困境與應對：醫務社工開展志愿者管理的倫理實踐

〔摘要〕醫院志愿者管理是醫務社工的主要工作之一，在實際工作中常因一些倫理難題而處于兩難境地，制約著醫院志愿者組織的科學化發展。以浙大二院“廣濟之舟”志愿服務聯盟一線醫務社工經驗為基礎，同時調查其他公立醫院，歸納整理倫理問題，分析其產生原因，并提出改進策略。醫院的志愿服務倫理困境主要是人情與規范的雙重關系沖突、激勵機制與非酬價值觀的沖突、參與動機與組織目標的沖突。醫院志愿者管理中的倫理困境歸咎于尚未形成標準化的實務操作體系。就上述倫理困境，結合公立醫院志愿服務發展經驗，提出合理化應對策略，為醫院志愿服務管理提供參考。

〔關鍵詞〕醫務社工；志愿者管理；價值觀沖突；倫理困境；社會工作實務

〔中圖分類號〕R-05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1-8565（2024）07-0837-06

DOI： 10. 12026/j. issn. 1001-8565. 2024. 07. 13

*基金項目： 浙江省康恩貝醫院管理軟科學研究項目“浙江省醫院志愿服務管理模式的探索與應用”（2022ZHA-KEB312）；浙江省教育廳一般科研項目“共同富裕視域下老齡志愿者的幸福感研究”（Y202248627）

Dilemmas and countermeasures： medical social work carry out the ethical practice of volunteers management

CHEN Jinxia， ZHANG Xiulan， YE Xiaoyun， CHEN Weiya， WU Yiying， SHEN Ke

（Customer Service Center， the Second Affiliated Hospital Zhejiang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 Hangzhou 310009， China）

Abstract： The management of hospital volunteers is one of the main tasks of medical social workers. In practical work， they are often in a dilemma due to ethical problems， which restricts the scientific development of hospital volunteer organizations. Based on the experience of frontline medical social workers in the “Guangji Boat” Volunteer Service Alliance of the Second Affiliated Hospital Zhejiang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while investigating other public hospitals， this paper summarized and organized ethical issues， analyzed their causes， and proposed improvement strategies. The ethical dilemma of hospital volunteer service was mainly in the conflict between the dual relationship of human emotion and norm， the conflict between incentive mechanism and non-reward value， as well as the conflict between participation motivation and organizational goal. The ethical dilemma in the management of hospital volunteers was attributed to the lack of standardized practical operation systems. Based on the above ethical dilemmas， combined with the development experience of volunteer service in public hospitals， this paper proposed reasonable countermeasures to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the management of hospital volunteers.

Keywords： medical social worker； volunteer management； conflict of value； ethical dilemma； social work practice

隨著健康中國戰略的實施，衛生健康理念從以“疾病”為中心向以“健康”為中心轉變，從關注人患的“病”到關注患病的“人”，醫療的人文價值成為社會關注的焦點，這為醫務社會工作和醫院志愿者服務的蓬勃發展提供了客觀環境。醫院志愿者指在醫療場所，不為任何物質報酬，志愿貢獻個人的時間及精力，為改善社會服務、促進社會進步而提供服務的人。志愿工作具有志愿性、無償性、公益性、組織性四大特征。在浙江省醫務社工的發展進程中，存在一個普遍現象：醫療機構的門診或者團委成立了醫院志愿服務組織，隨著國家政策推行，逐步發展為醫務社工，志愿服務管理也成了醫務社工主要工作之一。然而醫務社工在對醫院志愿者的管理中，也存在一些倫理難題，制約著醫院志愿者組織的科學化、持續化發展。

1 研究背景

1. 1 完善醫務社工倫理研究的必然要求

社會工作實務中的倫理困境是由價值觀沖突造成的，往往使社會工作者處于兩難的抉擇之中[1] 。在西方，醫務社工把志愿者當作團隊的合作伙伴，美國社會工作者協會（NASW）的倫理守則指出社會工作者對同事的倫理責任，并分別針對尊重、保密、合作、咨詢、涉入爭議等11項倫理情境提出合理解決措施[2]。有學者指出，醫務社會工作實踐中的倫理困境主要來源于對服務對象、社工機構、社工自身等多重主體之間忠誠的沖突，案主自決、資源有限與公平原則的沖突，效率與效果的沖突，隱私權與知情權的沖突，先進醫療技術和結果不確定的沖突等[3]。學者也對醫務社工倫理困境進行了大量研究，提出價值觀的沖突會直接引發倫理困境，“當一個從業者面臨兩個或兩個以上相互沖突的價值時，倫理困境就可能會產生”[4]。學者提出應對倫理困境的原則和對策，如堅定患者生命至上原則、尊重案主自決原則[5]、合理平衡人情與制度的關系、公平公益利用醫療資源[6]、規范醫務社會工作程序、加強社會工作者倫理教育、強化自身引導能力、優化倫理抉擇環境[7]等。此外，中國尚未制定成文的醫院志愿者管理的倫理守則，在實踐中推動醫務社工服務標準體系的建立是學者殷切的期盼。

以上研究表明，現階段中國關于醫務社工倫理困境的研究多立足于服務病患的實踐情境，而鮮少觀測到管理醫院社工志愿者中倫理難題。醫務社工倫理本土化需要“秉承與創新”，立足中國國情并結合已有的倫理守則，關注研究空白點，做出創新轉化[8]。同時，應注意醫務社工與志愿者之間的關系，并非簡單的管理與被管理者之間的關系，更多的是互相合作的關系，正如中國青年志愿者協會副會長譚建光指出社工與志愿者聯動發展應實現人員上從分化到聯合的轉變，包括尊重、理解、互補、合力。

1. 2 整合志愿者倫理困境的組織機遇

浙江大學醫學院附屬第二醫院自2011年起開展院內志愿服務，現有注冊志愿者人數6 500余人，是省內最早提出和實施“聯合社會力量成立志愿服務聯盟”模式的公立醫院，有效解決了當時志愿者團隊臨時性、資金不足、招募乏力等問題。創建一年時志愿者人數已達近3 000人，榮獲“第九屆中國青年志愿服務項目獎”，并于2023年榮獲“第九屆浙江慈善獎優秀志愿服務獎”，同時擔任首屆浙江省醫院協會醫院社會工作暨志愿服務工作委員會主委單位，首批中國醫務社會工作人才教育培訓基地，連續兩年成功舉辦相關委員會議和學術大會，積極促進省內志愿服務管理的規范化、本土化發展。本文通過對2022年浙江省11個地級市代表性的13家省級醫院、35家地市級和附屬醫院開展調研（見表1），獲得志愿服務優秀示范單位在醫院志愿者管理中存在的倫理困境，篩選出具有普遍性和典型性的案例，剖析服務過程中可能存在的倫理困境，探討出困境產生的原因和對策。

調研發現，上述醫院在志愿者管理中普遍存在下列問題：其中頻繁遲到早退、擅自離崗、串崗聊天、隨意帶人看病、服務態度欠佳、被投訴等服務不規范問題，90%的醫院至少存在一項，60%的醫院存在三項及以上；81%的醫院存在超過75周歲但仍在服務的志愿者；38%的醫院存在節假日發放“紅包”或單次活動給予一定金額補貼的有酬激勵方式；44%的醫院遇到過醫藥代表、保險銷售、有償陪診等利己服務動機的志愿者。這些普遍性問題可以歸納為人情與規范的雙重關系沖突、激勵機制與非酬價值觀的沖突、參與動機與組織目標的沖突三個方面的倫理困境。

2 醫務社工在志愿者管理中的倫理困境

2. 1 人情與規范的雙重關系沖突

社會工作倫理將雙重關系界定如下：當醫務社工與案主發生專業關系的同時發生其他關系，或和有親密關聯的人發生專業關系，或承諾在將來發生其他關系時，雙重關系或多重關系就產生了[9]。醫務社工在處理志愿者問題時，往往會遇到人情、道理、規范之間的糾葛。如何正確有效地區分人情與規定的影響與后果，常常使醫務社工陷入困境。

志愿者在服務中常發生超出服務規范的行為，如頻繁遲到早退、服務期間未事先告知長時間離崗、串崗聊天、隨意帶人看病、服務態度欠佳、被患者或醫務人員投訴等，醫務社工對機構需落實服務機構宗旨，維護機構利益、形象，確保組織志愿服務的可持續發展。醫務社工需在秉持組織規范公正性的同時維系與志愿者的合作關系，容易陷入雙重關系帶來的兩難困境。

案例1：志愿者A在組織長期服務長達10年，對醫務社工無話不談，把醫務社工當作專業伙伴外的“知心人”。此時，醫務社工對于A來說存在雙重關系。近期，A在服務時存在遲到早退、無故離崗的行為，醫務社工對是否按照組織規范糾正其服務行為感到迷茫，遵守組織規范是保持組織公正性和服務質量的基本專業要求，但同時糾正服務行為將降低A對醫務社工的信任感，并可能影響繼續長期服務的意愿。

此外，《浙江省志愿者服務條例》第三章志愿者權益中提到，志愿者可以自由選擇服務的組織，組織也可以根據需求和要求選擇志愿者，即“雙向選擇”體系。但存在一部分志愿者，其服務質量或能力無法繼續勝任志愿服務工作，存在服務的安全隱患。這部分志愿者應按照組織制度應予以勸退，醫務社工在處理勸退過程中，也常面臨人情與規范的沖突。如何在倫理范圍內實行勸退機制是值得思考的問題。

2. 2 激勵機制與非酬價值觀的沖突

激勵的實質是滿足需求、引導發揮潛能的過程，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和奧爾德弗的ERG理論對需求層次的闡釋具有指導意義。激勵機制指組織對維持或提升志愿者服務積極性所制定的管理方式。2017年施行的《志愿服務條例》中提到志愿服務，是指志愿者、志愿服務組織和其他組織自愿無償向社會或者他人提供的公益服務。

調研顯示志愿者管理中存在流動性大、招募困難、缺少有效的激勵機制、缺乏法律制度保障、服務項目吸引力不強等問題。為了短時間內招募和吸引更多的社會志愿者，部分組織在制定激勵制度上，實施物質獎勵，如加倍分發餐券，增加經濟補償、過度發放節假日慰問品等，導致公益性不足而使志愿者失靈，與志愿服務非酬價值觀背道而馳。

面對以上情況，管理者應該如何在秉持非酬價值觀的同時，設置合理的激勵機制，促進服務組織的可持續發展？

2. 3 參與動機與組織目標的沖突

參與動機指志愿者參與志愿服務的原因，由多種因素組成，通常是為了滿足某種情感或物質上的需求。組織目標指建立志愿服務平臺，促進患者的就醫滿意度和就診便捷度，實現志愿者自我獲得感。參與動機與組織目標之間的沖突主要有兩方面表現：志愿者不純的參與動機，與正確的組織目標中希望提供的志愿服務相悖；正確的志愿者參與動機與錯誤的組織目標之間的沖突，即部分組織對志愿者的角色存在錯誤認知，組織目標偏離志愿者的參與初衷。

志愿者參與服務的動機可能帶有一定利益性，存在希望自己看病便利、通過志愿服務拓寬保險或醫藥銷售等業務、獲得服務證明、獲得經濟報酬等動機。志愿者的參與動機與組織目標產生沖突時，不僅影響為患者提供服務的質量，也會間接影響組織聲譽，對組織造成負面影響。

部分醫院志愿者管理組織對志愿者的角色定位有偏差，如認為志愿者可有可無或是免費勞動力等，當組織這樣認為時，對志愿者的需求和尊重程度自然很低，志愿者的體驗感不佳且難以實現個人價值，與參與動機不符。

3 醫務社工在志愿者管理中的倫理思考

針對上述醫務社工在志愿者管理中遇到的“人情與規范的雙重關系沖突、激勵機制與非酬價值觀的沖突 、參與動機與組織目標的沖突”倫理困境，提出相應的對策和倫理思考。

3. 1 保持專業角色和立場

志愿者作為團隊的一員，無法避免與醫務社工產生情感關聯，這種人際交往中自然產生的情感隨著志愿者服務頻次和時間的增加而加深，容易產生專業關系外的人情交往。當醫務社工發現雙重關系可能造成負面影響時，有責任將能預判的損失降至最低。當雙重關系無法避免時，工作者必須保持專業角色和立場，遵守組織和機構的規范，實施管理和監督的責任，與當事人保持明確和適當的專業界限。針對上述人情與規范的沖突中的情形，醫務社工應遵循專業倫理守則，指出志愿者在服務時的不規范行為、對于屢次不改正且影響組織發展的志愿者予以正當的勸退。但從組織發展的角度考慮，醫務社工仍然需要向志愿者澄清自己的職能范圍和角色，積極為其引導正確的服務行為，盡力獲得志愿者的理解與支持。

醫務社工本身應踐行“關愛回報愛心、服務大于管理”的理念。醫務社工應及時關心志愿者的身體和精神狀況，了解志愿者生活、工作中遇到的困難，愛護愛惜志愿者，最大程度接納和尊重志愿者；同時明確自身與志愿者更多的是一種互相合作、互相尊重的模式，在角色上平等、在職能上相輔相成，重視服務于志愿者，滿足志愿者的合理需求，營造團隊歸屬感。在勸退志愿者時，也應注意循序漸進，選擇恰當的時機和方式勸退，如采用逐漸減少志愿服務排班頻率，以公正公平、平緩過度的方式合理委婉地勸退志愿者。及時了解志愿者心理狀態和接受程度，給予更多人文關懷，讓志愿者認識到服務中的問題理解和尊重組織的決定。

培養志愿者嚴謹的服務態度是踐行志愿者服務規范的關鍵，使志愿者明確醫院志愿服務是一份工作而不是消遣活動，志愿服務應體現崗位的責任與擔當；樹立志愿者團隊集體榮譽感，個人行為代表集體形象，具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社會效應；志愿者在服務的同時對患者不應有“施予”的心理和“高高在上”的態度，應貫徹助人自助、平等互助的價值觀。

對于組織應以完善制度建設為目標。根據《浙江省志愿服務條例》規定，志愿服務組織具有制定、完善志愿服務工作制度和依照章程和宗旨組織實施志愿服務活動的職責。完善組織制度具體有以下三個方面：

一是設立專職志愿者管理人員。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了解每位志愿者的服務情況。管理人員通過每日巡崗，提高志愿服務的積極性，及時發現志愿者服務中的欠缺之處，便于及時有效地溝通和糾正問題，相較于事后糾正更有效合理。

二是建立組織與志愿者雙向選擇制度。即志愿者和組織可以自由選擇雙方，并在志愿者崗前培訓中明確告知。強調參與志愿服務不僅要有愛心，更要主動學習、服從組織管理，明確產生可終止志愿服務的具體情況，如：遲到早退次數大于三次，誹謗、誣蔑其他志愿者，破壞志愿者團隊團結，被患者投訴累計大于三次，利用志愿者身份從事營利性活動，收取患者財物等經管理者多次指正不予改正的行為。

三是建立志愿者二次退休制度。志愿者參與組織服務達到70周歲，出于對志愿者健康和安全的考慮，建立二次退休制度并保障退休后的相關權益。對于個別服務意愿強烈的志愿者，經身體健康、服務表現、工作要求等因素的綜合評估后，年齡可適當放寬至75周歲。二次退休志愿者的相關權益有：在年終表彰會上隆重表彰二次退休志愿者，對他們在組織的付出表示肯定，給予退休“儀式感”；終身享受志愿者綠色通道權益；以榮譽嘉賓身份受邀出席每年的志愿者表彰會、院內健康講座等各類集體活動。

3. 2 建立多種精神激勵方式

激勵分為物質和精神激勵，結合精神鼓勵和物質獎勵雙重要素提供激勵的措施，能夠讓志愿者更有“被激勵感”[10]。針對志愿者，醫務社工應采取“精神激勵為主，物質激勵為輔”的激勵措施，結合組織自身資源優勢和志愿者自我實現的需求，制定多元化的精神激勵舉措。除了常規的優秀志愿者評選、志愿者表彰會、志愿者服務星級評定等榮譽獎項的形式外，醫務社工還可通過多維度宣傳報道志愿服務故事，弘揚志愿服務精神，提高社會對醫院志愿者的認知和認可；通過開設專家健康講座、志愿者座談會，豐富志愿者精神文化生活。通過開設“志愿服務時間銀行”機制，激發志愿者踐行“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互助精神。

雖然志愿服務是無償的，但是志愿者的活動組織是有成本的。如何在秉承志愿服務非酬價值觀和滿足志愿活動基本保障的前提下，采取合理的物質激勵將公益經費效益最大化？以下是可參考的活動形式。

安排志愿者“圓桌式”就餐形式，而非餐券、消費卡的形式。志愿者就餐常被單純看作為一種物質保障，但實際管理中合理的就餐形式也是一種激勵形式。在志愿者辦公室打造就餐空間，管理者為當日服務的志愿者訂健康午餐并一起用餐，這種集中就餐的優勢在于管理者能夠利用就餐時間，與團隊進行簡單的交流，志愿者也能將服務中遇到的問題反饋給管理者，形成一種日常服務的溝通模式，以保障志愿服務的質量。同時，有研究表明，志愿者之間的互動能增加志愿者團隊歸屬感和持續服務的意愿[11]，集中就餐的形式能增加志愿者之間交流和討論時間，增進團隊的凝聚力，激勵志愿者持續參與服務。反觀目前大多數醫院使用的餐券或餐卡形式，志愿者單獨就餐、缺少了與管理者和團隊成員溝通。

贈予志愿者院內體檢套餐，特殊時期慰問，訂閱健康讀物等活動形式，具體而言，根據志愿者的服務時長，對達到一定志愿工時數的志愿者給予院內體檢套餐的物質激勵，在關注志愿者身體健康的同時，有效利用院內資源激勵志愿者；志愿者生病住院和生日時慰問，能夠讓志愿者感受到被關愛和被需要，獲得組織歸屬感，有效激勵志愿者持續性地參與志愿服務；為志愿者訂閱健康報、健康醫療雜志等科普讀物，增加志愿者的醫療保健知識和信息資源的獲得。

3. 3 明確組織目標和需求

建立志愿者招募要求、制定規范化招募流程及標準化考核體系。組織管理者在招募志愿者時，應明確招募條件、服務要求及服務目標，詢問服務對象的參與動機；應設置系統化的參與服務流程和最低服務時數，如：填寫登記表—面試—崗前培訓—“老帶新”現場帶教，設置參與服務滿一定時數才能成為正式志愿者的規定；應設定崗前和在崗服務的理論和實踐培訓考核體系，幫助志愿者全面掌握服務知識、規范服務行為。在服務之初，崗前培訓和現場帶教的方式，對志愿者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十分關鍵。除此之外，組織應不定期開展開放性調查，及時了解志愿者心理狀態，予以干預。

志愿者自身價值是由“個人-組織-社會”系統共同決定的，志愿者個人的自我實現、組織對志愿者的肯定、社會對志愿者的需要都影響志愿者的價值體現。有研究表明，志愿者參與服務的實際效能評價與志愿者持續參與服務的時長高度相關[12]，因此醫院對志愿者的價值有充分的肯定，是保證志愿者實現自我價值的基礎。醫院應樹立對志愿者角色的正確定位，可以在全院新員工培訓時介紹醫院志愿者的職能和價值，在院內遇到志愿者時主動打招呼問好，積極主動滿足志愿者的合理醫療需求，增加職工對志愿者的認知和尊重，營造醫院關愛文化。

3. 4 建設規范化的管理模式

明確醫務社工的管理原則和處理程序。醫務社會工作者面對倫理困境應遵循以下原則：遵守志愿者價值觀、重視志愿者自身價值、保護志愿者權益，遵從組織管理制度。在處理具體的倫理沖突時，首先，明確以中立的態度面對并進行協調，注意維持團隊健康發展和倫理價值的雙重倫理選擇。其次，確定沖突處理的優先事項，分析志愿者的價值和利益、組織的規范和影響之間的關系和沖突，針對沖突產生的主要原因，做出正確的倫理選擇和價值判定。最后，在解決問題前后，記錄并總結，完善現有的組織制度，便于有針對性地解決同類問題，提高整體工作效果和效率。

提升醫務社工的專業素養。醫務社工在志愿者管理中面臨的倫理抉擇是一個復雜的過程，要求醫務社工具備專業的方法和技巧、理解志愿者和醫務社工的價值共同體、保持志愿者管理的倫理敏感性，以應對各種情境下的倫理困境。通過建立人才教育培訓基地、繼續教育培訓學習班、學術會議等途徑，豐富理論知識；參加志愿服務管理的優秀示范單位進修、見習，強化實踐技能；構筑本土化督導梯隊，為醫務社工提供專業指導；開設高校與醫院聯合培養的國內臨床醫務社工教育體系。

推動搭建多方交流平臺。積極組織高校、醫院、社會組織等多方力量參與醫務社工與志愿服務管理模式的交流，討論醫務社工在志愿者管理中常見的問題和解決方案，將一線醫務社工優秀服務和管理經驗，輻射到各級醫療機構，孵化和培育制度化、社會化、規范化的志愿服務管理規范，形成具體的、可操作化的共識，共同推進醫務社工及志愿服務的融合發展。

4 結語

目前，志愿者數量龐大，可以有力解決醫務社工或醫療人員不足的問題。倡導全民參與志愿服務不僅能為醫療資源提供有效補充，更是倡導人民健康生活的新舉措。醫院志愿服務管理中，醫務社工會面對不同的倫理抉擇，以保障志愿者服務的權益、激發服務的積極性、維持服務的黏性、拓展服務的可能性。因此，制度化、本土化、科學化的醫院志愿服務管理規范亟待形成和推廣，未來仍需要醫院志愿服務管理人員結合本院成功的案例，按“探索-豐富-制定”的路徑建立具體可操作化的志愿者管理倫理守則，制定本土化的地方性標準或行業服務標準，推動相關政策或白皮書等上層制度體系的建設，促進醫院志愿服務事業的科學實施和可持續發展。

〔參考文獻〕

[1]羅肖泉.社會工作實務中的倫理困境[J]. 廣西社會科學，2003（9）：37-40.

[2]美國社會工作者協會.美國社會工作者協會（NASW）倫理守則[M].1996：12-15.

[3]FRANK L，RALPH D.Ethical decision for social work practice[M]. New York：F. E. Peacock，1988：5.

[4]孫建麗.論醫務社會工作中的價值觀沖突和倫理困境[J].醫學與哲學（人文社會醫學版），2008（9）：36-38. SUN J L.A brief study of value conflicts and ethi？ cal dilemma in medical social work[J]. Medicine and Philosophy，2008（9）：36-38.

[5]計芳，代文瑤，柴雙.醫務社會工作倫理困境[J].解放軍醫院管理雜志，2018，25（1）：87-88. JI F，DAI W Y，CHAI S. Ethical dilemmas in medical social work practice[J]. Hospital Admin？ istration Journal of Chinese People’s Liberation Army，2018，25（1）：87-88.

[6]胡永慧.醫務社工介入癌癥末期患者的倫理困境探析：以腦癌末期患者個案介入為例[J].中國社會工作，2021（27）：41-43.

[7]解曉敏.醫務社工實踐中的倫理困境及應對建議：以S醫院為例[J].法制博覽，2018（16）：220-221.

[8]劉春嬌，張槊，鄧玉霞，等.醫務社會工作倫理本土化研究[J].中國醫學倫理學，2015，28（4）：608-610. LIU C J，ZHANG S，DENG Y X，et al.Localiza？ tion research of medical social work ethics[J]. Chinese Medical Ethics，2015，28（4）：608-610.

[9]拉爾夫·多戈夫，唐納·哈林頓，弗蘭克·M.洛溫伯格.社會工作倫理實務工作指南[M].9版.隋玉杰，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21，118-120.

[10]汪敏嫻，楊穎，董正椽，等.公立醫院志愿者參與動機及激勵期待的研究：以瑞金醫院彩虹家園志愿者為例[J].中國醫院管理，2021，41（3）：83-87. WANG M X，YANG Y，DONG Z C，et al.Par？ ticipation motivation and incentive desire of volun？ teers in public hospital：a study on management of volunteers in rainbow homeland，Ruijin hospital as an example[J].Chinese Hospital Management，2021，41（3）：83-87.

[11]劉黃娟，李亞蘭.基于“個體-組織”互動的AMR模型構建：中國志愿者服務供給可持續性研究[J].中國非營利評論，2023，32（2）：42-67. LIU H J，LI Y L. Construction of AMR Model based on“individual organization”interaction：a study on the sustainability of volunteer service supply in China[J]. China Nonprofit Review，2023，32（2）：42-67.

[12]崔巖.當前我國公眾的志愿服務參與動機研究[J].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學報，2022，42（3）：98-115. CUI Y. A Study on the public’s motivation to participate in voluntary service[J].Journal of Uni？ 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2022，42（3）：98-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