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抗戰時期中國共產黨“五一”紀念文本的類型學考察

摘 要：全面抗戰時期中國共產黨“五一”紀念文本材料不僅記錄了全面抗戰時期中國共產黨“五一”紀念活動的經過和細節，還反映了當時的社會風貌和參與者的思想觀念、價值取向和情感態度等。這一時期，中國共產黨的“五一”紀念文本分為指令性紀念文本、報紙期刊上的紀念文本和特殊紀念文本三大類型。三類文本各有側重，共同構成了“五一”紀念文本體系，也是反映中國共產黨宣傳工作趨于成熟的一個歷史縮影。

關鍵詞：全面抗戰時期；中國共產黨；“五一”國際勞動節；紀念文本；類型學

中圖分類號：K26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10300（2024）05010112

在全面抗戰時期，由于戰爭環境的特殊性，文本紀念成為一種相對安全且高效的紀念方式，能夠跨越地域限制，通過報刊、傳單等媒介廣泛傳播，具有非直接性、傳播面廣、作用持久性強的特點。文本紀念是“五一”紀念的一種普遍方式，不同于活動紀念的即時性，文本紀念在時間跨度上往往橫跨四月、五月兩個月份，集中在“五一”勞動節當日或其后的第一期，在版面設置上往往會設置“五一”專刊，集中刊載“五一”紀念的文件、文章等。“五一”文本紀念的內容往往涉及“五一”勞動節的歷史、紀念活動的報道、“五一”紀念在抗戰中的意義、個人參與紀念的回憶與感受、相關圖片和資料等等。

新聞文本學一般將新聞體裁分為消息、通訊、評論、攝影和漫畫等五類，也有將深度報道、特寫和調查報告與上述五類并列，分為八類。具體到全面抗戰時期“五一”勞動節紀念中的文本紀念的類型，主要文本體裁是消息、通訊、評論、特寫和調查報告等多種方式。以文本紀念的作者身份為劃分依據，可以分為指令性文本紀念和報紙報刊中的文本紀念。指令性文本紀念主要表現為黨中央、各級黨組織、工會組織及官方的紀念大會所發布的關于“五一”勞動節紀念的指示、決定、口號、通電、宣言等文件，這些文件對紀念活動的組織、宣傳和實施起到了指導和規范作用。報紙報刊中的文本紀念則通過國內外消息、評論文章等形式，廣泛宣傳“五一”勞動節的歷史意義、國內外各地紀念活動的盛況以及勞動人民的英勇事跡等。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這一時期報刊中不少商家也積極參與到“五一”紀念中來，在報紙上刊登相關“五一”勞動節打折的廣告，成為一種特別的“五一”紀念現象，包括報紙的報眼、“五一”專刊的刊名字樣等也都屬于“五一”國際勞動節文本紀念的特殊類型。

一、指令性文本紀念：通告、口號、講話與批示

指令性紀念文本是中國共產黨“五一”國際勞動節紀念的一種基本文本。其中最為重要的是黨中央和各根據地所發出的“五一”紀念的通告、決定、指示和通知。從發布時間上看，一般都是在勞動節前夕的4月中下旬為主，個別在5月1日當日發布。多數會在不久后刊登在主要黨報黨刊上，如《新中華報》《新華日報》《解放日報》《晉察冀日報》《解放》《中國工人》。“五一”紀念的指令性文本一般包括發文緣由、通知事項與執行要求三個方面，但中央和各根據地所發出的指令性文本在內容上有較大差異。

（一）中央層面的“五一”文件

中央層面一般是從整個黨的職工運動的層面對“五一”工作進行統一部署，強調運用“五一”紀念來更好地開展全黨的職工運動。發出方一般為中共中央，接收方一般是各根據地。具體到指令的主要內容，一般包括本年度紀念“五一”的意義、基本任務及開展方式（詳見表1）。

其一，明晰當年“五一”紀念的意義和定位，為全黨的“五一”紀念奠定基調。盡管同屬于全面抗戰時期，但具體階段的抗戰形勢有著明顯差異，中國共產黨并非機械地重復每一年的紀念活動，而是將其置于抗戰歷史的大背景中，根據具體階段的抗戰形勢進行深刻理解和闡釋。如1939年黨中央強調“組織工人階級并發揮其力量到最高度”的重要性，因此在“五一”紀念中“在各方面進行組織與教育工人的工作”。［1］491940年初第一次反共高潮方才結束，中共中央在當年“五一”勞動節工作指示中的第一條就明確“處于投降分裂危險的嚴重關頭的今天來紀念‘五一’，應當使五一節成為工人階級檢閱和總結自己執行抗戰任務和繼續組織與發揮力量堅持團結抗戰反對投降分裂斗爭的節日。”［1］366-3671941年隨著蘇聯、美國陸續加入反法西斯戰爭，次年1月1日世界反法西斯同盟成立，1942年黨中央強調“今年五一正當國際反法西斯斗爭及中國人民抗戰均已進入嚴重階段，因此今年紀念五一必須與國際工人階級反法西斯斗爭及我國人民堅持抗戰克服困難的斗爭密切聯系起來”［2］。

其二，明確“五一”紀念的基本任務。“五一”紀念的基本任務是與黨的職工運動任務相一致的，都是“與各抗日黨派各抗日團體的工人運動進行統一戰線，在統一運動中把工人組織起來，積極參加戰爭的各方面工作，在抗戰中去解決工人失業饑餓與改善工人階級政治經濟文化的地位，以增加抗戰建國的力量。”［1］具體到每一年，中國共產黨又積極利用“五一”紀念對抗戰中出現的錯誤傾向進行矯正和斗爭。如1940年3月汪偽國民政府成立后，當年中共就強調“必須在工人中揭破日寇漢奸汪精衛托派及頑固分子引導工人到分裂和反共道路上的陰謀”［1］366-367；1942年結合全黨“整頓三風”的要求，以五一動員作為整頓工會三風的開始，來“克服職工運動中主觀主義，宗派主義，黨八股的殘余”［2］。

其三，根據各地不同的政治狀況而進行原則上的指導。如1939年黨中央就分別就在敵人占領的大城市、在某些即將被敵人占領的城市產業中、在華北及一切可能組織工會的地方、各地抗日各黨派所領導的工會等不同情況如何開展職工運動和“五一”紀念進行了部署［1］；1940年則從敵我后方中心城市、游擊區與邊區區域、黨與非黨的各種學校和培訓班幾個方面對“五一”工作任務進行布置。［1］366-367

（二）各根據地發出的“五一”文件

從發出單位來看，各根據地紀念“五一”勞動節的指令性文件主要是由根據地政府、工會、產聯、抗聯所發出的。發出時間主要集中在1940年之后。正如前文對中國共產黨“五一”紀念的組織機構的分析，各根據地的“五一”紀念工作主要是由黨領導下的根據地總工會及各工廠內的分工會組織開展，因此紀念辦法主要是由總工會所頒發。在山東等敵后根據地斗爭條件更為艱苦，成立總工會的條件成熟前，則是由抗聯來組織“五一”紀念的。在全面抗戰時期勞動節并不是國民政府頒布的國定假期，因此每一年由邊區政府頒布當年的勞動節放假辦法。根據地政府所頒布的指令則主要是關于邊區紀念的辦法和勞動節假日的通知。根據地總工會和產聯也會在為迎接“五一”勞動節開展“五一”生產競賽或突擊競賽等，也會發放紀念通知（詳見表2）。

相較于中央所發出的指導文件，各根據地所頒發的“五一”紀念指令性文件能夠在吸收中央文件精神的基礎上，因地制宜地指導本地“五一”紀念工作。從文件內容上，可以分為一般性文件和專門性文件，二者一般從文件名上就能很好地加以分辨。緊密圍繞本地區的實際進行的統籌“五一”紀念安排，是一般性紀念文件。如1941年陜甘寧邊區中央局所發出的《邊區中央局通知（第四號）——為紀念“五一”勞動節》就是典型的區域性一般紀念文件。通知中明確將保衛陜甘寧邊區作為“五一”紀念的動員目標：“今年的‘五一’節，針對著親日反共派封鎖與進攻邊區的險惡形勢存在，應廣泛動員工人、動員全體民眾進行保衛邊區、保衛家鄉的實際工作。”并針對敵人進攻的地區和中心地區進行有區別的任務部署：“在時刻有敵人進攻的地區，應強調對敵人警惕，拿起武器，時刻準備戰斗，以實力打擊日寇和倒行逆施進攻邊區的親日反共派；在中心地區，應強調加緊春耕，加緊工廠生產，提高勞動紀律，把握住正確的勞動政策，到處進行春耕檢查、生產競賽，選舉與獎勵模范勞動者，以堅強作長期抗戰與反對反共親日派的物質基礎。”［3］

區別于一般性文件，為開展某項紀念活動而發布的文件，是專門性紀念文件。這些文件通常針對某一特定的主題或目標，提出詳細的實施方案和措施。如1941年3月陜甘寧邊區總工會所發布的《關于迎接“五一”生產大競賽的各項辦法》就是一項針對開展全邊區“五一”生產大競賽的實施細則，辦法中明確規定了競賽日期、競賽目標、競賽單位、競賽總結的截止日期和內容、競賽委員會的組織辦法及人員、生產英雄的獎勵辦法、競賽成績的展示方案等諸多事宜，詳細而切實。［4］

二、報紙期刊中的文本紀念

在傳統媒體階段，除了參與本地區的“五一”國際勞動節紀念活動，報紙期刊是普通民眾獲得信息、了解社會的主要方式。對于中國共產黨來說，“五一”國際勞動節紀念并非簡單的黨內自轉，而是要通過紀念“五一”勞動節進行思想宣傳和群眾動員，宣傳工人階級的偉大作用和勞動價值，提高工人的階級覺悟和組織化程度，因此，由中國共產黨所主管的黨報黨刊中的文本紀念，就成為最普遍和重要的一種“五一”紀念方式。具體看報紙上“五一”文本紀念可以分為紀念文章和紀念新聞報道兩大類。

（一）紀念文章

具體到本研究的“五一”國際勞動節紀念文章，是指各個主體為了紀念“五一”國際勞動節而撰寫的、在黨報黨刊上發表的文章。紀念文章主要是新聞評論或政論，常見的包括社論、短評、來論等。

編輯部所發出的關于“五一”勞動節的紀念文章主要是社論，是分量最重、最權威的指導性評論，特點是立場鮮明、語言精練。它通常發表在報紙的頭版，代表報社對“五一”紀念的立場和觀點。黨報黨刊的“五一”社論往往經過精心策劃和撰寫，內容深入、分析透徹，社會影響力也比較大。以《解放日報》為例，1941年毛澤東為中央書記處起草的《關于出版〈解放日報〉和改進新華社工作的通知》中有明確的表述：“一切黨的政策，將通過《解放日報》與新華社向全國宣達。《解放日報》的社論，將由中央同志及重要干部執筆。各地應注意接收延安的廣播。重要文章除報紙、刊物上轉載外，應作為黨內、學校內、機關部隊內的討論與教育材料，并推廣收報機，使各地都能接收，以廣宣傳，是為至要。”［2］110可見，黨內對黨刊黨報社論工作極為重視，不僅請黨內領導干部親自執筆，同時作為全黨上下學習的重要材料。

短評同樣是一種普遍常見的“五一”文本紀念，是一種篇幅短小、內容單一、分析扼要、使用靈活的編輯部評論。這一時期的短評往往圍繞著“五一”國際勞動節的某一新聞事件、某一現象或某一話題進行深入的評論和分析，一般在五六百字左右。短評的內容聚焦、開門見山，全面抗戰時期圍繞“五一”紀念的短評主要是圍繞著工人生活或生產的實際問題、籌備“五一”紀念以及蘇聯“五一”文告而展開的。如《籌備“五一”紀念》《紀念五一與消費合作》《讀斯大林文告》《農村工人在大生產運動中的地位》《紀念五一論改善工人戰時生活》《邊區勞動合同的頒行與工人生活的改善》等都屬于典型的短評。短小精悍的短評往往能夠就實論虛，引導讀者深入思考。

除了報社本身的評論外，紀念文章還包括許多以一些中共領導人或工人運動領袖的文章或者在紀念大會上的發言稿，都屬于來論，這也是文本紀念中最多的一類。如博古的《國際主義和革命的民族主義》《今年五一和中國工人》、王明的《今年的五一節與中國工人》、董必武的《五一節與我國工人運動》、毛澤東《國民精神總動員的政治方向》、朱德《紀念五一增加生產》《克服困難，向前邁進》《建設革命家務》、林伯渠《用戰斗來迎接“五一”》、葉劍英《以戰斗的勝利來紀念五一》、李鼎銘《紀念“五一”節》、鄧發《戰斗的五一紀念》等。這些文章和發言稿本身就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在全面抗戰時期對于“五一”紀念的深刻理解和高度重視，也通過報刊發表的方式進行二次傳播與宣傳，與活動紀念相銜接，進一步傳播了黨的革命思想主張。這些文章和發言稿通常具有高度的政治性和思想性，為人民群眾認識和紀念“五一”提供了指導，通過引用歷史事實、分析現實情況、提出解決方案等方式，對“五一”紀念的意義、目的和方式進行深入的闡述和探討。

除了從文體上區別，紀念文章也可以分為理論文章和實證文章。一般來說，社論、短評和來論中的領導人文章多數都屬于理論文章，而一些工人習作或對工人生活的報道則更多帶有實證性的色彩。不同于學術實證論文，“五一”紀念中實證文章主要是反映工人生活、生產實際，或是基于充分調查研究的分析報告，或是一些由工人的自白。這類文章談論的話題比較具體，具有突出的問題意識，旨在對當時的社會問題進行深刻剖析，是了解當時社會狀況、工人們實際生活水平以及他們的思想情感、價值觀念的重要素材。如《山西的工人自衛隊》《從學徒生活說起》《三個月的襪廠生活》《鹽井工人的生活報告》《我們生活的苦境——一個重工業工人的自述》《電訊線工生活的檢討》《幾個月的紗廠工作》《大后方工人生活一瞥》《戰后上海工人生活》《學習印刷生活中的一頁》《小商店的學徒生活——三個月的苦生活》《重慶的工人生活》《十里鹽灘的鹽工——陜北工人生活的一角》《我們的生活沒有保障（大后方的工人）》《龍煙礦工悲慘生活一瞥》《談談汽車司機生活》《敵人統治下的三座礦山的工人生活》等。這些實證文章通常基于充分的調查研究，通過詳實的數據和生動的實例，展示了特定地區、特定行業工人的生活狀況。它們不僅反映了工人們的工作環境、勞動條件和生活水平，更關注到了工人的生存狀態、權益保障和勞動條件等核心問題。黨報黨刊往往在勞動節前后刊發這些反映各地工人生活的實證文章，反映了工人們對于美好生活的渴望和追求，以呼吁社會公眾對于工人階級在內的廣大勞動階級的尊重和關愛。

從文章的來源來看，除了編輯部組稿和來稿外，轉發其他報刊的“五一”社論或紀念文章其實也是一種較為常見的做法。轉發內容中最多的為社論，所轉載的國際刊物主要是蘇聯報刊，如共產國際的機關刊物《共產國際》（《Коммунистический интернационал》）、蘇共中央機關報《真理報》（《Пра＇вда》）和蘇聯國防部機關報《紅星報》（《Краснаязвезда》），國內刊物則主要是《新中華報》《解放日報》《新華日報》等重要黨報。

（二）國內消息、國際通訊

國內消息和國際通訊都是新聞報道的重要形式，二者分別側重國內和國際發生的新聞事件。在“五一”勞動節前后，黨報往往報道國內各地以及世界各國籌備和紀念“五一”節的情況，國內消息和國際通訊就成為普通讀者了解各地各國“五一”勞動節紀念的重要途徑，發揮了輿論引導、傳播紀念文化、教育民眾的重要作用。

1. 國內消息

通常情況下，國內消息在報紙中占據的版面和篇幅更大，讀者的關注程度更高，是讀者獲取國內新聞的主要途徑。報道各地“五一”紀念情況的國內消息一般分為本地消息和外地消息，本地消息通常由報社總部的記者通過采訪、觀察、調查等手段獲取，主要報道所在城市或地區的新聞事件；外地消息一般包括各根據地及國統區的“五一”紀念情況，一般是來自中央通訊社、新華社或本報分社。全面抗戰時期，中央通訊社在全國范圍內建立23個分支機構，新華社在華北、晉綏、晉察冀HYPERLINK\"https：//upimg.baike.so.com/doc/1536198-1624015.html\"＼t\"https：//upimg.baike.so.com/doc/_blank\"、山東、華中各抗日民主根據地相繼成立分社，成為大后方和根據地消息的主要來源。

各個報紙在國內消息的報道內容上也有所區別。作為中共中央機關報的《新中華報》和《解放日報》主要以報道陜甘寧邊區的紀念活動，兼顧晉察冀、山東和晉綏等根據地“五一”紀念的籌備和開展情況，對國統區的“五一”紀念情況幾乎不作報道。而各中央局、分局的黨報黨刊除了報道黨中央所在的陜甘寧邊區的“五一”紀念消息外，更側重于報道本地區的各項“五一”紀念活動的最新動態，與當地居民的生活息息相關，具有高度的貼近性和實用性。如《抗敵報》（后稱《晉察冀日報》）每年重點報道了晉察冀邊區開展五一節紀念大會的情況。而《新華日報》作為中國共產黨在國統區唯一公開出版發行的機關報，自1938年10月25日遷至重慶出版后，大量報道陪都重慶開展“五一”紀念的情況，較為詳細地介紹了陪都工界和中國勞動協會籌備紀念“五一”、組織紀念活動、國民黨重慶黨部的紀念文件、重慶工人的生活等情況，是當時黨報中報道國統區“五一”紀念情況最多的。

值得注意的是，有時報紙上的報道會配以工人們慶祝勞動節的實景照片，這不僅僅是簡單的視覺補充，更是深化主題、增強報道影響力和感染力的重要工具。比如，報道武昌紗廠工人開會紀念“五一”的照片，可以清晰地展示工人們認真開會、積極討論的場景，讓人們仿佛置身其中，感受到工人們的熱情和團結。

《新華日報》所刊登的邊區工人紀念“五一”游行中就可以較為清晰地辨認出“紀念五一要團結保衛邊區，抗戰到底”的字樣。可以說這些可貴的照片直觀地展現全面抗戰時期工人紀念“五一”的原貌，增強了文本紀念的視覺效果和說服力（見圖1）。

2. 國際通訊

與國內消息相對，國際通訊專注于報道國際范圍內的重大事件、政策變動、社會動態以及文化現象等，是讀者了解國際形勢和重大事件的重要途徑。國際通訊需要報社記者具備較高的外語水平和國際視野，能夠獲取和分析國際新聞。全面抗戰時期中國共產黨主辦或主管的報紙因無法在各國設立分社、自主搜集信息進行報道，主要轉發蘇聯塔斯社和中央通訊社［1］中央通訊社（英語：The Central News Agency，縮寫為CNA，簡稱中央社），是中國國民黨于1924年在廣州所創辦的中華民國官方通訊社，1949年10月隨國民黨經廣州遷往臺北。的相關消息，并加以評論和分析。塔斯社是蘇聯國家通訊社，“二戰”期間塔斯社平均每天發200條國內消息，約2 000～3 000報紙行國外消息。［5］中央通訊社作為國民政府官方通訊社，全面抗戰時期在國外已設立四個分支機構，建立起新聞采集網，設置電臺與國內外進行電訊傳遞和廣播。中國共產黨在報道國際新聞時，不僅注重傳遞信息，更強調通過評論和分析來引導讀者正確地理解和看待國際形勢。中共的報紙通常會結合中國的實際情況和國際背景，對國際事件進行深入剖析，揭示其本質和影響。同時，中共也善于運用各種社論、評論文章等，來表達自己的觀點和立場，引導讀者正確認識和理解國際形勢，激發了廣泛的愛國熱情和支持抗戰的輿論氛圍。

在全面抗戰時期，各主要黨報的國際通訊版面占比差異較大，開始報道各國“五一”紀念國際新聞的時間也不同。《新中華報》和《晉察冀日報》是全面抗戰時期最早報道的兩個報紙。《新中華報》的第二版一般為國際版，1938年當年《新中華報》所刊登的《全世界熱烈紀念五一節》一文中介紹了蘇聯、法國、英國、波蘭等國群眾舉行紀念勞動節大會和游行示威的盛況。《晉察冀日報》（原稱《抗敵報》）中國內消息占比最多，國際版不一定每期都有，版面一般在半個到一個整版的空間，1938年起逐漸開始報道“五一”紀念的國際通訊，以《紀念“五一”全世界愛好和平的國家 舉行反法西斯游行示威大會 擁護中國及西班牙抗戰》為題報道了多國在“五一”節反法西斯游行示威大會上支持中國、西班牙人民反對日本、德國法西斯的斗爭。《新華日報》和《解放日報》一般第三版為國際版，特別重要的國際戰況會放在首版刊登。《新華日報》從1939年起開始報道“五一”國際通訊，是全面抗戰時期報道“五一”紀念國際通訊數量最多的報紙，《解放日報》從1941年創刊當年就開始報道了。除了報紙，《解放》《中國工人》《時代》《群眾》等期刊也會在五月號中關注到世界各國群眾紀念“五一”勞動節的消息（詳見表3）。

從“五一”國際通訊報道的時間線來看，報道主要集中在每年的5月，4月的少量報道主要是關于各國工人“五一”勞動節的籌備情況。在通信不暢的時期，如戰爭年代或技術限制時期，蘇聯“五一”文告全文傳至國內的時間可能會有所延遲，甚至要到7月、8月，甚至是9月才能收到并刊發（詳見表4）。從報道數量上來看，從1939年到1945年，每年的報道數量都相當可觀，達到十幾篇以上。這不僅顯示了當時對國際形勢的密切關注，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在全面抗戰時期對于國際新聞傳播的重視，也反映出中國共產黨方面逐步恢復和建立了與國際方面的交流。

在報道內容方面，主要涉及的國家包括蘇、美、英、法、德、日、意、加、奧等。其中，蘇聯作為當時的社會主義大國，在反法西斯戰爭中發揮了重要作用，特別是1941年6月蘇聯加入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后，成為“五一”國際通訊的主要報道對象。這一時期黨報黨刊關于“五一”的國際通訊中，超過總數量的三分之二的報道都聚焦于蘇聯，這不僅是因為蘇德戰場是世界反法西斯戰爭中的重要部分，同時蘇聯在社會主義建設上所取得的巨大成就也都引起了中國共產黨和中國社會的廣泛關注與學習。這些報道世界各國慶祝和紀念“五一”勞動節的國際通訊拉近了中國民眾與世界上其他反法西斯的民族之間的心理距離，讓國內群眾得以正確認識和理解國際形勢，激發了民眾廣泛的愛國熱情和支持抗戰的輿論氛圍。同時，也為中國共產黨的國際戰略決策提供了重要的參考依據。

三、特殊的“文本”紀念：廣告、報眼與專刊刊頭

“五一”勞動節作為全世界勞動者共同的節日，其紀念方式多種多樣，旨在表達對勞動者的敬意和贊揚。在報紙報刊這樣的傳統媒體上，除了常見的指令文本、紀念文章和國內外消息，還有一些特別的、非傳統的紀念方式，如廣告、報頭和題詞。這些形式雖然與常規的文字表達方式有所區別，但同樣承載著紀念的文化內涵和深刻的社會意義。

（一）廣告中的“五一”紀念

報紙廣告是紙質媒體時代一種重要的商業宣傳手段，而在“五一”勞動節期間一些企業會推出與勞動節主題相關的廣告，如在勞動節打折促銷等，不僅能夠促進產品的營銷，也能體現企業的社會責任感。從當時勞動節報刊的廣告中也反映了社會對于勞動者付出與奉獻的敬意，增強了節日氛圍，也提升了社會對勞動者的關注度和認同感。

各大黨報黨刊的定位和讀者受眾群體有所區別，因此在廣告版面的設置上有所區別。從現有的資料可以看出，《新中華報》是從1941年才開始有廣告版面，一般在頭版報頭左右兩側的醒目位置。1941年4月24日的《新中華報》就刊登了新華書店迎接“五一”節星期特價書的廣告（見圖2）。

其中《社會主義與戰爭》《季米特洛夫文選》《近代世界革命史》和《英國工人運動》均在原本的價格上打八折。若一次性購買《“九一八”以來國內政治形勢的演變》《抗戰中的中國經濟》《抗戰中的中國政治》，則贈送《中國工人》第1卷全套。此時已經是中共中央機關報的《新中華報》，當然不是隨機選擇企業廣告，新華書店是由中共中央出版發行部指導下于1939年9月1日成立的圖書出版發行機構，承擔向各抗日根據地、國統區發行邊區出版的報刊書籍的重要發行任務。同時從廣告的內容也可以看出，“五一”節星期特價書主要還是與馬列主義以及國際工運密切相關的紅色刊物，所贈書籍是中共中央職工運動委員會主辦的機關刊物《中國工人》。在所贈的《中國工人》第1卷創刊號是由毛澤東題寫刊名，并親自撰寫發刊詞：“團結自己和團結人民，反對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為建立新民主主義的新中國而奮斗，這就是中國工人階級的當前的任務。《中國工人》的出版，就是為了這一個任務。”［6］

《解放日報》自1941年5月16日創刊起，1942—1945年勞動節前后的報紙版面上的廣告中也有不少帶有“五一”紀念的色彩。一般來說，《解放日報》的廣告篇幅非常之有限，一般在頭版報頭的左右兩側刊登廣告和啟事，極少數情況下在末版的結尾處再刊登數個廣告，一般一期廣告的總量多在兩個左右，極少數的情況下可以到7～8個。如陜甘寧邊區新華書店于1942年勞動節開幕，1942—1944年間多次為迎接勞動節進行折扣促銷（見圖3），此外還有南昌公司門市部和裕豐煙廠的廣告（見圖4）。特別是南昌公司門市部開張廣告中，明確指出為紀念革命的五月，自“五一”起各貨一律九折，特別指出優待工友抗屬，這在一定程度上也能看出邊區社會對于勞動者的尊重和勞動節的重視。

與《新中華報》《解放日報》比起來，《新華日報》的廣告量大、涉及產品種類也更加豐富。《新華日報》原是中共中央長江局的機關報，1938年10月武漢失守后遷至重慶，隸屬于中共中央南方局，是抗日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在國民黨統治區公開出版的唯一機關報。作為國統區出版的報紙，其版面設計與《新中華報》《解放日報》很不一樣。1938—1941年報紙一般每期四版，頭版或次版的下半版面為廣告；1942年《新華日報》響應黨中央《中共中央宣傳部為改造黨報的通知》，推動了報紙版面、報紙內容和內部組織的全面變革。1942年起改為每期四版，頭版為廣告版面（有時末版下半區為廣告版面，若特別日期出六版時，末版全版均為廣告）。改版后《新華日報》的內容更加豐富，每期廣告的數量從15個到40個不等，帶有“五一”紀念元素的廣告都是從1939年勞動節開始的。多數廣告均為圖書或雜志廣告，如進文書店、讀者出版社、生活書店、《新華日報》讀書課、新知書店、資江書店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在全面抗戰背景下，商家們也積極標榜自身的國貨身份，如永光明眼藥就在廣告中寫道：“紀念五一勞動節，努力增加后方生產，極力提倡國醫國藥自給自足”（見圖5，109頁）。個體消費國貨的消費者行為與企業努力生產的生產行為，與國家生產、抗擊敵寇聯系在一起，不僅有利于打破社會長期存在的“崇洋媚外”的消費心理，無疑增強了社會公眾的民族認同和愛國精神，為民族工商業的發展提供了寶貴的內生動力。

可以說，在全面抗戰時期的“五一”勞動節紀念中，報刊還成為商家參與紀念活動的重要平臺。不少商家在報紙上刊登相關“五一”勞動節打折的廣告，這不僅是一種商業行為，更是一種特殊的紀念方式。通過廣告宣傳，商家不僅宣傳了自己的產品和服務，同時也表達了對勞動人民的敬意和對“五一”勞動節的重視。這種商家參與紀念的現象，既豐富了“五一”勞動節紀念的形式和內容，也體現了社會各界對紀念活動的關注和參與。

（二）報眼中的“五一”元素

報紙最顯眼的就是報頭和報眼。報紙的報頭指的是報紙刊登報名的地方，是報紙的門面，通常位于第一版的上端。報頭作為報紙的“門面”，位置和樣式通常比較固定，具有自身的品牌形象和特色，但報頭兩側的版面的小塊版面，一般稱為報眼或報耳，往往在“五一”勞動節期間會進行特別設計，因位置極為顯著，能夠吸引讀者的注意力，引導讀者關注勞動節的相關報道和紀念活動。

《抗敵報》和《晉察冀日報》的版面特點是在報頭兩側的報眼刊登“五一”紀念的口號。如1940年《抗敵報》所刊登的兩條“五一”紀念口號就與晉察冀邊區的反“掃蕩”工作和抗戰從軍工作緊密結合：“紀念今年五一節，邊區工人與邊區工運，就必然要承擔起來，就必須要擔負起來空前艱巨的光榮的歷史人物，隨□□迎接與粉碎敵寇的春季‘掃蕩’”，“今年的五一節，應當成為邊區工人入伍運動的節日”。1941年《晉察冀日報》勞動節當日同樣在報眼刊登了兩段“五一”勞動節口號，強調提高生產熱忱、全國工人大團結：“邊區工人階級當前的任務，是提高自己建設根據地的自覺政治運動，加強工人階級內部的團結，提高生產熱忱增加生產”，“進一步的把農村工人與產業工人，根據地的工人與敵占區的敵人親密的團結起來，使之成為全體人民團結的模范。”

區別于《晉察冀日報》，《新華日報》在1942年改版前，在勞動節的當日往往報眼則更多采用漫畫和標語的方式，體現歌頌勞動的紀念意義。如融入勞動者的形象或相關元素，以醒目的字體刊登口號或標語等，來突出勞動節的紀念主題。1938年《新華日報》在報眼明顯刊登“紀念偉大的國際勞動節”的字樣（見圖6），1941年《新華日報》則在報眼處刊登了《共產黨宣言》中的結束語“全世界的無產者聯合起來”，號召中國工人階級與世界無產階級聯合起來共同反對世界反法西斯敵人（見圖7）。另由于漫畫屬于文藝紀念中的繪畫，本部分僅做整體性展示，重在解釋報眼在文本紀念中的獨特地位。

（三）“五一”特刊或紀念專刊的刊頭字體標識

《新中華報》《解放日報》《新華日報》和《抗敵報》都在全面抗戰時期推出過“五一”勞動節專刊或專輯，除了專刊的內容本身，專刊刊頭的字體標識也是一種特別的文本紀念方式。黨報的“五一”特刊字樣設計往往選擇清晰易讀、莊重大氣的字體，主要是宋體和黑體，與黨報整體的嚴肅風格比較匹配。專刊專輯的字體大小、粗細、間距等都與報紙的整體版面設計相協調，以形成統一的視覺效果。在刊名的排版上也有細微的差別，如《新中華報》和《抗敵報》都是采用豎版，而《解放日報》和《新華日報》都是采用橫版排版。

刊頭的字體標識不僅筆畫清晰、結構明確，清晰地傳達出“五一”紀念的信息，還作為特殊的圖形符號，其本身成為具有內涵的視覺元素，經過設計的“五一”特刊刊頭本身就是文本紀念中有效的表達語言。具體看一般有毛筆題字、印刷體和藝術體三種字體風格。

其一是采用題詞字樣的刊頭，往往請黨內領導人題詞，如1938年4月30日《新中華報》“五一專刊”就是由毛澤東所題的，1941年《新中華報》的“五一國際勞動節紀念特刊”也屬于這一類（見圖8）。毛筆書寫的字體具有獨特的風格和韻味，與報紙上常見的印刷字體形成鮮明對比，更具有辨識度，歷史感和厚重感也自然隨之而來。同時，毛筆書法既是一種文本，同時也是一種獨特的藝術形式，其運筆、結構、章法等元素展現出獨特的美感，具有獨特的藝術性和審美價值。

其二是采用端正的、厚重的加粗字體來書寫，如1942年《解放日報》“紀念‘五一’國際勞動節特刊”和1940年《抗敵報》“五一國際勞動節紀念特刊”都屬于這類（見圖9）。清晰、莊重、正式的印刷字體使得欄目名與欄目下文章字體風格相協調，形成統一的視覺效果，保證了報紙的整體美感和可讀性。

其三，不再遵循固定的字體和排列方式，使用更為輕松活潑的字體和排版方式，藝術性大大提高。《新華日報》就在“五一勞動節特刊”上嘗試了新的字體風格和設計理念。如1944年的“五一勞動節特刊”打破文字方格的標準字框或方正的排列形式，使其適應于圓弧形的排列方式，使得字體更具動態感和視覺沖擊力，吸引讀者。再如1945年“五一勞動節特刊”則會根據勞動節的形與意，結合勞動節紀念中典型的具象事物，在刊名右側設計了勞動者揮舞錘頭砸向代表法西斯的卍字的釘子，并改變了印刷體以往的粗細、曲直、斷連的特點，添加了紋理、并采用斜體的呈現方式，更加獨特和個性化（見圖10）。

一個優秀的刊頭就像一個好的商標，既蘊含著專刊或特輯本身的紀念文化內涵，又體現出報紙本身的氣質與調性。“五一”特刊或紀念專刊的刊頭字體標識既易于理解，保證信息的清晰傳達，又要與報紙的精神氣質和讀者需求相契合，展現出獨特而生動的形式與氣韻，具有獨特魅力和審美價值。

（四）其他：報紙中縫與報紙底紋

除了廣告、報眼、專刊刊頭外，部分報紙也會在中縫和版心水印上體現“五一”勞動節紀念的元素。報紙中縫，指的是報紙版面左右兩版之間的狹長部分，即版心左側靠近報紙折縫的位置。其特點在于其位置的獨特性和空間的有限性，這使得在安排內容時需要進行巧妙構思，考慮其可讀性和視覺吸引力。同時，中縫也往往成為讀者閱讀視線的交匯點。《新中華報》就在1938年4月30日報紙各版中縫中刊登了“五一”紀念口號：“紀念‘五一’要開展邊區抗戰動員的突擊運動”“紀念‘五一’要努力完成春耕任務保證戰時糧食給養”動員、春耕運動、整理地方武裝和推動全國工人運動的信息，不僅充分利用了版面空間，吸引了讀者的注意力，提高了報紙的閱讀率和整體質量，還增強了報紙的整體美觀性和版面設計的協調性。

除了報紙中縫外，報紙的底紋也是報紙版面設計中一個重要的元素，通常是指在版面中作為背景或襯托的圖案、紋理或顏色。底紋盡管只是版面中的一個輔助元素，但是通過文字、圖案或紋理的變化可以突出或強調某些重要的內容或主題，引導讀者的視線和注意力。如1939年5月1日《抗敵報》的底紋就印有“五月戰斗的紀念”和“實行全國的精神總動員 熱烈開展救國獻金運動”的字樣（見圖11），厚重的加粗字體傳達出“五一”紀念中活力、激情的強烈情感，給報紙版面帶來視覺上的豐富性和層次感。當然同時使用兩種底紋，也會使得版面顯得有些雜亂無章，經印刷后對讀者正常閱讀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總之，這些特別的、非傳統的紀念方式在報刊上的運用，使得“五一”勞動節的文本紀念形式更加豐富。它們通過不同的形式和角度，展現了勞動者在抗戰中的先鋒地位和歷史作用。同時，也成為文章、消息式的傳統文本紀念方式的重要補充，增強了報刊與讀者的互動和溝通，提高了黨報黨刊在紀念“五一”勞動節上的傳播效果和影響力。

四、從“五一”紀念文本中透視中國共產黨宣傳工作的成熟

鄧小平同志指出：“從我們黨的歷史來看，我們全黨成熟的標志是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那是在一九四五年。我們從一九二一年建黨，經過了二十四年才成為一個成熟的黨。”［7］全面抗戰時期，中國共產黨宣傳工作日趨成熟，為“五一”文本紀念提供了重要的宣傳陣地。在當時社會廣泛存在的投降論和速勝論兩種傾向，宣傳教育工作就具有極端重要性，毛澤東將其形象地比喻為一把打掃的掃帚：“對于中國人民腦子中的落后的東西，我們要去掃除，就像用掃帚打掃房子一樣。從來沒有不經過打掃而自動去掉的灰塵。我們要在人民群眾中間，廣泛地進行宣傳教育工作，使人民認識到中國的真實情況和動向，對于自己的力量具備信心。”［8］

特別是從1942年開始，中共中央宣傳部開始推行“改造黨報”的工作，強調黨報的主要任務就是要宣傳黨的政策、貫徹黨的政策、反映黨的工作。［9］《解放日報》率先改版，該報提出了黨性、群眾性、戰斗性、組織性等四個黨報必備的品質。［10］1943年3月2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調整中央機構，決定在中央政治局與書記處之下設宣傳委員會，由毛澤東任書記，直接負責黨的宣傳工作。黨的宣傳工作成為黨極端重要的工作，強調要“筆桿子跟槍桿子結合起來”［11］。每年“五一”前后都會在黨報上發表宣言、時評、紀念活動報道等豐富多彩的內容。可以說，全面抗戰時期中國共產黨對宣傳工作的重視以及所采用的正確的宣傳策略，為“五一”紀念提供了堅定可靠的宣傳陣地，既對錯誤言論進行了有力批駁，爭取了中間派民主人士的理解和同情，同時注意以斗爭求團結，維護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團結和統一，體現出中國共產黨人的胸懷與格局。

總之，全面抗戰時期中國共產黨的“五一”文本紀念是在充分把握“五一”國際勞動節的基本精神的基礎上，結合抗戰實際，通過時代化和中國化賦予“五一”紀念以現實意義，是中國共產黨宣傳工作走向成熟的一個歷史縮影。

參考文獻：

［1］ 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件選集：第12冊［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

［2］ 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件選集：第13冊［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373-375.

［4］ 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件選集 第12冊［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49.

［5］ 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件選集 第12冊［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366-367.

［6］ 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件選集 第13冊［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373-375.

［7］ 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件選集 第12冊［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49.

［8］ 中央檔案館編.中共中央文件選集 第12冊［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366-367.

［3］ 中央檔案館，陜西省檔案館.中共陜甘寧邊區黨委文件匯集 1940—1941年［M］.內部資料，1994：350-351.

［4］ 邊區總工會發起迎接“五一”生產大競賽 規定獎勵模范勞動者辦法［N］.新中華報，1941-03-23（3）.

［5］ 傅顯明，鄭超然.蘇聯新聞史［M］.北京：新華出版社，1994：272.

［6］ 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727.

［7］ 鄧小平.鄧小平文選：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344.

［8］ 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131.

［9］ 中共中央宣傳部為改造黨報的通知［N］.解放日報，1942-04-01（1）.

［10］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年譜1893—1949年［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371.

［11］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263.

［責任編輯 于展東］

Typology Research on the May Day Commemorative Texts of the CPC during the War of Total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ese Aggression

WANG Qi

（School of Marxism， Fudan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33， China）

Abstract： The May Day commemorative text materials produced by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CPC） during the War of Total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ese Aggression not only document the processes and details of the May Day commemorative activities of the CPC during the War， but also reflect the social landscape of the time， as well as the thoughts， values， and emotional attitudes of the participants. During this period， the May Day commemorative texts of the CPC can be categorized into three major types： directive commemorative texts， commemorative texts in newspapers and periodicals， and special commemorative texts. Each of the three categories emphasizes different aspects， together forming a comprehensive system of May Day commemorative texts， which serve as a historical reflection of the maturing publicity work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Key words： Total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ese Aggression period;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May Day International Labor Day; commemorative text; typology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中國共產黨邁向第二個百年對人類社會進步發展的新貢獻研究”（21＆ZD020）成果；復旦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泮林望菁”研究生創新計劃項目“全面抗戰時期中國共產黨‘五一’國際勞動節紀念活動研究”（2023FDMYC08）成果

作者簡介：王琪，女，山東青島人，復旦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中國共產黨紀念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