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孔廟,處處都是時光的痕跡,而從時光中透出來的,又滿是千年的智慧。
萬仞宮墻的墻磚,被風霜雨雪侵蝕出斑駁的色彩,深淺的凹痕;
長長甬道上的石板,早已光滑如鏡反射著耀眼的光;
處處可見的古樹,或遒勁高聳或四方漫展,生機勃勃間亦有生命的停頓;
沉重的木門上,金色的鉚釘與朱紅的漆面少了一絲鮮艷卻多了迷人的厚重;
大成殿前的龍柱,已經被來客摸得光滑如鏡,圍欄卻愈發粗礪起來;
詩禮堂前的銀杏每年綠了又黃,默默計算著四時光陰。
2500多年的時間里,古意在孔廟不斷積累,與儒家文化一起愈久彌香。
古樹千余株 先師手植代代傳
孔廟內古樹林立,頗為壯觀,其中以柏樹為主。
2007年,曲阜當地有關部門曾對孔廟古樹名木進行普查,共有古樹名木1050株。多為圓柏、側柏,還有部分楷樹以及唐槐、銀杏等。圓柏又名檜柏,《詩經》等古籍中便有檜的記載。3000多年前,中原、淮揚、江漢等地圓柏多有著名的大材,西周分封的諸侯國中,便有因之將圓柏作為國名,稱為“檜”。圓柏生長緩慢,隨著歲月的積累,樹干常扭曲生長,自成一景。由于歷代帝王多推崇孔子,所以據史書記載大規模的“三孔”植樹就有五次之多,如今我們在廟內見到的古樹多為明清兩代所植。
孔廟內最著名的檜柏無疑是大成門東側的“先師手植檜”。關于它的記載最早可以追溯到唐代,《封氏聞見記》:“兗州曲阜文宣王廟內并殿西、南,各有柏葉松身之樹,各高五、六丈,枯槁已久,相傳夫子手植,永嘉三年其樹枯死。”因為自然及人為因素,先師手植檜歷經多次枯死、損毀,而后復植。現在我們見到的這一株同樣種植于清代。
《論語·子罕》有云:“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柏樹具有堅韌不拔的高尚品質,是萬世師表、斯文在茲的代表;孔廟詩禮堂的銀杏也具有獨特的詩禮文化內涵,至今老當益壯碩果累累;國槐作為中國特產樹種之一,遠在秦漢時期自長安至諸州的通道已有夾路植槐的記述,更有“門列三公”的美好寓意。
柱石座欄坊,巧匠添彩至圣廟
每一個到孔廟的人,都會經過那長長的青石甬道,在碑林,看歷代帝王對孔子的尊崇,走到大成殿前,參拜先師后摸一摸殿前的龍柱……
孔廟內運用了大量的石材,除了久負盛名的高大龍柱和歷代帝王立起的碩大石碑之外,還有地面石、陛石、柱頂石、須彌座、石碑、石欄桿、石牌坊等等。這些石材在不同的用途下,展示出不同的魅力風采。
十三碑亭內有一通康熙御制石碑,是從北京沿京杭大運河顛簸輾轉400多公里,才來到孔廟,在孔廟歷史乃至中國文化和運河發展史上都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該碑重35噸,連同赑屃水盤更是達65噸之重,成為孔廟的“碑王”。十三碑亭內不同年代的石碑也顯示出不同時代的審美特色,從赑屃的造型上就可以判斷石碑為何時所立。
龍柱毫無疑問是整個孔廟最具代表性的景觀之一,大成門、大成殿其西側的啟圣王殿均有龍柱。巨龍姿態矯健,云紋生動形象,來往的游人已經把龍柱摸得異常光滑。
在杏壇前,還有一方雕刻精美、形制古樸的石香爐,是出自金代的彌足珍貴的文物。雖然形制不大,但其上的云、水、龍、魚等浮雕惟妙惟肖,精致異常,頗值得一觀。
大成殿前月臺雙層臺基石欄,鐫花須彌石座。底層蓮花石欄柱下東西南三面突出的24個石雕螭首,無不古拙中透出巧藝。在夏日雨水的滋潤下,嫩綠的苔蘚開始生長,就如同在人的心底悄然滋生的文化種子,日益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