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域創新生態發展路徑研究及啟示

摘 要：【目的】當前，地方政府正加快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區域創新生態發展路徑研究有助于深入了解區域創新生態系統運行機制和發展規律，為制定更加有效的創新政策提供決策支持。【方法】基于創新生態生命周期相關理論，按照起步、成長、發展、調整4個階段深入剖析硅谷、中關村和深圳3個案例的創新生態發展歷程。【結果】根據發展過程中核心動力因素的不同概括出3種模式，即高校和政府采購驅動的硅谷模式、研發機構和政府行為驅動的中關村模式、市場機制驅動的深圳模式。【結論】地方政府需因地制宜、因地施策，借鑒這些成功模式，以推動科技創新和產業發展。

關鍵詞：區域創新生態；動力因素；發展路徑；硅谷

中圖分類號：F062.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3-5168（2024）19-0135-05

DOI：10.19968/j.cnki.hnkj.1003-5168.2024.19.027

Research and Inspiration on the Development Path of Regional

Innovation Ecolog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ifecycle evolution

QIU Sheng

（Henan Southeast High-tech Industrial Development Zone， Xinyang 465150， China）

Abstract：[Purposes] Currently， local governments are accelerating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innovation driven development strategy. Research on the development path of regional innovation ecology helps to gain a deeper understanding of the operating mechanism and development laws of the regional innovation ecosystem， providing decision-making support for formulating more effective innovation policies.[Methods] Based on the theory of the innovation ecosystem lifecycle， this paper conducts an in-depth analysis of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of the innovation ecosystem in Silicon Valley， Zhongguancun， and Shenzhen in four stages： initiation， growth， development， and adjustment.[Findings] Based on the different profiles of core driving factors in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three models are identified： the Silicon Valley model driven by universities and government procurement， the Zhongguancun model driven by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institutions and government behavior， and the Shenzhen model driven by market mechanisms.[Conclusions] Local governments need to adapt to local conditions and implement policies based on these successful models to promote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nd industrial development.

Keywords： regional innovation ecology; dynamic factors; development path; Silicon Valley

0 引言

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是我國經濟發展的核心戰略，而區域創新生態發展路徑研究有助于深入了解區域創新生態系統的運行機制和發展規律，為制定更加有效的創新政策提供決策支持，進而推動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實施。不同地區的創新生態發展水平存在較大差異，需要針對不同地區的特點制定相應的政策和措施，這是研究不同地區創新生態發展路徑的核心要義所在。本文基于生命周期演化的視角研究典型區域創新生態發展路徑，可以更好地了解區域不同發展階段創新資源的分布和利用情況，發現資源配置的瓶頸和問題，促進資源的合理配置和有效利用，提高創新活動的效率和效益。

1 創新生態生命周期相關理論

創新生態生命周期理論旨在描述創新從起步到成長到發展再到衰退或調整的過程，強調創新不是孤立事件，而是與外部環境因素相互作用形成的一個動態系統。在起步期，新的創意和想法不斷涌現，生態系統中各個組成部分開始形成并相互作用，創新風險較高，但潛在回報也較大，政策制定者應鼓勵多元化的創新思維，提供必要的資源和支持。隨著創新生態進入成長期和發展期，相關產品或服務進入市場，創新生態逐漸穩定，創新的重點轉向優化和改進，以降低成本和提高效率，政府和企業應提供持續的支持和創新環境，以確保創新的持續發展。隨后，創新生態可能會進入衰退期或調整期，新技術或市場變化可能會導致舊的創新變得過時，應鼓勵變革和適應性創新，以適應新的環境和挑戰。為了延長創新生態的壽命，應注重維護和更新生態系統中的關鍵要素，如人才、資金、基礎設施、政策制度等。此外，建立良好的合作和溝通機制，促進各組成部分之間的交流和合作，也是至關重要的。

2 區域創新生態發展路徑案例

2.1 硅谷

2.1.1 起步期：19世紀末—20世紀30年代。在成為創新中心之前，硅谷是“西部淘金”熱的目的地，這一時期大量淘金者的涌入為硅谷帶來了財富和冒險精神，同時也促進了交通和通信設施的建設。斯坦福大學的成立和發展，成為驅動硅谷經濟發展的新引擎，不僅培養了許多創業者和技術人才，還催生了與電子工業相關的技術研發企業。聯邦電報公司進一步營造硅谷創新氛圍，培養了一批企業家，形成了獨特的創新創業文化。此外，晶體管之父李·德弗雷斯特與聯邦電報公司合作開發出世界上首個無線通信系統，進一步提升了硅谷在通信技術領域的地位。另外，軍方需求對硅谷通信技術產業發展起到了重要推動作用，美國海軍訂單為硅谷相關企業的研發提供了資金支持。惠普公司成為硅谷第一家世界級企業，其高效新型管理模式成為創業者競相模仿和學習的對象。斯坦福大學、聯邦電報公司和惠普公司的出現成為硅谷創新生態起步的標志性事件。

2.1.2 成長期：20世紀40年代—20世紀50年代。二戰爆發使軍方對軍事電子技術產生迫切需求，為硅谷電子信息類企業帶來巨大商機。巨額軍費支出促使硅谷電子產業實現爆發式增長，形成以軍工需求為主的產業集群，催生大量校企合作項目，高校學生創業和科技成果轉化也受到鼓勵。斯坦福大學建立了“大學工業園區”，旨在承載研究成果轉化而來的產業化項目，吸引了大量人才和企業聚集，產業集群初具規模，成為硅谷地區技術轉化、創業創新產業培育基地。肖克利晶體管公司的成立為硅谷帶來重要機遇，許多優秀創新人才聚集于此，專注于半導體事業的研究。后來從這里走出去的8位科學家又創立了另一家孵化型企業仙童半導體公司［1］，它如同一個孵化器催生了一大批高科技企業巨頭。此外，風險投資體系在美國逐漸走向成熟，美國的風險投資中心開始向硅谷轉移，主要投資新興半導體行業，硅谷擁有了良好的融資環境。

2.1.3 發展期：20世紀60年代—20世紀80年代。硅谷的大發展受益于國防訂單、斯坦福大學技術和人才輸出、風險投資成熟以及創新創業人才聚集。集成電路問世催生半導體工業迅猛發展，涌現出一大批半導體公司和投資機構，接著芯片技術引發硅谷個人PC產業發展。斯坦福大學技術許可辦公室在促進科研成果轉化為生產力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支持的創業者為硅谷地區企業收入貢獻巨大。施樂硅谷研發中心吸引全球頂尖科技人才參與，誕生了許多改變世界的科技產品，微軟、蘋果、IBM等知名科技巨頭均源自此。進入20世紀80年代，硅谷產業向軟件和互聯網領域擴展，涌現出Adobe、Autodesk、Oracle等軟件企業，以及谷歌、亞馬遜、Facebook等互聯網公司。硅谷產業經歷了從半導體到計算機和信息技術，再到軟件和互聯網領域的擴展和變化，成為全球高科技產業重要中心。

2.1.4 成熟期：20世紀90年代—至今。硅谷在這一時期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優秀人才，并與全球各地建立了廣泛創新合作網絡，使其創新活動具有全球影響力。它擁有世界頂尖大學和研究機構，有眾多富有創新精神的企業和創投機構，這些組織充分有效互動，讓硅谷創新活動既多元又充滿活力。企業和機構之間的界限逐漸模糊，形成了開放式的創新模式，鼓勵企業之間的合作、分享和交流，加速了知識的傳播和技術成果的轉化。硅谷的創新活動高度市場化，企業更注重市場需求和用戶體驗，使創新更貼近用戶需求，也更具商業價值。在硅谷，企業和個人都擁有強大的創新能力，勇于嘗試和冒險，不斷推出顛覆性的技術和產品，為全球科技和經濟的發展做出巨大貢獻。

2.2 深圳

2.2.1 起步期：1985—1989年。深圳創新生態非傳統成果轉化模式，是基于市場經濟改革開放所建立的市場經濟基本框架體系。市場化進程消除了妨礙創新的體制機制因素，為創新打下制度性基礎，使技術和產品創新得以萌芽發展。另一個動力要素是經濟活動繁榮，深圳依靠毗鄰香港有利條件，通過多種貿易方式快速發展加工貿易，聚集一批勞動密集型、低附加值和技術含量的產業，經濟活動空前繁榮。這讓深圳快速融入全球市場，完善產業分工體系，為建立區域創新生態系統打下堅實基礎。1980年我國正式設立深圳經濟特區，并對對外開放、吸引外資予以法律和制度性保障，出臺稅收優惠、外商投資便利化、市場準入自由化、鼓勵科技人員興辦企業等一系列優惠政策，吸引大量國內外企業和投資者進入深圳，激發了民間科技型企業的涌現。發展過程中政府加快科技創新和產業升級的步伐，建立了我國第一個高新技術園區—深圳科技工業園。

2.2.2 成長期：1990—2003年。臺資電子制造業向大陸轉移讓深圳快速形成了個人PC制造產業集群，成為全球信息技術產業鏈向我國轉移生產鏈的重要節點，深圳富士康開始代工蘋果筆記本電腦和IPAD等產品。市場化改革和政策支持推動，深圳創新創業型企業蓬勃發展，雖呈現“山寨”風格，但這些企業通過對國際先進技術和產品的模仿、改良和創新，形成競爭優勢，發展中的深圳創業者們積累了大量資金，進一步推動了創新活動持續發展。政府實施科技興市戰略，明確發展高新技術的產業方向，并制定財政補貼、稅收優惠等一系列扶持政策，鼓勵企業加大科技創新投入；加強法治環境建設，出臺一系列涉及研發平臺建設、科技人才激勵、高新技術企業認定、無形資產管理、知識產權保護等方面制度，激發企業的創新活力。此外通過實施人才引進計劃，吸引國內外高端人才來深圳發展，為創新生態提供源源不斷的人才支持。這些措施共同營造了良好的創新生態，促進企業創新和產業升級［2］。

2.2.3 發展期：2004—2015年。在這一時期，深圳注重產業集群發展，主導產業崛起為經濟增長注入強勁動力，在智能手機、PC產業和電信設備產業等領域具備全球領先的產業基礎和技術實力，充分利用來自全球的資本、人才和技術等優質創新資源，推動產業技術創新高質量發展。同時政府加強頂層設計，明確創新生態構建的目標和路徑，推動產業向知識密集型轉型，打造科技創新驅動的經濟增長模式［3］。此外，深圳積極參與全球經濟合作和競爭，推動本土企業走向世界，通過與國際市場的深度融合，不斷提升自身的產業競爭力和國際影響力。

2.2.4 調整期：2016年—至今。深圳良好的產業基礎和政策環境吸引全球龍頭公司紛紛設立創新研發中心，提升了其在全球創新生態中的地位，并為深圳創新生態與全球創新生態架起了通道。政府出臺有關政策，鼓勵跨國公司在深圳建立區域總部，啟動諾貝爾獎實驗室建設，邀請諾貝爾科學獎、圖靈獎、菲爾茲獎得主共建實驗室，為深圳帶來前沿學科、產業創新和基礎研究等方面的全新視野。粵港澳大灣區國際科技創新中心為深圳的一流創新生態提供了更廣闊的平臺、更有力的支持和更深層次的研究能力建設［4］。深圳充分利用經濟特區立法權，通過立法推進創新體制機制改革創新，為產業和創新生態發展營造了有利法律環境。在高等教育方面，深圳致力于打造國際化開放式創新型高等教育體系，繼續加強本土高校的建設，推進南方科技大學、深圳技術大學等高校的建設和發展，并與國際國內教育科研單位合作。

2.3 中關村

2.3.1 起步期：1983—1988年。海淀區聚集眾多國內一流高等院校和科研院所，包括清華大學、北京大學、中國科學院等50多所高校和130多家科研機構。這些機構在電子學、計算機、半導體和自動化等方面擁有大量一流的實驗室設備和科技基礎設施，每年推出數以千計的研究成果。改革開放的春風使中關村迅速崛起，大批科研人員“下海”創業，借助專業能力和單位科研成果積極探索成果轉化的途徑。他們成為中關村科技創新企業的先鋒隊和主力軍，帶動了整個區域的經濟發展。與此同時，政府也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措施，鼓勵和支持科技創新和企業發展，為中關村的崛起提供了有力的政策支持。發展過程中制度突破至關重要，早期中國科學院體制內科技人員因創業、兼職、擴散技術備受爭議，中央和國務院領導同志肯定表態后才得以沖破體制的束縛，“一所兩制”首次在中關村推廣，科技體制改革取得突破性進展。

2.3.2 成長期：1988—1999年。政府大力推動中關村“電子一條街”快速發展，批復建立北京市新技術產業開發試驗區中心，劃定100平方公里區域，形成“一區五園”空間格局，成為中國第一個以電子信息產業為主導的綜合性基地。政府專門成立管理機構重點對技術型企業進行管理，制定園區發展戰略和相關政策，引導企業加入集群創新。科研院所、高校、企業等各類創新型主體搭建穩定互動機制，使得知識、技術、資源、市場甚至政策能夠在流動網絡中實現良好的匹配，形成創新創業環境，推動企業的誕生或遷入。隨著互聯網快速發展，硅谷投資創業浪潮成為中關村發展的牽引力。到1999年，中關村科技園區正式建立前，高科技企業數量已達4 525家，總收入達到407億元。

2.3.3 發展期：1999—2009年。政府對中關村發展空間進行再次優化，擴大面積形成“一區十園”空間格局，2006年升級為國家級開發區。中關村提出“二次創業”戰略，積極推動民營科技機構快速向現代化高技術公司轉變，配套出臺人才政策、企業扶持、金融改革、風險投資、資金支持等體系化政策，實現“只要有需要，就會有政策”。發布的《中關村科技園區條例》在全國率先引入“法無明文禁止不為過”的法治理念。專業園區和產業基地得到蓬勃發展，走上了內涵式發展道路。為了吸引和留住人才，海淀區主動出擊與國家大學科技園簽約，出臺吸引海歸ujdIvMVIxh9wqXWf6xsvIcB59corZvINaqdCNl4owbY=及多元化人才政策，成立當時最大的高新技術企業孵化器項目“中關村創業大廈”，以推動留學人員創業園的發展。如此開放、創新、包容和接納的環境吸引著雷軍、張朝陽、李彥宏等剛從海外學成歸來的學子在中關村創新創業。他們在國外學習和掌握了前沿科學技術和核心技術，充滿創業的激情和能力，這些海歸人才的相繼加入，引領著中關村進入又一個黃金時代。

2.3.4 調整期：2009年—至今。中關村獲得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新定位后，其發展空間從原來的“一區十園”擴展到“一區十六園”，為實現“成為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科技創新中心”這一目標，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政府在這一過程中扮演了多重角色。作為組織者，海淀政府能夠適時根據發展需要做出適宜的戰略規劃和實施計劃；作為管理者，有效地調控和監管中關村的市場秩序，采取果斷措施調整業態結構，舍棄貢獻巨大的傳統業態，鼓勵創新要素、科技金融、科技企業總部和研發中心、高技術服務業、文化創意產業等業態的發展；作為推動者，不斷提升中關村高能級高質量發展，使產業更聚焦更具創新活力；作為合伙人，主動融入市場主體，開展不同形式的深度合作，感知企業發展、響應企業需求，合作共贏推動區域發展。這一時期的標志性事件是“車庫咖啡”的興起，它不僅體現了中關村“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熱潮，更吸引了大量創業者和風投資金，催生了眾多知名的創業企業。政府對此給予極大支持，不僅提供綠色通道和綜合服務權限，還制定了一系列針對初創企業的優惠政策。

3 結論與啟示

通過對比梳理發現，3個地區創新生態發展周期演化進程中起到核心動力的因素是不同的。硅谷模式中頂尖高校和軍方訂單扮演著重要作用，中關村模式中科研院所和政府行為提供了堅實保障，深圳模式中市場牽引的充分發揮至關重要。尤其在起步階段，硅谷以技術立國，斯坦福大學的教授和畢業生在此創辦企業，利用大學的科研成果進行商業化應用，聚集了一批高技術企業和人才，逐漸以高校和軍工訂單為牽引動力形成了以半導體、電子、計算機等產業為主的創新生態。中關村則依托制度突破和政府引導，初期主要是一些科技人員和高校教師下海創辦企業，進行科技成果的商業化應用，以科研機構初期成果轉化為牽引動力初步形成了以電子信息、生物醫藥、新材料等產業為主的創新生態。深圳則通過對外開放和承接國際產業轉移，依靠外貿出口和代工制造起家，通過引進國外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逐漸發展成為全球重要的制造業基地，完善的產業鏈和供應鏈，使得從技術研發到產品制造再到市場推廣的整個過程都能夠快速實現，以市場需求驅動為牽引動力形成了以外向型經濟為主的創新生態。3種模式核心動力因素見表1。

在上述3種模式中，硅谷模式、中關村模式和深圳模式都為科技創新和產業發展提供了重要啟示。硅谷模式中，一是一流大學和研究機構的支撐，硅谷的成功得益于斯坦福大學和周邊研究機構的支持，這些機構提供了大量的人才和技術，為科技創新和產業發展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動力。二是開放的人才流動和合作機制，硅谷的人才流動非常自由，這種機制促進了知識和技術的快速傳播，有助于創新的產生。三是鼓勵創新和冒險的精神，硅谷文化鼓勵人們勇于嘗試、不怕失敗，這種精神是推動創新的關鍵。中關村模式中，一是政府引導作用，中關村的創新生態建設得到了政府的積極引導和支持，這有助于優化資源配置，推動科技創新和產業發展。二是推動科技成果轉化，中關村發源于科技成果轉化，在發展過程中對科技成果轉化進行了系統化體系化設計和規劃，從而有效推動科研院所和高校科技成果產業化。三是完善的創新創業服務體系，中關村建立了包括孵化器、加速器、科技園區等在內的服務體系，為創新創業者提供了全方位的支持。深圳模式中，一是強化市場調節機制，創新生態以企業為主體，從策源到科研到產品化都由市場主體主導。二是形成完整產業鏈供應鏈體系，主導產業以完整健康的鏈條讓企業成本更低、創新更活力更多元。三是政府適度適宜的政策保障體系，能夠以配角姿態做好配套發展政策制度設計和要素保障［5］。地方政府在制定相關政策時，可以根據本地的實際情況，借鑒這些成功模式，以推動科技創新和產業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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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易永勝.全球標桿城市創新力研究：以深圳為例［J］.特區實踐與理論，2020（6）：76-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