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屬鎘脅迫下棉花纖維品質和棉籽油質量的變化及評價

摘要：為探究Cd污染對棉花纖維品質和棉籽油質量的影響，明晰棉花產物質量變化規律，本試驗以棉花晶種中棉所65為材料，設置6個土壤有效Cd含量[0.97 mg·kg-1（Cd1）、11.21 mg·kg-1（Cd11）、14.26 mg·kg-1（Cd14）、23.30 mg·kg-1（Cd23）、49.36 mg·kg-1（Cd49）和77.11 mg·kg-1（Cd77）]，測定不同含量Cd脅迫下棉花葉片SPAD值、凈光合速率、各個器官的Cd含量、部分農藝性狀、纖維品質及棉籽油質量，評價棉花纖維和棉籽油中Cd含量。試驗結果顯示：Cd脅迫對棉花株高影響差異顯著。Cd11處理棉花總生物量較Cd1處理顯著增加，而Cd23處理棉花總生物量顯著下降。棉花富集Cd的主要器官為葉柄、莖和根，且不同含量土壤Cd污染環境下棉花不同器官對Cd的富集能力存在差異。隨著Cd含量的增加，棉花纖維上半部平均長度、整齊度指數、纖維伸長率和紡紗均勻性指數顯著降低，而斷裂比強度和馬克隆值變化不顯著。在Cd49和Cd77處理條件下，棉花纖維中Cd含量超過CB/T18885-2020規定的總Cd含量，棉花纖維使用存在風險。棉籽油中未檢測到Cd，Cd脅迫對棉籽油的過氧化值影響不顯著。隨著Cd離子含量增加，棉籽出油率先上升后下降，棉籽油的酸價增加，導致棉籽油質量下降。研究表明，棉花具有優異的Cd耐受性及Cd累積能力，Cd脅迫顯著降低了棉花纖維上半部分平均長度、整齊度指數、纖維伸長率和紡紗均勻性指數，降低了棉籽油出油率，增加了棉籽油酸價。

關鍵詞：Cd污染；替代種植；棉花生長；纖維品質；棉籽油

中圖分類號：X53；S56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2-2043（2024）09-1960-09 doi：10.11654/jaes.2023-0949

棉花具有生物量大、富集系數高、耐受性強和成本低等特性，是良好的重金屬污染土壤替代種植作物，且已被證明能顯著降低土壤Cd污染水平。目前，關于Cd離子對棉花影響的研究進展主要集中在以下3個方面：（1）Cd離子對棉花生長的影響。Cd作為棉花生長的非必需元素，低含量時對生長發育有積極作用，但含量過高會對植株造成傷害，抑制生長發育。在Cd含量低時，棉花植株能維持正常的生理功能并正常生長，隨著Cd含量的增加，棉花根長縮短，果枝數減少，葉綠素含量和氣孔數減少，活性氧（ROS）和丙二醛（MDA）含量升高，蒸騰速率和氣孔導度逐漸降低，導致籽棉產量、皮棉產量、鈴質量和單株結鈴數顯著降低，但對棉花纖維品質的影響不顯著。棉籽的物理品質如種子指數、籽粒指數、籽粒百分率和粒殼比都隨著土壤中Cd含量的增加而下降。Cd脅迫改變了棉花根尖和棉籽的細胞結構，對細胞造成不可逆的致命損傷。（2）棉花對Cd離子的吸收、轉運及富集特性。相關研究表明，將不同品種棉花在含Cd 2 mg·L-1的營養液中進行培養，Cd的吸收量為29.2-248.0 mg·kg-1，表明棉花具有較強的Cd吸收能力，但不同品種棉花對Cd的吸收能力存在較大差異。棉花Cd轉運系數在6.0-13.6之間，表明其對Cd具有較好的耐受性和轉運能力。陳麗麗等研究發現棉花器官中的Cd含量排序為根＞莖＞葉≈蕾，李玲等認為Cd含量排序為纖維＜種子＜種殼＜根＜葉＜梢＜棉鈴殼＜葉柄，這可能是兩項研究的Cd污染背景值差異較大所致。根據棉花根、莖、葉中Cd離子的亞細胞分布結果，發現Cd含量排序為可溶性組分＞細胞壁＞細胞器，Cd絕大多數富集在可溶性組分中，細胞器富集很少，且不同品種根、莖、葉各亞細胞組分的Cd含量均表現出根＞莖＞葉的特征，說明棉花根富集Cd的能力最強，葉最弱。（3）棉花對Cd脅迫的適應和耐受機理。棉花對重金屬脅迫的應答機制可分為避害性和耐害性。金屬離子進入植物根系細胞壁是被動非代謝過程，重金屬主要以離子形式存在或結合在細胞壁的纖維素和木質素上。植物細胞壁作為阻止重金屬離子進入細胞原生質體的第一道屏障，對重金屬離子具有一定的吸附作用。在棉花葉片囊泡中存在重金屬沉積區，這些區域在消除重金屬毒性和提高植物耐受性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植物絡合素、金屬離子結合蛋白、有機酸和氨基酸等物質可以與重金屬離子結合，避免重金屬離子與細胞器接觸，降低細胞內游離離子的濃度，從而降低重金屬脅迫對植物的毒性。在重金屬脅迫條件下，棉花會產生大量ROS，包括超氧陰離子（O-2·）、羥基自由基（·OH）和過氧化氫（H2O2）等，ROS過度積累是重金屬脅迫的主要作用機制，對棉花生長發育造成損害。過氧化物酶（POD）、超氧化物歧化酶（SOD）、過氧化氫酶（CAT）、抗壞血酸過氧化物酶（APX）和非酶抗氧化劑參與清除這些ROS。當培養環境中Cd含量增大時，棉花幼苗根、莖葉的POD活力不斷升高，而SOD和CAT活力呈現先上升后下降的趨勢，且莖葉中的相對酶活力均大于根中。棉花細胞內抗氧化酶簇組成的自由基清除系統協同工作，緩解棉花受到的損傷。綜上所述，棉花對Cd脅迫的適應和耐受機制涉及植物細胞壁的吸附、螯合作用、金屬硫蛋白的表達以及抗氧化系統的活化等多個方面。

盡管棉花對Cd脅迫的適應與耐受機理研究相對較多，但是關于土壤Cd污染對棉花纖維品質和棉籽油質量影響的研究還相對較少，且關于棉籽油質量的研究僅限于棉籽層面。為更好地了解在不同含量土壤Cd污染條件下，棉花纖維和棉籽油質量的變化趨勢，本試驗以中棉所65為研究材料，采用盆栽實驗的方法，開展土壤Cd脅迫對棉花纖維質量和棉籽油品質的影響分析。該試驗有助于全面了解土壤Cd污染對棉花主、副產物品質的影響，以期為湖南Cd污染耕地棉花替代種植的應用提供科學依據。

1 材料與方法

1.1 試驗設計

試驗于2022年4-11月在湖南農業大學棉花所試驗站（28°18＇N，113°08＇E）進行。Cd脅迫處理棉花采用盆栽方式種植，供試土壤質地為壤土，土壤基礎理化性質為：堿解氮含量16.2 mg·kg-1、有效磷含量11.2 mg·kg-1、有效鉀含量130.1 mg·kg-1、有機質含量14.2 g·kg-1、土壤全Cd含量1.24 mg·kg-1、pH5.78。CdCl2.2.5H2O晶體購自國藥集團化學試劑有限公司（上海），性狀為無色半透明易風化結晶，純度為分析級。

試驗設置6個有效Cd含量，在土壤中按照相應含量加入CdCl2·2.5H2O溶液進行混勻，前15 d每天攪均兩次，共陳化30 d，陳化后測定土壤中有效Cd含量。各處理有效Cd含量為0.97、11.21、14.26、23.30、49.36 mg·kg-1和77.11 mg·kg-1，分別以Cd1、Cd11、Cd14、Cd23、Cd49和Cd77表示。每盆裝土12 kg，稱量后將土壤裝入盆中。

棉花出苗后，每盆定苗1株為1個重復，每個處理20個重復。定期澆水，無雨天搬出室外，避免溫室溫度過高，其他栽培管理方法與大田栽培相同。

1.2 測定項目及方法

1.2.1 葉綠素相對含量的測定

利用SPAD-502 PLUS便攜式葉綠素測定儀（柯尼卡美能達，日本）在棉花苗期、蕾期、花鈴期、吐絮期，隨機選取棉花不同部位的5片棉葉測定葉綠素相對含量，以葉綠素測定儀讀取值（SPAD值）表征葉綠素相對含量。

1.2.2 凈光合速率的測定

使用美國LI-COR公司的便攜式光合儀LI-6400XT在棉花苗期、蕾期、花鈴期、吐絮期的晴天選取棉花倒4功能葉測定植物的凈光合速率（Pn），每個處理各測定3片葉，取平均值。

1.2.3 棉花農藝性狀的測定

株高：于吐絮期對每個處理隨機選取3株棉花，用卷尺測量子葉節點至生長點之間的高度作為株高。干物質量：在棉花吐絮期進行取樣，從每個處理內隨機挑選3株可代表整體長勢的棉花，將植株分為根、莖、葉、葉柄、棉鈴殼、棉纖維、棉籽殼和棉仁。取得植株根部后用自來水沖洗再用蒸餾水漂洗，將分離后的器官樣品裝入信封袋中，置于105℃烘箱中殺青0.5h，隨后調整烘箱溫度至80℃，將樣品進行干燥直至質量恒定。地下部干物質量為根的質量，其余部分質量總和為地上部干物質量。

1.2.4 土壤有效Cd含量測定

采用GB/T 25282-2010中的乙酸法測定土壤Cd的有效態含量，測定3次取平均值。

1.2.5 植株Cd含量測定

（1）粉碎：將烘干后的各個器官分別粉碎，過60目篩；（2）稱樣：稱取粉碎后樣品0.25 g，倒入三角瓶中，加入10 mL混酸（硝酸：高氯酸=4：1），過夜；（3）消煮：消煮溫度為230℃，每隔2h搖動一次三角瓶，消化至第1次輕搖無白煙即為消化終點；（4）轉移：把三角瓶從電熱板上取下，冷卻至室溫，用超純水沖洗彎頸漏斗以及錐形瓶內壁至少3次后定容至50 mL，靜置過夜；（5）過膜：采用孔徑為0.45 μm針筒過濾器過濾后將樣品迅速倒入10 mL離心管中待測；（6）采用電感耦合等離子體—質譜法（ICP-MS）測定Cd含量。各器官有效富集系數計算公式為：有效富集系數=器官中Cd含量／土壤中有效Cd含量。

1.2.6 棉花纖維質量測定方法

在棉花吐絮期按不同處理分別取15.0 g皮棉進行纖維品質測定，包括纖維上半部平均長度（Fiberlength，FL）、斷裂比強度（Fiber strength，FS）、馬克隆值（Fiber micronaire value，FM）、整齊度指數（Fiberuniformity，FU）、伸長率（Fiber elongation ratio，FE剛、紡紗均勻性指數（Spinning consistency index，SCI）和纖維Cd含量（Fiber cadmium concentration，FCC）。首先將皮棉纖維樣品放在恒溫（20℃+2℃）、恒濕（相對濕度65%±3%）實驗室平衡48 h，然后送中國科學院棉花研究所用HVI1000纖維品質測定儀進行品質測定。

1.2.7 棉籽油質量測定方法

棉籽去殼后，粉碎過40目篩即得棉仁粉，用石油醚作為提取溶劑。用電子天平分別稱量20.0 g棉籽粉，量筒量取80 mL溶劑，將棉籽粉與溶劑混合[液固比為4：1（mL：g）]置于蒸餾燒瓶中，超聲20 min，靜置過夜。將提取液進行抽濾，去除濾渣，濾液放入水浴溫度為40℃的旋轉蒸發儀中，回收溶劑，冷卻后稱量，計算出油率（OY，%），每組處理測3次取平均值，計算公式如下：

出油率＝（A2-A1/A0）×100%

式中：A0為棉仁樣品質量，g；A1為浸提燒杯質量，g；A2為含有棉籽油的浸提燒杯質量，g。棉籽油中Cd含量（Cadmium concentration in cottonseed oil， CCCO）及油粕中Cd含量（Cadmium concentration in oil meal，CCOM）的測定方法參照1.2.5。

1.2.8 棉籽油酸價檢測

采用GB 5009.229-2016中的冷溶劑自動電位滴定法進行棉籽油酸價（Acid value，AV）的測定，測定3次取平均值。

1.2.9 棉籽油過氧化值測定

采用GB 5009.227-2016中的滴定法進行過氧化值（Peroxide value，PV）測定，測定3次取平均值。

1.3 數據處理

采用Microsoft Excel 2016和SPSS 21.0進行數據統計分析。采用LSD多重比較法（P＜0．05）分析不同處理間差異。使用Origin 8.0制圖。

2 結果與分析

2.1 不同含量Cd處理對棉花葉片SPAD值的影響

圖1顯示，在不同含量的Cd處理條件下，棉花葉片的SPAD值隨著植物生長發育而變化，呈現出先上升后下降的趨勢，并且在花鈴期達到最高值。在棉花苗期，不同Cd含量處理組之間的SPAD值差異不顯著。Cd1處理下的SPAD值在各生育時期均最大，表明Cd脅迫對SPAD值呈抑制作用。棉花蕾期不同處理組SPAD值開始呈現出顯著性差異，Cd23處理下棉花葉片SPAD值達到最低，為31.2，較Cd1處理組降低了21.72%?；ㄢ徠冢珻d1與Cd11、Cd14處理組間SPAD值差異不顯著，Cd23與Cd49、Cd77處理組間SPAD值差異也不顯著。隨著棉花的衰老，吐絮期各處理組SPAD值較花鈴期均降低，不同處理組間的顯著性差異與花鈴期一致。

2.2 不同含量Cd處理對Pn的影響

圖2表明，不同Cd含量處理條件下，棉花Pn值整體呈現先升高后降低的趨勢。在棉花苗期，不同處理組間Pn值差異不顯著。隨著棉花生長發育，各處理間Pn值差異顯著。在蕾期，Cd11處理組Pn值最大，為22.4 μmol·m-2·s-1，相較于Cd77處理提高了18.00%。在花鈴期，各處理Pn值均達到最大值，但Cd1和Cd11處理組差異不顯著，隨著各處理組土壤Cd含量的升高，Pn值逐漸降低，且差異顯著，表明Cd脅迫抑制了棉花的光合作用。在吐絮期，各處理Pn值較花鈴期均降低。Cd11處理組Pn值在不同時期均高于Cd1處理組，表明低Cd脅迫對棉花光合作用有促進作用，但兩處理差異不顯著。

2.3 不同含量Cd處理對棉花生長發育的影響

由表1可知，Cd1處理下吐絮期株高達到最高值，為62.00 cm；Cd77處理下株高最低，為55.30 cm，較Cd1處理株高顯著降低10.80%。低含量Cd脅迫促進棉花地下部分生長，與Cd1處理相比，Cd11和Cd14地下部生物量分別提升了6.9%和16.4%；當有效Cd含量提升至14.26 mg·kg-1以上時，地下部分生長受到顯著抑制。地上部生物量在Cd11處理下相較于Cd1有所降低，但差異并不顯著，在Cd14處理下達到最大值，為60.82g。當土壤中有效Cd濃度大于14.26 mg·kg-1時，地下部生物量顯著下降。Cd11處理下的株高和生物量相較于Cd1均無顯著差異，但隨著土壤中Cd含量逐漸增大，棉花植株總生物量較Cd1顯著降低。

2.4 棉花吐絮期各器官Cd含量及有效Cd富集系數

如圖3所示，棉花各器官中Cd含量隨土壤中Cd含量的增加而提高，主要富集的器官為葉柄、莖和根，棉花纖維、棉籽殼和棉仁中含量相對較低。當土壤有效Cd含量低于23.31 mg·kg-1時，葉柄中的Cd含量最高，最大值達136.23 mg·kg-1，其次為莖。當Cd含量在23.31-77.11 mg·kg-1時，莖中Cd含量逐漸超過葉柄，最高值為229.9 mg·kg-1。以上結果表明不同含量Cd污染環境下棉花不同器官對Cd的富集能力存在差異。棉籽殼中Cd含量在Cd23處理下達到最大值，為13.36 mg·kg-1，在Cd49和Cd77處理下Cd含量略微降低。

如圖4所示，棉花各器官Cd富集系數未隨土壤有效Cd含量的增加而增加。棉花富集Cd的主要器官為葉柄和莖。在Cd14處理下棉花的莖、葉、棉鈴殼等對Cd的富集能力較強，但根系和葉柄在Cd23處理下對Cd的吸收能力較強。棉花纖維和棉籽油原料—棉仁的Cd富集系數隨著土壤有效Cd含量增加呈現先降低后增大的趨勢，但棉花纖維在Cd49處理條件下有效Cd富集系數最大，而棉仁在Cd23處理條件下Cd有效富集系數最大，這表明棉花植株的不同器官在不同有效Cd含量下將Cd離子吸收轉移到體內的能力存在差異。

2.5 不同含量Cd處理對棉花纖維品質的影響

表2結果表明，Cd1處理條件下，棉花纖維上半部分平均長度為27.59 mm，Cd11處理達到最低值，為26.79 mm，Cd14處理的上半部平均長度較Cd11增加，在Cd23處理時達到最高值（28.22 mm）。Cd14-Cd77處理組之間上半部平均長度差異不顯著，表明Cd含量大于14.26 mg·kg-1之后，棉花纖維上半部平均長度趨于穩定。在低Cd含量下棉花纖維上半部平均長度增加，在高含量處理時降低。整齊度指數在Cd49處理下達到最大值（83.95%），Cd77處理達到最低值（81.21%），在Cd含量為0-49.36 mg·kg-1區間內，整齊度指數差異不顯著。盡管Cd脅迫對棉花斷裂比強度的影響不顯著，但斷裂比強度在Cd77下達到最低值，為27.08 cN·tex-1，這表明Cd脅迫對棉花斷裂比強度仍有一定影響。馬克隆值作為反映棉花纖維細度與成熟度的綜合指標，本研究中不同Cd含量處理間的棉花纖維馬克隆值沒有顯著差異，這表明Cd脅迫對馬克隆值影響不大。紡紗均勻性指數為纖維連續可紡性指標，與纖維上半部強度、整齊度指數等品質指標相關，由表2可知該值隨著土壤有效Cd含量的增加而降低，且Cd脅迫對紡紗均勻性指數的影響顯著。纖維伸長率在Cd11處理下達到最大值（6.81%），Cd1與Cd14較Cd11下降程度分別為2.93%和3.20%，表明低Cd含量下纖維伸長率增加，但3個處理間差異不顯著。當有效Cd含量在23.31-77.11 mg·kg-1時，各處理間纖維伸長率差異不顯著。纖維中的Cd含量隨著土壤中Cd含量的增加而增加，不同處理組之間差異顯著，Cd49處理下棉花纖維中Cd含量達到44.34mg·kg-1，超過《生態紡織品技術要求》（GB/T 18885-2020）中規定的總Cd含量。

2.6 不同含量Cd處理對棉籽油品質的影響

由表3可知，不同處理間出油率和酸價存在顯著差異，而過氧化值在處理間均無顯著差異。隨著有效Cd含量的增加，各處理棉籽出油率呈現先上升后下降的趨勢，在Cd11條件下達到最大值，為19.78%，隨著土壤有效Cd含量增加，棉籽出油率下降，與Cd1處理相比，Cd77處理下棉籽出油率顯著下降了7.03%，當Cd含量超過14.26 mg·kg-1后棉籽出油率趨于穩定。酸價與土壤中Cd含量呈現正相關關系，與Cd1處理相比，不同Cd脅迫處理，酸價分別增加了1.51%、3.02%、18.18%、28.79%、37.88%，但Cd1與Cd11和Cd14處理之間酸價差異不顯著，Cd49和Cd77處理之間差異也未達到顯著水平。不同處理組棉籽油過氧化值為1.03-1.16 g·100 g-1，但不同Cd含量脅迫處理未對其造成顯著影響。在棉籽油當中未檢測出Cd離子，測定油粕中Cd離子發現，棉籽浸提后Cd離子留在油粕中，未進入棉籽油內。

3 討論

棉花生育過程中葉綠素相對含量和Pn在作物生長發育及光合同化物形成的過程中起到關鍵性作用。本試驗結果顯示，不同有效Cd含量處理下棉花苗期SPAD值和Pn值差異不顯著，但在棉花營養生長和生殖生長最旺盛的花鈴期表現出了較大差異?；ㄢ徠?，Cd1、Cd11、Cd14處理組間SPAD值和Pn值較Cd23、Cd49、Cd77差異顯著，在吐絮期測定棉花植株干物質量也在Cd23處理組觀察到顯著降低。而Cd11相較于Cd1處理組Pn值增加，表明低Cd含量促進了棉花Pn值增加，而高Cd含量抑制了棉花光合作用。棉花開花后光合同化物主要用于形成籽棉產量及產量構成，當土壤中Cd含量超過23.31 mg·kg-1時，有可能導致籽棉產量等顯著降低。

棉花生長發育影響棉花纖維品質和棉籽發育。本試驗結果表明一定含量的Cd脅迫促進了棉花地上部和地下部的發育，增加了棉株的生物量。與Cd1處理相比，在高含量（23.31 mg·kg-1以上）的Cd脅迫下，由于地上部分生物質總量的降低，棉株的平均總生物量顯著降低，這與李玲等的研究結果相似。陳麗麗等的研究發現，棉株在1、5、16.26 mg·kg-1 Cd脅迫下的平均高度顯著降低，但本研究結果表明低含量的Cd脅迫對棉花株高的影響不大，推測是由于先前研究是在棉花生長60 d時測定株高，而本試驗取樣時間為棉花吐絮期，棉花對于Cd脅迫已逐漸適應。陳浩東等在湖南省棉花科學研究所設置4個不同Cd脅迫處理對3個棉花品種開展研究，結果表明當Cd處理濃度為1 mg·L-1時，3個棉花品種相較于對照株高都有增長，但增長幅度不同，而當Cd處理濃度為10mg·L-1時，3個棉花品種的株高相較于對照都有所降低，但下降幅度也不同，這表明不同品種對于Cd脅迫的耐受性差異較大。本試驗只是基于1年單一品種的盆栽試驗，還需要進行多年、多點、多品種的試驗，降低環境因素對結果的影響。

陳悅等認為Cd脅迫對于棉花纖維上半部平均長度、整齊度指數、斷裂比強度和馬克隆值的影響均不顯著，但在低Cd含量下棉花纖維質量提高，隨著Cd含量增加，棉花纖維質量下降，且不同棉花品種均符合此規律。本試驗結果表明，Cd對棉花纖維上半部分平均長度、整齊度指數、纖維伸長率和紡紗均勻性指數的影響顯著，對斷裂比強度和馬克隆值影響不顯著。在Cd49和Cd77處理下，棉花纖維Cd含量大于40.00 mg·kg-1，超過《生態紡織品技術要求》（GB/T18885-2020）中規定的總Cd含量。以上結果表明盡管棉花的耐Cd性較強，但當土壤中有效Cd含量超過49.36 mg·kg-1時就不再適合種植棉花。

棉籽油作為棉花的副產品，2022年全國產量達到148.4萬t。本試驗結果表明無論棉仁中Cd含量高低，棉籽油中Cd含量均低于檢測限（1 μg·L-1）。武琳霞等采集全國各地菜籽樣品，以評估油菜Cd污染對菜籽油質量的影響，結果發現重金屬Cd從油菜籽到菜籽油的轉移率為2% -10%，Cd積累量的順序為油菜籽＞油菜籽粕＞菜籽油，轉移率與油菜籽蛋白含量呈負相關。棉籽油中未能檢測出Cd可能是由于棉籽中蛋白含量更高，與Cd結合度更高導致。棉籽油出油率隨Cd含量增加呈現先上升后下降的趨勢，不同處理組間差異顯著，這與李玲對棉籽中油分含量檢測結果一致。棉籽油酸價與土壤中Cd含量呈正相關，而對過氧化值影響差異不顯著。

4 結論

（1）土壤有效Cd含量超過23.31 mg·kg-1時，棉花SPAD值、凈光合速率和干物質量顯著下降，棉花生長發育受到較大抑制，可能影響后期產量。

（2）Cd脅迫對棉花纖維上半部平均長度、整齊度指數、纖維伸長率和紡紗均勻性指數的影響顯著，對斷裂比強度和馬克隆值影響不顯著。當土壤有效Cd含量超過49.36 mg·kg-1時，棉花纖維Cd含量超過國家標準。

（3）隨著土壤有效Cd含量增加，棉籽出油率降低，棉籽油酸價增加，過氧化值受Cd影響不顯著，棉籽油中均未檢測到Cd。

（4）在土壤有效Cd含量低于23.30 mg·kg-1的地區種植棉花，既能保證棉花生長、纖維品質和棉籽油質量不降低太多，又能帶來較好的生態效益。

基金項目：湖南省農業農村廳項目（湘財建指[2022]51號，湘財建指[2023]98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