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斷的虎耳草

又是一年端午日，豆綠色的溪水在五月的陽光照耀下折射出點點柔光，映亮了河岸邊的幾株虎耳草，也映亮了木船兩頭高高翹起那木船的朱紅色長線。

陣陣鼓聲掠水越山到了渡船頭那里，黃狗把爪子輕輕搭在那老舊簡陋的渡船邊上，汪汪叫著，濕漉漉的尾巴搖晃著，濺濕了翠翠的衣擺。她也聽到了遠處的鼓聲，那是帶著些熟悉節奏的鼓點，一聲聲地縈繞在她耳畔，一下下地擊在她心頭。站在渡船上聽了許久，翠翠俯下身去，摸摸黃狗的腦袋：“走，我們也去看看賽龍舟和捉鴨子去。”

大河邊上依舊站著那么多人，河水剛剛漲過，泛著豆綠色，天氣也是那么晴朗，像極了五年前的端午。翠翠在鼓聲里竟有些恍惚了。河中的龍舟在眾人的歡呼聲里決出勝負，城里軍官也早已派人駕小船在潭中放了一船鴨子。好多小伙子去捉鴨子，人聲、鴨聲，潭面上一時間熱鬧非凡。一個叫做“鴨”的少年，泅水技能非凡，當他潛游至鴨子身邊，忽然冒水而出抓住鴨子時，翠翠在恍惚中看到了那滿臉是水，閉氣捉鴨，強壯像個小牛犢的儺送。“姑娘，你讓一讓。”翠翠回過神來，眼前還是那個捉著鴨子的少年。黃狗輕撓著翠翠的小腿，輕聲叫著。“想回家了嗎？”黃狗伸出舌頭，搖著尾巴，好像在回應翠翠。“我們走。”殘陽西墜，留下一抹溫暖的余暉，暈紅了西山頭的幾朵輕云，染黃了深潭里白鴨的羽毛，拉長了翠翠與黃狗的影子。

天已經黑透了，翠翠坐在渡船上，看著岸上熟睡的黃狗與那幾株虎耳草。溪水的潺潺聲里，好像彌漫著些許憂傷，不盡悲涼。翠翠在想：他在哪兒呢？何時才歸呢？想著，想著，翠翠就靠在船上睡著了，隱約中，她又聽到了歌聲，那么熟悉，那么迷人。“船家，船家，渡河了！”這忽的一聲驚斷了翠翠夢中的歌聲，夜色里，翠翠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翠翠揉了揉眼睛，清楚地看到了那個讓她寤寐思服的身影。欣喜過后，翠翠愣住了，因為那人身后閃出一個女子——明眸朱唇，年輕漂亮。

“儺送，這是什么？”那女子指著岸邊的那幾株虎耳草。

“這是虎耳草，這里很常見。”語罷，儺送彎腰，折下一株葉莖最大的虎耳草，送給了身旁的女子。

翠翠看到自己凝視過無數次的虎耳草被儺送親手折下送給了別人，心碎了一地。翠翠撐著篙，背對著他們，望著那片看似平靜卻日夜流淌的河水，有點不知所措。之后，翠翠丟下渡船回家了，她緊閉著門，卻單開了那扇對著對崖的窗。

第二天起，溪邊的人再也沒有見過翠翠和她身邊的黃狗。

【甘肅成縣一中高二（9）班】

◆點評

作文是《邊城》續寫，作者想象合理，以文雅柔和的文字續寫了邊城的生活，訴說了翠翠之后的經歷，讓人身臨其境。作文最后以翠翠的不知所蹤引發了讀者的無限想象。

（指導老師：閻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