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頓森林體系的演進與對國際貨幣體系的影響

1944年至1971年間運行的布雷頓森林體系使得全球貨幣體系朝著法定貨幣方向邁出一大步。本文回顧布雷頓森林體系的發展歷程，并前瞻對國際貨幣體系的進一步發展的影響，認為中國在國際貨幣體系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回溯歷史：布雷頓森林體系的建立

1944年7月1日到22日，美、蘇、中、法等44個國家的730名代表在美國新罕布什爾州布雷頓森林的華盛頓大旅社舉行聯合國家貨幣金融會議，本次會議通過了《聯合國貨幣金融會議的最后決議書》《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協定》《國際復興開發銀行協定》等文件，總稱為“布雷頓森林體系”。

作為二戰后全球政治經濟秩序的重要組成部分，布雷頓森林體系對世界經濟政治的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戰后的布雷頓森林體系的最基本特征，是以美元為中心的金匯兌本位制和固定匯率制度，成員國貨幣與美元掛鉤，而美元本身與黃金掛鉤，為35美元/盎司。布雷頓森林體系允許成員國在國際收支出現“根本性失衡”時，對匯率進行調整，以恢復本國的國際收支平衡，但調整幅度僅為1%。在金本位制度下，國際收支失衡可以通過黃金的跨境流動得以調整。

在此背景下，美國通過放貸和持有長期資產，實現了國際儲備貨幣美元的擴張，避免了對國際儲備的直接增加。然而，這種模式導致美元超發，黃金儲備不足，最終導致美國在1971年結束黃金兌換，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

前瞻未來：布雷頓森林體系對國際貨幣體系的影響

1976年1月，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在牙買加會議上通過了《牙買加協議》，并于1978年4月1日正式生效。《牙買加協議》宣布：廢除黃金官價，黃金也不再作為貨幣定值標準，黃金買賣可以自由在市場上進行交易，取消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必須用黃金支付的規定，出售國際貨幣基金組織1/6的黃金，所取得的利潤用于建立幫助低收入國家優惠貸款基金。牙買加體系標志著布雷頓森林體系的徹底消亡。

從全球視角看，盡管布雷頓森林體系徹底消亡，但布雷頓森林體系時代建立的國際機構仍在繼續運行并在更大范圍內發揮作用，具體來看：一是布雷頓森林會議建立了兩個新型國際金融組織，即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國際復興開發銀行（世界銀行），前者負責維持國際貨幣秩序并為各國克服國際收支短期波動提供資金支持，后者負責發展融資并為各國經濟結構調整提供政策建議；二是確立了以美元與黃金及各國貨幣與美元的“雙掛鉤”制度，此舉意味著加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各成員普遍實行固定匯率。兩項成果都是世界經濟和國際金融領域的嶄新事物，體現了國際金融關系的重大變革和突破。這些制度都對當下的全球金融體系產生深遠影響。

從中國視角看，中國在國際貨幣體系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從一個事件說起：1997年爆發的亞洲金融危機對整個世界構成了巨大威脅，泰國本身并沒有足夠的外匯儲備量，面對金融家的炒作，該國經濟不堪一擊。經濟泡沫破滅，金融秩序混亂，而且最終引發了席卷整個東南亞地區的金融危機風暴。中國貨幣當局抵制了任何貶值誘惑，隨后成為亞洲的“穩定器”，中國沒有像東南亞國家那樣實行資本放開政策，從根本上阻斷了國際資本進入中國市場的流動性。從對外關系來看，中國積極參與國際機構對泰國、印尼等國的信貸援助，支持東南亞國家經濟脫困從而贏得了全世界的尊重。這意味著，中國在國際貨幣體系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帕維爾·科瓦萊夫斯基為波蘭國家銀行高級顧問。本文基于帕維爾·科瓦萊夫斯基在“布雷頓森林體系：過去80年與未來展望”國際會議暨2024清華五道口全球金融論壇上的發言整理而成。責任編輯/周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