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普特南認為,實在論者通常都相信真理符合論。盡管他多次改變他的實在論立場,但他始終在實在論陣營中。在科學實在論時期,普特南在組合映射概念的基礎上,提出了“三重符合的真理論”,即一個真句子是與語言外事實和語言的其余部分有某種符合關系的句子。在內在實在論時期,他從達米特的辯明思想中得到啟發,將真理解釋為理想化的辯明。在自然實在論時期,普特南受詹姆斯、杜威等人的影響,開始捍衛常識意義上的符合論。在普特南哲學發展的三個時期,他從來沒有完全放棄過符合論的思想。可以說,普特南真之理論的變中之不變就是符合論的思想內核。
【關鍵詞】符合論;三重符合;理想化辯明;常識意義上的符合論
【中圖分類號】B08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8264(2024)41-0074-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41.020
普特南是當代著名的邏輯學家、哲學家,他一生筆耕不輟,在語言哲學、科學哲學和心靈哲學等領域成就斐然。因其學術成就的廣度和思想的深度,他在美國具有羅素式的知識分子地位。普特南的學生科南特認為,普特南在哲學家中是不同尋常的,因為他多次改變他的基本觀點。[1]16
20世紀70年代中期以前,普特南堅持一種較強的科學實在論。遭到達米特等反實在論者的激烈批評后,他試圖走出一條中間道路,轉而主張一種較弱的實在論:“內在實在論”,在20世紀90年代以后,經過反思,又轉向為“自然實在論”。他的一些批評者給他貼上“移動的目標”的標簽。澳大利亞哲學家約翰·巴斯摩爾直言,“寫關于普特南的哲學,就如同試圖用魚網捕風一樣?!盵2]707但是,在普特南哲學思想從科學實在論轉向內在實在論,再從內在實在論轉向自然實在論的整個思想歷程中,如何為語言和世界之間的聯系提供一個合理的解釋是普特南一直關注的問題。也就是說,真理問題一直是普特南研究的核心問題。普特南在批判和借鑒其他研究者真之理論的基礎上,不斷深化自己對真理問題的認識。在實在的問題上的不同立場直接影響到真理觀,實在論者堅持認識與外部實在相符合的傳統真理觀。普特南在轉向“內在實在論”立場后,并沒有完全接受反實在論的真理觀,而是保留了實在論的觀點。
不能將普特南粗暴地劃入反實在論陣營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普特南在某種程度上始終堅持“實在論者”的真之理論,認為“真在于命題與事物在世界中的存在方式之間的一種符合關系”[3]210。
一、科學實在論時期的符合論
20世紀50年代末到70年代中期通常被稱為普特南的“科學實在論”時期,他在該時期關于真之理論的論述集中在幾篇論文中。1960年普特南在《真的斷定符合實在嗎?》一文中首次對塔爾斯基的真之理論進行批評,并在此基礎上提出了自己的真之理論。
塔爾斯基通過語義學理論的研究,對真理做出了定義。他認為,斷言某個句子是真的或假的,只能作為某個特定語言的部分而言,如果一個句子斷言某個句子是某個語言中的真句子,那么這個句子本身不能是語言中的一個句子,而必須屬于某個元語言。普特南認為塔爾斯基的真之理論存在以下問題:
(1)塔爾斯基所宣稱的形式化的“真理符合論”,并不能說明一個句子是真的,當且僅當它與語言外的事實有某種可指明的關系,而只能說明我們必須定義“真”,以致“真”在某種語境中是可以消除的。
(2)像“‘蛇鯊是一種可怕的怪物’是真的,當且僅當蛇鯊是一種可怕的怪物?!边@樣的T語句,向我們傳達的僅僅是“當且僅當”的左邊和右邊的句子是以某種方式相等的,即任何人只要接受了其中一個就有義務接受另一個。但它并沒有提供一個符合關系C,使得一個真句子恰恰是對應于某個語言之外的事實處于關系C之中。
(3)塔爾斯基的理論沒有為我們構造出一個說明,即某些斷定(或具有斷定語法形式的句子)既不是真的也不是假的。[4]71普特南對塔爾斯基基于語義學理論對真理下的定義沒有在這篇論文中明確提出。
在批評了塔爾斯基后,普特南提出了自己的真之理論。他認為,傳統符合論的錯誤之處是會漏掉引號中的“以及語言學的”。他提出了一種策略,代之以試圖直接地刻畫所謂的真句子與“事實”(或“實際世界”)之間的關系,而是刻畫語法上的句子與其投射于可能世界的集合的范圍之間的關系。他假設“存在一個唯一的句子的自然地投射于可能世界的集合;并且對應于一個真句子的集合永遠包含著實際世界,而對應于一個假句子的集合不包含實際世界?!盵4]74
因此,他在“組合映射”的概念上闡述了這樣的符合觀點:“一個真句子不是與語言外事實有某種關系的句子,而是與語言外事實和語言的其余部分有某種關系的句子。(‘符合’是三重的而不是兩重的)。”[4]82這樣,回到自然語言,就能夠使某些“既不是真的也不是假的”句子有意義。從本質上來講,這是對傳統真理符合論的改造。
普特南在《語言與實在》中對語言與世界的關系進行了考察。雖然他想通過自己的實在論直覺,即人類經驗只是實在的一部分,實在不是人類經驗的一部分或全部,來否認傳統外在主義的符合論。但他承認,在沒有相反證據出現之前給予肯定判斷的原則和理性的無知原則都是以指稱概念為前提的,而指稱是語詞與世界的關系。任何將語詞映射到事物上的關系(當局限于一種特定語言時)都是語詞與世界關系。普特南提出,至少在理想情況下,指稱概念的作用是指定世界的參數化,并將其與語言的參數化聯系起來,以這樣一種方式,接受的句子傾向于與實際獲得的事態相關聯。
現實中,我們使用的語言在不斷發展,語言與世界間的聯系愈加復雜,因此,難以在句子或思想與其指稱的對象之間尋找任何一種統一的聯系;同時,也不能簡單地把我們不斷發展和擴大的指稱概念看作是一個不斷擴大的家族,因為這樣會把語言與實在間關系的本質忽略掉,“這種關系的本質是語言和思想至少在某種程度上是漸近地與實在相符合的?!盵4]290也就是說,指稱理論就是關于所討論的符合關系的理論。因此,毋庸置疑,普特南在科學實在論時期所持的真之理論是真理符合論。
二、內在實在論時期的符合論
實在論與反實在論的爭論有幾個不同的組成部分。由于爭論中的每一方都有其缺點,人們很容易試圖將實在論論點與反實在論論點結合起來,以獲得更好、更溫和的立場。普特南試圖持有實在論的真理概念,但他拒絕形而上學的實在論和實在論的語義學?!盀閺摹系壑邸貧w人類之眼,普特南提出內在實在論,以區別于外在實在論。這里進而提出關于‘真’的內在符合論,以區別傳統的外在符合論?!盵5]
普特南在20世紀70年代中期以后不再把真理看作“判斷與其對象相符合”,他引入了一個認識論上理想化的概念,把真理看作一種“理想化的辯明”,旨在試圖在不滑入形而上學的實在論的前提下,為真理的強大客觀性奠定基礎。
普特南認為,“真理是語詞或思想符號與外部事物與事物集之間的某種符合關系”的觀點是外在論觀點。為了進一步揭示外在符合論面臨的困境,普特南對缽中之腦實驗進行考察,他認為,缽中之腦的故事不是從世界上有感知能力的生物角度出發,所以,它從一開始就預設了一種上帝眼光的真理觀,也就是沒有人的眼光的真理觀,把真理看成是與觀察者完全無關。他運用假言條件句的否定后件式對“缽中之腦”這個假設進行反駁,普特南的論證如下:
(1)如果我們真的是“容器里的大腦”,那么我們就不會想到自己是“容器里的大腦”,也就不可能合乎邏輯地具有真和指稱所依賴成立的這種符合關系本身。
(2)事實上,我們可以合乎邏輯地具有真和指稱所依賴成立的這種符合關系本身,能夠設想自己是“容器里的大腦”。
(3)所以,我們不可能是“容器里的大腦”。
缽中之腦的思想試驗說明了概念與事物之間并沒有神秘聯系,同時指稱與所指之間也沒有必然的聯系。普特南證明了并不存在我們能知道或能有效設想的上帝之眼,存在著的只是現實中的人們的各種想法。而他捍衛的觀點是內在論觀點,“在內在論者看來,真理是某種(理想化的)合理的可接受性是我們的諸信念之間,我們的信念同我們的經驗之間的某種理想的融貫?!盵6]55
合理的可接受性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吸收了融貫論思想,同時帶有了濃厚的相對主義的色彩。在某種語言使用者的共同體內部,相對于同一個概念框架之內的命題與特定對象之間是可以談論符合關系的。普特南認為,主張真理符合論是最自然不過的理論。
康德以前,幾乎所有的哲學家都持真理符合論。“雖然指稱的相似性沒有生命力了,但我們為什么必須放棄斷定真理的符合論呢?即使我們的概念與它們所指稱的東西之間有‘相似性’的想法無法成立,難道不可能有某種抽象的同構性,難道不可能有概念向(獨立于心靈的)世界上的事物的某種抽象的投射?難道不可以把真理定義為這樣一種同構性或投射嗎?解決這個問題的難點不在于詞或概念與其他實體之間不存在符合,而在于這種符合太多了。如果存在抽象的符合,那么集中不相容的理論就都可能是真的?!盵6]79-80形而上學實在論者在承認存在抽象的符合與強調唯一的真之理論之間存在無法解決的悖論。而內在實在論者的真理觀展現了向著真之多元論發展的趨勢。普特南在此對抽象的符合論展開論述,也就為符合論的存在設置了真之條件。
普特南在1983年《論真理》一文中指出,真理概念的哲學問題不能通過去引號概念,或者真理的語義概念,或者這兩者的某種結合,就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他再次對塔爾斯基的理論進行批評,他指出,塔爾斯基理論的自相矛盾之處在于,人們只能站在整個語言構架之外去構造存在于這個構架之內的陳述。普特南直指塔爾斯基真理理論的弊病,塔爾斯基試圖僅僅通過添加一個“去引號方案”就把一幅唯我論的畫變成一幅實在論的畫的做法是荒謬的。[7]327
普特南贊同達米特對塔爾斯基真理論的看法:塔爾斯基和戴維森的命題只能是邏輯形式自洽,而不具有解釋真理的功能,在哲學上是中性的。但在哲學中我們需要這種與塔爾斯基的真理形式一致的形式化刻畫。達米特將真理與辯明等同起來,普特南從達米特的觀點中獲得啟發,將真理視為理想化的辯明。普特南認為,真理不能簡單地成為辯明,真理應該是一個陳述的屬性,不能丟失,而辯明可以丟失,辯明是一個程度問題,而真理不是。
在普特南看來,如果一個陳述在許多種類陳述的認識論理想條件下被辯明是正確的,并且如果我們有點像物理學中的“無摩擦平面”,那么這個陳述是真的。普特南清醒地認識到,對于許多種類的陳述,我們不可能真正達到認識論上的理想條件,即使我們能夠達到,我們也不可能在某一天不得不改變主意的理論可能性之外確定我們已經達到了這些條件,無摩擦平面也不可能真正達到,然而,他的這個比喻是有用的,因為談論無摩擦平面具有實用價值,我們可以非常精確地近似它們。同樣地,我們可以對許多種陳述的認識論上的理想條件進行高度的近似,并且具有高度的確定性。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能做的是尋求合理的實用價值。
普特南在探討指稱和理解的關系時,再次對實在論與符合的關系進行闡述。普特南認為,雖然在關于“使用”的敘述中,沒有任何關于詞語和事物之間,或句子和事態之間的符合。但這并不能由此得出這種符合不存在的結論。但是,“使用語言的程序”的好壞很可能取決于語言的單詞和事物之間,以及語言的句子和事態之間是否存在適當的符合關系。[8]99-100
綜上所述,普特南的初衷不是完全放棄符合論,普特南真正想拋棄的是上帝的眼光的觀點,是“作為唯一的真理論的符合”,他試圖在帶有人類面孔的實在論立場下尋找一種可以與符合論相容的真之理論,也就是多元的符合論。
三、自然實在論時期的符合論
普特南在內在實在論時期想走一條實在論和反實在論之間的中間道路,但這一時期的真之理論存在矛盾,他一方面把真理與合理性聯系在一起,認為真理是有根據的可斷言性,理性可接受性是一種取決于認知美德的標準,它可以隨著人類的發展而變化,這就默認了真理是可以發生改變的;而另一方面,他又強調真理是超出當下合理性的一種不變的性質。
從根本上說,內在實在論自相矛盾的原因是沒有真正克服對近代西方哲學的路徑依賴,自笛卡爾以來,哲學家們有一個共同的形而上學預設,即在我們和世界之間設置一種分界面,我們的認識無法直接達到世界本身,也就無法表征分界面之外的世界,不能構成與外部世界的認知關系。
20世紀80年代后期,普特南開始尋求清除分界面的理論方法。1994年3月在哥倫比亞大學舉行的杜威講座上正式進入到自然實在論立場,“實在”就是我們生活中的“事實”,它并不是存在于生活事實之外的另一個形而上學實在,否則不是陷進形而上學,就會導致相對主義。這種認識論的轉變導致了他所認可的真理觀的重大變化。
普特南摒棄了以往將真理視為理想化的合理可接受性的認識論概念,在詹姆斯、杜威的影響下,回到生活,回到常識的觀點上來。他堅持了一種真之多元論的觀點,即真理在不同的話語領域中起著不同的作用。普特南將真理等同于許多不同事物的觀點結合在一起——有多少種真命題就有多少種不同的東西,一個命題可能為真的領域就有多少個:經驗的、數學的、邏輯的、倫理的、法律的、宗教的等等。簡而言之,真理不是一個,而是很多。
普特南認為,“理解一門語言在于能夠使用它(或把它翻譯成一種可以使用的語言)的說法是目前該領域唯一的說法?!盵8]97也就是說,我們對“黃金”或“電”的理解完全取決于我們對“黃金”或“電”這些語詞的用法。他認為,我們在談論對象或實在時,我們并不是在談論某種外在于我們的語言的東西,而是以不同的方式使用我們的語言。
普特南試圖表明,我們所謂的真理與指稱對象本身的存在并沒有必然的對應關系,因為同樣為真的陳述完全可能是指稱完全不同的情況,即我們的一切描述都相對于我們使用的語言,相對于我們的概念框架。普特南把這種“概念的相對性”作為他反對形而上學實在論和論證內在實在論的有力武器。當我們說一個陳述為真是相對于一個概念的時候,我們就是在強調對說出這個陳述的語言的理解決定了這個陳述的指稱和真,也就是決定了我們的世界圖景。正是在強調概念相對性的過程中,普特南開始從內在的實在論轉向實用主義的實在論。
普特南意識到,過分夸大概念相對論就會走向一種擴大了的“唯我論”的相對主義,而文化相對主義者也可以成為文化帝國主義者。他指出,我們的概念在文化上是相對的,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使用這些概念所說的話的真假僅僅是由文化“決定”的。[9]98
普特南通過支持自然實在論,改變了自己的認識論和形而上學觀點,從而接受了真之多元論,即真理在不同話語領域中的作用不同。他對原先分裂的本體論做出重大的改造,自然實在論完全放棄了對世界和實在的幻想,而是從人類的現實活動出發,以實踐的原則重新構造了我們視野中的世界。
普特南對真理的解釋在此發生很大的轉變,主要表現在他對塔爾斯基真理論述的態度上,普特南從科學實在論時期對塔爾斯基“去引號”理論的強烈駁斥,轉變為接受塔爾斯基的某些觀點。這種轉變表明,正是人和世界一起完成了事實的構建過程,事實與實在之間并不存在經驗與超驗的對立,而是一種統一的關系。當一個命題符合我們所斷言的事實時,這個命題才被我們認可,這些事實就是實在本身。因此,與事實相符合就是與實在相符合。至此,普特南完成了他對符合論的再認識,其真之理論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
四、結語
盡管普特南的實在論立場經歷了兩次轉變,但對其實在論立場起決定作用的真之理論中有一個不變的思想內核,即符合論。
借用羅蒂對普特南真之理論的評價,普特南仍然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實在論直覺”,盡管他對千篇一律的比喻的否定讓他無法將這種直覺用語言表達出來。[10]普特南自己在《意義和知識》中開頭就闡明了這種“實在論直覺”,即無論實在論者說什么,他們通常都會說他們相信“真理符合論”。[8]18
塔爾斯基的語義學真理定義真理符合論沒有關注外部世界的事實,而僅僅認為是元語言與對象語言層面的符合關系。普特南對塔爾斯基這方面的批判是正確的。同時,由于證實主義者和操作主義者等對符合論的質疑,當代主要實在論者在對傳統的真理符合論進行反思的基礎上,對真理做出了更加多元的解釋。
普特南對真理的解釋也變得多元,他把符合論與理想的合理的可接受性、理想化的辯明和實踐等結合起來,提出了一種常識意義上的真之理論。從根本上,普特南的思想的一個不變的特征是確信“哲學的主要問題是語言和思想‘鉤聯’世界的方式問題”,其中隱含的觀點是,對真理的正確理解既能給“鉤聯”一個抓手,也能抓住“鉤聯”的東西。這可能是因為,無論我們愿意接受什么樣的真理解釋,直覺上,當一個命題為真時,真理可以被用來表明該命題與它所涉及的那部分實在之間存在著一種關系。[11]
無論是科學實在論時期的三重符合的真理論,還是內在實在論時期對真理的解釋——理想化辯明,抑或是自然實在論時期常識意義上的符合論,普特南從來沒有完全放棄過符合論的思想,這位哲學巨人為何始終與符合論糾葛在一起,并難以真正放棄。
對于這個問題的回答離不開對歷史的思考和對理論的探討,沿著這個方向,重新考察歷久彌新的符合論,并分析在符合論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各種真理多元論,是當前的一項重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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