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平歷史自信的三重維度

［摘要］歷史自信是歷史活動主體對民族、國家等歷史的認知態(tài)度和價值取向。鄧小平在領導黨和人民推進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過程中逐漸形成了對黨史、新中國史、改革開放史、社會主義發(fā)展史和中華民族發(fā)展史的堅定自信。從學理角度探究鄧小平歷史自信，回溯其出場語境，揭示其主要表征，歸納其鮮明特質，對于黨走好新時代的長征路，開創(chuàng)新的歷史偉業(yè)具有重要啟迪。

［關鍵詞］鄧小平；歷史自信；歷史主動；中國共產黨

［中圖分類號］A8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169（2024）11-0015-05

2021年11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首次提出并闡釋“歷史自信”這一理論命題，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全黨同志要“堅定歷史自信，增強歷史主動”[1]，這是馬克思主義政黨把握歷史脈動、正確認識和對待歷史、勇于把握和創(chuàng)造歷史的內在要求。鄧小平在領導黨和人民推進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過程中逐漸形成了對黨史、新中國史、改革開放史、社會主義發(fā)展史和中華民族發(fā)展史的堅定自信。從學理角度探究鄧小平歷史自信，回溯其出場語境，揭示其主要表征，歸納其鮮明特質，對于黨走好新時代長征路，開創(chuàng)新的歷史偉業(yè)具有重要啟迪作用。

一、鄧小平歷史自信的形成邏輯

（一）鄧小平歷史自信源于對中華文明深厚的歷史積淀

中華民族深厚的歷史積淀成為堅定歷史自信的文化根基。5000年的中華文明史使中國成為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文化源遠流長、精神世代相續(xù)的文明國度，向人類文明貢獻了中國氣度。鄧小平十分熱愛歷史，“中國古典史書是鄧小平最情有獨鐘的”[2]，他曾經通讀過《二十四史》，對《三國志》《后漢書》《新唐書》等史學經典手不釋卷，家人說他“《資治通鑒》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了”[3]。1926年初，鄧小平來到莫斯科留學，在留學期間他對中國革命史、世界通史和社會發(fā)展史進行了有計劃的研讀，表示“我能留俄一天，我便要努力研究一天”[4]。新中國成立后，鄧小平在繁忙的公務之余，也依然保持了讀史書的習慣。1961年1月，他在聽取關于西藏問題的工作匯報時，就結合自己近期閱讀《資治通鑒》的體會談了工作意見。1969年，他被下放到江西勞動改造時，帶了幾大箱圖書，其中就包括歷史典籍，他在這些孤寂的日子里集中精力讀書，對一些重大問題進行了深入思考。鄧小平將中華歷史自信的精神品格內化于心，將中國共產黨人的歷史自信的理論品質外化于行，形成他具有歷史主動精神、歷史自覺意識的歷史自信。

（二）鄧小平歷史自信源于黨和人民創(chuàng)造的巨大歷史成就

馬克思指出，思想觀念和意識理念的萌芽一開始是與人們的物質生產活動，“與現(xiàn)實生活的語言交織在一起的”[5]。可見，包括歷史自信在內的社會意識形態(tài)根源于物質生產實踐。黨和人民在實踐中鑄就的歷史成就是鄧小平歷史自信出場的現(xiàn)實語境。回顧中國革命史，鄧小平不無感慨地說：“中國革命，沒有中國共產黨，能夠成功嗎？不可能的。”[6]266-267這反映了他對黨在中國革命進程中的特殊地位的認識。他還指出，在新中國成立之初，我們面臨很多困難，但只要黨中央發(fā)出號召令，那么“全國照辦，非常頂事”[6]268。鄧小平深刻指出，“不堅持社會主義，不改革開放，不發(fā)展經濟，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條”[7]370。鄧小平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優(yōu)越性的深刻闡釋，處處彰顯著他對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堅定自信。這種自信是基于歷史和現(xiàn)實經驗教訓的深刻總結。他堅信改革開放是黨和人民的歷史性選擇，是全黨的覺醒，人民的意愿，中國人民具有開辟歷史新境界的偉大創(chuàng)造力。

（三）鄧小平歷史自信源于對歷史發(fā)展規(guī)律的準確把握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對歷史規(guī)律的把握越深刻，黨的歷史智慧越豐富，對前途的掌握就越主動。”[8]在鄧小平看來，“搞建設不能憑熱腦筋，要充分照顧到客觀規(guī)律”[9]59。鄧小平充分認識到客觀規(guī)律在經濟和社會發(fā)展事業(yè)中發(fā)揮著指針作用，注重從歷史的興衰成敗中總結規(guī)律，汲取經驗教訓。早年留學法國時，他就大量閱讀《共產黨宣言》《共產主義ABC》等馬列主義著作，對歷史唯物主義和人類社會發(fā)展史有了較為深刻的理解，這些著作為他確立共產主義信仰打下了理論基礎，是“我的入門老師”[7]382。鄧小平強調，我們應該遵循歷史唯物主義原則，將問題放到特定的歷史語境中加以考察。在鄧小平看來，東歐劇變、世界社會主義運動遭受挫折，并不意味著馬克思主義失敗了，這反而會促使人民反思自身歷史，從中獲取繼續(xù)前進的力量。他告誡人們：“社會主義經歷一個長過程發(fā)展后必然代替資本主義。”[7]382這句話闡明了社會主義代替資本主義是歷史總趨勢，為鄧小平歷史自信的形成奠定了理論基石。

二、鄧小平歷史自信的表征

（一）對黨史充滿自信

鄧小平的一生和中國共產黨的歷史有著密切關聯(lián)，他是中國共產黨諸多重大歷史事件的見證者。1941年4月，鄧小平在《黨與抗日民主政權》一文中指出，在抗日民主政權中廣泛推廣“三三制”，是黨從實際出發(fā)制定的正確政策，這一制度在實踐中得到群眾真心擁護，黨推行的“三三制”是最適合敵后政權的組織制度，這也是將來新中國“所應采取的政權形式”[10]8。這體現(xiàn)了鄧小平對黨的政策的自信。1943年11月，鄧小平在一次整風動員會上的講話中指出，黨已經走過了二十二年的艱苦歷程，組織領導了幾次大規(guī)模的革命戰(zhàn)爭，黨為了民族解放和人民自由，始終爭做先鋒，站在斗爭第一線，“始終引導著中國革命向前發(fā)展、向前邁進”[10]87。這彰顯了鄧小平對黨的光輝歷史的自信，并且提出要以史為鑒，統(tǒng)一全黨思想，團結一致向前看。

1949年，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建立了新中國，在各領域組織開展了大規(guī)模的建設活動，并取得了顯著成就，這使鄧小平對中國共產黨歷史的自信實現(xiàn)了新的躍升。1956年9月，鄧小平在中共八大上作《關于修改黨的章程的報告》，報告強調：新中國成立后的三年時間里黨和政府就實現(xiàn)了國民經濟秩序的正常化，開展了各項民主改革任務，又開展了“一五”計劃，社會主義改造基本完成，這些光輝勝利是黨的路線的勝利，充分證明了“黨中央的組織領導的正確性”[10]212。鄧小平對新中國成立后黨所取得的巨大成就進行了充分肯定，對黨的正確路線和組織領導能力給予了充分贊揚。1957年4月，鄧小平在西安干部會議上發(fā)表講話，指出：過去幾年在黨的廣泛動員和統(tǒng)一指揮下，黨、國家、軍隊和人民的面貌相比以前變化很大，“發(fā)展得確實很快，氣象一新”[10]261，充分表明鄧小平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充滿自信。

（二）對新中國史充滿自信

新中國成立后，隨著如火如荼的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事業(yè)全面鋪開，各地區(qū)、各部門和各領域都取得了可喜成就，鄧小平也逐漸形成對新中國史的自信。新中國的選舉制度是充分體現(xiàn)人民民主的制度，它和以往的選舉制度有根本區(qū)別。1953年2月，鄧小平在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第二十二次會議上發(fā)言強調，人民是國家的主人，選舉制度是反映人民利益的制度，群眾可以通過民主選舉選出自己的代表管理國家，同時也有機會監(jiān)督國家工作人員的言行舉止，“所以，我們愈充分發(fā)揚民主，人民民主專政就愈加鞏固”[11]59。這是鄧小平從民主選舉層面表達社會主義制度的優(yōu)越性，也是對新中國史自信的生動寫照。1958年7月，鄧小平在中央軍委擴大會議上的講話中指出，新中國現(xiàn)在還處于一窮二白的階段，但這不是壞事，反而是一個好條件，我們可以化劣勢為優(yōu)勢，要明白自身還有許多好條件，“可以干別人不敢干的事情，也可以做得比別人要好”[11]390-391，充分說明鄧小平對新中國的發(fā)展前途充滿自信。1973年9月，鄧小平在會見外國客人時強調，中國對亞非拉國家的援助是真誠的，我們希望自己能迎頭趕上時代，“對世界能有更多的貢獻”[9]314。這表明了鄧小平在中國對外援助問題上的基本立場，也反映了他對中國將始終堅定奉行國際主義原則的自信。

（三）對改革開放史充滿自信

近代以來，中國人民歷史地選擇了馬克思主義、選擇了社會主義道路和中國共產黨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康莊大道，這是中國改革開放新時期堅定歷史自信的最大底氣。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對黨和國家的發(fā)展走向和戰(zhàn)略布局進行重大調整，實現(xiàn)了歷史的轉軌。1983年6月，鄧小平在北京會見外國專家時指出，我們根據(jù)自身實際情況，正在建設中國式的現(xiàn)代化，堅持對內改革、對外開放，“我們現(xiàn)在的路子走對了，人民高興，我們也有信心”[7]29。這一論述表明了中國堅定不移推行改革開放基本國策的決心。1984年1月，鄧小平到深圳、珠海等地視察，目睹了改革開放以來深圳、珠海城市面貌的發(fā)展變化，也看到了經濟特區(qū)朝氣蓬勃的發(fā)展活力。他指出：“深圳的發(fā)展和經驗證明，我們建立經濟特區(qū)的政策是正確的。”[12]鄧小平親赴改革開放的第一線視察，既是對經濟特區(qū)的堅定支持，也彰顯了他對辦經濟特區(qū)、實行改革開放基本國策的堅定信心。1992年1月至2月，鄧小平到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考察，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改革開放給中國帶來的巨大變化，明白了只有堅持“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中國才能繼續(xù)闊步向前。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指出，“在這短短的十幾年內，我們國家發(fā)展得這么快，使人民高興，世界矚目，這就足以證明之中至今以來路線、方針、政策的正確性，誰想變也變不了”[7]371。鄧小平對過去十多年來中國的發(fā)展成就進行了高度評價，也表現(xiàn)了他對改革開放必將改變中國前途命運的自信。

（四）對社會主義發(fā)展史充滿自信

1979年3月，鄧小平在黨的理論工作務虛會上指出，社會主義革命推動新中國迅速發(fā)展，使我們與西方發(fā)達國家的差距大大縮短，盡管黨在實踐中也犯過不少錯誤，但是我們所取得的進步是有目共睹的，經濟發(fā)展勢頭良好，政治上人民當家作主，文化領域充滿蓬勃生機，而資本主義則永遠“不能擺脫剝削和掠奪，不能擺脫經濟危機”[6]167，這體現(xiàn)了鄧小平對社會主義發(fā)展成就的自信。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東歐劇變、世界社會主義運動陷入低谷。西方國家的敵對勢力為此大肆炒作，向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發(fā)起進攻，一時間“馬克思主義失靈論”“社會主義失敗論”甚囂塵上。社會主義的未來前途和命運如何？是中國共產黨人必須回答的問題，面對歷史的逆流，鄧小平站了出來，他旗幟鮮明地指出，因為馬克思主義是真理，所以信仰和擁護馬克思主義的人將會越來越多。社會發(fā)展的總趨勢是在曲折中前進和上升。從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到改革開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取得了顯著進展，盡管過程中經歷了嚴重挫折，但黨在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中取得的獨創(chuàng)性理論成果和巨大成就，為未來的發(fā)展奠定了堅實基礎。鄧小平指出：“因此，不要驚慌失措，不要認為馬克思主義就消失了，沒用了，失敗了。哪有這回事”[7]382-383！這一精辟的論述，體現(xiàn)了鄧小平對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的堅定自信，也反映了鄧小平對社會主義發(fā)展具有光明前途的堅定自信。

（五）對中華民族發(fā)展史充滿自信

中華民族歷史悠久，中華文明在世界文明發(fā)展史上書寫了光彩奪目的重要篇章。鄧小平對中華民族發(fā)展史的自信，既包括對中華文明的自信，也涵蓋對中華民族品質的自信。1978年3月，鄧小平在全國科學大會上指出：“在科學技術方面，我國古代曾經創(chuàng)造過輝煌的成就，四大發(fā)明對世界文明的進步起了偉大作用。”[6]90這句話肯定了中國古代科學技術的先進性，也闡釋了四大發(fā)明的世界性意義，體現(xiàn)了鄧小平對中華文明的自信。1979年10月，鄧小平在全國文藝工作者代表大會上強調，中華民族創(chuàng)造了悠久璀璨的文明，祖國疆域廣闊，人口眾多，人們之間的民族差異、職業(yè)差別、受教育程度差距都很大，各族人民“有多樣的生活習俗、文化傳統(tǒng)和藝術愛好”[6]210。這一論述是對中華民族總體狀況的概述，也是對光輝燦爛的中華文明的自信表達。1988年10月，鄧小平在視察北京正負電子對撞機工程時指出，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中國由于成功發(fā)射了“兩彈一星”，國際影響力逐漸增強，這是“反映一個民族的能力，也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興旺發(fā)達的標志”[7]279。這句話表明了發(fā)展“兩彈一星”等高科技對提升中華民族國際地位的重大意義，也體現(xiàn)了鄧小平的民族自信心。

在鄧小平看來，各族同胞“勤勞勇敢，堅韌不拔，有智慧，有理想，熱愛祖國”[6]209，他們對生活充滿熱忱，始終發(fā)揚艱苦奮斗的優(yōu)良作風，在中國歷史上書寫了可歌可泣的華章。這是對中華民族優(yōu)秀品質真摯、美好的贊美。1982年9月，在黨的十二大上，鄧小平強調中華民族“有自己的自尊心和自豪感”[7]3，各族人民以愛國奉獻為榮，以賣國求榮為恥。這是對中華民族優(yōu)秀品質的熱情謳歌，體現(xiàn)了鄧小平對中華民族品質的自信。1990年12月，鄧小平同幾位中央領導同志語重心長地說：“中國永遠不稱霸，中國也永遠不當頭。”[7]363這一論斷表明中華民族具有熱愛和平、以和為貴的優(yōu)良品質，也體現(xiàn)了鄧小平對中華民族優(yōu)秀品質的自信。

三、鄧小平歷史自信的特質

（一）歷史感性與歷史理性相統(tǒng)一

鄧小平堅定歷史自信蘊含著深厚的個人情感，也體現(xiàn)出清醒的認知態(tài)度。鄧小平對黨史、新中國史和改革開放史充滿強烈的自豪感，對社會主義發(fā)展史的光明未來抱有堅定的信心，對中華民族發(fā)展史胸懷崇高的敬意，生動展現(xiàn)了鄧小平的歷史感性。與此同時，鄧小平對歷史也有著清醒的認知，這種歷史理性為歷史自信的形成奠定堅實基礎。例如，1943年11月，鄧小平在中共中央北方局黨校整風動員會上指出，當黨的政治路線正確時，黨的工作就有進步；反之，當歪風邪氣在黨內蔓延時，黨的工作就會遭受挫折，“給予黨和革命的損害也就愈大”[10]88。鄧小平對黨的歷史充滿自信，但也深深懂得直面曲折、汲取教訓黨才能更加強大的道理。又如，1980年8月，鄧小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指出，黨領導人民徹底推翻了封建土地私有制，但是在肅清封建思想殘余方面力度還不夠大，現(xiàn)在應該“繼續(xù)肅清思想政治方面的封建主義殘余影響”[6]355，有條不紊地推進各項制度改革。這種一分為二看問題的思維方式充滿了歷史理性。由此可見，鄧小平的歷史自信中既包含了歷史感性，又涵蓋了歷史理性。

（二）歷史自信與歷史憂思相統(tǒng)一

歷史發(fā)展是前進性和曲折性的統(tǒng)一，鄧小平對歷史充滿自信，同時也對歷史充滿憂思。1979年3月，鄧小平在黨的理論工作務虛會上指出，“我們對于被林彪、‘四人幫’長期破壞的我國的經濟狀況，要有個清醒的估計，要有個統(tǒng)一的看法”[6]161，要逐步實現(xiàn)經濟領域的撥亂反正。鄧小平既看到人民對祖國未來有信心，又重視要對反革命集團的經濟干擾活動進行清算，這是對新中國史的客觀評價，是歷史自信和歷史憂思的交織。1987年4月，鄧小平在會見捷克斯洛伐克總理什特勞加爾時談到，我們始終堅持改革開放，這些年來成效很大，但是“下一步五十年的任務更艱巨，相信我們的目標也能夠達到”。鄧小平對中國改革開放的未來充滿自信，同時也清醒地認識到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的艱巨性和長期性，歷史自信和歷史憂思相伴相隨。

（三）歷史自信與現(xiàn)實自信、未來自信相統(tǒng)一

歷史發(fā)展既有階段性，又有連續(xù)性。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指出的：“我們要用歷史映照現(xiàn)實、遠觀未來。”[13]鄧小平對歷史的自信與對現(xiàn)實、未來的自信互融互通。1980年12月，鄧小平在中共中央工作會議上指出，新中國成立30多年來，國家雖然經歷了許多嚴重的挫折，但是也取得了很大成績，建立起系統(tǒng)完整的國民經濟體系，新中國的成就為我們進行改革開放奠定物質基礎，改革開放后的“六年中，我們取得的成就超過了預想”[7]94。這些論述既闡明了過去和現(xiàn)在的關系，表明鄧小平對歷史和現(xiàn)實的自信。1990年4月，鄧小平在會見泰國正大集團董事長謝國民先生時談到，中國歷史悠久，人民勤勞勇敢，我們擁有幾千萬海外僑胞的優(yōu)勢條件，目前中國是一個政治大國，不久以后將會成為經濟大國，“下個世紀中國是很有希望的”[7]358。從中國歷史和民族品質出發(fā)，鄧小平表達了對中國現(xiàn)實發(fā)展狀況和未來美好愿景的自信，對歷史的自信與現(xiàn)實自信、未來自信厚植堅實根基。

（四）中國立場與國際擔當相統(tǒng)一

鄧小平是一位偉大的愛國者，他曾說：“我深情地愛著我的祖國和人民”[14]，他對黨史、新中國史、改革開放史的高度自信，彰顯了鮮明的中國立場和民族情懷。同時，鄧小平又是一位偉大的國際主義者，對社會主義發(fā)展史的自信，對全世界被壓迫民族和人民的同情和聲援，體現(xiàn)了強烈的國際擔當和人類情懷。在鄧小平看來，中國地大物博，資源豐富，實現(xiàn)現(xiàn)代化大踏步趕上時代的目標指日可待，到21世紀中葉，“社會主義中國的分量和作用就不同了，我們就可以對人類有較大的貢獻”[7]143。這是鄧小平歷史自信的生動體現(xiàn)，更是中國立場和國際擔當?shù)纳鷦臃从场?984年5月，鄧小平在會見巴西總統(tǒng)菲格雷多時指出，中國目前在物質上還不夠富裕，國民生產總值的人均還遠低于國際水平，“我們的目標是，到本世紀末人均達到八百美元”，“到那個時候，中國就會對人類有大一點的貢獻”[7]57。這是對中國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美好前景充滿自信，也是對人類光明未來的自信，既傳遞了中國立場和民族情懷，又體現(xiàn)了國際擔當和人類情懷。

鄧小平歷史自信的鮮明特質，折射出鄧小平觀察歷史和評判歷史的基本態(tài)度，其中內嵌著深刻的辯證思維，包含著宏大的時空視野，充盈著豐厚的情感意蘊。總而言之，鄧小平的歷史自信具有多維成因，展現(xiàn)出多重表征，呈現(xiàn)出多元特質，它與歷史發(fā)展進程同向同行。隨著歷史的不斷前進，鄧小平歷史自信的視域逐步拓展，歷史自信的程度日益上升。新時代，我們要學習鄧小平的歷史自信，增強歷史主動，在新征程上開創(chuàng)新的歷史偉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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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祁欣欣

［基本項目］本文為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大歷史觀視域下毛澤東對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探索與貢獻研究”（23BKS028）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吳艷林（1997—），男，江西興國人，湘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