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數字革命浪潮下,擘畫數字技術與中華民族現代文明互融共生的發展藍圖,是基于兩個大局交織下促進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話語傳播的戰略訴求,也是基于中國式現代化視域下人的解放與自由全面發展的現實訴求。從唯物辯證法角度出發,數字技術融入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一個“光明與曲折”并存的發展過程。數字空間不僅是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創新發展的助推器,同時也是各種矛盾交鋒博弈的角力場,在文化交往維度、文化共享維度、文化價值維度等方面帶來的風險挑戰同樣不容忽視。因此,在數字技術與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有機融合、相互塑造的過程中,要以“頂層+底層”強化系統布局,規約數字文明向上向善;以“共建+共享”彌合數字鴻溝,促進城鄉文明互鑒互哺;以“魂脈+根脈”強化價值引領,牢固數字空間意識形態陣地。
[關鍵詞]數字技術;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新時代
[中國分類號]F4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169(2024)11-0028-06
2023年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明確指出,要推進數字技術與文化深度融合,打造自信繁榮的數字文化,推進文化數字化發展,并將“數字文化建設躍上新臺階”列為2025年數字中國建設的目標之一。2023年6月,習近平總書記在文化傳承發展座談會上強調,“在新的起點上繼續推動文化繁榮、建設文化強國、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我們在新時代新的文化使命”[1]。新的起點、新的文化使命,自然也意味著在這個萬物互聯、融合交互的時代,要進一步推進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建設的深度發展。目前,學界對于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生成邏輯、內涵意蘊研究已經取得了一定成果,但對推動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范式轉變尚未開展全景式、關聯式的研究。
一、數字技術融入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生成邏輯
擘畫數字技術與中華民族現代文明互融共生的發展藍圖,是基于兩個大局交織下促進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話語傳播的戰略訴求,也是基于中國式現代化視域下人的解放與自由全面發展的現實訴求。
(一)現實邏輯:基于兩個大局交織下數字技術賦能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話語傳播的戰略訴求
“新一輪世界變局對人類文明的塑造作用是空前的,將給文明形態帶來歷史性的變革”[2]。“自然科學領域中每一個劃時代的發現”都會使觀念文化領域“改變自己的形式”[3]。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運動與演進決定文明形態的發展與變革。在數字革命浪潮下,生產力的跨越式發展為文明革新與傳播范式提供了根本塑造力量。大數據、云計算、量子信息、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的裂變式創新讓文明交往囿于一定地理邊界的傳統現象被打破,當下文明傳播表征為具身化、情景化和交互化。因此,數字技術作為中介變量承載著連接話語體系主體和受眾的關鍵作用,已經成為向文化賦能和文明賦權的動力源泉。作為新的文化生命體的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同樣也面臨著傳播要素時代化、受眾群體國際化變革與更新的發展境遇。中國文明話語體系作為國際話語傳播的后進者長期受到“普世文明”的遏制與擠壓,西方中心主義的理論敘事長期標榜“文明優越論”,加劇了異質文明之間交流互鑒的對話斷裂,中華民族現代文明亟待在現有的文明摩擦中獲得發聲渠道,進而建立起同中見異N5zktZpyhrD6IWqWWRE3rXfNmb10L8Qx93FJE6p93Fg=、異中趨同的現代化文明共同體。數字革命的興起打破了西方話語主體的文化霸權壟斷模式,衍生出“信息民主化”的新型傳播場域,實現了敘事表達的新嬗變。新的世界語境下,講好中國故事,既要注重“講什么故事”的內涵主旨,同時也必須考量“如何講好故事”的呈現方式。漠視數字技術賦能文明傳播的“快車道”,必然導致自身文明話語權的式微。面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的時與勢,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實施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4]45,同時要不斷“深化文明交流互鑒,推動中華文化更好走向世界”[4]46。一方面,通過數字技術賦予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與時俱進、推陳出新”的資源稟賦,破除文明交往壁壘,促進中國話語國際傳播的正向增益。另一方面,主動作為發揮中華文明“兼收并蓄、和而不同”的文化內涵,超越文明差異分歧,全面提升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國際認可度與敘事影響力。因此,深入推進“數字化”與“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耦合互嵌,助力構建“人類文明新形態”,不僅是實現文化數字化戰略的題中應有之義,而且是實現“人民精神文化生活更加豐富,中華民族凝聚力和中華文化影響力不斷增強”[4]25的現實進路。
(二)價值邏輯:基于中國式現代化視域下人的解放與自由全面發展的現實訴求
一方面,數字技術賦能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增強人民精神力量的現實之需,是讓互聯網發展成果惠及億萬中國人民美好愿景的生動體現。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人民群眾物質生活水平得到質的提升的同時,對美好生活精神向度的向往也正朝著更加多維、多元、多樣性的方向發展,期盼著更加完備健全的公共文化服務體系、門類更加繁多的文化產業樣態、更加豐富多彩的文化產品。據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CNNIC)公開資料顯示,截至2023年12月,我國網民數量高達10.92億人,互聯網普及率達77.5%,公民日常生活與數字技術的關聯愈來愈走向“常態化”。馬克思主義認為,科學技術“通過工業日益在實踐上進入人的生活,改造人的生活,并為人的解放作準備”[5]。因此,數字技術賦能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內在價值向度應當是,也只能是不斷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不斷促進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近年來,數字技術作為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引擎,為促進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現代化,提供了有力服務、支撐和保障。在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正確引領下,數字技術的呈現方式不再是空洞的手段和工具,其在助推經濟社會發展的同時,亦在推動傳統的“產業驅動”發展理念向“群眾需求驅動”轉型,在滿足人民數字生活需求、提升公共文化服務水平、促進城鄉文化、信息、資源共享方面發揮著獨特作用。
另一方面,數字文明是人類社會進行普遍有序精神交往的必然產物,也是人類社會邁入“自由王國”的現實通路。馬克思認為物質形態與精神形態的交往始終處于“交融”的緊密關系中,“一個人的發展取決于和他直接或間接進行交往的其他一切人的發展”[6]515。數字技術的出現無疑拓寬了人的交往范圍以及交往自由度,人們可以通過數字空間的文化交往和價值交往來選擇構建自己的社會關系,進而實現對主體價值、本質性存在的全面占有,最終達到“狹隘地域性的個人為世界歷史性的、真正普遍的個人所代替”[6]39的理想狀態。
二、數字技術融入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現實挑戰
從唯物辯證法角度看,數字技術融入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一個“光明與曲折”并存的發展過程。在推進數字文明與文化強國戰略協同發展的同時,在文化交往維度、文化共享維度、文化價值維度等方面帶來的風險挑戰同樣不容忽視。
(一)文化交往維度:虛擬文化活動場域引發人的主體性消解危機
人是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建設的根本推動力量,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價值指向也是充分激發個體主觀能動性,推動民族精神生活自信自強。數字技術憑借其優異的智能算法對文化元素的攝取、排列、聚合能力,以及與全息投影技術、VR可穿戴設備的跨界融合,深刻影響乃至重塑了人類社會的文化交往方式乃至文化生產方式,對人的主體地位帶來了“變革”與“風險”的雙重沖擊。一方面,自然人與自然社會由現實文化生產主體轉變為“技術形態化”的數字客體,數字空間實現了對人類精神交往范式的解構與重建。另一方面,數字文明視域下,虛擬世界感知體驗的錯位與算法風險工具理性的固有弊端仍潛含著人的主體性消解危機。
首先,數字媒介在智能算法強鏈接性的驅動下可以不經人力干預直接完成對數字受眾的信息元素定制以及分發工作,單憑人類主觀意識決斷信息流走向的時代已經成為過去式。大數據通過采集、處理、追蹤海量結構化數據,可以精準定位用戶行為偏好,實現與目標用戶的“意趣相投”。在“用戶自由”的話語遮蔽下,本應擁有信息選擇權的自然人變為了信息末端的“被動受眾”。在此基礎上,高度同質化信息經由智能算法的精準投喂與反復灌輸,會使用戶沉溺于封閉的文化舒適區,加深對某些認知的“既定看法”,導致個人主義的膨脹和非理性認知的極化。這種情況在智能算法尚未習得人類文化反思能力之前,可能會使針對性的信息遴選與分發走向兼容并包、多元互動的精神文化交往的反面,即技術性偏見與算法專制。其次,隨著以文心一言、ChatGPT為代表的自然語言處理技術直接介入人類交往對話實踐,數字媒介開始跳脫“文本代理”角色轉而向“創作主體”進發,這也意味著一部分文化生產主導權由自然人向數字端口讓渡,如AI生成即時新聞稿、公眾推文等。數字媒介文本生產的自動化趨勢對人類文化生活進行了全方位“浸潤”。一方面,將部分文藝工作者從復雜無意義的腦力勞動中解放出來,享受高階創作的樂趣;另一方面,讓“效能主義侵占人本主義的話語空間,人與非人類行動者的主體間關系日趨模糊”[7]。碎片化文本信息在給文化品質標準帶來衰落的同時也滋長了人類自身文化惰性,消解了人的部分文本建構能力和文化本能。
(二)文化共享維度:城鄉“數字鴻溝”弱化文化共同體建設
“一般而言,數字鴻溝意味著在網絡連接的設備和質量,以及數字技能上的不平等”[8],進而造成“信息落差”“知識分隔”。萬物互聯時代數字技術的頻繁迭代,無疑導致了“馬太效應”與數字鴻溝問題愈發凸顯。
首先,數據鴻溝導致公民獲取文化資源渠道不均衡,確保文化資源的普惠性與多樣性是滿足廣大民眾精神文化需求和提升公共文化獲得感的重要途徑,而如今文化資源愈加依托現代數字技術進行整合共享,由于對數字接入設備的占有差異性以及對數字技術的應用差異性,數字技能完備的精英階層相較于普通民眾更容易獲取優質多樣的文化資源,信息匱乏的老少群體逐漸被邊緣化。因此,加強數字技術與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融合發展的同時,也要持續關注群眾獲取文化資源渠道的一致性和多樣性,讓每位公民公平均衡享有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優秀成果的數字化存在形態,同樣屬于建立健全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重要部分。其次,數字鴻溝造成城鄉間文化生產要素的單向度流動。城市優越的發展條件使具備素養的高技術數字人才傾向于向其集聚,使得鄉村數字化缺少源泉動力和新鮮血液,導致農村文化市場呈現出老齡化和低質化,阻礙了鄉村文化現代化的進程。最后,數字文化產業、數字資源質量以及群眾參與度等方面的客觀差距,均放大了城鄉間的數據鴻溝。鄉村地區傳統陣地文化服務模式尚未升級改造、數字文化建設起步較晚、數字文化產品較為單一、群眾對現有數字公共服務知曉度低,一定程度上對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認同凝聚產生阻滯效應,影響了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在精神層面的價值發揮。
(三)文化價值維度:數字空間多元思潮消解民族主流文化
數字空間不僅是實現個體精神交互、新興文化創新的關鍵變量,更是匯聚民族認同、構建國家意識形態、奪取文化領導權的重要場域。在開放性、去中心化的新興技術迭代耦合的過程中,文化傳播生態也朝著虛擬化、復雜化方向發展,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數字化傳播迎來了新的發展契機的同時,也面臨著文化帝國主義、文化虛無主義等多元社會思潮的侵蝕。
首先,文化帝國主義對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共識性的沖擊。漢斯·摩根索認為文化帝國主義的目的不在于征服領土,也不在于操控經濟生活,而在于征服和控制人心[9]。一是西方國家憑借對數字技術和智能算法的先發優勢與壟斷地位,在信息傳播領域培養了一批數字寡頭,如Twitter、YouTube、Facebook等,占領了文化傳播與意識形態輸出的高地。二是西方中心主義者表面上以“個性化”“民主化”為口號,實際上卻在智能技術和更加靈活的非在場的意識形態灌輸的掩護下嘗試重建半強制性信息流通體系,企圖通過在數字空間內揮舞“民主自由”大棒、構筑“小院高墻”等措施來謀取數字空間的“長臂管轄權”,進而為其文化霸權主義服務。三是在西方數字媒介和算法流量的斷章取義與隱性操控下,刺激性、誘導性的虛假信息不露痕跡地浸染并影響沖擊著受眾的意識形態偏向,導致正確價值觀被圍堵,片面認知被放大,最終達到侵襲他國數字文化主權、分化民族共識、加深社會區隔的目的。其次,文化虛無主義對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權威性的消解。文化虛無主義以娛樂化、非主流化甚至反智化的面目出現,以徹底否定民族文化傳統為主要特征[10]。中華民族現代文明作為主流意識形態的重要組成部分,既是民族交融、命運與共的情感紐帶,也是中華民族團結奮斗、永續發展的力量源泉。而文化虛無主義利用數字媒介的傳播力以及娛樂化、碎片化話語對中華文化任意剪裁,產生了一種與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精神表征相背離的庸俗化、降智化、淺薄化的文化精神狀態,不斷侵蝕著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應然的精神塑造、倫理規訓、價值約束等功能。
三、數字技術融入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路徑選擇
中華民族現代文明作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精神之本”、各民族守望相助團結進步的“思想之基”,是一個永續發展的生命有機體,其內涵意蘊更新迭代需要在有秩序、有方向、有溫度的社會環境中完成。因此,在數字技術與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有機融合、相互塑造的過程中,要堅持德法并舉、多方聯治、共建共享、價值引領等理念,使其朝著規范化、體系化的方向穩定發展。
(一)以“頂層+底層”強化系統布局,規約數字文明向上向善
數字技術與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形神相融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助力中國式現代化精神向度的長期實踐,新時代要以“頂層+底層”的系統布局積極引導數字文明向上向善,形成有為政府—有效市場—公民個人“三位一體”的共治模式。
首先,要以德法并舉的方式對數字空間亂象進行規范,促進科學技術崇德向善的理性復歸。一方面,法治是數字技術融入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基本保障和根本準繩,要堅持和完善國家數字法律體系和數字監督體系,做到制度規范先于市場發展。進一步明確政府在數字監管中的主導地位,注重防范化解數字資本邏輯宰制的重大風險,嚴防資本無序擴張,確保在制度層面使數字技術沿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軌道始終聚焦于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建設,始終服務于人民美好生活需要,避免“責任懸浮”“監管缺位”的情況發生。另一方面,要充分重視德治在數字文明建設中的教化引領與軟治理作用。要善于以倫理禮序等道德情感手段來彌補法律“硬治理”單一向度的局限,具體路徑包括在數字空間弘揚社會傳統美德與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積極發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數字精神文明建設中的正向引領力,推崇和尊重人性,彰顯人文精神,構建情、理、法相融通的數字治理局面。其次,數字產業平臺要嚴格遵循市場準入制度,保證數字文化產品“合創新性”與“合價值性”的內在統一。一方面,充分發揮我國社會主義超大規模市場優勢,挖掘國內市場文化產品消費潛力,不斷增強數字技術自立自強和自主創新能力,擺脫核心技術受制于人的局面,同時要鼓勵國內高新數字產業集群積極拓展海外市場,借助數字技術積極推動中華民族數字文明走向世界。另一方面,持續推進數字平臺反壟斷監管走深走實,將信息元素定制與投放的主導權交給數字主體,讓智能算法回歸和造福于廣大人民。著力強化數字媒體生態與數字傳播的公共屬性,確保智能算法服務于公共利益,尤其是要提高社會主義主流意識形態的投放頻率,將中華民族現代文明“靜態”文本傳播具象化為人們在數字精神交往中可聯結、可參與的動態交互過程。最后,數字文明首先是人的文明,重視人民群眾在數字技術融入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主體推動作用。我國雖然數字用戶眾多,但其往往是作為客體被動“卷入”數字技術革命的浪潮,還沒有形成主動利用智能媒介將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深層次精神內核融入數字生活的主體意識。因此,要著力提高公民數字媒介素養,在享受人機交互帶來便捷的同時也要發揚人本精神,增強自身的文化主動性。
(二)以“共建+共享”彌合數字鴻溝,促進城鄉文明互鑒互哺
2022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關于推進實施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的意見》明確指出,堅持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到“十四五”時期末基本完成文化產業數字化布局,到2035年實現中華文化數字化成果全民共享。“一個國家和民族的文明是一個國家和民族的集體記憶”[11]。因此,要全面推進城鄉數字鴻溝治理工作,推動數字資源下沉,讓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成果惠及廣大城鄉居民。
首先,加大數字化基礎設施投放力度,推動城鄉公共文化服務均等化。數字化基礎設施建設是推進數字鄉村建設、彌合城鄉數字“硬件”鴻溝的重要基石。一方面,要優化扶持鄉村文化數字化建設的投入機制,加快5G、區塊鏈、人工智能在農村的系統布局,為農村數字生活提供低成本、廣覆蓋、可靠安全的算力服務,推進“互聯網+文化產業”進一步向農村覆蓋,如線上文化會展、數字劇場、云上圖書館等,以此提升農村地區的數字接入能力,改變其主流文化獲取渠道匱乏的困境,讓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精神內核“飛入尋常百姓家”。另一方面,要加強面向農村困難群體的幫扶力度,對“老少邊窮”地帶實施精準數字扶貧,積極舉辦培訓講座對數字平臺及數字使用技能進行普及推廣,對數字設備和網絡寬帶采取優惠補貼措施,有效降低農村居民使用數字技術的經濟門檻,切實保障農村居民享用數字紅利的普惠性、公平性。其次,加強城鄉文明交流互動,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生命力正是來源于多元主體的參與交融。農村作為我國傳統文明的發源地,也是新時代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基本盤”和“主陣地”,要推動優秀鄉土文明與現代城市文明同頻共振、功能互補,促使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內涵再拓展、情感再提升。
(三)以“魂脈+根脈”強化價值引領,牢固數字意識形態陣地
“我們決不能拋棄馬克思主義這個魂脈,決不能拋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這個根脈。堅守好這個魂和根,是理論創新的基礎和前提”[12]。一方面,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需要深刻把握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五千年的文化底蘊,借助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掌握歷史主動。另一方面,深刻把握數智時代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建設,要以馬克思辯證唯物主義強力滌蕩資本主義叢林文化,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主體特征增強中華民族現代文明主流意識形態地位不動搖。
首先,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數字意識形態領域的根本指導地位。以馬克思辯證唯物主義對數字空間隱存的“泛意識形態”展開全面徹底的批判,開拓主流敘事的邊疆。一方面,面對虛擬空間弱邊界性誘發用戶感知錯位產生數字崇拜主義和文化虛無主義對國家主流意識形態的解構,以及數字技術加持下西方霸權國家借算法壟斷之手實施的文化帝國主義霸權的復雜現實境遇,要用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對數字空間多元思潮進行審視、甄別、追蹤,確保數字空間文化內容的安全守范。運用馬克思主義歷史分析的方法依據客觀事實洞悉數字資本的發展規律和行進邏輯,筑牢國家安全意識形態防線。另一方面,堅持以馬克思群眾史觀驅散數字技術迷霧,跳出技術形式主義窠臼。將馬克思主義人本思想貫穿至算法的運行邏輯之中,時刻銘記數字發展“為了誰”這一根本立場,避免資本逐利驅動下的數字裹挾或侵占人類生存場景的情況,主動彰顯數字技術賦能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社會主義底色。其次,堅持傳承和運用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這個“根脈”。如何弘揚自身的歷史文化傳統,是一個民族文明形態得以繁盛綿延的關鍵一步。一方面,堅持與傳統對話,堅定中華民族的歷史自信。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生生不息的發展活力來自中華民族源遠流長的文明演繹與文化積淀。要對中華五千年文明精華進行深層把握,充分發揮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對五十六個民族凝心鑄魂的正向影響力,由此對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未來發展堅定信心。另一方面,秉持中華民族“世異則事異,事異則備變”的進取精神,遵循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創新品格,掌握歷史主動,穩中求變。立足于“兩個大局”的當代實踐,把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建設成為熔鑄古今、匯通中西,兼具渾厚歷史底蘊和當代價值的文化生命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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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籍雪梅
[基金項目]本文為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習近平總書記關于黨的自我革命重要思想的思維方式研究”(24BDJ002)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李思學(1984—),男,河南南陽人,中南財經政法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唐啟鋒(1998—),男,河南信陽人,中南財經政法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