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是個文身師,年初換了住所后,第一次去街角吃早餐就偶遇了一個帥哥和一只帥氣金毛。男生應(yīng)該是剛跑步遛狗結(jié)束,額上微汗,整個人散發(fā)著健康氣息。
資深顏控阮寧,忍不住給閨蜜發(fā)消息:看到了一個帥哥,感覺這一整天都會開心。
一連幾天,兩人都在早餐店偶遇,之后,看見阮寧,男生會微笑點頭,大金毛也友善地?fù)u著尾巴,只是阮寧怕狗,和他們隔著不近不遠(yuǎn)的距離,點頭回應(yīng)。
阮寧跟閨蜜說:“這一人一狗,就像是我的通勤搭子。每天遇到,就變得親近了。”
兩個月后的一天,阮寧起晚了,早餐店排起了長隊。眼看時間來不及了,男生走了出來,遞給她一份早餐:“今天沒看見你,就幫你買了。”“謝謝。”阮寧連忙接過來,心想他可真是人帥心善啊!
抬頭卻發(fā)現(xiàn),大金毛怎么沒跟著,出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金毛被拴在不遠(yuǎn)處,委屈巴巴地?fù)u尾巴。難道是看出來她怕狗,所以帥哥把大金毛拴在了外面?
想到這里,阮寧鼓起勇氣問:“能不能加你微信?主要是為了還你早餐錢。”“好。”男生掏出手機,“要不先記個賬?萬一我下次遲到了,也麻煩你幫我?guī)г绮汀!比顚廃c點頭,心里樂瘋了。
阮寧的文身店,上午沒什么客人,她索性把男生的朋友圈翻了個底朝天。
男生他叫齊宥,是一名寵物醫(yī)生。他的朋友圈很簡單,全是那只金毛的照片,它叫樂樂。齊宥偶爾會在朋友圈分享自己喜歡的歌,阮寧把那些歌在自己的聽歌軟件上建了個歌單,為了下次見面聊天能找點共同話題。
再遇見,阮寧會跟齊宥拼桌聊幾句,她有點慫,不敢直接追人,打算先彼此熟悉了,再徐徐圖之。有天,齊宥沒按時出現(xiàn),阮寧照他平日的口味買了早餐,等了半個小時也沒見人,最后快要遲到了,她才悻悻地離開。
到了店里,阮寧發(fā)了條消息:“今天怎么沒來吃早餐?”齊宥回復(fù):“抱歉,臨時有點事來不了。”幾個月以來,習(xí)慣了每天見面,齊宥的忽然“爽約”,讓她心情有點低落。
九點,有客人來文身,還牽著一只小博美犬。客人想在鎖骨處文一束鈴蘭,阮寧跟她溝通過細(xì)節(jié)要求后,完成了畫稿,客人滿意點頭后,便開始了文身,小狗則自己在店里溜達(dá)。
阮寧全身心投入工作。文身結(jié)束后,客人看著鏡子,露出滿意的笑容。她付完款轉(zhuǎn)身要走時,突然尖叫一聲。原來,是小博美躺在椅子下,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旁邊是塊被咬過的巧克力。
“對不起,對不起,我低血糖,所以店里有巧克力。”阮寧也被嚇到了,解釋道。
客人當(dāng)即落淚,抱著小狗就要往外跑,阮寧勉強冷靜下來,打了個微信電話給齊宥,幸好他很快就接了。阮寧簡單說了情況后,便開著客人的車,按齊宥發(fā)來的地址趕去了寵物醫(yī)院。等她們下車,齊宥立刻接過小狗往里面跑,阮寧陪著客人,一直安慰她會沒事的。
經(jīng)過及時的催吐洗胃之后,小狗總算脫離了危險,觀察一小時便可出院。阮寧懸著的心總算落地,對著齊宥連聲道謝。齊宥交代幾句就去忙了,阮寧等到小狗確實沒事離開后,才真正松了口氣。
這時,阮寧才想起齊宥今天沒吃早餐,于是出門買了吃的給他,“你還沒來得及吃東西吧?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敢想事情會發(fā)展成多么糟糕的情況。”
“沒事,應(yīng)該的。我真的有點餓,那就不客氣了。”齊宥在走廊長椅上坐下吃東西,阮寧這才有心思欣賞齊宥穿著白大褂、戴著金框眼鏡的樣子,有種與平常不同的帥。
齊宥忽然歪頭看她,“我吃飽了,只是你還要繼續(xù)監(jiān)督我工作嗎?”阮寧的臉?biāo)查g變紅,是啊,送完早餐道完謝她就可以走了,真是美色誤人啊。“我還有事,再見。”她拎起包,落荒而逃。
這次被“英雄救美”后,阮寧開始在微信上給齊宥分享日常生活,他雖忙但也會認(rèn)真回復(fù)。
阮寧找閨蜜分析了他倆的聊天記錄,得出兩個結(jié)論:要么齊宥是個海王,阮寧只是闖入他魚塘的一條小魚;要么齊宥真的對她有好感。阮寧更愿意相信后者可能性更大。閨蜜鼓勵她主動一點,約他吃飯、看電影。
然而,阮寧躍躍欲試時,齊宥卻失聯(lián)了。剛開始幾天他還回信息,但只是簡單的“嗯”或“哦”,后來直接早餐店也不去,消息也不回,消失了一般。阮寧一顆熱乎乎的心,就這樣被晾到漸漸冷卻,她相信自己是遇到了海王,于是灑脫刪了齊宥的微信。
半個月后,阮寧在早餐店又見到了齊宥,他憔悴得充滿了破碎感。糾結(jié)片刻,她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面。齊宥見到是她,浮起一個苦澀的笑,“對不起,我知道你把我刪了……這段時間樂樂病危,我所有的時間都陪它了。”
阮寧愕然,樂樂陪了齊宥十年啊!她小心地問:“現(xiàn)在樂樂好些了嗎?”齊宥黯然,“去了趟上海,搶救也沒用,昨晚離開了。”
阮寧忽然就淚流滿面了,覺得自己愚蠢至極!她知道他們之間感情很深,雖無法完全感同身受,但她理解失去親人般的痛苦。
那天,阮寧請假了,陪著齊宥沿著樂樂喜歡的河邊公園走了很久,最后,默默地加回了他的微信。晚上,看著他朋友圈里的追憶,阮寧覺得此前的揣測太狹隘自私了。因為有了牽掛,她覺得心里空了一塊。
之后的早晨,倆人心照不宣地一起吃早餐,休假中的齊宥陪她走到了文身館。這天道別,齊宥抬頭與她對視,語氣誠懇:“你能不能幫我設(shè)計一個文身?”“要什么樣的?”阮寧有些驚訝,但很快心里就有了猜測。齊宥指著一張畫稿,“像這樣的。”是一個Q版小狗。
“那我現(xiàn)在畫吧。”阮寧起身拿了工具過來。按理說,她會要張照片做參考,但怕齊宥看著傷心,只能憑記憶來畫。不過她跟樂樂也算熟悉,很快就畫好了,“這樣可以嗎?”
齊宥點了點頭,“現(xiàn)在就幫我文上吧。”“你想文在哪里?”齊宥伸出右手,“手腕內(nèi)側(cè)。”“好。”阮寧想了想,手指在他手腕內(nèi)側(cè)上比畫一個小小的圈,“就文這么大吧。”
齊宥的右手內(nèi)側(cè)多了個樂樂的文身,阮寧給他消毒時,感覺到他沉郁的心情已經(jīng)在逐漸散開了。
收拾好醫(yī)藥箱后,齊宥忽然伸手握住了阮寧的右手,他的手干燥而溫暖,阮寧抬頭看他的眼睛,目光安靜而熾熱。
“謝謝你,幫我留住了樂樂。”
沉默片刻后,他又說:“其實,若沒有樂樂的意外,我早就跟你表白了,現(xiàn)在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阮寧回握他的手,用力點頭。
很久之后,阮寧才知道,當(dāng)初,正是她搬家的那幾天,樂樂便再不肯去之前遛它的公園,而非要往他們相遇的湖邊綠道去玩耍。
或許,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是樂樂把阮寧帶到了齊宥身邊,看到他們相識,然后住進(jìn)彼此的心里之后,樂樂才放心回到自己的星球去了……
編輯/錢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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