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理解城市人工智能

《城市地理》2024年第45卷第8期，刊載了費德里科·卡普羅蒂、費德里科·卡古茹洛、馬修·庫克、安德魯·卡豐嫩、西蒙·馬文、寶琳·麥奎克和阿蘭-米格爾·巴爾德斯合寫的文章，題為《為什么城市人工智能對城市研究很重要？城市人工智能研究方向探索》。

眾所周知，人工智能的應用如今已不再局限于工業領域，而是快速融合進城市環境之中。城市人工智能的興起包括一系列技術與進程，比如人工智能系統本身、機器人技術、機器學習及深度學習應用程序等，而當下最為流行的城市人工智能應用包括城市軟件代理、城市大腦、城市機器人及汽車自動駕駛等。更寬泛地說，城市人工智能既包括這些系統及其基礎設施的物質表現，又包括其對城市設計、計劃和治理不那么即刻明顯（但絕非無關緊要）的影響。從沙特NEOM（沙特新未來城）這種試圖將人工智能整合進城市規劃的項目，到在城市治理、消費及其他方面使用以人工智能為基礎的技術和系統，各類實驗、展示、產品和知識網絡無不凸顯人工智能特征。

文章認為，我們可以從三個界面來理解城市與人工智能的關系：第一，要區分人工智能系統的獨特性——人工智能城市化研究的關鍵問題之一，就是作為高度復雜之的社會技術系統的城市本身，是如何，以及在多大程度上改變了人工智能，并與之互相建構。第二，要理解人工智能高度偶然和特定的譜系——人工智能的源起超出了電腦科學，它還包括先進制造業、物流自動化、航空自動化和軍事及國防機器人等，我們需要厘清其運作邏輯、組織方式與城市發展之間的關系。第三，要明白人工智能如何借由城市環境運作——城市的物質性如何與人工智能系統相互整合？人工智能的自動化取向如何與城市生活的不可預測性相互匹配？而人工智能與城市治理的關系，則面對三個方面的挑戰：一，人工智能作為積極的非人行為者參與城市治理進程，存在怎樣的潛能和缺陷？這其中的根本問題，就是人工智能可能引入超出人類范圍的決策過程，由此生成后果未知的新行為者。二，城市人工智能的特征是無限循環，包括軟件的測試、變更和開發，由此產生的核心問題就是，處于此類持續變遷圖景中的治理是怎樣的？它是否意味著持續的治理實驗？三，城市人工智能是分離實體的集合，對它的治理，其界限何在？這里的挑戰不僅在于治理人工智能對象和行為者，還在于治理城市內外規模放大了的基礎設施系統。

對于城市人工智能研究的未來方向，文章認為可從以下幾個方面考慮：第一，城市人工智能創造出了何種正在浮現的城市特性，即人工智能正在塑造何種都市未來，影響其實施的底層愿景又是什么？第二，管制著城市人工智能的人造混雜能動形式有哪些，即考察城市人工智能如何（重新）配置了人/機決策的邊界，而它又如何（重新）塑造了城市肌理和治理？第三，在地理學意義上定位人工智能空間，并圖繪其影響范圍，以及由非人行為者引入的、處于變動中的權力幾何學。第四，需要發展出某種共同詞匯，以中肯地討論城市中人工智能的在場及其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