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史視野下我國新主流電影的敘事流變與文化轉向

【摘 要】 我國新主流電影是主流價值觀與電影史觀相融合的產物，也是兼顧藝術真實與歷史真實的生動體現。面對大眾新的審美偏好和觀影訴求，我國新主流電影融入新的敘事語境、傳播語境，通過不斷豐富敘事手段，以“主流+商業”的敘事范式，采用多種敘事話語，雜糅喜劇、災難等多種敘事類型，推動創作技術、藝術審美與市場邏輯相融合，彰顯了強烈的、鮮明的主流價值理念，實現了主流文化、藝術品質與商業成績的有機融合。本文從電影史視角出發，分析我國新主流電影作品的敘事流變與敘事特征，并從場面奇觀、角色奇觀和文化奇觀等角度，對我國新主流電影的奇觀化視覺文化轉向進行系統論述。

【關鍵詞】 電影史； 新主流電影； 敘事流變； 主流價值： 奇觀化

從電影史發展視野看，我國新主流電影是對主旋律電影、主流電影的繼承與創新，是主流價值與一流藝術水準、市場化需求相融合的結果，也是電影作品市場效益與社會效益、藝術審美的有機統一。自1999年我國學者馬寧在《新主流電影：對國產電影的一個建議》一文中，率先提出“新主流電影”[1]的概念以來，我國新主流電影通過圍繞主流話題、審美偏好和大眾消費動機進行創作，不僅取得了良好的經濟效益，也獲得了大眾審美、價值觀傳遞等廣泛認同，實現了電影作品的敘事價值。

根據貓眼專業版統計，截至2024年4月1日，中國電影票房總榜前10名電影中，《長津湖》（陳凱歌/徐克/林超賢，2021）、《戰狼2》（吳京，2017）、《流浪地球》（郭帆，2019）、《滿江紅》（張藝謀，2023）、《長津湖之水門橋》（徐克，2022）、《流浪地球2》（郭帆，2023）等新主流電影占據6名，分別位列1、2、5、6、9、10名。①自2020至2023年以來，新主流電影《八佰》（管虎，2020）、《長津湖》、《長津湖之水門橋》、《滿江紅》均占據了該年度票房榜第一名。②

在國際傳播力方面，我國新主流電影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績。2024年3月12日，由北京師范大學中國文化國際傳播研究院正式發布的《2023年度中國電影國際傳播調研報告》中，指出《1921》（黃建新/鄭大圣，2021）、《我和我的父輩》（吳京/章子怡/徐崢/沈騰，2021）、《長津湖》等新主流電影入選了2020年至2022年我國電影海外網絡傳播力排名前30名。[2]我國新主流電影通過生動詮釋東方美學，彰顯民族文化藝術風格，以獨具特色的話語內容，讓世界真正、客觀地了解中國，獲得了良好的海外傳播效果。通過回溯新主流電影的發展軌跡，對新主流電影的敘事流變、敘事特征和奇觀化視覺文化進行解讀，既有助于理解新主流電影創作升級的“內在必然性”，也為優化新主流電影的敘事表達提供了有效借鑒。

一、敘事流變

學者周星認為：“新主流電影應該成為在文化意識上更為獨特的個性創作和宏偉時代相切合的大氣創作、藝術探索有利于美好留存的國家電影?！盵3]面對新的文化生態、大眾審美偏好，我國新主流電影在堅守傳遞主流價值觀的前提下，通過主動適應不斷變化的文化環境和消費語境，將商業性元素融入電影敘事文本、敘事風格和故事情節之中，盡可能地整合、吸納各類敘事元素，不僅突破了固定類型模式，也使主流價值實現從“被動說教”到“主動承載”的升級。

（一）“主流價值觀”導向下的多類型變化

面對不斷變化的敘事語境，商業電影也會自覺、不自覺地融入新主流文化的導向[4]，類型電影制作者“為了保持類型自身的生機與活力，他們必須不斷變化并創新創作類型的程式，跟上觀眾對于這些議題變化的構想，以及對于類型的不斷增長的熟悉度”[5]。新主流電影創作者通過以商業類型化為創作基礎，雜糅喜劇、災難和青春等元素，融合不同類型電影的吸引力，實現了新主流電影的類型拓展與敘事演變。電影《中國機長》（劉偉強，2019）以真實發生的社會事件“5·14川航航班備降成都”為創作基礎，通過將災難類型與新主流電影相融合，不僅為觀眾還原了“奇觀式”的災難場景，也讓觀眾更好體會到特殊場景下的艱難抉擇、職業精神，拓展了我國新主流電影的敘事類型。喜劇電影具有較強的“類型滲透”優勢，新主流電影通過融合喜劇元素，不僅更好弘揚了主流價值，也讓影片內容有效觸及受眾。電影《滿江紅》通過將喜劇、懸疑等元素與主流電影相融合，借助合理的藝術想象對宏大歷史進行改造，用眾人舍命守護、共同傳頌《滿江紅》的壯舉，成功升華了愛國情懷。通過適當使用詼諧的喜劇元素，不僅有效調和、緩解了緊張的敘事節奏，也使影片人物與敘事主題實現有機融合。

（二）主流文化導向下的多主題拓展

在新的敘事語境下，我國新主流電影通過以包容性心態為基礎，積極探尋本土化與全球化相融合的議題，從多主題視角探尋人類價值的書寫方式。[6]新主流電影通過將青年時尚文化、大眾消費文化與主流文化相融合，從家國情懷向社會民生、時代發展及個人成長等多主題轉型，不僅豐富了敘事主題，也更好滿足了觀眾的觀影期待。新主流電影通過關照社會現實，采用大眾容易理解、真實有效的敘事語言，建構了一種既關懷現實、聚焦時代，又詮釋了詩意美學的全新審美秩序，不僅使新主流電影成為我國電影市場的主流類型，也成為引領社會價值、文化消費的重要內容。電影《流浪地球2》通過立足人類“生存危機”的敘事背景，以“國際對話”的方式，講述了具有中國特色的人類命運救助方案，通過積極表達“命運共同體”美學，呈現出鮮明的“中國式救贖美學”。在對我國新主流電影進行解讀、分析時，不能簡單地從單一文本內容或者單一敘事主題入手，無論是影片詮釋的豐富主題，還是其中所承載的主流價值，都被賦予了獨特的敘事期待。以新主流電影“我和我的……”系列為例，通過以弘揚主流文化為創作導向，創造有IP連續性的“拼盤式電影”，實現了類型敘事與主流價值的有機融合。

（三）主流價值視角下的人性開掘

新的審美語境下，我國新主流電影更加關注現實，聚焦真實人性，從宏大視角轉向微觀視角，從講述超級英雄轉向平民英雄，使主流價值觀借助多種類型電影進行有效傳播。新主流電影通過聚焦真實人性，從宏大視角轉向微觀視角，借助小人物的成長、小人物的生活體驗等角度來深度揭示現實生活中的具體矛盾，使現實表現與主流價值觀相結合。[7]電影《一點就到家》（許宏宇，2020）主要講述了三個年輕人離開大城市到鄉村創業的故事，該片通過將創作視角對準返鄉創業青年群體，以“寫真”的敘事方式，生動再現生活，以更加微觀、細膩的視角來剖析宏大時代進程中普通人通過拼搏、奮斗實現個人夢想，通過將主流價值寓于普通大眾的日常生活之中，用樸實的鏡頭語言書寫真誠的人文情懷。新主流電影通過書寫平民英雄，融入喜劇、青春文化、懸疑等亞類型元素，不斷調整敘事話語、敘事方式，塑造群像式人物形象，不僅突破了傳統、單一的宏大表達策略，也在積極回望歷史、關聯現實的生動表述中，實現了主流價值的有效傳遞。電影《我不是藥神》（文牧野，2018）以真實事件為改編基礎，對特定的社會人群及社會問題進行關注，通過法律、親情和道德等多種元素，深度開掘真實、客觀的人性，成功引發觀眾對現實問題的關注。

二、電影史視野下我國新主流電影的敘事特征

電影藝術是記錄生活、生命狀態，表達社會情緒的重要媒介，是具有傳播張力的文化景觀和視聽想象。從電影史視角看，新主流電影是我國電影藝術創作智慧的體現，也是立足我國現實所創造的藝術類型。在新的敘事語境下，我國新主流電影以開放、包容的創作態度為基礎，通過雜糅喜劇、青春和懸疑等多種類型元素，以“故事化”“個人化”的方式表達宏大的民族夢想，以強烈的現實關照、人文關懷，實現了主流價值的有效傳遞。

（一）“人本化”的群像塑造：從“超級英雄”到“平民英雄”

2005年出版的《現代漢語詞典》將“英雄”定義為：“本領高強、勇武過人的人；不怕困難、不顧自己，為人民利益而英勇斗爭，令人欽敬的人。”[8]英雄是民族信仰、集體歸屬感的具體承載，是鼓舞大眾的重要信念。禮贊英雄是主流電影永恒的主題，也是承載和傳遞主流價值的重要切入點。電影《戰狼》（吳京，2015）、《戰狼2》（吳京，2017）講述了戰士“冷鋒”克服重重困難的英雄故事，通過利用精彩的故事內容、緊張的戰斗場景，突出展示個人英雄魅力，塑造了“超級英雄”的人物形象。新主流電影對英雄的塑造，逐漸從“神”的塑造走向“人”的塑造，相對于夸張的故事情節、英雄人物，更加注重生動展現英雄精神。通過找尋塑造英雄人物的新維度[9]，講述更加生動、可感的英雄故事，不僅使觀眾建立起強烈的情感共鳴，也發自內心來接受影片所傳遞的主流價值。當前，新主流電影塑造的平凡英雄呈現出鮮明的群像化特征，通過對故事場景、歷史情境進行真實描繪，塑造富有層次性、成長性的人物形象，以獨特、深刻的視角探討了家國情懷、民族精神的現實意義。電影《志愿軍：雄兵出擊》（陳凱歌，2023）選擇“中國人民志愿軍入朝打響第一、二次戰役”這一重要時間節點進行敘事，通過關聯社會語境，成功喚醒具有民族共情的精神記憶。該片在遵循歷史真實的前提下，以編年體敘事框架、全景式觀照的敘事方式，從軍事、國際外交等多個方面講述影響國家前途命運的重大事件，成功打通了重大歷史與現實社會的情感交流通道。該片通過采用虛實結合的敘事方式，合理虛構符合歷史、符合敘事邏輯的人物“高級參謀李默尹”，借助李默尹的個人視角一一呈現鮮活的人物形象，以新的群像視角塑造了平凡、可感的英雄群體。無論是年輕戰士，還是外交官、軍工專家和醫生，都是見證、創造偉大歷史的平凡人物，通過使用感性的個人視角，深刻闡釋了家國命運一體的敘事主題。

（二）“個人化”的敘事話語：從“集體夢”到“個人夢”

夢想是新主流電影的重要敘事內容，也是貫穿電影作品的核心要素?！皦粝胧侨祟惿鐣餐淖非?。”[10]新主流電影通過采用夢想敘事策略，將相對抽象的夢想與具象化的視聽表達相融合，使敘事者的表達意圖有效投射到可感、可觸的視聽場景之中，“賦予”視聽形式更加深刻的敘事意義，實現了夢想敘事的全新演繹。電影《中國乒乓之絕地反擊》（鄧超/俞白眉，2023）主要講述了20世紀90年代，處于低谷的中國男乒隊，通過刻苦訓練，最終于1995年天津世乒賽絕地反擊，重回巔峰的真實故事，向觀眾生動闡釋了中國乒乓精神和家國情懷。該片以“人本性”為視角，重點凸顯教練與運動員的個人價值，深入挖掘他們面對困境時的積極態度，通過將實現個人夢想與宏大的家國夢想進行融合，彰顯了新主流電影的價值意義。在新的敘事語境下，新主流電影通過講述草根群體對夢想的追求故事，詮釋了豐富的藝術感染力。[11]電影《熱烈》（大鵬，2023）通過以“夢想與熱愛”為主題，講述了身處困境但始終堅持夢想的陳爍與自己的伯樂沖破家庭與夢想之間的困境阻礙，最終帶領團隊攻克難關，實現人生目標的故事。該片以“夢想敘事”為框架，分別設置了“造夢者”和“追夢者”的人物角色，通過將普通人追逐理想與客觀現實之間不可避免的選擇困境作為敘事動力，在理想與現實的二元敘事結構中，實現了勵志精神、體育競技與大眾的夢想敘事的有機融合?？傮w上看，新主流電影從講述國家夢想到講述普通人的夢想，不僅構建了從“追夢”到“圓夢”的敘事脈絡，也啟迪觀眾從人生逆境中發現、探尋個人夢想。

（三）“時代化”的敘事主題：從“普通青年”到“時代青年”

隨著新主流電影創作邊界不斷拓寬，通過關注青年群體新的審美取向，采用青春敘事話語，積極傳播“青春亞文化”，將青春時尚元素合理融入故事情節、人物塑造等過程，使青年主題有機融入敘事內容，形成了以彰顯青春文化為內核、以青年話語為敘事中心的新主流電影敘事類型?！扒啻簲⑹鲁休d了藝術作品關于青春的價值取向與人生態度，它以青年為敘事對象，以個人成長為故事主題，意義涉及對整個社會深層文化價值與結構的表現以及社會對個體的形塑?！盵12]電影《1921》以13位平均年齡僅有28歲的青年為主人公，通過回歸歷史情境，真實再現了革命先驅追尋真理的重大黨史故事。該片以“青春”為引，用青春化的敘事方式來講述家國情懷，通過將濃厚的家國情懷與青春美學相融合，講述從“普通青年”到“革命青年”的成長，不僅生動展現了革命前輩“人性化”的一面，也通過采用日常化的表達方式，以充滿青春氣息、青春色彩的美學風格，詮釋了青年的時代擔當，實現了“家國同構”的主題表達。電影《奇跡·笨小孩》（文牧野，2022）以20歲青年景浩的成長故事為主線，用紀實手法講述了新時代的青年人為實現夢想而奮力拼搏的感人故事。該片采用以化解問題為核心的“傳奇式”敘事結構，以更加具象化的方式，來表達正確的價值觀，生動彰顯青春夢想，不僅講述了普通人的奮斗經歷，也表達了青年一代全力奔跑的拼搏精神、不懼艱難的奮斗精神。

三、奇觀化視覺文化轉向

當前，我國新主流電影在堅守承載、傳遞我國主流價值觀的前提下，融入當代新的視覺文化語境，聚焦大眾的審美偏好、未來走向，呈現出從敘事性向奇觀化轉型的鮮明的敘事轉向。新主流電影通過淡化“理論說教”，發掘新的敘事題材、敘事視角，充分利用視聽技術來強化震撼體驗，積極探索新主流與其他類型元素的“拼貼”方式，以柔性、自然的敘事方式來激發觀眾對主流價值的認同、思考，在講述全新故事內容、賦予觀眾新穎體驗的同時，不僅打破了新主流電影的創作定式，也實現了奇觀化敘事與主流表達的有機融合。

（一）場面奇觀：技術賦權下的“奇觀化”視覺轉向

中國電影學派的現代化關注新的電影技術運用所帶來的更多可能性，尤其是由新技術推動的更加豐富多元的類型實踐。[13]一是新主流電影彰顯出強烈的真實感。新主流電影借助數字技術的應用優勢，為觀眾營造了沉浸式的體驗場景，使主流價值的表達與傳遞更加“具象化”。在3D版電影《智取威虎山》（徐克，2014）中，通過借助CG技術，向觀眾呈現“純種野生東北虎”的形象，通過利用3D技術，以奇觀化的形式塑造了“坦克攻擊威虎山”的場景，賦予觀眾具有真實感的視聽場景；二是借助數字媒體的應用優勢，使觀眾情感與視聽場景相融合，形成了新的情感美學。電影《流浪地球》使用了2000多個視覺特效鏡頭，通過將數字技術與敘事內容相融合，不僅建構起基于中國文化的擬真科幻空間，也為新主流科幻電影的敘事表達提供了技術支持；三是利用數字技術，使觀眾獲得了沉浸式的美學體驗。在現代電影制作技術助力下，新主流電影的真實感不斷增強，通過為觀眾營造震撼的視聽場景，使觀眾獲得了更加深刻的體驗。在電影《長津湖之水門橋》中，為了更好滿足觀眾對“炸毀水門橋”場景的期待，通過設計數字炸橋后出現的“爆炸奇觀”，以“散射性粉碎”的場景，充分釋放觀眾的情緒。借助驚心動魄的視聽畫面，不僅產生崇高感、疼痛感等體驗，也增強了觀眾對敘事內容的認同感。

（二）角色奇觀：流量賦能下的“明星化”敘事轉向

角色奇觀有效擺脫了新主流人物的固化形象，使觀眾對新主流電影的敘事主體產生了更加強烈的情感共鳴。在新的消費語境下，面對明星粉絲的消費訴求，新主流電影作品為了拓展受眾類型，通過使用流量明星，使作品呈現出商業化、偶像化的奇觀現象。[14]“影視消費是產品價值最終得以實現的必要條件，其實現的標志就是被觀眾所觀看，本質是內容價值的呈現與接受?！盵15]在發揮偶像效應時，通過以服務電影敘事為重點，堅守電影內容品質，不過度依賴明星流量，積極找尋明星敘事與大眾文化的融合點，彰顯了強大的票房號召力。電影《建國大業》（韓三平/黃建新，2009）共出現了172位華語明星，借助“全明星”陣容，成功開創了主流電影的“明星化”敘事先河。電影“建國三部曲”系列、“我和我的……”系列和電影《八佰》等新主流電影，都采用了“明星化”敘事，借助“明星流量”優勢，不僅吸引粉絲群體關注，也成為提升影片內容質量、放大觀眾聲量的重要手段。一些明星演員也高度重視個人品牌IP塑造，通過細膩打磨人物角色、深度揣摩角色心理，用精湛的演技為觀眾奉獻優秀的作品，同時也“反哺”了個人的影響力。以青年演員易烊千璽為例，其先后在電影《長津湖》系列、《中國醫生》（劉偉強，2021）和《奇跡·笨小孩》等新主流電影作品中，分別飾演戰士伍萬里、楊小羊和景浩等人物角色，通過踐行深度化敘事策略，貼合真實的角色人物形象，傳遞了積極、正向的奮斗觀和家國情懷，不僅成功超越了簡單的“流量化”“偶像化”敘事，也讓觀眾共同見證易烊千璽的成長，從而對相關人物角色產生強烈的情感共鳴，最終實現了精神鼓舞、思想啟迪等敘事價值。

（三）文化奇觀：內容賦值下的“人文化”敘事轉向

我國新主流電影通過發揮電影工業美學的創作優勢，保持敘事內容及主題的真實性，將奇觀化的敘事技巧與敘事內容、人物塑造、主流文化表達等有機融合，不僅讓新主流電影超越觀眾的審美預期，也為主流文化的傳遞、表達與弘揚營造了“奇觀場景”，有力拓展了新主流電影的表達張力。電影《平凡英雄》（林超賢，2022）通過將主流文化與奇觀影像相融合，以“文化奇觀”的方式，對重大的社會事件“救助新疆和田斷臂男孩”進行“影像化”表達，不僅讓奇觀化的視覺影像與現實場景產生有機關聯，也在意義共生、主流文化表達等敘事進程中，實現了“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奇觀”表達。新主流電影《志愿軍：雄兵出擊》（陳凱歌，2023）通過尊重史詩，以恢宏的敘事視野，構建了科學、嚴謹的“編年體”敘事框架，全景式地再現了抗美援朝的詳細過程，不僅建構了恢宏的敘事場景，有效突破了歷史與現實的邊界，也讓觀眾從精神認同、情感共鳴等視角了解和體會到主流文化。該片以“內容賦值”為重點，通過遵循新主流電影的敘事邏輯，將國家話語、主流文化進行融合，采用真實歷史與虛構人物“藝術同構”的敘事手段，有效彌合了主流文化與視覺奇觀之間的間隙，增強大眾對主流文化的認同感，有力推動新主流電影向更貼合個人情感、更具文化包容的方向升級。

結語

新主流電影不僅是大眾文化消費的重要藝術媒介，也是承載主流價值、彰顯獨特藝術風格的敘事文本。面對不斷變化的敘事語境，我國新主流電影通過及時回應大眾關切，積極彰顯人文關懷，雜糅喜劇、科幻等類型元素，使用智慧技術創造奇觀化的視聽美學場景，不僅塑造了更加生動、真實的英雄人物，也實現了主流價值、藝術美學與市場票房的有機統一。當然，也應該認識到新主流電影作為一種創作形態，需要始終堅持精品內容的創作導向，通過豐富創作題材，創新敘事類型，讓大眾在共情傳播中產生強烈的情感共鳴與心理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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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 趙 鑫，男，河北邯鄲人，河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生，主要從事中國共產黨與中國

社會變遷研究。

【基金項目】 " 本文系2021年度河北省社會科學發展研究課題“地方性高校提高思政課課堂教學效果的路徑

研究”（編號：20210201309）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