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長的陣痛中，找尋青春的答案

發現自我，如同深邃夜空中最亮的星，引領著旅人找尋心靈的歸宿；而未能踏上這條路，則仿佛置身于無邊的霧海，彷徨、失落，難以觸及生命的真諦。我們捕捉不同旅者的人生軌跡，他們的故事，如同多面棱鏡，折射出是否發現自我之間既微妙又深刻的差異。

在青春期，孩子的自我意識開始覺醒。這期間，他們渴望認識自我、發現自我，于是積極地探索內心世界，并盡可能地了解生活之外的世界。然而，探求的過程并非一帆風順，在成長的過程中，迷茫、困惑也從心田里生長起來。對于小黃來說，找到真正的自己，是一段長長的路。

“學習有什么用”。小黃出生在一個文化氛圍濃厚的家庭，父母是教師，對他的學習成績一直有較高的要求。初中后，小黃就讀于父親任職的中學，這更讓他倍感壓力。每次考試，父親比小黃更早知道成績，“考得好不好，從爸爸的臉上就知道”。教師的孩子總是被默認為學習成績優異，無形中就會成為班級里被比較的對象，也有其他教師子弟和小黃同在一個年級，家長們同樣在暗中較勁。雖然壓力重重，但小黃十分努力，每次考試都沒有讓父母失望。但讀書有什么用？隨著年齡的增長，小黃越來越感到困擾。“爸爸總是和我說，讀書是為了強大自己，有更美好的未來。”然而這種表述過于宏大，小黃短期內還看不到父親口中那個“美好的未來”，只能模糊地想象它是什么樣子。

盡管能夠交出一張漂亮的成績單，但小黃坦言自己“感受不到學習的樂趣”。小黃一直保持優異成績的動力，來自初一時期中考試失利的刺激。由于還不適應初中的學習節奏，小黃未能考出滿意的成績。同桌揶揄道：“你爸媽不是教師嗎？你怎么考成這樣？”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同桌的話讓小黃十分尷尬。“在小學時，如果考不好也會有同學這樣說，但那時自己并不在意。升入初中后，我開始意識到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連累爸爸媽媽。”在樸素情感的支撐下，小黃的成績穩步提升，可也逐漸在應付考試時感到疲憊。

三分鐘熱度。小學時，小黃嘗試過許多興趣班，籃球、書法……唯獨圍棋堅持了較長時間。在三年級時，小黃的父母曾希望他成為一名職業棋手。為此，一家人前往外省，期望獲得更加專業的指導。然而一年的訓練后，小黃在比賽中的發揮并不穩定，起伏的成績讓父母產生了動搖。權衡利弊后，父母認為職業棋手的發展道路風險過高，最終決定讓小黃回歸學校，將圍棋作為小黃的興趣愛好培養。現在，小黃對圍棋的態度是“不討厭”，但遠稱不上愛好，當年辛苦的訓練以及缺乏正向反饋，讓他對圍棋熱情下降，心里總有黯淡的投影。

小黃也試圖拓展自己的興趣半徑。課余時間，他會在短視頻平臺中瀏覽不同的內容，嘗試找到自己感興趣的領域。龐雜的內容讓小黃目不暇接，不少新奇的事物都曾讓他眼前一亮。可要從“感興趣”發展為“付出實際行動”，還需要更多的探索：“一方面是我還沒有真正找到自己的興趣點，大多數時間都處于三分鐘熱度的狀態；另一方面是課業壓力比較大，很難有時間深入學習一項新技能。”

漫長的尋找。小黃和同學們交流時，一些同學不時流露出對理想大學的憧憬，也會列舉他們為之付出的努力。小黃十分羨慕，而自己還沒有找到點燃心靈的那所學府，在學業上缺少動力和斗志。父親對他的規劃是“像自己一樣當老師”，小黃覺得是一個可接受的選項，但這一職業是否適合他，小黃并不清楚。“如果以后可以找到自己喜歡的職業當然是理想的狀態，如果沒有，我也會聽從父母的建議。”

在小黃的觀察中，班級里有一些與他情況類似的同學，課后，小黃常和他們分享自己的困惑，抱團取暖。小黃用迷茫、隨波逐流來概括當前的自己：“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只能多多嘗試。但長時間的尋找什么時候才是頭呢？”自我的畫像依舊是模糊的、遙遠的，小黃期待擦亮它的那天能夠早些到來。

（文中小黃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