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渝生,中國科學院理學博士,教授,博士生導師,國家教育咨詢委員會委員,中國科普產學研創新聯盟副理事長,中國科學院自然科學史研究所原副所長,中國科學技術館原館長,北京市科學技術協會原副主席。
100 年前,1924 年11 月30 日,王振義出生于上海。王振義是內科血液學專家,醫學家,醫學教育家,中國工程院院士,法國科學院外籍院士,中國血栓與止血專業開創者之一,被譽為“癌癥誘導分化之父”,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瑞金醫院終身教授,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終身教授,上海血液學研究所名譽所長,全國衛生系統先進工作者。
王振義自1994 年70 歲至2024 年100 歲其間的30 年來,先后榮獲“何梁何利”科技獎、“求是”杰出科學獎、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未來科學大獎生命科學獎、共和國勛章等重大獎項和榮譽稱號。
百年前,王振義出生于上海一個小康家庭,他在祖籍江蘇興化的王家是“振”字輩五兄弟中的老二,他們的名字最后一個字連起來正好湊齊“仁、義、禮、智、信”。
在積貧積弱的舊中國,王振義決心以學報國。祖母因傷寒去世,更堅定了他學醫救人的信念。18 歲時,他以優異的成績免試升入震旦大學醫學院(現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并在1948 年24 歲時以總成績第一的名次畢業,獲醫學博士學位,入職廣慈醫院(現瑞金醫院)。
不久,上海迎來解放。看到解放軍入城后冒雨睡在馬路上而不打擾市民,王振義為這支禮儀之師贊嘆,更燃起了愛國奮斗的熱情。1950 年,他參加為軍服務醫療隊,出色地完成防治血吸蟲病任務并榮立三等功。1953 年,他參加抗美援朝志愿軍醫療隊,因解決了大量志愿軍戰士咯血的診斷問題被授予二等功。
抗美援朝的經歷給了王振義莫大的鼓舞,回到瑞金醫院,他矢志于血液病診療研究,開始了艱辛不懈的鉆研。
他首次在國內確立了血友病A、B 的分型檢測及其輕型的鑒別診斷方法,解決了不明原因出血的診治問題。其間,面對關鍵性新型材料“卡脖子”的困境,他因地制宜找到了國內常見材料替代并大獲成功。
白血病治療機制無疑是首創性的,如果申請專利,利益不可估量,然而王振義卻毫不猶豫選擇了放棄專利,將它貢獻給全人類。當“全反式維甲酸”正式被批量生產投入市場以后,10 粒1 盒的價格低到11 元左右,直到如今也維持在300 元左右,且已納入醫保。
王振義說:“你首先要解決病人的問題。可以賺到錢,或者我的名譽可以提高,我不會想這個問題,只想病人能好。”
王振義生活節儉,這些年,他將獲得的超千萬元獎金幾乎全部捐出。就連現在居住的瑞金醫院提供的公寓,他也和醫院特別簽訂了合同,自己的子女不能繼承。
在上海交大醫學院一進門,就能看到一塊大石上鐫刻著“報效祖國,服務人民”八個大字。這是由王振義親筆書寫,也是他百歲人生、從醫執教四分之三個世紀的真實寫照。
王振義長期從事誘導分化療法治療白血病,以及血栓與止血的理論和臨床研究。研究血友病的鑒別診斷,從事凝血因子Ⅷ的基礎和臨床研究,血友病攜帶者的診斷,β 血小板球蛋白、遺傳性抗凝因子缺乏癥的診斷,生蒲黃在防治實驗性動脈粥樣硬化中的作用和機制研究等工作。
王振義實現了將惡性細胞改造為良性細胞的白血病臨床治療新策略,奠定了誘導分化理論的臨床基礎;確立了急性早幼粒細胞白血病治療的“上海方案”,闡明了其遺傳學基礎與分子機制,樹立了基礎與臨床結合的典范;建立了中國血栓與止血的臨床應用研究體系,在國內首先建立血友病A 與B,以及輕型血友病的診斷方法。1980 年起開始研究癌腫的分化療法。1986 年在國際上首先創導應用全反式維甲酸誘導分化治療急性早幼粒細胞白血病。發表論文20 余篇,主編專著5 本。
王振義在人才培養方面也費盡心思,他寄語青年學生要有恒定的目標與理想,樹立學習的榜樣;要提升道德,不斷地自我革命、自我磨煉。愛心是人類最崇高的品德,為人類作貢獻就是享受人生。面對逆境與困難要不氣餒,應當創造機會、淡泊名利、甘于奉獻。
王振義認為,一個人優秀的前提在于知識的儲備和經驗的學習。誰也不是天生就什么都會,只有不斷地學習、不斷地犯錯、不斷地思考,才能打下良好的基礎。學習能力的培養,也是個人能力的儲備。
在教學改革方面,王振義設計了“以臨床問題為引導的基礎醫學教程”,解決醫學課程重基礎理論、輕臨床實踐的弊端,以討論啟發式取代單純灌輸式教學。
王振義言傳身教,培養出了33 位碩士、22 位博士,最出名的是陳竺、陳賽娟、陳國強這3 位院士,學界對此有“一門四院士”之譽。而面對人們的贊許,桃李滿天下的王振義卻謙虛地說道:“不是我培養了他們,是時代、國家給了他們機會,也是他們個人的努力成就了他們自己,我很幸運,能與他們共同攀登。”
王振義晚年回到家鄉講學,接受媒體采訪時說:“興化的美麗與富饒超出我的想象,這是一個不斷前進發展、欣欣向榮的城市。看到故鄉發展很快,我非常高興。興化出了不少名人,相信從興化出去的人,至少有一個‘興化基因’的存在,回到家鄉是想做些有益的事情。”“有人問我90 多歲了還在搞研究、教學生,一直向前的動力是什么?我的回答只有兩個字——信念。一個人要實現自己的價值,完成一些事情,必須要有信念和信仰,而我們的價值觀就是一種信念。我所有的奮斗和努力都是奔著這個目標去的,所以活得很帶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