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是順應數字時代發展趨勢的客觀需要。目前,我國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呈現數據要素驅動、科技平臺支撐、多主體價值共創、生態融合共生等特征。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尚面臨政策保障不夠健全、優質產品供給不足、核心技術能力欠缺、專業人才供需失衡等諸多挑戰。因此,應從加強文旅產業數字化頂層設計、優化文旅產業數字化產品供給、完善文旅產業數字化基礎設施、激發文旅產業數字化創新活力等方面著手推進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
關鍵詞:文旅產業體系;數字化轉型;新質生產力;生態融合共生
中圖分類號:F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3160(2024)06-0080-10
引言
2023年12月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強調,要“以科技創新推動產業創新,特別是以顛覆性技術和前沿技術催生新產業、新模式、新動能,發展新質生產力。”[1]數字經濟作為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重要領域,能夠助力關鍵性技術實現突破,促進全要素生產率顯著提升,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是發展新質生產力的重要抓手。近年來,在國家戰略方針政策的大力支持下,我國數字經濟規模不斷擴張,并逐漸成為經濟發展的新引擎[2]。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發布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研究報告(2023年)》顯示,2022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達到50.2萬億元,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達41.5%,其中,產業數字化規模為41萬億元,占數字經濟比重的81.7%。[3]可見,我國數字經濟發展優勢顯著,產業數字化轉型勢在必行。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要“健全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發展體制機制”[4]。數字經濟通過技術創新和產業協同,為文化和旅游產業的融合共生提供了有力支撐,成為促進文化和旅游產業高效率、高質量融合發展的關鍵驅動力。因此,在新發展格局與消費轉型背景下,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已成為推進文旅產業深度融合、促進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趨勢和內在要求。文化和旅游部、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等部委發布的《關于推動數字文化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意見》《關于深化“互聯網+旅游”推動旅游業高質量發展的意見》《“十四五”文化和旅游發展規劃》《“十四五”文化產業發展規劃》等文件,從頂層設計層面闡釋了推進文旅產業向數字化轉型的必要性和總體要求,為新時代的數字文旅產業發展指明了方向。隨著相關政策的層層落實,有關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問題也成為學術界關注的重點議題。目前學者們主要圍繞數字經濟對文旅產業發展的影響[5-6]、數字經濟與文旅融合的關系[7-8]、文旅產業數字化發展水平測度[9]、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驅動因素[10]、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發展現狀[11]等方面進行了積極探索。雖然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已成為學者們的重要研究議題,但關于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理論內涵、實踐困境和發展路徑等內容尚缺乏系統論述。基于此,本文以闡釋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概念、特征為邏輯起點,深入剖析當前我國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過程中面臨的現實挑戰,進而探尋我國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推進路徑,以期促進我國數字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從而更好地服務于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建設。
本文可能的貢獻在于:第一,厘清了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基本概念與主要特征,為深刻理解和把握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科學內涵提供理論支撐;第二,從不同維度提出促進我國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實踐路徑,為實質性推動我國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進程提供有益參考借鑒。
一、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概念、特征
(一)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基本概念
產業數字化是數字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產業數字化主要指傳統產業應用數字技術進行業務升級,進而使其生產效率提升和產出增加的過程[12]。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是產業數字化在文旅產業領域的具體實踐。關于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概念,學者們分別從不同角度進行了解讀和探討。劉天英認為,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是將新一代信息技術應用于文旅產業數據的采集、傳輸、存儲、處理和反饋等環節中,以實現文旅產業內部的數據互聯互通與資源共享[13];夏杰長等認為,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是指運用數字技術對文旅產業進行全方位、多角度、全鏈條改造的過程,旨在實現文旅產業深度融合發展[14];呂臣等提出,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是將數字技術與傳統文旅產業進行融合,從而有效提高文旅產業的生產數量,提升文旅產業的生產效能[15]。由此可以看出,雖然當前學術界對于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概念尚未形成統一界定,但總體上達成以下共識。第一,強調數字技術的核心支撐和引領作用,認為數字技術應用是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重要基礎。第二,明確了數字技術的全觸及性、強滲透性、廣覆蓋性,認為數字技術與文旅產業的全面、深度融合是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關鍵。第三,關注數字技術應用對文旅產業變革的深刻影響,認為生產方式革新、生產效能提升、產業融合發展等是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最終結果。
本文認為,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概念包括內涵和外延兩個方面。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內涵是指將新一代數字技術與傳統文旅產業進行深度融合,打通不同層級與行業間的數據壁壘,通過資源要素重組、生產方式創新、組織結構變革、商業模式轉型等,實現文旅產業生態體系的更新與再造,并最終實現經濟效益最大化的過程。其本質是以數字技術和數據要素驅動文旅產業的解構與重塑,進而實現其高質量發展與轉型升級。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外延則是指對支撐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內部和外部環境進行全方位、多角度、深層次的變革。換言之,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并非簡單的技術改造,而是從戰略層面所進行的經濟、社會、生態等多方面的變革。從這個角度來看,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是一項復雜的系統性工程,也是一個持續創新、不斷迭代與優化的動態發展過程。
(二)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主要特征
1.數據要素驅動。生產要素是維系產業運行所必備的基本要素,其內容和結構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而不斷變化。農業經濟時代,土地和勞動力是最重要的生產要素;工業經濟時代,資本和技術成為推動生產力提升的關鍵;隨著數字經濟時代的到來,數據、算法的開發利用成為一種新的生產方式,數據資源與土地、勞動力、資本、技術等傳統生產要素并列,共同構成新的生產要素組合[16]。一方面,數據作為一種特殊的技術要素投入生產,可以改進生產流程,提高生產效率[17]。由于數據本身具有可共享性、可復制性、非排他性等特征,可被廣泛應用于文旅產業的各個生產環節,并生成大量有用信息,實現快速傳遞與共享,減少了文旅生產活動中的信息不對稱,從而有效降低生產成本,提高生產效率。另一方面,數據要素突破了傳統要素的供給約束限制,能夠豐富文旅產品和服務的供給形式,推動文旅產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如借助數據挖掘和信息采集技術,將數據應用于文旅產業的市場細分、產品開發、營銷診斷、輿情監測等方面,可以有效推動文旅產業的服務、營銷和管理變革。
2.科技平臺支撐。數字經濟背景下的生產工具已從傳統的機器、設備等擴展到虛擬平臺[18]。平臺是支撐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重要載體,因其具有精確的信息匹配能力、高效的協同運作效率和快速的信息反饋能力,能夠充分發揮資源共享、信息聚合作用,引發文旅產業服務方式的深層次變革。從需求角度來看,人工智能、5G、AR、VR等信息技術與數字化平臺相結合,突破了文旅消費活動的時空約束,催生出諸如虛擬景區、數字圖書館、數字博物館等新型文旅業態,涌現出多樣化的沉浸式、交互性應用場景,游客可以通過“云旅游”“云演藝”“云看展”等形式,實現足不出戶瞬間“位移”,獲得身臨其境般的鏡像體驗,在豐富體驗內容和體驗方式的同時,也可以推動數字端向現實端的導流。從供給角度來看,數字化平臺的出現推動了文旅產業商業模式革新,如文旅企業通過打造平臺支撐、信息共享、智能協作的智慧供應鏈體系,推動制造、金融、能源、物流等跨產業資源協同利用,促進了企業運行效率的提升。
3.多主體價值共創。隨著文旅市場需求逐漸向個性化、差異化、品質化轉變,傳統的文旅產業生產方式和服務模式難以為繼。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過程實質上是利益相關者共同創造、傳遞并實現價值的過程,價值是這個過程的核心。首先,數字技術改變了文旅產業組織原有的封閉運作模式,使生產者與消費者之間的界限逐漸變得模糊。在數字經濟時代語境下,游客不再是單純的文旅產品和服務的最終消費者,也可能變成生產者之一。如游客可以借助數字化平臺對文旅產品和服務進行追蹤評價及需求反饋,以此參與到文旅產業的各個生產環節中,使文旅產品和服務由“單向傳導”轉變為“雙向共建”。其次,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不僅包括文旅經營者與游客之間的互動,還涉及地方政府、投資方、數字化供應商等多方利益相關者之間的互動,各方利益相關者通過信息交換和行為交互,發現其中的價值主張沖突并進行適當修正,以此形成一種主體聯結、利益聯動的價值共創模式。
4.生態融合共生。產業數字化轉型的本質是推進融合發展。傳統的文旅產業生態體系包括以“食、住、行、游、購、娛”為核心的服務于文旅消費和文旅活動保障的企業或機構。在數字化轉型背景下,文旅產業生態體系需要進一步依托多元數字科技平臺進行生態共建。通過數字技術賦能,打通線上線下文旅產業內部各環節、各要素之間的信息壁壘,實現全環節、全要素的資源整合與信息互聯互通,重塑文旅產業的垂直產業鏈和運行模式。同時,基于海量數據的自由快速流動,將文旅產業內外部資源進行多方鏈接,推動文旅產業的深度融合以及文旅產業與其他產業的跨界融合,從而構建起一個以數據資源為基礎,以科技平臺為支撐,以共同價值主張為導向,政、企、人、媒等多要素協同互動、共融共生的全新產業生態體系。
二、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實踐案例及啟示
相比西方發達國家,我國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起步較晚,發展較慢,目前仍處于數字化轉型初期。但在國家相關政策和數字技術的推動下,近年來全國各省(市、區)都在加速布局數字文旅產業,不斷推進文旅各領域內容、業態、場景和模式創新,涌現出眾多各具特色的文旅數字化創新典型案例,為我國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實踐提供了示范。本文將這些案例做法分為要素賦能、技術賦能、平臺賦能三大類,并從每一類中分別選取一個典型案例進行分析(表1),通過歸納總結這些案例在文旅產業數字化發展方面的做法和經驗,為其他文旅企業、組織、機構等提供數字化轉型的借鑒思路。
這些案例運用數字化手段,在賦能文化藝術創作、助力公共服務水平提升、驅動文旅消費場景創新等方面取得實效,為引領、支撐國內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實踐提供了寶貴經驗與啟示。(1)要素向度。促進數據要素的充分共享和有序流動。以市場化、實效化為導向,不斷挖掘傳統文化資源價值,推進優秀傳統文化的生產力轉化和要素流動,打造“數字化采集—要素化生產—資產化管理”的數字鏈條,有效釋放數據要素的價值倍增效應,推動文化內容生產、傳承保護及消費方式革新。(2)技術向度。加強數字技術的融合創新和推廣應用。將數字技術與文旅資源深度融合,重點關注文旅資源數字化展示與可視化呈現技術、文旅資源交互式傳播與智慧化服務技術、文旅資源保護修復與傳承利用技術等的開發與推廣應用,努力構建文旅融合產業鏈與創新生態體系,促進文旅產品、業態及其服務迭代升級。(3)平臺向度。發揮數字平臺的鏈接能力和融通優勢。建立文旅大數據中心與數字公共服務平臺,完善文旅數據采集、存儲、分析、挖掘、展示、共享等功能,構建游客、企業、政府“三位一體”的數字化體系架構,打造旅游目的地“智慧化服務+信息化管理+智能化營銷”的生態閉環,促進文旅產業服務質量和管理效率的提升。
三、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現實挑戰
(一)政策保障不夠健全,制度體系建設亟待加強
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離不開多層次的政策支持。總體來看,目前我國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頂層設計不夠完善、政策體系尚不健全。一方面,缺乏切實可行的專項政策,統籌規劃引領不足。雖然近年來文化和旅游部、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等部門陸續出臺了一系列關于推動文旅產業向網絡化、智慧化、智能化轉型升級的政策文件,但這些政策文件大多是基于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戰略角度提出的,且相關政策呈現碎片化、零散化特征,目前尚未出臺針對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專項政策文件。另一方面,政府監管和治理體系明顯滯后于文旅產業數字化發展實踐,數字安全保障體系有待進一步優化。在數字經濟快速發展背景下,參與文旅經濟活動的門檻降低,領域邊界被打破,新的數字商業模式對政府的傳統監管和治理范式提出挑戰。如:由于缺乏數據采集和共享規范,導致公共數據獲取困難,數據孤島現象普遍存在;因數據本身具有無形性、非消耗性等特征,數字文旅產品可以進行零成本無限次復制與傳播,容易引發產品侵權和盜用等問題;文旅產業的關聯性、融合性等特征決定了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可能出現權責不清、監管沖突等問題,從而對數據管理和隱私保護構成威脅。上述這些問題都嚴重阻礙了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進程。
(二)優質產品供給不足,數字文旅品牌尚未形成
目前我國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還處于初級階段,在數字文旅產品和服務供給方面還存在諸多問題,主要表現為優質產品供給不足,市場供需匹配度不高。一是產品體驗形式單一,數字化程度較低。很多酒店、景區以及文旅企業考慮到數字化設備和技術投入成本過高等問題,因此,未能實現對傳統文旅產品的數字化轉型與升級,現有的數字文旅產品還停留在簡單的圖片、視頻、動畫展示和語音講解等層面,游客的體驗形式較為單一,吸引力不夠。因此,文旅產品數字化創新和服務共享有待進一步加強。二是文化內涵挖掘不夠,同質化現象較為嚴重。我國在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發展過程中,普遍存在重形式、輕內容的現象,一些數字文旅產品定位不清、盲目跟風模仿,僅僅是網紅概念與數字技術的簡單堆砌或符號化拼接的產物,區域文旅資源價值和傳統文化內涵未能充分體現,內容同質化現象較為突出,產品不具備核心競爭力。三是核心優質IP缺乏,品牌效應不夠明顯。數字經濟時代,文旅市場客群與需求都發生了很大變化,以IP為核心的新型數字文旅產品和項目正成為吸引文旅消費者的關鍵要素。雖然當前越來越多的景區和文旅企業已意識到文旅IP建設的重要性,但從整體上來看,國內數字文旅IP創作與營銷仍十分乏力,不僅缺乏特色化、差異化的優質原創IP符號,而且未能形成具有引領效應的數字文旅品牌[19],不利于文旅產品附加值的提升。
(三)核心技術能力欠缺,數字基礎設施相對薄弱
數字基礎設施是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重要基礎。現階段,我國在互聯網普及應用、大數據分析、量子通信等技術領域已取得突破性進展;但在高端芯片、基本算法、關鍵設備等核心領域的創新能力相對不足,外部依賴性較強,與發達國家相比仍存在較大差距。這些關鍵共性技術已成為制約我國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主要瓶頸。此外,數字基礎設施不完善和區域發展不均衡是制約我國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又一大難題。雖然近年來我國數字文旅產品供給不斷優化、數字基礎設施不斷完善,為推動文旅產業轉型升級、助力文旅經濟高質量發展奠定了重要基礎;但受地理區位、資源稟賦、經濟條件、教育水平等因素影響,我國東、中、西部地區之間以及城鄉之間的數字基礎設施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依然突出[20],主要表現為欠發達地區和農村地區的數字基礎設施的普及速度較慢,難以適應數字經濟背景下文旅產業轉型發展要求。從整體來看,“數字鴻溝”的出現加大了文旅信息資源整合力度,阻礙了文旅產業內外部的協同發展,最終導致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速度和水平的雙失衡。
(四)專業人才供需失衡,產業發展基礎仍需夯實
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對人才的綜合素質提出了更高要求,尤其是對跨領域、復合型人才的需求與日俱增;但當前我國文旅產業人才隊伍建設面臨數字化人才極為短缺、高素質人才供求失衡等現實困境與挑戰,難以適應數字經濟時代文旅產業轉型發展要求。一是數量型人才短缺。近年來,我國數字經濟規模快速擴張,需要大量的數字化人才;但從整體來看,目前我國數字化人才缺口較大,《2022中國數字經濟人才發展報告》顯示,2022年中國數字經濟人才從業人數接近3000萬人,人才缺口約1800萬人。因此,包括文旅產業在內的各產業普遍面臨著數字人才需求旺盛與人才供給短缺之間的矛盾。二是素質型人才短缺。數字經濟背景下,文旅產業人才素質要求從傳統的文旅服務單一技能向數字技術應用、數字化管理、智慧旅游服務等復合能力轉變。但我國當前文旅產業人才的專業水平普遍偏低,數字化素養不高,對產業轉型發展形成掣肘。究其原因,一方面,傳統的文旅人才培養能力與產業轉型發展要求不相匹配,高校數字人才培養體系尚不健全,專業建設、課程設置、師資配備、招生規模等不能滿足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人才培養需要;另一方面,部分參與主體對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緊迫性認識不足,存在觀念保守落后、主觀排斥先進事物、自主學習能力較差等問題,難以實現自身素質提升。三是結構型人才短缺。數字化人才分布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高度相關,與中、西部地區相比,東部地區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較高,容易吸引人才聚集,從而加劇了數字化人才的區域間流動與分布不均衡。
四、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推進路徑
(一)以政策為引領,加強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頂層設計
一方面,要完善文旅產業數字化政策標準體系。研究制定適應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專項政策文件,從文旅產業數字化標準體系、文旅產業數字化基礎設施、文旅產業數字化人才培養、文旅產業數字化管理規范等多方面進行統籌規劃,為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提供制度保障。同時,加大對文旅產業數字化發展的財政投入力度,設立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專項基金,鼓勵和支持文旅企業或機構進行文旅數字化產品、項目的開發,積極引導金融機構對文旅產業數字化專項產品服務、重點示范項目進行信貸投放,拓寬文旅企業數字化轉型融資渠道。
另一方面,要構建文旅產業數字化協同治理機制。建立健全數據要素市場規則,加緊出臺數據開發利用、產權交易、市場監管等相關法律制度和標準規范,以進一步明確數據使用規范和權責邊界。重點加強數據安全保護和數字文旅產品知識產權保護,防范和治理平臺壟斷、低價競爭等惡性競爭行為,加快建設政務數據國家門戶網站,完善公共數據開放制度,從而實現數據的安全共享。充分調動相關企業和個人等社會主體一同發力,促進形成多元主體參與、高效聯動的協同治理體系。如積極推動文旅產業管理部門實現治理方式變革,設立獨立的旅游數字化系統監管機構,負責維護市場秩序和監督市場行為;引入社會監督機制,充分運用網絡平臺收集民眾意見和建議,邀請專家研究制定文旅數字化產品和服務相關規范,助推基層監督和治理機制不斷完善。
(二)以市場為導向,優化文旅產業數字化產品供給
首先,培育新興業態,優化產品供給。利用大數據準確分析文旅消費者需求特點和市場發展趨勢,培育面向新需求、新趨勢的數字文旅新興業態,優化數字文旅產品和服務供給,以新業態新模式引領定制消費、體驗消費、智能消費等新型消費快速發展。同時,注重文旅消費者的話語權和表達權,使其充分參與到數字文旅產品的創新生產過程中,重塑文旅消費供應鏈及價值鏈,通過用戶需求反饋和數據監測分析,及時調整市場策略和產品結構,提升市場競爭力。
其次,挖掘優質資源,打造示范項目。依托非物質文化遺產、5A級旅游景區等優質文旅資源,開展文旅資源數字化試點工作,培育和創建一批具有引領帶動作用的數字文旅標準化示范項目,推動創作、生產和傳播等向云上拓展,為數字文旅新產品、新業態的產業化、標準化、規模化發展探索模式、積累經驗。建設一批數字文旅產業集群,并將其與國家文化公園、國家全域旅游示范區、國家文化和旅游消費示范城市、國家級夜間文旅消費集聚區等相銜接,以市場化方式促進產業集聚,實現溢出效應。
最后,培育原創IP,塑造品牌形象。以創意賦能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挖掘和培育一批具有鮮明特色的原創數字文旅IP,豐富優秀傳統文化元素、符號和標識的數字化表達,打造具有廣泛影響力的數字文旅品牌,并借助新興網絡媒體渠道,聯合在線旅游企業開展精準推廣,進一步提升品牌影響力和知名度。
(三)以技術為驅動,完善文旅產業數字化基礎設施
一方面,在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推動數字技術創新應用。圍繞文旅數據挖掘、交互服務技術、監測預警技術、數字演藝創新、非遺數字化保護等重點領域和特色領域,培育一批重點實驗室、技術和產業創新中心,加大互聯網、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核心領域的研發力度,推進云計算、物聯網、區塊鏈等關鍵技術在文旅產業中的應用和創新。整合文旅部門、龍頭企業、高校、科研院所等創新機構資源,搭建政產學研用協同創新平臺,建立產業技術創新聯合體,推動跨行業、跨部門、跨地域的數字文旅技術創新和科技成果轉化。
另一方面,要加快新型文旅基礎設施建設。以數字中國建設為契機,將文旅基礎設施建設積極嵌入國家“新基建”布局,推動傳統文旅基礎設施轉型升級,夯實文旅產業“數、網、云、端”基礎設施建設,提高文旅數字基礎設施服務能力。重點布局面向行業需求的5G網絡基站、大數據中心、融媒體中心、云平臺、智慧燈桿、智慧導覽系統、智慧監管平臺等新型文旅基礎設施建設,通過研發投入、建立實驗室、搭建資源合作平臺等方式,加快數字技術在文旅產業領域的應用,為文旅產品和服務升級提供強有力的硬件支持。
(四)以人才為支撐,激發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創新活力
首先,健全高校數字文旅人才培養體系。更新文旅產業人才培養理念,以培養兼具文旅理論素養和數字技術技能的復合型人才為目標,完善相關學科建設,及時調整和優化培養方案,在保留原有文旅專業核心課程的基礎上,增設文旅產業數字化基礎理論、文旅產業數字化實踐應用等相關課程,培養文旅專業人才的數字化思維,提高其基礎數字技能。
其次,優化人才培育模式。建立產學研聯合培養機制,充分依托高校、科研機構和龍頭企業的專家、設施和資金等資源,聯合培養理論和實踐并重的數字人才。積極推動文旅企業、景區景點與高等院校、職業院校、科研院所等共建實訓基地,把企業優質資源導入教學培養機構,以提升數字文旅人才的工作技能,優化數字文旅應用型人才供給。
再次,建立高端數字人才引進機制。堅持“以產引才、以才促產”原則,圍繞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發展新需求,定期制定和發布數字化人才引進規劃和需求清單,建立面向國內外的引才網絡平臺,吸引更多數字技術領域的高層次人才投身到文旅產業數字化發展中來。
最后,強化數字文旅人才激勵制度。充分發揮認定機構、行業協會、培訓機構等第三方機構作用,重視數字文旅人才的職業技能、執業資格、創新能力的認定與考核等。保護數字文旅人才權益,建立充分體現數字文旅人才知識和技術價值的收益分配機制,激發數字文旅人才創新活力。
五、結語
當前,數字經濟作為國家發展戰略,為我國文旅產業轉型升級提供了重要機遇。推動文旅產業數字化、智能化、綠色化轉型發展,加快形成文旅產業新質生產力,既是實施數字中國戰略、文化強國戰略和旅游強國戰略的重要抓手,也是適應新時代高質量發展要求、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必然選擇。文旅產業數字化轉型是一場深層次、全方位的變革,必須站在全局高度協同式、系統性、一體化推進。要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導向,根據人民群眾文化和旅游需求的新變化、新特點、新要求,不斷推進文旅產品、業態、服務和模式創新,以數字新質生產力提升產業發展動能,構建具有競爭力的全新文旅產業體系,為全面賦能經濟社會發展貢獻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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