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工業化與中國式現代化

〔編者按〕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系統研究了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問題，強調加快推進新型工業化，培育壯大先進制造業集群，為未來一段時期我國以新型工業化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提供了根本遵循和行動指南。本期特邀請中國社會科學院陳曉東研究員、劉冰冰博士就新型工業化的中國特質、以新型工業化推進中國式現代化主要著力點等內容進行深入討論，以饗讀者。

〔摘要〕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緊緊圍繞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新征程上，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強國建設、民族復興偉業，實現新型工業化是關鍵任務。以新型工業化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需鞏固傳統優勢產業的領先地位；加快建立現代化產業體系，加快發展新興產業，布局建設未來產業；持續提升產業鏈強度、韌性與安全水平；推進制造業向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發展；以新發展格局加快新型工業化建設。

〔關鍵詞〕

新型工業化；中國式現代化；新質生產力；現代化產業體系

〔中圖分類號〕F424；D61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

1008-0694（2024）06-0001-08

〔作者〕

〔陳曉東 研究員 博士生導師 中國社會科學院工業經濟研究所、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應用

經濟學院、中國社會科學院中國產業與企業競爭力研究中心 北京 100006

劉冰冰 博士研究生 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應用經濟學院 北京 100006

〔基金項目〕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研究專項“加快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之“新時代中國特色經濟學基本理論問題研究”（18VXK002）；中國社會科學院工業經濟研究所闡釋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精神重大項目“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和安全水平研究”（GJSZY2024022）；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創新工程基礎研究學者項目（2022-2026）；中國社會科學院登峰戰略優勢學科（產業經濟學）建設項目（DF2023YS24）。

一、新型工業化的中國特質

早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就提出了中國工業化的問題。在中共七大上，毛澤東主席強調“在新民主主義的政治條件獲得之后，中國人民及其政府必須采取切實的步驟，在若干年內逐步地建立重工業和輕工業，使中國由農業國變為工業國”。1949年3月，在七屆二中全會上，毛澤東主席進一步指出“必須謹慎地、逐步地、積極地引導占主要成分的個體農業經濟、手工業經濟向現代化和集體化方向發展，使中國穩步地由農業國轉變為工業國”。新中國成立后到改革開放前，中國共產黨領導全國人民有力地把我國由落后的農業國建設成為了一個工業基礎雄厚、工業門類齊全、工業體系完整、獨立自主的工業大國〔1〕。

1先進工業文化是新型工業化的基因

據我國史書記載與現代英國學者考證，明代鄭和船隊七次下西洋，點燃了所到之處的文明啟蒙火種，對曾經長期落后于東方大國的少數西歐國家，在吸收中國技術、制度和資源之后，于十七、十八世紀先后引發了工業革命，走上了近現代的工業化道路。以史料和考古為依據的西方史學家們對此看法也比較一致，他們認為從世界范圍的歷史發展來看，歐洲是在繼承、吸收和發展了來自中國先進的技術、制度和資源之后而出現的工業革命，包括農業革命、商業革命等等，這也能很好地解釋在特定歷史時期歐洲各方面發展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如此深刻的驟變。西方國家在工業革命以后，不僅產生了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變革，而且也構造了自由市場經濟機制，孕育了現代社會的工業精神，促進了近現代工業文化的生成，并逐步發展成為工業化時代的基因。

近現代的工業精神和工業文化的產生，推動了西方工業化取得進一步的經濟成就，并促進歐洲社會進一步向前發展。到20世紀末，幾乎所有工業化成功的國家，大多是模仿西方工業化的模式。因而，長期以來，工業化和現代化就逐步演化為形式與內容上的西方化，工業化也異化成為追趕西方工業化國家的進程。但是，20世紀后期以來，一些國家沒有全盤照抄西方工業化模式，同樣也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工業化成就。特別是中國式現代化道路，不僅實現了中國的工業化，還使中國成為世界上唯一一個工業基礎雄厚、工業門類齊全、工業體系完整的工業化國家，成為名副其實的世界工廠〔2〕。中國工業化的成功實踐充分證明，不同國家有其自己的歷史淵源與文化傳統，工業化可以有不同于西方國家的發展模式。

2科技現代化是新型工業化的靈魂

科技興則國家興，科技強則國家強。科學技術現代化是推動新型工業化發展的強大動力，是提升國家綜合實力和國家競爭力的核心力量，是推動人類社會進步和經濟增長的重要驅動力。近現代以來，西方國家依賴科技優勢，長期占據著國際分工的主導地位和價值鏈與產業鏈的高端。新一輪科技革命與產業變革背景下，各國紛紛搶占新一輪科技革命的制高點，力圖抓住科技發展的先發優勢，實現科技促進更高水平經濟發展的目標。中國式科技現代化與西方國家的科技現代化存在較大區別。首先，中國式科技現代化以促進超大規模人口實現共同富裕為價值取向，以不斷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為目標。其次，中國式科技現代化強調協調發展物質文明、精神文明和生態文明，與西方科技現代化先實現物質文明后重視生態和精神文明的特征存在根本差別。只有統籌物質文明、精神文明和生態文明，才能協調處理好技術創新、文化道德、生態保護之間的矛盾沖突，更好地為人的發展服務。最后，中國式科技現代化是助推全人類發展的現代化。中國式科技現代化是主動融入全球科技發展網絡、積極解決世界科技難題的現代化，是主動擔當經濟發展、科技創新、文化繁榮、生態文明的有責任的現代化。

3以創新為內核的企業家精神是新型工業化的內在驅動力量

企業家是經濟活動的主體，是市場活力的主要創造者。企業家精神是企業家內在的一種精神氣質、思想形式和意識形態，集中體現了企業家不拘一格的創新精神、拼搏精神、寬容精神、競爭精神、擔當精神。其中，創新精神是企業家精神的靈魂，是促進中國式科技現代化發展的首要驅動力量。企業家創新精神還表現在企業家對市場有十分敏銳的洞察力，能夠發揮主觀能動性大膽突破傳統思想或傳統模式，對技術、產品或企業制度等方面進行革新，使市場要素充分流動，市場潛力充分激發，市場資源充分配置。一方面，創新是科技現代化發展的關鍵驅動因素。另一方面，創新的企業家精神形成了中國式科技現代化的前進動力。企業家精神能成為現代化前進的主動力，主要體現在科技創新決策中企業家主體地位的提高，使其能更深層次參與國家科技決策；在研發投入中企業的主體地位日益突顯，成為突破關鍵核心技術的重要主體；企業成為創新組織方式的主體，能夠根據科研攻關項目需求，自主調整科技攻關組織形式，吸引創新要素向企業集聚，不斷提高科技成果轉化和產業化水平。

4創新的文化氛圍和制度環境是加快新型工業化進程的外在驅動力量

激勵創新的文化氛圍是培育創新成果、保證創新可持續性的有益土壤。評價何種創新文化氛圍和制度環境更有利于創新，歸根結底是要看這種制度氛圍和文化環境是否有利于激發科研人員的創新活力，是否能夠推動國家的科技創新進步。科研活動不同于經濟發展，從科研規律角度來看，無論是基礎研究還是應用研究，科研活動充滿著不確定性，特別是對于自由探索式科學研究，路徑方式更加不明確，很難通過明確科研目標，控制進度進而獲得科研成果。所以，建立寬容失敗的創新文化氛圍，才能更好地增強全社會的創新意識和創新精神。以特定科研成果目標作為科研人員晉升的評價指標，容易產生強激勵下的扭曲問題。一方面，大部分科研成果評價體系以績效作為核心評價標準，忽視質量、貢獻等多維度的評價，會導致“唯論文”“以帽取人”的人才評價，壓縮了回報周期長、強不確定性的研究空間，也惡化了青年科研人員的科研氛圍。另一方面，強激勵下的科研扭曲耗費了科研人員的有限精力，“唯數量”“輕質量”的論文績效標準，讓更多科研人員選擇回報周期短、確定性更高的研究，但對從“0到1”的突破性創新和基礎研究并無顯著促進作用，導致創新資源錯配，創新激勵扭曲。因此，只有打破不合理的創新評價體制機制，建立寬容失敗、鼓勵探索的創新文化氛圍，才能厚植創新的空氣和土壤，推動中國式科技現代化進程。

二、以新型工業化推進中國式現代化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必須統籌新型工業化、新型城鎮化和鄉村全面振興。依靠科技創新、勞動者素質提升和管理創新等實現工業高質量發展，是拉動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引擎。加快新型工業化發展，要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堅持鞏固我國傳統產業的優勢地位，建立現代化產業體系，不斷提升產業鏈的強度、韌性、安全與創新水平，使制造業向高端化、智能化和綠色化方向發展。

1鞏固傳統優勢產業的領先地位

（1）支持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傳統產業不等同于低端產業，傳統產業也不等于過剩產能。尤其是一些傳統產業升級空間非常大，能夠為社會創造較高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因此，我國傳統產業應與時俱進，積極采用先進的數字技術，推動傳統產業向中高端邁進。一是要加強對傳統產業中的重工業進行綠色技術改造。從源頭端提高工業原材料的利用率，從生產端加強清潔技術對產品生產全流程的重塑作用，從終端提升廢舊材料的回收利用率，促進重工業綠色發展。二是鼓勵傳統產業積極參與國際競爭，把握國外市場和資源，促進傳統產業在保持原有競爭優勢的同時，降低對要素低成本優勢的路徑依賴，積極培育以完整工業門類優勢、要素稟賦優勢、市場規模優勢、基礎設施優勢與技術創新優勢等為一體的綜合優勢，提升傳統產業國際競爭力。三是促進傳統產業企業轉變落后的經營理念，推動扭轉傳統固化的思維模式，擺脫熱衷追求短期利潤、忽視長期技術研發的發展路徑，創新企業經營管理模式，積極擁抱數字化轉型。四是因地制宜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如針對部分中小企業缺乏轉型升級的啟動資金和技術支持，可以通過設立支持轉型升級的專項資金，降低企業轉型門檻，通過示范效應和拉動效應，形成以點帶線、線動成面的轉型升級格局。

（2）促進數字產業與傳統產業深度融合。數字產業為傳統產業發展提供新的機遇，能夠幫助傳統產業提升競爭優勢。新型工業化需要加強傳統產業與數字產業的聯動融合，通過產業間的互融互促，發揮比較優勢，使傳統產業煥發新的生機與活力〔3〕。一方面，要加大數字基礎設施對傳統產業的共性支持。要積極推動數字創新空間、數字產業園區建設，通過產業空間布局提高數字基礎設施服務傳統產業發展的便利性。要加快工業互聯網平臺建設，加快推動一大批國家級與省級工業互聯網平臺的建設與投入使用，加快建立服務多層級的系統化的平臺體系，引導支持大型互聯網企業提供第三方云平臺服務，提升傳統產業的信息化處理水平。另一方面，加快數字技術對傳統產業的改造與推廣應用。加快自動控制系統、傳感器、網絡通信、云計算等新技術和傳統產業技術的深度融合，發展智能工廠、柔性生產線、智慧物流、無人港口等新場景。培育傳統產業與數字產業融合的生態體系，鼓勵互聯網平臺企業、行業協會、政府部門為傳統產業提供產業融合發展的解決方案，全面優化傳統產業與數字產業融合發展生態體系。

2加快建立現代化產業體系

（1）鞏固延伸優勢產業。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需要加快發展有比較優勢的產業，促進產業鏈式發展。一是要進一步加快產業基礎再造工程。促進財政政策、金融政策向核心零部件、電子元器件等基礎產業傾斜，推動建立產業基礎評估機制，適時對產業鏈動態安全、競爭力和發展情況進行評估，從而精準支持產業發展。二是實施重大技術裝備工程。加快圍繞以工作母機、新能源汽車、海工裝備等重點領域的基礎研究布局，支持符合條件的龍頭企業與上下游企業以及產學研力量形成合力，加快建立不同領域的創新聯合體；通過“揭榜掛帥”以及“賽馬制”的攻關形式，加快實現對關鍵核心技術的突破。三是聚焦優勢產業領域，打造世界級先進制造業集群。一方面，可通過打造一批世界級技術創新中心和高能級創新平臺，促進區域先進制造業集群的資源共享。另一方面，聚焦重點產業鏈，通過深化區域產業合作，建立產業集群的跨區域培育機制，以線帶面壯大產業集群競爭力。

（2）培育壯大戰新產業。戰新產業是引領未來產業發展的新動能，是現代化產業體系的重要支撐。一是要做好戰新產業的未來布局。要根據戰新產業的發展基礎和區域分布，明確戰新產業的空間布局，根據區域稟賦優勢差異化發展戰新產業。做好支持戰新產業發展的學科設置與布局，特別是完善對支撐戰新產業發展的基礎學科的規劃，推動相關基礎研究和應用研究，夯實驅動戰新產業發展的原始創新根基。二是要增強戰新產業共性技術的研發強度。要積極構建以高校、科研院所、企業等創新主體為一體的產學研體系，加強市場化機制在創新資源配置中的基礎作用；堅持以需求引導戰新產業高質量發展，培育形成一批未來優勢產業。三是構建戰新產業發展的生態系統。協調財政、金融、科技與知識產權政策，健全信用以及知識等標準體系，積極創新多元化的產業投融資體系，推動建設一批解決戰新產業技術難題的重點實驗室、工程研究中心、企業技術研發中心等，促進技術知識的共享，為壯大戰新產業提供系統支持。

（3）布局建設未來產業。未來產業由前沿技術以及顛覆性技術所驅動，有望發展成為支撐現代化產業體系發展的中堅力量。前瞻布局未來產業發展，一是搶占未來產業的發展高地。充分發揮我國體制機制優勢，集中資源突破未來產業技術瓶頸〔4〕；利用我國超大規模市場優勢，吸納消費需求并引導未來產業布局；發揮企業創新主體地位優勢，豐富未來產業業態。二是推動設立專門的戰略咨詢機構。探索建立由國家部委、科研院所、知名企業為主體的咨詢機構，定期發布未來產業報告，科學提出支持未來產業發展的政策措施。三是加強市場需求對未來產業的助推作用。推動相關新興產業的龍頭企業建立未來產業協會，組織一批由新興產業企業家構成的戰略科學家隊伍，推動及時共享未來產業動態信息，增強我國市場對未來產業發展的敏銳度。

3持續提升產業鏈強度、韌性與安全水平

（1）堅持鍛長補短，突破“卡脖子”問題。鍛長板與補短板并不對立，而是相互補充、相互依存，要通過鍛長板與補短板提升產業鏈韌性和強度，培育產業核心競爭力。一是要積極“鍛長板”。繼續保持企業的長板，夯實企業向產業鏈高端邁進的底氣。通過培育“專精特新”企業，不斷深耕其產業細分領域，加快實現關鍵核心技術突破。二是要及時“補短板”，保證產業鏈供應鏈的安全穩定。要通過自主技術創新打破外圍技術封鎖，瞄準世界科技前沿，強化基礎研究，以共性技術、前沿技術以及顛覆性技術創新為突破口，系統破解“卡脖子”技術。三是明確技術攻堅目標，構建強大的關鍵技術供給體系。通過重大國家科技專項、重點研發計劃、國家自然科學基金等項目，積極引導資源向基礎原材料、高端芯片、工業軟件等技術領域流動。尤其是在人工智能、量子信息、先進制造、腦科學等前沿領域重點發力，完善前沿共性技術共享機制，提升產業鏈韌性與安全水平。

（2）大力“強鏈補鏈穩鏈建鏈”。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要健全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和安全水平制度。一是要集中力量攻關產業鏈薄弱環節。瞄準重點產業鏈中的薄弱環節，集中政府與市場力量，組織優質創新要素合力打破技術堵點，保證產業鏈重要環節關鍵核心技術能夠自主可控。二是發揮“鏈主”企業作用，強化產業鏈上下游、大中小企業協同。要積極培育“鏈主”企業，注重建立“鏈主”企業與關聯企業的協作溝通機制，提高資本、技術、人才、數據等要素在鏈式創新中的利用效率，發揮不同規模企業在技術創新中的比較優勢。三是要更加積極主動融入全球產業鏈、供應鏈、價值鏈、創新鏈。積極主動擴大對外交流與合作，抓住新一輪科技革命與產業變革的契機，充分利用國際循環體系，吸納優質創新要素，構建開放包容、互利共贏的全球產業鏈、供應鏈、價值鏈、創新鏈體系。

（3）優化產業布局，加快培育產業集群。我國地域遼闊，不同地區資源稟賦存在較大差異，產業發展的條件和基礎也各不相同。一方面，要求我們要注重區域協調發展，另一方面，不同資源基礎也為激活不同區域產業發展動能、建立多樣化的產業體系提供有利條件。優化產業布局，推動產業集群發展，一是要尊重各區域發展基礎，鼓勵建立發揮產業比較優勢的產業集群，避免片面追求新興熱點產業，忽視產業發展的客觀規律，造成產業同質化和惡性競爭〔5〕。二是優化頂層設計，以系統觀點加強政策制定部門和政策執行部門間的協調配合。各地區要發揮主觀能動性，可通過完善硬件基礎設施和制度環境，增強產業轉移的吸引力，構建有利于產業集群發展的生態環境。三是實施先進制造業集群發展專項行動，構建集群梯次培育體系，推動優勢產業集群化、配套鏈條化，引導優質資源向產業集群區域聚集，使產業鏈條實現整體價值躍升。

4推進制造業向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方向發展

（1）推動制造業高端化發展。制造業高端化發展是建立現代產業體系的必由之路。一是要穩住制造業的發展預期。引導社會資本投資新興制造業，保障要素獲取比例穩定，確保勞動力、資金、技術、數據等要素供給的數量與質量，為制造業發展注入強大動能。二是破解阻礙制造業高端化發展的技術藩籬。促進制造業向產業鏈高端邁進，必須打破阻礙制造業攀升的技術藩籬，破解技術堵點，發揮新一代數字技術對制造業高端化發展的支撐作用。三是大力發展服務性制造業。重點推動服務性制造業和先進制造業融合發展，積極探索不同融合路徑，提高先進制造業運行效率，提高制造業產品增值空間，為制造業高端化發展提供可行路徑。

（2）推動制造業智能化發展。制造業智能化發展是制造業邁向高端化的重要動力。一是要加快提高制造業利用數字智能技術的能力。在繼續做大新一代數字產業規模的基礎上，著力提升制造業生產流程的自感知、自學習、自處理、自改正的能力，促進新型數字化制造的新商業模式涌現，加快培育人機協同制造、用戶深度參與、柔性制造、共享制造、云制造等新型智能制造模式。二是積極組建智能制造協同聯盟，促進細分行業協作溝通。三是強化智能制造終端應用創新。聚焦制造業多場景需求，促進多層次的終端場景創新，推進面向多層次需求的智能終端產品創新，發揮終端市場化需求對制造業智能轉型的牽引作用。

（3）推動制造業綠色化發展。制造業綠色化是落實“雙碳”目標，推動新型工業化可持續發展的重要內容〔6〕。一是要科學制定制造業減碳目標，有序降低制造業碳排放水平。根據制造業細分行業技術特征和結合區域產業結構特征，分階段、分環節、有步驟地推進制造業減碳。二是鼓勵支持綠色產業發展，壯大綠色制造的產業規模。大力發展節能環保、清潔生產、清潔能源、綠色升級、綠色服務等綠色產業〔7〕，促進制造業本身的清潔生產。三是利用市場化手段合理配置環境資源，激勵制造業主動尋求綠色發展。充分發揮市場機制作用，加快推進碳交易市場化運行，促進碳減排空間的有效配置；建立和完善綠色技術創新的市場引導機制，激發市場主體綠色技術研發、轉化和推廣應用的積極性。

5以新發展格局加快新型工業化建設

（1）暢通國內國際雙循環，充分利用兩種資源。加快新型工業化要充分利用兩種資源、兩個市場，堅持全面對外開放，促進“引進來”和“走出去”雙向發力。一是要進一步鞏固我國工業產品的出口競爭力。要通過保障能源原材料的供給、出口貨運能力等為擴大出口創造條件〔8〕，提高企業海外訂單的履約率。二是推動產業鏈全球布局，充分利用國內國際兩個市場。加強與對外投資國家間的政治互信和政策交流，暢通對外投資的渠道，保障區域合作的通暢性，促進在全球范圍內合理布局產業鏈。三是積極打通雙循環堵點、接通斷點。要以穩定的工業市場預期，提高社會資本對新興工業領域投資的積極性，讓企業家愿意和敢于從事創新性活動，還要通過優化工業產品的有效供給，使需求側和供給側能夠更加精準匹配，著力打通生產、分配、流通、消費的各個環節，內需外需兼容互補，國內國際相互促進，加快新型工業化發展。

（2）落實擴大開放新舉措，推動新型工業化面向世界。堅持擴大高水平對外開放，不斷拓展對外貿易合作。一方面，進一步深化制造業對外高水平開放。持續推動優勢制造業與第三方和多方市場合作，提高優勢制造業產品的品牌知名度。積極穩妥拓展能源、數字經濟、數字貿易、新型基礎設施等領域的合作，促進跨境電商、海外倉等業態發展。同時，注重防范風險，加強風險監管和防控，穩步推進貿易投資合作和跨國項目建設。另一方面，推動制度型開放。在進一步擴大開放過程中，加快規則、標準、管理等制度型開放，主動對標國際經貿規則標準，擴大鼓勵外商投資的范圍，通過推進自貿區建設、開發區改革、提高保稅區和綜合區發展水平等，使工業對外開放邁上新臺階、實現新發展。

（3）建設世界級聚合力的雙向開放樞紐，構建對外開放新平臺。錨定建設具有世界級聚合力的雙向開放樞紐目標，一是建設全國性、國際性、綜合性交通樞紐，拓寬國際物流渠道。推動建設多層級的綜合性交通樞紐系統，著力完善海陸空運輸轉化樞紐建設，構建一批世界級機場群和運輸港口。二是建設高能級對外開放平臺，植密內外貿流通網絡。通過構建多層次、多類型的平臺體系，推動建設資源互通、產業互促、經驗共享、政策互鑒的平臺體系。三是增強都市圈合作，建設對外開放高地。持續加強都市圈建設，促進都市圈周邊城市共同參與世界級對外開放樞紐建設，以共享資源、共謀發展、共贏未來為目標，打造高水平的總部經濟聚集區，推動實現高質量發展。

參考文獻：

〔1〕陳曉東.黨領導視野下的中國產業組織百年變遷［J］.區域經濟評論，2021，（06）.

〔2〕郭朝先.改革開放40年中國工業發展主要成就與基本經驗［J］.北京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06）.

〔3〕陳曉東.促進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發展［N］.經濟日報，2020-6-17（11）.

〔4〕胡擁軍.前瞻布局未來產業：優勢條件、實踐探索與政策取向［J］.改革，2023，（09）.

〔5〕陳曉東，朱肖霏.中部欠發達地區實現協調發展要處理好五大關系——兼論加快推進陜南地區高質量發展［J］.經濟研究參考，2024，（09）.

〔6〕陳曉東，劉冰冰.數字經濟背景下我國制造業低碳發展路徑選擇［J］，中國西部，2022，（05）.

〔7〕謝元博，張英健，羅恩華，等.園區循環化改造成效及“十四五”綠色循環改造探索［J］.環境保護，2021，（05）.

〔8〕史丹，李曉華，鄧洲，等.新型工業化內涵特征、體系構建與實施路徑［J］.中國工業經濟，2023，（03）.

（責任編輯 肖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