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圣陶這么解釋“語文”:口頭說的是“語”,筆下寫的是“文”。
“語文”的“語”是“口語”。口語怎么學習?主要是“聽說”。“聽”是吸收,“說”是輸出。“語文”的“文”是“書面語”。書面語怎么學習?讀寫而已。“讀”是吸收,“寫”是輸出。學習口語主要是“聽說”,學習書面語主要是“讀寫”,合起來是“聽說讀寫”。葉圣陶的“聽說讀寫”觀的確立,與他對“語文”的定名、定性有著巨大關聯——
“語文教學……在乎培養學生聽說讀寫的能力。”
“……表明口頭語言和書面語言都要在這門功課里學習的意思……聽說讀寫四種本領同樣重要,應當作全面考查。”
“在接受方面,聽和說同樣重要,在發表方面,說和寫同樣重要。所以,聽說讀寫四項缺一不可,學生都得學好。”
從葉圣陶當年對語文的定名、定性出發,學習口語的“口語交際課”,應該以學生的“聽說”為主;學習書面語的“閱讀課”“作文課”,應該以學生的“讀寫”為主。然而,大部分教師只知“聽說讀寫”,不知“聽說”源自“語”,“讀寫”源自“文”,導致學習書面語的閱讀課、作文課上,學生的“聽說”時間遠遠多于“讀寫”時間。華東師范大學楊曉哲、劉昕等人用大數據分析了1008節課,得出的結論是:82.4%的時間用于教師教授和師生問答,12.3%的時間用于學生完成個人學習任務,在語文課上學生的讀寫時間不足5分鐘,余下的5.3%的時間是小組合作。
2024年,我們用上傳音頻的方式,分析1007名3~6年級的學生已學課文的讀書情況,能做到“讀正確”“讀流利”的學生,占比為11.51%。
在學習書面語的閱讀課、作文課上,學生80%的時間居然在用在“聽說”上。這,可能就是40年前呂叔湘的困惑“十年的時間,2700多課時,用來學習本國語文,卻是大多數不過關,豈非多多怪事”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