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深入探討了當前宏觀形勢下加快粵港澳大灣區合作發展的重大意義與面臨的挑戰。分析指出,粵港澳大灣區作為我國經濟發展高地,受外部環境沖擊影響明顯,經濟增速有所放緩。文章強調大灣區集聚、創新高地建設及對外開放中的戰略地位,并針對現存問題提出了政策建議,包括拓展稅收政策、加大人才流動與聯合創新支持、提高跨區域補貼及服務平臺投入等,以期在促進大灣區內部深度融合,發揮整體優勢,為粵港澳大灣區在新發展階段實現更高質量發展和更高水平對外開放提供有力支撐。
關鍵詞:宏觀形勢;合作發展;政策建議
引言
粵港澳大灣區處于我國改革開放前沿,創新活力豐富、產業基礎雄厚,肩負著我國新發展格局戰略支點、高質量發展示范地和中國式現代化引領地的重要使命。然而,在近年復雜的外部環境沖擊下,粵港澳大灣區經濟發展受到較大影響,經濟增長速度有所放緩。新形勢下促進粵港澳大灣區經濟發展和創新能力提升,繼續發揮其對全國經濟的輻射帶動作用尤為重要。
一、加快粵港澳大灣區發展的重大意義
粵港澳大灣區包括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和廣東省廣州市、深圳市、珠海市、佛山市、惠州市、東莞市、中山市、江門市、肇慶市(以下稱珠三角九市),總面積5.6萬平方公里,2022年常住人口達8643.97萬人,2023年經濟總量超過14萬億元人民幣。粵港澳大灣區對外交往便利、經濟實力雄厚,是我國經濟發展格局中的優勢區域,對提升我國經濟整體發展水平和國際競爭力具有重大意義。
(一)推動粵港澳大灣區成為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創新高地
粵港澳大灣區不但具有交通便利、空間廣闊等自然稟賦優勢,而且人口眾多、產業體系完備,是我國經濟實力雄厚、國際化程度最高的地區之一,多重優勢疊加、戰略地位突出。當前,國際經濟發展面臨很多不確定性因素,一定程度上制約了我國優勢企業“走出去”和優化升級步伐。粵港澳大灣區要充分發揮國際知名高校云集和創新創業活力豐富等優勢,以更高層次的合作創新為標志,聚焦“國際科技創新中心”定位,加快形成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創新高地,不斷推進關鍵核心技術突破和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壯大,以創新驅動率先實現高質量發展,帶動我國經濟持續增長和優化升級[1]。
(二)促進粵港澳大灣區率先實現更高水平對外開放
粵港澳大灣區是我國改革開放前沿地區,國際水平領先、對外交往頻繁。在經濟全球化、社會信息化、文化多元化的世界發展大勢下,粵港澳大灣區積極參加國際領域合作,深入推進“一帶一路”建設,在國內、國外大循環中發揮著重要作用。香港是全球金融、航運中心,澳門是世界旅游休閑中心和中國與葡語國家交流合作平臺,珠三角九市則是內地外向度最高的經濟區域和對外開放窗口[2]。珠三角經濟實力雄厚、開放度高,加上港澳兩個特別行政區,經濟領先水平進一步提升。在“一國兩制”制度優勢、港澳獨特優勢和廣東改革開放先行先試優勢等多重作用下,粵港澳大灣區具備承擔我國更高水平對外開放的條件和潛力。
二、當前宏觀形勢下,粵港澳大灣區經濟受到較大沖擊
(一)經濟發展受疫情和國際環境影響明顯
在外部環境影響下,我國東部地區經濟增速明顯放緩,其中,一些優勢地區或經濟大省出現GDP增幅低于全國平均水平,近幾年廣東等地較為明顯。廣東省開放程度和國際化水平高,外向型經濟占主導地位,其中廣州、深圳等珠三角九市更是我國東南沿海經濟發展程度最高的地區,與香港、澳門一起成為最具經濟活力的粵港澳大灣區。由于經濟外向性突出,進出口貿易比重高,產業鏈受外部環境影響較大,疫情過后,經濟復蘇也較緩慢。從近十年廣東省及相關地區生產總值增速變化趨勢可以看出疫情及外部環境對外向型經濟影響情況,如圖1所示。
從2014—2023年GDP增速看,珠三角九市自2018年受全球貿易摩擦影響,GDP增速開始下降,疫情期間經濟波動較大,2023年GDP增速僅略高于全國平均水平。香港經濟在2019年受內部環境影響,經濟下滑,疫情之后恢復較好。澳門以娛樂業為主導產業且類型單一,疫情等外部因素對其影響更為直接,經濟發展波動劇烈。廣東省經濟增速在2021—2023年均低于全國水平,疫情過后恢復情況與預期存在一定差異。
(二)經濟增速低于東部特色省份及中西部多數地區
疫情對我國經濟的影響是普遍的,各地都經歷了經濟下行區間。疫情過后,我國經濟增長總體緩慢。但從2023年情況看,東部地區仍有5個省份GDP增速超過全國平均水平,其中3個達6%以上,海南則達9.2%;中西部地區有9個省份GDP增速超過6%,湖北、重慶等重點省市都呈現較快恢復增長[3]。相比之下,廣東等地區恢復情況不容樂觀,相關省市對比情況如表1所示。
從2014—2023年數據看,廣東相關地區GDP增速明顯分為兩個階段:一是2018年之前,廣東省尤其珠三角九市優勢非常突出,GDP增速遠超全國平均水平。二是2018年之后,GDP增速急劇下滑,不但低于全國平均水平,而且疫情過后復蘇緩慢,落后態勢顯現。統計顯示,廣東省人口流出和產業轉移現象較為突出,其中,人口流出2022年最明顯,2023年有所恢復。最令人擔憂的是產業轉移問題,自2018年以來,隨著國際經濟形勢緊張升級,迫使我國企業采取“出口轉內銷”和實施多元化市場戰略,但有些附加值較低的企業轉移到東南亞地區,雖然這些企業轉移的大多是加工制造等低端環節,但對我國就業影響明顯。更嚴重的是,近兩年某些國家對我國實施高技術產品或零部件出口限制,一些知名跨國企業將在我國的生產基地轉移到了其他國家,從佛山等地反映的情況看,由于關鍵零部件進口問題轉移的企業大多處于產業鏈中端環節,一旦其遷走,與之配套的幾十家當地企業也將隨之關閉,對當地經濟影響較大。東部地區是我國經濟發展和技術創新高地,尤其廣東等東南沿海開放前沿,肩負著高質量發展和高水平開放的使命,對其在外部環境影響下出現的經濟增長放緩等現象要予以重視,從國家層面實施相應的支持政策,引導經濟在調整優化進程中加快增速,從而更好發揮對全國經濟的輻射帶動作用。
三、加強頂層設計,促進粵港澳大灣區一體化優勢發揮
(一)粵港澳大灣區蘊含著巨大的發展潛力
粵港澳大灣區地理位置優越,科技、人才等要素條件突出,是我國開放程度最高、經濟活力最強的區域之一。粵港澳大灣區現有高校173所,占全國總數約6%,其中內地122所,香港39所,澳門12所。粵港澳大灣區高校總量低于京津冀和長三角地區,但仍有約130個學科進入全球ESI學科排名前1%,尤其香港5所大學位于世界百強大學行列,且香港也是唯一擁有5所世界百強大學的全球城市,成為粵港澳大灣區優質教育資源和高端研發基地。據中國科學院文獻情報中心《大灣區創新發展專利指數報告(2023年)》顯示,粵港澳大灣區專利申請活躍,2017—2022年海外發明專利授權量占全國四分之一以上。2023年世界500強企業中,粵港澳大灣區有25家,居世界四大灣區第二名。粵港澳大灣區70家企業進入《2024全球獨角獸榜單》,超過全國1/5[4]。
(二)發揮粵港澳大灣區整體優勢需要高層次助力
目前看,粵港澳大灣區產學研一體化程度和創新整體水平仍有很大提升空間。世界四大灣區中,紐約、東京和舊金山灣區均以單城市為中心,而粵港澳大灣區三地分割明顯。粵港澳大灣區在整合區域內各城市優勢資源及發揮集成創新效應方面,仍存不足。長期以來,港澳與內地各自為政的發展模式,導致了創新鏈條中關鍵要素的分散布局。港澳地區雖具備優質教育資源,然而受限于發展空間等條件,高科技企業的數量并未形成顯著優勢。與此同時,珠三角九市雖然擁有堅實的產業基礎和眾多企業,但在基礎研究方面較為薄弱,高端人才的供給亦顯不足,對提升研發水平及創新層次構成了一定制約。此外,聯合創新機制及校企跨市合作等尚處于起步階段。隨著粵港澳大灣區國家戰略的全面深入實施,港澳地區的高等院校等研發資源開始逐步融入廣東。香港大學、香港科技大學、澳門科技大學等高等學府相繼在深圳、廣州、珠海等地設立新校區,粵港澳三地亦開始攜手投資,共同建設聯合實驗室及科研中心等。然而,據當地企業反饋,目前三地合作產出的研發成果數量尚顯有限,跨區域平臺的建設及相關法律制度的完善等,仍是制約城市間創新協同與人才流動的關鍵問題。
四、加快粵港澳大灣區合作發展的政策建議
(一)拓展和完善現行稅收政策
為了更有效地吸引高端及緊缺人才的聚集,必須持續優化現行政策體系,并適時擴展其適用范疇。首要舉措在于科學合理地拓寬行業領域。應依據國際技術創新的前沿標準,加速推進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的發展步伐,同時強化產業間的跨區域協同與聯動效應。其次,需逐步擴大政策的實施地域。應充分利用香港、澳門、廣州、深圳四大核心城市的引領作用,在橫琴、前海、南沙等已建立的示范平臺基礎上,穩步擴展政策的輻射范圍。再者,需敏銳捕捉政策執行過程中涌現的問題,并據此合理調整具體措施,完善實施機制等[5]。例如,針對個人所得稅優惠政策涉及個人隱私較多,進而可能影響外籍人才及跨國企業員工的申報積極性這一現狀,建議采取簡化申報流程、直接免除實際稅負超出部分的措施。
(二)加大人才流動和聯合創新支持力度
在用好國家人才引進計劃資金、科技重大專項資金以及各地現有“千人計劃”“創新獎”“人才發展專項資金”等基礎上,統籌考慮粵港澳大灣區人才供需特點,研究設立粵港澳大灣區人才專項資金。合理確定中央和地方出資比例,科學制定人才分類方案,充分發揮政府資金宣傳和引導作用,著重解決大灣區緊缺人才和高端人才需求。在用好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國家新興產業創業投資引導基金等基礎上,充分發揮政府和社會資源優勢,統籌建立大灣區聯合創新基金,聚焦關鍵領域和環節,加大投入支持、力爭盡快實現突破。
(三)提高跨區域補貼和服務平臺投入
立足粵港澳大灣區要素稟賦突出、創新創業環境良好等條件優勢,加大硬件和軟件兩方面投入,盡快實現大灣區一體化發展。首先,加大交通基礎設施和跨區域網絡平臺建設補貼力度。建議中央財政給予一定補貼,尤其在啟動資金和建設初期給予支持,緩解廣東省作為最大出資方籌資難等問題。其次,支持粵港澳大灣區人才引進和服務協調機構建設,促進與國際人才市場接軌。建議在粵港澳大灣區設立國際人才引聚機構,以市場化機制為主廣泛開拓多種渠道吸引國際高端人才,在滿足大灣區人才需求的同時為我國人才引進開拓新局面。
參考文獻:
[1]范恒山.國家重大區域發展戰略研析[M].北京: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2021.
[2]黃群惠.改革開放40年中國的產業發展與工業化進程[J].中國工業經濟,2018(9):5-23.
[3]金碚.中國經濟發展70年的區域態勢[J].區域經濟評論,2019(4):1-7.
[4]王紅茹.“一帶一路”這十年[N].中國經濟周刊,2023-10-31.
[5]李晨,張可云.探索粵港澳大灣區產業深度融合發展新路徑[J].開放導報,2024(03):88-95.
(作者簡介:李靖,中國財政科學研究院宏觀經濟研究中心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