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的發展 眼中的風景

編者按：2024年1月21日至2月1日，清華大學“TRUE”調研支隊的15名師生，前往盧旺達、肯尼亞開展為期12天的社會實踐。本次實踐聚焦非洲發展中國家，通過實地參觀、座談等形式，領略“一帶一路”中的中非友誼。

1月21日，我們到達了盧旺達首都基加利。剛出機場，陣陣清風與目不暇接的綠化帶就讓我大為震撼，這種意外的涼爽讓我感到十分舒適。這個在赤道附近的國家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炎熱，反而有點像我家鄉夏季時的天氣。我與隊友們漫步在基加利的大街小巷，試圖捕捉這座城市的獨特韻味。雖然我們是當地人眼中的“外來者”，但他們的目光中并無排斥，反而充滿了好奇與友好。

每家門口一盞燈

來盧旺達的第一個夜晚，我發現對面的山頭燈光點點，連綿成片，甚是壯觀。便與室友討論光的來源，我倆各抒己見，一方認為是屋內的燈光，但不知為何透過窗戶依然如此明亮；另一方則認為是山路的照明路燈。我倆對此問題疑惑許久，終于在第三天時得到了答案。

參觀盧旺達大屠殺紀念館時，1994年那場震驚世界的種族屠殺中留下的一具具骸骨以及受害者雙臂格擋、身體蜷縮的姿勢都給了我極大的感官和心靈沖擊。雖然沒有辦法對其他民族的悲劇感同身受，但我深知，紀念館存在的意義是為了讓犧牲的人被銘記，讓屈辱的歷史被銘記。同時，在紀念館我們了解到，每家的門口都需要懸掛一盞明燈，以悼念大屠殺中死去的亡靈。之后，在去往實踐地的路上，我們特地觀察了明燈懸掛的具體位置，通常是在房子外墻的門框上方，顏色為白色。同時，這里很多房子的住戶超過一家，一家一門，一門一燈，這也是燈光密度看起來很高的原因。從最初的發現，到弄清原因，再到細節觀察，點點燈光閃爍的背后，是歷史記憶的流淌，也是人們對過往的懺悔和對亡靈的悼念。

從中國引進的

在基加利附近的中國援盧旺達農業技術示范中心，研究人員陳曉斌老師向我們介紹了示范中心的基本情況、主要功能和相關技術的基本原理，并帶領我們參觀了技術中心的農產品生產車間和試驗田地。示范中心致力于農業技術引進與推廣，成功引進了我國包括稻谷產業、菌草生產、水土保持和蠶生產等多種農業技術。在引進的技術中，最具特色、規模最大的是菌草技術。菌草是一個新的草品種，是指可作為栽培食用菌、藥用菌培養基及飼料等多種功能的草本植物。自技術成熟以來，菌草技術已經在包括中國在內的多個發展中國家的減貧、食品安全保障、生物質能源開發、生物質材料、生態環境保護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

盧旺達水土流失問題十分嚴重，盧旺達政府十分重視水土保持工作。中國援盧旺達農業技術示范中心將菌草種植作為治理水土流失問題的關鍵技術。巨菌草植物生物量大、根系發達，具有改善土壤肥力、增強生物多樣性以及防風固沙的潛力。團隊通過在盧旺達南方省魯博納一坡面進行試驗，驗證了通過種植巨菌草和開墾梯田，可以大幅度地減少水土流失。參觀結束后，在同行的張曼老師建議下，我去讀了陳曉斌老師團隊關于此問題的論文，了解了一些關于黃土高原水土流失的治理情況，發現二者之間在治理方法上存在著共同點和互相補充的地方。

后來，在參觀那巴龍格河二號水電站時，負責人鄭總介紹了施工過程中利用振沖碎石樁來對淤泥質軟基進行處理的技術手段。聽到這里時，我聯想到自己正在參與研究的項目（雅魯藏布江水電開發）也有類似的需求，在詢問后得知，原來在雅魯藏布江的水電開發中，工作人員也在嘗試采用振沖碎石樁技術來處理地基。此外，鄭總還介紹了一些中國的其他施工技術在世界范圍內的應用情況。

這兩段經歷讓我真實感受到了中國科學技術在世界范圍內的廣泛傳播和應用。其實，不止于技術層面，在發展方式上，盧旺達與中國也有很多類似的地方。我之前曾到我國寧夏回族自治區的閩寧鎮進行實踐，那里施行的一些鄉村振興政策，如今在盧旺達也可以看到。事實上，這是一種對中國成就的認可。

授之以漁

1月27日，我們離開盧旺達，飛往肯尼亞。從盧旺達到肯尼亞，自然而然地會覺得肯尼亞的經濟要發達很多，一來肯尼亞并不像盧旺達有那么多的丘陵，從飛機上向下看去是一片片遼闊的平原；二來首都內羅畢高樓大廈的數量比基加利多很多，路上也沒有遇到摸著肚子說“I’m"hungry”的當地人。

在內羅畢國家公園內，我們看到了橫穿國家公園的蒙內鐵路——肯尼亞的樞紐鐵路。看到高架鐵路后，我的第一反應是好奇，在這樣平坦的草原上，鐵路本可以直接建在地面上，可是蒙內鐵路卻選擇了全部高架設計。這樣一來，成本會大大提高。可是當我看到成群的珍珠雞和其他動物在鐵路高架下穿過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這樣的全高架設計可以最大程度保證野生動物的正常生活和遷徙，同時驚嘆于肯尼亞在經濟并不十分發達的情況下就已經開始推動野生動物和生態環境的保護。

后來我們還去了納瓦沙湖，在那里我第一次體驗了湖上行船，第一次經歷了在小島上的雨中漫步，第一次感受到了與野生動物近距離接觸的興奮與膽怯來到島上，我被那份靜謐所吸引，我走著，看到野生動物時會特別想要走近它們，但我不想嚇著他們，也許我只是想成為他們的一部分而已。我也想像黑斑羚羊那樣在草地上奔跑角逐，像長頸鹿那樣在高處欣賞風景還能啃食樹葉充饑。“這個小島上的動物都是草食性動物，當初是由電影《走出非洲》劇組帶到島上的，現在它們肆意繁殖占領了這兒。”工作人員這樣介紹著。我想，《走出非洲》的女主角在這片島上走進了愛情又走出了愛情，我們在這個小島上走進了自然又走出了自然。

投資援建譜寫命運與共

在中非聯合研究中心，我們參觀了中心的實驗室、植物園與溫室。作為中國科學院與非洲合作伙伴國共同建立的科研合作機構，中非聯合研究中心在生物多樣性保護、環境監測、糧食安全、公共衛生和環境保護等多個領域扮演了關鍵角色，通過促進科學技術合作，為非洲國家解決關鍵民生問題提供了堅實的支持。

正如研究中心的Robert教授所言，在非洲開展此類研究其實是相當困難的，因為對于大多數非洲人民而言，溫飽問題是他們的首要問題。在這種情況下，開展中非聯合研究，不論是對于非洲人民解決溫飽問題、優化飲食結構、更好地利用作物提高耕作效率，還是對于中國的植物學研究，都具有重要意義。“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中非聯合研究中心同時也在培養當地學子，促進當地教育和研究的發展。未來，加強不同地區之間的研究合作，將是中國與非洲之間合作發展的大趨勢，也會在更多學科領域涌現更多合作研究成果。

除此之外，我們還從工作人員口中了解到，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員致力于收集并保護肯尼亞全國范圍內的植物物種，而且還到盧旺達自然保護區找尋肯尼亞沒有的植物。雖說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但我能夠感受到他們需要為之付出多大的努力。參觀溫室時，工作人員笑著說，你們下次來的時候就能看到培育成熟的植物了。我們也笑著點頭回應，算是作出了一個小小的美好承諾。

中企在肯尼亞同樣有所援助。如果說在盧旺達是解決百姓生活的燃眉之急，在肯尼亞則是幫助其提升生活質量，但本質依舊是對非洲的援助。通過在中國駐盧旺達大使館經商處和中國武夷肯尼亞分公司的座談，我對中國對非援建項目和中企在非投資項目這兩種不同但又有很強相關性的工程項目有了更清晰的了解。在中國武夷公司座談時，我們了解到，肯尼亞作為一個極度依賴旅游業的外向型經濟國家，在疫情期間經濟受到了巨大沖擊。在此期間，中國武夷承建的許多在肯項目都出現了業主不能在正常項目周期內還款的問題。

中國曾在2022年免除非洲17國的債務，但不可避免地依然存在其他無法還款的國家。由此，我們一方面可以看出“一帶一路”倡議體現出的中國作為負責任大國的強烈責任感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決心，另一方面也能感受到這條路并不是那么好走。中非如何能在“一帶一路”倡議下不斷提高合作水平，是雙方都需要深入思考的問題。我們都堅信，共建“一帶一路”定能推動中非合作邁上新臺階。

責任編輯：賈倩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