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視角下廣東省綠色創新效率影響因素及提升策略分析

【摘" 要】論文基于2003-2021年廣東省21個城市的空間面板數據，運用SBM-DEA模型測算城市綠色創新效率。隨后，借助杜賓空間計量模型，檢驗廣東省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因素及其空間作用效果。研究發現，外商直接投資對廣東省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呈現出“污染光環效應”，但并未能有效提升鄰近地區的綠色創新效率;技術創新不僅對廣東省本地城市綠色創新效率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且能夠提升鄰近地區綠色創新效率;環境規制對本地城市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顯著，支持了“波特假說”，同時能夠促進鄰近城市的綠色創新效率提升;金融深化不僅有助于本地綠色創新效率的提升，還具有正向的空間溢出效應。最后，論文根據研究結論，為廣東省綠色創新效率的提升及更高質量的一體化發展提出了一些對策建議。

【關鍵詞】時空視角;廣東省;綠色創新效率;提升策略

【中圖分類號】F124.3;F124.5"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章編號】1673-1069（2024）07-0048-04

1 引言

自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迅速增長，但也伴隨著環境污染、資源浪費、經濟結構失衡等問題。為應對此局面，黨的十九大提出了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戰略目標，標志著中國經濟增長模式將由高速增長轉向高質量增長。廣東省作為中國第一經濟大省，憑借其優越的地理位置和豐富的資源迅速實現了工業化，但也出現了環境保護不協調和環境成本上升的問題，亟需轉變增長方式，以實現經濟高質量的增長。在生態文明新時代下，綠色創新效率可以有效衡量創新資源合理配置的結果，以綠色創新為驅動建設高效率、高宜居性的綠色城市是未來趨勢所在。

在綠色創新效率測算方面，主要有DEA-RAM模型、兩階段DEA模型以及引入非期望產出的SBM模型和ML指數等方法。在影響因素方面，主要從環境規制、外商直接投資、技術創新等角度進行深入探討。環境規制方面，學界主要存在兩種觀點：一些研究認為環境規制增加了企業的額外成本，對經濟發展構成不利影響，導致企業污染治理成本和環境服從成本上升，這與新古典經濟學的“遵循成本”理論相吻合;另一種觀點則支持“波特假說”，認為環境規制會迫使企業努力提升自身的綠色創新技術，從而在減少環境污染的同時提升經濟績效。在技術影響因素方面，有研究表明企業技術進步會顯著提升綠色創新效率。然而，也有觀點認為由于綠色創新技術本身具有較強的公共產品特性，企業在開發技術產品時往往更偏向于傳統產品的創新效率，而非綠色創新效率。關于外商直接投資，學界存在“污染光環效應”與“污染天堂效應”兩種觀點。一方面，有學者認為在經濟發展初期，欠發達地區為吸引外商投資可能會降低環境規制門檻，導致污染密集型和能源高消耗型外資企業的進入，成為外資企業的“污染避難所”;另一方面，也有研究指出高質量的外資企業進入會為本地企業帶來先進的技術和管理經驗，快速提升企業的綠色技術含量，從而產生“污染光環效應”。此外，隨著空間經濟學的發展和空間計量方法的擴展，學術界越來越重視綠色創新效率地區間的關聯性，采用空間計量工具探索綠色創新效率在不同研究對象間的演變趨勢逐漸成為主流方法。

目前研究廣東省綠色創新效率影響因素及空間作用的研究尚顯不足，探究廣東省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因素及空間作用效果，并據此尋找提升政策著力點，加速經濟綠色轉型，實現整體與重點突破、自身與協同發展，具有重要研究價值。

2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2.1 外商直接投資與綠色創新效率

外商直接投資（FDI）通過技術溢出、市場擴展及資金支持等多重途徑，對本土企業的綠色技術創新產生促進作用，進而提升綠色創新效率水平。外資企業帶來的先進技術和環保管理經驗，為本土企業提供了寶貴的學習和模仿機會。同時，隨著國際市場的拓展和對環保產品需求的增加，企業也被推動加大綠色技術創新的投入。此外，外資企業的投資還為本土企業開辟了多元化的融資渠道，有效緩解了資金壓力。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1：外商直接投資對綠色創新效率具有顯著的積極影響，并存在“污染光環效應”。

2.2 環境規制與綠色創新效率

環境規制通過“遵循成本效益”與“創新補償效應”、提高市場準入門檻以及政策導向與激勵，推動企業的綠色技術創新，進而提高了綠色創新效率。環境規制雖然短時間會導致企業增加環保投入，提升了成本，但長期來看可以提升企業的創新能力，通過技術升級來降低環保成本。同時，環境規制會提升市場準入門檻，促使企業加強綠色技術創新以獲得市場準入資格。此外，政府的環境規制政策還為企業提供了政策導向和激勵，促使企業加大投入綠色技術創新。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2：提升環境規制水平對綠色創新效率的改善具有顯著的正影響，符合“波特假說”。

2.3 技術創新與綠色創新效率

技術創新通過技術突破與效率提升、產業結構升級與轉型等途徑，直接推動綠色創新效率的提升。企業采用新技術可以降低生產過程中的能耗和排放，從而提高資源利用效率。同時，技術創新還有助于推動產業從傳統的高能耗、高排放向低能耗、低排放的綠色產業轉變。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3：技術創新能夠有效提升綠色創新效率水平。

2.4 金融深化與綠色創新效率

金融深化通過資金配置優化、風險管理與分散以及信息披露與監督等多重功能，為綠色技術創新提供有力支持，進而提升綠色創新效率。金融深化有助于優化資金配置，提高金融資源的利用效率，為綠色技術創新項目提供穩定的資金支持。同時，它還可以完善風險管理和分散機制，降低綠色技術創新過程中的不確定性和風險。此外，金融深化還可以加強信息披露和監督機制，提高綠色技術創新項目的透明度和可信度，從而激勵企業通過綠色技術創新來提升自身信用度。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4：金融深化對提升綠色創新效率具有顯著的正影響。

3 研究設計

3.1 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廣東省的21個城市作為研究對象，時間范圍為2003-2021年，共399個樣本。在數據收集過程中，廣泛參考了多個權威統計資料，具體包括《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中國專利統計年報》以及《廣東統計年鑒》《廣東工業統計年鑒》《廣東科技統計年鑒》等地方性統計年鑒，同時還涵蓋了廣州、深圳等地市的統計年鑒，以確保數據的全面性和代表性。為了保障數據的準確性和可比性，對所有涉及時間價值的變量均進行了平減處理，并統一以2003年作為基期進行對比分析，以消除時間因素對數據準確性的影響，確保研究結果的可靠性和有效性。

3.2 變量定義與模型設定

3.2.1 變量定義

被解釋變量。在評估廣東省21個城市的綠色創新效率（gte）時，采用了考慮非期望產出的超效率SBM模型進行計算。綠色創新投入涵蓋了Ramp;D資本存量、Ramp;D從業人員以及工業能源消費總量，這些要素共同構成了創新活動的基礎。綠色創新產出指標選用專利授權量和新產品銷售收入，反映創新活動的實際成果。非期望產出方面選取了工業廢氣排放量、工業廢水排放量和工業固體廢棄物排放量，以考量創新活動對環境的影響。為確保數據的準確性和可比性，所有名義變量均已以2003年為基期進行了平減處理。

影響因素。外商直接投資（fdi）使用各城市當年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額在GDP中的比值作為衡量指標，并根據平均匯率調整為人民幣計算;環境規制（er）采用環境污染治理投資總額在GDP中的比重作為衡量標準;技術創新（te）通過各地級市的3種專利申請授權數進行綜合評估;金融深化（fin）采用了年末金融機構貸款余額與GDP的比值作為評估標準。

3.2.2 模型設定

本文通過杜賓空間計量模型探究影響因素與綠色創新效率的關系，同時檢驗各影響因素的“本地—鄰地”綠色創新效率溢出效應。在空間計量回歸分析中，為了多元化地檢驗回歸結果的穩健性，分別采用了鄰接距離矩陣、地理反距離矩陣以及經濟地理矩陣作為空間權數矩陣。其中，鄰接距離矩陣通過0和1進行賦值，以表示地區間的鄰接關系;地理反距離矩陣則采用空間距離的倒數進行賦值，以反映地區間地理距離的遠近對空間交互作用的影響;經濟地理矩陣則采用人均GDP作為地區經濟發展的指標，以此構建矩陣以體現地區間經濟差異對空間關系的影響。在進行空間計量回歸時，對這些權數進行了標準化處理，以確保分析的準確性和可靠性。

gtei，t=α+ρWi，jgtei，t+β1lnfdii，t+β2lneri，t+β3lntei，t+β4lnfini，t+θ1Wi，jlnfdii，t+θ2Wi，jlneri，t+θ3Wi，jlntei，t+θ4Wi，jlnfini，t+εi，t" " " " （1）

模型（1）中，i表示城市，t表示年份，gtei，t代表綠色創新效率，Wi，j為空間權重矩陣，lnfdii，t表示外商直接投資的對數值，lneri，t為環境規制的對數值，lntei，t為技術創新，lnfini，t為金融深化，εi，t為隨機誤差項。

4 實證結果與分析

4.1 空間相關性檢驗

為了深入探究廣東21市綠色創新效率的空間分布特征，本文基于地理相鄰、地理反距離以及經濟地理3種不同的空間權重矩陣，采用了全局莫蘭指數進行了全局空間相關性檢驗。具體的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表1詳細展示了在不同空間權重矩陣下，廣東21市綠色創新效率的空間相關性情況。

從地理相鄰、地理反距離及經濟地理3種空間權重的計算結果及統計值來看，2003年至2021年，廣東21市綠色創新效率莫蘭指數均在5%水平顯著，表明從整體來看廣東21市綠色創新效率存在顯著的正向空間相關。

4.2 空間計量回歸結果

空間計量回歸結果如表2所示。

回歸結果分析顯示，廣東省21個城市的綠色創新效率之間存在顯著的正向空間關聯性。空間關聯系數ρ在3種不同的空間權重矩陣下均在1%水平上顯著。這意味著廣東省城市綠色創新效率不僅受到自身因素的影響，還受到相鄰城市綠色創新效率水平的顯著影響，進一步揭示了綠色創新效率在空間上的相互依賴性和溢出效應。

從影響因素的系數來看，外商直接投資在4種回歸模型下均呈現出正面影響，且這種影響在1%的水平上顯著。這充分說明，外商直接投資對研究范圍內的城市綠色創新效率具有積極作用，體現了“污染光環效應”，即外商直接投資通過引入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有效提升了整體的綠色創新效率水平。

然而，回歸結果顯示，環境規制系數在4種不同的回歸模型下均為負值，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這表明環境規制對廣東省城市綠色創新效率有顯著的負影響。但值得注意的是，環境規制的空間滯后項系數同樣為負，在反距離地理矩陣模型中表現尤為顯著。這說明環境規制的強化不僅有益于本地城市綠色創新效率水平的提升，還對相鄰城市的綠色創新效率產生了正面的影響。這一結果與“波特假說”相吻合，即適度的環境規制政策有助于促進綠色創新效率的提升。

此外，技術創新對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在4種回歸模型下均呈現正值，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這表明技術創新對城市綠色創新效率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同時，技術創新的空間滯后項系數在反距離矩陣和經濟矩陣模型下均為正值且影響顯著，這說明本地技術創新的提升不僅推動了本地的綠色創新效率，還對鄰近地區產生了積極的空間溢出效應，進而促進了鄰近地區的綠色創新效率提升。

此外，回歸結果顯示，金融深化在4種不同的回歸模型下的系數均呈現出正值，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這一發現表明金融深化同樣對城市綠色創新效率產生了顯著的正向影響。進一步分析發現，其空間滯后系數也均為正值，并在鄰接距離矩陣和經濟距離矩陣模型中表現出顯著的正向影響。這說明金融深化的提升不僅有效推動了本城市的綠色創新效率，還對相鄰城市的綠色創新效率產生了積極的影響，充分展現出金融深化在空間上具有較強的溢出效應。

5 對策建議

根據研究結果，本文提出以下對策建議：外商直接投資方面，應注重提升質量，完善引進策略，注重外資企業的環保性能和技術水平，同時加大開放力度，發揮區位優勢，優化產業配置，促進外部優質資源流入;環境規制方面，應因地制宜，適時適度地實施環境政策，同時構建與城市經濟特征相匹配的區域間環境協同發展機制，以實現環境保護與經濟發展的良性循環;技術創新方面，應加大支持力度，加強產學研合作，培養和引進優秀人才，并推廣綠色技術，同時加強知識產權保護;金融深化方面，為了促進綠色創新的發展，應當加大金融支持力度，積極推動綠色金融市場的發展與壯大，同時，加強金融機構與綠色創新企業之間的緊密合作，共同探索綠色金融創新的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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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2022年度廣州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項目（項目編號：2022GZGJ28）;2024年度佛山市社科規劃項目（項目編號：2024-GJ124）。

【作者簡介】程飛（1978-），男，河南周口人，講師，研究方向：公司金融、空間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