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扎根理論的我國圖書資料專業職稱評審條件的評價維度及導向研究

摘 要：基于扎根理論，借助質性分析軟件NVivo12plus，對我國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的圖書資料專業研究館員職稱評審條件文本進行編碼分析。抽取出4個基本評價維度：思想政治與道德品質、基本資格、業務水平以及科研水平，梳理出以德為先，優先高學歷人員，鼓勵長期從事圖書資料專業工作，分類評價，關注專業人員工作對社會和行業發揮實際作用，鼓勵潛心研究長期沉淀，“重論文”而不“唯論文”的導向，以及重成果輕實效的導向。分析了目前職稱評審條件還可能存在加劇職業倦怠，導致館員職業發展“功利主義”，團隊合力難以凝聚等潛在風險。

關鍵詞：扎根理論；圖書資料專業；職稱評審；評價維度；人才評價

中圖分類號：G251.6 文獻標識碼：A

Research on the Evaluation Dimensions and Orientations of Research Librarian Title Assessment Conditions in China Based on Grounded Theory

Abstract Utilizing grounded theory and qualitative analysis software NVivo12plus， this study conducts a coding analysis of the research librarian title assessment criteria across 31 provinces （autonomous regions， and municipalities） in China. Four fundamental evaluation dimensions are identified： ideology and morality， basic qualifications， professional competence， and research capability. The study outlines several guiding principles， including prioritizing moral character， favoring highly educated individuals， encouraging long-term dedication to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science， implementing differentiated evaluations， emphasizing the practical impact of professionals' work on society and the industry， and promoting thorough， long-term research. The study also highlights a shift from \"paper-centric\" evaluations to a more balanced approach and analyzes of potential risks such as exacerbating professional burnout， fostering a utilitarian approach to career development， and hindering team cohesion.

Key words grounded theory;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science; title assessment; evaluation dimensions; talent evaluation

1 引言

職稱評審制度是專業技術人才評價和管理的基本制度[1]，全面深化職稱制度改革，對充分發揮其人才評價的“指揮棒”作用具有重要現實意義。筆者通過文獻檢索，發現目前我國對于圖書資料專業職稱評審的相關研究數量不多。蘇建華對中國和美國圖書館員高級職稱評審條件和程序進行橫向對比，指出我國職稱評審存在的問題并提出改進建議[2]；何翼揚分析了我國西部各地區圖書館專業人員的職稱評審標準、評審方式、評審結果的現況[1]；王錫勇對部分省份制定的圖書資料專業人員職稱評價標準條件進行梳理[3]。這些研究主要是利用實證研究方法從定性角度對圖書資料專業職稱評審制度開展研究，而目前針對職稱評審條件的量化研究主要集中在其他領域，如針對高校教學型教授[4]、自然科學研究人員[5]、高職院校教師[6]等，并取得一定效果，但基于全國范圍內圖書資料專業職稱評審條件的量化分析很少。科學的職稱評審條件是職稱評審制度發揮好人才評價“指揮棒”和“風向標”作用的前提，其蘊含的評價導向直接影響圖書資料專業人員的職業規劃和行為選擇，進而影響圖書館事業發展。因此，對職稱評審條件進行研究，提升其公正性、科學性和有效性，不僅關系著圖書資料專業人員的切身利益，也關系著我國職稱制度深化改革的順利進行。基于此，本研究借助質性研究方法對我國圖書資料專業職稱評審條件開展扎根分析，以定量方法客觀呈現其評價維度與導向，并根據分析結果有針對性地提出優化建議，從而為圖書資料人員制定職業規劃以及上級主管部門進一步推進職稱評審制度改革、提高人才管理效率提供參考借鑒。

2 研究過程與數據分析

2.1 數據來源

通過依次訪問各省、自治區、直轄市文化和旅游廳/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廳官網，獲取全國31省（自治區、直轄市）圖書資料專業職稱評審條件文本（為避免行政機構設置情況不同等原因可能給研究結果帶來的誤差，未將港澳臺地區納入研究樣本）。在政策文本研究領域，通常將文本數量超過30的研究稱為大樣本研究[7]，故本研究符合大樣本研究的數據條件。

考慮到正高級研究館員的評審條件要求最高、內容最全、范圍最廣，為避免重復，本文以研究館員評審條件為文本分析的主要依據。將31份文件中與研究館員評審條件無關的文字刪除，最終得到12萬余字的文本，作為后續分析的資料。

2.2 研究方法

通過初步閱讀發現，雖然各地評審條件都包含對圖書資料專業人員在品德、能力、業績等方面的要求，但不同文件在具體內容、表達方式、邏輯結構等方面有較大差異，存在相同維度的評價條件分散在不同位置，同一評審條件在不同文件中重要性不同、歸屬維度不同的情況。故選取質性研究方法，運用扎根理論的三級編碼方式，借助軟件NVivo12plus對文本進行編碼分析，以量化方式清晰呈現評審條件的評價維度并梳理各個維度的導向。

2.3 編碼過程

本研究的編碼過程分為三個階段，即開放式編碼、關聯式編碼和選擇式編碼，以下是各階段獲得結果描述。

（1）開放式編碼

采用逐詞編碼方式，盡可能保留全部關鍵原始信息，共提取1 968個參考點，經過歸類概括總結后共得到218個初始概念，進一步對這些概念進行不斷抽象、整合、歸納，最后獲得28個范疇（見表1）。

（2）關聯式編碼

對開放式編碼得到的28個范疇進行反復對比、分析和整理，確定各個概念之間的聯系，得到12個主范疇（見表2）。

（3）選擇式編碼

通過進一步挖掘、聚類關聯式編碼獲取到的12個主范疇，最終確定出思想政治與道德品質、基本資格、業務水平、科研水平4個核心范疇（見表3），分別代表對圖書資料專業人員的4個評價維度。

3 結果分析

3.1 思想政治與道德品質方面的評價導向

思想政治與道德品質維度包含政治法律素養和道德水準2個主范疇。其中政治法律素養主范疇涉及88個參考點，要求圖書資料專業人員具備良好的政治素養和法律意識。道德水準主范疇包含道德品質、職業倫理、科研誠信3個范疇，共涉及246個參考點，在該維度覆蓋率為73.65%，體現出“以德為先”的導向。其中職業倫理范疇涉及的參考點數量最多（145），主要考查專業人員在履行崗位職責、完成工作任務過程中所表現出的精神和態度，要求具備良好的職業道德和敬業精神。道德品質范疇主要考查專業人員在日常生活中所表現出來的道德高尚、作風端正、遵守社會公德、具有社會責任感等良好品質。科研誠信范疇要求專業人員恪守科研誠信，無學術不端行為。盡管科研誠信范疇涉及的參考點數量較少（15），但是隨著近年來社會各界對科研誠信的關注度不斷提高，接近一半的地區都明確針對學術不端行為采取“一票否決制”，對于在研究中弄虛作假、抄襲剽竊等行為“零容忍”，顯示出圖書資料專業對凈化學術生態的決心。

3.2 基本資格方面的評價導向

基本資格維度涉及162個參考點，主要包含身心健康、學歷資歷、工具應用能力以及知識更新能力4個主范疇。身心健康主范疇要求專業人員具備適合該工作的身體條件和良好的心理素質。學歷資歷主范疇主要反映專業人員的受教育情況和從事圖書資料專業工作的時長。31份文件均要求參評人員學歷達到大學本科及以上，其中21個省份也認可學位達到學士及以上，同時要求聘任在副研究館員職位上從事本專業工作滿5年，這個最低年限要求對于研究生學歷的人員同樣適用。而與此不同的是，四川省對于具備博士學位的圖書資料專業人員，將工作年限要求縮短至3年；西藏自治區對于博士后出站人員，只需其從事本專業工作滿2年即可申報研究館員職稱，總體上顯示出優先高學歷人員的導向。對于未達到大學本科學歷的人員，只有少數地區給予明確規定，如福建省規定如具有2個以上大學專科學歷，可按照本科學歷對待參加研究館員職稱申報，而大學普通班或大學專科學歷的人員則需要聘任副研究館員職務滿7年方可申報研究館員職稱。大多數地區對于未達到大學本科學歷或學士學位的人員，只能通過破格條件進行申報，即或作出非常突出的貢獻，或從事本專業工作時間達到相當年限，如新疆、河南等地區要求不具備規定學歷的人員需從事本專業工作滿25年，總體上呈現出鼓勵專業人員長期從事圖書資料專業工作的導向。

工具應用能力主范疇主要包含外語能力和計算機應用能力，大多數省份目前對此不作統一要求，但是少數省份將該維度水平作為加分項，例如湖南省將外語、計算機水平作為工作學習業績賦予一定的評價權重。

知識更新能力主要反映專業人員主動、持續學習新知識，優化原有知識體系的過程。大多數省份要求申報研究館員的人員每年完成繼續教育需達到90學時，體現出鼓勵專業人員持續關注行業新發展的導向。

3.3 業務水平方面的評價導向

該維度包含業務工作能力、業務工作量、業務工作實效3個主范疇，共涉及866個參考點，是4個評價維度中覆蓋面最多的維度。

業務工作能力主范疇要求圖書資料人員具備一定的實踐工作能力、勝任工作能力以及組織管理能力。實踐工作能力范疇包含27個初始概念，對專業人員提出了多方面要求。隨著圖書資料專業工作內容的多元化，對人才的要求越來越高，申報研究館員的人員需要具備全面的業務技能，能夠梳理運用相關的專業知識研究、解決業務工作中出現的各種難題；需要具備開拓精神和創新意識，能夠對現有業務進行改革，能夠創造性解決工作中的重大難題；需要具有豐富的工作經驗，能勝任高難度的崗位任務，具有完成重大工作項目的能力等。勝任工作能力范疇考查專業人員完成崗位任務的情況，大多數地區要求任期考核達到合格即可，也有部分省份要求有達到優秀等級的經歷，如甘肅省要求任現職以來年度考核至少有1次優秀。組織管理能力范疇要求專業人員具有指導完成業務工作項目、審核工作成果、帶領團隊完成工作任務的能力，還能夠參與圖書館人才建設，能夠培養、指導副研究館員和館員開展研究和工作，提高人才素質。

業務工作量主范疇主要包含專業人員實踐工作經歷和業務成果形成情況。實踐工作經歷范疇主要反映專業人員具體承擔過哪些業務工作，相應參考點涉及圖書資料相關工作的多個不同崗位和不同內容；業務成果形成情況反映專業人員通過實踐工作得到的最終結果，涉及227個參考點，基本囊括了圖書資料專業工作的方方面面，其中19個地區在文件中給出了具體的崗位劃分，體現出分類評價的導向。

業務工作實效主范疇主要從業務工作完成后產生的后續效果角度來評價專業人員水平，特別是在實際應用、發揮作用、受認可程度等方面的表現，體現出關注專業人員工作對社會和行業發揮實際作用的導向。

3.4 科研水平方面的評價導向

科研水平維度包含科學研究素養、科研工作量、科研實效3個主范疇，共計606個參考點。

科學研究素養主范疇包含學識水平、研究能力、指導研究的能力、學術影響4個范疇。學識水平反映專業人員對科學文化知識、專業理論知識等的儲備情況，對相關政策法規的熟悉程度，對圖書資料專業新知識、新理論、新技術以及專業領域發展新動態的及時追蹤能力和敏感度等，是具備良好科研能力的基礎。研究能力要求專業人員對某專業領域有深入研究，有良好的創新意識，具備完成高難度科研項目、取得高水平科研成果的能力。指導研究的能力在19份文件中有提及，主要反映專業人員指導完成科研任務、指導科研人員以及帶領科研團隊取得研究成果3個方面的能力。學術影響反映專業人員在本專業學術界的知名度和影響力，要求專業人員具備相當的學術造詣，是本單位本專業的學術帶頭人，體現出鼓勵專業人員潛心研究長期沉淀的導向。

科研工作量主范疇主要考核專業人員在聘任副研究館員以來所取得科研成果的質量與數量情況，以及承擔并完成的科研項目（課題）的數量與級別情況。在“破五唯”背景下，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圖書資料專業職稱評審條件中對科研成果的形式進行重新定義，除了以往常見的期刊論文和學術專著外，對軟件著作權、智庫成果、活動方案等多種形式的成果予以認定為科研成果，表4給出了31份文件中提到的37種科研成果形式以及受認可地區數量。從編碼結果看，科研成果產出情況共涉及265個參考點，其中學術專（譯）著和期刊論文共涉及130個參考點，而其他成果形式共涉及135個參考點，已經略超2種傳統主流科研成果形式，可以看出圖書資料專業領域在將破除“唯論文”的導向落到實處，糾治將論文作為人才評價“硬杠杠”的簡單量化指標弊端而作出的努力，呈現出“重論文”而不“唯論文”的導向，鼓勵專業人員發揮自身特長，產出多元化科研成果。專業人員承擔完成的科研項目也是其科研工作量的重要體現，共有17個省份的文件明確把完成不同級別科研項目的情況納入學術成果評審條件中，體現出鼓勵專業人員勇于追蹤學科發展前沿，開展對社會經濟或專業發展具有重要理論意義與實踐價值研究的導向。

科研實效主范疇反映圖書資料專業人員的科研活動和科研成果對推動行業專業發展、社會經濟進步等方面所作出的貢獻，主要依據科研成果的實際應用情況、影響力以及獲認可情況進行評價。該維度評審條件數量較少，大多數文件只對科研成果作量化規定，而對后續實效的規定較少，一共只涉及42個參考點，明顯少于科研工作量的參考點。這一方面體現出鼓勵專業人員在科學研究中關注社會需求的導向，另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重成果輕實效的導向。

4 討論與建議

4.1 圖書資料專業人員職稱評審條件的潛在風險

近年來，圖書資料專業職稱評審條件在推進分類評價、“破五唯”等方面作出努力并取得一定成效，但仍存在一些問題，可能導致以下潛在風險。

一是業務與科研并重發展的導向可能加劇職業倦怠風險。雖然從編碼結果看，目前圖書資料專業職稱評審條件分別在業務水平和科研水平2個評價維度內部提供多種成果形式，體現出分類評價的特點，但是從選擇式編碼結果看，4個評價維度中業務水平和科研水平兩個核心范疇涉及的參考點覆蓋率接近75%，呈現出業務與科研并重發展的導向。除了思想政治與道德品質以及基本資格之外，還要求專業人員既要在業務工作方面有突出成果，又要在科學研究方面有所建樹，同時還要具備一定的管理能力。

分類評價是職稱制度改革適應人才成長規律的內在要求，體現了對圖書資料專業人員個體差異性和崗位特點的尊重，用好分類評價才能有效激勵圖書資料人員的專業化發展。《關于深化圖書資料專業人員職稱制度改革的指導意見》中的分類評價要求，在多份省級圖書資料專業職稱評審條件中都有相應體現。采用的分類依據主要分為以下3種：（1）按崗位部門分類。如廣東省將專業人員分為文獻利用、圖書服務、圖書館管理三個方向共10個專業，并為每個專業分別制定了相應的工作能力（經歷）條件；廣西將專業人員分成從事文獻信息開發、研究工作，從事文獻采訪、編目工作，從事讀者服務工作，從事技術開發與服務工作，以及從事圖書館學研究與輔導工作五類人員，并分別制定了專業技術工作經歷條件。（2）按專業人員的擅長分類。如江蘇省將專業人員分為主要從事圖書資料研究工作的“學術型”人員和主要從事圖書資料業務工作的“操作型”人員，對前者著重考察其研究能力，對后者著重考察其工作業績，北京、天津、海南、內蒙等地也有相似規定。（3）按機構級別分類。如福建省將全省圖書資料機構劃分為A、B、C三個類別，并為每個類別分別制定了需要滿足的評審條件，其中A類要求最高，C類要求最低。

分類評價有效實施的關鍵在于科學分類，以上3種分類方法各有優劣：由于不同的圖書資料機構崗位設置名稱、數量情況差異很大，而且不同崗位之間業務相互交叉、相互包含的情況很常見，按崗位部門分類難以全面覆蓋，在專家評審過程中容易造成誤差誤判；按照機構級別分類難以體現具體崗位特征和專業人員的個性化特征；而且考慮到實踐中對評審條件單列的需求，類屬數量不宜過多，否則可能使評審機制過于復雜給專家評審帶來過大壓力，所以將專業人員分為“研究型”和“操作型”是在不過多增加評價成本的前提下比較符合目前實際的一種分類方案。

真正的分類評價目的應該能為專業人員減負，能夠為專業人員將有限的時間精力投入到最擅長的領域從而最大限度激發其潛力提供保障。然而，目前評審文件中對于分類評價導向主要體現在業務水平和科研水平這兩個核心范疇內部，而對于業務水平和科研水平之間的分類則缺乏細則。只有福建省的評審文件針對其分類分別列出了不同難度的評審條件，而其他30份文件并未對不同崗位、不同類型人員的要求進行清晰區分，即從文本內容看，無論是何種崗位、何種類型人員，所需要滿足的科研成果和業務成果要求從數量到質量方面并無任何差別。要想晉升高級職稱，專業人員既要從事大量繁瑣的業務工作以積累亮眼的業務成果，又要開展科學研究使科研成果達到評審要求，可能導致不擅長科研的人員過早“躺平”，同時擅長科研的人員感到分身乏術，陷入職稱晉升無望的困境，加劇職業倦怠風險。

二是重數量輕實效的導向可能導致館員職業發展的“功利主義”風險。從編碼結果看，業務工作量主范疇共涉及407個參考點，而業務工作實效主范疇共涉及172個參考點；科研工作量共涉及311個參考點，而科研實效只涉及42個參考點。無論在業務工作方面還是科研工作方面，都顯示出重數量輕實效的導向，科研工作方面尤其突出，科研工作量參考點遠遠多于科研實效參考點，如作為科研成果的專利，大多數省份對于專利只要獲得授權即可認定為滿足成果提交，但對專利授權后的轉化情況沒有任何要求（只有2個省份對專利轉化提出要求），這可能導致專業人員為了得到專利授權，大量申請一些沒有實際價值的成果，降低專利整體質量水平。重數量輕實效的導向可能加劇專業人員的功利主義思想，導致業務工作成果缺乏實用價值，科研成果泡沫泛濫、學術腐敗、學術不端等不良現象增多。

三是重排名輕實際貢獻的導向可能導致團隊合力難以凝聚的風險。隨著圖書資料業務類型和知識生產方式的變化，專業人員要解決的問題復雜性越來越高，所需知識和技術的領域跨度越來越大、范圍越來越廣，專業問題的解決單位從過去的以個人為主轉向以團隊和聯盟為主，團隊協作的作用不可或缺。而從文本分析結果看，目前的職稱評審條件對成果的認定無法客觀反映每一個參與者的真實貢獻，如對于合著論文一般只認可第一作者，個別省份只認可獨著論文；對于科研和業務工作項目，一般只認可主持和主要參與，評審條件中含有“主持”或“主要參與”要求的參考點共計392個，大多數地區是依據排名順序，如對于國家級科研項目（課題），福建省認可前3名、廣東省和陜西省認可前5名。只認可第一作者或者主要參與人員，本意是為了杜絕無功者的不正當署名行為，但同時也間接導致一些真正有貢獻的成員無法得到認可，從而挫傷其積極性，無法發揮團隊協作的優勢，不利于高水平科研成果的產出，也不利于高水平人才團隊的建設。

4.2 優化圖書資料專業職稱評審條件的措施建議

一是通過單列分類評審條件，使分類評價精神落實落細。可借鑒教師系列職稱評審將教師分為“科研型”和“教學型”的思路，建立圖書資料專業領域平行對等的“研究型”和“操作型”職稱制度，施行區別化分類管理，為專業人員職稱晉升提供2種各具特色的主路徑。研究型人員可延用目前的“研究館員”職稱名稱，評審條件中降低業務成果要求，提高科研成果要求；對于操作型人員，可命名為助理館員、館員、副高級館員、高級館員，單列評審標準，提高業務成果要求，降低甚至免除科研成果要求，杜絕強制“全員科研”的不良導向，把多元化的職稱評審分類評價導向落到實處和細處。

二是完善對業務工作和科研工作取得實效的評價條款，除了同行評議，還要引進第三方評價、社會評價、用戶評價等多種方式，對圖書資料專業人員的業務工作和科研工作對推動行業、社會發展作出的貢獻進行多方面評價。

三是突出團隊協作的導向。可借鑒《浙江省圖書資料高級專業技術職務任職資格量化賦分標準》中對論文第一作者和第二作者賦予不同分值以及部分學術期刊要求多作者論文在文末標明作者貢獻的做法，并進一步細化：由政府、學術期刊、項目主管部門和單位、高校和科研院所等協同推進科研團隊成員貢獻度的量化標記機制，例如，對于各類科研或業務工作成果、科研項目或業務工作項目，由參與者通過協商，將每名成員的實際貢獻標記在成果或結項證書上。這樣的好處是，既可以杜絕學術“搭便車”行為的出現，又可以避免挫傷成員積極性，使得團隊協作價值最大化，還可以為各種學術評價、人才評價的量化需要搭建數據基礎。

5 結語

文章通過對我國31省（自治區、直轄市）圖書資料專業研究館員職稱評審條件文本的扎根分析，提取出4個評價維度：思想政治與道德品質、基本資格、業務水平以及科研水平。從編碼結果剖析出目前圖書資料專業職稱評審條件的導向和可能導致的潛在風險，并提出相應對策建議，為職稱管理部門推進職稱制度改革提供參考，以期激勵圖書資料專業人員的積極性，建立起數量與質量、科研與服務、個人貢獻與團隊貢獻清晰分明、相得益彰、相輔相成的圖書資料專業職稱評審標準條件，客觀準確地反映圖書資料專業人員的崗位特征、能力水平，使職稱晉升成為專業人員“可望可及”的職業規劃目標，從而對專業技術人員起到正確引導、合理激勵、增強其職業認同等管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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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學梅，蘇州市職業大學圖書館副研究館員，研究方向為學術評價、科學計量學。

收稿日期：2024-03-13編校：王曉琳 王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