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文旅融合研究述評

摘 要：推動旅游文化與高度發達的圖書館文化緊密相融，是圖書館探索創新服務模式、優化服務路徑、轉變服務內容中新的增長極和應用場景。文章以國內外圖書館為調研對象，利用WOS、CNKI等數據庫，采用文獻調研法、內容分析法和比較分析法對圖書館與旅游融合研究現狀進行系統梳理與歸納，總結圖書館在文旅融合背景下與旅游業互融互通的實踐成果，探討了該主題使用的研究方法以及研究局限，并展望了研究前景，以期為后續圖書館深度參與旅游發展的研究提供參考、借鑒與啟示。

關鍵詞：圖書館；文旅融合；文化旅游；述評

中圖分類號：G259.2；F592 文獻標識碼：A

A Review of Library Culture-Tourism Integration Research

Abstract Facilitating the seamless integration of tourism culture with the rich cultural resources of libraries serves as a novel avenue for libraries to innovate service models， enhance service paths， and diversify service offerings. This article surveys both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libraries using databases like WOS and CNKI. Employing literature research methods， content analysis， and comparative analysis， it systematically reviews and summarizes the current state of research on library-tourism integration. The article highlights practical achievements in the mutual exchange and integration between libraries and the tourism industry within the context of cultural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Additionally， it discusses the research methodologies employed in this field， along with its limitations and future prospects. The aim is to provide insights， lessons， and inspirations for future studies on the active involvement of libraries in tourism development.

Key words library; culture-tourism integration; cultural tourism

1 引言

2009年，《文化部、國家旅游局關于促進文化與旅游結合發展的指導意見》中指出要高度重視文化與旅游的融合發展，推進文化體制改革[1]。2014年，國際圖書館協會與機構聯合會（以下簡稱“國際圖聯”）在《信息獲取和發展里昂宣言》中闡明圖書館在保護和確保持續獲取文化遺產、推動公民綜合發展等方面的地位與作用[2]。2021年，文化和旅游部印發的《“十四五”文化和旅游發展規劃》為文旅融合的發展路徑明確了方向、目標和要求，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文化和旅游融合發展的綱領性文件[3]。2022年，國際圖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布《公共圖書館宣言（2022）》，指出圖書館促進了對于各類文化呈現載體、遺產、藝術鑒賞資料的保護，極大地促進文化間對話并支持了文化多樣性[4]。2023年，國家多部門聯合印發《關于開展中國文物主題游徑建設工作的通知》，提出文物主題游徑“可納入博物館、紀念館、圖書館等文化場館”，要求依托文物游徑，推進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融合發展，強化文化賦能[5]。在國內外相繼出臺重視文旅融合發展的宏觀政策背景下，旅游文化與圖書館文化深度融合的理論探討與實踐研究呈現出顯著的增長趨勢，已成為現階段業界實踐者和學者們亟需思考和研究的重要課題。

2 圖書館與旅游融合研究現狀

國內已有部分學者從多個視角對此主題展開了綜述研究，對圖書館的文旅融合事業起到了積極的指導作用。蔡家意以國內視角對圖書館與旅游研究主題的理論層面、實踐層面、存在不足及展望進行闡述，對國外相關領域研究簡略提及[6]。程川等基于1987年—2016年文獻，從圖書館旅游休閑的可行性、必要性、功能及構建旅游數據庫方面進行了總結[7]。葉盛從我國圖書館文旅融合的關鍵高頻詞和研究主題識別兩個維度進行了研究梳理[8]。朱梅芳[9]和尹美菊[10]分別從國內外圖書館構建旅游專題數據庫的現狀和旅游地區建設特色館藏的價值與作用、特點和分類等角度進行了綜述。

現有的圖書館與旅游研究綜述，基本都是對國內研究成果的梳理和分析，對國外圖書館以及此主題的研究現狀、研究方法、特定方向、研究成果和實踐案例提及甚少，在研究上存在一定的盲區。對于構建旅游特色數據庫等方面的綜述研究也僅把開拓圖書館館藏建設和數字化建設作為研究目的，并未與旅游產業進行深化融合和互動。鑒于此，本文將著重對國外圖書館與旅游研究進行橫向擴展與縱向挖掘，同時對該主題使用的研究方法進行詳細闡述。為了清晰呈現該主題的發展脈絡，現從國內和國外兩個維度進行梳理。

2.1 國外圖書館與旅游融合研究現狀

為了系統梳理當前國外學者對此主題的研究，在WOS數據庫中以“tourism+Library”“tourism+public library”“Culture and Tourism+Library”“Culture and Tourism+public library”等為檢索詞進行精準檢索，繼而進行二次交叉檢索，時間截至2023年5月31日。通過文獻分析發現：由于國外多數國家有著獨特的歷史文化積淀，因而更重視利用圖書館的旅游功能，如文學旅游、文化遺產旅游等，文學旅游的起源可以追溯到18世紀，文化遺產旅游可以追溯到中世紀的朝圣活動。國外圖書館與旅游融合的實踐探索也早于國內，澳大利亞、克羅地亞、埃及、波蘭等沿海國家或地區有著較為成熟的融合模式和頗具特色的實踐案例。在表達方式上多以“文學或文化遺產旅游”“認同”“圖書館旅游”等詞語為主，并未出現我國特定的“文旅融合”一詞[11]。國外文旅融合的理論研究相對較少，實踐案例較為豐富。研究內容主要集中在以下三方面：第一，圖書館與旅游業互相影響的研究。Ryan Joe、McClure Charles 從“直接經濟影響”“市場價值”“同行比較”和“圖書館用戶價值”四個方面考察了夏威夷州立公共圖書館系統對商業和旅游業的影響，并確定了運營收入的潛在額外來源[12]。20世紀中期日本圖書館界學者提出圖書館是一個城市的“文化代言”，旅游與圖書館結合能促進經濟繁榮，是圖書館拓展服務的新方向[13]。Alaa Abbas、Fatimah Abbas和Aida Nayer認為圖書館對旅游業有兩方面主要貢獻：一是為從事旅游研究的科學家、專業人員及其他用戶提供信息、理論和研究支持；二是豐富的館藏資源可用于向游客普及當地歷史文化[14]。Leili Seifi、Raziyeh Kazemi認為圖書館具備與旅游融合發展的潛力，通過與其他旅游部門合作可以推動區域旅游發展[15]。第二，圖書館受眾的體驗研究。Pixey Anne Mosley通過調查大學生參與圖書館旅游形式差異所帶來的體驗感受的變化，認為線下圖書館旅游對于促進讀者知識汲取、接受文化熏陶具有更加積極的作用[16]。Ksenija Toki?以克羅地亞旅游圖書館網站作為研究對象，研究網站資源能否向從事旅游研究的專業人員提供支持，結果表明該圖書館的旅游資源已經成為當地游客和旅游從業人員獲取信息的重要途徑之一[17]。Vera Lux、Robert J. Snyder和Colleen Boff通過對比增設休閑空間前后讀者來館意愿的差別，得出圖書館休閑空間的增加會顯著提升讀者的參訪意愿[18]。第三，圖書館文旅融合實踐案例研究。Haike Meinhardt以牛津大學圖書館、倫敦大學圖書館及劍橋大學圖書館為調查對象，研究三個知名圖書館提供旅游服務的經驗和不足[19]。Beth Ashmore 、Jill E. Grogg對圖書館開展旅游服務的必要性、重要性以及服務創建形式展開了多維度研究[20]。Violeta T[21]和Spentza E[22]分別以埃及新亞歷山大圖書館、科拉伊斯公共圖書館為研究對象，證明圖書館在推動區域旅游經濟發展中起到了積極作用，Violeta T還基于研究結果梳理了圖書館挖掘文旅資源的路徑、模式及發展策略。

通過梳理文獻發現，國外相關研究中針對某一具體圖書館的案例研究較多，缺乏對文旅融合服務模式及實現路徑的系統性總結。國外此主題研究多見于旅游類、社會學類期刊，而國內則主要發表在圖書情報類期刊。由此可以看出，國外旅游業早已將圖書館等文化機構歸類為景點進行開發利用，而國內主要是在國家文旅融合時代背景下，從拓展圖書館增值服務和創新服務角度開展的理論和實踐研究。

2.2 國內圖書館與旅游融合研究現狀

文旅融合背景下，國內圖書館與旅游融合研究也呈現出逐年增長的上升趨勢。數據來源為《中國學術期刊（網絡版）CNKI》，時間截至2023年5月31日，以“TI=（'文旅融合'+'旅游'）*'圖書館' OR KY=（'文旅融合'+'旅游'）*'圖書館'”為檢索式進行組配檢索，共篩選出有效研究文獻764篇。筆者在對文獻進行全面回顧后，將研究大致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為圖書館與旅游研究起步階段，相關主題文獻在1990年首次出現后，直至2005年文獻總量僅有29篇，年均發文量少，并且呈現出年度發文不連續的狀態，說明此期間研究關注度低。徐效鋼等的《把廬山館辦成旅游圖書館》（1990年）一文是國內最早將圖書館與旅游相結合論述的文獻，作者認為“沒有圖書館的文化旅游肯定不是最高層次的旅游”，提出應加大對旅游文獻的采購力度，通過深度挖掘文獻中與旅游相關的內容來對廬山圖書館進行改革，即圖書館通過開發利用館藏文獻資源來為旅游發展服務[23]。該領域代表性學者王世偉在此階段先后發表了《論圖書館旅游資源功能的發揮》和《論上海圖書館旅游功能開發的背景與構想》。這兩篇文章有著獨特的研究維度，此學者至今依舊活躍在該主題的研究領域中。隨著國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旅游業市場化進程不斷加快，國務院頒布《2004—2010年全國紅色旅游發展規劃綱要》，紅色旅游開始興起。第二階段為2006年—2018年，此階段相關主題發文總量為120余篇，呈緩慢平穩的增長趨勢，處于研究探索階段。2018年“文旅聯姻”等國家層面相關政策頻繁出臺，圖書館創新服務成為旅游業發展的新領域走進大眾生活。2019年到2022年為第三階段，此階段圖書館與旅游相關主題文獻量呈現驟然上漲趨勢，年均文獻量可達百篇，且發文量逐年遞增，研究主題更加細化且融合得更有深度，可以說此主題已經成為圖書館行業探討的新熱點，即進入研究和實踐常態化階段。隨著理論研究的不斷深入與新信息技術應用的加速，預測2023年后該主題文獻將穩步增多。

從文獻調研數據分析得出如下結論：①我國圖書館與旅游業相互接觸、開展學術研究早在30多年前就已初見端倪，但該主題在理論研究的深度和實踐研究的成熟度上存在不足[24]。②對主題詞進行高頻詞統計后，發現高頻主題詞為“文旅融合”“公共圖書館”“高校圖書館”“旅游業”“旅游信息資源”“文化旅游”“服務路徑與模式”“閱讀推廣”“創新服務策略”“研學旅游”“閱讀推廣”“民宿”“文化遺產”“公共文化服務”等，反映了此研究的前沿主題呈現內容分散、缺乏系統性的特點。③發文作者多分布在北京、上海、重慶、湖南、廣西、安徽、四川、浙江等旅游文化資源豐富、旅游產業繁榮的東部、南部等省份或直轄市，經濟欠發達地區研究成果較少。④從研究主題的學科歸屬來看，近年來發表的文獻主要集中在圖書情報、旅游管理、計算機科學與技術等學科，具有多學科范疇。⑤發文質量：核心期刊（北大核心和CSSCI）發文共計153篇，篇均被引18.3次。隨著該研究主題關注度的增加，發文的基金資助比率呈逐年上升趨勢，多刊載于《圖書館工作與研究》（31篇）、《圖書館》（21篇）、《圖書館建設》（16篇）、《圖書館雜志》（12篇）、《圖書館學研究》（12篇）、《圖書與情報》（8篇）和《圖書情報工作》（8篇）等圖書情報領域核心刊物上。⑥研究內容上，我國學者多集中于對文旅融合的模式、路徑、現狀、案例、服務和以文旅融合為視角及背景的相關研究；研究對象上，對于國外公共圖書館的文旅融合研究較少，僅涉及美國、法國、日本、加拿大等國家的圖書館[25]；缺乏以讀者需求為研究對象的融合效果綜合評價研究。

3 圖書館與旅游融合的主題研究

通過對大量文獻的閱讀和梳理，發現圖書館與旅游融合的主題研究主要有以下一些方面。

3.1 館藏資源的多元性融合

圖書館作為文化遺產的承載者，是現代文化旅游業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Violeta T、Sanja L分別從經濟、組織、教育、文化、營銷及公關等多角度定義了文化旅游，認為文化旅游使不具有旅游資源的地區能夠通過其文化和藝術資源來為人們提供旅游服務[21]。Toki K、Toki I認為圖書館作為人們日常文化生活的中心，可以成為游客與當地居民之間的文化互動場所，圖書館館藏內含當地的文化遺產，可以提升游客對當地文化的認同[26]。同時，圖書館豐富的紙質和數字化館藏資源可以與旅游高度融合。Magdalena Miedzińska等學者認為圖書館收集的藏書、手稿、舊印刷品、書籍、地圖等對旅游者來說是充滿向往的[27]。Warwick Frost和Jack Carlsen認為圖書館部分藏書在文化遺產旅游資源管理、文物和文化資源及其政治性質洞察等方面發揮重要作用[28]。Maria Isabel Roque、Dália Guerreiro認為旅游業正在從信息社會向知識社會轉變，考慮到文化旅游的動機，圖書館作為文獻庫，對于支持游客的信息需求和文化體驗至關重要[29]。圖書館特色館藏和紅色資源對旅游和文化繁榮具有重要作用。Fatih Rukanci、Hakan Anameri?指出游客對土耳其國家圖書館的郵票收集有濃厚的興趣[30]；尹美菊從旅游特色館藏的特點、分類、價值、數字化等方面進行綜述，提出旅游特色館藏要從旅游管理學科、旅游產業及其收集范圍和分類方面深化拓展[31]。實踐中，國內外圖書館將文化歷史資源和創意設計等方面與旅游業融合。例如，美國國會圖書館利用館藏中多個國家的特色文獻資源，吸引世界各國包括游客在內的文化消費者。澳大利亞國會圖書館將歷史文化元素融入文創產品設計之中，精致的老建筑明信片得到游客的喜愛。中國國家圖書館依托豐富的館藏資源，積極推進研學旅游，為圖書館文旅融合提供了豐富的實踐經驗。

文旅融合背景下，圖書館資源與旅游融合的研究主要從圖書館作為文化遺產承載者、文獻資源儲藏者和特色館藏地等方面展開。同時，對資源重要性及資源綜合開發運用的方法和路徑等方面進行了闡述，研究對象主要聚焦在館藏實體資源，對電子資源雖有提及，但缺乏系統深入研究。在實踐中，已有眾多圖書館將館藏文化元素融入到旅游產品或服務的設計中，開發文創產品。

3.2 空間設計的特色性融合

圖書館作為一個地區、一座城市的文化地標和景觀，具備旅游觀光的功能。很多國外圖書館的建筑及空間已經被開發為豐富旅游服務、創新文化旅游的元素。寇垠等以日本圖書館文旅融合的發展歷程為例，認為圖書館的特色建筑可以提升當地文化旅游的吸引力[32]。汪燦從文化發展功能角度探討城市文化街區與圖書館空間服務融合，闡述空間、地理及場所的三個融合維度[33]。圖書館的空間設計還可以放大空間的象征意義，與讀者產生良性互動。Liz Brewster等通過使用對有心理健康問題患者進行定性研究的數據來概述圖書館作為治療景觀的作用[34]。Wan Hashimah Wan Ismail、Lily Ting Shu Chi研究阿羅亞也市公共圖書館缺少游客及不被認可的主要原因，結論顯示圖書館建筑設計應廣泛吸納用戶的意見和建議[35]。Joanna Jablonska、Romuald Tarczewski 和 Elzbieta Trocka-Leszczynska 對波蘭建筑學院圖書館、比利時蒙特龐特圖書館、美國芝加哥哈羅德華盛頓圖書館等進行調研，重點關注館內空間規劃和整體布局，研究表明館內建筑設計是設計師知識和智慧的體現，科學合理的空間布局將營造獨特的文化氛圍，所帶來的舒適度會明顯提高用戶參觀圖書館的意愿[36]。羅雪文認為應關注來館用戶的潛在需求，通過優化館內布局，促進游客、讀者身份轉變和角色認同[37]。實踐上，許多城市重視圖書館及閱讀空間給城市帶來的吸引力，設計了一座座文化內涵豐富、建筑設計獨特、空間結構融入新元素的圖書館樓宇。如，秦皇島阿那亞三聯書店、天津濱海新區文化中心圖書館、美國波士頓公共圖書館等。

圖書館空間與旅游融合這一研究主題已經成為熱點研究領域，研究主要集中在圖書館特色建筑及內部公共空間規劃布局對圖書館文旅融合發展所起到的積極作用上，研究同時聚焦人的行為、意愿和深層次需求。但對于圖書館該如何立足自身特點建設特色建筑、實現空間優化的研究相對較少。同時從文旅空間調研具體情況看，國外圖書館總體上更加注重在圖書館內設置休閑空間，并將這部分內容視作圖書館文旅融合深入發展的重要路徑。

3.3 公共服務的嵌入性融合

圖書館在文旅融合中應該轉變服務意識，豐富服務內容，擴展服務邊界，積極探索創新性文旅融合實踐，推動圖書館服務供給與讀者需求的高效對接。實踐上，美國公共圖書館貫徹全域服務理念，以游客在旅游準備階段、旅途階段、游覽階段、結束階段的具體文旅需求為導向，依托圖書館平臺和資源提供相應文旅供給。埃及新亞歷山大圖書館會定期委派代表走訪包括學校、酒店和旅行社等機構，鼓勵這些單位定制圖書館參訪游覽規劃。愛爾蘭都柏林圣三一學院圖書館開設Guide Tours專欄服務，并為參觀者提供種類豐富的餐食和飲料。美國波士頓公共圖書館和澳大利亞公共圖書館在官網開設Visit參觀訪問欄目，長期提供婚禮場地租賃服務，并配備專業人員協助規劃婚禮流程。丹麥圖書館立足游客實際需求，將圖書館旅游定制為公共旅游和私人旅游，并提供文印、物品存儲等服務。黃安妮等在對圖書館與文旅融合文化耦合點分析的基礎上，認為圖書館應明確在文旅融合發展領域的定位，開展全域服務[38]。王堯[39]和雙林平[40]基于國內外圖書館文旅融合實踐，認為圖書館應加強與文化旅游企業合作，作為文化景觀、旅游信息提供者、游息場所以及文化旅游活動組織者的圖書館應以獨立的姿態為文旅企業提供信息支撐等創新服務。

國內外學者都將服務創新作為圖書館文旅融合發展路徑研究的重要主題。國外學者更加聚焦案例研究，側重于探討某個或某幾個圖書館服務創新的具體路徑，但缺乏系統性的理論總結。國內學者對文化與旅游類要素的整體性研究較多，但在創新服務及實踐應用等方面不夠新穎。

3.4 圖書館館員的內生性融合

人才是促進文旅融合發展的首要因素[41]。隨著時代轉變和信息技術的不斷更迭，圖書館員的角色正在發生著轉變，他們不僅是傳統信息需求的提供者，更是用戶獲取專業知識、信息和數據的支持者。Bovero E對意大利數字圖書館與旅游文化網開展調研，調查圖書館員對文化旅游的興趣，探究圖書館文化旅游項目發展的主要因素，分析圖書館文旅融合的發展模式[42]。Dale Leorke、Danielle Wyatt和 Scott McQuire提出圖書館員在共享資源和服務公眾方面擁有深厚的專業知識，可以在“智能城市”中將人們與信息、服務和彼此聯系起來，這些人是靈活的、數字聯網的知識工作者[44]。胡文靜認為文旅融合模式多元化及內容特色化的發展趨勢將對圖書館員提出更高的要求，培養具備文化素養與豐富旅游知識的復合型人才是圖書館的當務之急[45]。陳峴筠提出館員的專業技能提升應該契合圖書館高速發展的步調，圖書館應重視以館員隊伍建設引領文旅融合發展[46]。

圖書館員與旅游融合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館員素質能力對于文旅融合的積極推動作用，以及提升館員能力的路徑和方法等方面。研究缺乏以圖書館員為主導的定量與定性綜合研究，如文旅融合背景下，如何構建圖書館員能力評價指標體系及崗位考核的量化指標等。

3.5 信息技術的創新性融合

在信息化時代背景下，圖書館憑借先進的信息技術帶來的文化傳播力為游客提供智能服務日益突出。澳大利亞的公共圖書館被置于智慧城市為特征的科技化愿景中，通過新技術（智能基礎設施和設備）滿足快速變化的公眾服務需求，來保持和擴展公共圖書館的傳統職責[44]。Christos Bellos、Ioannis Fudos、Angeliki Kita等選定希臘和阿爾巴尼亞邊境地區圖書館保存的文化遺產物品，利用虛擬現實（VR）互動平臺將其轉換為文化和旅游場景。利用虛擬現實技術制作的3D對象圖書館和開放的虛擬現實平臺，將被圖書館員和有編程技能的旅游專業人士用來創建虛擬現實故事[47]。馮繼強提出了新一代融合信息技術5G技術在圖書館智慧文旅融合中的賦能及實踐探索[48]。Victor Ndubisi Nwachukwu、Helen Nneka Eke-Okpala提出信息和通信技術（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s technology， ICT）是推動全球旅游業發展的關鍵驅動力，尼日利亞旅游中心通過ICT為酒店業引入圖書館擴展服務助力旅游者獲得更好的信息服務[49]。殷素紅提出圖書館利用元宇宙技術可以實現古籍穿越的虛擬世界，讓讀者在圖書館沉浸式地體驗第二人生[50]。Beacon、RFID和大數據技術在圖書館信息服務中的應用研究進一步加速了融合服務的進程。

圖書館僅憑借建筑物理空間的用戶黏度來吸引用戶，其作用是有限的，學界應緊跟技術發展潮流，分析服務情景，不斷展開前沿信息技術與圖書館融合發展的研究，推動圖書館與旅游業的深度融合，引領圖書館事業發展的新方向。未來需要不斷探索新信息技術下圖書館與旅游業融合發展的創新模式，積極尋求理論和技術支撐。

4 圖書館與旅游融合研究的方法

研究方法的選擇直接影響科學研究的實效和價值。作者發現在圖書館與旅游融合研究中研究方法（資料獲取方法和分析方法）層面的論述是空缺的。為彌補此空白，現將此主題所使用的主要研究方法進行整理和歸納。

在研究方法方面，圖書館與旅游融合研究主要采用應用研究、定量研究、描述性研究、探索性研究等研究方法。主要的分析方法包括文獻調研法、問卷調查法、訪談調查法及多種方法融合使用，具體如表1所示。

5 圖書館與旅游融合研究的局限與展望

近年來，國內外學者對圖書館文旅融合的研究數量、方向、主題和方法不斷拓寬，充分體現了學界和業界對圖書館與旅游融合發展路徑的思考與探索。結合國內外圖書館文旅融合研究現狀及圖書館開展的各項實踐，認為目前圖書館文旅融合還存在著文旅融合理論體系不完善、文旅融合深度不足以及社會主體參與程度偏低等方面的問題。未來研究中，還應進一步加強并重點關注以下領域。

5.1 深入文旅融合理論研究，用理論體系支撐融合實踐

在圖書館文旅融合理論研究方面，學界和業界均提出了一系列研究主題，并在研究中以宏觀視角對文旅融合展開論述，但較少對圖書館文旅融合的特征、維度等基本理論問題展開研究。關于文旅融合的緊迫性、可行性以及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兩者關系等微觀層面的探究還需要進一步深化。此外，對文旅融合背景下圖書館創新性的探索還不夠全面，缺乏對旅游主體新游客的需求分析和館員能力素養的細化分析，研究方法和視角的局限限制了圖書館文旅融合實踐的提升。值得注意的是，通過對比國內外圖書館文旅融合研究成果可以看出，我國圖書館文旅融合研究存在著重“文化”輕“旅游”，理論與實踐的研究失衡的現象，整體的理論基礎依舊難以搭建嚴謹的理論體系。圖書館文旅融合研究工作應該從目前科研成果中繼續拓展延伸，科學系統地創建圖書館文旅融合研究理論，結合穩健、宏觀、多維的理論指導，推動解決實踐中涌現的各類問題，助力圖書館文旅融合高質量發展。

5.2 重視數智賦能研究，構建數字圖書館文旅新高地

目前，人工智能、虛擬現實等技術的高速發展，將為圖書館帶來史無前例的文化傳播力和用戶體驗感。從現階段圖書館文旅融合實踐現狀來看，圖書館領域科技賦能文化旅游服務前景廣闊，潛力巨大。學界業界應重視圖書館文旅融合數智賦能研究。一方面不斷提升夯實已有技術的深化落地研究。當前，圖書館與人工智能等技術結合共同推動文旅融合并已產生眾多實踐成果，但結合的力度、深度仍存在不足。在未來的研究中，學界和業界可以聚焦虛擬現實技術、增強現實技術等科學技術的應用場景、量化測評產生的效果等作進一步深化研究。另一方面，研究者可以探索不斷涌現的新的技術做應用研究，挖掘迄今還未運用于圖書館文旅融合領域的新技術，構建數字圖書館文旅新高地。

5.3 深化多主體跨界融合協作研究，打通智慧文旅投射多渠道

圖書館與旅游融合還應注重縱向加深與橫向拓展。圖書館文旅融合服務參與機構具有多樣化、多主體的特征。既包含圖書館等本身具有豐富文化資源的主體，同時也包含眾多具備雄厚旅游資源的其他機構。參與機構的多元性、涉及主體的多樣性決定了圖書館文旅融合開展多主體、多要素、多領域跨界協作研究的現實性和必要性。第一，應重視圖書館之間的館際合作研究，實現資源服務優勢要素的全方位共享。第二，美術館、藝術館、檔案館等公共文化機構也為文旅結合增添了生機。圖書館應該借助其他具有豐富文化資源機構開展文旅服務的先導優勢和豐富經驗，加深與其合作的深度和廣度。第三，文旅融合背景下，圖書館與其他機構的跨界協作成為新的研究趨勢和研究重點。現階段，圖書館與學校、景區、媒體的跨界協作研究較多，如研學旅游、文創開發等，未來可加強與公共交通、網紅打卡地、城市地標等具有旅游發展潛力的各類合作機構開展合作研究。

5.4 深化國內外圖書館文旅融合服務的比較研究

國內外圖書館結合自身文化底蘊、歷史沿革、政策變化開展了別具特色的文旅融合實踐活動，取得了眾多研究成果。受文化、地域、目標受眾等因素的影響，國內外圖書館在具體實踐及研究中展現出較大差異。從已有研究看，對于國內外圖書館界文旅融合服務的比較研究存在不足，需要繼續拓展深化，推動國別間圖書館文化和旅游的資源、經驗互通合作交流。一方面，需要開展國內外圖書館文旅融合服務的宏觀比較研究，以宏觀視角探究國內外圖書館文旅融合實踐進程及研究重點的差異。另一方面，積極開展國內外圖書館文旅融合服務實踐的典型案例研究。目前已有學者對圖書館研學旅游、親子活動、舉辦婚禮服務等展開研究，未來可以進一步發掘圖書館文旅融合服務的其他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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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薛歡雪，吉林大學圖書館副研究館員，碩士，研究方向為參考咨詢；石瀟宇，吉林大學圖書館館員，碩士，研究方向為參考咨詢。

收稿日期：2023-11-14編校：鄭秀花 王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