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燕池應用角藥治療內科雜病經驗擷菁

〔摘要〕 劉燕池教授治療內科雜病，以中醫(yī)基礎理論為指導，臨床上善用角藥，強調角藥之間互相配伍，體現(xiàn)角藥相互連接、相輔相成的作用，做到藥與藥互相搭建，方與方互相聯(lián)合，針對病證療效顯著。現(xiàn)選用劉燕池教授常用于治療內科疾病的角藥，從中藥療效結合現(xiàn)代研究角度出發(fā)，揭示其組成角藥之奧妙，以供同道參考。

〔關鍵詞〕 劉燕池；國醫(yī)大師；名醫(yī)經驗；角藥；內科雜病

〔中圖分類號〕R259"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文章編號〕doi：10.3969/j.issn.1674－070X.２０24.11.018

LIU Yanchi’s experience in treating miscellaneous internal diseases with triple combinations of Chinese medicines

QIN Lilan*， WEI Tingting， ZHANG Yinglin， CEN Siting

Guangxi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Nanning， Guangxi 530200， China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Guided by the basic theory of Chinese medicine， Professor LIU Yanchi makes good use of triple combinations of Chinese medicines in treating miscellaneous internal diseases. He emphasizes the compatibility of the three Chinese medicines in each combination， highlighting their interconnected and complementary effects， so that the medicines support each other and the formulas work together synergistically， resulting in significant therapeutic efficacy for specific conditions. This paper selects the triple combinations of Chinese medicines commonly used by Professor LIU for treating internal diseases， aiming to reveal the mystery of these medicinal combinations based on the efficacy of Chinese medicines and modern research， and providing reference for fellow practitioners.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 LIU Yanchi; National CM Master; experience of renowned medical practitioners; triple combin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s; miscellaneous internal diseases

劉燕池教授是第三屆“首都國醫(yī)名師”，全國第三、第四屆名老中醫(yī)學術繼承指導教師。其出生于中醫(yī)世家，幼時便熟讀中醫(yī)經典，家承其父治療肝病的臨床經驗，后入北京中醫(yī)學院系統(tǒng)地學習了中醫(yī)理論和臨床知識，而后侍診于北京婦科名醫(yī)劉奉五左右，得其寶貴的臨證經驗。他從事中醫(yī)教學、醫(yī)療、科研工作60余年，治學嚴謹，臨證認真，辨證精微，擅長診治內科疾病，臨證中對肝病、腎病、冠心病、糖尿病、性功能障礙、乳腺病、婦女不孕及慢性盆腔炎、痤瘡、濕疹等，亦有獨特見解與深入研究。筆者有幸跟師學習，受益匪淺。現(xiàn)將劉燕池教授治療內科雜病常用角藥介紹如下，以供同道參考。

方劑中有單味藥單獨使用的即單行，兩味藥配伍使用的即藥對，還有特定的3味藥配伍使用的即角藥，這在方劑配伍功效中具有重要的意義和臨床用途[1-2]。角藥，3味中藥的有機組合是先賢的長期臨床經驗之得“角藥”是聯(lián)合運用3味中藥，配成一組，使藥物互相配合達到相須、相使為用，三足鼎立以增強療效的一種方法。角藥的應用和配伍，相輔相成，互為犄角，較單味藥和藥對而言，角藥組方復雜且靈活多變，應用范圍更加廣泛[3]。

角藥不僅是三足鼎立的方式，有研究者以道家學說對角藥的形成理念進行闡述，從“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角度來探討角藥[4]。以角藥與對藥相比較，認為角藥與對藥相比更為全面，角藥在結構上與“三”的哲學內涵相符，是多種組方的基礎構架。“三足鼎立，互為犄角”是角藥的循環(huán)三維結構圖，就像三角形一樣穩(wěn)定互相支撐，而不是平行的關系，并且生命活動需要三元循環(huán)。角藥可相互結合減毒增效，共同維持結構、藥效上藥物平衡的狀態(tài)，達到作用上“人和”的功效。

1 常用角藥

1.1" 滋陰息風，祛風止癢

烏梅，味酸、澀，性平，歸肝、脾、肺、大腸經，可清涼生津，益胃止渴，斂肺止咳。《日華子本草·果部第十八》曰：“除勞，治骨蒸，去煩悶，澀腸止痢，消酒毒，治偏枯皮膚麻痹，去黑點，令人得睡。”現(xiàn)代研究表明，烏梅可通過降低組胺水平，抑制炎癥因子釋放和肥大細胞脫顆粒，實現(xiàn)抗過敏作用[5]。五味子，味酸、甘，性溫，歸肺，心、腎經，可斂肺滋腎，斂汗止汗，生津止渴，養(yǎng)心安神，澀精止瀉。《神農本草經·卷一上經》：“主益氣，咳逆上氣，勞傷羸瘦，補不足，強陰，益男子精。”現(xiàn)代研究發(fā)現(xiàn)，五味子中木脂素可通過降低炎癥因子，減輕肺部炎癥反應，緩解哮喘發(fā)作癥狀[6]。蟬蛻，味甘，性寒，歸肺、肝經，可甘寒清熱，輕清升散，能疏散風熱，又擅清肝經風熱，以涼肝止痙。《本草經疏·卷之二十一蟲魚部中品》記載：“其鳴清響，能發(fā)音聲。其性善蛻，能脫翳障。其體輕浮，能發(fā)瘡疹。其味甘寒，能除風熱。”現(xiàn)代研究表明，蟬蛻具有止咳、化痰、平喘、緩解支氣管平滑肌痙攣等藥理作用[7]。

劉燕池教授認為，烏梅味與五味子合用，相得益彰，養(yǎng)陰強心、斂肺止汗之力增強。兩藥伍用，均取酸以斂之、益陰止汗也。蓋汗證者，日久必然傷陰，汗為心之液即是明癥。烏梅，能斂虛火，化津液；五味子，斂肺滋腎，生津止渴。二藥合用，相得益彰，滋陰以熄內風，抗過敏止癢之力增強。蟬蛻，散風熱，利咽喉，三藥相伍，相輔相成，共達止風癢之功。該角藥收中有散，寒溫并用，降中有升，治標的同時，總不忘益陰補腎以治其本。對于“陰虛為本，外風引動內風”的過敏性疾病有良好的治療作用，現(xiàn)代藥理研究也表明，3味藥物具有較好的抗過敏、抗組胺作用，在臨床中可用于過敏性疾病（蕁麻疹、變應性鼻炎、過敏性哮喘、過敏性紫癜）、皮膚濕疹及痤瘡等癥[8-11]。

1.2" 清補兼施，以通為順

制何首烏，味苦、甘、澀，性溫，歸肝、腎經。何首烏不寒不燥，養(yǎng)血益肝，固精益腎，健筋骨，烏須發(fā)，為滋補良藥。《何首烏錄》載：“主五痔，腰腹中宿疾冷氣，長筋益精，能食，益氣力，長膚，延年。”現(xiàn)代研究表明，制何首烏可能通過保護黑素細胞及黑素干細胞免受氧化損傷，發(fā)揮烏發(fā)作用[12]。側柏葉，味苦、澀，性寒，歸肺、肝、脾經。側柏葉既能收斂止血，又能清熱涼血。《藥鑒》言之：“氣微寒，味微苦。主吐血、衄血、痢血、崩血、尿血。久服輕身益氣，令人能耐寒暑，更治冷風歷節(jié)疼痛，此補陰之要藥也。其性善守。”現(xiàn)代研究表明，側柏葉醇提物和揮發(fā)油均可適當延緩脫毛，對環(huán)磷酰胺引起的毛囊損傷具有一定的保護作用[13]。紅花，味辛，性溫，歸心、肝經。紅花活血通經，并具祛瘀止痛之效，且擅長入心、肝二經，紅花質輕升浮，走外達上，通經達絡，長祛在經在上之瘀血。現(xiàn)代研究表明，紅花黃色素具有抑制血小板聚集、擴張血管、抗氧化等藥理作用[14]。

劉燕池教授認為，腎藏精，精能涵養(yǎng)肝木，滋養(yǎng)肝陰；肝藏血，血亦能濡潤腎精，精血相互資生而充盈旺盛，則色華，發(fā)根堅固而不脫落，反之則色枯，毛發(fā)根空易脫落。《外科正宗》曰：“油風乃血虛不能隨氣榮養(yǎng)肌膚，故毛發(fā)根空，脫落成片，皮膚光亮，癢如蟲行，此皆風熱乘虛攻注而然。”臨床可見患者頭發(fā)鱗屑過多，頭皮瘙癢，是由素體熱盛血虛，郁久化燥，耗血傷陰，風氣內生，頭部失于濡養(yǎng)所致。《靈樞·經脈》載：“脈不通則血不流，血不流則毛色不澤。”故瘀阻經脈妨礙新血化生，血脈失養(yǎng)，亦為發(fā)落不生的重要發(fā)病機制。脫發(fā)病機以本虛標實為特點，治療上應標本兼顧，益氣養(yǎng)血之中有涼血祛風之義，滋補肝腎之中寓有化瘀之功。制何首烏為烏發(fā)生發(fā)之要藥，能補精血、益肝腎，補虛治本，因此滋補肝腎、益氣養(yǎng)血應貫穿治療始終。側柏葉寒涼入血而祛風，紅花入血分，以破血為主，亦有養(yǎng)血之功。補益藥中加入涼血之品，溫涼并備，清補兼施，補而不燥，佐以活血之藥，補而不滯，滋而不膩，共奏生發(fā)烏發(fā)之功。

1.3" 宣通鼻竅，清除余熱

辛夷，味辛，性溫，歸肺、胃經。其有散風寒、通鼻竅之效，為治療鼻淵鼻塞的要藥。辛夷辛溫香散，上走腦舍，祛風通鼻，散寒止痛。《本草經集注》記載：“主治五臟身體寒風，風頭腦痛。溫中，解肌，利九竅，通鼻塞涕出。”現(xiàn)代研究發(fā)現(xiàn)，辛夷揮發(fā)油能調節(jié)Th1/Th2免疫失衡，減少炎性細胞浸潤，發(fā)揮抗過敏作用[15]。蒼耳子，味辛、苦，性溫，有小毒，歸肺經。蒼耳子辛苦溫潤，上行腦巔，散風除濕，宣肺通竅，與辛夷并走于上，散風宣肺而通鼻竅的力量增強。《本草備要》載：“善發(fā)汗，散風濕，上通腦頂，下行足膝，外達皮膚治頭痛，目暗，齒痛，鼻淵，去刺。”現(xiàn)代研究表明，蒼耳子具有抗過敏、調節(jié)免疫等藥理作用[16]。金銀花，味甘，性寒，歸肺、心、胃經。金銀花質體輕揚，氣味芬香，既能清氣分之熱，又能解血分之毒。《玉楸藥解·卷一》載：“味辛，微涼，入手太陰肺經、足厥陰肝經。涼肝消肺，消腫敗毒。”現(xiàn)代研究表明，金銀花水提物具有良好的抗過敏特性，對卵清蛋白致敏的小鼠Ⅰ型變態(tài)反應具有一定治療作用[17]。辛夷、蒼耳子二藥均味辛性溫，皆入肺經，均有散風通竅作用，相須為用，并走于上，散風宣肺而通鼻竅的力量增強，為治療鼻病的常用配伍，二者伍用，善治外感風寒所致的頭痛鼻塞、流清涕等癥。

劉燕池教授認為，變應性鼻炎的患者多由肺氣虧虛，衛(wèi)外不固，外邪犯表，郁而化熱所致。三藥皆入肺經，其中辛夷、蒼耳子都有通鼻竅的作用，針對性強，體現(xiàn)急則治其標的原則。三藥合用既可清熱又通鼻竅，相輔相成，用于肺熱鼻塞有療效。辛夷、蒼耳子散風寒，開表郁，腠理開，肺中熱可以從表出，導熱外出，體現(xiàn)邪有出路原則。加上金銀花，一者其入肺可以清遺熱，二者其性寒可以制辛夷、蒼耳子之辛溫燥汗之太過，燥傷津血，三者金銀花還可以于營分中導熱邪外出氣分，溫病清營湯伍金銀花就是取此意，透熱轉氣，若肺中熱血入營，則可以透熱轉氣，亦可以先安未受邪之地，未病先防的思想。此角藥治療變應性鼻炎屢獲奇效。

1.4" 降脂減肥，化痰消瘀

決明子，味甘、苦，性微寒，歸肝、大腸經。決明子可平肝息風、清熱明目，亦可潤腸通便，使腹氣暢通，邪有去路。《本草正義·卷上苦涼類》云：“決明子明目，乃滋益肝腎，以鎮(zhèn)潛補陰為義，是培本之正治，非如溫辛散風，寒涼降熱之止為標病立法者可比，最為有利無弊。”決明子清肝明目，尚可甘寒滋陰，補助腎陰，滋養(yǎng)肝陰，所謂“滋水涵木”，收降肝陽，清肝而不助陽，質潤而不燥烈，奏清熱、平肝、明目之功。現(xiàn)代研究表明，決明子具有降血壓、降血脂、保肝、明目、抗氧化等作用[18]。荷葉，味苦，性平，歸肝、脾、胃經。荷葉可清暑化濕、升發(fā)清陽、涼血止血，用于治療暑熱病證、脾虛泄瀉和多種出血證。荷葉可用于夏季暑濕、暑熱之邪侵。現(xiàn)代研究表明，荷葉生物堿具有較強的降糖、降脂以及減肥功效，可通過影響脂代謝相關基因的表達，抑制脂肪生成并促進脂質代謝[19]。山楂，味酸、甘，性微溫，歸脾、胃、肝經。山楂可破氣化瘀，消食降脂。山楂健胃消食，可用于肉食積滯、腹部脹滿。現(xiàn)代研究表明，山楂可通過抑制膽固醇合成酶生成，促進脂質的排泄，抑制前脂肪細胞分化，具有良好的降血脂作用[20]。《靈樞·五谷津液別》云：“五谷之津液，和合而為膏者，內滲于骨空，補益腦髓，而下流于陰股。”可見正常膏、脂由飲食水谷化生，人體需要攝入水谷精微來維持正常的生命活動。若過食，或嗜食肥甘厚膩，則脾胃運轉排泄不及，水谷精液不歸正化，從而生脂化痰，痰阻脈道，血脈不暢生瘀，故濕濁痰瘀內停，脂膏堆積皮下脂膜，發(fā)為肥胖癥或高脂血癥。

劉燕池教授認為三藥合用，治痰濕兼以化瘀，痰化則氣血運行通暢，而瘀去則脈道不壅，有助于痰消。同時增強了降脂減肥的作用，對于脂肪堆積難消化的肥胖患者可以起到分泌解脂酶、促進脂肪分解的作用，并能有效降低體內的膽固醇含量[19-20]。而且三藥都屬于藥食同源之品，平時人們也可以常服用三藥合用的煎湯代茶飲，起到預防三高、降脂減肥的作用。

1.5" 滋陰潛陽，安神定志

磁石，味咸，性寒，歸肝、心、腎經。《本草從新·卷十三金石部》：“治恐怯怔忡。”現(xiàn)代研究表明，生磁石對戊四氮誘發(fā)的小鼠驚厥具有較好的保護作用[21]。龍骨，味甘、澀，性平，歸心、肝、腎、大腸經。現(xiàn)代研究表明，龍骨水煎液可明顯減少小鼠自發(fā)活動次數，延長小鼠睡眠時間，對抗硝酸士的寧驚厥發(fā)作，表明其有鎮(zhèn)靜催眠、抗驚厥的作用[22]。紫石英，味甘，性溫，歸心、肺、腎經。《藥性論·玉石類卷第一》：“女子服之有子，主養(yǎng)肺氣，治驚癇，蝕膿，虛而驚悸不安者，加而用之。”有學者取紫石英鎮(zhèn)驚潤枯之性加入自擬調心湯治療室性早搏，取得良好臨床治療效果[23]。失眠、心悸多以心火偏亢，心陽浮越不潛，陰陽不調，氣不得寧，或心陰虛則陰不制陽，心陽偏亢，陰虛陽盛，則虛火內擾于心所致。紫石英鎮(zhèn)心定驚，溫肺，暖宮；磁石重鎮(zhèn)安神，益腎納氣，平肝潛陽。紫石英以入肝經為主，磁石以走腎經為要，二藥伍用，亦有肝腎同治之妙用。二者又為礦石之輩，質體亦屬重墜，故參合使用，重鎮(zhèn)之力增強，共奏平肝鎮(zhèn)靜安神之功。紫石英與磁石配伍，紫石英甘溫，主入心、肝，上鎮(zhèn)心神，下益肝陽，偏于肝經為主；磁石主入肝、腎，潛陽安神，益腎納氣，偏于腎經為要。二藥為對，相須為用，肝腎同治，相互促進，共達滋腎平肝、鎮(zhèn)靜安神之功用。龍骨質體重墜，為化石之屬，功專平肝潛陽，鎮(zhèn)靜安神，斂汗固精，止血澀腸，生肌斂瘡，蓋龍骨益陰之中能潛上越之浮陽。三者合用鎮(zhèn)靜安神之效更強，更為妙哉。

劉燕池教授認為磁石、生龍骨、生紫石英三藥合用，能助龍骨益腎鎮(zhèn)心、收斂精氣之時攝納浮越之陽氣；磁石重可去怯，降可平逆，歸心經，還可引龍骨、紫石英入心經，以鎮(zhèn)心火，平衡心陰心陽；紫石英色紫入血分，心主血，故能補心血以滋心陰，助陽降陰升，水火既濟。三藥配伍增強滋陰潛陽、安神定志之功，是心神合治佳品。對于無論實證、虛證或受驚所致的心悸怔忡、失眠多夢有良好的安定神志作用，在臨床中還可用于快速型心律失常患者，如房顫、早搏等心律失常導致失眠的患者用后多有奇效。

2 病案舉隅

王某某，男，51歲，既往患有變應性鼻炎15年，曾服用氯雷他定等西藥，病情易反復，季節(jié)變化易噴嚏，遇柳絮、楊絮發(fā)作，遇冷發(fā)作，流鼻涕，色黃，質黏稠，喜熱飲，鼻干尚通氣，冬季加重，舌淡苔薄黃，脈弦緩。診斷：鼻鼽·肺經郁熱，上犯鼻竅證。治以清宣肺氣，通利鼻竅。處方：辛夷10 g，炒蒼耳子6 g，金銀花15 g，連翹10 g，荊芥6 g，防風3 g，魚腥草30 g，炒牛蒡子6 g，五味子10 g，蟬蛻6 g，板藍根15 g，生石斛30 g，炒黃芩10 g，紫草30 g，牡丹皮15 g，川黃連6 g，甘草6 g。共6劑，水煎服，每日3次。

按：肺開竅于鼻，故鼻之病多從肺治。本案患者鼻涕黃濁，舌淡苔黃，屬于肺熱之象。肺經郁熱，氣機不暢，濕邪阻滯，久而化熱，濕熱蘊結于肺，肺熱有余，入血生風，肺為華蓋，易受風邪侵襲，外風引動內風。治以宣清結合，巧用涼血瀉火之法，亦不忘祛風燥濕之義。方中用多組角藥互相配伍，做到角藥之間互相關聯(lián)，使該方發(fā)揮更好地療效。以辛荑、蒼耳子、金銀花為一組角藥，三味藥皆入肺經，辛夷、蒼耳子辛香通氣上達，升清氣于頭面，亦清陽出上竅之意；金銀花性寒味苦，功效為清熱解毒，清肺郁熱，反佐辛溫諸藥，三藥合用可通鼻竅，除余熱，共奏宣肺通竅之功；荊芥、防風、牛蒡子宣降肺氣；五味子、生石斛合蟬蛻共奏祛內外風之效。肺朝百脈，肺與血液循環(huán)密切相關，肺熱有余，易循經入血，可與紫草、牡丹皮清熱涼血活血。魚腥草、板藍根、黃芩、黃連清熱燥濕；甘草調和諸藥。諸藥合用，共奏清熱宣肺、涼血瀉火、燥濕祛風之效。

3 結語

劉燕池教授的臨床經驗，凝集了60余年的心血和汗水，角藥取效于臨床，寓意見配伍之奧妙，可謂與眾不同，獨樹一幟。角藥三足鼎立，互為支撐，“一生二，二生三，而三生萬物”，角藥比對藥的療效更為穩(wěn)定與突出，即可相鋪相成，也可相反相成，或同時具備。對于內科疾病的治療效果尤為顯著。在內科疾病上，劉燕池教授有著獨特的見解，以上五組角藥彰顯劉燕池教授臨床經驗之深厚，角藥的搭配對疾病的治療更為靈活多變，并且所用的角藥既有遣方用藥的科學性、先進性和開拓性，又有穩(wěn)定療效，經得起反復推敲與驗證，可供同道借鑒，值得在臨床應用與推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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