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消費的科學內涵價值邏輯與實踐路徑

摘"要：持續推進消費方式綠色轉型升級是貫徹新發展理念的內在要求、是滿足人民美好生活愿望的迫切需要。本文對綠色消費觀的科學內涵進行了系統梳理，在透析其定義、內涵和意蘊的基礎上，分析了“市場引領、技術引擎、需求引導”的內在優勢，總結了思想文化上的理論邏輯、文明發展上的歷史邏輯和經濟社會發展上的現實邏輯，并從“政策激勵、產業轉型和創新驅動”等3個維度分析了綠色消費的實踐路徑，為推動居民消費方式綠色轉型提供理論依據和實踐支持。

關鍵詞：綠色消費；科學內涵；價值邏輯；實施路徑

中圖分類號：F2"文獻標識碼：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4.13.006

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綠色發展、綠色消費。發揮生態優勢，建設“綠色浙江”，是習近平總書記浙江工作期間親自謀劃、親自定題、親自部署、親自推動的重大戰略決策。杭州亞運會開幕前夕，習近平總書記考察浙江時進一步強調要“堅定不移推動發展方式綠色轉型”。無論是2003年的“八八戰略”，還是2023年的“浙江考察”，習近平總書記始終強調的發展綠色轉型，為當前和今后一段時期奮進中國式現代化新征程勇當先行者、譜寫新篇章提供了根本遵循和行動指南。

黨的二十大報告要求“倡導綠色消費”。推動居民消費側綠色轉型，是忠實踐行“八八戰略”、奮力打造“重要窗口”的核心任務。開展消費綠色低碳轉型的研究不僅有助于深刻認識習近平總書記綠色發展思想的科學思維，而且對“兩個先行”引領“雙碳”戰略目標實現、中國式現代化人民城市建設和全域“無廢城市”建設等具有重大現實意義。

倡導簡約適度、綠色低碳的生活方式是當前乃至今后一段時間的中心任務。本文在透析綠色消費的科學內涵、價值邏輯的基礎上，提出具體的綠色實踐路徑，為推動居民消費綠色轉型提供理論依據和實踐支持。

1"綠色消費的科學內涵

綠色消費是一種特殊的、高層級的理性消費，是帶著生態意識的消費行為，體現了消費者嶄新的道德觀、價值觀和人生觀，其內涵意蘊和內在優勢逐漸明晰。

1.1"內涵意蘊

綠色消費尚無標準定義。由早期的環境敏感行為、親環境行為、能源節約行為和綠色購買行為，向籠統的生態友好型產品購置與使用轉變，再外延至整個消費流程的節能減排與綠色再造。綠色消費可概述為，以崇尚自然和保護生態為導向，以低能耗、低污染和低排放為特征的共生型消費方式。其定義與低碳消費、可持續消費接近，但又各有側重。

綠色消費的內涵豐富。綠色消費推行綠色主導的“資源—產品—消費—廢料—可再生資源”的閉路循環，化“有限供給”為“多元持續”，促進人造物能的生態處理、綠色加工，盡可能減少消費過程的生態足跡，以最少的資源環境代價換取最大的綜合效益，實現物能的良性轉換與和諧發展。

綠色消費具有獨特意蘊。不同于傳統消費行為，其蘊含著人與自然的平衡協調、人與人的平等公正、人與產品的對立統一等特征。一是，以“和睦相處”為原則，注重保護生態系統，倡導人與自然的一體化，強調人與自然的平衡協調；二是，以“公平公正”為核心，反對個人中心主義、極端利己主義，注重人與人之間的平等性，強調不同消費者的有機統一；三是，以“多樣多元”為目標，克服人的物化傾向，注重個體精神層面的多樣性，強調物質與精神之間平衡的消費。

1.2"內在優勢

由綠色消費的內涵意蘊和本質特征所決定，實行綠色消費是低碳經濟發展的必然選擇，對經濟、社會和個體等均具有內在優勢。

以市場供給為引領。綠色消費，以抑制奢侈性消費、增加發展性消費，降低實物消費比例、增加服務消費比例，通過調整消費層次結構、消費形態結構和消費主體結構，促進經濟結構全面轉型升級。

以先進技術為引擎。綠色消費是在應用高新技術和先進工藝提升產業和服務的節能、降耗、減排強度，并發揮綠色技術的推動力，催生更多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激發社會高質量發展。

以實際需求為引導。綠色消費是在不降低消費水平和消費需求的前提下，以更加安全、健康的產品和服務，促進個體生理健康、改善生態環境，推動綠色化與品質化的深度融合，長遠提高消費者個體生活品質。

2"綠色消費的價值邏輯

綠色消費行為是在當前可持續發展與傳統消費觀沖突的現實背景下出現的一種嶄新消費樣態，有著鮮明而又深刻的時代特征，其理論邏輯、歷史邏輯和現實邏輯初步厘清。

2.1"理論邏輯

從理論層面上看，綠色消費觀的形成具有深厚的思想基礎，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和新發展理念方面均具有扎實理論支撐。

綠色消費深深根植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沃土。無論是儒家提倡的“天人合一”思想、道家的“人法地，法地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觀點、法家的“守成理，因自然”論述，還是莊子“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感悟、荀子“萬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養以成”名句，無不強調人與自然、社會是生命共同體，彼此休戚相關、緊密聯系，體現了崇尚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的價值取向。中華優秀文化蘊含的傳統生態觀與強大生命力，倡導人類走與自然、社會協調發展、良性互動的發展道路，為消費綠色低碳轉型提供了強大精神支撐。

綠色消費是對馬克思主義生態觀的繼承和發展。馬克思主義認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自然界是人的無機的身體”“生產不僅直接是消費，消費不僅直接是生產”。馬克思提出適度消費是推動歷史發展的重要動力，同時堅決反對以奢侈浪費為主要形式的過度消費，認為過度消費是一種否定人的異化行為。馬克思主義提出的理性認識人與自然關系、消費與生產關系的思想精華，把握整體與局部、當前與未來發展的哲學關系，為綠色消費理念的提出和實施提供了科學的實踐思路與新的方法論，為新時代持續推進居民消費行為綠色轉型指明了方向。

綠色消費是貫徹新發展理念的內在要求。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已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人民群眾從早期的求生存到如今的求生態，從彼時的盼溫飽到當下的盼環保。我國發展理念也從早期傾向經濟發展的單邊模式，升級為21世紀初的科學發展觀，再到新時代“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發展理念，科學闡釋生態環境與經濟發展之間的辯證統一關系，將生態優先、綠色發展擺在前所未有高度，回應人民群眾對綠水青山、藍天白云的關切。滿足人們對美好生活需要的同時，樹立簡約適度、綠色低碳的消費觀，是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有效踐行新理念的必然要求。

2.2"歷史邏輯

從歷史規律來看，綠色消費觀體現了生態文明視域下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態自覺，是消費發展到一定階段的必然選擇。

在原始文明和農業文明時代，包含生存型消費在內的人類一切活動均受到自然界的全面約束。人的生存始終處于被大自然領導、掌握的“奴隸”地位，溫飽問題是彼時人們的第一消費問題，樸素的“看天吃飯”表述透露著對大自然的依賴與敬畏。勤儉節約是農業文明階段的普遍消費觀和道德規范，無論是孔子提出的“等級消費”，抑或是老子主張的“無為消費”，都傾向于“黜奢崇儉”“善藏其余”，形成百姓階層節儉與統治階層奢靡共存的局面。整體上看，此階段的特點是，人類通過體力勞動與自然界發生聯系，在覓衣求食過程中改造自然，同時受到自然的約束。

進入工業文明后，快速發展的生產力為生活水平的提高和消費主義的產生提供了物質基礎和條件，逐漸富裕起來的人們開始追求更高質量和更多樣化的消費，生活消費水平快速提高。與此同時，消費行為也反方向促進了工業的繁榮和經濟的增長。在這個階段，人與大自然的關系逐漸發生根本性轉變，人類從初期的嘗試挑戰自然，到后期霸氣地與自然競爭，認定所謂的“人定勝天”，造成自然環境與經濟發展、居民生活的矛盾走向尖銳的沖突。此階段，氣候變化形勢嚴峻、疫情災害反復無常，可持續發展理念得到越來越多的認可。

當傳統工業時代發展到一定階段，人與自然的關系發生巨大轉變。技術上，機械技術、信息技術、控制技術不斷成熟，消費品生產過程實現自動化，傳統消費品供不應求。理念上，居民消費需求不斷升級，在人與自然的矛盾、勤儉節約與過度消費的沖突面前，有切膚之痛的人類對生態環境的認識逐漸加深、逐漸理性。飽受污染之苦的人類普遍認識到，如果繼續走當下物質追求和消費享受的老路，深層次的長遠發展和現實需求將會被遮蔽，未來的前途將會是人類文明進程的終止。行動上，調節、優化生態系統成為行動共識，許多國家和地區已把發展綠色發展、低碳生活行為作為推動生態環境調整的重要舉措，如火如荼地推行綠色消費行為。要從根本上解決發展與環境之間的沖突，須協調好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問題、引導好傳統工業文明向生態文明范式轉變的問題、處理好適度消費與品質生活的問題。生態文明范式下，人類成為自然界的守護者，與自然界之間和諧共存，親環境的綠色消費行為上升為生態文明指南。

2.3"現實邏輯

從現實問題上看，綠色消費是應對氣候變化、減污降碳的客觀需要，是引領經濟發展新常態的現實需要，還是滿足人民美好生活愿望的迫切需要。

綠色消費是“雙碳”目標的題中應有之義。21世紀以來，經濟的快速發展和消費的過度追求導致資源能源的消耗逼近極限，公眾消費領域中的碳排放占比非常突出，對全球氣候、生態環境造成嚴重破壞，對人類生存構成重大威脅。在“碳達峰、碳中和”目標驅動下，立足屬地資源稟賦和居民生活習性，科學有序推動綠色生活方式和消費模式可以有效節約資源能源、降碳減排，削弱對“藍天白云”的負面影響。

綠色消費是引領經濟新常態發展的必然要求。現階段，我國經濟進入新常態階段，正處于高速增長向高質量發展的戰略機遇期，消費終端的綠色轉型和生態環境的保護治理以資源節約、環境友好的要求，倒逼基礎設施、產業體系、生產方式、科技創新、分配流通等全環節開展低碳經濟結構變革。綠色消費催生新的經濟社會發展增長點，貫穿于經濟社會發展全過程，促進發展方式全面綠色轉型，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與“生態環境高水平保護”的相得益彰。

綠色消費是滿足人民美好生活愿望的迫切需要。21世紀以來，特別是進入新時代，人民群眾提高生活品質、重視健康環保、提升幸福指數的意愿愈發強烈，享有更豐富、高品位消費的愿望日益高漲。綠色發展為了人民，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為出發點和落腳點，把發展成果不斷轉化為生活品質。通過綠色消費，人民群眾可以體驗到更優質、更環保、更便捷的商品和服務，覆蓋飲食、服飾、居住和出行等各方面，有利于形成良好的生活習慣和保持健康的身體，把人民美好生活愿望變成現實。

3"綠色消費的實踐路徑

綠色消費行為貴在實踐。以往研究多從頂層設計、技術引領、行為導向和氛圍支撐等方面分析實踐路徑，而政策激勵、產業升級和創新驅動是新時代下引領綠色消費的“催化劑”。

3.1"政策激勵

聚焦高效、和諧和持續的綠色消費行為目標，從政策制度上保障綠色消費行為。推進“五策合一”的激勵政策，即規范的綠色產業引導政策、穩健的綠色金融支持政策、完善的綠色科技創新政策、嚴格的綠色產品認證政策、高效的綠色宣傳教育政策，發揮政策導向與促進競爭功能，激發破解資源環境雙重約束問題的內生動力。現階段，“黨委領導、政府主導、企業主體、社會組織、公眾參與”的五環參與模式基本形成，但綠色基礎設施建設維護實施機制缺失、跨時空效應量化評估不足、政策執行監督和獎懲的執行力度需加強。

3.2"產業轉型

圍繞低碳、節能和安全的綠色消費產業要求，從基礎條件上確保綠色消費行為。重構生產函數，重塑產業環境，拓展產業發展空間，促進綠色生產要素多邊互動，實現產業發展的情景結構變革，激發生產全要素提高的內生動力。現階段，“精細化、智慧化、高效化”的三化升級進路漸明，不斷優化產業結構，向集約效益方向延伸，推動綠色消費產業向結構更合理、形態更高級的形態轉型。

3.3"創新驅動

圍繞舒適、便捷和廉價的綠色消費產品功能，充分發揮科技創新的引領作用，增強創新活力和集聚創新資源能力，抓牢產品的設計、制造、運輸、使用和回收的全過程綠色創新，催生更多符合市場需要的新產品。與此同時，用活科技創新“催化劑”，多渠道加速推進生產模式和組織方式變革，激發增強產品創新的內生動力。現階段，“創新鏈、產業鏈、資金鏈、人才鏈”的四鏈初步融合，共性關鍵技術得到突破，綠色技術研發和轉化水平不斷提高，基本形成了高端化、綠色化、低碳化的技術體系，實現了綠色消費技術的階段性演變。

4"結語

綠色消費觀內涵豐富，意蘊深遠，邏輯嚴密，意義重大，科學引導居民消費方式綠色轉型尤為迫切。從現有研究成果來看，研究總量較多，積累了大量可資借鑒成果。但從整體上看，當前消費綠色轉型尚處于探索階段，未來研究趨勢有：①科學揭示驅動居民消費綠色轉型的干預機制，揭示不同綠色消費層級及其運行邏輯與轉化機理；②構建居民消費行為碳排放的分析框架，揭示居民綠色消費行為的偏差成因，進而探究綠色消費行為驅動因素的交互效應；③設計情景結構變革的干預路徑，加強綠色消費政策創新設計和跨時空效應評估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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