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人化自然界思想當代價值探析

[摘 要]馬克思的人化自然界思想在理論、科技、文化、制度四個方面對我國的生態文明建設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為我國實現人與自然關系問題提供方向性指引，為我國科技的發展提供了綠色價值取向，為我國健全以生態價值觀念為準則的生態文化體系奠定了理論基礎，為我國推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提供了制度遵循。

[關鍵詞]人化自然界；綠色價值；生態價值觀念；人與自然和諧

近幾年，我國經濟高速發展，也出現了諸多生態問題。在我國建設現代化過程的征程中，生態問題的解決是無法回避的重要問題，因為它不僅是一個生態問題，更是一個民生問題和政治問題。而馬克思人化自然界思想是先進的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為我國有效解決生態問題、建設美麗中國提供了理論資源和現實指引。

一、理論之維：人與自然關系問題解決的整體立場

馬克思人化自然界思想最為突出的理論貢獻之一在于，在實踐的基礎上闡述了人與自然界的整體性關系，自然界是人化的自然界，是人的精神食糧和無機身體，人是自然界的人，脫離自然界人就是抽象的唯靈論存在，因而人與自然界彼此制約，相互優化。正是在此認識的基礎上，馬克思指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靠自然界生活”“自然界，……是人無機的身體”[1]。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持馬克思主義人化自然界思想的基本觀點，總結人類歷史的發展，創造性提出了“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2]和“兩山”理念等一系列創新性的生態理論。

“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的科學論斷闡明了人與自然界關系的整體性。“生命共同體”是指人與自然界在客觀上是相互依存，休戚與共的關系，一方的損害必然導致另一方被破壞，反之亦然。這種共生的關系是對自然界是“人類母親”的一種具象化的表述。自然物是滿足人類生存和發展的自然條件，人類在與自然界的物質交換中生產、生活、發展，人類對自然采取溫和的態度，自然界也會對人類進行相應的回饋。“生命共同體”不僅體現了人與自然的共生關系，還表明了人與自然的互動必須遵循度的原則，在改造自然界的活動中要時刻注意自然界的臨界值，一旦超出這一臨界點，就會造成人與自然關系的破壞，導致成生態災難。因而“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的科學論斷倡導在尊重自然規律，順應自然發展的基礎之上發揮人類的主體性。這種遵循規律的主體性既可以使得人類在改造自然的基礎上獲得生產生活資料，又可以使自然界不被破壞，始終與自然界處于良性互動之中。

“兩山”理念是習近平總書記站在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高度謀劃發展深入思考21世紀以來資本主義發展模式對生態環境帶來的嚴重破壞和影響，總結出我國生態保護和經濟發展關系的基礎上提出的創新性理念，科學闡明了生態保護和經濟發展在現代的辯證關系。[3]“兩山”理念揭示了生態保護在經濟發展中的基礎性地位，也揭示了生態保護和生產力發展之間的相互優化關系。可以說，保護生態為著力構建綠色低碳的經濟體系，增強經濟發展的后勁提供了自然基礎，如環境容量基礎、自然資源基礎等。在這個意義上，保護生態就是在保護生產力，“兩山”理念賦予了生產力在生態視域下的全新內涵，闡明了生態是財富的寶庫。

二、科技之維：積極發展綠色科技

馬克思的科技思想中最為核心的觀點是科學技術是人的實踐力量，它本身也是生產力的組成部分，在歷史上發揮著革命性的作用。特別是在現代社會，生產力的發展主要靠科學技術及其進步，因為延長工作日是有自然界限的，因而必須依靠科技縮短必要勞動時間。并且隨著生產力的發展，現實財富的創造也越來越依賴于科技及其進步，而不是取決于直接的勞動的量的積累。馬克思的科技思想為人們積極利用科技提供了理論基礎。

近年來，隨著我國生產力的高速發展，生態問題也層出不窮，我國生態環境問題已經到了解決的窗口期，在此解決過程中綠色科技扮演著不可替代的角色，因而促使科技的綠色化發展就勢在必行。2023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黑龍江考察時提出“新質生產力”這一概念，并指出：“不斷優化經濟結構、調整產業結構。整合科技創新資源，引領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4]”“新質生產力”作為一個新興概念，不同于傳統的生產力，是傳統生產力的升級版。它的出發點在于“新”，主要表現為技術的綠色取向、能源的綠色應用、產業的綠色革新，落腳點在于“質”，表現為生產力的高質量，是一種可持續、符合生態文明價值準則的新發展方式。

在新質生產力發展中，科技具有重要的作用，是生產力提質的重要驅動力。但是科技非綠色化發展造成了種種的環境問題，如空氣、土壤的污染，因而為科技發展注入綠色價值理念，發展綠色科技就成為發展新質生產力的重要途徑。科技的綠色轉型，就是相對于傳統科技的最大的革新。首先，通過綠色科技創新，加快新能源開發。新能源是指具有較低碳排放量，對自然環境具有較低損害的能源，新能源的使用可以減少對傳統能源的依賴，緩解氣候變暖現象，改善空氣質量。因而，綠色科技的發展和推廣，有助于改變傳統的高消耗高污染的發展方式，實現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其次，綠色科技的革新和使用，可以極大地提升資源的利用率。隨著社會的飛速發展，人類對于自然資源的需求也越來越大，但是自然資源的有限和人類需求的無限產生了矛盾，如果可以在源頭上提高資源的利用率，就可以極大地緩解這種矛盾。最后，綠色科技可以用于生態的監測和“染綠”。生態環境的監測和治理，是通過精密儀器對生態系統進行實時的監測，通過監測數據，對比參考值，進行科學分析評估，參考值之外的數據異常需要引起人們的重視，并采取相應的措施進行解決。在監測和評估過程中，科技起到核心作用，包括環境監測、數據分析、環境“染綠”、排污治理等。只有對生態環境進行科學有效的監測，才能為生態治理提供有針對性的參考和措施。

三、文化之維：建立以生態觀念為準則的文化體系

馬克思所要建立的文化是生態型的文化，這種文化的核心主張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馬克思認為，人化的自然界在存在論上就是人的力量本身，感性的自然界直接就是人本身。另一方面，他人是自己本質的重要補充，不是與自己處在對立的兩極，而是相互依存的整體。人化的感性自然界本質上就是人本身的文化主張要求人們要正確處理人與自然界的關系，建立順應自然界發展規律性的生態文化，以及建立以生態教育為依托的生態型文教體系。

要正確處理人與自然界之間的關系，就要以生態價值觀念為準則構建文化生態。生態價值觀念為準則的生態文化體系建設，一方面是我國建設生態文明的重要內部要求，另一方面是生態文明建設的內在基礎和支撐。就其本質來說，是中國式現代化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這一特征在文化視域中的建構，包括順應自然規律的生態價值取向、生態文化物質層面建設，以及生態文化教育等。

堅持以順應自然界發展規律為生態價值取向的生態文化體系建設。自然界與人類二者共同在生態系統中，互相進行物質的交換及能量的雙向流動，形成生態鏈條的閉環，因此，自然界是人類社會生存和發展的前提，人類也因此是自然界的有機構成部分。在人類誕生以前，自然界作為自在自然，以其自身具有的創造性，誕育人類并提供相應的物質基礎和生活環境，以使人類得以繁衍生息。從這一點來說，人類是自然界之子，依自然而生，以自然為根。人與自然界作為有機統一體，并不存在人類處于凌駕自然界之上這一說法，也不存在人類對于自然界無能為力這一論斷。因此，人類需要尊重自然、保護自然，順應自然界，這是生態文化價值取向的出發點和落腳點。

堅持以生態教育為依托的生態型文化教育體系。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六次集體學習時強調：“要加強生態文明宣傳教育，增強全民節約意識、環保意識、生態意識，營造愛護生態環境的良好風氣。[5]”首先，要加強個人教育，以生態意識為準則，綠化人們的思想和行為，認識到自然資源的有限性，以此約束人類的經濟行為，踐行綠色低碳生活方式。這種生活方式是對生態環保意識的現實化，是對生態消費觀念的踐行，更是人類綠色發展意識的展現。其次，要加強家庭教育，形成綠色家風，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位教師，在對后代的教育問題上，以生態價值觀念為準則，發揮榜樣力量，做好以克勤克儉為核心、以“護綠”“增綠”“活綠”為基石的綠色環保家風建設，幫助孩子從小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最后，加強社會教育，加大對綠色工作的宣傳力度，讓社會大眾更廣泛地參與進來，認識到當前環境保護的重要意義，自覺形成生態環保意識、綠色消費意識，提高綠色消費能力，形成敬畏自然界生命的行為觀念及價值取向。

四、制度之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的制度遵循

馬克思批判了資本主義制度的逆生態性，認為資本主義社會的環境問題是其制度的必然結果，因為這種制度的目的是獲得不斷增長的剩余價值，而不會顧及自然生態的承受力和凈化力。因而，獲取剩余價值的內在沖動，或者說資本無限增值的欲望一定會突破自然的界限，造成種種環境問題。馬克思認為，要解放自然就必須建立不以追求資本增值為目的的生產方式和社會制度，這種社會制度就是共產主義社會，它在根本上消除了破壞環境的資本邏輯。但是，我國現在還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資本還在社會中發揮著重要的生產力作用，這就要求人們要在社會主義這個根本的前提下，運用制度的力量約束資本，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

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是生態制度的成果彰顯。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是一個較為復雜的系統工程，涉及行為主體的多元發展和綠色價值觀念的建構。這使得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不能僅靠道德的說教，更需要具有強制性的生態立法的保護。為此，必須從源頭防控、過程管理、后果嚴懲三方面建立健全全局性、穩定性、長期性的與生產力水平和社會實際狀況相符合的生態制度體系。

第一，加強制度頂層設計的系統性。當前我國生態制度的建設，以自然發展規律為遵循，以推進環境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為保障，服務于中國的綠色發展方式。因此，需要強化頂層設計的整體性，通過各領域的職能，相互協調，配合實施，為生態文明體系制度建設提供整體性指導和規劃。當前我國的生態問題較為復雜，涵蓋空氣、水、土壤等各個領域，形成這些問題的原因也不盡相同，這就使得對環境的保護和治理，需要各個職能部門協同合作，明確各個部門的綠色化職責，夯實生態保護和環境治理的政治責任，而這又需要國家從頂層設計予以統籌規劃，一體推進，避免九龍治水，各自為政的局面。

第二，創新生態文明管理制度體系。政府是我國生態文明制度建設中負責制度制定和執行的行為主體，即我國生態文明制度體系建設的戰略規劃者和切實推進者。從國家層面來說，政府是國家的公共權力部門，承擔著生態文明建設過程中的領導、管理、組織等責任，其重點在于以約束和激勵為手段完善生態管理制度，改變傳統經濟中發展和生態保護的矛盾，著力構建政府的責任內化和責任擔當，創新綠色管理格局，實行目標考評制度。首先，確立政府的主體地位，確定資源環境的約束性指標，并根據當地生態文明建設和發展水平，對目標進行針對性的調整和優化；其次，細化領導干部自然資源資產離任審計制度，通過連同協調機制、建立科學審計指標體系、完善審計業務流程，及時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最后，全面加強河湖長制度監察考評工作，通過各級河湖長制辦公室，進行不定期考察，確保監督檢查和考評工作的到位。完善各級河湖長的責任清單，由黨政部門帶頭，將河湖長制納入領導考評制度，進一步完善考評追責機制，以此推進轄區內生態文明建設的水平。

結束語

馬克思人化自然界思想為我國在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問題方面提供了方法論。新時代，繼續深入研究馬克思的人化自然界思想，以實踐活動為指導，提升該思想的創新性、科學性、實踐性，可以更好地開展生態文明建設的各項工作，并為全球的生態危機貢獻中國智慧和中國力量。

參考文獻

[1]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習近平.論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22.

[3]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

[4]牢牢把握東北的重要使命 奮力譜寫東北全面振興新篇章[N].人民日報，2023-09-10（1）.

[5]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1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

作者簡介：綦恩灝（1997— ），男，漢族，遼寧大連人，遼寧工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

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基礎理論及其現實問題。

劉建濤（1983— ），男，漢族，河北邯鄲人，遼寧工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

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哲學。

基金項目：2021年度遼寧省社會科學規劃基金項目（高校思政專項）：“‘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的哲學思想及其在‘原理’課中的應用研究”（項目編號：L21BSZ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