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的可視化分析

摘要：隨著數字素養重要性的愈發凸顯，圖書館作為社會教育機構，應承擔起深化數字素養教育服務的重任。文章運用CiteSpace構建知識圖譜，對2010—2024年間中國知網（CNKI）收錄的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相關的文獻進行可視化計量分析，旨在為我國圖書館進一步開展數字素養教育服務工作提供參考。基于發文量趨勢分析、期刊來源分布分析、合作圖譜分析和關鍵詞可視化分析系統梳理研究脈絡，發現當前的研究主要聚焦于面向圖書館員的數字素養提升策略、面向用戶的數字素養教育服務路徑和基于國際經驗的數字素養教育服務，結合當前的研究現狀對研究趨勢進行了分析。

關鍵詞：CiteSpace；可視化分析；公共圖書館；數字素養

中圖分類號：G252" 文獻標志碼：A

作者簡介：姚瑞洋（2000— ），女，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信息資源建設與開發。

0" 引言

數字化時代已經來臨，伴隨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深入發展，互聯和智能成為科技領域的關鍵詞，以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區塊鏈等為代表的數字技術正在迅猛發展，滲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深刻地改變了人們的思維、生產、工作和學習方式。對個體而言，具備數字素養與技能已成為個體適應數字化時代的基本要求，而從國家發展層面看，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日益成為國際競爭力和軟實力的關鍵指標。

作為社會教育的重要組成機構，圖書館具備開放包容的非正式學習環境以及多樣的館藏資源［1］，因此，在為公眾提供數字素養服務上也具有天然的場所優勢。面對新時代的問題和挑戰，圖書館應聚焦數字素養教育，積極承擔數字使命，提供全民數字服務，引導公眾提升數字素養［2］。近年來，圖書館數字素養服務已經逐漸成為當前學界的研究熱點并就實踐路徑和對策等方面進行了廣泛的討論。基于此，為了全面把握領域內研究進展，本文選用CiteSpace作為研究工具，通過構建知識圖譜，對2010—2024年間中國知網（CNKI）收錄的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相關的文獻進行可視化計量分析，系統地梳理研究脈絡，多維度剖析領域內的研究熱點和發展路徑，以期為我國圖書館進一步開展數字素養教育服務工作提供參考。

1" 數據來源和研究方法

1.1" 數據來源

構建布爾檢索式“主題=圖書館數字素養服務OR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在中國知網（CNKI）學術期刊數據庫中檢索公開發表的文章，不限制文章來源，時間范圍限制在2010年1月1日—2024年7月31日，檢索日期為2024年8月15日，以此為基礎初步檢索到文獻356篇。為確保數據的有效性，經過逐篇閱讀和對比篩選，人工刪除學術價值較低的（如期刊卷首語等非研究型文章）、重復發表的和內容不相關的文獻，最終確定文獻數量為304篇。

1.2" 研究方法

CiteSpace是美國德雷塞爾大學陳超美博士及其團隊基于java 環境開發的文獻計量分析工具，能夠以可視化的方式呈現一定時間內文獻之間的內在聯系，從而進一步挖掘領域內的研究熱點和演化趨勢。本文以Refworks格式導出選定文章的摘要、作者、機構、關鍵詞等信息，運用CiteSpace（6.3.R3），以Excel為輔助分析工具繪制圖表，基于文獻發表時間分布趨勢圖、發文期刊來源分布圖、作者共現圖譜、機構共現圖譜、關鍵詞共現圖譜等內容，探究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領域的研究進展。

2" 研究結果與分析

2.1" 發文量趨勢分析

年度發文量的變化能夠直觀地體現研究的發展趨勢，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某個特定領域內學者對該話題的關注程度。本文按照文獻發表年份的先后，對不同年份的文獻發表數量進行了統計分析（見圖1）。盡管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的相關研究起步較晚，但整體上呈現出了穩步上升的趨勢，這表明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逐漸受到更多關注，正成為新的研究熱點之一。

依據年度發文量的變化趨勢，我國國內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的研究可以分為3個階段：第1階段為起步萌芽階段（2010—2015年）。在這一階段，只有較少的研究涉及圖書館的數字素養教育服務，發文量的增長速度也十分緩慢，每年的發文量都不超過5篇，年均發文量為2.8篇。第2階段為平穩發展階段（2016—2021年）。自2016年起，數字素養開始為各方所重視，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領域的發文量也產生了較為顯著的提升，年均發文量為23篇，是上一階段的8.2倍。第3階段為快速增長階段（2022—2024年）。我國于2021年10月和2024年2月分別發布《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行動綱要》和《2024年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工作要點》，這極大幅度地推動了學術研究的開展，這一階段的年均發文量達到了58篇，是第2階段的2.5倍。盡管2024年的發文量還尚未被完全統計，但伴隨著數字素養重要性的日益凸顯，可以預見將來的研究成果數量仍會以較快的速度持續增長。

2.2" 期刊來源分布分析

納入本次計量分析的文獻總共來自106種不同的期刊，刊載10篇及以上相關文獻的期刊共9個，分別為《圖書館建設》《圖書館工作與研究》《圖書館學研究》《河南圖書館學刊》《圖書情報工作》《圖書館》《圖書館論壇》《圖書館學刊》和《圖書與情報》，主要集中于中文核心期刊，如表1所示。

2.3" 合作圖譜分析

2.3.1" 作者共現分析

借助CiteSpace繪制作者共現圖譜（見圖2），其中，代表著節點的圓的半徑越大，意味著該作者的發文量越多，節點之間的連線反映了作者之間存在合作關系，合作越緊密則連線越粗，據此可以確定研究領域內較有影響力的學者及其之間的合作情況。目前，國內發文量最多的學者是曾粵亮（7），此外，石樂怡（5）、羅藝杰（4）、黃如花（4）、卜淼（3）、柯平（3）、崔慶林（3）、何蕾（3）、劉文云（3）也做出了較突出的貢獻。從核心作者來看，依據普賴斯定律中的核心作者計算公式M≈0.749Nmax，確定Nmax（規定年限中最高產作者的發文量）為7，計算得到M（核心作者發文量）為1.95。因此，發文量在2篇及以上的即可被視為該領域內的核心作者，統計得出共有33個核心作者，總計發表了83篇文章，占總發文量的27.3%，從而可以進一步判斷領域內尚未形成穩定的核心作者群。從合作網絡來看，盡管作者彼此之間存在合作，但除了石樂怡-黃如花，發文量較為突出的幾位學者之間沒有產生緊密的合作交流。總的來看，我國國內當前對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的研究比較分散，學術研究之間的合作仍有加強的空間，這也側面體現了該領域已經引起了較為廣泛的關注，具備繼續發展的潛力。

2.3.2" 機構共現分析

對機構之間的合作網絡進行可視化分析（見圖3），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領域主要的研究力量集中在各高校信息管理學院、高校圖書館和公共圖書館。表2列出了發文量排名前10的機構名單，其中，武漢大學信息管理學院共發表了18篇文章，是最活躍的機構。在合作共同體中，合作關系往往以地緣關系為基礎，形成了以高校信息管理學院-本校圖書館、高校-區域內兄弟院校、高校-臨近公共圖書館等為主的合作格局，主要集中在湖北省和廣東省，跨地區的合作雖然也有所體現，但相對而言數量較少。此外，在機構共現圖譜中還散落著部分國外高校，這在一定意義上也說明了數字素養是一個全球化的復雜話題，在開展研究時需要在國際視野中加強對話和合作。

2.4" 關鍵詞可視化分析

2.4.1" 關鍵詞共現分析

關鍵詞是對論文研究內容的高度凝練，能夠反映文章的主題。關鍵詞共現則指分析高頻關鍵詞及關鍵詞共同出現的情況，追蹤某一特定領域內的研究熱點。在關鍵詞共現圖譜中，節點處圓的大小與關鍵詞出現的頻次呈正相關關系，即頻次越大，圓越大（見圖4）。另外，中心中介度表示了節點在共現網絡中的重要性，中介度越高，說明節點在領域內的影響力越大，因而一些出現頻次相對不高，但中心中介度較高的關鍵詞也需要加以注意。出現頻次最高的20個關鍵詞詳見表3，其中，就研究對象而言，“大學生”“老年人”“圖書館員”為重要的高頻詞；從社會背景角度出發，“數字技術”“數字包容”“數字鴻溝”等高頻詞則反映了數字時代的變化和新出現的數字問題。

2.4.2" 關鍵詞聚類分析

在關鍵詞共現的基礎上，進一步將聯系緊密的關鍵詞分類并將其簡化成數目相對較少的聚類，形成關鍵詞聚類圖譜（見圖5）。對聚類結果的檢驗通常需要綜合考慮Q值（常用模塊值）和S值（平均輪廓

值），當Q值大于0.3時，表示聚類所劃分的結構是顯著的，S值大于0.7時則意味著聚類結果輪廓清晰，具有可信性。在本研究中，Q值=0.86，S值=0.98，均在合理范圍之內。通過聚類將關鍵詞分為十大類，分別是“信息素養”“媒介素養”“大學生”“數字鴻溝”“學科館員”“圖書館員”“美國”“目標”“老年人”“國際圖聯”。

2.4.3" 關鍵詞突現分析

關鍵詞突現是指通過識別在特定時間段內突然出現并顯著增加的關鍵詞，以揭示領域內的新興研究熱點或趨勢。在CiteSpace中將y值設置為0.2，利用Burstness分析，最終獲得15個最強突現詞（見圖6），Begin和End分別代表關鍵詞出現的起始時間。根據突現時間先后發現，在早期，“信息素養”“大學生”“數字時代”是熱度較高的關鍵詞；在2019年之后，“國際圖聯”“未成年人”“人工智能”則成為領域內熱點并持續至今。不同時期突現的關鍵詞與新政策的發布、數字技術的進步等因素息息相關。

3" 討論

3.1" 研究熱點及分析

3.1.1" 面向圖書館員的數字素養提升策略

這一類研究的對象包括一般圖書館員和學科館員。數字時代對圖書館在數字信息挖掘、數字資源建設和數字技術應用方面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日益復雜的數字環境中，圖書館員作為圖書館和用戶之間的橋梁，不僅為用戶提供數字服務，還肩負著引導用戶提升數字素養的責任，即同時扮演著服務者和教育者的雙重角色。因此，圖書館員自身的數字素養至關重要，將直接影響圖書館員職能發揮的效果和圖書館的服務質量。如明海等［3］強調，圖書館員作為個體，要具備數字意識和數字技能，在工作場域中，則應該著重培育數字治理能力和數字服務能力。此外，在高校圖書館中，學科館員作為圖書館員的一種，是圖書館開展參考咨詢和情報服務的中堅力量［4］，也應該與時俱進地意識到數字素養的重要性，并不斷加強理論水平和應用能力，實現數字素養與學科服務的深度融合。

3.1.2" 面向用戶的數字素養教育服務路徑

各級圖書館越來越重視數字素養教育服務，并積極探索系統性服務體系的構建，如廉麗華［5］分析了現存的問題并提出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要重點落腳于打造社會、職業、教育和科技場景；陳穎儀［6］則檢視了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開展過程中，圖書館、用戶、政府、學校等要素之間的協作機制。

細分服務群體，伴隨著數字鴻溝等新問題的出現，老年人等數字弱勢群體成為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的重點關注對象。為促進數字包容、消除新型不平等，提升新時代圖書館普惠性服務能力，圖書館學界就多方面探討了對策，如在數字資源供給上提高可獲得性和針對性［7］，在數字服務模式上不斷創新，推出“數字導師”服務模式［8］。與公共圖書館廣泛面向社會公眾的定位不同，高校圖書館主要的用戶群體是大學生，因此，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方面，高校圖書館更側重于把數字素養培育與學生的學術研究能力、就業創業能力相結合。如馬麗［9］指出應根據不同學段和不同學科領域學生的實際需求，設計層次化的、差異化的數字素養教育方案。

3.1.3" 基于國際經驗的數字素養教育服務

相比歐美等發達國家，我國圖書館界對數字素養的研究起步較晚，因而有較多一部分研究是在汲取國際先進經驗的基礎上開展的，主要包括兩方面內容：一是分析解讀國際層面的政策或報告等文件。如國際圖聯于2017年和2022年分別發布的《國際圖聯數字素養宣言》和新版《公共圖書館宣言》，闡釋了圖書館在數字化時代中理念和任務的變化，對我國圖書館數字服務的開展有著重要的指導意義。此外，《IMLS焦點：學習在圖書館》《數字素養：新媒體聯盟地平線項目戰略簡報》［10-11］等文件也從宏觀角度為我國圖書館提供數字素養教育服務提供了國際視野與理論支撐，指明了數字社會中圖書館職能的轉型方向。二是通過考察具體的圖書館數字素養實踐項目，研究其創新舉措和成功經驗。如張思夢［12］調研美國公共圖書館的實踐成果，指出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中圖書館明確角色定位、完善平臺建設、創新合作模式等的重要性；張幼君［13］以歐洲高校圖書館的咖啡講座作為案例，提出數字素養教育應與情境下的非正式學習相結合。

3.2" 演變趨勢及展望

3.2.1" 學科交叉融合，深化數字素養理論認知

根據關鍵詞突現結果，信息素養、數據素養、媒介素養等與數字素養有著緊密的聯系，先后成為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領域內的突現詞。從研究繼承性角度看，數字素養可以被視為媒介素養、信息素養等在互聯網時代的進階概念［14］，更全面地反映個體在數字環境中的表現。而從研究內容和領域來看，數字素養與其他素養之間存在交叉關系，但側重點又有所不同，如數字素養是一個廣泛的跨學科概念，而信息素養更多與教育領域相聯系［15］，媒介素養則與傳播學息息相關。總之，數字素養是一個具有復雜性的概念。

在已有研究中，由于圖書館專業性質較強，當前對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的研究多從圖書館的具體實踐出發進行經驗性總結，這為后續研究開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而要進一步深化研究，則應積極推動與教育學、心理學、傳播學等學科之間的跨學科合作。一方面，在與其他學科領域的交流互鑒中，系統地厘清數字素養與其他相似素養之間的內在聯系和區別，以加強數字素養教育服務的針對性。另一方面，通過引入不同學科領域的研究視角和研究方法，有助于在理論上進行創新，豐富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的理論體系。

3.2.2" 技術方法創新，拓寬數字素養服務場景

“大數據”的突現時間為2017—2018年，“人工智能”的突現時間為2022—2024年。從大數據到人工智能，數字技術的日新月異同樣也為圖書館的數字素養教育服務帶來了新的機遇。如何蕾［16］認為可以通過收集讀者行為大數據，分析不同群體讀者的數字信息需求，提供符合需求的培訓和體驗活動；李軍華等［17］指出ChatGPT能起到幫助用戶提升信息與數據素養技能、促進交流與合作、創造數字內容以及提高安全意識的作用。但目前的研究多從可行性分析、面臨的挑戰和問題等方面進行探討，停留在理論層面，在技術層面的實踐探索上尚顯不足。因此，未來應更加注重研究技術的實際應用路徑，如個性化、智能化學習平臺的開發與建設。

3.2.3" 立足本土特色，打造數字素養服務體系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政府尤為重視網絡強國建設，不斷優化頂層設計，《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十四五”國家信息化規劃》等一系列文件的接連出臺，為數字化發展提供了明確的方向和指導。在此背景下，提升全民數字素養和技能水平成為一項兼具基礎性、戰略性、先導性的工作。然而，我國對于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的研究還處在成長階段，尚未形成本土化的理論體系。因此，在借鑒他國先進經驗和做法的基礎上，更應該充分把握本土文化特色與社會需求，同時緊密把握政策動向，進一步探索符合我國國情的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體系。

4" 結語

通過CiteSpace繪制我國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領域的可視化知識圖譜，整體把握領域內目前的研究現狀。研究發現，研究成果數量持續增長，在2021年后呈現出高速發展的趨勢；同時，相關文獻的發表期刊多集中于圖書情報類中文核心期刊，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作為學術研究熱點已經受到重視。就作者和機構的合作情況來看，盡管目前已經有了一定的合作基礎，但整體來看，合作交流的廣度和深度仍有待加強。就研究內容而言，主要聚焦于面向圖書館員的數字素養提升策略、面向用戶的數字素養教育服務路徑和基于國際經驗的數字素養教育服務，在實踐路徑上進行了一系列有益的探索。展望未來，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服務領域的研究還有繼續深化的空間，學界應在積極推動跨學科、本土化研究的同時，堅持技術賦能，為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貢獻圖書館力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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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姚" 鑫編輯）

Visual analysis of library digital literacy education services based on CiteSpace

YAO" Ruiyang

（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Sichuan University， Chengdu 610000， China）

Abstract： As the importance of digital literacy becomes more and more prominent， libraries， as social educational institutions， should be responsible for deepening the service of digital literacy education. This paper uses CiteSpace to build a knowledge graph. It visually analyzes the literature related to library digital literacy education services collected by CNKI during 2010—2024， to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Chinese libraries to develop digital literacy education services further. Based on the trend analysis of publication volume， journal source distribution analysis， cooperation graph analysis， and keyword visualization analysis system， it is found that the current research mainly focuses on the digital literacy promotion strategy for librarians， the digital literacy education service path for users and the digital literacy education service based on international experience. Combined with the current research situation， the research trend is analyzed.

Key words： CiteSpace; visual analysis; public library; digital litera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