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防控數字化轉型帶來的經營風險是維護企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前提。政府補貼作為政府的一種政策導向,為控制數字化企業經營風險,推動企業數字化轉型提供了有效的手段。本文以2007—2019年中國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研究發現企業數字化轉型會顯著提升企業經營風險,但通過恰當的補貼政策能夠降低數字化轉型企業的經營風險,推動轉型的成功。我們還發現補貼對數字化轉型與經營風險正向關系的抑制作用不是源于補貼對企業研發的推動效應,而是因為補貼政策對市場產生了“信心支持效應”。
關鍵詞:數字化轉型;政府補貼;經營風險
中圖分類號:D9"""""文獻標識碼: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4.24.061
0"引言
2022年10月16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指出,加快發展數字經濟,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根據《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2022)》報告顯示,2021年中國數字經濟規模達到45.5萬億元,占據GDP比重達39.8%,成為驅動我國經濟發展的關鍵力量。數字經濟的發展促進了產業數字化轉型,帶動了消費和投資的增長,降低了傳統人力資本等成本,從而推動高質量經濟的發展。而企業作為數字經濟發展的微觀載體,企業的數字化轉型必然會給其帶來巨大的影響和變革。已有文獻發現企業數字化轉型促進了技術創新投入和產出效率(張樹含和李曉翔2022;),全要素生產率(趙宸宇等,2021),市場價值(黃大禹和謝獲寶,2022)等。
盡管數字化轉型是我國企業發展的新動力,但它會使企業經營風險顯著地上升(王會娟等,2022)。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會涉及到各個業務流程,業務的原有運轉路徑將被打破,進而會影響企業的經營管理。同時,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會產生大量數據需要存儲,保護數據安全可能非常困難。因而,在數字經濟快速發展的背景下,如何有效防范數字化轉型給企業帶來的風險是企業和政府都非常關注的問題。我國政府為了引導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會出臺相關政策導向,并在數字經濟發展的初期提供相應的政府補貼給企業。在政府大力助推數字經濟背景下,企業可以將數字化轉型與政府政策導向相結合,密切關注政府政策導向來開展數字化轉型活動且獲得政府資助,從而充分發揮政府補貼的外部融資效應,降低企業經營風險。因此,本文在數字經濟與實體企業相融合的背景下,探究企業數字化轉型與政府補貼相融合對經營風險的影響。
1"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目前,數字化轉型是中國企業高質量發展的新動力。然而,數字化轉型在企業實際運營中給傳統經濟體系帶來了巨大的挑戰。例如,互聯網商業模式的創新在實施過程中存在資源沖突,進而導致業績很不穩定;互聯網信息傳播的即時性、海量性以及全球性等特點不僅促進了企業快速發展,而且增加了企業風險的傳播速度;產品市場與資本市場如何協同發展、產品市場用戶流量如何轉化成資本市場公司的市值,這些均會影響企業經營管理,導致潛在的財務風險和經營風險(張新民和陳德球,2020)。而政府補貼不但可以作為一種經濟資源直接流入企業,還能通過“證書效應”向外部投資者釋放積極的信號,促進企業外部融資。政府補貼的證書效應可以幫助企業降低經營風險,也就是說企業數字化轉型與政府補貼相結合可以降低經營風險。因此,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研究假設:獲得政府補貼支持的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降低經營風險。
2"研究設計
2.1"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07—2019年中國滬深兩市A股上市公司作為初始研究樣本,并做如下處理:①剔除金融、保險行業的公司;②剔除樣本選擇期間ST和*ST的公司;③剔除相關變量存在缺失值的樣本。原始數據均來源于國泰安數據庫。對連續變量的1%和99%百分位進行了Winsorize處理。
2.2"實證模型和變量定義
為探究數字化轉型、政府補貼與企業經營風險之間的關系,本文構建模型(1)進行實證檢驗:
Riski,t=α0+α1SUBi,t+α2Digitali,t+α3SUBi,t×Digitali,t+α4Xi,t+εi,t(1)
其中,被解釋變量:經營風險(Business"Risk)。參考已有研究(王竹泉等,2017),本文采用企業盈利能力的波動性衡量經營風險,即ROA的標準差。解釋變量:數字化轉型(Digital)。參考吳非等(2021)研究,以企業年報中人工智能技術、大數據技術、云計算技術、區塊鏈技術以及數字技術應用五方面相關詞匯的詞頻數來衡量企業的數字化轉型程度。調節變量:政府補貼(SUB)。使用補貼金額除以總資產乘100作為總政府補貼(SUB)、研發補貼(RDS)和非研發補貼(NRDS)的代理指標。控制變量:根據余明桂等(2013)研究,企業規模(Size),為總資產的自然對數;杠桿率(Leverage),為總負債與總資產的比例;銷售增長率(Gsales),為企業營業收入的年增長率;企業年齡(Fage),為企業成立年限加1后取自然對數;所有權(Ownership),為企業第一大股東年末的持股比例,同時將持股比例小于20%的取值,賦值為0;所有權性質(State),若企業第一大股東所持股份的性質屬于國有則取值1,否則為0。ε為模型隨機誤差項。本文控制了行業和年份固定效應,對標準誤差進行了企業層面的群聚(Cluster)調整。
3"實證結果分析
3.1"描述性統計
各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如表1所示。企業經營風險(Business"Risk)的均值為3.9%,標準差為4.4%,表明不同企業間的經營風險存在一定的差異。企業數字化轉型指標(Digital)的均值為0.998,最小值為0.000,最大值為4.796,說明各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的程度不同。
3.2"基準回歸
在表2列(1)中,企業數字化轉型指標(Digital)的回歸系數在5%水平上顯著,而交乘項SUB×Digital的系數在1%水平上顯著為負。列(2)在加入了控制變量后,企業數字化轉型指標(Digital)的系數增大且顯著性增強,交乘項SUB×Digital的系數依舊在1%水平上顯著。根據表2回歸結果可知,雖然數字化轉型會增大企業的經營風險,但企業獲得的政府補貼可以抑制二者之間的正向關系,降低企業的經營風險。由此,本文假設得到支持。
3.3"內生性檢驗——“寬帶中國”戰略的DID
2013年8月,國務院印發《國務院關于印發“寬帶中國”戰略及實施方案的通知》。本文以“寬帶中國”戰略為外生沖擊,利用雙重差分模型識別數字化轉型、政府補貼對企業經營風險的影響。
Riski,t=α+λ1dui,t×dti,t×SUBi,t+λ2Controli,t+εi,t(2)
其中,du=1表示公司注冊地在樣本期內入選了“寬帶中國”示范城市,否則為0。在入選當年及以后,dt取值為1,否為0。dui,t×dti,t×SUBi,t的系數λ1表示政府補貼對企業數字化轉型與經營風險關系的調節作用。除列(3)系數不顯著外,其他模型中交乘項的關鍵待估參數均顯著為負,這表明使用DID模型的識別策略之后,本文假設依舊成立。
3.4"穩健性檢驗——區分研發補貼和非研發補貼
本文將政府補貼細分為研發補貼(RDS)和非研發補貼(NRDS),分別與數字化轉型指標(Digital)交乘,引入模型進行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列(2)與(4)的交乘項系數都顯著為負,這表明無論是研發補貼還是非研發補貼都能降低數字化轉型給企業帶來的經營風險。即政府補貼對企業數字化轉型與經營風險正向關系的抑制作用并不是因為企業的研發效應,而是因為政府補貼相當于政府背書,對市場產生了一種“信心支持效應”,降低了企業風險。
4"結論與建議
本文基于政府補貼政策導向的視角,采用2007—2019年中國滬深兩市A股上市公司數據,實證檢驗了政府補貼是否以及如何抑制企業數字化轉型帶來的經營風險,主要結果如下。
第一,盡管數字化轉型提高了企業經營風險,通過恰當的補貼政策能夠降低數字化轉型企業的經營風險,推動轉型的成功。
第二,區分研發補貼和非研發補貼之后,還發現補貼對數字化轉型與經營風險正向關系的抑制作用不是企業研發效應導致的,而是政府政策對市場產生了“信心支持效應”。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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