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鄉村法治建設的主要問題與路徑選擇

摘" 要：全面依法治國和鄉村振興是國家戰略，鄉村振興必然在法治建設的軌道上運行，而全面依法治國的建設有賴于鄉村法治實踐的進步。當前，鄉村法治建設存在諸多問題，主要受到村民法治意識不高、涉農法律法規不完善、執法水平待提升和公共法律服務供給不足等方面的影響和制約，針對此現狀，從鄉村村民實際需要出發，結合新時代社會發展的新形式積極尋找推進鄉村法治建設的路徑。

關鍵詞：新時代；鄉村振興；全面依法治國；鄉村法治建設；鄉村法治實踐

中圖分類號：D920" " " 文獻標志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9902（2024）14-0088-04

Abstract： The comprehensive rule of law and rural revitalization is a national strategy， rural revitalization is bound to run on the track of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rule of law，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comprehensive rule of law depends on the progress of the practice of rural rule of law. At present， there are many problems in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rule of law in rural areas， which are mainly influenced and restricted by the villagers' low awareness of the rule of law， imperfect laws and regulations related to agriculture， the level of law enforcement to be improved， the insufficient supply of public legal services， and so on. Starting from the actual needs of rural villagers， combined with the new forms of social development in the new era to actively find a way to promote the construction of rural rule of law.

Keywords： new era; rural revitalization; comprehensive rule of law; rural rule of law construction; rural rule of law practice

新時代，國家對鄉村振興發展尤為重視，“百千萬工程”大力推進。特別是對鄉村治理體系和制度建設的創新性發展有了更高要求。2021年6月《中華人民共和國鄉村振興促進法》頒布實施，鄉村振興法治化步履堅實，法治鄉村建設需要在法治軌道上穩步運行。

1" 新時代開展鄉村法治建設的必要性

1.1" 是推進全面依法治國的基層實踐

鄉村法治建設是全面依法治國在鄉村振興領域的體現，是全面依法治國得以落實的基層實踐。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全面依法治國委員會第三次會議上指出，加強法治鄉村建設是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推進全面依法治國的基礎性工作。鄉村法治建設要抓住領導干部這個關鍵少數，積極帶動廣大村民尊法學法守法用法，推進法治鄉村建設[1]。鄉村法治建設是依法治國的薄弱環節，只有不斷深入鄉村法治才能全面推進依法治國，保障全面依法治國基本方略的落實。鄉村振興法治建設有保障，全面依法治國就有基礎。因此，貫徹落實鄉村振興戰略，開展鄉村振興法治建設，有利于培養村民法治意識和法治思維。增強村民法治意識，做到遇事找法，解決問題靠法，構建法治鄉村，推動鄉村振興和全面依法治國。

1.2" 是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保障

鄉村與城鎮相互聯通、緊密結合，成為人類生活的主要空間。鄉村興則國家興，鄉村衰則國家衰[2]。為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推進鄉村振興，實現鄉村法治建設具有重大現實意義。法律作為人民統治國家的工具，其效力有國家強制力做后盾。將鄉村振興有關文件以法律形式確定下來，可以有效保障鄉村振興工作的穩定性和連續性，使各地工作有據可依、權責清晰、目標明確。因此，要實現高質量鄉村振興，提高村民生活質量、發展鄉村經濟，離不開農民法律意識的提高[3]。開展鄉村振興工作與實現國家現代化是同步推進的，兩者相輔相成。依法治國是現代化國家的重要標志，從鄉村治理工作的實際情況來看，化解村民糾紛、發展村鎮產業、進行鄉村治理均離不開法。也只有情理與法理相結合，才能從根本上解決“三農”問題，解決中國農村常駐人群的發展需要，實現鄉村全面振興和國家現代化。

1.3" 是化解農村基層矛盾的有力切入點

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發展和深入，農村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在鄉村表現的尤為突出，國家發展進程中的諸多問題和矛盾也頻頻在鄉村治理中體現。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仍然在農村”。當下，村民法治意識有了覺醒，部分村民具備了一定的自我維權意識和主動學習法律的動機，依靠傳統農村人情社會解決糾紛的機制不能滿足時代的要求。與此同時，仍然要意識到村民還存在著法治意識差距大、法律權威認知不充分、法治信仰不健全等問題亟需解決。在鄉村振興過程中推進鄉村治理體系，其主要目的之一是為了村民之間在出現糾紛之后能選擇正確的方式解決，將法律作為核心手段[4]。因此，在鄉村振興過程中，加強鄉村振興法治建設，運用法治方式和法治思維處理農村糾紛將有利于化解矛盾，創建和諧鄉村。

2" 鄉村振興戰略中鄉村法治建設存在的主要問題

2.1" 村民法治意識總體比較淡薄

2021年6月，中共中央、國務院轉發《中央宣傳部、司法部關于開展法治宣傳教育的第八個五年規劃（2021—2025年）》并發出通知。其中明確指出“持續提升公民法治素養”是第八個五年普法規劃的目標之一。自1986年至今，我國普法工作已走過30多年的時間，在國家大力普法下，鄉村法治建設迅速發展，村民法治意識逐步提高，但總體上法律意識較為薄弱。從當前情況來看村民法律意識薄弱的主要原因如下：一是受歷史因素影響，在幾千年封建文化統治和“計劃經濟”體制作用下“法律不構成人們日常生活的真切部分，普通人對法律是陌生、隔膜的[5]”，加之村民對法律認知能力比較低、組織化程度低等原因，使村民學習法律存在困難，更加難以形成良好的法治思維。二是鄉村普法具有復雜性，導致普法目標與村民用法現實之間存在矛盾。隨著城鎮化發展不斷推進，村民思想也產生轉變，體現為一方面能夠接收部分現代化發展的新事物，另一方面又具有保守性，存在“情理大于法理”的思想。能意識到可以用法律維護自身權益，但又盡量規避法律糾紛避免對簿公堂。因此，有的選擇忍氣吞聲維護鄰里和諧，有的選擇使用私立救濟進而產生更大矛盾的現實情況。三是受限于自身文化水平，在沒有切實需求下村民學習法律意愿不強，可持續學習的連續度不高。

2.2" 涉農法律制度不完整、不健全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先后修訂、出臺了《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村土地承包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管理法》《中華人民共和國鄉村振興促進法》等一批法律。其中《中華人民共和國鄉村振興促進法》深入貫徹落實習近平法治思想和“三農”工作重要論述，總結提升了“三農”法治實踐。但盡管如此，從我國發展歷史和實際情況來看我國農業人口龐大，在現代化轉型之路上，農業人口的穩定發展及農業產業迭代升級是不可忽視的基本國情，這要求國家需要進行充分的涉農立法給予制度保障。當前，我國涉農立法在農業產業發展及鄉村人口生產生活等方面存在滯后性，制約鄉村現代化發展的進程[6]。具體表現在地方涉農立法具有滯后性、地方性法規缺乏實操性、村規民約存在形式化和非規范化特征。此外，鄉村教育、保險及金融、鄉村綠色發展、村民生態權益保護等問題仍存在立法缺口。這是鄉村振興法治建設過程中遇到的新問題，也是亟需立法解決的問題。

2.3" 鄉村執法水平有待提升

由于經濟發展和鄉村振興的推進，鄉村不斷對外開放并融合形式多樣的經濟發展模式，相應地鄉村中利益關系和治理環境愈加復雜多變。鄉村執法水平滯后于環境變化的速度，在鄉村振興法治建設中存在著諸多弊端。一方面，基層黨組織的戰斗堡壘作用仍待加強。鄉村法治建設的關鍵在于村黨支部黨員干部的法治素養和法治水平。由于法律的專業性強、內容深奧的特征，村干部在處理村務或調解村民糾紛時，容易出現法治意識不強、處理事務程序不規范等錯誤現象。另一方面，基層執法隊伍人員數量不足，執法力量弱；鄉村地理區域范圍廣闊，矛盾糾紛復雜數量多。基層執法機構由于人員配備不足，在對接工作時往往出現“一對多”的現象，導致處理鄉村矛盾糾紛等問題分身乏術，難以達到鄉村振興法治建設的效果。

2.4" 鄉村公共法律服務供給不足

隨著鄉村振興和依法治國的深入，鄉村民眾對法律服務的需求可能會出現爆發式增長。但由于鄉村地理位置偏僻、人口分布分散等原因，鄉村法律服務仍存在難以打通“最后一公里”的現實困境。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一是鄉村專業法律服務人才供給不足。2023年6月14日，司法部發布統計數據顯示，截至2022年底，全國共有執業律師65.16萬多人，基層法律服務工作者5.6萬多人。然而根據人民法院報的調查，伴隨著城鎮化加速、人口流動增加，涉農糾紛越來越多。村民對糾紛解決訴諸法治渠道的需求日益增長，鄉村法律服務人員數量難以滿足這一增長。二是基層法律服務經費供給不足。“長期以來，各級政府都沒有將購買法治建設類等服務納入財政支出范圍，鄉村法律服務建設缺乏穩定的經費保障。[7]”導致司法所工作任務繁重，司法工作人員配置捉襟見肘。在實際操作中，同時存在相關人員法治素質不高和鄉村法律服務經驗不足的現象，制約了鄉村法律服務水平和質量的提高。

3" 新時代清遠推進法治鄉村建設的路徑選擇

“從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局看，民族要復興鄉村必振興。[8]”鄉村和諧穩定、村民富裕健康是新時代趕考路上的題中之義。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仍然在農村。[9]”法治鄉村建設是推進鄉村現代化的有力杠桿。

3.1" 健全和完善鄉村法律法規體系

“法律是治國之重器，良法是善治之前提。[10]”要強化法治制度建設，須夯實鄉村振興法治根基。首先，完善鄉村現代化發展過程中各方面的配套法律。在全面貫徹落實鄉村振興促進法基礎上，探索在鄉村經濟、文化、生態等方面的立法，全方位保障鄉村振興在法治軌道上有序遞進。對于新形勢下鄉村發展過程中出現的新型組織形式，要通過立法予以合法化，并對阻礙鄉村發展進步的模式、制度通過對法律的立、改、廢加以規范和調整。其次，地方要著手制定涉農地方性法規規章。我國國土面積遼闊，鄉村數量多且具有地方發展特色。法律從宏觀角度做了頂層設計，地方政府要結合區域特色和習俗在法律允許范圍內設定地方性法規規章，加強重點領域的立法規范。涉農立法要注意與上位法保持一致做到立法先行，同時要考慮地方性法規規章的可操作性、可持續性。通過特色化的制度保障地方落實國家鄉村法治建設的總體要求，加快推動鄉村振興法治化的進程。最后，健全基層民主自治制度。基層民主自治是法治鄉村建設的重要一環，要進一步健全村民自治章程、村民選舉制度、村民議事制度以及村務、黨務、財務公開開示制度等，保障村民合法合規行使投票權、知情權。

3.2" 調整和改進鄉村普法形式

“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打江山、守江山，守的是人民的心。[11]”因此，江山法治、法治江山依靠的是學法尊法守法用法的人民。“法律的權威來源于人民內心的擁護和真誠的信仰。[10]”在鄉村普法教育中要開展顯性教育和隱性教育相結合：首先加強村民對法的信仰，只有相信法律才能依靠法律、遵守法律。法律是人民治國理政的重要工具，要向廣大村民傳遞法律法規的立法精神，加強村民主人翁意識進而鼓勵村民學法尊法守法用法。其次，要重點傳遞與村民自身利益相關的法律常識。一般來說包括農業農村相關法律法規，這部分內容涉及基層自治、耕地、宅基地、農業生產和農村生態環保等；還包括與村民實際生活和交往相關的法律法規，這部分內容涉及婚姻、繼承、教育、合同、勞資和侵權等。最后，培養法律意識，了解法律法規的最終目的是使村民參與法治實踐，遇到糾紛時具備基本的用法能力。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充分調動人民群眾投身依法治國實踐的積極性和主動性，使全體人民都成為社會主義法治的忠實崇尚者、自覺遵守者、堅定捍衛者，使尊法、信法、守法、用法、護法成為全體人民的共同追求。[12]”參與法治實踐，法治思想和法治理念才能成為鄉村人口的行為準則和價值引導，鄉村法治建設才能成為常態化模式。因此要引導村民正確表達個體訴求，推進移風易俗，摒棄“以暴制暴”“以牙還牙”的思維模式。“引導農民辦事依法、遇事找法、解決問題用法、化解矛盾靠法[13]”，能積極主動講道理擺法律，并尋求法律服務。

3.3" 建設高素質鄉村法治執法隊伍

鄉村執法人員直接對接鄉村的人民群眾，其執法質量的高低直接影響村民對法的認知和信仰。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培養造就一支懂農業、愛農村、愛農民的“三農”工作隊伍。真的懂農業才能在執法中一語破的，真的愛農村、愛農民才能既講法理又講情理，達到情理交融。以樹立法律權威為目標，以維護中國百姓性格的“溫良”為引領，使“馬錫五審判方式”的精神在新時代鄉村執法工作中綻放溢彩。同時，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加快建設農業強國”。整合資源和力量向基層執法隊伍傾斜，配齊高素質人員，培育和發展普法積極分子，提升農業綜合行政執法隊伍的整體素質和能力水平。吸納青年農民、致富能手、科技帶頭人等加入民間執法隊伍的行列，提高隊伍在不同方面的專業性和說服力，努力打造一支有專業、有思想、有溫度的農業綜合行政執法隊伍，為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加快農業農村高質量發展提供有力法治保障。

3.4" 確立法治鄉村示范單位

在廣東，客家事客家解、包公“和解文化”、茂名“好心調解”“碉樓五式”調解法等嶺南優秀傳統“和”文化推陳出新，繪就廣東調解新“楓”景。“楓橋經驗”“桐鄉經驗”彰顯了中國鄉村糾紛解決的地域特色，為各地因地制宜建立適合自己的糾紛解決長效機制提供了參考。2023年12月27日，央視《焦點訪談》節目播出《巧調解 解心結》，介紹了潮州化解各領域矛盾糾紛的“茶文化六步調解法”；廣東省英德市連江口鎮連樟村被司法部、民政部命名為“全國民主法治示范村（社區）”。落實高質量發展要因地制宜。法治鄉村建設是高水平法治發展的重要一環，而高水平法治又護航高質量發展。因此確立各地區具有地域文化特征的糾結調解機制和樣板法治鄉村，有利于鼓勵基層干部結合地方特色，因地制宜開展法治鄉村建設。在法理、情理交錯相融中充分發揮中華優秀傳統法治文化的魅力，息訟止紛、和諧共處。同時，加強對法治鄉村示范單位的宣傳和學習，通過走訪調研，深入了解地方法治經驗的生成過程。吸收借鑒、悉心謀劃、敢于落實，在學習和實踐中打造更多的樣板法治鄉村。

3.5" 提升鄉村公共法律服務供給水平

完善鄉村法律公共服務建設是鄉村法治建設的重要內容，村務處理、糾紛解決、法律宣講都離不開鄉村公共法律服務，鄉村法律服務是構建法治鄉村的關鍵一環。當前，一村（居）一法律顧問已經基本實現，在此基礎上要細化法律顧問工作方法和組織形式，使法律顧問充分發揮崗位作用，更加貼切基層現實需要。例如山東省五蓮縣出臺《五蓮縣創新推進村（居）法律顧問標準化發展》為人員下沉、事業編制新增、政府購買服務提供了明確的政策支持和指引；清遠市政府以“顧問單位+專項咨詢顧問+青年法律顧問培養”的形式承辦市政府法律顧問業務474件。公共法律服務具有較強的專業性，通過設置靈活多樣的服務形式，充分調動法律人才隊伍參與這項服務工程建設。主要有以下措施：第一，吸納法院、檢察院、監察委等政法線法律退休人員定期到對口鄉村提供法律服務，規范服務時間并提供報酬補貼。第二，動員律師事務所與鄉村開展手拉手法律幫扶。由司法局或律協統一調配，根據地域或行政區域劃分開展律師事務所對點幫扶鄉村公益法律服務并設置法律聯絡員。不定期開展送法進鄉村，法律宣講活動。第三，2024年中央一號文件指出：持續實施數字鄉村發展行動，縮小城鄉“數字鴻溝”。在數據化的互聯網時代，可以通過小程序、APP等對村民的法律咨詢需求進行線上解答。使鄉村公共法律服務智能化、標準化、人性化。

4" 結束語

新時代，鄉村法治建設是鄉村振興和全面依法治國的重要環節，全國上下士氣鼓舞，各級政府以及高校結合地方特色和專業特長多方位、多渠道開展鄉村振興的舉措，取得了成效和示范作用。應遵循法治思想，為鄉村振興注入法治力量，多方面、多舉措建設法治鄉村，激發鄉村內在活力，促進鄉村在善良風俗和理性規則的環境中實現現代化進程，進而保障鄉村各方面高質量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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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清遠市哲學社會科學2023年度項目（QYSK2023138）；廣東交通職業技術學院2022年“依法治校”課題資助項目（GDCP-ZX-2022-05-N3）

作者簡介：馮蕾（1994-），女，碩士，助教。研究方向為法學理論、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