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經典曲藝作品的藝術魅力

曲藝作為一門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表演藝術，其藝術的本質特征就是“以口語說唱故事”，相比與其他藝術門類，曲藝的藝術形式相對比較簡單，主要由一人或幾人說演；也有一人或幾人演唱，輔以小型樂隊伴奏，在舞臺表演上體現(xiàn)出“一人多角”“跳出跳入”“一人一臺大戲”等特點。它與戲曲、話劇、影視等表演藝術的角色扮演式表演大異其趣，這就是所謂的“說法中現(xiàn)身”與“現(xiàn)身中說法”之別。

曲藝發(fā)展歷史悠久，底蘊深厚。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目前，中國各民族的曲藝曲種有500多個，涵蓋了 如南方的彈詞、 評話、 清音、蓮花落、 漁鼓，北方的評書、 相聲、 大鼓、 單弦、 時調、 二人轉、快板、 山東快書 以及少數(shù)民族的烏力格爾、白族 大本曲、冬不拉彈唱、盤索里等， 這些曲種不僅是民族文化瑰寶， 也是當代文藝的鮮活代表。

中國曲藝在千年的發(fā)展歷程中， 不僅形成了豐富多彩的曲種和表演形式， 而且創(chuàng)作了大量如陜北說書《劉巧團圓》、相聲《關公戰(zhàn)秦瓊》、快板書《劫刑車》、京韻大鼓《劍閣聞鈴》、長篇評書《岳飛傳》、藏語說唱《格薩爾王》、長篇彈詞《啼笑因緣》、紹興蓮花落《新鄉(xiāng)長上任》等經典作品， 這些作品對曲藝的傳承和發(fā)展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那么，什么才是經典曲藝作品？經典曲藝作品又有著怎樣的藝術特點和藝術魅力？

筆者認為，經典，是指能夠被歷史銘記并流傳下來最有價值的、最能表現(xiàn)本行業(yè)精髓的、最具代表性的作品。經典曲藝作品不僅具有獨特藝術價值和社會影響力，同時緊扣時代脈搏， 將喜聞樂見的民間表演形式與時代精神深度融合，在內容上深刻反映社會生活和人民群眾的情感需求，通過 以小見大的故事情節(jié)、 接地氣的語言、精湛的表演技藝 傳唱出時代的好聲音。經典曲藝作品通常具備以下幾個特點：

一、藝術形式的創(chuàng)新性

曲藝具有包容性，如同海綿吸水般汲取各兄弟姊妹藝術的養(yǎng)料。對曲藝來說，傳統(tǒng)不是僵化的程式，而是前人生動的藝術實踐經驗。許多前輩藝術家就是通過改革唱腔和形體表演推動曲種發(fā)展的，他們根據(jù)各自的嗓音和形體條件，在原有唱腔基調上融舊化新、兼收并蓄，從而創(chuàng)造出各自不同的風格流派。

眾所周知，中國傳統(tǒng)的評書表演形式相對比較簡單，以表現(xiàn)歷史爭戰(zhàn)和武打公案的內容為多。而評書《遼沈戰(zhàn)役》通過“三說一評”的全新形式，由田連元講述中國共產黨一方，單田芳講述國民黨一方，葉景林講述蘇聯(lián)、美國等國際一方，張潔蘭負責旁白講述和不斷進行現(xiàn)代追問。4位評書名家在作品中以各自的人物角色，進行你進我退的迂回穿插，通過跨時空多角度的對話，以一種類似新歷史主義的、眾聲喧嘩般的評書“話語狂歡”模式刷新了人們早已司空見慣的集體記憶。足見該節(jié)目從內容到形式都有突破和創(chuàng)新，以新視角、全景式、高站位、多角度、大跨度地在表現(xiàn)重大革命歷史題材上做了成功的嘗試。

新時期經典曲藝作品不僅需要在表演形式上改革創(chuàng)新，更需要在不同曲種之間碰撞火花、融合其他藝術形式之長。小品《如此包裝》通過將評戲和當時非常時髦的說唱融合在一起，既順應了當時的時代潮流，又保留了原汁原味的中國傳統(tǒng)藝術，時代氣息濃厚，還起到了拓寬觀眾層次的作用。在當時那個歷史交匯時期，中國文藝創(chuàng)作正面臨著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之間的文化陣痛，小品《如此包裝》在新與舊、現(xiàn)代與傳統(tǒng)折中又融合地創(chuàng)造出新文藝表演形式。

二、深刻反映人民生活

藝術來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這是藝術創(chuàng)作的基本規(guī)律。生活永遠是曲藝創(chuàng)作的唯一源泉，只有深入生活，走進生活深處，從人民群眾的日常生活中挖掘素材、獲取靈感、提煉主題，體悟生活本質、吃透生活底蘊，才能創(chuàng)造出人民群眾理解、喜愛的經典曲藝作品。1903年革命志士陳天華用彈詞的形式，創(chuàng)作了一篇通俗易懂的喚醒世人反抗列強侵略的作品《猛回頭》，整部作品，有說有唱，散韻有致，結構完整，詞曲生動形象，情感充沛熱烈，深刻反映了中國人民在半封建社會半殖民地統(tǒng)治和奴役下的悲慘生活，當時《游學譯編》第11期曾有過這樣的評價：“是書以彈詞寫述異族欺凌之慘劇，喚醒國民迷夢，提倡獨立精神，一字一淚，一語一血，誠普渡世人之寶筏也……”。

無論廟堂之高還是江湖之遠，曲藝人始終牢記“生活是創(chuàng)作的唯一源泉”，對曲藝來說，生活最親近，群眾最可愛。長子鼓書《起乳名兒》、大同數(shù)來寶《工錢》、小品《一碗長壽面》、四川揚琴《蜀道》、紹興蓮花落《傳代碗》、中篇蘇州彈詞《戰(zhàn)·無硝煙》等在舞臺上立得住、在業(yè)內叫得響、在社會上傳得開的曲藝作品無一不與基層百姓和社會生活緊密聯(lián)系。

三、寓教于樂的使命

曲藝人常說：“說書唱戲勸人方。”曲藝除有消遣娛樂休閑的功能之外，更有撫慰情緒、疏導心理、化解矛盾、溫潤心靈的“高臺教化”功能。群口相聲《五官爭功》采用的是寓言體的表現(xiàn)形式，通過嘴、眼、耳、鼻與腦袋的爭論及它們四方的相互爭辯來構成包袱兒產生笑料，寓意深長，幽默自然，在新穎的比擬中給人以新的思考，暗示社會生活中的人和事清晰可見，把那種見利不讓、寸功必爭的心態(tài)暴露無遺，同時也揭示個人與集體的利害關系。

寓教于樂是曲藝的使命，也是曲藝的本質。經典曲藝作品往往能讓人在笑聲中得到啟迪。鐵片大鼓《良心》通過鞭撻現(xiàn)實生活中不孝行為來呼吁中華民族孝親敬老的傳統(tǒng)家風；西河大鼓《魯班學藝》通過呈現(xiàn)魯班專注鉆研、創(chuàng)新創(chuàng)造的能工巧匠精神，在時下弘揚“大國工匠”精神的背景下被賦予新意；快板《天安門前看升旗》、梅花大鼓《歲月如歌》通過講述一個世紀以來中國共產黨團結帶領中國人民走過的奮斗歷程，激勵人們在新征程上接續(xù)奮斗；還有群口評書《中國機長》、紹興蓮花落《當代愚公黃大發(fā)》等，無不以獨特的視角和敘述方式通過曲藝表演對受眾者產生價值觀上的影響，使之產生廣泛的共鳴和共情。

四、跨時代的價值

曲藝是一種具有鮮明時代烙印的藝術形式，始終堅持以平易、樸實的風格講述中國故事，展現(xiàn)中國精神。經典曲藝作品具有跨時代的價值，即使歷經多年，其藝術魅力和思想內涵仍然能夠觸動人心，給人以啟發(fā)和感悟。

相聲《虎口遐想》是相聲歷史上的里程碑，對相聲行業(yè)后續(xù)的創(chuàng)作和表演影響巨大。這段相聲突破了傳統(tǒng)相聲的結構形式，同樣是以“一頭沉”的表演手法，重點卻不是在敘述故事情節(jié)，而是由逗哏的模擬掉進老虎洞里的青年工人，當時的自言自語，浮想聯(lián)翩比較親切、生動。捧哏的運用了“蹬、諞、賣、踹”的輔助手法，著重配合逗哏的表述了某些青年人腹內空空、嘴硬心虛的心態(tài)。《虎口遐想》以節(jié)奏快、包袱密的特點開啟了電視相聲的先河，給后面所有的電視相聲立了一個極高的標桿，到目前也極少有電視相聲作品能超越它。還有數(shù)來寶《巧遇好八連》、快板《奇襲白虎團》、二人轉《處處有親人》、天津時調《紅巖頌》、快板書《抗洪凱歌》、評書《肖飛買藥》等一個個優(yōu)秀作品跨越地域和時空，保持著持久的生命力，逐漸成為經典，這些經典曲藝作品創(chuàng)造了一個時期的曲藝輝煌，給我們留下了時代的痕跡和文化標簽。

五、濃郁的民族風情

中國曲藝作為最具地方性和民族性的藝術樣式，其種類之繁多、形式之豐富，是其他藝術門類無法相比的。千姿百態(tài)、百花齊放的曲藝，體現(xiàn)出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文化，豐富了人民精神世界，展現(xiàn)了民族精神力量。

在中國這個多民族的國家里，幾乎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曲藝藝術，哪怕是人口最少的生活于黑龍江流域的赫哲族也有承載著自己人文情感和地域風情的“依瑪堪”。經典曲藝作品不僅在藝術形式上展現(xiàn)了豐富的民族特色，？還深刻反映了各民族的文化和精神追求。如靖西壯族末倫《鄉(xiāng)村振興歌一曲》、瑤族鈴鼓《盼春梅》、壯族八仙鼓《春風暖》、坭興鼓書《新來的女書記》、彝族說唱《峨邊克斯》、藏族甘孜踢踏說唱《雅吉桑姆》等經典曲藝作品都蘊含著特色鮮明的民間形態(tài)與民族風格。

作為說唱藝術，曲藝作品需要經過長時間的演出實踐，在觀眾的檢驗中不斷打磨，才能日趨完善。曲藝藝諺“一遍拆洗一遍新”，這句藝諺所揭示的正是曲藝作品經典化的過程。

“一藝之成，當盡畢生之力。”老舍先生曾說過，曲藝是“文藝部類中聯(lián)系群眾最廣泛的文學藝術形式之一”。雖常常被視作“小道”，但是一部經典的曲藝作品是融文學、音樂、表演于一體，集“情、理、技、趣”于一身的藝術綜合體，它既是一種表達方式，更是一種文化的體現(xiàn)。在展現(xiàn)人類情感、思想和創(chuàng)造力的同時，也能夠承載著歷史的記憶和社會的變遷。正因為如此，歷代曲藝大家如相聲大師侯寶林都常常感到“深知其難”。

許多人說曲藝是“百藝之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任何一種現(xiàn)在的表演藝術都起源于曲藝藝術。而每一個曲種形式的存在、發(fā)展，都有其不可替代性的經典作品。以山東快書為例，它就有經典性傳承作品“老三段”《武松打虎》《武松趕會》《魯達除霸》。我們要傳承曲藝、發(fā)展曲藝，就需要對所屬曲種的經典作品有個“大概其”的了解。傳承發(fā)展“本”為本，不知道傳統(tǒng)經典之作就不知在傳承基礎上如何張揚個性與追求創(chuàng)新。

在當今多元文化背景下，創(chuàng)作出經典的曲藝作品是推動曲藝繁榮發(fā)展的唯一途徑。那么，我們又該怎樣去探尋經典曲藝作品的藝術魅力呢？

（一）必須符合當代中國價值觀念

“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經典？曲藝作品在反映時代呼聲、展現(xiàn)人民奮斗、振奮民族精神、陶冶高尚情操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抗戰(zhàn)時期，陜北著名盲人說書藝人韓起祥創(chuàng)作的陜北說書？《？劉巧團圓》，通過其獨特的敘事方式和人物塑造，？不僅在教育群眾、？引導社會風氣方面發(fā)揮了重要作用，？而且也體現(xiàn)了曲藝作品在傳播革命理念、？塑造社會價值觀方面的強大力量，在當時的社會中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山東快書《一車高粱米》講述志愿軍戰(zhàn)士巧妙地用一車高粱米換了一車“美國貨”。整個作品風趣幽默、懸念不斷，惟妙惟肖地塑造了志愿軍戰(zhàn)士在朝鮮戰(zhàn)場上不怕犧牲英勇作戰(zhàn)的堅強意志和超群的智慧，揭示了敵軍的兇殘狡詐和傲慢。當唱到“抗美援朝出了國啦！”時，以極具強烈的藝術沖擊力唱出了在全國人民的全力支持下志愿軍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的英雄氣概。《一車高粱米》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曲藝作品謳歌時代演新唱新的典范。

20世紀60年代，數(shù)來寶《學雷鋒》風靡大江南北，為全國人民響應領袖號召、掀起“向雷鋒同志學習”高潮注入了新的動力，作品？將雷鋒精神與為人民服務的精神緊密結合，？強調雷鋒精神的核心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不僅在藝術上取得了成功，？而且深入人心，一唱數(shù)十年，益及幾代人。

隨著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春風勁吹，對口快板《軍營新歌》、說唱《我們的海島好》、揚州評話《喜怒哀樂》、數(shù)來寶《軍中驕子》、評書《孔雀開屏》等經典曲藝作品從不同角度反映了改革開放以后中國社會的變化和人民生活的改善，？成為反映時代精神的重要文化產品。

香港、澳門回歸、“98抗洪”、走進新世紀、神舟上天、北京奧運會、抗擊新冠、建黨百年等重大歷史時刻，中國曲藝都有及時的反映和生動的表現(xiàn)，用一部部經典的曲藝作品滿腔熱情地謳歌黨、謳歌祖國、謳歌人民、謳歌英雄。

（二）必須反映中國人民的審美追求

中國人民的審美追求不僅是對美的追求， 更是對中華美學精神和傳統(tǒng)文化的傳承與發(fā)展， 體現(xiàn)了時代精神與個人意志的融合。在新的時代背景下，經典 曲藝作品不僅要反映中國人民的審美追求，同時還要承擔著弘揚中華美學精神、 凝聚中國力量、 增強文化自信自強的重要任務。

山東快書《闖紅燈》秉承了“以小見大”說唱文學的優(yōu)秀傳統(tǒng)，它的布局、框架充滿跌宕起伏的變化與對比，既“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故事與情節(jié)卻并無一絲杜撰、人為或刻意的影子，使之發(fā)展得非常自然、貼切。婉轉、曲折的故事塑造了兩個簡單可親、率真耿直的人物形象，王春花性格透明敞亮、想啥說啥，年輕交警則不亢不卑、有禮有節(jié)，讓觀眾覺得他們就是身邊活生生、有血肉的真人。

《闖紅燈》以深刻、深入的解析社會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現(xiàn)象，通過“言在此意在彼”的說唱表演手法，而非頤指氣使或張大嘴巴訓教觀眾，更不是口號式的吶喊，這也是它能夠連續(xù)30年久演不衰、深受人民群眾喜愛的原因。簡單的兩個小人物形象，“以小見大”“以美為本”地反映出中國人民的審美追求，讓人世間的“真善美”得到非常生動、深刻的詮釋。

（三）必須體現(xiàn)中華文化精神

大家都說文藝是鑄造靈魂的工程。那么，我們要用什么去鑄造文藝的靈魂？筆者想，那就是中華文化精神。

曲藝是綿延五千多年燦若星河的中華文化中的一朵奇葩，千百年來，一直圍繞著歌頌中華民族文化的英雄歷史，在中華文化的生存、發(fā)展中發(fā)揮著自己獨特的作用。經典曲藝作品身上更是鐫刻著忠孝節(jié)義和仁義禮智信的中華文化精神，“精忠報國”的岳飛、“一門忠烈”的楊家將、“鹿乳奉親，孝感天地”的郯國君、“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等富有中華文化精神的人和事，是曲藝創(chuàng)作恒久不變的選項。長期以來，引導著人民樹立正確的歷史觀、民族觀、國家觀、文化觀，成為文化自信最基本、最深沉、最持久的力量。

在世界上享有盛譽的中國少數(shù)民族三大英雄史詩《格薩爾王》《江格爾》《瑪納斯》，以恢弘的氣勢、高超的藝術技巧歌頌英雄降妖伏魔、驍勇善戰(zhàn)、殺富濟貧、除暴安良、造福人民，表達了人民群眾的美好愿望和崇高理想，揭示出正義戰(zhàn)勝邪惡、光明戰(zhàn)勝黑暗的社會歷史發(fā)展的必然趨勢，為整個人類的民間藝術創(chuàng)造了不朽的篇章，成為中華文化精神的重要組成部分。

（四）必須打通雅俗壁壘

曲藝在真切反映現(xiàn)實生活的同時，更是以雅俗共賞的美學品格，蘊含著悠長深厚的文化韻味。在現(xiàn)實中，有很多曲藝作品存在“以雅代俗”或“以腐代俗”的弊病，只有真正意義上恰到好處地實現(xiàn)“俗而不傷其雅，嬉而不損其高”的藝術追求，才能讓經典曲藝作品充盈著通俗易懂、雅致閎麗的中華美學精神。

福建南音《百鳥歸巢》，恢宏、優(yōu)雅的曲調吟唱著“千羽萬翼、歸去來兮”“百鳥歸巢、攜四海同敬，每個心愿都是天地”，承載著當代中國祥和安康、繁榮昌盛的美好希冀。蘇州評彈《姑蘇水巷》以清脆文雅的彈唱，婉轉地講述著錦繡姑蘇水巷的故事，盡顯蘇州風物之盛美，打通了“俗”與“雅”的壁壘，為中國曲藝開辟出深廣的審美空間。

（五）必須要有思想性、藝術性和觀賞性

曲藝的思想性，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藝術傳達，中國夢、強國夢理念的審美詮釋。“真、善、美”是考量曲藝作品好壞的根本標準。謳歌真善美，鞭撻假惡丑，鼓舞人民士氣，鞭策警示人們，是曲藝責無旁貸的使命。京韻大鼓《重整河山待后生》、快板書《千錘百煉》、相聲《昨天》《找舅舅》、評書《烈火金剛》《林海雪原》等一大批富有思想性的經典曲藝作品深受人民群眾歡迎，可以說，這些作品幾乎都是那個時代的縮影，如果沒有這些作品，現(xiàn)在的曲藝風貌將會失色不少。

曲藝的藝術性，是“觀演一體互動、相生相長”“化入化出、一人多角”“不實當做實、非真認作真”。經典曲藝作品通過虛實相生、真假雜糅的表演，以語言引導敘事、與觀眾進行互動式交流，強調進入情境和角色，還要跳出角色和情境，極大限度發(fā)揮了藝術的假定性特點。山東大鼓《范孟亭推車》、山東快書《大戰(zhàn)岱崮山》、鶯歌柳書《許仙救湖》、相聲《保衛(wèi)西沙》、評書《平原槍聲》等經典曲藝作品除自身題材外，其結構、語言、技巧等各方面的藝術質量也是很高，從而受到觀眾的喜愛、專家的認可、市場的接納。

曲藝的觀賞性，是實現(xiàn)曲藝作品思想性和藝術性的有效途徑。社會上有一種觀點，認為曲藝只要能搞笑，或者只要“三觀”正確，就是好作品。其實這種觀點是片面的，甚至是不正確的。經典曲藝作品是那些“既能在思想上、藝術上取得成功，又能在市場上受到歡迎”的作品。徐州琴書《楊開慧·訣別》雖然總體篇幅不長，卻構建起“臨終囑咐”“紅星慶生”“母子告別”3個互相連貫、前后銜接、各有重點的核心情節(jié)，作品緊緊抓住楊開慧和毛岸英兩個人物的關系，以他們的動作互動和情感交流展開線型敘事，情節(jié)曲折、敘事飽滿使得其在舞臺上更加富于感染力和觀賞性。

（六）結論

曲藝作為一門歷史悠久又傳統(tǒng)深厚的表演藝術，雖然來自民間，但并不粗鄙，經過歷代曲藝家的傳承和創(chuàng)新，充盈著深邃精妙的中華美學精神，屹立于世界民間藝術之林。經典曲藝作品的藝術魅力體現(xiàn)在其創(chuàng)新性、？文化傳承、？社會價值以及教育功能上，能夠喚起人們對美好時代的回憶和情感共鳴。隨著社會生活的日漸豐富和觀眾審美要求的日益提高，人民群眾對經濟利益的沖突、倫理道德的沖突、價值觀念的沖突等以當代中國現(xiàn)實生活為題材能夠真實反映百姓世態(tài)的有血有肉的曲藝作品愈發(fā)期盼，愿今后能夠涌現(xiàn)出更多的經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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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蔣慧明：《曲藝藝術與老百姓始終心連心》，新浪微博，https：// cj.sina.com.cn/articles/view/3164957712/ bca56c10020023mra，2023年5月25日。

[7]孫立生：《順應時代是曲藝藝術的優(yōu)秀傳統(tǒng)、傳承之道、發(fā)展血脈、理想價值》，《中國藝術報》，https：// www.cflac.org.cn/zgysb/dz/ysb/ history/20221109/index.htm？page=/ page_4/202211/t20221109_1264429. htmpagenum=4，2022年11年10日。

[8]周思明：《創(chuàng)造思想性藝術性觀賞性有機統(tǒng)一的曲藝精品》，《中國藝術報》，ttps：// www.cflac.org.cn/zgysb/dz/ysb/ history/20160608/index.htm？page=/ page_3/201606/t20160608_332055. htmpagenum=3，2016年6月8日。

（責任編輯/陳琪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