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推薦視域下大學生價值觀教育的挑戰與應對策略

【摘" 要】 算法推薦實現了海量信息與特定用戶的精準匹配，深刻影響著大學生的日常生活，并展現出與價值觀教育的高度關聯性。作為一種新興的技術形態，算法推薦給大學生的價值觀教育帶來了風險與挑戰，這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資本導向下可能導致的價值觀異化、過度“娛樂化”對主流意識形態的沖擊與消解，以及“信息繭房”效應下的認知閉塞。為了減輕算法推薦對價值觀教育的負面影響，文章提出需要加強對平臺的監管，用主流價值觀進行積極引導，創新在新技術形態下價值觀塑造的方式方法，同時培養大學生的算法素養。

【關鍵詞】 算法推薦；大學生；價值觀教育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青年的價值取向決定了未來整個社會的價值取向。”作為“網絡原住民”的大學生群體，其價值判斷與選擇深受網絡新技術，尤其是最新技術形態——算法推薦的影響。算法推薦機制革除了以往信息分發效率低、精準度不足、耗時長等缺陷，成功實現了從“人找信息”到“信息找人”的重大轉變。算法的多重特性使其在價值觀教育中占據重要地位，對大學生價值觀教育的沖擊與分化作用日益顯著。因此，教育者需深入剖析算法推薦的本質、邏輯及運作機制，準確識別算法推薦在價值觀教育中的潛在風險，合理調和算法推薦與價值觀教育之間的張力，并積極探索在算法推薦背景下大學生價值觀教育的創新路徑。

一、算法推薦與大學生價值觀教育的契合邏輯

算法推薦技術在信息分發領域展現出了強大的價值導向能力，與價值觀教育之間存在著緊密的耦合關系。在精準思維的指導下，智能算法憑借其數據分析、模擬決策和建模預測的優勢，為價值觀教育帶來了精準推送對象、定制內容及過濾信息的全新模式，從而突破了傳統教育的局限，顯著提升了價值觀教育的實效性、針對性與延展性。

（一）精準推送對象，增強價值觀教育的實效性

算法推薦在大學生價值觀教育中的應用，首要體現在其方式賦能上。通過深入分析海量數據，算法能夠精確描繪用戶畫像，實現特定內容與指定對象之間的無縫對接。這一過程包括三個關鍵步驟：首先，算法收集用戶基本信息、互動數據及社交關系等數據，構建用戶畫像；其次，對價值觀教育內容進行整合、分類與過濾，以直觀標簽形式呈現；最后，通過智能化匹配，實現用戶畫像標簽與價值觀教育內容標簽的高效對接。這種精細化、智能化的投送方式，有效彌補了傳統教育模式單線程、粗放式的宣傳弊端，成為當前價值觀教育的必然選擇。

（二）精準定制內容，強化價值觀教育的針對性

算法推薦技術的出現，實現了價值觀教育內容的精準供給。價值觀教育本質上是一個信息分發與傳遞的過程，旨在將富有教育意義的內容準確送達有需求的受教育者。在精準識別對象的基礎上，算法推薦通過識別標簽化信息，判斷用戶的個性化需求，實現“用戶—內容”的有效快速匹配。這一供需機制下，算法推薦技術賦能價值觀教育主要體現在兩個層面：一是教育者能夠借助算法推薦技術有效介入內容供給環節，通過預設主題、篩選消極內容，并根據受教育者反饋調整輸出內容，提高教育的可控性、精確性和靈活性；二是受教育者能夠在特定信息傳遞渠道下準確表達教育需求，使得精準育人、因材施教等理念得以實現。算法推薦技術能夠識別并分析不同受教育者的差異化需求，推動教育者在教學內容、環境和方法上擁有更多主動性和創新性。

（三）精準過濾信息，保障價值觀教育的準確性

在算法推薦技術中，協同過濾技術占據重要地位。信息爆炸的時代背景下，海量信息中混雜著眾多錯誤價值觀念，對主流價值觀的認同構成挑戰。因此，算法推薦的過濾功能尤為重要。其精準過濾功能與精準推送功能運行機理高度一致，通過預設錯誤價值觀念的典型文本特征作為詞條，借助系統識別技術構造“過濾網”，從根源上阻斷錯誤價值觀念的傳播渠道。通過織密價值觀教育的“過濾網”，能夠廓清社會中的不良聲音，防止錯誤價值觀念對青年群體的滲透和毒害，確保正確價值觀念的暢通無阻。

二、算法推薦技術下大學生價值觀教育的隱患

算法推薦技術作為一項中性技術，本身并不蘊含明確的價值取向。然而，在實際應用過程中，開發者和使用者的思想觀念與價值取向不可避免地會影響甚至決定技術的最終走向。當前，算法推薦技術主要由資本主導的第三方平臺掌控，資本的介入在為技術提供發展動力的同時，也在很大程度上異化了算法推薦技術的初衷。

（一）算法推薦引發認知閉塞與圈層化

網絡已成為當代大學生獲取信息的主要渠道，相較于傳統的信息傳播方式，網絡更能滿足他們日益增長的信息需求，從而增強了大學生對網絡的依賴。算法推薦技術的出現，以大學生群體的個性化需求為重點進行推送，雖然解決了信息與人相匹配的難題，但也帶來了新的挑戰。一方面，它可能導致認知結構的閉塞。平臺利用算法推薦技術掌握用戶的信息偏好，根據用戶習慣生成大量同質化內容，形成“信息繭房”。在此情境下，大學生容易陷入自我封閉，那些偏頗的觀念會被進一步固化，造成認知閉塞。另一方面，算法推薦還可能導致認知的圈層化。在推送同質化內容的同時，算法也會將持有相同觀念、興趣和訴求的群體聚合在一起，形成虛擬社群。雖然這有助于群體認同和共鳴，但長此以往，圈層化導致群體內部的消極盲從和不同圈層間的互相排斥，嚴重阻礙主流價值觀念的滲透，對樹立正確價值觀構成障礙。

（二）算法推薦沖擊價值判斷與選擇

從根本上說，“算法的社會本質就是一種權力”。在資本主導下，算法推薦技術以利益最大化為追求目標，導致平臺在應用時采用“流量為王”的策略，努力吸引用戶眼球。為了迎合用戶、駕馭用戶，平臺推送大量庸俗、獵奇的內容，使“泛娛樂化”成為不可避免的現象。網絡文化已成為大學生日常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算法推薦的助推下，眾多娛樂化、庸俗化的內容涌入他們的視野，使他們逐漸沉溺其中。更為嚴重的是，在“娛樂至死”的怪圈下，大學生可能逐步喪失獨立思考的能力，專注于享樂主義而忽視社會公共事務。這會導致他們價值判斷的極端化和價值選擇的單一化，在面對社會熱點事件時往往被表面現象所吸引，不愿深入思考事件背后的本質，顯然不利于價值觀的正常培育。

（三）算法推薦消解主流價值觀

“意識形態領域許多新情況新問題往往因網而生、因網而增，許多錯誤思潮以網絡為溫床生成發酵?！痹谒惴ㄍ扑]技術的加持下，互聯網呈現出嶄新的面貌，其復雜性、多變性和影響力都遠超過去。如前所述，算法推薦在認知維度和價值維度上深刻影響著當代大學生的思想狀態，造就了一群認知極化和價值極化的網絡群體。在網絡擬態環境中，他們依賴算法推薦技術獲取同質信息，形成虛擬社交網絡群體，這嚴重阻礙了主流價值觀融入學生的日常生活。本質上，這是資本主導下的新興技術爭奪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的表現。長期受此影響，大學生可能會放棄社會普遍適用的主流價值體系，轉而接受平臺預設的觀念，導致主流價值觀的宣傳渠道、方式和效果逐步收窄。

三、算法推薦賦能大學生價值觀教育的實踐路徑

技術本身并無善惡，關鍵在于使用者的價值取向。在大學生價值觀教育領域，算法推薦技術既帶來了機遇，也伴隨著諸多風險。因此，在利用這一技術時必須以正確的價值導向為引領，通過多方協同治理，促進大學生價值觀教育與算法推薦技術的深度融合。

（一）明確方向：以主流價值觀引領算法的設計與應用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用主流價值觀導向駕馭“算法”，全面提高輿論引導能力。然而，在實際應用中，受平臺盲目追求利益的影響，算法推薦技術往往發生異化，導致青年大學生的價值觀陷入混亂。為此，亟須運用主流價值觀作為“方向盤”來引導和糾正這一現象。針對當前算法推薦技術所帶來的問題，以主流價值觀引領算法技術沿著正確道路發展并非單一行動，而是內在地包含了多方綜合治理的基本理念。具體而言，這包括兩個方面：

其一，在算法的設計與開發階段，就應注入主流價值觀。算法推薦技術自誕生之日起就具有鮮明的公共屬性，這意味著主流價值觀能夠在其初期就為其奠定基調。技術的設計離不開人的參與，因此，需要加強對算法開發者、應用者等相關人員的價值觀教育，提高他們識別并避免價值觀陷阱的能力。

其二，在算法推薦的內容上，應體現主流價值觀取向。算法推薦技術在滿足不同用戶群體個性化信息需求的同時，還應注重將主流價值觀內容作為基礎性、強制性的部分進行推送，以確保大學生在獲取信息的過程中能夠接觸到積極、正面的價值觀引導。

（二）劃定紅線：強化算法推薦技術的技術規范

技術無疑是推動人類社會快速發展的強大動力，但這絕不意味著它可以無序、無度地擴張。為了確保算法推薦技術能夠向著積極、健康的方向發展，在堅持正確價值觀引領的同時，還必須為這項技術明確設定發展的紅線。

首先，政府應扮演起關鍵角色，通過健全政策法規，用“硬手段”為算法推薦技術的發展劃定清晰的界限。這包括在技術機理、數據共享、內容追責等關鍵領域，制定詳盡且明確的法律條文，并對其進行合理解釋，以確保算法推薦技術始終處于可控、可管的狀態。

其次，監管部門需加大執法力度，對網絡平臺應用算法推薦技術的行為進行全天候、全過程的嚴格監督。一旦發現不良網絡信息或算法濫用現象，應立即采取果斷措施進行處置，從而營造出一個風清氣正的網絡環境，為大學生價值觀教育掃清障礙。

最后，網絡平臺自身也應承擔起相應的責任。它們應制訂嚴格的行業規范，提高平臺方的準入門檻，并建立起“失范者”退出機制，以便及時清除那些利用算法推薦技術從事不良活動的“害蟲”。與此同時，行業內部還應加強對從業者的算法倫理教育，督促他們認真學習相關法律規范，從思想根源上廓清錯誤意識，確保算法推薦技術的健康發展。

（三）強化主體培育：提升大學生算法素養

運用算法推薦技術進行價值觀教育，是一個需要大學生積極參與的雙向互動過程。在這一過程中，大學生并非消極被動的接受者，而是需與教育者和算法推薦技術兩個層面形成有效互動。

當前，算法推薦技術雖然為大學生提供了高效的信息傳遞方式，但同時也帶來了“信息繭房”“娛樂至死”等負面影響。在強調政府、平臺等外部因素應承擔的責任時，也不能忽視大學生作為這一現象的受影響者所應發揮的主觀能動性。

高校作為大學生日常生活的主要場所，應承擔起主要責任。通過開設算法推薦基本原理的相關課程，讓學生深入了解算法推薦的運行機制，從知識層面打下基礎。此外，思政課作為立德樹人的根本課程，也應發揮其獨特作用。在思政課教學中，應融入與算法倫理相關的內容，引導學生從價值層面認識算法推薦技術的風險與挑戰。

更為重要的是，大學生自身也應加強自我教育。他們應學會合理利用算法推薦技術衍生的數字產品，自覺規避那些娛樂化、庸俗化的推送內容。只有如此，大學生才能在享受算法推薦技術帶來的便利的同時，保持清醒的頭腦和獨立的思考能力。

（四）強化監督：確保算法推薦技術的全過程審查

算法推薦技術的出現，標志著信息分發方式已從傳統的編輯判斷轉變為算法判斷。這一轉變使得用戶成為信息傳遞的最終落腳點，極大地提高了信息與人的匹配效率。然而，這種轉變也意味著信息分發的把關權從人工轉移到了算法，傳播內容有可能因此脫離管控，成為單純迎合市場需求的工具。

為了應對這一挑戰，互聯網平臺必須加強對算法推薦技術的內容審查把關。在內容生產、過濾、投送等各個環節中都需要加大監督力度，運用先進的技術手段來彌補算法的漏洞。與此同時，當通過監督手段發現問題時，相關部門和機構必須迅速響應，及時處置錯誤信息。對發布錯誤內容的當事人，應予以嚴厲處罰，從根源上切斷不良內容的廣泛傳播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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