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碳經濟發展的基礎、障礙與路徑

摘要：文章從舟山發展藍碳經濟的基礎入手分析，認為發展藍碳經濟具備有利的宏觀環境和微觀基礎，同時指出當前藍碳經濟尚處在起步階段，無論是外部環境還是自身條件也存在諸多不利因素。為更好推進舟山藍碳經濟的發展，文章以生態資源資本化理論為支撐，從藍碳資源—藍碳資產—藍碳產品—藍碳資本的價值實現邏輯出發，結合舟山發展實際，提出如下發展建議：一是資源摸底和產權確權;二是靈活開發藍碳基礎產品和積極開發藍碳延伸產品;三是著力打造核算體系和探索價值實現形式;四是集中示范和綜合保障。

關鍵詞：藍碳經濟;現實基礎;主要障礙;路徑建議

中圖分類號：P7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5-9857（2024）08-0112-07

0 引言

自2009年聯合國環境規劃署、糧農組織和教科文組織政府間海洋學委員會聯合發布《藍碳：健康海洋固碳作用的評估報告》（以下簡稱“藍碳報告”）首次提出“藍碳”概念以來，世界各國對于藍碳的增匯固碳作用的認識日益深化，其在應對全球氣候變化的重要性及地位日益提升。2019年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PCC）發布《氣候變化中的海洋與冰凍圈特別報告》（SROCC），認為藍碳是“易于管理的海洋系統所有生物驅動的碳通量及存量”[1]。藍碳經濟目前尚無權威定義，參考與其相近的生態經濟、低碳經濟、循環經濟等概念定義，特別是綜合鄔彩霞[2]、李汪芹[3]的研究成果，本文認為藍碳經濟就是以藍碳為核心，以現代科學技術為依托，實現海洋資源開發利用和海洋生態系統相協調的海洋生態經濟。發展藍碳經濟就是利用市場機制和手段發展藍碳，這對于強化藍碳生態系統的保護和修復、持續提升藍碳的固碳增匯能力、達成碳中和目標、提升應對氣候變化的能力具有重要意義和價值。

舟山作為群島型海洋城市，具備藍碳經濟發展的基本稟賦和基礎。構建以海洋資源環境可持續發展為核心的藍碳經濟，能有效實現海洋生態資源優勢向海洋經濟優勢的轉化，為舟山海洋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新動力。當前，藍碳經濟在舟山的發展也面臨著不少的困難和障礙，如藍碳資源的保護、修復和整治的力度不足、藍碳資源開發的動力機制不夠健全等。針對發展面臨的一系列困難和挑戰，本文以舟山現有的藍碳資源稟賦和基礎為立足點，以藍碳經濟的相關理論為指導，提出藍碳經濟發展的主要思路和行動建議，研究不僅有助于藍碳經濟在舟山的發展，而且能為全國的藍碳經濟創新實踐提供借鑒。

1 舟山發展藍碳經濟的現實基礎

當前，關于藍碳經濟的政策設計正在逐步展開和深入，各地圍繞著藍碳經濟的實踐也在逐漸發展，這為舟山推進藍碳經濟的行動打下了較好的政策基礎和實踐基礎。同時，舟山擁有獨特的藍碳資源稟賦以及產業條件，也為藍碳經濟的發展提供了必要的資源和經濟基礎。

1.1 藍碳經濟發展的宏觀環境基礎

1.1.1 政策基礎

自《藍碳報告》發布以來，國內對于藍碳經濟的認識和推進不斷深化和實化。一是認識上的不斷深化，大致經歷了初步認識、明確提出、法律確認等3個階段。首先是初步認識階段，代表性政策就是2007年國家海洋局制定的《關于海洋領域應對氣候變化有關工作的意見》，提出要“充分認識海洋領域應對氣候變化的重要意義”。其次是明確提出階段，最早見于2012年國務院印發的《全國海洋經濟發展“十二五”規劃》的通知，明確提出要“充分發揮其藍色碳匯功能，實現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的有機統一”，這是政策層面首次提出藍色碳匯的概念。再次是法律確認階段，2017 年修正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海洋環境保護法》，要求“國務院和沿海地方各級人民政府應當采取有效措施，重點保護紅樹林、珊瑚礁、海藻場、海草床、濱海濕地、海島、海灣、入海河口、重要漁業水域等具有典型性、代表性的海洋生態系統”，意味著在法律層面正式確認了藍碳資源保護和修復的重要性。二是措施上的不斷實化。圍繞著藍碳資源的保護和修復，出臺了系列政策和措施，主要包括《“一帶一路”建設海上合作設想》《紅樹林保護修復專項行動計劃（2020—2025年）》等措施，逐步把原來指導性、方向性、原則性的內容落在實處，有效推進了藍碳經濟在國內的發展。

1.1.2 實踐基礎

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高度重視藍碳在生態文明建設中的作用，做出了一系列重要部署，藍碳經濟的實踐逐漸向廣度和深度展開。一是國際和國內跨地區藍碳合作逐步展開，2017年印發的關于《“一帶一路”建設海上合作設想》的倡議，明確提出要開展海上絲綢之路國家的藍碳合作，共同開展相關研究，推動建立沿線國家的藍碳合作機制。2019年的《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提出要加強區域內濕地保護和修復，開展濱海濕地保護跨區域合作。二是各類專項工作不斷推進。相關部門積極開展“藍色海灣”整治、紅樹林保護和修復、渤海綜合治理生態修復、“南紅北柳”濕地保護恢復等專項行動。三是國內藍碳經濟試點工作不斷深入。2019年發布的《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海南）實施方案》提出，要在海南省開展藍碳經濟試點，試點旨在掌握現有藍碳資源和未來潛力、保護修復藍碳資源、開展藍碳標準體系和交易機制研究等。2021年山東威海發布了《威海市藍碳經濟發展行動方案（2021—2025年）》，探索打造藍碳經濟的全國樣板。

1.2 藍碳經濟發展的微觀條件基礎

舟山作為我國的海島城市，一方面擁有良好的自然稟賦條件，為開發藍碳資源提供了基礎條件，另一方面經過長期發展和積累，發展藍碳經濟的生態系統、產業基礎及科技支撐等條件已經初步具備。

1.2.1 稟賦基礎

作為全國唯一的海島地級市，舟山發展藍碳有得天獨厚的稟賦基礎。一是豐富的海洋資源稟賦。作為一個群島型城市，島嶼眾多疊加廣闊的海洋，衍生了眾多的海岸線和淺海灘涂，其中海岸線達270km，淺海灘涂面積約2667km2豐富的海洋資源為藍碳生態系統的開發和利用提供必要的稟賦支撐。二是良好的地理氣候稟賦。舟山群島位于北緯29°～31°之間，屬于亞熱帶季風氣候，充分滿足以紅樹林為代表的濱海生態系統的開發利用的要求[4]。當前，舟山已經成功引入和培育了紅樹林這一典型的濱海藍碳資源。經過近4～5年的不懈努力，有關科研團隊通過科學選種、育苗以及人工干預的方式，有效地克服了高緯度地區面臨的嚴寒問題，成功培育出規模達到3萬m2 的紅樹林，為未來進行大規模開發積累了技術基礎，也為舟山未來開展藍碳生態系統的開發、保護和修復活動提供了可行性驗證。三是優越的自然環境稟賦。舟山處于水深較淺的東海大陸架，且位于長江、錢塘江和甬江的入海口，充足的光照加上豐富的陸上營養物質的供給，使得舟山擁有了豐富的海洋生態資源，尤其是大型藻類的資源非常豐富，藻類達到了131種，以海帶為代表的藻類養殖規模不斷擴張，目前產量約4600t，豐富的海洋資源也為藍碳資源開發提供了可能和條件。

1.2.2 生態基礎

隨著舟山生態文明建設的不斷深入，藍碳發展的生態基礎日益鞏固。一是天然的生態環境基礎。舟山四面環海，再加上海島居住人口較少且工農業活動規模較小，各類污染物排放總量較少，人類社會生產活動對環境的影響有限而且可控，因此近岸濱海帶的生態環境保護整體處于較好的水平。二是多樣性的藍碳生態開發基礎。藍碳生態資源分為濱海生態資源和海上生態資源。眾多的島嶼和廣闊的灘涂，以及合適的氣候條件為濱海藍碳生態資源的開發提供了較大的潛力和空間。海上藍碳生態資源的開發尤其是碳匯漁業的發展，當前也具備了較好的基礎。三是良好的生態建設基礎。近年來，舟山的生態文明建設不斷深入開展，通過開展污染防治攻堅戰，持續加強海岸生態環境修復，整體生態環境有了明顯改善，全市域建成省級生態文明建設示范縣區，2018年獲“國家森林城市”榮譽，2019年被評為國家園林城市，良好的生態建設基礎為藍碳生態系統的保護和修復提供了較好的社會基礎和環境支持。

1.2.3 經濟基礎

舟山擁有海洋經濟發展的比較優勢，能為藍碳經濟的發展提供較好的經濟條件和產業支撐。一是相對較好的經濟發展基礎。“十三五”以來舟山經濟持續保持高速增長，人均GDP、人均可支配收入均居于全國、全省前列，為藍碳資源的保護和修復提供了足夠的要素支持。二是扎實的海洋經濟產業基礎。舟山海洋經濟的比例長期保持在經濟總量的70% 以上，全市海洋經濟產值規模約2000億元。扎實的海洋經濟產業基礎，為藍碳經濟的發展提供了諸如人才、資金、渠道等基礎要素支撐。三是具備一定的藍碳經濟的產業基礎。近年來，舟山重點圍繞海洋牧場建設、資源養護生態修復、漁業新業態發展等九大工程項目，積極探索藍碳經濟新模式，為藍碳經濟的發展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2 舟山發展藍碳經濟的主要障礙

當然，舟山在具備藍碳經濟發展基礎的同時，也面臨著諸多發展障礙，這些障礙主要有共性和個性兩個層面。

2.1 發展面臨的共性障礙

2.1.1 主要表現

圍繞著藍碳經濟，盡管政策和行動不斷深入展開，相關各方做了很多有益的嘗試，但是整體進展差強人意，其主要表現如表1所示。

從表1可以看出，目前國內藍碳項目面臨的障礙有諸多表現，項目主要以政府推動為主，還無法有效吸引市場資金的進入，造成藍碳資源的開發和利用始終處于較低水平，藍碳資源的保護和修復不盡如人意，也使得藍碳經濟長期處于探索和培育階段，與成熟產業的要求還有較大的差距。

2.1.2 主要障礙

藍碳資源的開發和利用之所以會面臨如上的困難，其背后的主要障礙就是內生激勵不足，內生激勵不足的主要原因是生態價值無法有效轉化為經濟價值，從而帶來兩個方面的問題。一是由于缺乏有效的價值轉化路徑，導致項目的投資回報率較低，無法有效補償投入、建設和運營成本，因此無法有效吸引市場主體進入，從而使得項目長期依賴于政府投入，公共財政資金成為項目資金主要來源。二是由于缺乏有效的價值轉化路徑，政府尤其是地方政府在藍碳項目的投入中也缺乏有效激勵，公共財政資金安排存在較大制約。傳統的海洋資源開發利用是以經濟收益為導向的，藍碳資源雖具有較好的生態價值及其他綜合價值，但是由于其很難轉化為經濟收益和市場價值，因此以養護、保護和修復為主的藍碳項目很難引起政府的重視，在資金的安排上缺乏有效激勵。

2.2 舟山面臨的具體困難

除了面臨的內生激勵不足、價值轉化機制缺乏等共性的障礙之外，舟山在發展藍碳經濟方面也面臨著一系列的特有困難和挑戰。

2.2.1 資源利用：底數不明和風險較多

一是藍碳資源底數不明。到目前為止，舟山缺乏相關生境的調查和研究，包括濱海藍碳生態資源和海上藍碳資源的種類、數量、規模等尚未進行系統的排查和摸底，無法提供全面而詳細的基礎數據。二是圍繞著藍碳資源開發潛力的評估也不夠充分，由于開發潛力的評估涉及科學、社會、經濟、人文等多方面的綜合系統評估，是一個復雜的評估過程，而目前這方面評估還處于起步階段。

2.2.2 技術開發：基礎薄弱和積累不足

一是藍碳資源的生態價值核算與評估工作基礎薄弱。實現藍碳交易必須符合額外性原則，也就是進行交易的藍碳必須是在特定海域開發的新增碳匯，這就要求藍碳資源必須可識別、可監測、可溯源、可量化。然而，目前舟山還沒有建立起有效的監測、核算和評估體系，難以達到藍碳資源“可量化、可報告、可核查”的要求。二是藍碳資源開發利用和保護修復技術仍需積累。目前，舟山在貝殼類以及藻類的技術積累，為相關藍碳產業發展提供了較好的支持，但是在深度開發實現高附加值方面，技術還需要進一步積累。在外來藍碳資源的引入上也有了初步技術積累，成功地引入和培育了紅樹林這一典型的濱海藍碳資源，但是進行大規模開發的可行性還有待進一步驗證。

2.2.3 市場培育：示范較少和方案缺乏

一是當前藍碳經濟的示范項目較少。推進藍碳經濟的發展，必須要扭轉當前項目開發以公共財政為主的局面，因此，動員、組織和吸引市場主體和社會資金參與和投入藍碳項目是必然選擇。從目前來看，舟山具有典型和示范意義的項目不多，且相關項目均缺乏有效的碳匯轉化渠道，其示范作用并不明顯。二是關于藍碳經濟發展的行動方案欠缺。藍碳經濟的培育、成長和成熟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過程相對比較漫長。在這個過程中，需要政府借助于有效的制度安排，引導社會各方積極參與藍碳開發和利用，這就需要有一個科學而全面的行動方案。目前，舟山還沒有出臺相關的行動方案，從而延緩了藍碳經濟的發展進程。

3 舟山發展藍碳經濟的路徑建議

藍碳經濟本質上是生態經濟學的一個范疇，必然遵循生態經濟發展的一般規律。從生態經濟發展的主要理論出發，藍碳經濟的發展一般遵循從藍碳資源—藍碳資產—藍碳產品—藍碳資本的價值實現邏輯，一般經歷生態資源資產化、產品化、市場化和資本運營4個過程[5]。圍繞上述邏輯和過程，從當前藍碳經濟發展的基礎入手，以發展面臨的問題為導向，結合舟山實際，提出藍碳經濟發展的基本路徑及行動建議。

3.1 藍碳資源資產化：資源摸底和產權確權

資產化就是將作為公共資源的藍碳轉化為產權明晰的藍碳資產的過程。明晰藍碳產權能形成對投資者的有效激勵，這就要求舟山從當前實際出發，積極摸清資源底數和探索藍碳產權確權機制。

3.1.1 摸清藍碳資源底數及開展風險評估

摸清底數和預估開發潛力是藍碳經濟的重要基礎工作，對藍碳經濟發展至關重要，影響到政府的制度安排和資源投入。一是盡快開展現有藍碳資源的摸排工作。由相關部門牽頭，組織相關機構和人員，開展舟山藍碳資源的調查工作，掌握現有藍碳生態系統的基本狀況如數量、規模、種類等，構建藍碳資源的基本數據和信息。二是開展藍碳資源開發潛力及風險評估工作。在摸清當前底數的前提下，綜合考慮自然環境、經濟、社會等因素，對藍碳資源開發潛力和可實現規模進行分析和判斷。

3.1.2 探索明晰藍碳資源產權確權的法律實現機制

現行的海域及海洋資源產權安排框架下，允許民事主體通過行政審批許可的方式獲得特定海域的使用權，但是這些使用權屬所涉經濟活動并沒有包括藍碳資源的開發和利用活動。也就是說，一方面，所有權和使用權的分離為藍碳資源確權提供了可能的法律安排基礎，但是另一方面，就目前的法律條文來看，又缺乏明確的關于藍碳資源的系列權屬的規定[6]。因此，要實現藍碳資源的資產化過程，舟山必須要在海域使用權上進行機制創新，對藍碳的所有、使用、收益和轉讓等產權權屬進行明確界定。

3.2 藍碳資產產品化：靈活開發藍碳基礎產品和積極開發藍碳延伸產品

產品化就是將藍碳資產作為一種生產要素，與其他生產要素結合的過程，目的是開發出具有交換價值的藍碳產品或者服務。根據藍碳要素在產品中的比例和重要性程度，藍碳產品可分為藍碳基礎產品和延伸產品兩大類，據此提出不同的開發方式。

3.2.1 靈活開發藍碳基礎產品

藍碳基礎產品有3類，3類產品交換價值的實現，在難易程度上有較大差異性，因此開發時需要靈活應對。一是視條件有計劃開發純藍碳產品，包括濱海藍碳資源修復、濕地保護、藍碳資源利用等項目，這類產品由于缺乏有效的生態價值轉化機制，因此，產品開發還是要以政府為主體，在公共財政資金允許的情況下，適當加大項目安排力度和開發規模。二是抓好兼具藍碳和傳統經濟雙重屬性的產品開發，推進以貝類、海帶及魚類養殖為主的海洋立體綜合牧場項目開發。這類產品因具有雙重屬性，能較好地克服藍碳產品價值轉換不暢的困難，因此，應通過政策、資金、技術等各方面予以適當支持，尤其是對深海養殖網箱項目和“漁光互補”等養殖新模式要給予更大力度地傾斜和扶持。三是大力支持、培育基于藍碳的海洋種業、生物醫藥和環境監測等產業發展。這些產業在舟山的發展具備較好的基礎，關鍵是要努力開發出滿足市場需求的具有高附加值、高技術含量的產品。

3.2.2 積極開發藍碳延伸產品

延伸產品就是服務于藍碳經濟又具有傳統海洋經濟屬性的產品。一是積極發展海洋生態服務業。結合濱海藍碳資源保護修復、海洋綠色立體生態牧場等項目開發利用，重點開發以生態觀光、休閑漁業、人文景觀、科學教育等為主要內容的海洋生態旅游業，逐步推進形成以海洋生態旅游業、海洋金融服務業、海洋信息業等為一體的海洋生態服務業產業格局。二是著力推進海洋環保裝備產業。良好的海洋生態環境是藍碳經濟發展的基礎和前提，針對海洋生態環境治理的需要，要從港航物流、濱海旅游、海洋牧場等產業的污染防治入手，加快海洋環保裝備產業發展。三是大力發展可再生能源及裝備制造業。立足生態環保，圍繞“可再生能源+儲能+聯合制氫+碳匯”路線，布局光電、風電、氫能、儲能裝備制造等產業集群，既能為藍碳經濟發展構建清潔綠色能源環境，也能為舟山產業發展培育新的動能。

3.3 藍碳產品市場化：著力打造核算體系和探索價值實現形式

藍碳產品市場化就是上述藍碳產品通過市場交易實現其交換價值的過程，市場化的關鍵是打造業內權威的核算體系和選擇合適的價值實現形式。

3.3.1 整合資源，著力打造核算體系

藍碳的價值核算主要牽涉到技術層面的問題，可以分為共性問題和個性問題兩個層面。一是整合市外資源共同開發相關共性技術。首先，創造有利條件，吸引國家級海洋技術研究機構、省內的海洋研究院所等科研機構開展海洋生態系統的基礎研究，為藍碳技術核算體系的打造提供基礎科學及共性技術的支持。其次，積極推進構建技術開發聯盟，與國內相關地區開展技術研討與交流、加強分工和合作。二是整合市內資源聚力開發相關個性技術。首先，加大資源投入建立相關實驗室和監測站，開展日常監測和研究工作，建立系統完善的碳匯數據庫，為碳匯研究提供基礎的數據和信息支持。其次，整合市內科研資源建立藍碳技術協同創新中心，通過多種形式吸納多學科領域人才，開展相關的監測、評估和核算技術的開發與研究。

3.3.2 嘗試多類交易機制探索價值實現形式

一是積極試點已進入實踐的交易機制。考慮各方面條件及機制實現的難易程度，普惠市場應成為當前舟山進行交易實踐的重點。目前此類機制有較為多樣和成功的實踐形式，如廣州碳普惠制下的林業碳匯交易、阿里旗下的“螞蟻森林”等，舟山可以學習這些成功案例，圍繞藍碳資源保護修復，積極推進具有舟山特色的藍碳普惠制實踐。二是努力跟蹤探索可行的交易機制。一方面要高度重視持續跟蹤，如履約市場機制。作為傳統碳交易的主要機制，一旦運營和開放，將極大地改變藍碳產品價值轉化不暢的局面。另一方面，要積極探索實踐可行機制。如探索構建藍碳產權權能的抵押、拍賣、轉讓機制，在此基礎上嘗試設立“藍碳銀行”;探索發展藍碳信貸、保險、基金等產品和機制，支持藍碳資源的開發和利用等[7]。

3.4 藍碳資本運營：集中示范和綜合保障

藍碳資本運營過程就是將通過市場化實現的價值增值投入到新的藍碳項目的開發上，實現藍碳資本存量的累積。由于藍碳的核算體系和交易機制還沒有完全成熟，因此政府要在集中示范和綜合保障上給予一定的支持，才能保證藍碳資本運營進入良性循環狀態。

3.4.1 建設藍碳集中發展園區，設立藍碳示范企業

一是建設藍碳生態經濟園區。利用現有平臺如海洋科學城，建設藍碳生態經濟集中發展園區。集中發展海洋種業、海洋生物醫藥和保健品、海洋監測裝備、海洋新能源裝備和海洋生態服務業等與藍碳相關的產業，完善人才集聚、技術研發、成果轉化和金融服務等產業生態，發揮藍碳經濟引領作用，促進藍碳經濟在舟山發展。二是設立藍碳示范企業。示范企業實現招商引資和本地企業培育并重，重點選擇發展潛力大、成長性好、技術含量高的企業，在資金、人才、項目上給予較大的支持力度，并擇優推薦參與碳匯交易和科創板上市。

3.4.2 提供綜合保障，支持藍碳資本運營

為了實現藍碳資本運營的良性循環，促進藍碳經濟發展，政府要從組織、人才、資金、氛圍等各方面予以保障和支持。組織領導上要加強頂層設計，出臺藍碳經濟發展規劃和行動方案;人才支持上，要做到高水平引進和自主培養相結合;資金保障上，要拓展多元化的融資機制，重點是創新綠色融資機制;在氛圍營造上，要運用多種載體、采用多樣方式，開展各類活動，不斷提高市民藍碳意識，營造全市參與海洋生態保護的良好氛圍。

參考文獻（References）：

[1]IntergovernmentalPanelonClimateChange.Changingocean，marineecosystems，anddependentcommunities[EB/OL].[2020-12-13].https：//www.ipcc.ch/srocc/chapter/chapter-5/.

[2] 鄔彩霞.中國低碳經濟發展的協同效應研究[J].管理世界，2021，37（8）：105-117.

[3] 李汪芹.我國區域綠色金融與低碳經濟發展動態關系研究[D].北京：商務部國際貿易經濟合作研究院，2021.

[4] 段克，劉崢延，李剛，等.濱海藍碳生態系統保護與碳交易機制研究[J].中國國土資源經濟，2021，34（12）：37-47.

[5] 楊越，陳玲，薛瀾.中國藍碳市場建設的頂層設計與策略選擇[J].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21，31（9）：92-103.

[6] 潘曉濱.中國藍碳市場建設的理論同構與法律路徑[J].湖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32（1）：155-160.

[7] 李松洋.碳中和下中歐藍碳金融合作的法律障礙與應對[J].上海金融，2021（11）：34-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