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界》的“實”與“虛”

摘 要 《老山界》采用虛實結合的方法，豐富文章內涵，多層面表現紅軍精神品質，深化文章主旨。分別找出文章敘事、繪景中“實”與“虛”的相關內容進行分析，有助于探究文章虛實結合的方法與作用，提高閱讀與寫作能力。

關鍵詞 《老山界》 敘事 繪景 實 虛

統編初中《語文》七年級下冊的《老山界》按時間、空間順序依次記敘了紅軍長征途中翻越第一座難走的山——老山界的經過。故事單一，結構清晰，敘事、繪景中采用虛實結合的寫法豐富了文章內涵，多層面表現出紅軍精神，深化了文章主旨。

一、敘事中的“實”與“虛”

《老山界》主要敘述紅軍長征途中翻越老山界的經過。因為時間跨度不長，只有一天的時間，經過的地點也不多，主要有山腳、“之”字拐山路、雷公巖、山頂、下山路等。作者采用虛實結合的寫法，實寫紅軍戰士翻山過程中的言行與所見，再現翻越老山界的種種困難與紅軍戰士的精神狀態，增強真實性；采用回想過去、想象未來的方法，虛寫紅軍戰士的行事經驗、思想境界、理想信念。這種虛實結合的寫法能豐富文章內涵，豐滿紅軍戰士的形象。

隊伍山溝行軍的片段中，敘寫了隊伍走走停停的表現，如“等了好久”“才走了幾步又要停下來等”“隊伍擠得緊緊的”“站累了”，在路旁坐下來等。等隊伍前頭喊走了，“站起來再走”，結果還是“走不了幾步，又要停下來”。天色晚了，隊伍還在山溝里，許多人“煩得叫起來，罵起來”。這是對紅軍山溝行軍的實寫，說明山溝本來沒有路，一方面山溝長滿了荊棘雜樹，另一方面山溝地形狹小、地貌復雜，要臨時開辟出一條路來，殊非易事。正因為這樣，隊伍從下午到傍晚還在山腳。這種實寫，以隊伍行進速度之慢顯示出老山界路途的艱難。“站累了”“煩得叫起來，罵起來”等實寫，既是行軍艱難的表現，也是紅軍戰士質樸性格、本真形象的表現，增強了文章內容的真實性。

山腳訪瑤家的片段主要寫了在交談中瑤家女子哭了，女主人將家中僅有的米煮粥給部隊吃，但不要錢。紅軍將整袋子米送給她，并貼了幾條標語，告知部隊不準拆老鄉的籬笆當火把，燒水給戰士們喝。隊伍天黑才到山腳。除了這些實寫的內容，作者采用回想過去的方法，虛寫了不少內容。一是提到“我們一路上的經驗”，這是寫紅軍的宗旨、紅軍做群眾思想工作的方法，揭示紅軍與百姓的親密魚水關系；二是瑤家女主人講述以前的生活情形，作者猜想男主人大概“照著習慣”躲隊伍去了，這是寫瑤民苦難的根源，過去軍閥隊伍給瑤民造成了物質與精神雙重傷害。這種虛實相結合的敘寫開掘了文章立意的深度，揭示出紅軍與舊軍閥的本質區別，表明紅軍是為天下窮苦百姓打天下、謀幸福的隊伍，揭示出紅軍能夠克服一切艱難困苦、戰勝強敵的力量源泉與根本原因。

黎明出發翻越雷公巖向山頂攀登的片段中，實寫了派人寫標語、到山下山上各段去為戰士們喊口號作演說、督促隊伍前進；實寫見到雷公巖懸崖下聚集了很多馬匹，有幾匹馬的腳骨斷了；實寫醫務人員和掩護部隊走在隊伍的最后面，因為山陡，傷員病員下了擔架，醫務人員盡力慰問和攙扶傷員病員；實寫聽到隊伍后面“機關槍聲很密”和敵人飛機的聲音。借所見所聞，虛寫雷公巖懸崖的狹窄陡峭、掩護部隊與敵人交戰的激烈，揭示紅軍戰士互相激勵和幫助，團結一心戰勝困難與強敵的樂觀自信與斗志勇氣。將敵人的飛機聲想象成敵人對命運的“嘆息”，虛寫革命隊伍的正義力量與紅軍的英勇頑強，揭示紅軍必勝、反動派必敗的必然規律。

敘寫到達山頂與下山的片段，實寫“我”累得坐在地上“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實寫下山路上見到幾處好景致，見到戰士們在溪流旁“用臉盆、飯盒子、茶缸煮粥吃”。同時，一方面馳騁想象，將來“要在這里立個紀念碑”，紀念紅軍隊伍今天翻越老山界的壯舉；另一方面運用移就的修辭手法，說這次成功翻越老山界是“把一個堅強的意志灌輸到整個縱隊的每個人心中”。這樣，虛實結合的敘事中表現出紅軍戰士在饑餓、疲勞、傷痛面前，在重重物質困難與惡劣自然環境中，始終保持樂觀精神，具有戰勝一切艱難困苦與強敵的堅強意志。

二、繪景中的“實”與“虛”

《老山界》以敘事為主，但在敘述紅軍翻越老山界的過程中有幾處篇幅長短不一的景物描寫。繪景中運用想象和聯想，或以多種修辭手法進行精細描摹，對實景進行藝術化虛寫，生動折射出紅軍戰士的意志品質與精神境界。

隊伍點著火把攀爬“之”字拐山路的片段中，在實寫星光、火把的基礎上，馳騁想象，想象火把與星光連接起來了，天上的星星成了火把，“之”字形山路上的火把成了星星。這樣，天上星星與山上火把交融在一起，成了作者“生平沒見過的奇觀”。真實之景基礎上的想象虛寫，自然產生了積極的藝術效果。攀爬有許多“之”字形的陡峭山路時，向上看，只能看到在頭頂上的火把，一點點直排到天空；向下看，只能看到被火把照著的人臉，那人臉就在腳底下。這是令人心驚膽戰的絕壁實景，置身于此的紅軍戰士沒有被嚇倒，而是互相激勵著，相互打趣著，哈哈大笑著。讀者可以設身處地想象一番，此時此景中的紅軍戰士能夠展開天上星星與山上火把交融成奇觀的遐想，這種想象虛寫自能表現出紅軍戰士的樂觀精神、堅定信念，揭示出紅軍戰士蔑視一切艱難困苦、敢于斗爭、勇于勝利的豪邁情懷。

夜宿峭壁山路、半夜被凍醒的片段中，作者實寫了夜宿山路的陡峭狹窄，“路只有一尺來寬”，一個翻身就會骨碌下去，“路上的石頭又非常不平”，但戰士們只裹一條毯子就“橫著心躺下去”，居然“一會兒就酣然入夢了”。這里只是實寫夜宿山路的種種惡劣條件（如山陡、路窄、天寒、路上石頭不平）與戰士們聽從命令的結果，留下為什么非得在此山路上夜宿、戰士們為什么能夠執行這種命令、戰士們躺下去后為什么能酣然入夢等一系列空白讓讀者自行揣摩、體會。這種實寫中留有空白讓讀者琢磨的寫法正是一種高明的以實引虛的寫法。這樣虛實結合能夠讓讀者體會到紅軍隊伍的令行禁止、軍紀嚴明，一方面表現紅軍戰士翻山過程的艱辛與疲勞，另一方面表現出紅軍戰士能夠克服一切困難的鋼鐵意志。

半夜被凍醒的景物描寫片段中實寫了作者被凍醒后的所感（寒氣逼人，刺入肌骨）、動作（如卷緊毯子，蜷起身子）以及所見、所聞。所見如天上閃爍的星星、黑的山峰、四圍的山、幾堆沒有熄的火、凍醒了的同志們圍著火堆；所聞如同志們的談話聲、耳朵里不可捉摸的聲響。繪景片段中采用想象、聯想的方法與多種修辭手法，進行生動的描繪、形象的呈現。諸如將“天上閃爍的星星”想象成“黑色幕上綴著的寶石”，將“黑的山峰”想象成矗立在面前的“巨人”；將或遠或近、或洪大或細切的聲響比喻成“春蠶在咀嚼桑葉，像野馬在平原上奔馳，像山泉在嗚咽，像波濤在澎湃”。這樣繪景中的虛實結合，一方面呈現出令人沉迷陶醉的詩意畫面，另一方面表現出紅軍戰士能在艱苦惡劣環境中保持樂觀心態，欣賞、陶醉于自然美景中，揭示出堅定的信念、頑強的斗志、樂觀的精神正是紅軍戰勝各種艱險與強敵的源泉。

綜上所述，《老山界》敘事、繪景中實虛結合的方法多種多樣，或以實引虛，或實中留白，或回想過去、想象未來，或展開想象聯想對實景進行藝術化虛寫，從而豐富文章內涵，多層面表現紅軍戰士的精神品質，深化文章主旨。探究文中虛實結合的方法與作用有助于提高閱讀與寫作能力。

[作者通聯：江蘇蘇州工業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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