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狹隘地理解美育

摘 要：家庭教育的功能之一是要讓孩子從小認識到美，欣賞到美，享受生活的美好。而家庭美育是達成這一目標的重要途徑。要認識到美育在孩子成長中的作用，它可以養成孩子良好的個性，助力孩子德行的美好，啟迪孩子的智慧，使其感受到身體成長與運動的快樂。要讓孩子進入真正的生活，在生活中欣賞生命之美、人物之美、事物之美、勞動之美與人間之美，從而珍愛生命，熱愛生活，不斷激發起勞動與創造的熱望，為長大后好好生活奠定堅實的心理基礎。

關鍵詞：家庭教育；美育；審美創造

有的家長對很多概念不是很清楚，這就導致家庭教育在某些方面變了形。比如美育，美育不等于藝術教育。現在許多家庭讓孩子從小去學習一門藝術，音樂、美術、舞蹈等，這當然是好的。但是，學藝術的目的是什么？是考級，然后上專業的藝術附屬學校或者特長班，再考高等藝術院校？還是豐富孩子的課余生活，通過某些藝術門類的學習培養他們的藝術素養？我傾向于后者。或者，應該將兩者結合起來，不能一開始就給孩子定向，更不能強加給孩子過多嚴苛的訓練。這方面要多聽一聽專業老師的意見。

不可狹隘地理解美育。美育是無處不在的，它就在我們的生活中。孩子從出生開始的每一步成長都需要美，可以說，美與美的教育貫穿養育與教育的全過程。

孩子的性格需要美育的滋養——人的性格是不同的，它既有先天的因素，更有后天的影響。現在有種并不十分科學的行為，而且比較流行，就是從星座、血型、屬相等方面定義人的性格。許多人表面上說不相信，其實，受它的心理暗示非常明顯。而這些暗示過多地認同先天的因素，從而削弱了對后天養成重要性的認識。這對現在不少年輕的父母影響不小。孩子性格上出現了不好的傾向，他們不但不作為，還要從孩子的星座、屬相和血型上找理由。要知道，性格不但有差別，而且在人際交往方面有優劣之分。所以，在現實生活中，人們常常會說哪個人性格好，哪個人性格不好。魏晉南北朝時期，就存在人物品評的風氣，對這方面有興趣的家長可以看看《世說新語》。這本書里的“雅量”“識鑒”“賞譽”“品藻”“容止”等篇章都是稱賞人格與個性之美的。閱讀這些故事，我們可以得知，這些美的人格與個性與后天的修煉與涵育分不開。在家庭教育中，我們要給孩子樹立榜樣，讓他們從小塑造良好的個性。要知道，沒有抽象的個性之美，如同法國美學家狄德羅所說——美在關系中。要讓孩子具備豐富的個性，并且引導他們能夠在不同的關系與情境中表現出來，該堅毅時堅毅，該溫和時溫和，該熱烈時熱烈，該沉靜時沉靜。

孩子的德行與美育有關——個性之美之所以不是抽象的，還在于它的內涵。它的美是有內容的，是與人的德行相關的。也就是說，審美教育與人的品德相關。美育不僅能讓孩子知道美，而且有利于他們德行的養成。康德說，美要合目的性，這目的可以理解為理想、規范、準則等一切合乎人類文明的向善的愿望。如果人的言行舉止違背了它們，就是不美的。人類歷史上那些為了科學、進步、民主、自由，為了國家與民族的統一作出了重大貢獻，甚至犧牲了自己生命的杰出人物，都是美的人，他們的行為舉止都是良好德行的體現，也是天下最美的行為。所以，順便強調一下，家庭中的英雄主義教育不能缺少。在這一點上，家校要協同默契，千萬不能出現孩子在學校接受英雄主義教育，到了家里卻被家長的世俗觀念給消解了的狀況。要知道，英雄是崇高精神最佳的體現者，他們有理想、有信念、有追求，繼而又以自己的智慧與力量自覺踐行這些理想與信念，并且創造出超越同儕的事業。更為重要的是，他們能將這些理想和信念置于高出自己生命的位置，慨然擔當，視死如歸。因此，英雄的意義與價值總是具有超越性與感召性的。不能設想一個民族與國家沒有英雄，更不能想象一個時代、國家與民族會忘記或漠視英雄。倘若如此，國民的精神便無從體現，信仰也無處安放。

古今中外的文學藝術作品傳承了人類文明的優秀成果，其中重要的內容就是對善的頌揚。欣賞它們，有利于孩子德行的培養。李斯特說，音樂的使命就是“把人引入一個理想的境界”，“以美的光芒籠罩真理，誘導想象高揚，用美激發被感動的心靈向善，使它上升到道德生活的高峰”。讓孩子感受到文藝作品中的善，是美育發揮培植德行功能的關鍵之一。

孩子認知能力的提高可以借助美育——如同善即美一樣，美中也有真，這“真”是知識，是大千世界的規律，也是人類認識社會和自然的方法。所以，在擴大孩子的知識面，特別是培養孩子的認知能力上，美育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是一條十分重要的途徑。這在教育學上稱為“以美引真”“以美啟智”。

首先，知識，哪怕是科學知識中也存在美。色彩、旋律、結構、節奏、圖像，尤其是神奇的變化，這些藝術作品中的元素在科學知識中同樣存在。而且，大自然就是偉大的藝術家，人類的藝術不過是從大自然這個偉大的藝術導師那兒學來的。如果家長能夠在給孩子進行知識教育、科學教育的同時，讓孩子體會到知識與科學中蘊含的美，不僅會讓孩子學到科學知識，更能讓他們在學習的同時獲得藝術欣賞的快感，從而加深他們對知識的理解，幫助他們感受到知識的奧妙，激發起學習的興趣。

其次，教育也是人類的實踐活動。如同一切審美對象一樣，美的事物與美的行為只有符合規律，才可能是美的，這也就是馬克思所說的“美是按規律來造型”的內在含義。我們的教育實踐也要美，這個“美”就是教育的規律、成長的規律、學習的規律和一切學習內容包括知識、情感、技能等的規律。我們的許多家庭教育行為不但不能稱為美，甚至可以說是丑；不但不能說是現代文明下的教育，甚至可以說是野蠻的愚昧的。家長們也許要問，什么才是合規律的教育，什么才是美的教育？其實很簡單，就一個標準，那就是看孩子在家里是不是愉快——你在幫助孩子學習時，不管學習什么，他是不是處在主動的位置，是不是感到被承認，是不是輕松，是不是安全，是不是有種主體的優越感和愉悅感；如果他感到壓迫，那就不是美的教育。

再次，家庭教育與學校教育有明確的分工，不要以學校的學科教育去代替家庭教育；即使學習相同的內容，家庭也應該以與學校課堂學習不一樣的、互為補充的方式進行。比如作為語文學科的補充，我們可以帶孩子去觀看文學性的藝術展演，去參與文學活動等；作為科學學科的補充，可以帶孩子去科學場館，直觀地感受科學場景，體驗科學現象的發生；作為歷史學科的補充，可以和孩子一起去參觀相關博物館，感受歷史氣氛，與歷史人物對話，沉浸式地感受歷史的風云變化……還可以經常性地帶孩子到大自然中去，近距離地接觸自然景觀與人文景觀等。這些活動既是知識與能力的學習，又是一次次審美之旅。家庭是孩子放松身心和涵育情感的地方，也是他們游戲玩耍的空間。這些與生俱來的行為是人的自由的體現，也是審美發生的最佳機緣。家庭一定要營造好這樣的氛圍，利用好這樣的氛圍，讓孩子在玩中做，在游戲中學習，讓審美和學習完美結合在一起。

孩子身體的成長更需要美育——我們在討論孩子身體成長的時候已經反復說了這樣的道理，不管什么時候，孩子身體的安全、健康都是第一重要的。家庭是孩子身體成長的第一空間，要為孩子的健康提供必要的物質與精神保證，并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孩子應該從小享受身體成長的快樂。家長要有意識地引導孩子感受自己的成長，關注自己身體的變化，在這種變化中感受自然的偉力與生命的活力。身體的長高、體重的增加、力量的增強、速度的加快等，都應該讓孩子感受到，并能從中體會到自豪和愉悅。要適度地讓孩子學會欣賞人的形體之美，同時輔以舞蹈、形體訓練來管理自己的身體，自覺、自律，使自己通過后天的努力變得挺拔、陽光和自信。要培養孩子愛運動的習慣，運動不僅可以使自己的身體得到鍛煉，同時還會分泌多巴胺，使自己身心愉悅。不管是健身型運動，還是競技型運動，目的都是讓孩子從小認識體育文化，意識到運動與美的關系，知道運動就是在創造美。多帶孩子觀看體育活動，讓孩子有寬廣的運動視野與直觀的運動感受力，學會從藝術欣賞的角度而不是簡單的誰贏誰輸這種功利性的角度去對待體育運動。運動展現的人的潛能，是人的不斷超越，是人的力量、速度、形體、意志、情感的綜合體現。從這些意義上說，體育與藝術本質上是一致的，奧運精神與審美本質也是一致的。

總的來說，要讓孩子的生活沐浴在美的陽光中。車爾尼雪夫斯基說：“任何事物，我們在那里面看得見、依照我們的理解應當如此的生活，那就是美的；任何東西，凡是顯示出生活或使我們想起生活的，那就是美的。”他進一步說：“對于人，什么是最可愛的呢？生活。因為我們的一切歡樂，我們的一切幸福，我們的一切希望，只與生活關聯；對于生物來說，畏懼死亡，厭棄僵死的一切，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所以，凡是我們發現具有生的意味的一切，特別是我們看見具有生的現象的一切，總使我們歡欣鼓舞……這就是所謂美的享受。”對于家庭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要讓孩子擁有生活，而且是擁有真實的、豐富的生活。可惜，當下的許多家庭在這方面做得實在不好。可以說，孩子們沒有真實的生活，他們與真實的生活是阻隔的。他們早上被家長吆喝著起床，然后吃飯，坐著汽車、電動車上學。放學后，再坐著車到一個個培訓機構去，結束后坐著車回家，做作業，直到很晚才上床睡覺……這就是他們的“生活”，這不是“人”的生活，而是“人工化”的生活；是設計出的生活，不是自然的生活；是虛構的生活，不是真實的生活；是單調的生活，而不是豐富的生活。是的，孩子們也許會去游樂場，也許會出門旅游，但這只不過是他們上述不真實生活的點綴。

生活是有人間煙火的，生活是活色生香的。生活是人獲取生產資料與生活資料的過程，是人為了維持生命發展勞動的過程，也是人展示生命無限可能性的一切活動。而這些對大部分孩子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他們從知識的角度也許知道衣食的來源，知道社會是如何運行的。但是，在實踐上，在感性上，在參與和體驗上，這些都是缺乏的。他們不知道家庭的生活來源，他們對長輩的職業知之甚少。他們被告知只需要重復上述過程，也就是只要學習就可以了，家庭的其他生活不必參與。孩子生活的豐富性被家長人為地單一化了，許多生活的權利被家長剝奪了，這樣，他們怎么會知道生活之美？又怎么會體驗到生活中的樂趣，體會到生活中通過勞動獲得成果的自豪與快樂？學會生活太重要了，獲得生活的技能太重要了，認識到生活的意義太重要了。為什么許多孩子感受不到生活的意義與生命的價值，乃至出現許多心理問題？關鍵就是他們根本沒有自己的生活。

所以，要經常帶孩子到大自然中去，到社會上去，到勞動現場去，讓孩子感受到自然之美、社會之美、生活之美。要創造機會讓孩子參與到真實的生活中，而不是虛擬的、小孩子過家家式的。讓孩子到生活中去，就是真實的、參與式的、全過程的，而且是經常性的、反復的。只有這樣，孩子才會對生活有深刻的認識、情感的投入與身體的體驗，才會在生活中理解人，理解勞動，理解事物，欣賞生命之美、人物之美、事物之美、勞動之美與人間之美，從而珍愛生命、熱愛生活，不斷激發起勞動與創造的熱望，為長大后好好生活奠定堅實的心理基礎。

毫無疑問，美育的最高境界是審美創造。美育的最終目的不僅是能欣賞美，而且是能創造美。古人講知行要合一，在實踐中的認知是最深刻的。美育也是同樣的道理。通過審美創造，我們對美、對藝術、對自己的審美個性都會有具體的體認和深切的理解。孩子的審美創造與成人不一樣。如何激發孩子的審美創造，并在其中達成審美教育的目的，是家長要好好思考并認真地落實到家庭教育實踐中的。這幾年，因為各種各樣的機緣，我參加過不少童詩與童謠的評比活動，下面我就以此為例說說美育中的兒童審美創造的一些問題。

現在回想起來，還能記得許多童詩、童謠給我的驚喜。童年是活力四射的，孩子能夠抓住一切機會釋放他們的活力。他們對大自然的向往，對生活的熱愛，對未知世界的好奇，對親人、朋友、同學的親情和友情，都在他們的詩作中得到了鮮活的呈現。即使面對有限的村莊、小區、校園，他們也能寫出不一樣的內容，發現成人難以發現的秘密。他們雖然還小，卻胸懷天下，祖國在他們心中，世界在他們眼中。有些詩真的非常莊嚴，許多作品與其說讓我們感動，不如說讓我們心疼。他們的理想，他們的情懷，他們的善良與愛心，那股認真勁兒是那么的可愛。沿著他們的詩行，我們可以走進童真的世界，走進溫暖的天地。

孩子是天生的詩人，是天生的藝術家，因為他們的生命狀態最接近詩和藝術。明代思想家李贄有著名的“童心說”。童心就是真心，是本心，是生命的最初狀態，沒有什么顧忌、束縛，完全是一片澄明之境。而“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意思是天下至美的文藝作品都是出自童心。兒童的認知與審美自有他的規律，在藝術上，它是迥異于成人的獨立王國。孩子的想象、言語、對時間的感受、對空間的把握、對事物的體驗，時時出乎我們的意料，讓我們詫異，給我們驚喜。他們為什么那樣造型？為什么那樣表達？不要小看了他們，他們絕對是我們審美上的老師。

童詩就是童詩，它與成人的詩歌不是一回事。因此，讓孩子寫詩，我們大人首先要做的就是什么也別做，讓孩子大膽地去寫，用他們的眼睛去看，用他們的耳朵去聽，用他們的小手去觸摸，用他們的心去體味，開動起他們的小腦袋，放飛想象。大人輕易不要去干擾他們，更不要自以為是地去改動他們的詩句。他們與我們不在一個維度。我們不理解的，可能是他們心中的本來的世界，而我們以為的那些抒情、哲理的好詞好句，對他們來說卻是無感的。不要動不動就給孩子樹立什么標準，孩子的標準就在他們自己的心中，緣于他們的天性。天性如此，沒有什么道理可講。我們要做的就是小心地呵護這種與生俱來的童心。用成人的標準，特別是作文的標準去要求孩子寫詩是最要不得的。本來，寫詩是件快樂的事，我們卻把它變成了作業，沒有比這更讓孩子掃興的了。孩子忘我地沉浸在自己的天地里，我們卻一會兒說他這兒不對，一會兒說他那兒不是，弄得孩子左右為難，還有什么快樂可言！童詩就是童詩，是孩子用自己的心，用自己的語言寫出來的，我們一干涉就不是童詩了。唐詩好不好？好。宋詞好不好？好。李白偉大不偉大？偉大。杜甫偉大不偉大？偉大。但他們再好、再偉大，也是他們，不是我們的孩子。孩子成長的目的是寫好他們自己的作品，而不是重復別人的；是做好他們自己，而不是成為另一個人。特別是做家長的，要多看看孩子的詩作，體會他們的喜怒哀樂，走進他們的內心，借他們的眼看看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給了他們什么，我們扮演的都是什么角色，還可以借此回顧一下自己的童年，想想我們在成長的過程中又失去了什么。孩子的詩對我們真的有幫助，會教會我們如何做他們的好朋友，陪他們一起成長。

所以，特別要明白鼓勵孩子寫詩的目的。寫詩是他們成長的途徑，他們這個年齡就是要寫出屬于他們的詩歌，在寫作中認識自然，認識社會，認識自我，而不是為了成為詩人。成為詩人當然好，但不成為詩人也沒有什么不好，關鍵是在這個有童心、童趣的時候，他們沒有錯過童詩。孩子寫詩不能功利化，它是一種游戲，也是一種訓練。在游戲中，他們得到了快樂；在訓練中，他們發現了自己，感受到了創作的愉悅，獲得了成功，提高了自信。也許，此后他們一生都不會再寫詩了，他們未來的職業可能與詩一點關系也沒有。但是，詩的種子在他們的童年就此種下了，隨著他們的成長而生根發芽。那是詩心，是詩意，他們的人生會因為這童年之詩而有了光華，因而氣韻生動，使之成為有趣的、能在生活中隨處發現生機的人，享受生活的人，內心豐富的人，總之，是審美的人。這是何等重要，特別是面對這個越來越被機器壟斷、越來越被算法包圍的世界。

要學會欣賞孩子、贊美孩子，這是我們成年人應有的美德。豐子愷先生是大畫家，可在他眼里，孩子的“創作力，比大人真要強盛得多哩”。他這樣夸自己的孩子：“大人間的所謂‘沉默’‘含蓄’‘深刻’的美德，比起你來，全是不自然的，病的，偽的！”他說：“你們每天做火車，做汽車，辦酒，堆六面畫，唱歌，全是自動的，創造創作的生活。大人們的呼號‘歸自然！’‘生活的藝術化！’，在你們面前真是出丑得很了！依樣畫幾筆畫，寫幾篇文的人稱為藝術家，創作家，對你們更要愧死！”

豐子愷是個懂孩子的人，也是愛孩子的人。我們大人不但要保護孩子，還要提醒他們保護好自己，不要過早地長大，丟了童心。是孩子給世界帶來了歡樂，是孩子給世界帶來了希望。有孩子，我們才有未來。

這是我對孩子寫詩的一些感想和建議。我要再次強調的是，孩子寫詩就是孩子通過詩歌寫作的自我美育，千萬不要過多地干涉他們，用功利代替審美。因為我在閱評童詩的時候經常在他們的作品中看到成人的痕跡，看到成人的思維、成人的語言。童詩比賽的組織者對此也很無奈，他們一直主張讓孩子自己寫，所謂比賽，其實是孩子的語言審美活動“嘉年華”，給孩子放松的空間，避免老是困在學校作文的環境里，讓他們在語言活動中游戲，通過語言發現生活的美妙。這個初心當然是好的，但是，到了家長眼中就變味了，因為他們把這個語言游戲等同于學校和社會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獎項，不僅讓孩子去模仿，甚至讓孩子去改寫，去抄襲，有的干脆給孩子代筆。是孩子自己寫的還是大人代筆的，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總之，家庭美育，一切要從孩子出發，他們的快樂是最重要的。

（汪 政，江蘇省作家協會副主席，江蘇省文藝評論家協會主席，特級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