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卡門不太“野”

11月1日的上海，臺風“康妮”肆虐，狂風暴雨席卷魔都，但是，愛樂人士匆匆奔赴上海音樂廳的腳步卻絲毫沒有被這風雨所阻——世界著名次女高音艾琳娜·嘉蘭莎（Elīna Garan？a）與卡雷爾·馬克·奇瓊（Karel Mark Chichon）和澳門樂團音樂會正是在這里舉辦。

當晚，嘉蘭莎給國內(nèi)樂界帶來的震撼，無異于愛樂人士心中臺風“康妮”。作為一位被《紐約時報》所稱道的“25年來最為出色的卡門”，艾琳娜·嘉蘭莎在世界級的歌劇舞臺上早已廣受贊譽，她在大都會歌劇院演出的《卡門》成為收視率最高、最成功的“高清直播”劇目之一。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嘉蘭莎似乎已成“卡門”的化身。

此次音樂會是繼2015年艾琳娜·嘉蘭莎聯(lián)手曹秀美等國際歌劇明星在廣州大劇院歌劇慶典（Opera Gala）音樂會時隔9年之后的又一次亮相中國。作為第23屆中國上海國際藝術(shù)節(jié)的參演節(jié)目之一，本場音樂會由英國著名指揮家卡雷爾·馬克·奇瓊帶領(lǐng)澳門樂團與嘉蘭莎共同演繹。

當晚的音樂會氣氛熱烈、掌聲雷動，艾琳娜·嘉蘭莎以其無比精湛的技藝、卓越的音樂詮釋以及優(yōu)雅的舞臺行動，贏得了滿堂彩。她不僅完美地演繹了幾首經(jīng)典的詠嘆調(diào)，還通過精心的節(jié)目編排，重新演繹了歌劇《卡門》中女主角的主要唱段。法國作曲家比才筆下的卡門，在傳統(tǒng)的印象中一直是自由、不羈與野性的象征，但在本場音樂會中，艾琳娜·嘉蘭莎淡化了對這部歌劇戲劇情境的依托，而呈現(xiàn)了一位不太“野”的卡門——一位高度濃縮、富于新意的卡門，她的演繹與樂隊的前奏曲和間奏曲緊密關(guān)聯(lián)，營造了一個完美得類似于室內(nèi)樂的卡門組曲。

獨具匠心的節(jié)目編排

整場音樂會的節(jié)目編排看似隨意，實則匠心獨具，其設(shè)計之巧妙，構(gòu)思之靈動處處彰顯著獨特、現(xiàn)代以及極具個性的藝術(shù)品位。本場音樂會的曲目，涵蓋了法國、俄羅斯及西班牙9位浪漫派作曲家的作品。其中，俄羅斯的2首作品和法國的4首作品集中在上半場；下半場以西班牙的音樂風格為主，包括3首《西班牙斗牛士舞曲》和歌劇《卡門》的10首選曲。

音樂會所選曲目皆為瑰寶，作品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與進行由于風格的統(tǒng)一而自然流暢。例如，開場的第一首作品是俄羅斯音樂之父格林卡的歌劇《魯斯蘭與柳德米拉》的序曲，緊接著就是俄羅斯另一位偉大的作曲家柴可夫斯基的歌劇《奧爾良少女》中貞德的詠嘆調(diào)“再見，家鄉(xiāng)的山丘和田野”。兩首具有俄羅斯民族音樂風格的作品集中安排，使觀眾在一個時間段里形成特定的聆聽氛圍，進而獲得最佳的欣賞體驗。

初覽節(jié)目單，還疑惑于下半場何以打亂原有的歌劇選段順序。隨著節(jié)目的進行，才漸漸理解了這種安排是多么地巧妙與用心。

首先，下半場節(jié)目的編排是對歌劇演出音樂會化的一次獨具匠心地設(shè)計。事實證明，這種設(shè)計是成功的，因為獨特、現(xiàn)代而個性的創(chuàng)意總能帶給觀眾意想不到的驚喜。下半場嘉蘭莎演唱的第一首作品是國內(nèi)很少聽到的“愛情像一只自由的小鳥”的初版。她把這首作品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一來向國內(nèi)的觀眾介紹了這首作品最初的模樣，二來還提示了觀眾“本場音樂會的卡門有別于以往任何版本”，這是一種非常有個性又有趣的設(shè)計。之后樂隊演繹了第一幕的前奏曲，緊接著才是那首膾炙人口、耳熟能詳?shù)摹皭矍橄褚恢蛔杂傻男▲B”的第二版。雖然初版的風格也很優(yōu)美，但是跟哈巴涅拉舞曲相比，卡門那種不羈、自由的靈魂很明顯跟第二版更為契合。

其次，這種編排設(shè)計契合了觀眾追求熱鬧、喜慶、圓滿的心理需求。音樂會把第三幕的間奏曲、“塞維利亞老城墻邊”（第一幕）、第四幕的間奏曲和第三幕的“厄運無法避免”安排到了前面，把歌劇中第二幕的“波希米亞之歌”安排在了最后。這首選曲又名“聽鈴兒響得多美妙”，蘊含著弗拉明戈舞曲的特點，音樂節(jié)奏明快，感情熱烈，具有非常激勵人心的舞臺效果。正是在這獨具匠心的編排下，整場音樂會的質(zhì)量和高水準才有了充分的保障，為嘉蘭莎卓越的舞臺呈現(xiàn)做好了準備。同時，樂隊與人聲交替演出的形式，也為觀眾制造出一種非常舒適的鑒賞層次。

這種打亂原有歌劇次序的曲目編排，消解了戲劇沖突，讓觀眾從欣賞歌劇劇情發(fā)展、專注于矛盾沖突的層面，轉(zhuǎn)向?qū)σ魳繁旧淼男蕾p，從而使艾琳娜·嘉蘭莎的這個卡門形象具有了高貴、優(yōu)雅與靈動的品質(zhì)。

剛?cè)岵木考夹g(shù)

毫無疑問，艾琳娜·嘉蘭莎擁有得天獨厚的嗓音天賦與精湛的歌唱技術(shù)。作為一位當今國際歌劇舞臺最當紅的次女高音，她擁有極具辨識度的音色，其歌唱的腔體比一般的次女高音更有深度與寬度，呼吸的支持更為堅實，俄語、法語、意大利語、西班牙語等各種語言發(fā)音規(guī)范、清晰明了。她的歌唱運動的平衡性要高于很多同行，真正體現(xiàn)出剛?cè)岵⑴e、游刃有余的特點。如若跟同時代美國當紅次女高音狄多納托相比，狄多納托的音色更像一位女高音，具有細膩、婉轉(zhuǎn)、柔和的特點，屬于抒情次女高音的聲種；而嘉蘭莎則屬于更接近男性色彩的次女高音，她的演唱以力量見長，屬于剛?cè)岵⑴e的抒情兼戲劇次女高音的聲種。在艾琳娜·嘉蘭莎跟世界著名男高音阿蘭尼亞錄制的歌劇《卡門》中，得益于對歌劇特定戲劇情境的依托以及整部歌劇生態(tài)的支持，她強悍的歌唱技術(shù)得到了最為淋漓盡致的展現(xiàn)。嘉蘭莎的呼吸、發(fā)聲、共鳴與咬字吐字都更加夸張并富于能量，具有驚人的爆發(fā)力和戲劇表現(xiàn)力；同樣是卡門這一人物，此次音樂會演出由于脫離了對歌劇整個生態(tài)的依托，她的歌唱技術(shù)就相對弱化了戲劇性的展露，雖然她的嗓音中力量依舊，但是這種“剛”是一種韌性，而不是粗獷與狂野。這種對戲劇性的弱化就反襯出嘉蘭莎嗓音里抒情、溫暖又柔和的一面，呈現(xiàn)出剛?cè)岵奶攸c。

由于本場音樂會的選曲為嘉蘭莎量身定制，因此她每一首的完成度都非常高，展示出精湛絕倫的歌唱技藝。例如她演唱的第一首作品“再見，家鄉(xiāng)的山丘和田野”，這是歌劇女主人公圣女貞德的詠嘆調(diào)，表達了貞德感知到上主的呼喚，即將帶兵收復(fù)失地，在臨別家鄉(xiāng)之際，滿懷對祖國熱愛，對故鄉(xiāng)的不舍以及對未來的憂慮，種種情感交織在一起形成了跌宕起伏的音流。嘉蘭莎的演唱聲情并茂，音域?qū)掗熡崎L，情感爆發(fā)集中體現(xiàn)在最后一句她與樂隊同時強力推出的高音a2，彰顯出強烈的戲劇張力，其聲音的密度、彈性與質(zhì)地不禁令人由衷地贊嘆！

在本場音樂會的返場曲目“當我思念我愛的人”中，嘉蘭莎展示了幾乎已經(jīng)失傳的古典美聲時期的顫音技巧。這種顫音的技巧有點類似我們中國所謂的“百步穿楊”，需要歌唱家把聲音集中在喉內(nèi)聲帶一個特別小的點上，在氣息的精準控制下發(fā)出最細小精致的顫音，雖然有很多歌唱家都在追求再現(xiàn)這種迷人的技巧，但是絕大部分都屬于“抖喉”而已，毫無欣賞的價值可言。這首詠嘆調(diào)選自《扎貝蒂奧的女兒們》，是一部具有代表性的西班牙薩蘇埃拉風格的歌劇，其旋律優(yōu)美情感真摯，作曲家在裝飾音部分為歌唱家留出了展示顫音技巧的良機。嘉蘭莎不但掌握了最精湛的顫音技巧，而且她還對顫音部分進行了加花演繹，不僅增大了作品的難度，更增強并夸張了作品中人物情緒的釋放與表達。

從艾琳娜·嘉蘭莎整場音樂會令人嘆服的演唱不難看出，真正有實力的歌唱家絕對不會淺薄地自我陶醉于對技巧的炫耀，而是專注于運用精湛的技巧來更高質(zhì)量地表達音樂與作品的靈魂。這種對待技術(shù)的演唱思維或許才是成就一位世界級歌唱家的重要因素。

溫暖高貴的音樂呈現(xiàn)

眾所周知，擁有精湛的演唱技術(shù)還不能夠成為一名世界級的歌唱家，因為技術(shù)只是用來詮釋音樂的工具。艾琳娜·嘉蘭莎是一位很有個性、嚴格自律的歌唱家。縱觀整場音樂會，她的音樂呈現(xiàn)出溫暖、高貴、王者一般的氣質(zhì)，富于個性，自律而嚴謹。這種氣質(zhì)一直貫穿到了她最擅長的卡門。

下半場她演唱的第二首作品，也是她的成名作“愛情像一只自由的小鳥”，這首作品在歌劇中擔任著卡門亮相的戲劇任務(wù)。嘉蘭莎細膩地表現(xiàn)了卡門那捉摸不定的愛情觀。她的身軀仿佛是一座即將噴發(fā)的小火山，她以一種極大的修養(yǎng)克制了自己能量的過分釋放。相對于她的歌劇版本，缺乏了歌劇舞臺上與她演對手戲的唐·何塞這一角色的刺激，嘉蘭莎在音樂會上對音樂的表達更偏于理性，對音樂強弱和色彩的對比明顯有所弱化。下半場最后一首《波希米亞之歌》進行到后邊的襯詞“啦啦啦啦啦啦”，樂隊非常的歡快與熱烈，她的演唱音樂處理得極為連貫，缺乏了在歌劇舞臺上那種更大的沖擊力和更為深厚的質(zhì)感。她調(diào)和了上半場和下半場的音樂色調(diào)，整體的音樂呈現(xiàn)出溫暖高貴的聽感。同樣，她的這種氣質(zhì)也體現(xiàn)在上半場另外兩首詠嘆調(diào)的演繹中。

詠嘆調(diào)“我心花怒放”出自圣-桑的歌劇《參孫與達麗拉》，是腓力斯美女達麗拉誘惑希伯來英雄參孫的一首名曲。曾經(jīng)在媒體上聽過嘉蘭莎的這首作品，但是本場音樂會她的演唱仿佛超越了她以前所有的錄音。或許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嗓音更加溫暖醇香，音樂更加細膩動人，對角色的理解也更為深刻。隨著嘉蘭莎真摯誘人的聲聲呼喚，參孫墜入愛河，一發(fā)而不可收拾地走向了自己命運。纏綿、嫵媚的音樂蠱惑了參孫也誘惑到了現(xiàn)場的觀眾，即使樂隊奏出了不祥的伴奏織體也對達麗拉的愛情深信不疑，嘉蘭莎的嗓音仿佛擁有一種魔力一般。

詠嘆調(diào)“他的默默無聞比戴著冕冠的國王更偉大”選自法國作曲家古諾歌劇《示巴女王》的第三幕，是女主示巴女王巴爾基斯的詠嘆調(diào)，表達了她對情人埃德尼蕾姆真摯的贊美和諸多煩惱。艾琳娜·嘉蘭莎對這首作品的演繹展示出高貴、王者一般的音樂形象，她的聲音的氣質(zhì)非常符合人物的身份，示巴女王沉浸于愛情的精神世界被她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觀眾在無形中跟隨她走進了一位女王的內(nèi)心世界，體會著她火熱的愛情，傾聽著所羅門王帶給她的煩擾……

嘉蘭莎就是這樣一位能夠精準把握不同音樂風格的歌唱家，是一位具有處理不同音樂風格的多面手。她的每一次演繹都能緊扣作品的命脈，創(chuàng)造出令人信服陶醉的音樂。

優(yōu)雅靈動的舞臺表演

作為一名享譽世界的歌劇明星，得益于學生時代系統(tǒng)的舞臺表演訓練和職業(yè)生涯的磨礪，艾琳娜·嘉蘭莎具有深厚的表演功力。和那些在舞臺上極為外向的演員略有不同，她的表演甚至可以稱得上內(nèi)斂而得體，雖然當晚音樂會上的表演動作相對有限，但是她的表演完美地詮釋了優(yōu)雅與靈動。她的每一個舞臺行動都可以稱為神來之筆，因為這些動作的精心設(shè)計與完美呈現(xiàn)，皆以她內(nèi)心澎湃富于靈動的小宇宙為底色，她的每一首作品都具有激勵人心的、活躍的潛在氣質(zhì)，這也是她極具個性的部分。觀眾為她歡呼不是沒有原因的，她的表演真的可以直入靈魂。

在上半場的演出過程中，嘉蘭莎的舞臺表演是優(yōu)雅而得體的，與所唱曲目中人物形象與性格極為契合。她上半場的服裝是銀色帶流蘇的拖地晚禮服，頗有王者的風范，用極少的手勢配合著眼神以及面部表情的變化進行表演，處處遵循著音樂會舞臺表演的基本規(guī)范。無論是圣女貞德、腓力斯嫵媚的達麗拉還是艷麗的示巴女王，她的舞臺行動都是在優(yōu)雅的前提下，把大部分的表演空間留給了聲音。

嘉蘭莎靈動、簡潔的舞臺表演帶給現(xiàn)場觀眾更多的驚喜。音樂會的舞臺表演由于淡化了歌劇對戲劇情境的依托，留給歌唱家的表演空間就相對狹小，嘉蘭莎在整場演出舞臺走動也極為有限。但在這些極為有限的動作中，她身體的靈動與迅捷卻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整場音樂會她在舞臺上走位最多的作品是下半場的第七首“厄運無法避免”，表現(xiàn)的是《卡門》中著名的算命場面三重唱中卡門的唱段。我注意到，下半場嘉蘭莎一直“駐留”于舞臺，在樂隊演奏的間隙她便坐在樂隊前面的椅子上。十首曲目中，五首是由樂隊演奏的序曲、前奏曲與幕間曲，這就需要嘉蘭莎在樂曲臨近結(jié)尾的時候，從座位上站起來進行表演。仔細觀察她的動作，從開始的放松聆聽到后來慢慢轉(zhuǎn)動上半身望向舞臺中部，再到伴隨著音樂的重音站起身，她的動作靈動、簡潔而優(yōu)雅，沒有絲毫半點拖泥帶水。

“塞維利亞老城墻邊”是歌劇第一幕中卡門引誘唐·何塞時演唱的一個選段，在樂曲的前奏中，嘉蘭莎轉(zhuǎn)身背對觀眾，雙手掐腰頂髖，做了一個無比妖嬈的造型，讓人覺得美不勝收！伴隨著最后一首無比熱烈的“波希米亞之舞”，嘉蘭莎先是隨著節(jié)奏搖動身體，繼而撩起兩側(cè)的裙擺熱烈起舞，最后在音樂高潮的尾聲中昂首踏步，雙手舉過頭頂，以一個完美的姿態(tài)定格在舞臺中央，臺下掌聲、歡呼聲、尖叫聲不絕于耳。她以優(yōu)雅而靈動的舞臺表演，賦予了卡門新的可能。

相得益彰的指揮與樂團

卡雷爾·馬克·奇瓊是一位出生于倫敦的指揮家，也是艾琳娜·嘉蘭莎的丈夫。此次他執(zhí)棒澳門樂團與嘉蘭莎“婦唱夫指”，使本場音樂會圓滿成功。他的指揮動作清晰富于激情，擅長利用音樂強弱的對比變化來營造氣氛，跟嘉蘭莎之間的配合非常默契，很多作品的演繹極具個性、激勵人心。

在《卡門》序曲中，樂隊把“命運”動機的速度拉寬了些許，拉寬后的這一動機呈現(xiàn)出步履更為沉重的表現(xiàn)，象征著卡門悲慘命運的無常，跟第一主題歡快、活躍的“斗牛士之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獲得了令人耳目一新、印象深刻的演出效果。音樂會最后一首“波希米亞之歌”的前奏也是如此，剛開始音樂是弱的，感覺歡快的音樂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飄來；繼而，樂隊的突強之后，音樂轉(zhuǎn)瞬弱了下來，這種音樂的強弱對比更能觸動心靈。澳門樂團當晚在指揮的帶領(lǐng)下表現(xiàn)也很出色，無論是與嘉蘭莎的配合還是樂隊的演出，澳門樂團都顯示出職業(yè)交響樂團的實力。

伴隨著觀眾熱烈的掌聲，嘉蘭莎返場演唱了三首作品。除了那首彰顯她顫音技巧的詠嘆調(diào)“當我思念我愛的人”，她還演唱了墨西哥作曲家奧古斯丁·拉拉創(chuàng)作的著名西班牙藝術(shù)歌曲《格拉納達》和意大利藝術(shù)歌曲《瑪萊卡萊》，徹底滿足了觀眾對她各種音樂風格的期待。當然，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嘉蘭莎在音樂會中有一兩個地方的尾音感覺由于氣息的不足而稍有瑕疵，但是瑕不掩瑜，本場音樂會仍然是一場極高水準的饕餮盛宴。

艾琳娜·嘉蘭莎，讓觀眾領(lǐng)略到了不那么“野”的卡門，讓觀眾聆聽到了獨一無二的美妙歌聲；雖然這個卡門不太“野”，但是她讓人們感受到優(yōu)雅靈動全新的卡門！相信，以靈魂演唱的歌者，必將受到更多愛樂者的熱愛與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