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oi:10.11835/j.issn.1008-5831.jg.2024.07.006
歡迎按以下格式引用:鐘業喜,吳思雨. 新質生產力推動區域協調發展的困境、機理與對策[J].重慶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4(6):41-55.Doi:10.11835/j.issn.1008-5831.jg.2024.07.006.
Citation Format:ZHONG Yexi, WU Siyu. The dilemma, mechanism and countermeasures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promoting reg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J].Journal of Chongqing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 Edition),2024(6):41-55.Doi:10.11835/j.issn.1008-5831.jg.2024.07.006.
摘要:
我國已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區域發展不平衡不充分成為制約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區域協調發展是現階段國家經濟發展戰略中急需解決的問題。雖然我國實施了西部大開發、中部崛起、東北全面振興等區域發展戰略以及長江經濟帶發展、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等重大發展戰略,但區域發展不平衡問題依舊突出。目前,我國區域發展仍舊面臨資源稟賦差異短時間難以改變、區域間經濟差距過大、資源配置體制機制尚不健全、產業路徑依賴嚴重致使產業轉型升級困難等問題,區域協調發展具有長期性、艱巨性、復雜性和挑戰性。新質生產力是以科技創新為核心動能,以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為生產依托,以高質量發展為目標旨意的先進生產力,是適應新時代、新經濟、新產業的新型生產力,對促進區域協調發展具有重要的作用。在數智化時代,新質生產力推動數字技術實現革命性的突破創新,打破時空壁壘,實現生產要素在全國范圍內的合理流動和優化配置,促進市場一體化,提升區域協調發展的區域均衡性。隨著智能化、數字化、信息化技術的快速發展,新質生產力與傳統產業的有機融合,推動傳統制造業向智能化、高端化、綠色化和服務化轉型,推動產業向價值鏈高端延伸,提升產業發展的包容性,促進產業高級化和合理化發展,推動區域協調發展的產業協同性。新質生產力以科技創新為驅動力,有利于使我國經濟增長邁向要素投入少、配置效率高、資源消耗低、環境壓力小、經濟效益優的高質量發展新路,改善生產力與生產關系,引領區域協調發展的可持續性。新質生產力通過融合人工智能、量子計算、云計算等現代信息技術,構建智能化監督和決策系統,為社會經濟發展提供“最強大腦”,有效解決產業同質化發展導致的生產性產能過剩與生產要素短缺的矛盾,促進區域協調發展的公平性。基于此,從扎實推進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打造區域協調發展硬支撐;持續優化重大生產力布局,培育區域協調發展新動能;加快全國統一大市場建設,搶抓區域協調發展新機遇;著力提升科技創新能力,增強區域協調發展軟實力四個方面提出政策建議,以便更好地促進區域協調發展。
關鍵詞:新質生產力;區域協調發展;高質量發展;科技創新
中圖分類號:F127""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8-5831(2024)06-0041-15
引言
我國已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但區域發展差距過大成為制約我國高質量發展的重大問題,促進區域協調發展是解決區域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必然選擇。針對區域發展差距過大問題,我國提出并實施了西部大開發、中部崛起和東北全面振興等一系列區域發展戰略[1],近年來又提出長江經濟帶發展、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等重大發展戰略,取得了巨大發展成就,但我國的區域協調發展仍面臨要素配置不合理、產業協同能力弱等問題,難以適應國內外深刻變化的發展形勢。因此,破解區域發展不平衡、縮小區域發展差距不僅是實現我國經濟持續健康發展與社會穩定的客觀要求,亦是現階段國家經濟發展戰略中急需解決的關鍵性問題。2023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黑龍江考察期間提出,要整合科技創新資源,引領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新質生產力是對傳統生產方式在新時代沖擊下亟須重新定義的迫切響應,具有引領新興產業及未來產業發展、提供經濟增長新動能、提高生產效率、推動產業升級等作用,是推動區域協調發展的重要力量。
隨著人工智能、5G、工業互聯網等高新技術的快速發展,傳統生產力發生了質變,“新質生產力”應運而生。目前學術界從制度保障、技術支撐、生產要素、市場條件、產業基礎等方面提出了新質生產力的現實基礎[2],從結果、要素、要素組合、產業形態以及保障等維度詮釋了新質生產力的含義[3],從發展理念、發展內容、發展方式、發展速度視角分析了新質生產力的內涵[4]。新質生產力是以科技創新為核心動能,以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為生產依托,以高質量發展為目標旨意的先進生產力,是適應新時代、新經濟、新產業的新型生產力[5],新質生產力的特點在“新”,關鍵在“質”,落腳在“生產力”[6],具有創新性、融合性、引領性、前瞻性等特點[7-8]。
目前,人類社會逐漸從信息時代走進數智時代,以科技創新為核心的新質生產力,正在與人工智能融為一體[9]。現有研究表明新質生產力對促進社會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強勁推動力和支撐力[10],既有“科技創新—產業蛻變”的直接賦能,也有“科技創新—要素更新—產業蛻變”的間接賦能[11],不同區域新質生產力的形成路徑和模式存在差異。新質生產力的發展有利于科技創新水平實現質的飛躍,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推動高質量發展的動能、效率和質量革新[12-13]。然而,新質生產力對高質量發展和現代化建設的賦能效應受體制機制、創新發展動力、產業基礎、人才支撐、資源稟賦等影響顯著[14],但產業基礎不完善和科研條件薄弱是關鍵[15]。在培育新質生產力的過程中,要依托實體經濟,培育并壯大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加快形成現代化產業體系[12,16];以科技創新為突破口,深入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推動前沿科技和顛覆性技術加速涌現,實現“以創新驅動激發創造動能,提升高質量發展的效能”[2,12];以產業升級為導向,改造傳統產業與培育新興產業同時進行,加快新技術、新科技在傳統制造業中的深度運用,其中關鍵是以重大科技創新推動傳統產業升鏈、新興產業延鏈、未來產業建鏈[17],拓寬新質生產力的發展空間[4];以新型基礎設施建設為契機,加快以大數據中心、人工智能、工業互聯網等為代表性的信息基礎設施、融合基礎設施和創新基礎設施建設,對新質生產力的培育和形成提供堅實平臺支撐[18]。
目前,中國的新質生產力水平正保持快速增長,由于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科技創新水平、人口規模等不同,東部地區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明顯高于中部、西部和東北地區,南部高于北部[19-20]。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存在環渤海、長三角和珠三角三個熱點區域[21],具有空間集聚特征,這與其他社會經濟現象的空間集聚特征相類似[22],新質生產力也呈現“資源優—產業好—科研強”和“產業好—科研強”兩種不同發展模式[15],不同地區需要從宏觀頂層設計、技術產業協同、加強地方政府間的合作與交流等方面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23]。學術界對新質生產力的內涵和特征[24]、形成條件和形成路徑[4]、賦能高質量發展和推動中國式現代化[10]等內容展開了有益的探討,形成了一些共識,但對區域協調發展關注不足。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深入實施區域協調發展戰略、區域重大戰略、主體功能區戰略、新型城鎮化戰略,優化重大生產力布局,構建優勢互補、高質量發展的區域經濟布局和國土空間體系”。區域協調發展是新發展格局下,推動現代化建設與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25]。受發展歷史、自然稟賦、制度環境等因素的綜合影響,我國長期面臨區域發展不協調問題[26]。新質生產力是保護性生產力、先進性生產力和美麗生產力[27],是未來生產力的重要形態,是推動區域協調發展,促進共同富裕的重要力量[28-29]。基于此,本文將系統梳理新質生產力促進區域協調發展面臨的問題,探索新質生產力促進區域協調發展的理論邏輯并提出可行性路徑,為相關政策的制定和產業發展提供有益參考。
一、新質生產力推動區域協調發展面臨的困境
(一)資源稟賦差異短時間難以改變,使實現區域協調發展具有長期性
我國國土空間遼闊,自然、人口、經濟等資源空間分布不均,資源條件與社會經濟發展空間錯配現象突出,“胡煥庸線”是深刻體現我國社會經濟發展要素分布與國土空間開發不均衡、不匹配的重要分界線[30]。“胡煥庸線”東南部約占全國總面積的43.4%,西北部占全國總面積的56.6%[31]。根據歷年國家統計局公布的社會經濟發展數據可知,“胡煥庸線”東南部和西北部人口空間分布格局總體保持穩定,東南部與西北部常住人口比重穩定在94∶6,“胡煥庸線”西北部占全國人口比重從1953年的5.2%增長到2020年的6.5%,67年僅增長了1.3%[32]。按人口密度計算,東南部的人口密度是西北部人口密度的40余倍,西北是典型的地廣人稀,而東南部是地狹人稠。此外,“胡煥庸線”東南部和西北部GDP總量占比、地方財政收入占比、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占比、實際利用外資占比、教育資源占比、技術創新能力占比分別為95∶5、95∶5、94∶6、98∶2、93∶7、98∶2[32],“胡煥庸線”東南部在社會經濟發展方面處于絕對的優勢。“胡煥庸線”是一條自然條件起決定性作用的人口和社會經濟發展不平衡的分界線,是我國的“突變線”,這條線會發生微弱的變化,但在自然條件沒有發生顯著變化的情況下,這條線將難以被突破,我們需要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
(二)區域間經濟差距過大問題仍然存在,使區域協調發展具有艱巨性
我國提出并實施了西部大開發、東北振興、中部崛起等區域發展戰略,但是區域間的差距問題并未得到根本性解決。近年來,我國東部與西部地區的經濟差距呈縮小趨勢,但區域差距仍較大,值得注意的是,南北發展差距問題逐漸凸顯[33],老少邊窮等特殊類型地區的基本格局未發生根本性變化,省際間的差距逐漸轉向城市群之間的差距,四大區域間的絕對差異不降反升。
圖1和表1顯示,從區域GDP均值來看,2000—2022年,中部—東部、西部—東部和東北—東部的GDP均值的差值分別從1 804億元、3 714億元、1 855億元增長到17 783億元、40 786億元、42 886億元,分別增長8.9倍、10.0倍、22.1倍;中部—西部、中部—東北的GDP均值的絕對差值分別從1 910億元、51億元增長到23 003億元、25 003億元,分別增長11.0倍、489.3倍;西部—東北從1 859億元增長到2 100億元。從地區人均GDP來看,2000—2022年,中部—東部、西部—東部、東北—東部的人均GDP的絕對差值分別從9 362元、10 069元、6 005元增長到2022年的44 740元、51 864元、60 662元,分別增長了3.8倍、4.2倍、9.1倍;中部—西部、中部—東北的人均GDP的絕對差值分別從707元、-3 357元增長到7 124元、15 921元,分別增長了9.1倍、5.7倍;西部—東北的人均GDP的絕對差值從-4 064元增長到8 798元,增長了3.2倍。不難發現,區域間的GDP均值和人均GDP差距均呈現擴大趨勢,東北與東部、中部和西部的差距擴大趨勢尤為明顯,東北的人均GDP從領先中部和西部到落后于中西部,這與現有研究結果相一致[30]。進一步發現,2000—2022年僅有東部地區的人均GDP高于全國人均GDP,中部、西部和東北地區均低于全國人均GDP。2022年,人均GDP前10位的省份分別是北京、上海、江蘇、福建、天津、浙江、廣東、內蒙古、湖北、重慶,東部、中部、西部分別占7位、1位、2位;人均GDP后10位的省份分別是河南、云南、青海、西藏、河北、吉林、貴州、廣西、黑龍江、甘肅,東部、中部、西部、東北分別占1位、1位、6位、2位。值得注意的是,2022年人均GDP超100 000元的7個省份全部在東部,北京、上海、江蘇位列前三,北京以人均190 313元高居首位,是末位甘肅省的4.2倍。
(三)資源配置體制機制尚不健全,使實現區域協調發展具有復雜性
目前,區域協調發展機制體制僵化問題依舊突出,資源要素空間錯配顯著,嚴重制約要素的合理流動。具體而言,一是科技創新體制不完善,高精尖技術市場轉化能力不足。目前,產學研一體化程度低,許多前沿技術并未走出實驗室,科技成果并未立足于當下的市場需求,眾多科技創新成果難以轉化為經濟增長動能。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言,世界經濟正處在新舊動能轉換期,傳統增長引擎對經濟的拉動作用降低,新技術層出不窮,但尚未催化新的經濟增長點[34]。二是人才培育機制不健全,培養出的人才難以滿足市場需求。現有的人才培養方式重理論學習輕實踐,培養出眾多國際奧林匹克競賽冠軍,但諾貝爾獎獲得者甚少。此外,人才培養與社會經濟發展需求脫節,就業過程中的專業不對口、畢業容易就業難等現象突出,人才供需不平衡,難以適應區域協調發展對人才的需求。三是高層次人才流動機制不合理,“孔雀東南飛”現象進一步加劇。人才越來越成為區域發展的關鍵要素,然而,我國高層次人才大量流向北上廣等東部發達地區,人才流動呈現明顯的“馬太效應”[35]。隨著東部人才引進政策的實施,中部特別是西部欠發達地區的人才流出問題更為突出,導致東部人才內卷嚴重、中西部人才匱乏的尷尬局面。四是新型基礎設施建設不平衡,擴大區域發展“鴻溝”。新基建在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中發揮關鍵性作用,我國新基建發展水平處于快速發展階段,受創新基礎、經濟發展水平、城市化進程等關鍵性因素影響,新基建發展水平空間異質性明顯,東部新基建發展水平遙遙領先于中部、西部和東北地區,中部、西部和東北地區均低于全國平均值,東北地區最低,省域新基建發展存在負向空間溢出效應[36]。以5G站點建設為例,國家首批18個5G試點城市(北京、雄安、天津、青島、南京、上海、杭州、福州、深圳、廣州、蘇州、鄭州、武漢、成都、重慶、貴陽、蘭州、沈陽)中東部、中部、西部和東北分別占11個、2個、4個、1個,東部占比超過60%。工業和信息化部數據顯示,截至2024年2月末,全國5G基站總數達351萬個,東、中、西部和東北地區5G基站分別達到157.7萬、78.6萬、93.4萬、21.3萬個,占全國比重分別為44.9%、22.4%、26.6%、6.1%,東部仍以絕對優勢領先其他區域。
(四)產業路徑依賴嚴重致使產業轉型升級困難,使實現區域協調發展具有挑戰性
新質生產力的形成依賴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裝備制造、人工智能等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的發展。目前,京津冀、長三角和粵港澳等發達區域積極培育了一批具有代表性的高新技術產業集群,但中西部地區明顯落后。2022年,工業和信息化部正式公布的45個國家先進制造業集群的名單中(表2),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西部地區、東北地區分別占31個、7個、5個和2個,京津冀、長三角和粵港澳達26個,占比接近60%,優勢突出。同年,科技部火炬中心發布的46個創新型產業集群名單中(表2),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西部地區、東北地區分別占17個、14個、11個、4個。整體上,我國產業轉型升級進程加快,但在產業騰籠換鳥、淘汰落后產能、盤活閑置資源等方面成效不足[29]。欠發達地區實現產業結構升級需要與發達地區進行產業聯動。然而,中西部地區依靠自然資源優勢,石油化工、裝備制造、金屬冶煉等傳統重工業比重大,產業升級面臨不善轉、不敢轉、不愿轉等困境。從國家先進制造業集群和創新產業集群不難看出,東部地區在新材料、新能源、新醫藥以及人工智能等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發展方面已經走在前列并取得了良好的成績,中部、西部和東部仍主要以裝備制造、電子信息、金屬冶煉等傳統的優勢產業為主,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與東部地區存在巨大差距。現有研究進一步表明,隨著我國產業布局調整進程的加快,高耗能、高污染、高排放的重化工業逐漸從東部沿海向中西部內陸地區轉移,重化工業呈現出東部占比低、中西部占比高的趨勢,并且四川、重慶、廣西、青海、湖南等中西部地區重化工業占比不降反增[37]。中西部在接受東部轉移產業的過程中也接受了技術的轉移,而技術的進步導致生產成本的降低會進一步促進“三高產業”在中西部地區集聚。中西部欠發達地區的大部分生產要素被落后產能所消耗,產業路徑鎖定效應尤為突出,短時間內承接來自東部地區的高新產業難度較大[38],一方面中西部的資源優勢難以滿足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的需求,東部向西部轉移的意愿放緩[39];另一方面中西部地區與東部地區的營商環境、市場監管水平、產業發展基礎等方面存在較大差距,產業發展協調程度低,在承接東部大規模的產業過程中易出現“水土不服”情況[40],產業協同帶動作用受限,進一步強化了產業發展的路徑鎖定效應。
二、新質生產力推動區域協調發展的機理
(一)數字賦能,促進資源合理配置,提升區域協調發展的區域均衡性
生產要素在全國范圍內的合理流動和優化配置是打破區域非均衡發展的重要內容[41]。在數智化時代,新質生產力推動數字技術實現革命性的突破創新,打破時空壁壘,提升資源配置效率帶動區域協調發展。
一是生產要素的合理配置。一方面,新興技術能夠突破時空界限,高效整合全產業鏈,緩解信息不對稱[42],顯著提高資源配置效率和有效供給水平[43]。另一方面,借助人工智能等數智技術和信息化綜合平臺,最大程度上減少資源在流動過程中的損耗,顯著提升資源利用效率[12];基于互聯網興起的平臺經濟和虛擬經濟等新經濟形式,通過高效的信息傳遞和高速的運輸體系壓縮時空距離,將分散孤立的城市和地區進行有效連接[44],增強了區域經濟聯系的深度和廣度[45],為欠發達地區帶來新機遇。
二是資本的高效優質流動。一方面,金融科技創新通過提供智能風險評估等智能化的金融服務,改善區域間的信貸資源配置狀況,促進資本又快又準地流向最需要的地區[46]。另一方面,通過各種網絡智慧平臺,促進不同地區間資本的整合和優化利用,減少地區間的資本錯配問題。
三是勞動力的合理流動。基于用戶畫像、人工智能、大數據挖掘等技術幫助政府、企業、高校和科研院所實時精準地了解人才市場需求。通過互聯網招聘等網絡平臺加強用人單位和勞動力之間的信息互換,減少地區間勞動力資源錯配現象[47],不斷改善勞動力需求結構[48]。企業需求結構的優化會增加更多新崗位,促進當地就業[47],不斷加快勞動力在區域間的高效流動,從而促進區域協調發展。
四是市場一體化發展。虛擬市場、網絡直播帶貨、線上銷售以及大數據對消費者的精準畫像激活了消費市場的活力,改善了市場的有效供給和市場惡性競爭[49],有利于破解市場分割的難題,促進不同區域間市場一體化。隨著淘寶村鎮建設的日益完善,農業主產區通過電商、網絡直播、微商等形式,將特色農產品銷往世界各地,更好地解決農產品銷售不暢與市場需求旺盛的矛盾,增加農民收入,促進鄉村振興。
(二)科技賦能,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推動區域協調發展的產業協同性
國家統計局數據測算結果顯示,2022年我國產業轉型升級指數超過160,達到162.8,比2021年增長1.2個百分點。與2021年相比,規模以上高技術制造業增加值增長7.4個百分點,高于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增速3.8個百分點。隨著智能化、數字化、信息化技術的快速發展,新質生產力正在推動傳統制造業向智能化、高端化、綠色化和服務化轉型升級。
一是推動產業結構的高級化,提升產業附加值,向產業鏈頂端延伸。新質生產力與傳統制造業的有機融合,引發產業結構的質變,推動產業向價值鏈高端延伸,促進制造業的高級化。具體而言,新質生產力通過引領前沿技術開發與應用,基于工業互聯網平臺重點發展智能制造和智慧制造,推動產業鏈在垂直方向和水平方向的拓展,優化資源配置,達到產業鏈整合1+1>2的效果[50]。同時,價值鏈由勞動和資本密集型向知識與技術密集型方向延伸,促進制造業由中低端向高端、由勞動密集型向技術密集型轉變,生產活動由低附加值轉向高附加值,創造更多的經濟價值。例如:當華為與賽力斯集團有限公司(重慶小康工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合作后,小康汽車由一家瀕臨破產的傳統車企發展為新能源造車新勢力的典型代表之一,行業競爭力和品牌價值快速提升,成為重慶一張靚麗的名片。貴州省搭乘“東數西算”工程便車,經過多年發展,貴州省實現大數據產業的“彎道超車”,貴州成為大數據產業的“形象代言人”,2023年貴州大數據產業年總產值達2 200億元,數字經濟的增速位居全國前列。合肥市抓住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歷史機遇,大力發展高新技術產業,集成電路、新型顯示、人工智能入選首批國家級戰略性新興產業集群,全球“燈塔工廠”總量躍居全國第二,成為因科技創新帶動城市崛起的典范。因此,數字經濟時代,欠發達地區可以充分調動生產資料,大力發展新質生產力,提升產業價值鏈和產品附加值,淘汰并改造落后產能,實現產業轉型升級,縮小與發達地區間的差距。
二是推動產業結構合理化,提質增效,促進產業的包容性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核心在于促進現代高精尖技術與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促進跨界合作,打破行業壁壘,實現生產環節的優化配置及增強協同效應,為制造業的整體優化和提質增效奠定基礎。隨著制造業向服務型制造、數字制造、綠色制造、智能制造等新型模式轉變,新質生產力為工業、農業和服務業各行業間與行業內部提供互聯互通的互助協作智慧平臺,進一步增強產業包容性與適應性,由“散兵游勇式”的單打獨斗轉向“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產業聚合式創新[51],產業發展趨于合理及可持續。在農業現代化建設過程中,一方面將數字技術運用到生產的各個環節,降低農業生產的成本和生產風險,增產也增收,種得好也賣得出;另一方面隨著農業產業的智能化發展,催生一大批諸如體驗農業、社區團購、康養農業、觀光農業、AI農業、會展農業、云養殖等農業新業態,增加產業鏈的寬度、深度和廣度,提升農業綜合產值。總之,新質生產力不僅重新定義了產業的技術與經營范式,而且也拓寬了產業的邊界。
(三)融合賦能,優化生產力與生產關系,引領區域協調發展的可持續性
新質生產力是適應新時代、新經濟、新產業的新型生產力[5],具有融合性、低碳性、高效性等特點[6-7],這與區域協調發展中的綠色發展[52]和包容發展[53]理念一致。新質生產力以科技創新為驅動力,利用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等數字信息技術和通信技術,結合新材料、新能源、生命科學等領域取得的突破性進展,衍生出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由此逐漸推動產業轉型升級,實現經濟增長的動力變革和效率變革,更好地發揮創新驅動效應、數據要素擴張效應、網絡擴張乘數效應、產業融合的范圍經濟效應、普惠共享共創效應[54],使我國經濟增長邁向要素投入少、配置效率高、資源消耗低、環境壓力小、經濟效益優的高質量發展新路[55]。在傳統經濟增長模式中,生產關系主要取決于資本和技術的配置,勞動者往往被視為“工具人”。然而,隨著新質生產力的發展,知識經濟和創意經濟日益占據主導地位,智力和創造力成為推動生產力提升的重要因素[56],勞動力的價值被重新定義與重視。新質生產力通過變革生產要素、生產方式和生產理念,提升就業質量,尤其是能夠增加低收入勞動者的收入,總體上減小收入差距,帶動共同富裕。此外,新質生產力通過帶動數字經濟的發展,實現價值再創造與價值再分配,做大做好蛋糕還能分好蛋糕。
(四)平臺賦能,因地制宜謀科學發展,促進區域協調發展的公平性
在傳統的經濟發展體系中,生產性產能過剩與生產要素短缺矛盾突出,產業發展定位重疊與不合理競爭嚴重制約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從部分省份第十四個五年規劃現代化產業體系構建中涉及的產業來看,京津冀、長三角、長江中游、成渝四大城市群的11個省市均重點布局新能源、新材料和生命健康、生物醫藥與智慧醫療新興產業,大部分省市強調重點發展新一代信息(通訊)技術、人工智能、集成電路、高端裝備制造(表3),大范圍的產業同質化不利于區域的合理化發展。進一步而言,城市群內部的產業趨同現象比較明顯。除上述產業外,京津冀城市群在汽車制造、紡織服裝、智能(網聯)汽車、石油化工、量子產業(信息、科技、計算、通信)、軌道交通裝備產業領域競爭激烈。長三角城市群在電子信息、節能環保、物聯網與互聯網、智能(網聯)汽車、空天與海洋開發、(第三代)半導體、氫能源、基因技術產業領域存在不同程度的重復,空天與海洋開發尤為明顯。長江中游城市群在電子信息、節能環保、汽車制造、大數據、紡織服裝、石油化工、云計算、裝備制造、航空航天、食品、北斗、家居與建材、有色產業領域競爭激烈,尤其是電子信息和裝備制造業。成渝城市群在電子信息、節能環保、大數據智能軟硬件產業領域布局相似。我們不難看出,城市群內部或者相鄰區域存在不同程度的產業同質化問題,部分省市產業發展定位不合理,未能根據自身的資源條件發展特色產業和優勢產業。
新質生產力融合人工智能、量子計算、云計算等現代信息技術,能夠為社會經濟發展提供“最強大腦”。一方面,基于現有的企業上云、工業互聯網、AI大模型、政務服務系統等平臺,構建包含不同層級(全國、省、市、縣等)的主體功能區劃、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規劃、土地利用總體規劃、城鄉總體規劃、資源稟賦條件等信息的全國數字監測體系與智能化決策系統,實現發展規劃與自身條件的高度匹配,幫助產業發展聯盟、行業監督組織、政府管理部門掌握最真實的信息,促使經驗性的精英決策向智能化的智慧決策轉變,有利于從頂層設計找準發展目標和發展定位,確保產業發展符合國家發展的需要,實現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一張藍圖繪到底,一茬接著一茬干”的愿景,把中國式現代化美好藍圖一步步變成美好現實。另一方面,利用人工智能、知識圖譜、AI大模型等信息技術,通過歷史數據與實時數據的對比分析與模擬預測,精準把握區域發展的方向,既能避免過多關注頭部市場導致的紅海市場之爭,又能快速發現細分行業、細分市場的需求,深入挖掘長尾市場的價值,揚長避短,構建產業和企業發展的最佳路徑,避免市場飽和和資源浪費,找到經濟增長的新路子。
三、新質生產力推動區域協調發展的對策建議
(一)扎實推進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打造區域協調發展硬支撐
加快落實《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將數字經濟關鍵要素納入國土空間規劃體系,強化新型基礎設施建設的統籌協調,防止新型基礎設施布局碎片化、無序化。新質生產力能夠充分發揮平臺機制、普惠機制、加速機制打破對傳統生產要素的時空依賴,使后發地區擁有與先發地區“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參與創新活動并享受發展成果的機會,為縮小地區間的數字鴻溝創造機會。對于東部發達地區,在現有設施的基礎上,突出打造集工業互聯網、衛星互聯網、人工智能、云計算、智能計算中心等一體的新型信息基礎設施體系,適度超前布局重大科技基礎設施和產業技術創新基礎設施,加強對量子計算、醫療IT、智慧芯片等領域的投入,建設智慧城市。對于中西部欠發達地區,借助“東數西算”等重大工程以及“一帶一路”共建與“鄉村振興”“新型城鎮化”等國家發展戰略,加快城市更新,在補齊公路、鐵路、通信、水利設施等傳統基建的基礎上,根據現實發展需要,有規劃、有重點地加快推進5G、新能源充電樁、大數據中心等新基建布局,尤其是推進“5G+工業互聯網”“5G+新能源”“新能源汽車充電樁+大數據中心”等的跨區域共建共享,支持有條件的區域建設新質生產力發展試驗區,打造高水平創新中心和區域性創新高地,發揮創新的溢出效應。目前,我國通過“東數西算”、國家數字經濟創新發展試驗區、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等戰略工程,優化新型基礎設施和重點產業項目的布局,在推動區域經濟分工更加均衡、縮小區域“數字鴻溝”方面取得良好成效[57]。
(二)持續優化重大生產力布局,培育區域協調發展新動能
國土空間的資源稟賦差異決定了空間開發要遵循比較優勢,因此,要加快推動形成區域間優勢互補的高質量發展格局,解決區域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一是優化公共資源和重大生產力布局,加快推進形成特色鮮明、分工合理、優勢互補、功能明確的生產力布局,形成“戰略發展區主導+特殊類型區補充”的生產力空間格局[58],以便彌補不同區域重大生產力的短板,為不同功能空間的優勢互補,在更大范圍、更高層次、更廣空間順暢流動與合理配置提供基礎支撐。二是推動國家重大區域戰略融合發展,以京津冀協同發展、長江經濟帶發展、黃河流域高質量發展等區域重大戰略為引領,促進東部、中部、西部三大區域緊密協作。具體來講,東部地區需要重點培育人工智能、量子計算、元宇宙、5G+智能制造等先進產業,形成新質生產力先進產業集群,繼而發揮其輻射帶動效應和樣板示范效應,帶動新質生產力落后的地區蓬勃發展,推動區域協調發展提質增效。中西部地區重點落實“東數西算”工程,在中西部地區布局云計算中心、邊緣數據中心、超算中心,為東部地區提供算力服務;同時聚焦智慧能源、智慧醫療、智能農業等優勢產業,實現錯位發展和借位發展。三是實現區域產業鏈、價值鏈和創新鏈分工合作與互利共贏。各區域借助人工智能技術通過對大數據的深度挖掘,研判相鄰區域的產業發展趨勢,精準定位,發展融入區域產業鏈甚至全國產業鏈的優勢產業,盡快形成區域間新質產業的雁陣格局,既避免無序競爭帶來的資源浪費又利于建立利益共享的產業關聯網絡。
(三)加快全國統一大市場建設,搶抓區域協調發展新機遇
當前,我國要素流通市場分割現象突出,“行政區經濟”尤為突出[59],蜂擁而上與蜂擁而散現象普遍[60],產業結構趨同現象突出,這嚴重制約在高質量發展的基礎上縮小區域差距。2022年3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意見》更是明確提出通過統一大市場建設來推動區域協調發展。首先,加強頂層設計,完善全國統一的市場基礎制度。貫徹落實全國統一的市場準入負面清單,要堅決破除行政壁壘,不搞損人不利己的地方保護主義,打破地區封鎖與壟斷,打造服務型政府,為企業減負,營造良好的營商環境。其次,建設全國性或區域性交易平臺。通過區塊鏈的映射追溯機制、云交易機制和智能合約機制建設智能化綜合交易平臺,規范交易流程和規則,打破信息孤島,對全程進行監控和預警,確保交易高質高效。再次,加快推進區域市場一體化。以京津冀協同發展、長三角一體化、粵港澳大灣區建設為突破口,針對性開展區域一體化市場試點,總結典型區域、典型行業的先進經驗和做法,以便寬領域、大范圍、高標準地復制推廣。最后,完善區域一體化戰略的實施、評價和考核體系。將區域一體化發展規劃、基礎設施互聯互通、產業關聯與合作、創新要素開放共享等指標納入政府考核評價體系,從施政層面推動區域高質量一體化發展。
(四)著力提升科技創新水平,筑牢區域協調發展軟實力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科技是第一生產力、人才是第一資源、創新是第一動力。當前,中國進入由“人口紅利”向“人才紅利”轉變的階段,人才日益成為知識經濟時代國家與區域發展的關鍵驅動力[61]。一是以新質生產力大發展需求為導向,加速教育體系變革。圍繞“高精尖缺”這一現實要求,人才培養融入前沿科技,注重與新興學科的融合,推進大學、科研院所、企業間的產學研用結合,激發實踐領域的原始創新和顛覆性創新。在大學教育中,加強強基計劃、珠峰計劃、本碩博連讀等政策向相關專業傾斜,培育更多經世致用的高層次人才。二是加速科研成果的交流與合作,促進科技成果轉化。建立與東部地區開放包容、互惠共享的“互聯網+科技共享與轉移”交流協作平臺,加速技術擴散、技能互補和信息共享,強化東中西部的科學技術合作,組建科技創新聯盟,彌合區域間新興產業發展鴻溝。三是完善高層次人才流動機制,避免過度競爭和人才過度聚集導致的資源浪費。近年來,隨著東部發達地區紛紛發布各種人才引進政策,各地區間的“搶人大戰”愈演愈烈,力爭“孔雀向己飛”[62]。一方面國家應該出臺相關政策限制東部發達地區向中西部挖人,減少欠發達地區人才的流失,鼓勵并支持中西部欠發達地區從東部發達地引進高科技領軍人才,重點引進國家級創新團隊和平臺;另一方面,開展人才幫扶、對口支援、人才交流和人才流動等行動,最大限度發揮高端人力資源的價值,有效改善高層次人才“東高西低、北高南低、中部塌陷”[63]的現狀,為欠發達地區送去“及時雨”。
結語
2023年9 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黑龍江考察期間提出,要整合科技創新資源,引領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同年 9 月 7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新時代推動東北全面振興座談會上再次指出,“積極培育新能源、新材料、先進制造、電子信息等戰略性新興產業,積極培育未來產業, 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增強發展新動能”。2023 年 12 月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進一步強調,要以顛覆性技術和前沿技術催生新產業、新模式、新動能,發展新質生產力。2024 年政府工作報告再次提出“大力推進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隨著科教興國、人才強國、創新驅動發展等重大戰略以及數字中國建設、智慧中國、新型基礎設施建設、城市更新、智能制造等重大工程的深入實施,我國新質生產力水平得到快速提升。新質生產力有助于我國轉變經濟發展方式,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和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也有助于推動區域一體化發展,縮小區域發展差距,促進共同富裕。一方面新質生產力通過數字賦能,促進資金、勞動力等生產資料的合理流動與配置,破除行政壁壘,促進市場一體化發展,提升區域協調發展的區域均衡性和可持續性;另一方面通過科技賦能,因地制宜找到特色化藍海市場,促進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建立合理的產業分工體系,避免產業同質化,推動區域協調發展的產業協同性和發展公平性。為了新質生產力高質量推動區域協調發展,我們既要扎實推進新型基礎設施建設,優化區域協調發展的“硬環境”;又要持續優化重大生產力布局,培育區域協調發展新動能;還要加快全國統一大市場建設,搶抓區域協調發展新機遇;更要著力提升科技創新水平,筑牢區域協調發展軟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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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ilemma, mechanism and countermeasures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promoting reg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ZHONG Yexi, WU Siyu
(Jiangxi Normal University, Nanchang 330022, P. R. China)
Abstract:
China has entered a stage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and unbalanced and inadequate regional development has become a key constraint on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Reg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is a key problem that needs to be solved imminently in the national economic development strategy. Although the Chinese government has implemented such important development strategies as the development of the western region in China, the rise of central China, the revitalization of the northeast, the development of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and ecological conservatio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Yellow River Basin, the problem of regional development imbalance remains prominent. At present, coordinated regional development faces the following problems: differences in resource endowments are difficult to change in a short time, there is a large gap in regional economic development, the system and mechanism of resource allocation are not perfect, and the industrial development has formed obvious path dependence effect which makes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difficult.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are advanced productivity with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s the core driving force, with emerging industries and future industries as the basis for production, and with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as the goal. New productive forces adapt to the new era, new economy and new industries, which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promoting coordinated regional development.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drive digital technology to achieve revolutionary breakthroughs and innovations, and to achieve the rational flow and optimal allocation of production factors throughout the country, so as to promote the regional balance of reg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in the age of digital intelligence. Against the backdrop of the rapid advancement of intelligent, digital, and information technologies,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are profoundly integrated with traditional industries, driving the transformation of traditional industries into intelligence-driven, high-end, green, and service-oriented ones, promoting the upgrading and rationalization of industries, and consequently facilitating the industrial synergy for reg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driven by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is conducive to China’s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which is characterized by low input of factors, high allocative efficiency, low resource consumption, low environmental pressure and good economic benefits, improves productivity and relations of production, and leads to the sustainability of coordinated regional development. By integrating modern information technologies such as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quantum computing, and cloud computing,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builds an intelligent supervision and decision-making platform, provides the strongest brain for social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It can better solve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the overproduction capacity and the shortage of production factors, and promote the equity of reg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Therefore, we should focus on the new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major productive force distribution, the construction of a unified national market, and the improvement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bility, so as to better promote coordinated regional development.
Key words: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reg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責任編輯"傅旭東)
基金項目: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42361050)作者簡介:鐘業喜,江西師范大學地理與環境學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Email: zhongyexi@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