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不斷完善公平競爭機制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提出了“到二〇三五年，全面建成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1]的重要目標。在黨和國家發展的關鍵時期，全會高舉改革開放旗幟，從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國家安全、國防和軍隊等各方面提出了改革的任務目標。其中，擺在經濟領域的首要任務是持續構建高水平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這顯示出黨和國家更加成熟、更加堅定的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態度和決心，這是黨中央在總結過去改革創新成功經驗的基礎上，進一步作出的重大戰略決策，意義深遠。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了一系列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方針，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進一步明確提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保障。必須更好發揮市場機制作用，創造更加公平、更有活力的市場環境”，要“保證各種所有制經濟依法平等使用生產要素、公平參與市場競爭、同等受到法律保護”，要“加強公平競爭審查剛性約束，強化反壟斷和反不正當競爭”等要求。[1]進一步確立了公平競爭制度的基礎性地位。

2024年8月起，中央部門連續出臺與公平競爭有關的制度文件。2024年8月1日，《中共中央辦公廳 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完善市場準入制度的意見》出臺，為大力度破除市場壁壘，建設開放透明、規范有序、平等競爭、權責清晰、監管有力的市場準入體系提供了指導；2024年8月1日，旨在“促進市場公平競爭，優化營商環境，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公平競爭審查條例》正式施行；[2]2024年9月3日，國家市場監管總局出臺了《市場監管部門優化營商環境重點舉措（2024年版）》；2024年11月1日，《外商投資準入特別管理措施（負面清單）（2024年版）》將正式施行。上述舉措的核心指向是完善市場準入、促進公平競爭，構成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的重要內容，充分顯示出經濟體制改革尤其是經濟運行規則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的重要作用。

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本文著重探討公平競爭對構建我國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影響，并從理論和實踐的角度，總結提出優化公平競爭市場環境的現實路徑。

一、公平競爭與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內在聯系

（一）公平競爭是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內在要求

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是指在現有市場經濟運行的體制機制基礎上，建立起配置資源更加高效、能更好滿足人民群眾的物質和文化生活需要、更加體現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和更好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的經濟體制。在數字經濟和互聯網時代多種經濟新模式迭代交織作用下，市場機制的效率性、靈活性、創造性被更有效激發，資源配置效率日益提高，這就需要更加充分、公平的市場競爭。

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其中市場經濟的基礎性制度（包括產權保護、市場準入、公平競爭、社會信用等制度）建設是關鍵。這就需要建立現代企業制度、完善市場體系、健全宏觀經濟調控體系，并嚴格市場運行規則，需要從制度建設和實施機制等方面進行不懈探索，以建立公平的競爭環境。換言之，更高水平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代表著更加公平的競爭。

（二）競爭行為、競爭政策與市場機制內涵統一

市場經濟、企業發展和政府競爭政策三者緊密聯系。市場經濟所遵循的價值規律，就是對社會經濟資源進行有效、合理配置，而商品價值規律的作用發揮是通過競爭來實現的。競爭可以促使企業按照市場需求，自覺調整自身供給行為；競爭也可以實現各種要素和產品的優勝劣汰，敦促企業不斷進行技術創新和產業升級，促進生產要素的優化合理組合。市場機制的作用發揮就是要給予市場主體充分的競爭權利和空間，實現資源、要素和市場的有效組合。

競爭政策是公平競爭的制度表達，公平競爭則需要競爭政策的保障。縱覽世界經濟發展的經驗，“從中等收入國家升級為高收入國家，經濟發展需要從主要依靠資源投入轉變為主要依靠資源使用效率和全要素生產率水平的提高，而這只能依靠充分競爭、公平競爭”，歧視、限制公平競爭的政策會抑制經濟主體活力，限制經濟的健康有序增長。[3]（p20）

我國已出臺的政策有市場準入負面清單、公平競爭審查制度、《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壟斷法》（以下簡稱《反壟斷法》）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以下簡稱《反不正當競爭法》）等。市場準入負面清單向全社會公開了市場準入的領域和限制參與的領域；公平競爭審查制度是政府審查其內部各行政部門是否出臺排除、限制競爭的政策措施；《反壟斷法》旨在禁止企業采取排除、限制競爭的行為；《反不正當競爭法》旨在鼓勵和保護公平競爭，制止不正當競爭行為。上述競爭政策的頒布和執行在監督、引導和鼓勵公平競爭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成為市場機制不斷制度化、法治化、成熟化的標志。

（三）公平競爭是現代市場體系建設的基本要求

市場體系是指以商品市場為主體，以商品市場和生產要素市場為主形成的相互影響、相互作用的各類型市場的總和。公平競爭將在各類市場建設過程中，充分彰顯效率與公平的理念，平等對待所有供方、需方的訴求，促進各市場間的交流、交換遵循等價交換的原則。市場主體間的公平參與充分體現社會的公正、公平和正義。只有公平的競爭才是合理的競爭，才是社會主義多種市場融合健康發展的保障。在新發展階段，更要充分體現出“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理念，保障各類市場主體能夠公平參與市場競爭，并以此構建出更有序的現代市場體系。

（四）公平競爭是提升現代企業競爭力的有效手段

在企業層面。一方面，公平競爭對公有制和非公有制企業一視同仁。特別強調國有企業、民營企業、外資企業、混合所有制企業等不同屬性企業的平等主體地位，共同在準入領域內公平競爭；突出了國有經濟和民營經濟的良性互動關系和優勢互補特點。[4]另一方面，公平競爭促進了現代企業內部效率的提升。現代企業多面臨橫向一體化和縱向專業化分工兩種選擇。由于消費者需求的多樣性和同業競爭的激烈化，多數企業選擇收縮經營邊界，通過深化分工保持核心競爭力。公平競爭有助于深化企業的專業化分工、降低交易成本，擴大市場規模、推動要素自由流動，幫助企業順應專業化分工的趨勢。[5]（p19-36）公平競爭環境迫使企業不斷進行產品創新和升級，以盡可能滿足人民群眾的多樣化需求。同時，在參與過程中，競爭主體也在帶領業界不斷更新行業標準、提升行業效率和形成現代企業制度。

（五）公平競爭是形成新質生產力的可靠保障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新質生產力由技術革命性突破、生產要素創新性配置、產業深度轉型升級而催生，以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及其優化組合的躍升為基本內涵，以全要素生產率大幅提升為核心標志，特點是創新，關鍵在質優，本質是先進生產力。科學技術轉化為企業的產品，并圍繞產品匯聚形成創新性產業、未來產業才有更廣泛的市場價值。企業的積極參與成為產業、產業體系和新質生產力形成的基礎。激發企業創造力、增強企業抵御市場風險的能力，都需要構建適用于企業需要的公平競爭制度。

二、影響市場主體參與公平競爭的主要原因

為市場主體營造公平的競爭環境是推進高質量發展、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形成良好營商環境、促進社會公平正義的重要工作。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已建立起體系龐大、不斷完善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這一經濟體制在促進經濟發展、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方面成就斐然。立足新起點，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強國建設和民族復興偉業，需要更為完善和成熟定型的現代市場經濟制度做支撐；需要化解市場經濟運行過程中的諸多堵點，進一步為體制機制的運行“松綁”，以充分釋放市場活力，因此歸納總結影響市場主體參與公平競爭的原因是關鍵。

（一）競爭失靈的理論與現實邏輯

一方面，從理論角度分析，競爭機制的作用發揮會受到市場準入制度、競爭政策、產業政策等制度設計的影響。市場壟斷、市場隱形壁壘、信息不對稱等，都會引發不正當競爭，進而可能破壞競爭規則或造成競爭機制失靈，最終導致市場秩序的紊亂。公平競爭的破壞在短期內可能挫傷市場主體的積極性、降低其市場參與度，長期來看不利于市場經濟的持續健康發展。

另一方面，從現實角度來看，公平競爭制度和公平競爭環境的完善還需要現實條件。如由于自然和歷史發展的原因，全國統一大市場仍在不斷建設過程中；公平競爭審查制度的建立不足十年，《反壟斷法》的實施較缺乏經驗；各類促進公平競爭的制度受區域、行業、經濟發展階段的影響而存有差異等。這些問題都需要慢慢消化解決。

（二）影響市場主體參與公平競爭的主要類型

1.市場準入——參與公平競爭的第一道門檻

洪銀興等認為市場準入主要涉及兩類問題，一是市場主體有市場可入，即各類準入市場做到自由平等的開放；二是進入市場無限制，無市場壟斷、行政壟斷和所有制歧視。[6]（p5-15） 2015年4月20日，國務院出臺了《自由貿易試驗區外商投資準入特別管理措施（負面清單）》；我國自2016年4月13日發布的《市場準入負面清單草案（試點版）》到目前已形成正式文件每年發布；2024年9月6日，我國公布了《外商投資準入特別管理措施（負面清單）（2024年版）》。上述清單列明了相關企業禁止投資的領域和產業（主要包括國民生命財產安全、國家安全、公共安全、生態環境等領域），清單以外的其他行業、領域和經濟活動都許可經營。

市場準入負面清單制度表明各類市場主體可不受歧視地進入競爭領域，體現出我國正在建設更加公平統一、開放透明的市場準入機制。但現實中仍存在一些問題。首先，全國統一大市場還在建設中，各區域間仍然存在一些隱形壁壘。其次，各地區財政實力和市場化建設程度的天然差距，導致發達地區和后發地區吸引企業進入市場的能力存在差異。再次，現有的市場準入審批實際上存在所有制限制，對內資、外資有所區別。最后，各類行政部門對于市場準入和公平競爭的理解和執行有現實差異，造成了行政上的隱形壁壘。

2.行政權力——引發隱形壁壘和差別待遇

在準入辦理方面，目前各省已依托數字化平臺建設了線上線下聯動的“一網通辦”政務服務平臺，企業進一扇門就能辦成不同領域的事項，顯著提高了服務效能，提升了市場主體對政務服務的滿意度。但是，在企業類市場主體具體開展生產、經營的運轉過程中，難免會面臨諸多問題，現有的數字化政務服務在主動性和實際效果方面仍不能滿足企業發展的需要。同時，地域、行業不同的各類市場主體所接觸的政府部門多少不一，可能在辦理同類業務時面臨著不同的程序和標準，進而影響了自身對公平競爭的參與。其中，市場監督管理部門和應急管理部門是與企業類市場主體打交道較多的政府部門，可能較易產生因行政權力導致的差別待遇。總之，行政權力可能會對企業參與公平競爭形成較大影響。

3.信息不對稱——造成過度競爭、無序競爭

若不考慮市場準入和行政壟斷所造成的影響，公平競爭主要是指交易的公平和競爭機會均等。影響公平競爭的因素是競爭對手間獲取信息的程度差異。在現實中，信息不對稱現象較普遍，完全競爭市場幾乎不存在，只是一種理論上的假定，非完全競爭則是常態化存在的，這就導致既可能存在著不充分競爭，也可能存在過度競爭乃至無序競爭。無序競爭是指推高了交易成本、降低了市場效率、造成資源配置浪費的過度競爭，它會讓機會主義行為在競爭中獲利，給市場帶來扭曲的競爭效應（如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這些情況均會對市場主體造成危害。

4.市場壟斷——產生行業壟斷和產品供求壟斷

競爭的反面是壟斷，維護公平競爭最應關注的是反市場壟斷。現實社會中，壟斷分為自然壟斷、行業壟斷、賣方市場壟斷和買方市場壟斷。自然壟斷因歷史原因長期存在，且受一定法律保護，對市場主體的影響不大，故本文不予討論。行業壟斷、買賣雙方壟斷均會破壞公平競爭環境。按照市場組織理論，在不同行業內，壟斷和競爭勢力常會發生變化，這是市場自發形成的結構性變化，若壟斷的形成降低了市場交易成本，有利于整個行業發展，就屬于行業合理化、規范化發展的表現，是一種市場自發競爭的結果。但因壟斷勢力存在而產生的壟斷行為，如刻意通過壟斷地位抬高價格、形成技術壟斷、要素壟斷或者擠占市場實現打擊競爭對手的目的，往往會對市場造成致命打擊，屬于不正當競爭行為。此外，社會主義公平競爭除了反壟斷還要反假冒偽劣、虛假宣傳等不正當競爭。另外，值得關注的是，平臺經濟所帶來的限制競爭和濫用支配地位等行為也會對公平競爭造成影響。

三、進一步構建公平競爭市場環境的現實路徑

競爭是市場經濟運行的內核機制，進一步構建公平競爭市場環境，保障市場主體的平等競爭地位，離不開競爭政策的支持保障。下文將從市場主體參與競爭的機制角度，即運行機制、監督機制、懲戒機制三個方面提出政策優化路徑。

（一）優化促進公平競爭的運行機制

1.優化市場準入環境——提升準入便利化程度

提振市場主體活躍度的第一步便是擴大市場準入范圍、優化準入流程、提升市場準入便利度，這是反映有為政府與有效市場結合程度的重要指標。具體而言，打造優質市場準入環境，提升政府服務能力是關鍵。一是要優化政務服務的基礎功能，如健全完善電子政務系統，實現不同省份間政務審批的互通互認，推動基于互聯網、自助終端及移動終端的政務服務入口向基層全面延伸，實現省、市、縣、鄉、村五級的全面覆蓋。二是要簡化市場準入審批流程，包括完善市場準入申報端口的查詢功能，拓展審批事項清單范圍及普及線上全流程辦理，進一步開展跨省審批合作，優化企業跨省遷移和“多證合一”“證照聯辦”業務辦理便利度。三是要著力打通不同審批部門間的數據壁壘，突破不同部門間信息交互和信息安全保障技術難關，規劃建設統一的數據交互平臺，避免市場主體在辦理準入事項時重復提交審批材料。

2.打破市場競爭的區域邊界——發揮全國統一大市場的效力

我國國內市場規模已位居世界前列，超大規模的國內市場，是支撐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巨大優勢之一。然而，區域間市場分割的存在，導致勞動要素、資本要素無法實現最優配置，技術邊界轉移成本過高，地區間的資源稟賦無法與具備比較優勢的企業相匹配，致使經濟效率損失。因此，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以全國統一的市場基礎規則為制度基礎，以現代流通網絡、信息交互網絡為物質基礎，打破地方保護主義，實現要素、資源、商品和服務市場高水平統一，將為打造高標準充分競爭市場，發揮市場配置資源的決定性作用，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提供堅強支撐。

3.建設一體化的國內外競爭規則——接受外循環、內循環市場的雙重檢驗

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是暢通國內循環的重要舉措，同時，隨著外貿自由化和貿易便利化水平的不斷提升及《外商投資準入特別管理措施（負面清單）（2024年版）》的出臺，外商投資環境將更加公平，必將有效促進國內企業與國外企業的合作、競爭，不斷深化國內企業在全球價值鏈的參與度，促進國內國際企業間的互動。同時，以自貿區建設為承接國際優質產業的重要抓手，簽署更多高標準自由貿易協定，打造高標準的自貿區網絡，探索制度型開放的新路徑、新模式。在保障和改善民生的前提下，動態縮減外商準入負面清單，以優質的制度供給和制度創新吸引更多優質外企到國內投資。另外，還要做到將國內競爭制度、標準與國際接軌，做好國內市場準入負面清單與外商投資準入負面清單的銜接，為外循環和內循環的同步發展構建一體化的競爭環境。

（二）建立更為有效的保障公平競爭監督機制

1.逐步形成不同行業競爭標準——維護行業健康有序發展

行業競爭標準化是完善標準化制度規則、建設高標準市場體系、實現市場公平競爭的關鍵路徑。應進一步聚焦政府職能轉變，依據行業特征，構建協調配套、簡化高效、全國統一的行業標準管理體制，避免地方單獨設置行業標準獎勵資格、許可認證、審批登記、評比達標等事項。要配套構建行業標準監管制度，暢通社會監督及投訴舉報通道。同時，要積極營造標準化良好社會環境，推進行業標準依法公開，依托全國標準信息公共服務平臺公開行業標準文本，供市場主體查閱。

2.履行社會監督職責——創新參與和監督機制

有效的公平競爭環境需要有效的社會參與，社會參與是公平競爭有效開展的重要基礎。應不斷健全社會監督體系，依托12345、12315服務熱線及信訪平臺，暢通公平競爭環境投訴舉報渠道，使社會監督與市場監督管理部門充分形成監督合力。對地方政府出臺的市場準入和退出、產業發展、招商引資、招標投標、政府采購、經營行為規范、資質標準等涉及經營者經濟活動的地方性法規、規章、規范性文件以及具體政策措施，存在未履行公平競爭審查程序、含有違反公平競爭審查標準的內容等情形的，應依法、公正、高效處置。

3.公開不正當競爭行為案例——加強全社會的公平競爭宣傳

全國及各地方市場監督管理部門可依托反不正當競爭專項行動，或者援引其他地區行業領域內的有關違反公平競爭的典型案例，通過融媒體平臺向社會公布不正當競爭典型案例，充分發揮典型反面案例處理的警示震懾作用，通過以案釋法、以案普法，進一步倡導競爭，凝聚共識，引導經營者自覺守法，促進公平競爭。

（三）實施更為嚴格的危害公平競爭懲戒機制

1.發揮政府部門間協同作用——推進公平競爭審查制度

健全完善公平競爭審查制度，明確公平競爭審查的責任主體、具體程序、工作流程。在公平競爭審查事前環節，要建立完善的公平競爭審查制度細則，明確審查規范，根據不同情境下的審查主體，實施不同的審查模式，降低起草部門出臺違反公平競爭審查的政策措施風險。在公平競爭審查事中環節，要突出政策闡釋的重要作用并與審查工作緊密結合，在出具會同審查意見時，針對存疑問題、政策措施出臺后可能產生的實際影響進行論證分析、綜合研判，并提示政策措施落地可能的風險。在公平競爭審查事后環節，對于出臺后的政策措施進行“后評估”和審查抽查，深入分析政策措施的落地成效，壓緊壓實各部門公平競爭審查主體責任，提高公平競爭審查結論的科學性、準確性。

2.實施《反壟斷法》和《反不正當競爭法》——強化法律手段的作用

《反壟斷法》與《反不正當競爭法》奠定了我國公平競爭領域的基石，也是我國各項公平競爭政策的法律支撐。市場監督管理部門要以《反壟斷法》為依據，加強對市場主體間的壟斷協議的整治清理，對濫用市場支配地位和經營者集中等行為進行規制；要以《反不正當競爭法》為依據，果斷制止、處罰不正當競爭行為，保護經營者和消費者的合法權益。此外，要針對公平競爭領域出現的新問題、新挑戰，及時補充政策文件（當下已經出臺的相關政策文件有《國務院關于經營者集中申報標準的規定》《國務院反壟斷反不正當競爭委員會關于行業協會的反壟斷指南》《經營者反壟斷合規指南》《網絡反不正當競爭暫行規定》等），不斷提升法律文件的支撐作用，加強合規建設，營造更加濃厚的公平競爭社會氛圍。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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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孔德智

作者簡介：袁培（1980—），女，經濟學博士，新疆財經大學經濟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新疆烏魯木齊，830012）。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西部民族地區提升基本公共服務可及性和均衡性路徑研究”（23BJL122）的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