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路
《天工開物》是中國古代一部綜合性的科學技術著作,初刊于明朝崇禎十年(1637年),作者是明朝發明家宋應星。
明朝滅亡后,由于清政府的“文字獄”,《天工開物》一書并未被收入《四庫全書》,導致它在國內消失了近300年,后在民國初年被丁文江(1887-1936)、章鴻釗、羅振玉、陶湘等學者從日本發掘出來,才正式在中國出版、傳播。那么,這背后有著怎樣的故事呢?
1914年,地質學家丁文江在云南讀《云南通志·礦政篇》時,發現該文引用了《天工開物·冶鑄》的文字,這些文字內容翔實,觀點新穎。
1915年,他回到北京之后,到處尋找《天工開物》而不得。后來,他的同行、地質調查所地質股股長章鴻釗告訴他,日本東京帝國圖書館有此書。于是,丁文江便托日本的熟人去抄錄此書,但因種種原因而未抄錄到。
1922年,丁文江在天津遇到學術前輩羅振玉,提到了《天工開物》這本書。羅振玉表示,他也花了30多年的時間才找到一本《天工開物》。他看到丁文江對此書十分喜愛,便慷慨地把它借給了丁文江。羅振玉的這本《天工開物》,5萬多字,是日本菅生堂于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刊行的,是一個普及較廣的版本。丁文江如獲至寶,隨即重新抄寫了一份。
丁文江本打算安排商務印書館出版,但由于原書被書蟲叮咬得殘缺不全,而且錯別字很多,語言深奧簡略,專業名詞術語很多,就算進行了句讀,也猶如天書。因此,該書最終沒有出版。
1926年,章鴻釗從日本帶回了一本比較完整的菅生堂本《天工開物》,可以校對羅振玉藏本的殘缺。然而,當丁文江句讀、翻譯、校對到一半的時候,羅振玉把原書討了回去。因為,當時江蘇武進縣的陶湘根據日本的尊經閣本《天工開物》和《古今圖書集成》內所存的部分,已經完成交互校對、整理,并快出版了。
1927年,失蹤了近300年的《天工開物》重新出現在中國學術界,此版本便是《天工開物》陶本。書后,丁文江作了一篇3000字的充滿激情的跋文。陶本訂正了菅生堂本的許多錯誤,原來粗劣不堪的插圖,也根據《古今圖書集成》重新繪制過了。
從1915年至1927年,丁文江努力了12年準備出版《天工開物》的計劃,由于陶湘的超前一步完成而作罷。至此,《天工開物》終于“回家”了。
《天工開物》流傳海外
17世紀末,《天工開物》漂洋過海,傳入日本。日本實學派學者佐藤信淵受到“天工開物”思想啟發,提出了旨在富國濟民的“開物之學”:“夫開物者乃經營國土,開發物產,富饒宇內,養育萬民之業者也。”
無獨有偶,進入18世紀,《天工開物》又傳至朝鮮,同樣引起了當地實學派學者的深切關注。
1837年,《天工開物》中的桑蠶部分被譯成法文,傳入歐洲。歐洲人看后驚訝地發現,《天工開物》對養蠶的論述更科學。達爾文在讀了《天工開物》的桑蠶部分之后,稱其為“權威著作”。
《天工開物》傳入歐洲時,當地已步入工業革命的初期階段。盡管如此,歐洲的農業生產依然落后,制約著社會經濟的發展。那時,歐洲人的犁設計得很原始,操作起來十分費力,因此效率很低。而且,他們還在使用落后的人工播種,很影響出苗率。就在歐洲人為農業的發展而苦惱時,《天工開物》送來了“黑科技”。
(綜合《文史博覽》《國家人文歷史》 賴晨 夾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