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賦能高校本科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的路徑重構

摘 要： 人工智能賦能高校本科拔尖創新人才培養，是推進高等教育現代化進程的重要驅動，是教育科技人才一體化發展的客觀要求，也是促進人的全面又個性發展的需要。在此過程中需堅持“以人為本”，把握變化規律，警惕“雙面效應”，在路徑上要有效融入高校本科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目標、選拔方式、課程體系、教學方式、評價機制的系統重構，推動形成數智引領、交叉復合、導向鮮明的本科拔尖創新人才培養新模式，從而推進人才培養路徑的時代性優化，著力培養更加符合時代需要、具備創新潛質的拔尖人才。

關鍵詞： 人工智能；賦能；拔尖創新人才；路徑；重構

中圖分類號： G642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673-3851 （2024） 12-0730-06

The path reconstruction of the cultivation of top-notch innovative

undergraduates enabled by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in universities

Abstract： "The cultivation of top-notch innovative undergraduates in universities empowered by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is an important drive in the process of promoting advanced education modernization. It is also an objective requirement for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education， technology， and talents， as well as a need to promote the all-round and individualized development of people. In the process， it is necessary to adhere to the \"people-oriented\" principle， grasp the change rules， and be vigilant about the \"two-sided effects\". In terms of the path， it is necessary to effectively integrate into the systematic reconstruction of the cultivation goals， selection methods， curriculum systems， teaching methods， and evaluation mechanisms for top-notch innovative undergraduates in universities， and promote the formation of a new model of top-notch innovative undergraduates with the guidance of digital intelligence， cross-combination， and distinct orientation， so as to promote the optimization of the cultivation path in the era and cultivate top-notch talents who are more in line with the needs of the times and have innovative potential.

Key words：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enable; top-notch innovative undergraduates; path; reconstruction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面對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必須自覺把改革擺在更加突出位置［1］。隨著數智時代和人工智能的浪潮奔涌而來，包括教育領域在內的各領域都受到前所未有的沖擊，需要做出積極響應。2024年全國兩會期間，政府工作報告首次提出要大力開展“人工智能+”行動，這體現了國家對人工智能技術應用和普及推廣的重視［2］。

拔尖創新人才作為評估國家發展實力的重要指標，在國際競爭和長遠發展中具有關鍵作用。拔尖創新人才培養是高校尤其是高水平大學的獨特重要使命之一，本科拔尖創新人才培養更是重中之重。培養基礎寬厚，具有創新能力、跨學科思維能力、高尚道德品質和強烈社會責任感的優秀人才，對于加快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建設教育強國、科技強國和人才強國具有重要意義。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推進教育數字化”［3］34，據此，高校應強化先導進行合理變革，通過人工智能技術改變教育的方式和方法，提高教育的效率和質量，賦能高質量本科拔尖創新人才培養。

目前，學界關于本科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的研究主要聚焦其歷史、價值、困境等方面，探索構建自主培養拔尖創新人才的中國模式［4］，探討“人工智能+高等教育”的未來發展［5］，以及一些人工智能技術應用于高等教育的典型案例與風險［6］，但對于人工智能如何賦能本科拔尖創新人才這一特殊群體的培養研究相對較少。總體而言，新形勢下我國高校本科拔尖創新人才的培養還沒有完全跟上數智時代的要求，主要體現在：培養理念落后，沒有及時根據人工智能等科技革命對高等教育的新要求新挑戰進行更新和調整；人才選拔不夠精準，無法科學評估學生的能力和潛力；教學模式守舊，過于注重灌輸式的知識傳授，缺乏針對學生創新思維和實踐能力的培養；教師技能匱乏，部分教師在人工智能技術應用方面的知識有限，無法有效地引導學生在人工智能領域進行實踐創新；培養路徑不暢，缺乏系統有效的拔尖創新人才培養路徑和體系，學生缺乏在實際項目中深度參與和實踐的機會；與行業需求脫節，現有培養模式與不斷變革的產業需求和技術發展脫節，畢業生的實際應用能力和創新能力較為薄弱；全面評估學生在人工智能領域的創新能力和技術水平的相關體系不完善，缺乏科學有效的標準。鑒于此，本文將基于人工智能賦能高校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的邏輯分析，提出人工智能驅動高校拔尖創新人才的培養目標、選拔方式、課程體系、教學方式、評價制度等方面的實踐改革路徑，以期為培養引領數智時代的高素質專業化拔尖創新人才提供參考。

一、人工智能賦能高校本科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的邏輯

作為第四次工業革命的核心推動力和高科技的典型代表，人工智能在顛覆式智能應用和原創性基礎研究上引領著全面革新，并成為發展新質生產力的重要動力。它對高質量高等教育具有重要的戰略賦能價值，是實現教育強國的戰略新起點和新核心［7］。在理論層面上，人工智能賦能高校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符合歷史邏輯、實踐邏輯和現實邏輯。

（一）歷史邏輯：高水平科技創新能力是高等教育現代化進程的重要驅動

隨著中國不斷深化改革開放和加快經濟全球化的進程，我國始終堅持“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理念，并積極推動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以推動社會的進步和經濟的持續增長。2006年，我國首次提出“創新型國家建設”這一戰略部署，認識到我國科技創新能力不足，亟需加強拔尖創新人才隊伍建設。黨的十八大、十九大指出要加快建設創新型國家，強調科技創新對于推動經濟轉型升級、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性。黨的二十大進一步提出了實施科教興國、人才強國和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重要舉措，強調打造具備全球競爭力的科技創新體系，推動教育科技人才一體化發展［3］33。此外，“十四五”時期提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對高等教育現代化和教育強國建設提出了全方位要求，其中最為迫切的需要是為經濟社會發展培養大量高科技、尖端基礎研究領域人才以及卓越人才［8］。在這一歷史和現實結合點上，以內循環為切入點，將科技自主自強作為關鍵戰略支撐，實現人工智能對高等教育的賦能具有重要的戰略引領意義。

（二）實踐邏輯：推進教育科技人才一體化發展的客觀要求

從國外看，通過審視歐洲發達國家的歷史演進，可知歐洲高等教育的現代化是以科技進步為主要推動力，技術革新構筑了工業變革的基石和前提。從18世紀中葉的蒸汽技術，到19世紀中葉的電氣技術、20世紀中葉的信息技術，再到21世紀中葉的智能技術，人類社會經歷了從蒸汽化、電氣化、信息化到智能化的時代演變，高等教育也在此過程中不斷煥發新活力。從國內看，中國自改革開放以來，從引進高科技到內化再生，再到人工智能領域的自主創新和產教融合，在國家戰略設計和科研實踐方面都取得了重大突破，然而關鍵技術領域如芯片、集成電路和通信工程仍存在受人制約的現實問題，迫切需要解決［9］，而解決的關鍵在于人才和基礎研究，這正是教育科技人才一體化發展的題中之義。一方面，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要求培養頂尖人才，建設世界級人才高地，必須提升人才自主培養的能力，培養戰略領導者和科技創新人才，實現國家原創技術的重大突破，構建人才和創新高地。另一方面，高水平科技自主自強也要求完善基礎研究，形成相關創新鏈和產業鏈，鞏固提升國家科技實力和競爭力。因此，在第四次工業革命即智能革命的浪潮下，要將人工智能核心技術與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相結合，充分體現科技自立自強是國家強盛之基、安全之要，為高質量的高等教育現代化和拔尖創新人才培養注入源源不斷的動力。

（三）現實邏輯：培養全面又個性發展的拔尖創新人才的現實需要

全面又個性發展是拔尖創新人才區別一般人才的重要特征。馬克思認為，人的全面發展是和諧的、充分的、自由的發展，只有在生產力高度發展、社會物質資料極其豐富、舊式分工徹底消除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實現［10］。科學技術既是人的全面發展的重要產物，也是人的全面發展的必然結果。人工智能作為科學技術發展的最新成果之一，對人類的全面發展既是一種機遇，也是一種挑戰。人工智能可以促進生產力的發展，促進人類的交往實踐，促進社會的融合和思想觀念的變化，是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有效工具之一。同時，它還會給人的全面發展造成更多的“物化”社會、“虛擬現實”陷阱和“主體地位”的缺失。而人的個性解放和發展是馬克思主義哲學變革的重要內容［11］。人的個性發展是人發展的目標，它既是人的自由而充分發展的具體體現，也是對其評價的尺度。雖然人工智能為人的發展提供了充足的物質基礎，激發了人的個性化發展需求，有利于個體定制個性化學習路徑和加強素質教育，但也帶來了消極的后果，那就是人的個性化發展被狹隘化、不平衡，間接地侵占了人的個性化發展時間。因此，從拔尖創新人才培養角度，需要在培養過程中揚長避短，善用人工智能培養既全面又個性發展的拔尖創新人才。

二、人工智能賦能高校本科拔尖創新人才培養應把握的原則

本科拔尖創新人才是高校人才培養的先導和試驗田，也是高等教育的創新產出所在，人工智能賦能高等教育理應從拔尖創新人才的培養開始試驗和應用。在此過程中，核心是堅持“以人為本”，明晰和把握人工智能對高等教育的作用機制，并且警惕其“雙面效應”。

（一）堅持“以人為本”

無論科技如何強大，教育還是要以人為本，在人工智能對教育帶來的沖擊面前，必須堅持“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首先，人工智能、教育學、心理學等領域專家研究人工智能在高等教育中的角色認為，人工智能對高等教育造成的影響，仍停留在人為控制與計劃的范疇。其次，科技改變了教育的方式和手段，但教育的本質仍然是教育。無論人工智能的作用有多大，教育最終還是要落實到學生，所以“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不會變，“以人為本”的教學導向也不會變。在人工智能推動高等教育發展的進程中，必須堅持以人為本的教育主體地位。從教師的角度，人工智能機器能夠取代并幫助完成一些簡單重復、低認知度和低技術含量的工作，比如承擔部分傳授知識、批改作業等教學任務，但更高層次的任務還是要靠教育者來完成，比如幫助學生樹立理想信念、引導創新等。從學生的角度，要探索從傳統知識能力培養向未來創造能力培養轉變，形成每個自我的“拔尖”優勢。與此同時，隨著人的需求不斷變化，教育也在不斷迭代更新，高校培養的人才要有隨機應變的本領，做到“以動制動”。人工智能技術是“人”在改造世界中的本質力量對象化的結果。在高等教育領域，教育工作者要深刻地認識到新時期國際高等教育的發展方向以及對人才要求的變化，主動接受人工智能技術在教育中的應用，積極探索人工智能在高等教育中應用的新方法、新途徑、新功能和新價值，匡正運用之道。

（二）把握變化規律

要充分運用人工智能賦能本科拔尖創新人才培養，最重要的是明確和把握人工智能對高等教育的作用規律。一是轉變觀念。認識和改造世界是人類歷史發展中一個不變的主題，而人工智能技術作為發展新質生產力的重要引擎，是一種技術的突破，將給人們帶來新的機遇和挑戰。人工智能的核心是通過預處理，使人們能夠更好地了解問題的前因后果以及數據間的相互關系，進而提升決策的科學性與執行力。二是要轉變形態。在教育方面，人工智能將傳統的師生二元關系將轉換為“老師—機器—學生”三元關系。它將成為智能的助教、學伴或教師，與學生一起學習，一起成長。它要求教育者更多地關注學生的價值觀，培養學生的創新思維，提高學生的動手能力。三是轉變方式。人工智能輔助教學將會產生很多新的學習方式，比如游戲式的學習、社會化的學習、協作的學習、以問題為導向的學習，以及以課題為導向的學習方式。人工智能也會帶來新的學習環境，比如，利用虛擬現實和增強現實技術，為學生提供更生動、更直觀的學習環境。而教育知識工程的開發，則可以將各種類型的教學資源轉換成結構化的知識系統，讓學生在知識地圖的指導下進行更有效地學習。四是轉變生態。建立人工智能生態系統，是一項涉及數據、算法和安全等多個方面的系統工程。在此過程中，要重視如何保障人工智能的“向上向善”，以及如何有效地防范信息泄漏、侵犯個人信息等問題。

（三）警惕“雙面效應”

人工智能技術的廣泛應用給社會帶來了諸多便利，但同時也帶來了一系列潛在的風險和挑戰，要把握好其“兩面性”。高校不僅需要重視教授人工智能技術的應用，更需要警惕技術可能帶來的潛在風險，以免學生誤入歧途。首先，必須致力于培養提升拔尖創新人才的獨立思考能力。雖然智能化搜索技術為學習提供了便利和高效的途徑，但也可能帶來一定的負面影響。過分依賴智能化搜索可能導致學習者對知識的深度和意義產生認知偏差。學生可能傾向于追求表面的信息獲取，而忽視對知識的深入思考和理解。因此，教師應當引導學生在使用智能化搜索的同時，保持對知識的深度挖掘和思考，以避免知識獲取的膚淺化和泛化。其次，應該明確人工智能技術在拔尖創新人才培養中作為“助手”的定位，所以在應用人工智能時需謹慎，防止過度依賴工具和形式化方法，避免學生陷入工具化思維的誤區，以免工具主義對學生產生負面影響，使他們淪為技術的附庸，成為技術的被動使用者。同時，要重視人工智能的科技倫理教育。科技理性是控制人工智能技術發展風險的關鍵，在注重學術水平和科學創新能力的本科拔尖創新人才培養上，高校應該重視科技倫理教育，培養學生對人工智能技術發展的理性認知，使其能夠客觀、全面地評估技術的利與弊，以及人工技能可能帶來的風險，比如數據安全、個人隱私、學術誠信等。只有這樣，高校才能更好地應對人工智能技術帶來的挑戰，為社會培養出更多具有原創精神和社會責任感的拔尖創新人才。

三、人工智能重構高校本科拔尖創新人才的培養路徑

當前，大部分高校本科拔尖創新人才培養主要以實驗班或創新班的形式開展，形成了優先選拔、集中資源、重點培養的特征，培養理念方法多年未有大的改變，已逐漸不能適應智能化時代的發展。在數智時代，高校應充分發揮大數據與人工智能技術帶來的智能教育平臺、智能評估和輔導、虛擬現實、語言文字處理等技術優勢，重塑傳統的教育理念和范式，在培養目標、招生選拔、課程體系、教學方式、評價機制等各環節主動變革，形成數智引領、交叉復合、導向鮮明的新模式，從而推進人才培養路徑的優化。

（一）人才培養目標的重構：從知識教育轉向智慧教育

人工智能時代，各國之間為獲取高新知識及其應用技術的競爭日趨激烈，這是一個備受重視且充滿挑戰的戰略議題。為了迎接這一挑戰，高校需要培養能適應并引領人工智能發展的頂尖創新人才。一是要突出人工智能作為本科拔尖創新人才的必備核心素養。隨著人工智能應用的不斷普及，國家對人工智能相關的人才需求不斷增加。本科拔尖創新人才的培養必須從知識教育轉向智慧教育，突出以數字思維的培養為根基、數字素養的鍛造為拓展，為培養復合型的創新人才打好基礎。二是要提升探索未知性的能力。面對未來的不確定性，人工智能時代需要培養具有超強探索未知的拔尖創新人才。高校應當注重培養學生的創新意識和創新能力，引導學生敢于挑戰現有的學科邊界和技術極限，培養他們勇于探索未知領域的態度和能力，尤其要突出培養學生數字思維、數字素養與智算技能及解決數智時代問題的數字能力，以應對未來日益復雜的社會和科技挑戰。三是要適應全球科技創新的要求。人工智能時代培養的拔尖創新人才需要具備全球勝任力，高校應當通過強化國際交流合作，引進國外先進的教學理念和方法，培養學生具有開放的國際化視野，促進國際人才的流動和合作，培養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創新人才，以適應全球科技創新的人才需求。

（二）招生選拔方式的重構：從傳統轉向智能

目前，高校本科拔尖創新人才的生源主要有兩類：一類是通過高考直招，一般會根據學科的要求限定學生選考科目，最終根據各科目高考總分排序錄取，往往存在只看分數、無法綜合考查考生能力素質等問題。另一類是新生入校后通過筆試、面試等傳統形式選拔，往往存在過于依賴于考官的主觀評價，容易出現主觀性評價偏差，學生的創新能力、專注度等因素難以量化等問題，導致選拔不夠精準，出現錯選或者漏選的情況。雖然在人才培養的過程中可以通過“選拔—淘汰”機制進行不斷優化選拔，但前期的選拔仍然是資源有效配置的關鍵環節。人工智能技術在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的招生選拔中可以幫助提升精準性。一方面，人工智能技術能夠基于大數據和算法對考生的個人信息、創新表現、潛在特質等多方面數據進行全面而客觀地分析，構建應用模型，提高選拔的公平性和準確性，同時還可以通過模擬分析和預測，提供更科學的招生計劃和選拔策略，從而更好地培養和挖掘人才。另一方面，可以改進筆試、面試方式，比如在筆試方面，可以通過大數據分析和機器學習算法，實現對考生答卷的快速準確評估，還可以通過分析學生的答題情況、學習能力等信息，提供針對性強、個性化定制的試題，從而更好地評估學生的綜合能力和潛力。在面試層面，人工智能技術可以通過語音識別、情感分析等功能，對面試過程進行全程監控，并根據科學算法評估考生的表達能力、溝通能力、邏輯思維等關鍵能力，這樣不僅可以減少評價偏差，還可以為考生提供更加客觀、公正的評價。

（三）課程體系的重構：從單一轉向交叉

課程設置作為人才培養的核心環節，必須與社會需求和知識發展保持同步更新，以確保學生獲得最新、最全面、最科學的知識和技能。特別是在人工智能時代，新興的職業領域如數據科學、機器學習和人工智能工程等對人才的需求不斷增長，因此課程設置應該緊密關注這些領域的專業知識和技能。對于拔尖創新人才的培養，更加需要進一步優化課程體系，兼顧“拔尖”和“創新”。一是要推動學科交叉融合。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要加強交叉學科建設和拔尖人才培養［1］。未來的拔尖創新人才需要具有多學科交叉的背景，這就要求從高等教育階段開始，高校對課程體系重構不斷審視和更新，集成最新的人工智能技術理念和知識開拓數字化、智能化相關課程，以培養具備創新能力和適應能力的人工智能型專業人才。如南京郵電大學啟動“人工智能+創新人才培養”行動方案，通過開設“AI通識課程模塊”“AI+專業交叉課程模塊”“高階AI創新課程模塊”等課程，探索人工智能與創新人才培養的融合發展之道。二是要強化創新思維訓練。一方面要強化學生的知識基礎。人工智能時代看似可以不必再“死記硬背”，但擁有牢固的基礎知識仍是培養高階思維的前提。以ChatGPT為例，使用科學高階的指令與普通的指令，得到的結果、輔助的效果完全不同。可想而知，這是未來決定人能力高低的新的重要內容。另一方面要提升學生創造性解決問題的能力。不排除今后的人工智能將會有創造性解決問題的能力，但現有的人工智能能提供的還是基于現實的、線性的解決方案，創新性存在不足，這是人類智慧高于機器的地方。因此，需要通過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的課程訓練，有效培養本科拔尖創新人才的創新思維，提高他們的創新能力和實踐能力。

（四）教學方式的重構：從大同轉向個性

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迅速發展，傳統教學方式正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整個社會已逐漸邁入超級學習時代。在這個時代背景下，高校教育需要積極調整教學形式和內容，以更好地迎合人工智能時代對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的新要求。一是要突出“個性化”。人工智能相關工具可以精準掌握學生個體的學習進度和短板弱項，教師可以據此給予個性化的指導，幫助學生在全面發展的同時發揮特色優勢，形成個性化發展。在拔尖創新人才的教學中，一方面要開發更多種個性化的人工智能“新手段”，比如人物畫像、虛擬教師、虛擬同伴等，形成人機協同的教學模式，讓學生與虛擬人實時交互，實時掌握學生各項學習指標數據，實時生成診斷學習報告。另一方面，要開展探究式教學進行因材施教，引導學生充分利用人工智能工具開展自主性學習，同時精準獲取學生學習信息，幫助制訂個性化學習規劃，課后也可以布置個性化的作業，有針對性地強化學生個人的學習效果。比如香港理工大學鼓勵學生借助生成式人工智能相關工具完成課程作業、實踐論文等，但要求注明哪些部分是在人工智能的幫助下完成的；美國斯坦福大學專門開發了一款名為“Prodigy”的智能系統，幫助拔尖創新人才顯著提升了學習成效［12］。二是要凸顯“國際化”。一方面，可以通過人工智能技術突破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學生可以遠程與國外的優秀學生進行跨文化交流與合作，共同解決問題，增進了解和友誼；可以通過虛擬技術，讓學生足不出戶體驗異國文化，了解不同文化的差異，促進文化間的互通。另一方面，創造條件組織學生到人工智能研究和應用走在前列的國家和地區進行沉浸式體驗和學習，激發學生的求知欲和創新力。

（五）評價機制的重構：從結果轉向多元

作為人才培養的風向標，評價制度是一項至關重要的工具。尤其在人工智能時代，評價制度扮演著更為關鍵的角色，它更加專注于提升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的質量。一是要重構評價理念，從單一的學科認知到系統的認知轉變。人工智能時代，教學評價制度不僅要評估學生的學習成績，更重要的是要激勵師生運用智能技術，關注師生人機協同的素養和能力，從而促進教學和學習的內在動力。這種內驅力的培養不僅可以提高教學效果，還可以為學生未來在人工智能領域的發展奠定良好基礎。二是要重構評價內容，要特別重視拔尖創新人才的創造競爭力評價，可以建立專門的數字化平臺，通過學生—導師雙向反饋機制，對學生創造力進行全程化的測量、評估和管理。三是要重構評價方式，可以利用人工智能的手段，建立長周期評價和短周期評價有機結合的評價機制，根據德智體美勞等方面素質發展進行綜合評價動態調整、靈活處理、剛性約束。此外，改革教學評價制度也有助于推動其他教學制度的改革，比如學分制度和導師制度。學分制度應當更加靈活，賦予學生更多的自主選擇權，以更好地滿足人工智能時代對學生自我成長的需求。而在導師制度方面，人工智能的介入對導師提出了新的挑戰，需要他們更好地承擔起立德樹人的責任，引導學生在人工智能環境下成長，培養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和創新能力。因此，本科拔尖創新人才評價制度的改革應當以提高人才培養質量為中心，鼓勵師生更好地應用智能技術，引導他們建立自主學習和創新學習的意識，促進學生個性化和多樣化發展。同時，學分制度和導師制度也需要緊密結合，共同助力學生全面發展，為人才培養提供更加堅實的基礎和可靠的支持。這樣的評價制度可以真正幫助學生應對未來人工智能時代的挑戰，培養出更多具有創新精神和全面素養的拔尖創新人才。

四、結 語

人工智能賦能高校本科拔尖創新人才培養，既是國家經濟發展對于科技創新動力的需要，也是技術革命倒逼高等教育轉型的要求，還體現了人的全面發展和個性化發展的需求。隨著人工智能與教育的融合發展不斷深入，數據、算法和算力等已經成為支撐教學的關鍵要素，而教育的側重點正在逐漸轉向數字時代所需的創新思維和數字素養等高階思維和能力，而非僅僅局限于傳授工業時代所需的知識技能。這一轉變正在重新定義培養高校拔尖創新人才的培養理念，驅動高校在本科拔尖創新人才的各環節進行系統的變革重塑。因目前人工智能賦能高等教育還在初始階段，學界對其相關規律把握還不夠，需要在未來的研究中進一步加強。同時，可以綜合應用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的方法，多角度地對人工智能賦能高校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的影響因素進行研究，進一步揭示人工智能時代本科拔尖創新人才的成長規律，讓人工智能助力高校培養出更符合社會需求、具備創新潛質的高質量人才提供更廣闊的空間和更深層次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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