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長城文化，助力國家文化公園（武威段）建設

【摘要】長城作為世界文化遺產，與長江、黃河、漢字一樣，具有深厚的文化屬性。隨著新時代長城國家文化公園重大文化工程的實施，對長城的保護、挖掘、弘揚力度迎來新階段。武威，在古代西部國家邊疆治理中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漢、明王朝在此修筑了大段長城，境內長城遺跡眾多，特色鮮明，長城文化富集，為長城國家文化公園武威段的建設提供了豐厚的先天稟賦。本文通過深入挖掘闡釋武威長城文化價值，以期講好長城故事，弘揚長城精神，賦能文旅產業深度融合發展。

【關鍵詞】長城；武威；文化公園

【中圖分類號】G122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4）27-0089-04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4.27.022

【基金項目】本文系2022年度甘肅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青年項目“武威長城文化的挖掘整理與長城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研究”（項目編號：2022QN050）階段性研究成果。

一、引言

自2021年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對長城文化價值的發掘多次作出重要指示。2019年8月，習近平總書記在甘肅考察時強調“要做好長城文化價值發掘和文物遺產傳承保護工作，弘揚民族精神，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凝聚起磅礴力量”。同年底，兩辦正式印發了《長城、大運河、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方案》，由此長城國家文化公園建設邁入了快車道。

甘肅是全國長城文化資源富集的省份，做好全省長城文化價值的發掘和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是很有必要的。甘肅省相關部門結合當地的時空分布、地域特色、發展需要等印發了《長城國家文化公園（甘肅段）建設保護規劃》，對省內長城文化資源進行了系統梳理，對價值內涵作了準確提煉，并以此為依據劃定形成了“三園、三段、八點一線”的“338”總體空間布局。武威作為古絲綢之路上的沖衢要塞，是長城資源大市，境內三縣一區均有長城分布，保存了豐富的漢、明長城遺跡遺址，形成了獨具特色的長城文化。因此，本文通過深入挖掘武威長城的文化底蘊、歷史價值、景觀呈現和精神內涵，以期推動長城精神與時代元素相結合的發展進程，這不僅能夠促進長城國家文化公園（武威段）的建設，更是推動文旅深度融合、助推文化旅游名市建設、彰顯文化自信的重要舉措。

二、武威長城的修筑背景

武威作為古代西部邊疆經略治理的重要地區，自漢武帝打通河西走廊設郡治縣之后，歷經漢、唐、元、明、清等朝代，其作為勾連中原和西域的重要紐帶，是古代中原與西域的經濟樞紐，是中原文化和西域文化交匯傳播之地，是中外商賈云集的大都會，在政治、經濟、文化、軍事、宗教等領域發揮著重要作用。修筑長城進行軍事戍邊，是大一統王朝邊疆經略治理的手段之一，與移民戍邊、經貿交流等措施一樣重要。

（一）彰顯大漢武功軍威的漢長城

武威漢長城，主要是因西漢武帝時期漢匈關系發生變化，西漢王朝開始由防守轉為進攻，在對匈奴軍事戰爭取得勝利、新開拓河西走廊疆域的前提下開始修建的。其修筑的背景可從以下方面探析。

漢朝與北方、西北游牧民族的邊境沖突是長城修筑的根本原因。陳勝、吳廣起義后，秦末至漢初，中原內部戰爭不斷，匈奴勢力趁機迅速發展，司馬遷《史記》中記載：“諸侯畔秦，中國擾亂，諸秦所徙適戍邊者皆散，于是匈奴得寬，復稍度河南與中國界于故塞。”尤其是冒頓單于時期，匈奴更是勢力猖獗，漢朝遭遇“白登之圍”后，本采用“和親”的方式以維持邊境安寧，但是和親政策并沒有換來長期的和平，匈奴仍然不時侵擾邊境，在邊境地區燒殺搶掠。面對匈奴、羌等為首的游牧民族靈活機動、時間不定的不斷擾邊，漢朝出于自身實力的需要，不得不采取防御措施，即修筑長城。

其次是鞏固新開拓疆域的需要。漢朝初年，匈奴不斷南下侵擾，對西漢王朝造成了很大的威脅，匈奴騎兵所到之處，不僅毀壞莊稼、搶奪財物，而且掠奪人口、殘殺吏民。在新開拓的河西走廊疆域新筑長城，鞏固已經取得的疆域之安全，對于西漢王朝而言，長城發揮著軍事戍邊的重大作用。

接著是經濟方面的原因。通過幾番的河西之戰，西漢打通了西向交流的經濟通道，但是威脅并沒有徹底消除，故而西漢將其戰略重點放在河西地區，武威漢長城作為河西漢塞的重要組成部分，除了軍事上的防御之外，還起著開發屯田、保護通往中亞的交通大道絲綢之路的作用。

（二）構筑“九邊”重鎮的明長城

武威明長城，屬于明代甘肅鎮河西走廊長城的一部分，在保障河西免遭蒙古部族侵擾、保障明朝與西域各國之間的正常交往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早在明軍占領河西走廊之后，就開始在武威修建各種長城設施，增強防御。比如“太祖洪武四年（1371）辛亥。王保保以二千騎駐扎于紅柳湖。五月，于紅沙河兩岸筑烽燧四座，各布軍兵，以企常守。是年菊月，王保保守軍不攻自撤”。洪武十八年（1385），鎮番衛指揮王興沿紅沙河一下子便修筑了45座烽燧，“是年夏，指揮王興率民兵五百人，于黑山口以北疏通河流，并以二千五百金貨柴草，筑河墩四十五座”“惠帝建文二年庚辰。于二道梁迤北筑烽火墩一十八座，間五里，各置守兵四、五名”等，史書中都有明確的記載。

武威明長城大規模修筑是在明晚期。嘉靖十五年（1536）十二月，在甘肅鎮巡撫趙載的建議下，明朝在涼州衛重修、增修了兩段一百余里的邊墻，“涼州西北三岔起，至茨湖墩，邊壕坍塌三十余里，宜行修浚。鎮番臨河墩起，至永昌城東百余里，原無壕墻，宜行創筑，使有險可恃，居人便于耕牧，此一勞永逸計也”。萬歷二十六年（1598），明朝收復大小松山后，修建了從古浪至靖虜衛的“新邊”，“筑障置戍，西起涼州泗水堡，東抵靖虜之黃河索橋，紆曲逶迤，凡四百余里”。

武威明長城的修建，對明朝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首先是軍事戰略上。一方面為了鞏固松山戰役的成果，防止蒙古殘余勢力卷土重來，鞏固西北邊防。在松山戰役之前，明朝在河西的防線主要是莊浪河南北方向的舊邊墻加上蘭州以東的防線構成，全線長達1400余千米。在松山新邊修筑后情況大有改變，防線一下子收縮為400里，使得西北邊防壓力減小很多，防線的收縮，意味著兵員、軍費等支出的減少，這對明朝中后期國家穩定具有極為重要的作用。

其次是經濟文化交流上。松山新邊修筑之后，松山地區的交通樞紐位置更加凸顯。明朝控制了松山地區，修筑新邊長城，便可疏通西北各鎮之間的聯系，使得區域內經濟文化交通孔道更加暢通。

最后是民族融合上。傳統意義來說，百姓對長城的認識多是阻隔的負面評價，而忽視了長城在保障邊境安寧、減少戰爭災害進而促進民族交流融合上的意義。松山地區地處漢族與蒙古族、藏族等多民族的銜接地帶，松山新邊的修筑能減少蒙漢爭斗，并有利于各民族和平相處、發展經濟、互通有無，實現多元文化的交融共生，對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具有重大而深遠的意義。

三、武威長城的保存現狀

根據文物保護等相關部門的普查數據顯示，武威境內長城全長約629千米（其中漢長城198千米，明長城431千米），單體建筑354座，關堡26座。2006年至2011年長城資源調查表明，武威市三縣一區境內均有長城分布，其中：

涼州區境內長城包括漢長城23段47.95千米，明長城53段63.203千米，漢代壕塹7.181千米，烽火臺20座，敵臺52座，堡4座。漢、明長城均分布于涼州區東北部，呈東南-西北走向。該段長城具有漢代和明代兩個時期長城疊加修筑的顯著特征。

天祝縣境內長城包括漢代壕塹11段49.731千米，明長城18段55.899千米，有烽火臺43座，敵臺9座，堡3座。漢明長城均分布于天祝縣中部，大體呈東南-西北走向。天祝縣境內的烏鞘嶺長城和石洞溝梁長城，是特色鮮明的雪域高原長城。

民勤縣境內長城包括漢長城墻體14.817千米，烽火臺23座，敵臺1座，關堡3座；明長城墻體144.76千米，烽火臺50座，敵臺22座，關堡6座。漢長城分布于民勤縣南部和中部，整體呈東南-西北走向，起自涼州區武威-民勤公路紅水河大橋西側，經過黑水墩后，進入金昌市金川區境內；明長城主要處于石羊河下游兩岸的綠洲平原地帶和沙漠邊緣地帶。民勤縣境內長城是沙漠長城的代表。

古浪縣境內長城包括漢代長城1段3.035千米，明代長城55段151.091千米，漢代壕塹15段73.448千米，明代擋馬墻1段110米，烽火臺95座，敵臺41座，關堡5座。漢長城分布于古浪縣中部，大體呈東南-西北走向；明長城分布于古浪縣北部、西南部等地。

綜合來看，古浪縣和涼州區境內部分地段明長城保存相對較好，特別是在古浪縣泗水鎮的光豐村、光輝村和元墩村的長城，墻體保存連續完整，頂部墻體猶存，雄渾壯觀。

四、武威長城文化的價值體現

武威長城不僅是物質的存在，它是集物質、精神和文化于一體的復合體，不僅有厚重的物質文化遺產，還有豐富的非物質文化遺存，具有多重文化價值。

（一）武威長城展現古代建筑技藝的高超

武威長城構筑的材料和方法因河西走廊獨特的自然地理環境而獨具特色。河西地區生長著大片紅柳、蘆葦、羅布麻、胡楊樹等植物，在修筑長城時，工匠們就地取材，用這些植物的枝條和砂礫石、黃土等為基本建筑材料，一層植物莖稈一層砂礫，交層疊鋪，結合黃土本身遇水之后自我凝固的特殊屬性，使得武威長城變得非常堅固，歷經千年的風雨侵蝕仍不失雄姿。因此，武威長城體現著古代勞動人民利用自然、改造自然的智慧，具有重要的建筑文化價值。

（二）武威長城體現古代中國軍事哲學思想

武威自古胡漢雜居，水草肥沃，加之地處甘州和肅州的中間，起著上下連接的紐帶作用，歷來就是中原王朝控御河西走廊進而經略西北的重要軍事要塞。在此修筑長城，是為了止戰，減少沖突。武威長城針對相對固定的作戰對象，按照統一的戰略，以人工筑城方式加強與改造既定戰場，采用點陣結合、縱深梯次的軍事建筑物來避免戰爭，體現了中國自古以來崇尚和平、以和為貴的國防觀念、國防思想、國防意志等眾多精神內涵，蘊含著重要的軍事哲學思想。

（三）武威長城蘊含獨特的驛傳文化價值

武威具有豐富的古驛站、驛道等遺存，在《五涼全志》中專門列有“驛傳”條目，記載了很多驛站，如武威驛、大河驛、靖邊驛、懷安驛、寧邊驛、古浪驛、黑松驛等，一些驛名仍沿用至今，如安遠驛、岔口驛。武威長城沿線的驛站保障了古代絲綢之路交通運輸、信息傳遞的暢通，對加深西北各民族之間的文化聯系、保持邊疆穩定、促進文化與經濟發展發揮著重要作用，其見證了我國交通發展史上驛傳文化的發展歷程，為驛傳文化研究提供了可貴的史料與物證。

（四）武威長城衍生的文學文化價值

萬里長城本身就是一部壯麗的史詩，武威長城作為西部邊塞詩描寫的重要物象，以其雄偉的氣勢、豐富的文化內涵，吸引了許多的文人墨客為之潑墨揮毫、筆走龍蛇，或描繪邊塞的苦寒，或詠唱長城的壯美，或抒發報國的豪情，或鞭撻筑城的酷虐。

例如北魏溫子升的《涼州樂歌》：“遠游武威郡，遙望姑臧城。車馬相交錯，歌吹日縱橫。”唐代岑參的《武威春暮聞宇文判官西使還已到晉昌》：“片雨過城頭，黃鸝上戍樓。塞花飄客淚，邊柳掛鄉愁。白發悲明鏡，青春換敝裘。君從萬里使，聞已到瓜州。”《涼州館中與諸判官夜集》：“彎彎月出掛城頭，城頭月出照涼州。涼州七里十萬家，胡人半解彈琵琶。琵琶一曲腸堪斷，風蕭蕭兮夜漫漫。河西幕中多故人，故人別來三五春。花門樓前見秋草，豈能貧賤相看老。”王維的《涼州賽神》：“涼州城外少行人，百尺烽頭望虜塵。健兒擊鼓吹羌笛，共賽城東越騎神。”

長城是激發歷代文人墨客迸發詩情的源泉，兩千多年來，圍繞著長城這個話題，詩人將其親身經歷、體驗或者想象到的武威長城的塞外風光、社會風貌、人情風俗，以及征人成邊的離情別恨、斷腸愁緒、軍旅生活等訴諸筆端。有歌詠長城關隘雄偉壯麗、筑城工匠勤奮智慧，抒發戍邊將士英雄主義壯志豪情的；有描繪關山行旅、塞外征戰、兵民疾苦、悲歡離合，揭露統治階級役使兵民筑城的酷虐殘暴及其給人民帶來的深重苦難的；還有真實反映武威長城南北風土民情，以及農牧民族之間爭戰、商貿、碰撞、融合交替演進的變幻風云的。為我們展現出豐富多彩、形象生動、波瀾壯闊的武威長城沿線歷史與風情的巨幅畫卷。此外，諸如孟姜女哭長城故事，在涼州賢孝中也有演繹。

武威長城以其構筑使用年代之綿長、建筑過程之復雜、發揮作用之深遠，積淀了深厚豐富的思想內涵，孕育了無比璀璨的長城文化，諸如建筑、屯田、烽傳、驛傳、詩詞、民俗等，都是其文化價值的重要體現。

五、科學規劃推動

長城國家文化公園（武威段）建設

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是國家推進實施的重大文化工程。近年來，武威市以傳承弘揚長城精神為目標，堅持“保護第一、加強管理、挖掘價值、有效利用、讓文物活起來”工作方針，高質量推進長城國家文化公園武威段建設。

第一，精準定位，在綜合謀劃中展現武威區域特色。武威長城文化資源主要是漢、明時期的遺址，邊塞文化、民俗文化、非遺文化、游牧文化、屯戍文化等文化特色鮮明。根據有關法律法規及建設方案的要求，武威印發實施了《武威市長城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方案》。建設方案由七部分組成，包括總體要求、建設目標、建設內容等，既包含了物質層面系統的文物保護展、體系化的空間布局、統一的形象標識、完備的基礎設施、優質的環境廊道等，也涵蓋了軟性層面知名的文化品牌、鮮明的文化主題、標準化的旅游服務、多樣的傳播手段、科學的管理機制，為深入挖掘武威長城歷史價值、文化價值、景觀價值和精神內涵，推動長城精神與時代元素結合，以及在弘揚民族精神、傳承中華文明、宣傳武威形象、彰顯文化自信等方面，繪就了美好藍圖。

第二，科學布局，以“故事”為主線，彰顯文化底色。圍繞涼-古段、民勤段、天祝段等三個特色展示點段，深入實施長城本體維修保護、保護設施建設、環境配套、文旅融合四大工程。例如就文旅融合方面，將長城文化保護利用納入武威市全域旅游發展專項規劃中。同時借助西部邊塞沿途村落古寨、沙漠戈壁、雪山草原等壯麗自然人文風景，勾畫出一條深受自駕、戶外游客喜愛的文化巡禮與長城探險之路。還有涼州賢孝《孟姜女哭長城》，以及歷代士人借長城或抒情明志、或諷諫敘事的詞句，都是很好的故事素材，其故事吸引力強，可以開發文化遺產研學游、歷史文化體驗游、長城沿線古都游、長城古鎮民俗游、長城故事專題游等旅游項目，使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文化底色得以彰顯。

第三，智能運用，借鑒現代科技智慧系統講好武威長城故事。萬里長城經過幾千年的風吹日曬，曾經雄偉壯闊的武威漢、明長城早已不復原來的面貌，只剩下殘垣斷壁的遺址和些許城墻土堆，分布零散，單體價值不突出，視覺沖擊力和外觀吸引力較弱，就可借助現代智能科技的手段還原歷史場景，采用聲、光、圖、色以及VR等途徑，對其進行多樣性展示、生動性體驗、趣味性參與，一定程度上可彌補本地長城資源展示的短板，勾起遺存所承載的文化記憶和精神情感。

第四，系統挖掘武威長城蘊含的文化價值。武威市可以專門成立長城文化保護研究中心，市內相關科研院所、文博單位圍繞境內長城文化進行深入挖掘研究、撰寫理論文章、出版學術著作、進行文藝創作等，如八步沙“六老漢”植樹造林，筑牢西部綠色生態長城安全屏障的先進事跡，這與長城的精神是一脈相承的。同時緊跟國家文化戰略指引，積極建設有地域特色的長城國家文化公園武威段，深入挖掘武威長城的哲學思想、人文精神、價值理念，做好長城遺產保護、價值挖掘、文旅融合、文化傳播等工作。這既是一項時代和人民賦予的歷史使命，更是一次深入整合文旅資源，提升武威全國文化旅游名市內涵的重大機遇，具有多重積極意義。

六、結語

“像守護家園一樣守護好長城，弘揚長城文化，講好長城故事，把祖先留下的這份珍貴財富世世代代傳下去。”武威長城文化是涼州文化的重要內容，需要認真守護、深入挖掘、用心宣傳。抓住長城國家文化公園建設這一重大歷史機遇，融入區域和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發展的大局中，對武威長城的保護利用、文旅產業的發展具有多方面的積極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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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賈海鵬（1990.8-），男，武威市涼州文化研究院助理研究員，研究方向：涼州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