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職現代產業學院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邏輯、困境與路徑

摘 要 新質生產力是推動我國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和重要著力點，是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有力支撐。高職現代產業學院是教育鏈、人才鏈與產業鏈、創新鏈有機銜接的結果，對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具有重要意義。高職現代產業學院通過培育新型勞動者、打造新型勞動資料、拓展新型勞動對象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但高職現代產業學院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面臨校企組織目標存在差異、學校技術創新與企業實際需求脫節、現代產業學院治理結構不完善等現實困境。為促進高職現代產業學院更好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應積極打造育人共同體、產學研共同體、協同治理共同體，為新質生產力發展提供人才支撐、發展動能，指引發展方向。

關鍵詞 新質生產力；現代產業學院；高職院校；產教融合

中圖分類號 G718.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25）04-0034-06

歷次人類社會大變局都蘊含著生產力的重大躍遷，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形成先進生產力。2023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黑龍江省考察時首次提出“新質生產力”概念，指出“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增強發展新動能”[1]。2024年《政府工作報告》將“大力推進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列為政府十大工作任務首位[2]。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進一步對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作出重要部署，指出“健全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體制機制”[3]。新質生產力已成為推動我國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和重要著力點[4]，是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有力支撐。

自新質生產力提出以來，諸多學者就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之間的關系進行了研究。如新質生產力發展要求職業教育更新專業技能課程、改革教育管理制度[5]，職業教育增強適應性、完整性、多樣性和目標性為新質生產力發展賦能[6]等。但就高職現代產業學院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的相關研究有待深入。產教融合是彰顯職業教育類型特色的本質特征，而現代產業學院則是當前職業教育最有效的產教融合模式之一，實現了職業教育供給側與產業發展需求側的緊密對接，對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因此，探討高職現代產業學院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內在邏輯、現實困境與實踐路徑，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一、新質生產力的科學內涵和構成要素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新質生產力“以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及其優化組合的躍升”為基本內涵[7]。這一重要論述，為準確把握新質生產力的科學內涵提供了根本遵循。從本質上來看，新質生產力作為先進生產力的具體體現，勞動者、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是其基本構成要素，但因新質生產力對生產力概念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賦予了勞動者、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更為深刻的內涵，提出了更高層次的要求。

（一）新型勞動者

勞動者是生產力的核心構成要素，是生產資料的開發者和使用者，是勞動對象的拓界者和改造者。以工業革命為線索，可以看到已有三次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勞動者“轉型”。第一次工業革命，勞動者從“家庭作坊手藝人”轉變為“工廠機械工人”；第二次工業革命，勞動者被要求成為科技與工業結合流程中的某一生產單元；第三次工業革命，勞動者的角色內涵由于信息技術的到來得到了具有歷史轉折性的擴大，在保留一部分依然保有市場需求的“傳統勞動者”身份的同時，大量新興行業、產業的出現，要求勞動者具備更多與生產力相適應的新技能和新素養。誠然，信息技能、數字素養自第三次工業革命開始，就已逐漸被囊括進勞動者的角色內涵，但新質生產力所面臨的時代背景是新一輪科技革命對傳統生產力和傳統生產關系的顛覆性變革，新興產業、未來產業要求勞動者不止具備第三次工業革命以來的常規數字技術和傳統技能，還要進一步掌握必要的高新科技知識和勞動技能[8]，具備創新思維和創新能力。相較于前三次工業革命，新質生產力的核心要素是發生了根本性質變的新型勞動者，是能夠熟練掌握新型生產工具、對新型生產資料進行處理分析和再生產、創造新質生產力的技能型、創新型、復合型人才。

（二）新型勞動資料

勞動資料是勞動者在勞動過程中所運用的物質資料或物質條件，其中最重要的是生產工具。生產力的發展水平往往通過生產工具直觀地反映出來，勞動者也因受到先進生產工具的挑戰而發展出更高水平的技能和素養，完成對勞動對象更高質量的改造。隨著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到來，生產工具同樣發生了質的變化。中國科學院科技戰略咨詢研究院對2017-2023年間的68萬件兩方專利技術進行聚類分析，于2萬余個技術焦點中形成了Top100技術焦點榜單，覆蓋了32個技術領域，代表了新型生產工具正在介入社會發展進程，并率先拉開了新時代的序幕：如通信、視聽、半導體、量子、人工智能等技術為數字時代的全面來臨提供了保障和加速器；同時，自主智能技術與基因、先進材料制造、新能源等技術的結合，進一步助推了醫療醫藥、農業科技、生活交通、綠色發展等行業產業的智慧轉型與升級[9]。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的，人工智能是引領這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戰略性技術，以人工智能為牽引的新型生產工具有力促進了生產過程的自動化和智能化，為新質生產力發展帶來巨大機遇和不竭的動力源泉。

（三）新型勞動對象

勞動對象是生產力作用的直接對象。在一定意義上，勞動對象決定了勞動價值的界限，以及勞動目的達成的可能性。劉守英等指出，我國改革開放初期的政策路線決定了當時的主要勞動對象是土地、人口紅利、模仿性技術、資本擴張等生產要素，這在傳統生產力時期給予了巨大的正向反饋，幫助我國實現了經濟快速增長的主要目標，同時也意味著傳統生產對象已達到其閾值極限[10]。當土地需求減弱、人口規模下降、遭遇“卡脖子”困境后，傳統勞動對象的外延難以觸及進一步深化改革、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偉大目標，拓寬勞動對象范疇，尋求新質生產力下的新型勞動對象成為一項迫切任務。新質生產力是以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為代表的“新質態”生產力，數字驅動成為新質生產力區別于傳統生產力的鮮明標志。2016年，習近平總書記就已明確指出，要做大做強數字經濟、拓展經濟發展新空間。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發展數字經濟，推進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推動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數字產業集群[11]。世界經濟加速向以數字技術產業為重要內容的經濟活動轉變，極大豐富和拓寬了生產資料和勞動對象的內涵與范疇，因此，發展新質生產力需要更廣范圍的勞動對象甚至是類目劇增、虛實共存的場域都將成為擴展對象（戰略性新興產業、未來產業等）[12]。

二、高職現代產業學院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內在邏輯

高職現代產業學院是整合政行企校等多元主體資源，以人才培養為主，兼有科研創新、社會服務等多功能的職業教育產教融合型組織，旨在提升職業教育服務區域發展的能力。圍繞新質生產力的科學內涵和構成要素，本研究從新型勞動者、新型勞動資料、新型勞動對象三個維度探討高職現代產業學院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內在邏輯。

（一）以人才培養模式創新提升育人質量，培養新型勞動者

作為生產力中最活躍的因素，勞動者不僅是生產任務的執行者，更是創新過程的參與者和貢獻者，是先進技術轉化為現實生產力的關鍵。勞動者素質的提升和發展對于提高全要素生產率、推動科技創新和促進高質量發展具有決定性意義。新人力資本理論認為，技能已經成為人力資本的核心載體[13]，成為影響經濟增長的關鍵性因素，在經濟社會發展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因此，技能人才尤其是高素質技能人才是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的重要實踐基礎。2020年，教育部辦公廳、工業和信息化部辦公廳印發的《現代產業學院建設指南（試行）》（以下簡稱“指南”）將“堅持育人為本”“創新人才培養模式”分別列為現代產業學院建設原則之首和建設任務之首，彰顯了現代產業學院人才培養的重要職能。高職現代產業學院由政行企校等多方主體有機結合形成，依托內部多方主體，尤其是校企雙方的創新要素和資源，深化校企合作、工學結合，促進課程內容與技術發展銜接、教學過程與生產過程對接、人才培養與產業需求融合，使學生向應用型、復合型、創新型人才發展。可見，高職現代產業學院培養的是具備綜合的知識結構、更高的技能水平和更強的學習能力，符合產業高質量發展和創新需求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其在新質生產力發展中扮演著促進知識與技能質變的角色。

（二）以立地式研發推動技術創新，打造新型勞動資料

馬克思認為，勞動資料“是勞動借以進行的社會關系的指示器”[14]。勞動資料，特別是生產工具，是區分不同經濟時代的物質標志。縱觀人類社會發展進程，生產力發展所依賴的生產工具各不相同，歷次生產工具創新帶來生產力大解放和人類社會大發展。當前正處于以人工智能為技術突破口的第四次工業革命時期，面臨數字化、信息化、智能化的巨大挑戰，創新成為教育、科技、人才一體化戰略布局的核心要素和引領推動生產力變革的主導力量。以立地式研發推動技術創新、以創新驅動發展是高職現代產業學院的主要任務和戰略目標，這是由高職現代產業學院的建設理路決定的。一方面，從頂層設計來看，高職現代產業學院是產業和職業教育兩大領域的深度融合，這就意味著其具備知識、人才、技術、資本、設備等必要的創新條件，能夠將多方優質資源匯集成強大的創新力量；另一方面，從具體運行來看，高職現代產業學院緊密對接生產一線，圍繞立地式研發解決生產一線亟需的關鍵技術難題和技術應用的“最后一公里”問題，溝通了從科技創新到生產過程的活水渠道，極大推動了新型勞動資料的迭代升級，成為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的主要驅動力。

（三）以專業設置動態調整推動產業創新，拓展新型勞動對象

勞動對象包括生產過程中使用的材料、能源以及最終產出的產品或服務。馬克思將勞動對象分為“生活資料的自然富源”和“勞動資料的自然富源”兩大類[15]。新質生產力不僅強調新的物質、新的質量、新的形態等質態，更強調高科技、高效能、高質量發展，其落腳點在于生產力高度發展。數字經濟發展時代，數字技術作為推動經濟發展的新引擎，把勞動對象擴展到了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職業教育專業設置需要有及時跟進的意識和機制。根據教育部發布的最新高等職業教育專業目錄，2024年我國共增設了3000余個服務國家重大戰略、區域重點產業的現代農業、先進制造業、現代服務業等專業點，包括現代農業技術、人工智能應用技術、智慧健康養老管理等，凸顯了職業教育對于新質生產力的強烈適應性，為聚焦新型勞動對象的產教融合奠定了基礎。而高職現代產業學院正是基于緊密對接產業鏈的特色優勢專業（群）建設的，這使得其覆蓋區域內，不僅傳統生產力能夠在數據、信息、知識等新型勞動對象的牽引下煥發新的生命力；同時，在政策的引領和強化下，新能源、新材料、新技術也得以通過校企深度合作更高質量地流通、應用和轉化，為戰略性新興產業、未來產業等走入成熟期、釋放巨大生產效能提供動力，進而為推進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奠定基礎。

三、高職現代產業學院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的現實困境

高職現代產業學院通過培育新型勞動者、打造新型勞動資料、拓展新型勞動對象等途徑，有力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然而在具體實踐中還面臨著校企組織目標存在差異、學校技術創新與企業實際需求脫節、學院治理結構不完善等現實困境。

（一）校企組織目標存在差異，影響新型勞動者培育成效

高職現代產業學院本質上是由政行企校等多元主體在交互錯雜的關系網絡中進行產教融合。主體多元化固然是創新人才培養模式、提高人才培養質量的動力來源，但因所處場域不同導致主體間組織目標不一致，影響了育人成效。在產教融合語境下，企業所在的經濟場域和高職院校所在的教育場域是高職現代產業學院的兩大核心場域。經濟場域擁有以市場為主導的運行機制，在市場經濟的指揮下，企業往往把營利視為主要價值追求和發展動力，采取扁平化的組織結構對外界環境變化作出及時迅速的反應，保障企業高效運行。政府在教育事業規劃、布局、資源配置等方面扮演主導角色，因此，教育場域擁有以政府為主導的運行機制，培養社會需要的各級各類人才是學校的最重要任務。在政府職能部門的行政管理下，學校通常采用與政府部門類似的科層制組織結構。這種組織結構權責清晰，有利于組織意志的貫徹和執行，但部門之間條塊分割、壁壘堅固。從上述分析可以看到，經濟場域和教育場域在運行機制、價值追求、組織結構等方面存在諸多矛盾，而企業的功利性組織目標和高職院校的公益性組織目標差異是各類矛盾的根源，給校企雙方的交往設置了障礙。當前，高職現代產業學院建設較多停留在學校與企業的簡單對接、獨立對接、淺層對接，尚未形成“產”“教”場域的疊加耦合，導致新型勞動者培育成效有限。

（二）學校技術創新與企業實際需求脫節，制約新型勞動資料迭代升級

新質生產力的特點是創新，這就要求高職現代產業學院全面融入區域高水平創新體系建設，以服務區域戰略性新興產業集群或優勢產業集群發展為導向，以企業技術創新需求為牽引，推進產教深度融合，促進校企協同創新。然而，當前高職現代產業學院的產學研合作制度尚不健全，以致學校技術創新往往與企業實際需求脫節，制約新型勞動資料迭代升級。從頂層設計來看，現行的現代產業學院建設有關文件是針對應用型高校的規定，并不完全適用于職業院校。而且，高職現代產業學院科技創新與成果轉化涉及到高職院校憑借知識資源、人力資源、創意資源的優勢與產業系統進行產權交易[16]，在產權保護框架缺失的背景下，資源、商品、服務等權益的界定、獲得及歸屬在實踐中較難操作，導致各方權益得不到保障，增加了共建過程中產生利益沖突和矛盾的風險。從內部制度建設來看，當前高職院校對教師的考核評價仍以項目立項數量、論文發表等級、經費獲取額度等為關鍵指標，對重要專利取得、科技成果轉化及對企業經濟效益提升等能真正反映教師對高職現代產業學院建設貢獻度和服務度的實質性內容沒有作出相應評價，降低了教師對高職現代產業學院建設的投入。

（三）現代產業學院治理結構不完善，阻礙新型勞動對象拓展

產業是生產力發展的主要載體。伴隨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融合的趨勢越來越明顯，現代化產業體系將朝著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的方向有序推進，成為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標志性體現。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構建多元主體協調治理結構，實現面向產業辦學理應成為高職現代產業學院支撐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推動新質生產力加快發展的應勢之舉。其中，優化專業布局是為了賦能新質生產力的勞動對象要素大大拓展的要求而必須重點開展的工作。邢暉等對全國375所高職院校進行的一項調研顯示，82.93%的高職院校開展了產業學院建設，78.59%的產業學院建在學校，34.15%的產業學院建立了理事會，54.67%的受訪者認為產業學院運行機制不完善[17]。從調研結果來看，盡管建立產業學院得到了高職院校的普遍認同和積極響應，但高職現代產業學院尚未形成共建共管的治理結構，阻礙了新型勞動對象拓展。一方面，以理事會為主導的治理結構尚未普及，現有組織架構多依附于學校管理機構，由于學校科層制組織結構與企業扁平化組織結構之間的矛盾，高職現代產業學院難以形成多元主體共建共管的實質性共治；另一方面，高職現代產業學院實際運行中以學校為主居多，行業、企業通常充當次要參與者角色或僅僅起到“掛名”的作用，組織壁壘、部門協同壁壘依然存在，多元主體在信息溝通對接、資源交融創新等方面較難取得突破性進展，使得專業設置與產業實際需求仍存在脫節、專業結構與區域產業結構之間仍存在錯配，無法完全凸顯高職現代產業學院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效能。

四、高職現代產業學院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實踐路徑

高職現代產業學院建設與新質生產力發展高度契合，為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提供了強大驅動力。因此，需要通過打造育人共同體、打造產學研共同體、打造協同治理共同體等途徑，破解高職現代產業學院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面臨的現實困境。

（一）打造育人共同體，為新質生產力提供人力支撐

高職現代產業學院的根本任務在于育人，校企聯動打造育人共同體，培養適配現代化產業體系的新型勞動者，可以為加快新質生產力涌現提供人力支撐。一是更新育人理念。發展新質生產力需要大批掌握新知識、新技能的高素質技能人才和勞動者，面對新質生產力發展對人才培養提出的新要求，單純技能主義的人才培養觀已愈發不適應未來工作世界對“復合型寬口徑”的創新型高技能人才培養定位[18]，高職現代產業學院應更新育人理念，把創造力、反思性、企業家精神、靈活性、適應性等軟技能作為人才培養的關鍵目標[19]，關注人才培養的全面性和現代性。二是創新人才培養體系。育人共同體意味著超越淺表的校企合作，發揮企業辦學主體作用，推動企業深度參與人才培養全過程。將行業企業新工藝、新技術、新標準等及時轉化為教學資源，推動精品在線課程和數字化教材開發建設；利用企業先進技術和工藝武裝教師，提升教師“雙師”素養；依托龍頭企業、產業園區資源優勢，建設實習實訓教學基地，為學生提供真實的職業環境，確保學生掌握技術前沿動態和應用技能；創新評價方式，構建校企共同參與的評價共同體，突出對學生創新精神、創造能力、數字素養、職業綜合能力的評價，通過評價推動人才培養體系持續改進。三是提升企業員工技能。新質生產力發展對勞動者的生產工具創新和使用創新生產工具提出了更高要求，人才的創新與應用能力顯得愈發重要。應發揮育人共同體內高職院校專業、師資、技術等優勢，為企業員工提供技能培訓、創新能力培養、數字素養提升等多元化職后培訓，提升區域人力資本水平，增加新質生產力人力供給。

（二）打造產學研共同體，為新質生產力提供發展動能

高職現代產業學院是政行企校等多元主體緊密對接互動，共同打造價值整合、功能互補和要素資源共享的開放式創新生態系統。打造產學研共同體，可以通過多元需求的互動融合、協同創新，維持系統結構穩定和推動系統有序運行。一是加強頂層設計。職業教育是和經濟社會發展關系最為密切的教育類型，因此，職業院校現代產業學院應以發展新質生產力、形成新型生產關系為根本目標，以實現教育鏈、人才鏈、產業鏈、創新鏈深度融合為建設目的，將我國高職現代產業學院建設實踐中好的經驗和做法轉化為制度規定，形成國家、省、校三級政策供給格局。國家層面出臺建設指南，明確高職現代產業學院建設方向、功能定位和考核要求；省級層面出臺實施方案、指導意見等；校級層面出臺建設方案、實施細則等，政策可操作性逐步細化，確保高職現代產業學院打造產學研共同體有章可循。二是健全知識產權保護機制。知識產權是高職現代產業學院產學研深度融合的重要資源，健全知識產權保護機制，盡可能規避或降低建設過程中的知識產權轉讓、共享和保護等風險，保障主體權益。通過協議或合同，事先明確知識產權的歸屬和權益分配方式，鼓勵知識創新和成果轉化。在高職現代產業學院內部成立知識產權管理部門，負責統籌管理學院內的知識產權管理工作，完成對知識產權的注冊、保護和使用等。同時，加強知識產權的宣傳和培訓，增強師生員工的知識產權保護意識和能力。三是修訂高職院校教師考核評價制度。教師是產學研合作的重要主體，發揮評價指揮棒作用，引導教師圍繞企業實際需求開展科學研究，提升教師在高質量發展項目中的參與度與職稱評審權重[20]，特別是教師在應用性研究與技術服務等項目和成果的賦分值，實現產學研深度融合。

（三）打造協同治理共同體，為新質生產力指引發展方向

《指南》將多元主體協同共治作為推進職業教育辦學體制機制改革的重要抓手，目前有相當一部分高職現代產業學院存在治理結構不完善的困境，說明其內部治理問題具有復雜性，需要打造協同治理共同體，充分發揮高職現代產業學院各項職能，為新質生產力發展指引方向。一是完善高職現代產業學院組織架構。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高職院校與企業之間是一種以市場邏輯為基礎的松散聯結關系，需要建立起一個有效發揮作用的正式權力中心，對各方構成實質性的控制力和約束力。對高職現代產業學院來說，首先，以董事會（理事會）作為領導機構，由各方主體選舉產生，并通過各主體的部分權力讓渡，賦予領導機構主導權力，是較好地突破松散組織治理困境的關鍵。在理事會治理模式下，制定高職現代產業學院章程，建立健全以章程為統領的規章制度，包括會議制度、成果獎勵制度、績效分配制度和建設成效評價制度等。其次，由董事會（理事會）任命產業學院院長，院長擁有最高執行權，并對產業學院治理全面負責[21]。最后，根據業務需要，成立相關業務部門。通過這種組織架構，充分調動各方主體參與高職現代產業學院建設的積極性。二是完善專產聯動機制。現代產業轉型與升級離不開相應的專業支撐，高職現代產業學院可利用多元主體共同參與的優勢，打造更多產教對話、交流、協調平臺，強化專業與產業的聯動。根據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要求，淘汰不適應新質生產力和高質量發展的專業，增設人工智能、新能源、新材料等戰略性新興產業相關專業，建設與區域產業集群高度契合的優勢特色專業，保證高職院校與行業進步、產業轉型與企業升級形成良好的互動機制，最終為新質生產力發展提供新興產業的載體支撐。三是建立科學合理的利益分配機制。把高職現代產業學院打造成協同治理共同體，尋求參與各方利益共同點，尤其是企業和學校的利益契合點，即以共享為理念，通過“表達—履權—分配—再分配—相容”的程序[22]，構建形成持續穩定的利益分配機制，不僅有利于學校公益性目標的實現，也不損害企業的功利性目標，最終實現多元主體多維價值的共創共享。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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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dern Industrial Colleges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Empowering the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Logic， Dilemma and Paths

Zhu Hongping，Xu Dan

Abstract"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is an intrinsic requirement and an important focus to promote China’s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and a strong support for the realization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The modern industrial colleges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is the result of the organic connection of the education chain， the talent chain， the industrial chain and the innovation chain， which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It empowers the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by cultivating new workers， creating new labor tools， and expanding new labor objects. At present， the modern industrial colleges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is facing practical challenges such as differences in organizational goals between schools and enterprises， a disconnect between school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nd actual enterprise needs， and an imperfect governance structure of modern industrial colleges in empowering the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To better empower the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it is necessary to build a community of educating people and provide human resources support for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build a community of industry， academia and research to provide development momentum for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build a collaborative governance community to guide the development direction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Key words"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modern industrial colleges;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industry-education integration

Author" Zhu Hongping， president of Zhejiang Research Institute of Education Science （Hangzhou 310063）; Xu Dan， associate professor of Zhejiang Business Technology Institu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