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三產融合是農民增收致富、農業提質增效的強勁動能。文章基于2013—2022年中國1 836個縣域面板數據,以國家農村產業融合試點政策作為一項準自然實驗,運用多期雙重差分法考察三產融合發展對農民收入的影響。研究發現:三產融合試點政策能顯著促進農民收入增長,且該政策效應在革命老區和非生態功能區表現更為明顯,而東部與中西部地區的差異并不明顯;機制分析表明,三產融合試點政策能加快農村產業內源式融合與外延式融合,通過擴大農業內部經濟規模、推動農業產業鏈向外延伸兩條作用路徑提升農民收入;拓展分析發現,試點政策的農業產業鏈外部延伸效應同樣體現在住宿餐飲、休閑娛樂及科普教育等業態上。
關鍵詞:三產融合;農民收入;內源式融合;外延式融合;多期雙重差分法
中圖分類號:F323"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7-5097(2025)02-0069-11"""" ]
The Impact of Agriculture-Industry-Services Integration on Farmers′ Income:
Empirical Evidence from the National Rural Industrial Integration Pilot Policy
LU Jingyu, GUO Junhua
(School of Economics amp; Management, Northwest University, Xi'an 710127, China)
Abstract:The integration of agriculture, industry, and services serves as a significant catalyst for augmenting farmers' income and improving the quality and efficiency of agricultural practices. Utilizing panel data from 1,836 counties in China spanning the years 2013 to 2022, this essay employs the national rural industrial integration pilot policy as a quasi-natural experiment. Through a multi-period difference-in-differences methodology, the research investigates the effects of integrating agriculture, industry, and services on farmers' income. Research has found that the pilot policy for the integration of the agriculture, industry, and services sectors significantly boosts farmers' income. The policy's effects are particularly pronounced in revolutionary areas and regions outside ecological function zones, whereas the disparities between the eastern and central-western regions are not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Mechanism analysis indicates that the pilot policy facilitates both endogenous and exogenous integration of rural industries, thereby contributing to farmers' income growth. This is achieved through the expansion of the internal economic scale of agriculture and the extension of the agricultural industry chain. Moreover, further analysis reveals that the external extension effects of the pilot policy's agricultural industry chain are also manifested in fields such as accommodation and catering, leisure and entertainment, and popular science education.
Key words:agriculture-industry-services integration; farmers' income; endogenous integration; exogenous integration; multi-period difference-in-differences methodology
一、引言及文獻綜述
農民富則國家盛,農民持續增收事關鄉村全面振興進程、農村社會穩定大局和共同富裕最終目標的實現。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持把“增加農民收入”作為“三農”工作的中心任務,中央一號文件連續12年將“促進農民持續增收”列為經濟工作重點。2023年,中央一號文件單獨把“拓寬農民增收致富渠道”作為專章論述;2024年,中央一號文件把“強化農民增收舉措”擺在突出位置;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要“完善強農惠農富農支持制度”。這些充分體現了黨中央對農民增收問題的高度重視。近年來,在新冠疫情沖擊、國際經濟形勢深刻變化的壓力和農產品價格總體疲軟、基建行業產能過剩的約束下,農民收入增長速度逐漸趨緩,增收動能有所減弱,我國政府持續加大強農惠農富農政策力度,落實和細化支持“三農”的一攬子政策,最大限度地發揮政策綜合效應。隨著政策分析的理論和工具不斷發展,政策效應逐漸引起學者們的重點關注,并被廣泛認為是促進農民增收的有效途徑。目前,已有學者針對返鄉創業試點建設[1]、農村土地抵押貸款試點建設[2]、“一村一品”示范村鎮建設[3]、農村土地三權分置改革[4]、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5]、電子商務進農村綜合示范項目建設[6]等政策影響下的農民增收效應進行了定量評估與分析。
作為一種新的產業空間組織形式,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簡稱“三產融合”)憑借技術互融、要素互聯、市場互通、功能互補等特性,在重塑城鄉產業結構、破解產業空間束縛、轉變農業生產方式、優化要素布局等方面發揮積極作用[7]。目前,學術界對三產融合的融合方式[8]、融合動力[9]、融合成效[10]等進行了廣泛研究。部分學者就三產融合如何影響農民收入展開深入探討,王麗納和李玉山(2019)[11]基于全國省級面板數據探究三產融合對農民收入的影響。在理論層面上,牛文濤等(2022)[12]從農業產業鏈、價值鏈、供應鏈“三鏈”視角揭示了三產融合賦能農民增收的內在機理;陳湘滿和喻科(2022)[13]從種養加結合、產供銷聯合、游娛購融合三個渠道分析三產融合影響農民收入的作用機理;曹菲和聶穎(2021)[14]認為三產融合通過推動農業產業結構合理化和高級化促進農民增收。在實踐層面上,郭軍等(2019)[15]運用多案例研究法探討產業整合、產業交叉、技術滲透等三產融合模式的特征、適用性及異質性增收效應;李姣媛等(2020)[16]基于微觀農戶調查問卷數據評估三產融合的增收效應,發現參與三產融合的農戶家庭人均經營性收入明顯高于非融合組。
從研究方法來看,既有文獻對三產融合與農民收入之間關系的研究多集中于定性論述和案例分析,使用多期雙重差分法評估三產融合政策效應的文獻相對匱乏;從研究視角來看,現有文獻多從省級宏觀和微觀農戶的角度探討三產融合的經濟社會效應,尚缺乏縣域層面對三產融合促進農民收入增長作用機制及效應的研究。自2016年起,我國以縣級行政區為單位開展的農村產業融合試點工作,為識別三產融合與農民收入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提供機會。三產融合試點政策能否有效提高農民收入?又是通過何種機制來促進農民收入增長?另外,全國各縣域資源稟賦差異明顯,試點政策效應是否存在異質性?因此,評估這一政策在促進農民增收方面的積極效應,不僅能為“千萬工程”引領下推廣三產融合政策提供有力經驗證據,也能為實現以點帶面促進農民農村共同富裕提供有益借鑒與決策參考。
本文的邊際貢獻主要在于:①嘗試借助國家農村產業融合發展試點政策構建準自然實驗,利用縣域、時間層面上的雙重倍差,從政策評估的視角采用多期雙重差分法考察政策實施對農民的增收效應,拓寬三產融合政策實施的定量評估范疇,豐富三產融合發展的價值研究。②將融合方式作為研究的出發點,分別從農業內部經濟規模擴張和農業產業鏈外部延伸的角度剖析三產融合促進農民增收的作用機制,拓寬影響農民增收機制研究的領域。③根據縣域資源稟賦的差異性,探討試點政策對農民收入的異質性影響,為政府部門因地制宜制定三產融合發展政策提供借鑒。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三產融合試點政策促進農民收入增長的直接傳導機制
在著力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和推進鄉村全面振興的背景下,推進三產融合發展是拓寬農民收入空間、促進農業提質增效的重要途徑。目前,我國三產融合發展處于初級階段,仍面臨三大難題:①統籌協調難,誰來融。由于農業的天然弱質性、外部性、高風險性等原因,外部資本偏好于流向利潤率更高的第二產業、第三產業,農業難以單純依靠自身力量同其他產業深度融合[17]。同時,三產融合發展涉及多個政府職能部門、多方產業經營主體,跨部門、跨產業整合相對乏力,融合主體利益難以協調,農戶利益難以保障。②規劃定位難,融什么。三產融合是一項復雜的系統性工程,涵蓋農業經營主體之間的交易關系、技術功能、組織身份、價值理念、利益行為等多重融合,需要政府指導、市場驅動、社會參與等銜接聯動來保障其可持續性[18]。③要素供給難,怎樣融。當前,我國城鄉之間、區域之間、產業門類之間、上下游環節之間生產要素流通的隱形壁壘依然存在,鄉村產業要素短缺、產業基礎設施薄弱、公共服務體系建設滯后是三產融合難以發揮乘數效應促進農民持續增收的重要原因。因此,僅憑借農民、農業的自身力量無法有效克服“誰來融、融什么和怎樣融”的困難,必須依靠強有力的政策驅動為三產融合提供良好外部環境。從政策內容來看,三產融合試點政策旨在進行多元主體協同創新、產業基礎設施開放共享、特色產業集群集聚、利益聯結機制完善、產業融合形式創新等方面的試驗探索,并通過財政補貼、稅收優惠、融資支持等手段為三產融合建設提供堅實保障,從而有效矯正市場失靈,為農民內生動力生成、農民收入渠道拓寬提供外源性支撐力量。據此,本文提出假設1。
H1:三產融合試點政策能夠顯著促進農民收入增長。
(二)三產融合試點政策促進農民收入增長的間接傳導機制
內源式融合和外延式融合是三產融合的主要融合方式,本文以融合方式為出發點,從農業內部經濟規模擴張效應和農業產業鏈外部延伸效應兩個層面闡述三產融合發展對農民收入的影響路徑。
1. 農業內部經濟規模擴張效應
農業內部經濟規模擴張是指在內源式融合方式下,農業內部各類細分產業相互滲透、彼此促進,最終實現農產品“量質”同步提升、農林牧漁業總產值持續增長的動態過程,這一過程有助于降低農業生產經營成本,增加農業生產的經營性收入。三產融合推動農、林、牧、漁各生產部門內源式融合所形成的農業內部產值規模遠大于“單兵作戰”型生產經營方式下的農林牧漁業產值總和。一方面,三產融合試點政策通過消除農業產業間的要素流通壁壘,提高生物技術、信息、知識等要素的跨部門配置效率,推動農林牧漁業的有效聯結、循環協作,實現原生資源與有機廢棄物在農業內部細分產業間的閉環交換與循環利用,從而優化農產品成本收益結構,有效降低農業生產經營成本。另一方面,三產融合試點政策通過調整優化農業內部種養結構,推動農業標準化、規模化生產,有利于形成糧經結合、種養結合、林養結合、農牧結合、漁養結合等多種形式的立體式、復合型農業規模經營,實現農產品產量與質量的雙重提升,從而提高農民收入。據此,本文提出假設2。
H2:三產融合試點政策通過擴大農業內部經濟規模促進農民收入增長。
2. 農業產業鏈外部延伸效應
農業產業鏈外部延伸是指在外延式融合方式下,農業與第二產業、第三產業交叉重組、滲透融合,最終實現農業產業鏈縱向一體化延伸、橫向功能性拓展的動態過程,這一過程有助于降低農業交易成本,增加農民非農就業機會,提高農民的財產性收入和工資性收入。從農業產業鏈縱向一體化延伸的增收效應來看,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可以打破產業要素市場化配置“阻隔”,促使資本、技術、管理、勞動力等要素從全要素生產率一階導數偏高的非農部門向全要素生產率一階導數偏低的農業部門擴散和轉移,有助于提高農業生產的專業化與分工程度。同時,產業融合過程所衍生的關聯效應和溢出效應有利于推動農產品生產、加工、流通、消費等環節有機銜接,促進農業產業鏈一體化、扁平化發展[19],不僅可以實現市場交易內部化,有效降低農業交易成本費用,而且可以提高農民在價值鏈中的地位,使農民享受在農產品加工、流通環節中的增值收益[14]。在契約聯結模式下,訂單農業、認養農業依托“線上+線下”的融合形式促進農產品產銷銜接和供需匹配,并通過“保護價收購+利潤返還”“認養費預付+增值服務”等利益分配方式對農民收入產生積極影響。從農業產業鏈橫向功能性拓展的增收效應來看,三產融合試點政策鼓勵農業經營主體與其他產業主體通過創新合作、分工協作、優勢互補等方式拓展農業多元功能和收益邊界,有利于培育形成康養農業、休閑農業、科教農業等多種農業新業態,進而擴大產業覆蓋面、提升就業吸納度[20]。農村的非農經濟活動得以拓展,非農就業的工資性收入得以提升,大量亦農亦工的兼業農民為消費者提供餐飲民宿、農事體驗、休閑娛樂等服務,從而分享更多產業發展成果[21]。在產權聯結模式下,農民通過盤活因生產季節性而閑置的農用資產,并以流轉土地、設備租賃、以房入股等利益聯結方式獲得租金、股金等財產性收入。據此,本文提出假設3。
H3:三產融合試點政策通過推動農業產業鏈向外延伸促進農民收入增長。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構建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影響農民收入增長的理論機制,如圖1所示。
三、研究設計
(一)模型設計
國家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示范縣、示范園、先導區在不同年份分批次被批復,且比對相關政策文件,試點政策的建設目標、主要任務和實施手段相一致,可以視為同質的“三產融合”沖擊,為本研究提供了良好的準自然實驗。本文利用2016年示范縣、2017年示范園、2018年先導區、2019年示范園、2021年示范園設立時間上的差異,采用多期雙重差分模型分析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對農民收入的影響。對于個別縣域名單重合的試點地區,按該縣域首次成為示范縣、先導區或擁有示范園的時間計算,同時對缺失值和異常值進行刪除處理。經整理,本文使用2013—2022年中國1 836個縣域面板數據作為研究樣本(1),其中,401個縣域為實驗組。為消除可能影響估計結果準確性的不可觀測因素和時間效應,本文通過同時控制縣域的個體效應與時間效應來進行雙重差分估計,基準模型設定如下:
[RRIit=α1+α2DIDit+α3Controlsit+μi+vt+εit] (1)
其中:下標i和t分別表示縣域和年份;RRIit表示縣域i在t年的農民收入水平;DIDit表示三產融合試點的政策虛擬變量,當縣域i在t年被批準為國家農村產業融合發展試點地區時,取值為1,否則為0;Controlsit為控制變量集合;μi為縣域固定效應;vt為年份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擾動項;α2是本文關注的核心系數,反映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對農民收入的平均處理效應。
為探究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影響農民收入的傳導機制,本文分別加入農業內部經濟規模、農業產業鏈向外延伸水平變量,構建如下中介模型:
[MEDit=β1+β2DIDit+β3Controlsit+μi+vt+εit] (2)
[RRIit=γ1+γ2DIDit+γ3MEDit+γ4Controlsit+μi+vt+εit] (3)
其中:MEDit為中介變量,包括農業內部經濟規模、農業產業鏈向外延伸水平;β2為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實施對中介變量的邊際估計系數;γ3為中介變量對農民收入的邊際估計系數;其余變量含義同式(1)一致。
(二)變量定義
1. 被解釋變量:農村居民收入(RRI)
本文用縣域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衡量農村居民收入。為了消除通脹因素影響,本文以2013年為基期,采用省級層面的農村居民消費價格指數對縣域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進行價格平減。
2. 核心解釋變量:三產融合試點政策(DID)
本文將國家農村產業融合試點政策視為一項準自然實驗,并將其作為三產融合發展水平的衡量指標。根據三產融合試點地區名單,結合設立時間統一賦值,生成試點政策變量DIDit。
3. 中介變量
本文中介變量包括農業內部經濟規模(INT)和農業產業鏈向外延伸水平(EXT)。參考韓亮和萬俊毅(2023)[3]的做法,使用縣域農林牧漁業從業人員人均農林牧漁業產值作為農業內部經濟規模的度量指標。涉農企業是指從事農產品或農資生產、加工、銷售、服務等活動的企業,將“農、林、牧、漁業,農副食品加工業,食品制造業,酒、飲料和精制茶制造業,煙草制品業,紡織業,木材加工和木、竹、藤、棕、草制品業,農、林、牧、漁產品批發,食品、飲料及煙草制品批發,中藥批發,動物用藥品批發,化肥批發,農藥批發,農用薄膜批發,食品、飲料及煙草制品專門零售,中藥零售,動物用藥品零售”認定為涉農行業(2),使用縣域涉農行業的新注冊企業數作為農業產業鏈向外延伸水平的度量指標。
4. 控制變量
本文控制變量包括產業結構水平(ISL)、金融發展水平(FDL)、區域人口密度(RPD)、人力資本水平(HCL)、政府干預程度(GID)、基礎建設水平(BIL)。
主要變量定義及描述性統計見表1所列。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均值為0.110,表明樣本內大約有11.0%的觀測值發生在試點政策實施之后;農村居民收入的均值為1.266,最小值為0.246,最大值為4.268,表明樣本縣域之間農民收入差距較大;產業結構水平的標準差為17.890,最小值為0.192,最大值為992.250,表明樣本縣域之間產業結構差異性明顯,為研究三產融合發展與農民收入提供了可行性。其他變量與已有文獻統計結果均保持一致。
(三)數據來源
本文的研究數據主要有以下四個方面:①國家農村產業融合發展試點名單來自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農業農村部官方網站。②縣域涉農行業、住宿餐飲業、文體娛樂業及教育業的新注冊企業數來自天眼查官網。③異質性分析中革命老區(是否為革命老區)相關數據來自中國老區網,生態功能區(是否為生態區)相關數據來自《國家重點生態功能區名錄》。④其余變量來源于《中國農村統計年鑒》《中國縣域統計年鑒》和各縣域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
四、實證結果與分析
(一)基準回歸結果
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實施影響農民收入的回歸結果見表2所列。模型(1)在僅控制縣域固定效應和年份固定效應的情況下,三產融合試點政策變量在1%的水平上顯著且系數為正。在此基礎上,模型(2)在加入一系列具有縣域特征的控制變量后,三產融合試點政策變量仍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實施對農民收入具有顯著的正向提升效應,H1得到驗證。
(二)平行趨勢檢驗
多期雙重差分法的使用需要滿足平行趨勢假設,即在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實施之前,試點地區與非試點地區的農民收入水平應該具有相同的變化趨勢,不存在顯著的差異性。為檢驗這一假設,本文借鑒Beck 等(2010)[22]的做法,構建如下模型:
[RRIit=α+∑6k=-8βkDIDit+θXit+μi+vt+εit] (4)
其中:k代表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實施前后的第k年;βk是核心參數,反映試點地區設立前后該政策對農民收入的影響。為了避免多重共線性問題,將政策實施前一期(k=-1)排除在外作為基期。如圖2所示,除β-5和β-3外,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實施前βk的回歸系數均不顯著。考慮單一估計系數βk的顯著性與基期選擇相關,根據單一系數是否顯著來判斷事前平行趨勢會產生偏誤。因此,參考張子堯和黃煒(2023)[23]的研究,本文進一步對事前系數的顯著性進行聯合檢驗。結果顯示,事前估計系數聯合檢驗的p值為0.373"9,政策實施后βk的估計系數由負向不顯著變為正向顯著,說明不存在明顯的事前趨勢,平行趨勢檢驗通過。隨著試點政策的不斷推進,各試點地區三產融合發展機制越來越完善,三產融合政策的農民增收效應逐漸釋放并趨于強化。
(三)安慰劑檢驗
為考察是否存在不可觀測的偶然因素使估計結果有偏,借鑒Li等(2016)[24]的做法,本文通過隨機設定虛擬實驗組進行安慰劑檢驗。具體而言,從1 836個縣域樣本中隨機抽取401個縣域作為偽實驗組,剩余樣本則作為控制組,由此構建三產融合試點建設的虛假政策變量,然后通過模型(1)計算虛假政策變量的估計系數,并將此過程重復500次。由于偽實驗組系隨機生成,虛假政策變量并不會對縣域農民收入產生顯著影響,所以,安慰劑檢驗的估計系數理應在0值左右。如圖3所示,虛假政策變量對縣域農民收入影響的估計系數均值接近于0,而基準回歸的系數估計值0.021"6位于虛假回歸系數分布的高尾位置。這表明,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增收效應并不是由某些遺漏的隨機因素引起的。
(四)其他穩健性檢驗
1. 兩階段雙重差分估計
已有研究表明,在多期雙重差分情形下,處理效應的組別和時點差異是導致雙向固定效應模型產生偏誤的重要原因。當處理效應存在異質性時,即使滿足平行趨勢假設,處理效應的估計結果也會存在偏誤。為此,本文采用Butts和Gardner(2022)[25]提出的兩階段雙重差分法對基準回歸結果進行修正。具體而言,第一階段識別組別效應和時期效應的異質性,第二階段將其剔除后,再對處理變量進行回歸。由表3列(1)可知,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估計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在考慮異質性處理效應的情況下,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農民增收效應保持穩健。
2. PSM-DID檢驗
根據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公布的國家農村產業融合發展試點地區的選擇標準,要求所在縣域的農產品加工、鄉村旅游、休閑農業等具備一定發展基礎。因此,試點地區的設立可能存在自選擇問題,從而導致估計結果偏誤。本文分別采用卡尺為0.01的半徑匹配法和帶寬為0.06的核匹配法進行匹配,運用雙重差分法重新評估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對農民收入的影響。由表3列(2)、列(3)可知,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估計系數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本文的基準回歸結果是穩健的。
3. 隨機性問題再處理
與一般縣域相比,省直管縣、省直轄縣、經濟特區下轄縣區、直轄市下轄縣區具有經濟、社會、政治等方面的先決優勢,可能會導致樣本存在選擇性偏誤問題。為了排除這些因素對回歸結果的干擾,本文借鑒Edmonds等(2010)[26]的方法,在基準回歸模型中加入是否為省直管縣、省直轄縣、經濟特區下轄縣區、直轄市下轄縣區等縣域特征變量與時間趨勢項的交互項,以此緩解因組別選擇而引致的估計偏差。由表3列(4)可知,在排除可能影響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實施的先決因素后,核心解釋變量的估計系數仍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再次驗證了模型回歸結果的穩健性。
4. 替換核心解釋變量
融合具有耦合、協調之義,三產融合是產業間、產業內相互促進、協調發展的一個過程。借鑒蔣輝等(2017)[27]的研究方法,采用耦合協調度模型測算三產融合水平。考慮縣域數據的可獲得性,本文使用第一、第二和第三產業的增加值測算三產融合指數,將基準回歸方程中的解釋變量替換為三產融合指數,運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進行檢驗。具體計算方法如下:
[C=Fi×Si×Ti(Fi+Si)×(Fi+Ti)×(Si+Ti)1/3] (5)
[D=C×T,"" T=aFi+bSi+cTi] (6)
其中:C為一二三產業的耦合度;Fi、Si、Ti分別為第一、第二、第三產業發展指數,使用無量綱化極差法計算得出;D表示耦合協調度,即三產融合指數;T為綜合協調指數;考慮三次產業同等重要,本文將a、b、c均賦值為1/3。由表3列(5)可知,在替換核心解釋變量后,三產融合的估計系數依然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進一步支持了基準結論。
5. 排除同期其他產業政策干擾
在基準回歸中,三產融合試點建設對農民收入的政策效應可能混淆了同期其他產業相關政策的影響,從而造成試點政策增收“凈效應”被高估或低估。通過對相關文獻和文件的搜集整理發現,在本文的政策窗口期內,農業農村部還出臺了“全國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示范縣政策”“國家現代農業產業園試點政策”,這些產業政策的實施可能也會影響農民收入。因此,本文在基準回歸基礎上分別控制同期這兩類政策是否實施的0-1變量,估計結果見表3列(6)、列(7)。通過表3列(6)、列(7)可以發現,在加入其他產業政策變量后,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估計系數有所下降,政策效應依然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對農民收入的增長效應存在被高估的現象,但并不影響本文基準結論。在排除其他政策干擾的情形下,本文結論依舊穩健。
(五)異質性分析
我國縣域數量大、類型多,要素資源稟賦、基礎條件等存在顯著差異,這些差異可能會影響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在農民收入增長方面發揮的積極效應。鑒于此,本文根據縣域的比較資源優勢,從經濟地理稟賦、紅色資源稟賦、生態資源稟賦的差異化視角出發,對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農民增收效應作進一步的異質性回歸分析。
1. 經濟地理稟賦異質性
為考察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對農民增收效應是否因經濟地理稟賦不同而出現異質性影響,本文將總樣本劃分為東部地區和中西部地區,分別進行多期雙重差分模型回歸。表4列(1)、列(2)匯報了經濟地理稟賦異質性的回歸結果,東部地區與中西部地區的三產融合試點政策估計系數分別為0.024 6和0.017 5,均通過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在此基礎上,對組間系數差異進行Chow檢驗。組間系數差異檢驗p值為0.145,且不顯著,表明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增收效應不會受縣域經濟地理稟賦的影響,即三產融合試點政策能夠同時有效促進東部地區與中西部地區農民收入增長。
2. 紅色資源稟賦異質性
紅色資源可以通過項目活動融合多個產業、多種要素,獲取多維支持,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農民增收效應可能會受本地紅色資源稟賦的影響。參考張科等(2023)[28]的做法,本文將總樣本劃分為革命老區和非革命老區,分別進行多期雙重差分模型回歸。表4列(3)、列(4)匯報了紅色資源稟賦異質性的回歸結果,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對革命老區和非革命老區的農民收入均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且相較于非革命老區,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增收效應在革命老區更為明顯。進一步對組間系數差異進行Chow檢驗,發現p值為0.044,且所得結果在5%的水平上顯著,再次證實了紅色資源稟賦異質性結論是成立的。可能的解釋是:一方面,革命老區具有特殊的政治資源稟賦,在融資需求、用地審批、人才培養等方面能夠獲取更多的政策傾斜與產業項目幫扶,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同金融、土地、人才、環境等政策形成集成效應,有利于推動農業內部融合發展;另一方面,紅色資源作為一種兼具革命物質性和精神性的集合體,具有觀光休閑、社會教育、文化傳承等多重價值功能,它與農副產品、研學體驗、旅游康養等元素有機結合,有助于加快構建“紅農文旅”產業融合體系,從而有效發揮試點政策的農業產業鏈外部延伸效應,為農民提供更多就業機會和增收渠道。
3. 生態資源稟賦異質性
為進一步考察生態資源稟賦差異對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增收效應的異質性影響,根據《國家重點生態功能區名錄》中的劃分范圍,本文將總樣本劃分為生態功能區和非生態功能區,分別進行多期雙重差分模型回歸。表4列(5)、列(6)匯報了生態資源稟賦異質性的回歸結果,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增收效應在非生態功能區顯著為正,但在生態功能區并不顯著。進一步對組間系數差異進行Chow檢驗,發現p值為0.006,且所得結果在1%的水平上顯著。這說明,與生態功能區相比,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在非生態功能區的增收效應更明顯。可能的解釋是:生態功能區普遍地處邊遠山區,其基礎設施比較薄弱、產業基礎條件差、市場開放程度低,鄉村產業發展還面臨著結構性困境,生態資源稟賦優勢難以轉化為經濟優勢;而非生態功能區在產業基礎、人才和技術儲備方面具有一定優勢,資源要素的集聚協同性更強,更易于打破原有三次產業的邊界,能為三產融合發展提供更好的外部環境,從而使試點政策的農業內部經濟規模擴張效應和農業產業鏈外部延伸效應發揮更加積極的作用。因此,要進一步完善三產融合體制機制,支持生態功能區通過“種養結合”“農牧循環”“生態康養”“休閑旅游”等形式有效盤活鄉村生態資源,讓綠水青山變成金山銀山。
五、機制分析
(一)農業內部經濟規模擴張效應機制分析
表2模型(2)已證實三產融合試點政策顯著促進農民收入增長。表5列(1)、列(2)匯報了農業內部經濟規模擴張效應的機制檢驗回歸結果,其中,列(1)顯示,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估計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實施擴大了農業內部經濟規模;列(2)顯示,農業內部經濟規模和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估計系數都通過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三產融合試點政策能夠通過擴大農業內部經濟規模來促進農民收入增長,H2成立。結合理論與實踐可知,三產融合試點政策通過創新農業生產經營機制、優化資源要素配置、完善生態循環農業體系等手段促進農林牧漁產業間資源共享、優勢互補與協同發展,有助于拓寬農業生產空間,實現農產品供給質量與產量的雙重提升、農林牧漁業產值持續增長,從而促進農民收入增長。
(二)農業產業鏈外部延伸效應機制分析
縣域涉農行業的新注冊企業數量是衡量縣域農村經濟活躍度和農村經濟增長水平的重要指標,更多的企業需要雇用更多的員工來滿足生產需求和擴大市場份額。因此,新注冊涉農企業數量越多的縣域,其農業產業鏈向外延伸范圍越廣,農村就業崗位供給也就越多。表5列(3)、列(4)匯報了農業產業鏈外部延伸效應的機制檢驗回歸結果,其中,列(3)顯示,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估計系數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實施推動農業產業鏈向外延伸;列(4)顯示,農業產業鏈向外延伸水平和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估計系數分別通過5%、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三產融合試點政策能夠通過推動農業產業鏈向外延伸來促進農民收入增長,H3得證。結合理論與實踐可知,三產融合試點政策通過特色產業集群集聚、利益聯結機制完善、產業融合形式創新等手段推動農業和其他行業交叉融合,增加農民的非農就業機會,促使農民增收途徑多樣化,利益分配合理化,從而推動農民收入增長。
三產融合發展對涉農行業影響很大,對非農行業的影響也不容忽視。前文在機制分析中探討了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對農業生產、加工、銷售行業新注冊企業數的影響,即探究了農業產業鏈外部延伸效應中的縱向一體化效應。進一步地,本文從農業產業鏈橫向功能性拓展視角,探討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實施對非農行業的影響,具體從住宿餐飲、休閑娛樂、科普教育等業態展開檢驗。鑒于縣級數據的可得性,以住宿餐飲業(ACN)、文體娛樂業(CEN)、教育業(SEN)的新注冊企業數量作為農業產業鏈向外延伸至各類業態的代理變量,將各個變量分別代入式(2)、式(3)中進行估計,回歸結果見表6所列。由表6列(1)、列(3)和列(5)可知,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估計系數都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實施對住宿餐飲業、文體娛樂業、教育業的新注冊企業數量都具有顯著的提升效應。由表6列(2)、列(4)和列(6)可知,三產融合試點政策聯合住宿餐飲業新注冊企業數、文體娛樂業新注冊企業數、教育業新注冊企業數的估計系數都顯著為正,表明三產融合試點政策能夠通過培育住宿餐飲、休閑娛樂、科普教育等多種業態促進農民收入增長,即三產融合的農業產業鏈外部延伸效應同樣體現在住宿餐飲、休閑娛樂和科普教育等業態上。結合理論與實踐可知,三產融合發展催生鄉村民宿、農家樂旅游、休閑康養、教育研培等多種業態,由此創造大量非農就業崗位,拓寬農民就業增收渠道。此外,本文還實證回歸了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對采礦業、金融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等非農行業門類新注冊企業數的影響,回歸結果均不顯著。這也驗證了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對住宿餐飲業、文體娛樂業、教育業三個行業門類的積極效應。
六、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研究結論
農民增收是我國經濟增長的重要穩定器和動力源,也是我國現階段最大的民生問題和發展問題。本文從我國農村產業融合的現實困境及三產融合試點地區的政策特征出發,基于內源與外延的“雙向”融合視角探究三產融合試點政策促進農民收入增長的兩個機制:農業內部經濟規模擴張效應和農業產業鏈外部延伸效應;借助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實施這一準自然實驗帶來的外生沖擊,采用2013—2022年全國1 836個縣域面板數據,通過構建多期雙重差分模型實證分析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對農民收入的影響、作用機制及異質性特征。研究表明:①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實施顯著促進農民收入增長,在經過一系列穩健性檢驗后,研究結論依舊穩健。②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增收效應在革命老區和非生態功能區表現更為明顯,而東部與中西部地區的差異并不明顯。③三產融合試點政策通過農業內部經濟規模擴張效應和農業產業鏈外部延伸效應來促進農民增收,且試點政策的農業產業鏈外部延伸效應同樣體現在住宿餐飲、休閑娛樂及科普教育等業態上。
(二)政策建議
根據上述結論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第一,持續擴大三產融合試點覆蓋區域,細化完善三產融合發展的配套政策體系。三產融合試點政策具備共同富裕任務目標的契合性和運作邏輯的合理性,政府應進一步消除縣域三產融合發展的制度障礙,降低農民參與三產融合發展的準入門檻,充分發揮三產融合“政策試驗田”的作用,使更多農民享受三產融合政策帶來的制度紅利,實現農民收入可持續增長。
第二,根據縣域產業發展的固有特征和比較優勢,因地制宜,分類設計差異化三產融合發展政策。鑒于三產融合試點政策的增收效應在革命老區和非生態功能區更明顯,應當加大試點工作力度,優先打造特色農業產業集群,充分發揮區位優勢、紅色稟賦優勢及政策優勢,推動農文旅教融合創新。對于非革命老區和生態功能區,應加大三產融合試點建設財政補貼、稅收優惠、資源共享等政策的支持力度,進一步完善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公共服務體系,健全產業跨地區轉移、要素跨產業流動機制,加快構建技術轉移服務平臺,優化土地、金融、數據等要素供給,積極培育貼合自身要素稟賦的鄉村新產業新業態。
第三,加快構建現代化鄉村產業體系,推進農業內源與外延“雙向”融合多元化生產經營。首先,以農業資源稟賦和新型市場需求為導向,以綜合性技術集成創新為驅動,引導農民優化種養結構,大力發展種養一體、間作套種的生態立體循環農業,推動農林牧漁業內部融合,拓寬農業生產空間,增加農民經營性收入。其次,借助數字技術搭建產業鏈集成服務平臺,完善“農業鏈主企業+農戶”“農民合作社+農戶”的生產指導、技術服務、產銷對接機制,積極培育康養農業、休閑農業、科教農業等多種新業態,推進農業產業鏈“縱延橫拓”,拓寬農民非農就業渠道,提高農民工資性收入與財產性收入。最后,建立各類農村創業創新實訓基地,打造分產業、分專業、分類別的三產融合新業態農民培訓方案,增加農民非農技能培訓的支出力度與培訓內容,助力農民高質量就業創業。
注 釋:
(1)這里的“縣域”包括縣、旗、市轄區、縣級市等縣級行政區。
(2)此處討論農業產業鏈的縱向一體化延伸效應,該過程貫穿農業生產、加工、銷售各環節,因此以“農、林、牧、漁業”門類、“制造業”門類中的6個大類、“批發和零售業”門類中的3個中類與7個小類的涉農行業新注冊企業數作為農業產業鏈向外延伸水平的代理變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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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黃婷婷,張 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