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新質生產力;學術期刊;理論邏輯;實踐創新;發展陷阱
從中央政治局的集體學習,到習近平總書記各類調研講話部署再到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內蘊的經濟文化戰略,近一年來,人們對新質生產力這一話題關注的熱情空前高漲。作為一種自然關系和社會關系的組合,生產力本身貫穿人類社會發展的始終。習近平總書記從新的實際出發,對實現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底層邏輯進行深邃思考和深度破局,創造性運用“新質”生產力為各行業的發展賦能,為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實現思想、制度、產業、體系層面的轉型升級提供了理論遵循和行動指南。受此啟發,筆者認為,如果將對新質生產力的研究與思考轉換至文化領域,具體落腳于當下出版行業學術期刊的高質量發展,同樣是一個內涵豐富、需要縱深探討、雙向奔赴的現實和理論課題。新質生產力推動學術期刊高質量發展有著鮮明的理論指向和實踐創新性,同時,新質生產力“質的規定性”也提示我們要注意規避學術期刊出版過程中可能存在的專業套路和發展陷阱,為學術期刊在新時代的新質、高端、前沿生產全面賦能。
一、新質生產力賦能學術期刊高質量出版的理論邏輯
新質生產力是習近平總書記對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的繼承與發展,也是習近平經濟思想的深化和高度凝練的表達。它以數字信息技術為引領,擺脫傳統粗放型經濟增長方式,以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及其要素組合躍升為基本內涵,具有高質量、高效能特征,是以科技創新為主要驅動力的先進生產力形態。馬克思主義認為,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綜觀人類社會發展史,社會生產力的每一次飛躍,都帶來生產關系的深刻變革。從質態、要素到體系,深入研究新質生產力對出版業的影響和重塑,不僅有助于全面理解出版業的發展趨勢,也為推動出版業轉型升級提供理論參照和實踐路徑。 而新質生產力推動出版行業學術期刊的根本嬗變,集中體現為新質生產力論述在內涵、本質、價值探討層面的理論指向,這一思考不僅是學術爭鳴的需要,更是學術期刊破局的現實需求。
(一)新質生產力內涵賦能學術期刊“核心”出版
目前學界對新質生產力具體內涵的研究,主要從“新”“質”“生產力”三個關鍵詞的理解與分析入手,其中,“新”展現為新要素、新技術、新產業,“質”體現為高質量、多質性、雙質效,“力”表現為數字、協作、綠色、藍色和開放五大生產力。無論是習近平總書記的論述,還是學界的研究闡釋,新質生產力都是相較于“舊質”而言,以“新質”為契機,以此實現生產力、生產關系多維度的解放和突破。學術期刊作為我國哲學社會科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學術生產能力的重要表征,很大程度上彰顯了我國文化軟實力、文化強國建設的理論生成、內生動力和思想資源,是社會文化思想領域須臾不可忽視的意識形態重要陣地。新質生產力的形成和涌現,必將催生學術期刊的“核心”出版。一是核心定位。按理來說,學術期刊自誕生之日起就有明確的定位和指向,在某一專門學術領域發揮團結引領的作用。但隨著我國期刊隊伍的擴容和實際辦刊人員的認識、操作偏差,導致很多學術期刊的定位模糊,在作者選取、欄目設置、選題策劃上同質化現象嚴重,個性化不足。而新質生產力背景下的學術期刊建設,必須強調準確、清晰、獨特的學術定位和辦刊邊界,并通過編輯出版不斷強化刊物的核心定位,否則將淹沒在茫茫的期刊大軍中。二是核心質量。與所有行業的經濟運行規律一樣,質量是立身之本。新質生產力在生產資料、生產要素、生產方式上從“舊”到“新”的整合和躍升為學術期刊的高質量發展提供了思路和方法,更為學術期刊在新時代的介質更新、數字出版等方面提供了新的天地和可能。三是核心觀念。新質生產力強調數字、綠色、開放、協同的發展理念,這一理念為學術期刊的核心觀念培養、思想建構、觀念轉型提供了新的理論資源和切口。隨著新質生產力的不斷發展和完善,再加上學術期刊自覺在定位、質量、觀念等層面發力,一定能夠實現高質量出版。
(二)新質生產力本質賦能學術期刊“創新”出版
通過對新質生產力的理解和探究,筆者認為,新質生產力的本質特點就是創新。它是以創新起主導作用的新型生產力形態,不僅包括數字技術和業態模式的創新,也包含制度和管理層面的創新。新質生產力賦能學術期刊高質量出版,集中體現在技術創新、品質創新和機制創新。其一,當數字信息技術在學術出版領域廣泛應用時,傳統的期刊生產環節所依賴的編輯、印刷、發行、物流等物質資源逐漸被新型生產要素替代,學術期刊的技術和思維迭代也就蘊含在這一新質轉型的陣痛中。其二,新質生產力形成過程中涌現出的大量的新型勞動者、新型勞動資料、新型勞動對象作用于學術期刊生產,為整個學術生產帶來了巨大的機遇和挑戰,特別是AIGC 技術的參與和干預,呼喚學術期刊高效、高質、高知型的內容生產,也必然催生學術期刊個性化和創造性的內容生成與編輯,大大增強學術出版的品質。其三,新質生產力對發展方式深度轉型的內在要求給學術期刊管理的體制、機制創新提供了理論和思想上的雙重準備。眾所周知,新質生產力依賴于數字技術的發展和更新,徹底打破了傳統生產的時間和空間限制,并形塑了一個極具活力和潛力的數字虛擬場域。在這樣一種數字化思維背景下,學術期刊編輯出版作為精神內容生產的一部分,其管理和運行模式也將得到更多元化的拓展。
(三)新質生產力價值賦能學術期刊“信心”出版
新質生產力的提出有著鮮明的時代背景,也有著深刻的價值指向。學界對新質生產力價值的解讀體現在政治、經貿、外交、文化交流等各個方面。有學者指出,新質生產力的提出為人類哲學社會科學的發展提供了中國話語、中國概念,是中國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覺的生動體現。 基于數字技術的“數據+ 算力+ 算法”融合,通過高端算法和超強算力作用于傳統業態的范式轉型,未來,我國的學術期刊生產將在國家三大體系建設、國際話語權爭奪、影響力和傳播力競爭中擁有更深厚的實力和強大的自信心,最終助力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學術理想和期刊偉業。
二、新質生產力賦能學術期刊高質量出版的創新實踐
生產力理論是馬克思主義的重要內容。馬克思主義認為,生產力是社會生活的物質前提,是推動社會進步最活躍、最革命的因子。傳統生產力包括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三大基本要素。新質生產力是以戰略性新興產業、未來產業等新業態為主要場域的生產力,追求人類與自然進行物質變換能力質的躍遷,“既繼承了馬克思主義生產力三要素的理論框架,又納入了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深入發展、數字經濟蓬勃興起等時代特征,實現了對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的繼承和發展”。在新質生產力發展過程中,以大數據、生成式人工智能、云計算等為代表的新一輪數字革命,對學術期刊生產的三大要素——期刊勞動者、期刊勞動資料、期刊勞動對象都提出了新的具體要求,涵蓋編輯人才培養、流程管控、數字出版、提升服務水平等各個方面,這些要求既為學術期刊高質量出版指明了實踐方向,又為學術期刊共同體建設帶來了寶貴啟示。
(一)人才為要:期刊勞動者的職業創新
期刊勞動者是學術期刊生產力三要素中的核心要素,新質生產力賦能學術期刊發展,務必要樹立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大力發現和培養人才是第一要務的辦刊理念。學術期刊勞動者即編者,他們不僅是學術知識、學術工具的熟練掌握者,更是學術勞動對象(作者、讀者)的精心挑選者、有效加工者和引領傳播者。縱然,學術期刊生產是一項系統性工程,需要全過程生產要素的創造性融合和創新性配置,但編者處于核心地位,發揮著統攬全局、內外融通的橋梁和紐帶作用。只有我們的編輯團隊全面掌握并靈活運用學術工具、學術觀念、學術思想、學術表達,提高期刊選題、策劃、組稿、辨別能力,同時精準拿捏和有效確立輸入和輸出對象時,才能真正形成、打造屬于期刊的核心競爭力。因此,新質生產力賦能學術期刊高質量發展必須重視對編輯人才(編者)的創造性發現、創新性培養和全方位挖掘。往細了說,新質生產力背景下的學術期刊從業者,除了要掌握傳統學術出版知識和技能外,還要具備分析、處理數字信息技術等新型生產要素的才能,不斷適應新的技術變革。當前,新一輪技術革命的風起云涌,學術出版對高端、復合型人才的渴望日益強烈,暢通教育、科技、人才、體制、機制一體化改革路徑,建立起學術的良性循環,強調以學術引領與學術服務的生產勞動對象需求為主導來調整人才培養結構,打通學術生產供給側與需求側的矛盾和卡點,促進學術出版行業的內生循環,真正建立一支素養高、能力強、學養深、技能優的高品質編輯人才隊伍,是新質生產力賦能學術期刊高質量出版實踐的人才創新精要之所在。
(二)因勢而動:期刊勞動資料的數智創新
期刊勞動資料是學術出版生產力的關鍵要素,關系到終端環節出版物料的品相。在傳統期刊出版流程中,期刊勞動資料主要以基礎設備為依托,涵蓋了打印復印、印刷裝訂、油墨紙張等傳統機器和物料。然而,隨著新質生產力的不斷向前推進,作為現代出版行業的一個分支領域,期刊出版勞動資料正逐步轉向更為先進的數智設備,包括現代化數字編輯系統、自動投稿系統、網絡首發系統、自動排版系統、自動印刷設備等。因此,當下學術生產需要因勢而動、順勢而為,加強新型期刊出版勞動資料的數字化、智能化轉型,通過加大投入、制定規劃、開展科研攻關等手段完成學術期刊生產資料的數智創新。
(三)團結引領:期刊勞動對象的整合創新
勞動對象是生產活動開展的前提和基礎,勞動對象的拓展和更新又為新質生產力的形成提供了物質條件。在此背景下,數字信息技術引領的產業數智轉型使得新歷史階段出版勞動者和生產資料的面貌得以重塑,出版勞動對象隨之發生深刻的變革和重組。對于學術期刊而言,傳統的學術出版勞動對象主要局限于具體的人,即生產端的作者、輸出端的讀者,編輯是中介,在二者之間搭建起學術互研互通的橋梁。隨著新質生產力的不斷發展,學術期刊出版勞動對象的內涵、外延有了極大的擴展,涵蓋了更豐富、多元的要素和形態;其定位、要求也有了全新的變化。比如說,在學術期刊新質生產的實踐和研究中,不僅要研究作者的動態、讀者的反饋以及寫、編、讀三位一體的傳統經營思路,還要研究與期刊發展緊密相關的數據信息要素。
“在數字信息技術快速發展和應用的背景下,出版業的數據信息成為非常關鍵的要素。” 數據本身以及對于數據的收集、整理、存儲、分類、加工和維護等將直接成為出版勞動對象的新興領域,也是未來數字出版研究新的學術生產空間。于學術期刊而言,對期刊數據的分析與維護更是迫在眉睫,因為其背后涉及到一個更關鍵的學術期刊評價問題。目前學界對學術期刊的評價方法,主要采用定量和定性分析相結合的做法,根據不同指標體系,有的以定量分析為主、定性分析為輔,有的是采用定量基礎上的定性評價,有的是定性基礎上的定量考核等。無論哪種方式,定量分析和考核都是期刊評價極其重要的一環。量即數據,以目前國內學術界普遍認同、極具權威的CSSCI 評價為例,它以引用率數據為核心考核點,通過引用率公式計算權重,根據引用率排名來劃定相應的評價等次。由此,筆者想到,新質生產力賦能學術期刊高質量出版的實踐創新中,不僅要團結作者、引領讀者,愿“搭梯子”“甘做嫁衣”,還要倡導數據優先、團結引領的期刊勞動對象整合理念,全方位、多角度、少波動地經受一輪又一輪期刊評價,做好高水平的數據運維,打贏學術期刊出版的數字、數據、數智攻堅戰。
(四)全面統籌:期刊布局的協調創新
學術期刊出版的系統性、專業性、流動性決定了學術生產需要全面統籌、合理布局基礎上的全要素協調。“實現出版勞動者、出版勞動資料和出版勞動對象的優化布局是推動出版業高質量發展的關鍵環節,也是出版業適應新質生產力要求、實現轉型升級的關鍵著力點。” 因此,在對期刊勞動者、期刊勞動資料、期刊勞動對象專門研究的基礎上,實現這三者間的有機統一和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還要做到以下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做好期刊內部協同工作,建立跨部門聯系合作機制,建立編輯部、辦公室、后勤部、市場部等部門之間的協同辦公機制,做到編輯內部的溝通無障礙、信息全覆蓋;另一方面是做好期刊內部與外部各要素之間的融通,通過期刊勞動者編者的智慧,努力打通與期刊勞動對象(作者、讀者、同行)之間的交流共享渠道,聯通上下、心系內外,搭建起一個全方面、多層次、常態化的學術期刊生產矩陣,在新一輪期刊布局中實現知識共享、資源共享和信息共享,反過來促進學術期刊新質生產力的創新發展。
三、新質生產力賦能學術期刊高質量出版的發展陷阱
新質生產力是我國在面對復雜多變的國際國內局勢,針對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實踐過程中出現的新問題、新挑戰而提出的新觀點、新方法、新思路,在實踐方面主要聚焦于經濟建設領域。“伴隨人類文化生產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提高,經濟發展由傳統的物質資源拉動轉向為精神和物質資源雙重驅動,文化不是單單作為一個新要素加入,而是作為一種全面的力量成為新質生產力的重要支撐。” 筆者所討論的學術期刊,作為文化領域我國哲學社會科學三大體系建設的主體文化表征,亦是新質生產力建設的題中應有之義,且在一定程度上深度彰顯了我國文化內蘊的理論根基、思想張力和實踐動力。站在這一高度,我們需要深刻地認識到,新的時代語境催生出版行業向內突破原有的不適應自身發展的各類生產要素,轉而創造性地發展與建設新的生產要素,這就必然會產生有別于傳統出版業態的新問題、新趨勢、新考量,學術期刊如何在現代出版更新迭代的轉型過程中快速破局,避免可能存在和出現的各類發展陷阱,甚至為出版業的新質發展提供自身動能和勢能,這里運用正反結合的考察辦法,更值得關注和研討。
筆者認為,新質生產力賦能學術期刊高質量出版的反思,可從學術倫理、期刊評價、編輯職業規劃等方面進行,并正確處理好刊與刊、編與研、新與舊、內與外等多重組合之間的關系。需要特別指出的是,這一反思行為的開始并不是對新質生產力的存疑,而是對新質生產力最正確的科學認同方式。正因為新質生產力的形成與發展,學術期刊出版不僅要繼續解決傳統出版舊問題,還要認真解決數字出版新問題。只不過,行文至此,我們以發展陷阱的名義對實際出版過程中存在的問題進行小切口、更細致的側視,也是對學術期刊實踐創新的有益補充。
新質生產力賦能學術期刊高質量出版要重視學術倫理問題,并注意處理學術研究、學術發表與學術出版的關系。學術研究倫理、學術發表倫理和學術出版倫理共同構成學術生產中的倫理規范,對學術倫理規范的內在約束又是解決科研誠信問題的根本,最終共同作用于學術共同體建設。在新質生產力視域下從事學術期刊生產,人們現在越來越重視學術期刊的倫理問題。因為,從目前的實際情況來看,我國的學術期刊(特別是人文社科期刊)還存在許多倫理責任和道德規范問題,給刊物自身帶來一些風險和隱患。比如,學術期刊行業標準未確立,從業人員準入制度未健全,作者抄襲、篡改數據,稿件重復發表、署名隨意等各類行業失范或違法違規行為,有些是常見而顯見的,有些是少見卻性質惡劣的,不一而足。在這些倫理困境中,最有爭議、最難處理的是“一稿多投、重復發表”的問題,一個典型表征就是對“首發”的理解與再認識。近年流行的“網絡首發”(網絡版)與紙質版的原創首發存不存在“重復發表”的問題呢?他們二者之間的關系如何定義?“網絡首發”與正式、規范的學術生產相比,其有效性有多大呢?總之,“對基于當下數字場景去追溯甚至評價紙媒時代的學術發表倫理問題的情況,一定要慎重,否則不僅對學者個人造成傷害,而且影響對以往學術共同體乃至學術生態的評價”。
對學術倫理問題的審視,一般都是從學術研究者、學術期刊從業者、學術出版者以及組成的科研院所、學會、期刊社、出版社等學術團隊和機構出發,需要學術共同體的集體參與、重視和努力。最后,如果要解決學術期刊發表存在的倫理困境,就我們需要的學術期刊從業者從思想認識和具體實踐上進行雙重解放,在數字時代摒棄掉簡單的管理思維上的“一刀切”,并在制定出系統的符合實際的倫理規制體系的基礎上強化學術期刊的知識論本質、強化學術發表作者的“一視同仁”、強化編輯人才隊伍的倫理自覺。
新質生產力賦能學術期刊高質量出版要調整期刊評價的單一視角問題,同時處理好刊與刊、新與舊、內與外的辯證關系。學術期刊出版離不開科學有效的期刊評價,評價結果和層級直接關系到期刊的性質和前途。在新質生產力時代,期刊評價既是一個科學管理問題,也是一個社會倫理問題。期刊評價從管理層面考核,主要分為經濟效益評價和社會效益評價兩大方面。于傳統出版而言,經濟效益評價主要依托發行量、版面費來測算刊物的盈利能力,特別是對那些走市場路線的經營性期刊來說,盈利與否甚至是唯一考量。社會效益評價主要依托刊發文章的引用率、轉載率數據以及自動套牢的數據庫評價,這樣得出的結論唯數據論、機械化痕跡明顯,常受人詬病。而在全媒體時代,媒體融合的交互體驗給期刊評價帶來了全新的視角,即“打通了作者評價、讀者口碑評價標準的‘最后一公里’,為期刊從業人員與期刊服務對象搭建起即時溝通、動態評價多樣化的溝通平臺”,讓期刊在接受核心評價時有另外的信心和空間。概而言之,一是期刊評價要具備科學性。對中國學術期刊的評價特別是那些專門性、特殊性的刊物要辯證客觀,必須符合專刊、特刊自身的發展規律,而不能用普刊、綜合刊的尺子來隨意衡量;二是期刊評價視角多元化以后,允許刊物自身走多元化發展之路,適度降低經濟效益、數據考核的比重,重視社會效益考核的結果,更多地從學術成果展示、學術人才培養、讀者口碑評價等外部功能和環節入手,規范、引領自身辦刊行為,堅守初心,真正回歸學術本質;三是正視期刊評價的過程和結果,敢于對評價的局限性發聲。任何一種評價系統都有各自的側重和不足,沒有十全十美、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評價方法和系統,特別警惕評價過程中的“一刀切”“一元論”。比如,有時候,期刊定量評價中的數據與刊物文章質量并不存在必然的正向對應關系,甚至有誤導、誤判之險。在這種情況下,期刊作為學術發表的主體,應結合自身情況(特別是新刊)揚長避短,勇敢做自己,將學術期刊的功能和價值最大化。
新質生產力賦能學術期刊高質量出版要重視編輯的職業生涯規劃,正確看待、科學處理刊與人、編與研之間的對立統一關系。學術期刊編輯在學術發表過程中有著鑒定者、策劃者、調節者、引領者的多重角色,其重要性可想而知。但這一重要性在“人梯”“綠葉”“做嫁衣者”的身份隱喻中不經意間大打折扣,他們的作用和價值被遮蔽。“尤其是人文社會科學領域的學術期刊編輯,在本土學術思想發現、標識性觀點提煉與學術話語組織的過程中具有更為深度介入的意義闡釋與再生產作用,然而對于他們的自我敘事和他者敘事都處于相對失語的境況。” 編輯的身份焦慮、自我懷疑、生存危機等職業隱憂無處不在。這個時代的編輯似乎都面臨著共同的挑戰和遭遇,一個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如何在有限的時間有更多投入和產出這一經濟學話題在編輯的職業生涯中一直被討論,從未被解決。筆者認為,在新質生產力的核心要求和展望中,新時代學術期刊編輯的職業建構和身份認同應有一個大的轉向和生發。我們不僅要看到學術期刊編輯“編研一體”成長模式的合理性,不因噎廢食,不拔苗助長,給個體足夠自由的選擇權利和展示空間,還要看到編輯個體自覺與刊物命運與共的能量和眼光,這是刊物的幸運,更是學術傳承的有效載體和途徑。正如陸朦朦所說,“僅僅把機構歸屬或職稱序列作為物理邊界建構學術期刊編輯的職業權威難以形成可持續性的學術期刊發展人才支撐,而把職業文化話語等柔性邊界作為職業權威建構的重要組成部分更可能形成一種共享的、可傳承的學術期刊人才建設體系。將學術期刊編輯從業者群體看作一個‘話語共同體’,從他們的話語實踐中去找尋學術期刊編輯職業權威的根基,突出編輯工作的公共性意義,構建職業理想與職業情懷的話語策略”,將編輯尷尬的身份隱喻有效祛魅,將之演變為一種有關經驗、學問、情懷、心智的闡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