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重要到緊急且重要：文化和科技融合的新階段

摘 要 文章從《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內容本身、文化和科技融合的政策演進、政策落實執行推進程度、行業發展態勢與趨勢以及技術對文化領域滲透度5個方面，分析當前形勢下文化和科技融合面臨的挑戰和機遇以及下一階段為何要在重要性的基礎上凸顯發展的急迫性。文章還針對文化和科技融合發展的特點并結合《決定》內容提出對應的建議措施，包括培育形成規模宏大的優秀文化科技人才隊伍、建設文化領域高標準市場體系與全國一體化技術和數據市場、因地制宜發展文化新質生產力、促進民營文化企業發展迸發創意者經濟等。

關鍵詞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文化和科技融合；文化體制機制改革

2024年7月18日，中國共產黨第二十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1]（以下簡稱“《決定》”）。《決定》提出“加快適應信息技術迅猛發展新形勢”，這是對當前數字經濟時代背景下文化發展提出的新要求，明確了發展方向問題。

當前，信息技術的迅猛發展正在深刻改變人們的生產生活方式，也對文化建設提出了新的挑戰和機遇。相比“加快文化和科技融合”這類較為宏觀和靜態的表述，“適應信息技術迅猛發展新形勢”本身就是一種跨界融合的過程，實際上蘊含了文化和科技融合的要求和意義，但更強調實踐性和動態性，更聚焦信息技術具體領域，明確點出了信息技術在推動文化領域創新與變革中的更為直接和關鍵的作用，凸顯了國家對下一階段文化和科技融合趨勢的深刻洞察和策略上部署。

更重要的是，在本研究看來，“加快適應信息技術迅猛發展新形勢”的表述，既強調了文化和科技融合的重要性，也突出了在當前形勢下迅速行動、積極推動的緊迫性，這一表述體現了國家對文化和科技融合的導向布局的認識深化，即把傳統認知中推進文化和科技融合是重要性的舉措這一常識性認識，上升到發展的急迫性、時不我待的新認知程度的轉變。借用管理科學中的四象限法理論，把工作按照重要和緊急兩個不同的維度進行劃分，可以分為4個“象限”。顯然，從當前開始，往后的文化和科技融合工作已經上升到第一象限“緊急且重要”。文化領域的從業者亟須再次升級和迭代對文化發展的科技認知。

這并不難理解：一方面，技術對文化領域的滲透影響和賦能作用越來越明顯；另一方面，文化領域面對技術帶來的顛覆和洗牌的挑戰，不能再故步自封。面對當前的新形勢，文化領域主動擁抱科技技術，其急迫性日益顯著，甚至到了如果行動遲緩則面臨被迅速邊緣化乃至淘汰的風險。

我們必須加快適應這一新形勢，推動文化和科技融合向更深層次、更廣領域發展，也只有深刻認識文化和科技融合的重要性，才能更加敏銳地感受當前及下一階段文化領域融合科技的緊迫性。

1 文化和科技融合發展新階段：從“重要”到“緊急且重要”

本研究從5個角度闡釋從“重要”到“緊急且重要”的轉變：①《決定》文件內容本身視角；

②文化和科技融合政策演進視角；③文化科技政策落實執行推進程度視角；④行業發展態勢視角；⑤技術對文化領域滲透度視角。

1.1 《決定》內容本身視角

首先，“加快適應”“迅猛發展”“新形勢”3個詞組的字面意思都表達了急迫性。這表明，面對信息技術的迅猛發展，文化領域必須緊迫地意識到這一外部環境變化，需要迅速行動，將其視為影響文化發展全局的關鍵因素，在戰略層面作出快速響應和布局。

其次，《決定》的整體內容圍繞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展開。《決定》中提到145次“改革”、52次“科技”，并將其作為會議的核心議題，這表明了改革推動和科技發展在當前時期作為原動力的緊迫性。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關鍵在“深化”，重點在“全面”，核心在“科技”。中國式現代化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統一發展的現代化，全面深化改革，文化領域必然不可或缺，而科技將是助推文化領域改革的動力之一。此外，《決定》還提出“到202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八十周年時，完成本決定提出的改革任務”。在這種大緊迫性的背景下來看待文化和科技融合發展進程及完成目標，顯得必然緊迫。

最后，《決定》提出“探索文化和科技融合的有效機制”。2024年3月，習近平總書記在湖南考察時強調“探索文化和科技融合的有效機制”，現在又寫進了《決定》，可見，這一舉措已經提上了議事日程。回顧過往，早在2020年，習近平總書記考察馬欄山視頻文創園時就指出：“文化和科技融合，既催生了新的文化業態、延伸了文化產業鏈，又聚集了大量創新人才，是朝陽產業，大有前途。”經過這么多年的行業發展和各地實踐，催生了很多新業態、新模式、新場景，積累了很多經驗，而復盤檢查、提煉方法論、總結規律，加快形成融合的有效機制，則是與“加快適應信息技術迅猛發展新形勢”相輔相成的實踐與理論良性循環。

1.2 文化和科技融合政策演進視角

縱觀文化科技政策類別與內容演進，至少呈現以下3個特點。這些特點表明，在接下來的政策規范和指導實踐發展中，文化科技這類政策從數量到重要性都將會指數級上升，與此同時，文化科技政策體系也亟待需要完善。

（1）從政策類別來看，文化科技政策呈現從宏觀到專項政策演進的特點。總體來看，從早期的宏觀綱要、指導意見，過渡到當前越來越多地注重具體某一門類的專項政策，進而朝向文化科技政策體系化構建方向演進。早在2012年，科技部牽頭，聯合中宣部、文化部、廣電總局、新聞出版總署、文物局等部門成立了文化科技創新戰略研究組，研究適合中國國情的文化科技創新發展戰略。在此基礎上，科技部組織編制了《國家文化科技創新工程綱要》。此后陸續有《關于推動數字文化產業創新發展的指導意見》《關于促進文化和科技深度融合的指導意見》等出臺。近年來，文化科技的專項政策越來越多。如工業和信息化部辦公廳、教育部辦公廳、文化和旅游部辦公廳、國務院國資委辦公廳、廣電總局辦公廳聯合印發的《元宇宙產業創新發展三年行動計劃（2023－2025年）》。各地在出臺的相關科技政策中，也都會涉及文化領域。

（2）從政策內容來看，文化科技政策的內容表述與科學技術發展及應用密不可分。總體來看，文化科技政策內容調整的豐富度、精細化、適應度是伴隨科學技術發展進步以及對文化領域的滲透程度而演進。比如，早期的文化科技政策內容沒有涉及5G、VR/AR、區塊鏈、大數據、人工智能等，現在政策內容均基于這些技術應用而制定。可以預見的將來，文化科技領域的新詞、新概念，新應用、新場景會越來越多，而其進入政策文本也是必然。如北京市已經發布《加快北京市腦機接口產業發展行動方案（2024—2030）（征求意見稿）》；安徽省發布了《安徽省人形機器人產業發展行動計劃（2024—2027）》。

（3）從政策制定部門來看，文化科技政策越來越不僅是文旅部、廣電總局等文化部門一家的事情，而是需要更多跨部門協同推進。如工業和信息化部、文化和旅游部聯合推出的5G+智慧旅游協同創新發展、文化和旅游裝備技術提升等認定政策；文化和旅游部、國家發展改革委、工業和信息化部聯合推出的智慧旅游沉浸式體驗新空間培育試點項目政策等。甚至《決定》中把“完善生成式人工智能發展和管理機制”放在“深化文化體制機制改革”這部分中進行表述。顯而易見，傳統科技領域的技術發展成果越來越被多部門所共管共治。

1.3 文化科技政策落實執行推進程度視角

過往若干年，文化和科技融合的工作主要在政府體系內推進，相關政策內容多是引導性、鼓勵性文本，尚未引起全行業的廣泛重視，更不要說引導社會大眾的認知和理解。即便今日，政府部門已經開始加大關注，但對于如何具體推進和實施，仍然相對缺乏明確的思路和有效的抓手。這主要緣于技術認知壁壘、資金投入不足、人才短缺、新模式無前車之鑒等問題，構成了制約文化和科技融合發展的主要障礙。

以本研究調研的《關于推進實施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的意見》落地推進為例，各地的貫徹落實情況不盡如人意，主要是地方政府對于政策內涵的理解和把握存在不足，導致在推進文化和科技融合發展時缺乏思路、勇氣和決心，畏首畏尾，或者持觀望態度，隨大流跟著別人做，保持不掉隊，但不會走在前沿，更遑論突破或創新。

而《關于推進實施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的意見》要求：“到‘十四五’時期末，基本建成文化數字化基礎設施和服務平臺，基本貫通各類文化機構的數據中心，基本完成文化產業數字化布局，公共文化數字化建設躍上新臺階，形成線上線下融合互動、立體覆蓋的文化服務供給體系。”[2]現在看來，距離這一目標的實現時間已經不多，任務十分緊急且繁重。如果不能有良好的落實層面的推進舉措，其效果必然事倍功半。

1.4 行業發展態勢視角

以科技創新為特征的第四次產業革命正在深刻改變文化產業構成要素和產業形態，主導驅動文化資源活化創新、豐富文化內容表現形式和傳播方式的作用越來越大，這已經成為行業共識。近年來，我們可以觀察到文化領域中許多項目確實已經在主動或被迫融入科學技術，然而，這些融合往往停留在表面，缺少用心制作的精品力作，全國各地的文化科技項目越來越同質化。雖然科技在其他領域不斷取得突破性和創新性成果，但轉化為文化領域的應用還相對較少，科技賦能文化領域的發展仍然不夠深入。

鑒于此，我們迫切需要進一步加強文化與科技的深度融合。人民群眾對于美好生活的文化消費需求日益增長和多元，消費者更傾向于高質量的個性化、多樣化和互動性強的文化體驗，那些簡單易行的、容易上馬的、模仿照搬的項目經過1.0的發展階段，已經不能滿足下一階段的需要。如這兩年文旅元宇宙項目、線下沉浸式體驗業態等可以說有點過剩，各地上馬的項目很多，但是精品不足。下一階段，高質量發展的要求是從有到精、人有我優，需要在科技化深度賦能下，精細化提升、高創意加持，是體現文化活化與應用的內功功力階段。

重要的是，加持科技含量的文化項目可提升抗風險性和延長周期性。若要延長文化項目的生命周期，必須考慮風險性和周期性。這里本研究提出遵循的幾個原則：①項目要有獨特且高品質的內容支撐。即內容要新穎獨特，能帶來高品質的體驗效果。②項目內容要能帶來情緒價值。即內容應能觸動游客的情感共鳴，激發游客深層次的情感體驗與記憶留存。③項目內容要基于社會主流價值觀的流行文化。即內容要能洞悉消費者審美偏好的動態變化，能夠深入挖掘與時代精神相契合的情感價值和社會主流價值觀。

總結起來，文化項目的抗風險和抗周期構建，是一個融合了資源獨特性、內容創新性、情感價值性的系統性工程。而加持科學技術后，不僅能增強資源獨特性和內容創新性，還能更好地活化文化資源和內容，進而帶來內容的高質量創新創造，從而增強用戶的體驗，帶來高情緒價值。

1.5 技術對文化領域滲透度視角

當前，科技要素對于文化領域的滲透融入和革新創造，整體上顯得還不夠深入和廣泛。本研究觀察和調研當前各地積極布局的文旅科技項目后發現一個普遍的現象，即人們首先想到的是如何通過科技手段實現沉浸式的體驗，仿佛沉浸式的體驗就是文旅項目融合科技的全部，成為文化和科技融合落地的代名詞。我們必須認識到，沉浸式體驗只是文化和科技融合的眾多發展模式之一，它并不能代表文化科技的全部內容和特質。

此外，回顧過去幾年，我們可以看到元宇宙、區塊鏈、虛擬現實和增強現實等前沿技術，更多的是作為一種增量的方式對文化業態和內容進行擴展和補充。如智能頭顯和穿戴設備與文旅消費場景高度融合，產生很多新的文旅消費應用場景項目和模式。而人工智能的發展已經顯露出對文化業態進行結構性變革乃至顛覆的潛力。這些不斷升級迭代的技術應用對文化領域帶來不間斷的新動能和新挑戰，文化領域需要迅速適應并跟上科技發展的步伐，以便能夠有效利用這些新興科技，從而豐富文化服務和產品。

概言之，文化領域對待科技創新和技術融合的態度，應當與經濟社會其他領域保持同步，不能自我感覺文化領域護城河很深，恰恰文化領域的護城河是最容易跨越的。

2 進一步加快推進文化和科技融合的建議

為了有效應對文化和科技融合發展的重要性和急迫性并舉的新階段，圍繞“深化文化體制機制改革”以及“探索文化和科技融合的有效機制”，結合《決定》，站在國家整體層面對推進文化和科技融合重大任務思考，本研究建議加強如下幾個方面的措施。

2.1 培育形成規模宏大的優秀文化科技人才隊伍

人才是推動文化創新創造的重要力量，只有擁有一支高素質的文化人才隊伍，才能為文化的繁榮發展提供有力保障。《決定》提出“培育形成規模宏大的優秀文化人才隊伍”是實現文化發展的關鍵措施之一，也是適應文化發展新形勢所必須有的基礎支撐。

要倍增和高質量發展文化和科技融合后帶來的新業態、新模式、新場景，要求從業者不僅要具備相應的文化素養，能夠準確完整地活化文化資源，還要具備至少了解或能應用科學技術知識進行融合。但現實情況是，從事文化的不懂科技，從事科技的不懂文化，“兩張皮”現象割裂嚴重。因此，高等教育任重道遠，建設文化科技跨學科課程體系已經時不我待。文化領域要培育形成既懂文化又懂科技的優秀人才隊伍，應積極對接《決定》要求的“統籌推進教育科技人才體制機制一體改革”，趁勢抓住“建立科技發展、國家戰略需求牽引的學科調整機制和人才培養模式”的機遇，建立系統的文化和科技融合的理論體系、學科體系、產教融合模式、協同創新平臺等。

文化是一種精神力量，是一種訴諸長遠、訴諸千秋萬代的視野與情懷[3]。文化除積極借力教育科技之外，還應結合《決定》提出的“強化科技教育和人文教育協同”，積極用人文教育協同科技教育，用文化賦能教育科技，把文化春風化雨、潤物無聲的溢出作用和賦能作用應用到科技人才隊伍的培養中來，以支撐科技人才隊伍更多地了解文化、熱愛文化，更多的機會從事文化領域的工作。

欣喜的是，近日國務院印發《關于促進服務消費高質量發展的意見》在強化人才支撐體系方面亮出了增量新招：鼓勵地方制定服務業“高精尖缺”人才目錄與認定標準，并優化落戶、購房、子女教育及配偶就業等配套政策。這一舉措無疑為包括文化科技在內的服務業量身定制了政策“大禮包”。

2.2 建設文化領域高標準市場體系與全國一體化技術和數據市場

2024年4月，《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意見》[4]明確提出要加快建立全國統一的市場制度規則，打破地方保護和市場分割，打通制約經濟循環的關鍵堵點，加快建設高效規范、公平競爭、充分開放的全國統一大市場。《決定》又進一步明確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和推進要素市場化改革。其中，“建設全國一體化技術和數據市場，統一規范、信息共享的招標投標和公共資源交易平臺體系，一體銜接的流通規則和標準”對文化領域發展影響重大。文化領域必然也將培育“文化領域全國一體化技術和數據市場”，這與當前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的任務要求高度契合，可無縫對接。《關于推進實施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的意見》明確提出依托現有有線電視網絡設施、廣電5G網絡和互聯互通平臺形成國家文化專網以及國家文化大數據體系的全國、區域、省域中心的整體安排。幾個政策形成了合力。

根據《決定》時間安排，如果2029年完成文化領域的“全國一體化技術和數據市場”，那么按照《關于推進實施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的意見》，再用5～6年的時間，“到2035年，建成物理分布、邏輯關聯、快速鏈接、高效搜索、全面共享、重點集成的國家文化大數據體系，文化數字化生產力快速發展，中華文化全景呈現，中華文化數字化成果全民共享、優秀創新成果享譽海內外”，便有了具體推進節點和措施路線圖。

當然，國家文化大數據體系建設是一項系統性工程，前無古人，沒有先例可循。現在的主要問題是，文化領域數據資源條塊割裂嚴重，各主體不愿意也沒有動力進行內容互通，根本原因是相關機制體制沒有建立。因此，“清理和廢除妨礙全國統一市場和公平競爭的各種規定和做法”勢在必行，從當前至2029年，試點突破、條塊結合穩健推進成為必然選擇。

對此，本研究建議：①在搭建科學合理的以激勵機制為基礎的供給側體系機制時，公益文化事業、公共文化服務的部分，可由政府對價格形成干預。商業化的文化產業部分，由市場供求關系決定文化要素價格。②充分結合不同區域、不同企業、不同業務領域的工作特點，因地制宜協調推動各類單位參與到國家文化大數據體系建設中來，制定能夠滿足各類主體需求，激發市場活力的利益分配機制。③在具體領域重點突破，以點帶面，為文化數字化建設提供案例，積累經驗。例如，當前幾乎較大的城市均有文化領域的各類展會且各地均在建設基于展會的數字化云平臺，總體呈現條塊分割和資源浪費的情況。是否可以由相關部門牽頭搭建全國統一的文化產業云展會平臺，歸集各地優勢產業、企業、項目、人才、商業合作機會等數據內容。這有利于全國統一管理和信息的高效流通，優化市場資源配置機制。

2.3 因地制宜發展文化新質生產力

《決定》提出“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文化領域的新質生產力是新質生產力的重要組成部分，也需要突出強調區域重點發展。從區域文化經濟的角度來看，必須立足區域優勢，不要輕易在“荒涼的沙漠中尋找綠洲”，要清楚認識到，全國各地文化產業發展的不均衡，全國一盤棋，統一模式和措施是不可行的，盲目地借鑒照搬其他地方的政策措施和發展模式是不可行的。區域文化經濟，特別是文化和科技融合下的文化新質生產力的推進，需要區域經濟和文化產業發展水平作為底層支撐，除此之外，還與人才、企業、財政、資源稟賦、整體環境等相關。換句話說，有什么樣的底子、資源、優勢、體量，就制定什么樣的文化經濟政策和文化科技發展模式，這是區域文化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底層邏輯。

對此，《決定》提出“鼓勵有條件的地方、企業、社會組織、個人支持基礎研究，支持基礎研究選題多樣化，鼓勵開展高風險、高價值基礎研究。支持有能力的民營企業牽頭承擔國家重大技術攻關任務，向民營企業進一步開放國家重大科研基礎設施。”可見，這將會進一步解放企業參與文化新質生產力的創新創造。

為此，本研究建議文化領域可借鑒工信部促進中小企業特色產業集群的相關措施，引導培育一批不同文化領域中小微企業，以其為主體來推動形成主導產業聚焦、優勢特色突出、資源要素匯聚、協作網絡高效、治理服務完善，具有較強核心競爭力的文化領域特色新質生產力產業集群。

2.4 促進民營文化企業發展，迸發創意者經濟

在小微文化企業領域，典型的專項政策有《文化部 工業和信息化部 財政部關于大力支持小微文化企業發展的實施意見》（文產發

〔2014〕27號）[5]，這是在國務院部級層面上，首次發文對小微文化企業工作進行專門部署，為支持小微文化企業發展工作指明了目標、方向和任務。此后，原文化部也出臺了《2015年扶持成長型小微文化企業工作方案》。但是，從這之后，再也沒有小微文化企業的專門政策公開出臺，甚至關于小微文化企業的專項工作也寥寥。

結合《決定》“制定民營經濟促進法”的契機，本研究建議：①迭代10年前的政策措施，出臺新形勢下的《大力支持中小微文化企業發展的實施意見》并常態化推出專項扶持中小微文化企業的年度工作方案。②借鑒科技領域“科技服務業統計分類”，推出文化領域“文化科技統計分類”。在分類的基礎上，選擇發展條件成熟的垂直細分領域，出臺專項政策。③出臺《文化科技企業認定管理辦法》《文化領域專精特新企業認定管理辦法》等，引導催生更多創意和科技要素迸發的優質科技屬性的文化企業。④構建文化科技優質企業庫。集中歸類管理文化科技企業，旨在扶持一批在文化領域展現出高度創新與科技融合能力的優秀企業，尤其是那些雖規模較小卻發展潛力大的企業。最終形成政策助力文化科技企業發展的動力體系，提升整個文化行業競爭力。

為了有效推進這些措施，在認定文化科技（新質生產力）企業時，本研究建議可以設置遴選標準：①具有顛覆性技術創新應用。如人工智能與數字技術、先進制造技術等應用力度與適配度，多大程度上成為推動文化產品創新與產業升級的核心驅動力。②能促進數字化與智能化轉型，升級原有賽道或開辟新的增長賽道。通過數字化升級原有賽道或開辟新賽道，智能化引領產業體系重構的市場與社會價值度。③能促進核心要素價格下降。降低成本成為未來產業成長，產業高端化、智能化轉型的關鍵因素。④能構建新型基礎設施。數字化新型基礎設施建設對現代文化產業體系建設的支撐作用。⑤能促進文化領域組織方式迭代或變革。社會化生產方式的高效率發展促進文化生產力的發展。

3 結語

綜上所述，文化和科技融合已經進入從“重要性”到“急迫性和重要性并舉”的發展新階段。這一轉變不僅反映了國家對文化和科技融合認識的深化，也體現了在數字經濟背景下，加快適應信息技術迅猛發展新形勢的深入推進執行時不我待。我們應深刻認識到這一轉變，將文化和科技融合作為一項緊急且重要的戰略任務來抓，特別應在項目規劃、資金投入、考核評價等方面采取實際舉措，加快推進文化和科技融合向更深層次、更廣領域發展。

（責任編輯：郭劍）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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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意見[EB/OL].（2022-03-25）[2024-11-20].https：//www.gov.cn/gongbao/content/2022/content_ 5687499.htm.

[5] 文化部 工業和信息化部 財政部關于大力支持小微文化企業發展的實施意見[EB/OL].（2014-07-11）[2024-11-20].https：//www.gov.cn/gongbao/content/2014/content_2771088.htm.

Interpreting the Third Plenum's \"Decision\" — A New Phase of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Culture and Technology： From \"Important\" to \"Urgent and Significant\"

Jia Zhu

Beijing Sanchuanhui Cultural Technology Co.， Ltd.， Beijing 100062， China

Abstract \"Decision\" explored the transition of the integration of cultural and technological development from \"important\" to \" urgent and significant \" along with corresponding recommended measures. From five perspectives—the content of the Decision itself， the evolution of policies promoting the integration of culture and technology， the progress in policy implementation， industry development trends， and the degree of technological penetration into the cultural sector—the paper analyzes the challenges and opportunities faced under the current circumstances， as well as the reasons why it is necessary to highlight the urgency of development on the basis of importance in the next stage. Additionally， this paper proposes corresponding recommendations.

Keywords The 20th Third Plenum; Integration of culture and technology; Reform of cultural systems and mechanis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