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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與四蛇文身

2025-02-18 00:00:00巖紫
啄木鳥 2025年2期

亞洲女性,二十三至二十八歲。尸體,整容失敗,臉部扭曲。雜亂的臥室,蟑螂四躥。

生成圖片。

黃皮膚,黑眼睛,二十五歲,死亡。尸體,五官塌陷,頭發雜亂。躺在床邊,臥室臟亂。女性,沒有文身。

生成圖片。

注意,沒有文身!去掉圖片中的蛇文身!

生成圖片——失敗。

黃種人,女性,眼睛很大,占臉部比例三分之一。厚嘴唇,有夸張的唇珠。鼻梁塌陷,眉毛從潰爛的眉骨處長出來。臟亂的臥室,蟑螂爬在她的臉上,尸體上沒有任何文身和彩繪,也沒有貼紙,以及任何形式的圖案。

生成圖片。

我一遍又一遍調整著AI繪圖小程序的提示詞,可它生成的圖片里,總是有一個奇怪的文身圖案。圖案的線條粗壯,像是四條蛇的尾巴打了死結,扭結在一起。

我從AI生成的圖片中,挑了一張最順眼的,手動修圖,抹掉文身。奇怪的是,被抹掉文身的地方,總有些不自然,好像少了點兒什么……也許是沒有人類畫師特有的靈魂吧!不過,我還有資格談靈魂嗎?我已經在“偽畫家”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將圖片發給客戶,果然,對方并不滿意。

“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客戶回復,“你再修修。”

這兩年,AI技術興起,尤其是在繪畫領域,越來越精進,對于我這樣水平不上不下的插畫師來說,簡直是致命打擊。以前,我還能接接雜志插畫、小說封面、紀念卡片或者上色之類的小活兒,別人吃肉我喝湯,日子過得也還不錯。AI繪畫剛出現時,我和很多同行一樣,對自身專業能力超級自信,嘲笑AI畫出的畸形手指,說它的畫作沒有靈魂。可沒過多久,這些技術問題就被逐一解決,中層和底層畫師逐漸被取代,越來越難接到約稿了。

至于所謂的藝術和靈魂,其實大部分人類畫師的作品,可能還不如AI。比如我畫好幾天才能完成的稿件,AI幾秒就完成了。它比我快,比我好,比我便宜。它還沒脾氣,不會“犯懶沒靈感”,也不會放客戶鴿子。現在,你隨便打開一個小說網站,里面的封面,十之八九都是AI畫的。

祁琪勸我:“你也趕緊學著用AI畫畫吧!2024年的諾貝爾物理獎、化學獎都頒給了AI,第四次工業革命已經來臨,你得學會順應時代。AI是你的工具,不是敵人。”她是我的摯友,一個程序員,一直很看好AI。

聽人勸,吃飽飯。于是,我找了幾個AI作畫工具,試了試,果然好用——先用AI快速搞定初稿,再手動調整一下細節,去掉“AI味”和AI理解錯誤的地方,很快就能完成一幅作品,有時還能冒充手繪稿,以假亂真。

市面上的AI繪畫軟件各有所長,其中一款名為“小此”的AI小程序,創作空間最大。因為它“限制”很少,別的軟件一遇到敏感內容就宕機,但“小此”幾乎什么都可以畫。

比如這一次,客戶是個叫宋慫慫的網絡作家,他在寫一個因過度整容而毀容的女孩兒自殺后成為厲鬼,咔咔亂殺的靈異故事。為了增加小說的沖擊力,他向我約了幾幅插圖。其他AI一提到“鮮血、尸體、自殺”之類的詞,就被敏感詞束縛了手腳,彈出“此內容違反了我們使用政策”的紅色提示,只有“小此”一枝獨秀。

它唯一的缺點,就是生成速度慢,容易有Bug。在這次生成的幾組圖片中,就總是出現一個奇怪的四蛇文身。

我把文身單獨截圖,上網搜了搜,并沒有什么線索。

宋慫慫是我最討厭的那一類客戶。他只說不滿意,又說不出哪里不滿意。我連改了七八稿,都被他退了回來。

“感覺不是那個味兒啊。你再改改。”

沒辦法,我只好給祁琪打電話,問她有沒有規避掉四蛇文身的辦法。

“你說話怎么怪怪的?”祁琪問。

“我牙疼,說話張不開嘴,你還是先幫我看看這個AI到底怎么回事兒吧!”

十幾分鐘后,祁琪回復:“這種獨立開發者做的AI,確實比較簡陋,出問題也正常。還有那個宋慫慫,是不是想白嫖你的圖啊。別理他了,先趕緊看牙去!”

牙用冰塊敷敷,還能忍。但是這圖要得急,我都改過那么多版本了,現在放棄,不是白忙活了嗎?何況,不做圖,哪有錢補牙呀!

我耐著性子又改了兩稿,還是被斃了。一怒之下,我把AI最初生成的原圖發給了他。

那張圖做得很亂,除了尸體脖子上有突兀的文身之外,房間物品的透視也有問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AI亂畫的。

沒想到,宋慫慫居然超滿意!

“這個文身有點兒東西啊!”他興奮地發來語音:“四條蛇,蛇尾打了死結,詭異的氛圍感一下子就上來了!你是怎么想的?是有什么典故嗎?”

我一時語塞。

為了賺那么點兒碎銀子,我還得編個故事:“這是一種圖騰崇拜。傳說在一座高山上,有一個千足神蛇,因為犯錯被砍掉腳,之后黑化了。黑化之后就長出了四個頭,分別代表怨恨、貪婪、恐懼和憤怒。山民為了撫慰祂內心的黑暗,就尊祂為神明,獻祭自己的靈魂,用來供養祂。后來,這個圖案就成為當地人棺材上常見的紋樣,漸漸就演變成了鎮墓獸。這個圖紋是有神力的,可以鎮壓煞氣,尤其能威懾自殺的人、枉死的人。我覺得它很適合你作品中對女鬼的設定,就擅自加上了。”

宋慫慫驚嘆道:“果然是專業插畫師!和那些AI偽人圖就是不一樣,連文身這么小的細節,都暗藏玄機!我能把這個文身的故事寫進作品里嗎?”

“當然可以啊!”我笑笑。

原來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一下。

我自以為聰明,費勁吧啦地修掉文身,花心思讓它更“人性化”,結果卻是畫蛇添足。AI幾秒生成的丑東西,反而成了客戶的心頭好。

身為人類竟然被AI碾壓,這種感覺讓我很不爽。于是,我更加在意那個文身了。我們日常用的AI繪圖軟件,其實都是“弱智能”,就算提供相同的提示詞,每次生成的圖片也存在差異,尤其是涉及人物特征時,五官很難保持完全一致。比如我給一篇小說配三張圖,如果完全交給AI做,三張圖里的女主角的臉,必然是三張不同的面孔,想讓其五官保持一致,就得手動修圖。

“小此”AI也有這個毛病。

想想看,一個連五官保持一致都做不到的AI,竟然能在數張圖片里保持四蛇文身圖案的一致,無論提示詞怎么調整,它始終沒有改變,這有點兒不尋常吧?

我不太懂AI繪畫的底層邏輯,但隱約覺得不對勁。

我實在想不明白,只好再次給祁琪打電話。

“你最近成了大紅人,約稿肯定爆單了吧?還有空想起我啊?”電話那頭,祁琪的聲音懶洋洋的,隱約還有敲鍵盤的聲音。

“什么大紅人啊?”我一臉茫然。

“哎?你都不看熱搜啊?宋慫慫那篇靈異文成爆款了,你的插圖功不可沒。怎么,他沒跟你說啊?”

“沒啊。”不提也好,免得被同行發現我用AI圖冒充手繪,“其實我今天找你,就是關于那張圖的事兒。你懂不懂AI繪圖的底層邏輯?”

“那當然啊。”她語氣一下子認真起來,“還是那個bug嗎?我這兩天不忙,正好幫你好好看看。”

我又把“小此”AI的情況詳細說了說,重點說了四蛇文身的問題。

“這倒有意思。”電話那頭,傳來快速敲擊鍵盤的聲音,“界面雖然簡陋,但功能確實不錯……啊,對了,你知道AI是怎么生成圖片的嗎?”

“我輸入提示詞,它給我畫圖。”

“沒錯。但AI并不會‘畫’圖,它的圖,是通過學習大量圖片數據的特征,拼接、重組出來的。AI并不真正理解自己生成的圖片是什么意思。”

我聽得似懂非懂:“它不理解,那它怎么給出我要的圖?”

“它有大量的數據記憶,你的提示詞,就是它調取記憶的口令。簡單說,AI就像嬰兒,它需要有人教它認識世界。比如兩條腿的是人,四條腿的是狗,兩條腿、全身長毛的是猩猩,兩條腿、嘴巴尖尖、長羽毛的是雞……”

“這么說,AI也得有人教?”

“對啊。在AI領域,‘人工標記員’就是AI的啟蒙老師。啊,對了,你平時有沒有遇到過讓你點擊圖片驗證碼才能登錄的情況?”

“嗯,這個我知道。這是最簡單的圖靈測試,測試你是不是機器人?”

“沒錯,但這只是一方面。其實你點擊正確的圖片時,已經在無意中做了免費的標記員,這些數據會被用于AI訓練。”

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資本太狡猾了。

祁琪繼續說道:“我猜測,‘小此’AI應該是用了一些特殊的訓練數據,這些訓練數據里,有特殊的‘人工標記’。”

“特殊的?”

“比如暗網的圖片、未經授權的素材,甚至是與犯罪記錄相關的照片……如果訓練數據本身帶有某種特殊的固定標記,AI就會‘認為’這個圖案是生成相應圖片時必須的元素。”

“你是說,我的提示詞中,有觸發那個文身的關鍵詞?”我追問。

“極有可能。AI生成的過程依賴于提示詞的解析。它會提取其中關鍵詞,并將它們映射到對應的圖像特征。比如說,你用了‘尸體’這個詞,可能這個詞在‘小此’的模型里,與文身有很強的關聯性。”

這就讓人不寒而栗了:“難道小此的數據里,有大量真實尸體的照片?而且還是有四蛇文身的尸體……”

“也不一定。”祁琪思索片刻,“可能是尸體,也可能是其他東西。比如有些藝術家會用特殊符號當自己的簽名,如果有人給AI大量‘投喂’了某個藝術家的作品,他的符號出現在圖片里,也就不稀奇了。你可以試試看,是哪幾個詞觸發的文身。”

掛斷電話后,我重新打開“小此”AI,輸入了最簡單的提示詞:“女性,尸體,臥室”。

幾分鐘后,屏幕上出現了一張凌亂的照片,趴在地板上的尸體,扭曲的五官,基本符合描述,但沒有文身。

我刪掉“臥室”,換成“戶外”,小此又生成一張斷手斷腳的圖片,依舊沒有文身。

我一遍遍地調試提示詞,最后終于抓住了規律:當提示詞里有“尸體”和“整容”兩個詞時,畫面中就會出現文身。

我看著屏幕上紅藍交織的四蛇圖案,腦海中漸漸浮現一個因整容失敗而毀容的女孩兒,被關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傷口逐漸腐爛,直至死去。全身黑衣的蒙臉怪人,咔嚓咔嚓對著她的尸體拍個不停。

祁琪聽了,笑著說:“你還當什么畫家啊,去做作家好了,太能想了。”

“說真的,有沒有逆向AI的東西?”我問。

“什么啊?”

“就是根據AI生成的圖片還原初始照片數據。”

“你想找到與四蛇文身有關的‘投喂’數據?”

“對!”我太好奇了。

“這就復雜了,明天你到我家來吧。”

我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

巨大的蛇纏繞著斷裂的尸體,蛇身上的紅藍斑紋發出幽深的暗光。我被關在一個亂糟糟的房間里,四面八方都是哈哈鏡,鏡子里的我成為畸形的怪物。我漸漸忘記了自己的長相,有人拿著手術刀在我臉上劃來劃去。虛空之中,有個聲音冷冷地問我:“你還在用AI畫稿冒充手繪嗎?”

我猛地驚醒,再也無法入睡。一大早,我就頂著黑眼圈,直奔祁琪家。

“這么早啊。”祁琪套著寬大的睡裙,叼著牙刷給我開門,“臉色怎么這么差?被嚇失眠了啊?”

“不是嚇的,是心虛。我總覺得用AI畫畫,好像做賊一樣,很傷自尊。”

“你們這些搞藝術的,精神內耗太嚴重,大大方方賺錢而已,有什么傷自尊的?”她轉身往洗手間走去,“到書房等我,我很快就好。”

祁琪家不大,客廳就是書房。書架上塞滿了技術書和零食袋,沙發上堆著幾件皺巴巴的衣服,還有一個大大的工作臺,四臺電腦屏幕像士兵一樣,一字排開。

“你的筆記本電腦帶了嗎?”她洗漱完,盤腿坐在電腦椅上,隨手撕開一包薯片。

我將電腦包遞給她。她把我的電腦連到她的主機上,打開“小此”最初生成的那幾張帶文身的圖片。

“先看看這些圖片里有沒有留下元數據。”她噼里啪啦地敲著鍵盤。

“元數據?”

“就是文件里的隱藏信息,比如生成工具的版本、生成時間之類的,有時還會發現開發者的名字。不過,大部分開發者很狡猾,可能會清理信息。”她咔嚓咔嚓嚼著薯片,“好消息是,‘小此’的開發者沒那么謹慎,你看——”

這時,電腦屏幕上跳出一串數據——

生成工具:Custom_GAN_Model_v2

訓練來源:私有數據集

生成時間:2023年10月12日

知道我看不懂,祁琪解釋說:“Custom_GAN_Model_v2,很可能是一個定制模型,可以在訓練AI時加入特殊的規則或偏好。并且,開發者使用了私有數據集,而不是公共數據庫。”

“所以呢?”

“所以,顯而易見啊!”祁琪夸張地做了個捂臉哭的表情,“開發者使用了非法圖片唄!四蛇文身就是非法圖庫里面的。你別急,我們把文身做一個反向圖像搜索。”

“這又是干什么?”

“簡單說,就像你在購物網站上用圖片找商品。”

“這個方法我試過了,不行。”

“我換幾個不常用的搜索工具試試。”祁琪將文身圖案上傳到幾個網頁,屏幕上迅速跳出匹配結果。

竟然是我發給宋慫慫的插圖。

“哈哈哈,竟然搜到你自己了!”祁琪捧著薯片,笑得直拍桌子,“既然公共引擎搜不到,那就試試深網搜索。”

“深網?”我心里一緊,“聽起來有點兒嚇人。祁琪,你可別為了我干什么違法的事……”

“沒事,深網不是暗網,不犯法。只是利用技術爬蟲,搜索一些沒有被主流搜索引擎索引的內容。”她快速拉出工具窗口,“比如學術數據庫或者私人服務器之類的。”

十幾分鐘后,屏幕里彈出一幅黑白照片——

雜草叢生的荒山上,有一座低矮的、破敗的小廟。廟的木門上,赫然刻著四條蛇頭的圖案,線條粗壯,和四蛇文身幾乎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它不是四條蛇蛇尾打結,而是一條蛇有四個頭,分別朝向東南西北。由于蛇身中間部分是蜷縮的,看起來就像打了死結一樣。

圖片信息顯示——

來源:石它縣縣志,四頭蛇神廟

位置:A縣圖書室

上傳時間:2001年8月7日

“石它縣?從沒聽說過。”我疑惑地說道。

“我也沒聽過,查一下就知道了。”祁琪拍拍手上的薯片渣,繼續噼里啪啦地敲著鍵盤。

“根據資料來看,這是一個早在三百年前就消失了的縣,當時的山民,供奉的就是四頭蛇神。還別說,和你胡編的‘千足蛇神’挺像,四頭蛇的主要作用也是鎮壓邪靈。”她快速瀏覽著資料,“不過,這個廟早就沒人供奉了,大概六十多年前就已經被山洪沖毀,只剩下這張老照片。”

看來,這個文身不是AI拼湊的,而是真實存在的。

我不由想到宋慫慫的小說——因整容失敗而化作惡靈的女鬼。

“祁琪,你幫我查查,有沒有因為整容失敗而毀容或者喪命的女尸照片?”

祁琪翻了個白眼:“查不了查不了,你真當我是神啊,什么都能查!”

“那你幫我查查有沒有文身師接過這個圖案?”

“不用查。”祁琪指了指屏幕,“如果有,第一步反向圖像搜索時,就已經查到了。”

我不禁有些失望:“‘小此’到底被‘投喂’了什么東西啊,好想知道……”

“之前的搜索結果這么干凈,說明這個圖案從未流傳,除了這廟。”祁琪想了想,說:“除非你去問開發者啊,但這比較難,要不然,就通過大量的提示詞去試。”

“怎么試?”

“以‘整容’和‘尸體’為固定詞,配合不同的提示詞,看看能不能找出規律。不過,這可是個大工程。”

按照祁琪的說法,AI生成圖片時,是根據訓練數據中經常一起出現的“關聯特征”來拼湊畫面的。就像你看到“海灘”這個詞,腦海里可能會聯想到沙灘、椰樹和海浪,AI也是一樣。如果它的訓練數據里,海灘圖片里總是有椰樹,它就會認為“海灘”必須配上“椰樹”,于是生成的畫面里就會自動加上這個元素。

同理,“小此”AI其實并不理解“整容”“尸體”是什么,而是通過分析大量數據,發現了一種統計上的規律性。換句話說,“小此”的‘投喂’數據里,有大量與“整容”“尸體”與“四蛇文身”等關鍵詞共存的圖片,因為它“見”過很多這樣的搭配,所以,一旦提示詞中出現“整容”和“尸體”,它就會關聯到四蛇文身。

那么,只要把“整容”和“尸體”與不同的提示詞組合,經過反復、大量的測試,說不定就能推測出開發者當初訓練模型時的邏輯,進而找出訓練數據的來源。

回家后,我迫不及待地打開“小此”。

搜索提示詞:整容,尸體,女性,屠宰場。

一張陰暗的地下室圖片,昏黃的燈泡下,尸體蜷縮在稻草上。四蛇文身出現在尸體肩胛骨的位置,尸體的膝蓋上還長了豬耳朵。

再輸入提示詞:整容,尸體,美麗少女,手術室,手術刀,醫生,破舊衣服。

畫面變成了廢舊廠房改建的手術室,大腿殘肢上印著四蛇文身。

重新輸入更多的提示詞:整容,尸體,年輕女性,黃種人,手術刀,貧窮,荒郊,恐懼,悲傷。

這次并沒有完整的尸體,而是荒郊野外的一輛破舊救護車,車的后門虛掩著,從中滑出一只雪白的手臂,手腕上有四蛇文身。

于是,我又在提示詞里加入了“面包車”,但并沒有發現更多線索。我不斷增加和調整提示詞,并且把每一次得到的圖片都分類保存,做好備注。

廢寢忘食折騰了好幾天,我整個人都快魔怔了。后來,我干脆找了個語言AI工具,讓它自動生成提示詞,再復制給“小此”。

終于,在提示詞中加入“印章”之后,我有了一個重大卻啼笑皆非的發現——只要提示詞中同時出現“整容、尸體、印章”三個詞,人的尸體就會變成豬的尸體,四蛇文身也會出現在豬身上。

我把圖片發給祁琪,她差點兒笑噴了:“這個四蛇文身,該不會是肉聯加工廠的豬皮章吧?”

她用AI修復了豬尸上的印章圖片,提高了清晰度,隱約可見四蛇文身下面,有一行小字:檢疫合格。

我興奮道:“原來如此!破案了!”

之前,我曾在網上看到過一篇科普文章,說豬和人很像。豬的基因、器官大小和功能,與人類相似。在醫學領域,豬可以做為器官移植的供體,也能做藥物研究。尤其在燒傷的治療中,會用到豬皮移植術。簡單說,就是在無菌條件下從實驗豬中提取中厚皮,暫時覆蓋燒傷患者的創面。

“小此”的訓練數據,可能包含了用于醫學實驗的植皮豬照片。那些豬皮上的四蛇文身印章,可能是實驗室的記號。由于AI的生成原理是通過分析訓練數據中元素之間的關聯性進行推測,它將“植皮豬尸體”“整容”“四蛇文身”這些元素聯系到了一起。

另外,在AI的訓練數據中,由于人類尸體的圖片是敏感內容,又很難獲得,因此,當輸入“整容”“尸體”這樣的提示詞時,AI會根據已有的數據,自動將四蛇文身作為尸體的固定特征,加入畫面。當在提示詞中輸入“印章”時,AI進一步強化了圖片與豬尸的關聯性,就生成了豬尸體和文身相關的圖片。

我還以為自己無意中發現了什么分尸大案,原來只是虛驚一場。

我如釋重負,大睡了一覺后,專門請祁琪吃了一頓大餐,主菜就是烤豬蹄。

祁琪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半個月后,宋慫慫突然給我發了個兩千元的大紅包。

“這是獎金!多虧了你的插圖,我這個月稿費大漲!后面的插圖,還要拜托你多費心,錢不是問題!”

有錢不賺是傻子,我痛快地收下錢,打算繼續用“小此”給他生成畫稿。一想到畫中尸體的皮膚其實是豬皮,我就覺得有點兒好笑。

宋慫慫把小說新章節發給我,隨口問道:“對了,我有個讀者,以前學醫的。他說,大約幾年前,他在實驗室里見過一個人體小腿的標本,那小腿肚上,也有四蛇文身。是不是你的熟人里有這個文身?這個人已經去世了,并且還做了遺體捐獻。”

“沒有啊。”

“那你到底是怎么設計出這個文身的?我怎么越看越邪性。”

猶豫片刻,我將蛇神廟的老照片發給他:“我的設計靈感來自這張照片,它是人家圖書館的檔案照片,你看看就行,別發網上。”

可不一會兒,宋慫慫就回復我:“這張老照片太有故事感了!我剛發到微博,大家都瘋了一般點贊、轉發!”

我盯著屏幕,血氣直沖頭頂:“不是說別發嗎?”

“哎呀,這么好的素材,不發太可惜了!”

這張老照片,又給宋慫慫的靈異文帶來巨大的流量。

大概是被那條“人體標本”的評論激發了靈感,他在新章節里,增加了更炸裂的設定:女鬼的遺骨被用作整容材料,凡是使用了她的“同種異體骨”的人,全都會被附身,被它肆意作弄之后慘死。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

在整容手術中,“同種異體骨”和“自體骨”是常見的生物材料。自體骨的優勢是,與患者高度兼容,但需要額外的手術創口,就是所謂的“拆東墻補西墻”。相比之下,同種異體骨無需增加創口,而且生物相容性也比較好。

宋慫慫的讀者中有不少做過整容,在普通人眼里,“同種異體骨”只是一種醫學材料的名稱,并沒有具象的聯想。但現在,突然有人用大白話告訴他們,你們把死人的尸骨嵌在自己身上啦!這誰受得了?

沒過兩天,宋慫慫突然發了個公告,他斷更了——在小說流量最高的時候。

理由是“身體不適”。

這小子網感一直很好,不可能在小說最賺錢的時候撂挑子。果然,沒過幾天,他的小說悄無聲息地下架了。平臺給出的解釋是:內容涉及封建迷信,不符合審核標準。

抱著莫名的不安,我又打開了“小此AI”。這次,我輸入更加具體的提示詞:“整容,尸體,印章,大體老師,遺體捐獻,同種異體骨。”

“小此”花了十幾分鐘,才慢慢渲染出畫面。

冰冷的房間,鋼制解剖臺,殘缺的人類肢體,每一具尸體上,都清晰地蓋著那個四蛇文身章。放大圖章,上面竟然也印著“檢疫合格”的小字。

這張圖片太過真實,骨骼紋理、皮膚毛孔,冷氣彌漫的細節……

我又輸入:“整容,尸體,印章,遺體捐獻,同種異體骨,醫學實驗室。”

這一次,小此很快生成了圖片:實驗室的冰柜里存儲著被肢解的遺體。實驗室窗外,停著一輛面包車改裝的救護車。放大圖片后,救護車的車牌號清晰可見。

我想起之前生成的圖片里,也有一張面包車的圖片,車的后門虛掩著,滑出一只手臂,手臂正好遮擋了一部分車牌。

現在,調出兩張照片一看,竟然是同一輛車!

“祁琪,快幫我查查這個車牌號!”我把圖片發給她。

她很快回復:“是A縣一個火葬場的車輛登記信息……這是一輛運尸車……A縣,就是石它縣原址所在地。”

我倒吸一口涼氣,腦海中浮現那些切割整齊的肢體。

我再次刷新了“小此”的界面,剛要輸入新的提示詞,結果,程序宕機,再打開時,顯示連接不上服務器。

一股巨大的壓迫感,籠罩在我的心頭。遺體捐獻、運尸車、同種異體骨、整容、四蛇文身……我隱約覺得,我距離某個真相越來越近了,可又理不出具體的頭緒。

祁琪說:“到此為止吧,別查了。再往深了查,就不是你我能處理的了。”

“可是放任不管,又不安心。”

“交給我。”

祁琪把AI生成的圖片、車牌號和相關線索整理好后,匿名發給了警方。只是,這些捕風捉影的AI圖片,還有腦洞大開的懷疑,好像并沒有引起警方的重視。

半月后,我偶然在新聞里看到了熟悉的車牌號。

A縣火化場司機劉大和同事王二,在開車運送遺體途中,不慎跌下山崖,車毀人亡。

這新聞能火,是有人造謠說,車上死人詐尸了。

大概是這起事故的車牌號與我們之前提交的材料匹配,警方覺察到不對勁,很快就找到我和祁琪,做了筆錄,詳細了解了情況。

又過了半年左右,警方破獲一起重大盜竊尸體案,揪出一個涉及多方的黑色利益鏈條——火葬場、醫院、實驗室,甚至醫學材料生產企業。

為了獲取大量的“同種異體骨”的生產原料,這個利益團伙長期從火葬場盜取尸體,并偽造遺體捐獻證書。尸體經過篩選和加工,一小部分以“實驗標本”的名義轉給了實驗室,剩下的大部分進入隱秘的工廠,被處理成生物材料,流入一些非正規的整容醫院,用在毫不知情的消費者身上。

這個案件中最離奇的部分,是那輛運尸車的司機王二和他的搭檔劉大。兩人均是A縣本地人,早年在劉大爺爺開的肉聯加工廠做屠宰工作。

王二的叔叔后來升任A縣火化場的火化間主任,將王二招到火化場工作,工資是肉聯加工廠的十倍。王二講義氣,又將自己的好友劉大也介紹進來。

他們三人表面上是火化場員工,暗地里做著倒賣尸體的勾當。

他們專挑年齡在60歲以下,沒有骨病或骨質疏松的遺體,進行解剖取骨。骨骼取出后冷凍保存,其他部分則按流程火化。

王二叔侄膽大,可劉大膽小,他怕“鬼魂”報復,就從家中偷來肉廠的印章。

劉大的爺爺年輕時信過四頭蛇神,他說肉廠經常宰殺牲口,煞氣太重,于是就用四頭蛇神的圖騰,刻了一個豬皮章,蓋在豬尸上,既是記號,也能驅邪。

劉大偷了章,蓋到被自己肢解的尸體上,想用這個辦法來鎮一鎮鬼氣,圖個心理安慰。

有一次,王二故意把劉大蓋章的肢體照片拍下來,本想打印出來嚇唬嚇唬他。沒想到他誤發到一個微信群里,雖然及時撤回了消息,但還是被一個網名叫“X”的人看見了。

X竟然愿意高價買這類照片。

從此,王二就開始大量拍攝死者遺體照片和各種肢解照片,為了多賺錢,他還拍了很多豬場的殘肢照片,混在遺體照片里,一起打包賣給X。

X又把照片出售給私人買家。

沒想到,這些照片因緣際會流入“小此”AI的訓練數據中。

于是,這個文身從原本的肉廠印章成為人體遺骸照片中的“標志”,被AI模型反復學習和使用,最終出現在我生成的插畫里。

宋慫慫的靈異文意外爆火后,四蛇文身也引起了利益集團的關注。他們威脅宋慫慫,并舉報了他的小說,接著殺王二和劉大滅口。

子欲避之,反促遇之。

他們想除掉王二和劉大這兩個泄露機密的“禍害”,永絕后患,沒想到,卻因車牌號與AI生成的畫中的車牌號一致,引起了警方的懷疑。

案件告破之后,輿論迅速發酵。許多人表示,不再愿意捐獻遺體,擔心自己的身體會被暴力對待,甚至成為黑色交易的一部分。

在這種風口浪尖上,祁琪卻默默地遞交了遺體捐獻志愿書。

“你不怕嗎?”我問她。

“怕什么啊?死后能成為別人身體里的螺絲釘,也不錯啊。我是覺得吧,當合法獲得某樣東西的渠道越來越多時,非法的渠道才會慢慢消失。”

“我可沒你那么看得開。”

一想到自己的遺體可能會經歷肢解、冷凍、清洗、凍干、病毒滅火、輻射霉菌等一系列“生產工藝”,我就起雞皮疙瘩。

“哎,對了,你那顆牙補好了沒?”祁琪壞笑著問。

“補好了呀。”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翻出當時的單據,發現自己用的竟然也是……同種異體骨粉!

責任編輯謝昕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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