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窗口和觀念水位:農業技術現代化的突破靶向

摘要：""""" 以入選《鄉村振興戰略規劃實施報告（2018-2022年）》的東林村為例，分析影響現代化農業技術發展的關鍵因素。通過對比研究發現，東部沿海地區農業技術現代化建立在農村勞動力的大規模非農就業和地方政府高額財政收入的基礎上。平政村具備相應條件，然而其農業技術現代化程度卻很低。研究認為，從傳統農業向現代化農業轉型，不僅需要經濟基礎和地理條件，還必須及時把握機會窗口。蘇昆太高速建設開啟了東林村農業現代化的機會窗口，但真正推進這一進程的突破靶向在觀念水位。東林村的民意調查和民主議事組正是觀念水位發揮作用的體現。只有當主體觀念和認知達到一定的水平，才能抓住機會窗口所帶來的機遇。

關鍵詞：農業技術;現代化;突破靶向;機會窗口;觀念水位

中圖分類號：F323.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4657（2025）01-0081-09

收稿日期：2024-01-06

作者簡介：蔡李檸（1993），女，廣東惠州人，上海大學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人類學研究;武洹宇（1986），女，海南海口人，上海大學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公益慈善、近代文化史等研究。

一、問題的提出

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仍然在農村[ 1 ]。《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做好2023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指出：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我國發展進入戰略機遇和風險挑戰并存、不確定難預料因素增多的時期，守好“三農”基本盤至關重要，不容有失。黨中央認為，必須堅持不懈把解決好“三農”問題作為全黨工作重中之重，舉全黨全社會之力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

2022年，國家鄉村振興戰略規劃實施協調推進機制辦公室發布《鄉村振興戰略規劃實施報告（2018-2022年）》（以下稱《實施報告》）。這份報告針對全國范圍內31個地方范例進行了詳細研究，并按照不同主題進行遴選，旨在為各地探索適合各自區域特色的鄉村振興路徑模式提供寶貴的借鑒經驗。其中，江蘇省太倉市東林村成功入選“率先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的主題。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截至2018年，全國村民委員會的數量已超過54萬個。中國各地的農村條件差異很大，單一的某一個農村無法完全代表全中國所有的農村[ 2 ]。東林村農業現代化模式的成功經驗是否可以復制到其他農村或地區，影響現代化農業技術發展的關鍵因素是什么？

自20世紀30年代以來，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問題一直是中國社會科學研究的主流領域。費孝通先生曾強調局部農村不能概括整體的中國，但是在相似條件下，可將一些鄉村或地區可以視為相似的類型[ 2 ]。盡管某一農業農村現代化的路徑不能直接應用到全國54萬個農村，但通過對范例的研究，可以探討其條件因素[ 2 ]。個案延展研究強調應重視行動者的選擇，對所描述事件中行動者的行為和認知取向有非常詳細和深入的了解[ 3 ]。這意味著要聚焦人及其行為，關注人們做了什么以及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3 ]。本研究采用類型和條件理論以及個案延展研究方法，將東林村與其他鄉村或地區進行深入的比較分析，選取蘇州太湖現代農業示范園、安徽省池州市東至縣張溪鎮汪坡村等五個地方作為比較對象，研究它們與東林村在地理、經濟和人文因素上的相似或差異。此外，本研究還著重分析在相同或相似因素下，其他農村或地區能否復制東林村的成功經驗。

二、農業現代化與東林路徑

（一）農業現代化

現代農業是指借助現代工業裝備，用現代科學技術武裝、現代組織管理方法，實現社會化、商品化的農業生產方式[ 4 ]。所謂農業現代化，實際上是指由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轉型的過程[ 5 ]，它是現代集約化農業和高度商品化農業的統一，同時也是農業減負和保護程度不斷提高的過程。它具有動態性、廣泛性、地域性和階段性的基本特征，并具有歷史繼承性[ 4 ]。顛覆性農業技術在農業現代化發展有著重要推進作用[ 6 ]。因此，本文將基于顛覆性農業技術領域的應用情況來判斷農業現代化的程度。表1是根據文獻整理的顛覆性農業技術領域描述、技術范圍和優勢，為后續的討論提供了重要參考。

在東林村，優越的地理條件和經濟基礎為農業發展提供了有利條件。該村位于長江三角洲地區，地勢平坦，土壤肥沃，氣候適宜，適合多種農作物的生長。東林村擁有豐富的水資源，為農業灌溉提供了便利[ 7 ]。此外，東林村附近有高鐵站和碼頭，交通便利，為農產品銷售和運輸提供了條件。在經濟方面，東林村位于江蘇省蘇州市太倉市，有著較好的工業基礎，為農業現代化提供了技術和資金支持[ 8 ]。

三、比較與分析

（一）太湖現代農業示范園和崇明新村鄉

蘇州太湖現代農業示范園、上海市崇明區新村鄉與東林村有著非常相似的發展路徑。本文根據公開資料，將太湖現代農業示范園、上海市崇明區新村鄉發展模式與東林村發展模式的結構梳理成表4。三者農業發展模式高度相似，結構基本一致。

（二）現代化的東林路徑

調查發現，東林村已基本形成高效化、商品化、科技化、經營管理科學化、知識化和可持續特征的現代化農業實踐路徑。本文根據調查結果將東林村農業發展模式的組成成分整理成表2。

根據有關調查報告，東林村農業技術的應用情況如表3所示。總體而言，東林村在顛覆性農業技術領域上的應用為智慧農業技術、微生物組學技術和農業生物質工程技術，其中又以智慧農業技術為主。微生物組技術和生物質工程技術依賴高端前沿的生物科學研究，智慧農業技術則依賴互聯網、大數據、物聯網、智能識別等計算機軟件和硬件技術[ 6 ]。

本文結合有關調查報告，將太湖現代農業示范園、上海市崇明區新村鄉顛覆性農業技術應用情況整理成表5，并以東林村的情況作為對照。太湖現代化農業示范園和上海市崇明區新村鄉在顛覆性農業技術應用上與東林村基本一致。

（二）安徽汪坡村和甘肅西坡鎮

汪坡村地處安徽省東至縣張溪鎮。根據衛星圖（見圖1）顯示，村域內地勢不平，丘陵遍布。調查發現，由于耕地主要分布在大河兩岸，易遭洪水破壞，再加上土地貧瘠，農業收入相對低。因此，村內經濟收入主要來源于外出務工。地理條件的限制使得汪坡村農場化的可能性較低。

西坡鎮屬于甘肅省慶陽市正寧縣，位于黃土高原，受當地獨特的塬梁峁川地貌限制，農場化的可能性較低，而且該鎮土地分散令大型機械難以作業。此外，由于氣候條件和肥力不足，當地小麥一年只能收獲一次，耕種經濟效益較低[ 9 ]。

本文根據公開資料，將東至縣汪坡村和甘肅省慶陽市正寧縣西坡鎮農業發展模式整理為表6。從表中可見，汪坡村與東林村農業發展模式的組成成分基本不一致。

本文將汪坡村、西坡鎮顛覆性農業技術應用情況整理如表7。從表中可以看到，汪坡村農業未發現任何顛覆性農業技術的應用。

（三）河南省長葛市后河鎮

后河鎮位于河南省長葛市，地處平原地區，糧食作物以小麥、玉米為主。根據公開資料整理，后河鎮農業發展模式如表8所示，與東林村農業發展模式的結構有4處相似，差異主要表現在現代農業技術上。后河鎮的農業發展模式未發現與高校或科研單位合作，未發現應用現代技術裝備，未形成農產品牌以及未發現新型職業農民。

本文將后河鎮顛覆性農業技術應用情況整理如表9，后河鎮農業未發現任何顛覆性農業技術應用。

（四）廣東惠東吉隆平政村

平政村位于廣東惠州市惠東縣吉隆鎮，緊鄰深汕合作區。惠東縣雖是一個農業大縣，但其農業生產方式仍然處于比較落后的狀態[ 10 ]。吉隆鎮農業農村辦工作人員指出，雖然耕地在冊，但并非所有耕地都適合耕種。全鎮有一萬九千畝耕地，其中三千畝是水稻田，剩下的要么是撂荒，要么是因為缺乏水源、鹽堿地、浮萍地等條件而無法耕種。當地智慧農業應用相對較少。農業農村辦工作人員提到，廣東省現有“一村一品”政策，旨在支持每個村建立一個特色品牌。政府會提供一次性的補助，但是每個村只有一個名額。企業會利用這筆資金采購農機，但由于智慧農機投入高而收益相對較低，農戶自行購買智慧農機的可能性很低。他補充道，平政村的種植大多是小農戶，他們自己種植和銷售農產品。很多年輕人選擇離開農田去鎮上的鞋廠工作，因為那里能賺更多的錢。

在訪談中，一位擁有占地60畝香蕉園的農戶指出：“無人機打農藥，每次800元，但效果不好。本來10斤農藥兌1000斤水，無人機只能帶100斤，濃度變高了。從空中灑下來，只撒到葉子上面，葉子底下沒有，效果不如請人工，也是800塊。人工噴灑還能對結果率高的樹重點噴灑。”根據公開資料和實地調研，當地農業發展模式如表10所示，與東林村農業發展模式相似度只有八分之一。此外，當地產業融合的程度也不高，對農業旅游資源的應用為小型的果蔬采摘的農家樂模式。

本文根據實踐調查的情況將平政村顛覆性農業技術應用情況整理成表11。

從訪談中可知，目前制約包括平政村在內的吉隆鎮農業發展可能有兩個方面。首先，耕地質量不高，農業發展成本高，涉及到灌水設施建設、改善鹽堿地的投入，這意味著在現有的農業條件下，要提高產量和質量，需要更多的資源和技術投入。其次，當地已形成了圍繞制鞋行業形成的產業經濟鏈，農業收入相對于制鞋產業來說較低。在這種情況下，大部分農民選擇保留耕地是為了獲取耕種補貼。此外，“一村一品”的政策優惠雖然吸引了一些有資產的農民，例如上文提及的香蕉園農戶以及位于吉隆鎮西南部的招賢村的沃柑園，但由于無法解決病害問題，香蕉園和沃柑園目前面臨倒閉的境地。與東林路徑相比，吉隆鄉村農業發展存在以下不同點：1）農業用地分散，未形成規模管理和經營;2）農民和投資者各自為業;3）機械化程度低;4）無代表性產品或品牌;5）農業技術落后，無顛覆性農業技術投入。

（五）比較結論

1.農業發展模式綜合比較

本文所選六個鄉村或地區與東林村農業發展模式綜合對比如表12所示。從表中可以發現以下現象：

蘇州市太湖現代農業示范園、上海市新村鄉與東林村農業發展模式高度相似，可視為同一種農業發展模式。

安徽汪坡村與甘肅西坡鎮與東林村農業發展模式未發現相似之處。

河南后河鎮農業發展模式中有四項與東林村相似，分別是集中耕地、集體經濟、經營方式和產業融合。由此可知，后河鎮農業發展程度高。然而，未發現與高校或科研單位合作、現代技術裝備、農產品牌和新型職業農民的相似性。

廣東惠州的平政村農業發展模式與東林村相似度極低，只有一項產業融合。

2.顛覆性農業技術應用綜合比較

結合前表整理出表13顛覆性農業技術應用對比，從表中可以發現以下現象：

蘇州市太湖現代農業示范園、上海市新村鄉與東林村在顛覆性農業技術應用上高度相似，均有在微生物組學技術、農業生物質工程技術和智慧農業技術上的應用，無動植物效生物育種技術和合成生物技術;廣東平政村位于珠江三角洲區域，其顛覆性農業技術應用程度低，對農業發展并無促進作用;安徽汪坡村、河南后河鎮以及甘肅西坡鎮均未發現顛覆性農業技術的應用。

（六）討論和分析

1.必要條件：地理條件和經濟基礎

地理環境是農業產業結構形成和發展的基礎條件，資金是農業產業結構形成和發展的基本條件[ 4 ]，現代農業發展模式需要一定的經濟基礎和地理條件。蘇州市太湖現代農業示范園、上海市新村鄉與東林村均位于長江三角洲，在農業發展方面具有高度相似的經濟基礎和地理條件。因此，這些地區在農業發展模式和顛覆性農業技術上具有高度相似性。

然而，甘肅西坡鎮地理條件和經濟基礎與上述地區存在較大差異，因此，農業發展模式也與它們有較大差異。安徽池州汪坡村農業發展也是類似的情況，由于汪坡村處于地勢不平、山丘遍布的區域，農業發展受到一定的地理條件制約，農業現代化進程相對較慢。河南許昌長葛后河鎮污染地理條件優越，但由于缺乏充足的經濟基礎，農業現代化程度不高。盡管該地區農業發展程度較高并形成了一定的規模，但以顛覆性農業技術為主的現代農業技術的應用范圍和深度遠低于東林村，這是因為以現代技術和裝備為特點的現代化農業的發展需要較高的資金支持。

綜合以上分析，可以得出初步結論：東林模式的發展，地理條件和經濟基礎兩者缺一不可。東部沿海地區的農業現代化建立在農村勞動力的大規模非農就業和地方政府高額財政收入的基礎上，而這兩個條件在中西部地區并不普遍存在[ 11 ]。甘肅西坡鎮、安徽池州汪坡村和河南后河鎮的情況可以初步證明這一論點。

珠江三角洲的平政村，盡管存在優越的地理條件和經濟基礎，卻沒有大規模應用顛覆性農業技術，其農業發展模式也與東林村有較大差異。接下來本文將進一步討論為何平政村的農業沒有如太倉東林那樣發展。

2.突破靶向：機會窗口和觀念水位

在東林模式的形成中，機會窗口和觀念水位是重要的推動因素，其中，觀念水位更是我們推進農業現代化的重要突破靶向。從傳統農業轉變為現代化農業，必須及時抓住關鍵的機會才能實現模式跨越，本文將這個機會稱之為實現農業現代化的機會窗口。機會窗口是指在有限時間段內形成的、一系列主客觀條件的有利結合，為特定主體進行創新活動提供了有利的環境，這些條件起到外部資源的整合和內在創造力的激發的作用[ 12 ]。2003年，蘇昆太高速規劃穿過東林村，開啟了東林村農業現代化的機會窗口，使得耕地得以集中，并促成了村辦農場的規模化成功。但是，機會窗口開啟只是為農業現代化提供了有利的客觀條件，真正推動這一進程的突破靶向在于觀念水位。觀念水位這一概念強調群眾認知變化在制度變遷中的重要性。現代化農業并不會隨著經濟社會發展而“自動”降臨，觀念的變化是必要環節[ 13 ]。

蘇昆太高速建設如何開啟東林村農業現代化的機會窗口？2003年，由于蘇昆高速公路建設取土，東林村內形成了一個1000畝的廢水塘。單獨就這一事件而言，對東林村似乎并無益處，在2004年，東林村民就曾因此事到省里上訪過。轉機發生在2007年。由于金倉湖生態園開發計劃在該區域啟動，廢水塘從此變為人工生態湖，東林村也因此開始整體拆遷，村民集中入住安置小區，東林村原村域內的宅基地和耕地得以整合，形成了集中連片的高標準農田[ 14 ]。東林村現代化農業機會窗口已基本開啟：一是耕地整合成集中連片的高標準農田;二是這些高標準農田由東林村集體使用。東林村的現代化農業發展提供了最基本的客觀條件。

但是，決定采用何種方式經營這些耕地取決于當地人的觀念。安置小區與高標準農田距離較遠，不利于原有農戶分散經營。由于土地規模大，對承包方的資金和經營實力有較高要求，因此對外發包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在廣泛征求各方面意見的基礎上，2010年，東林村合作農場專業合作社正式成立。實際上，早在金倉湖生態園建設時，當地人的觀念就深刻影響著事態的發展。2007年，在蘇州市政府領導到該村調研時，東林村黨委書記蘇齊芳提出金倉湖生態園計劃。為解決拆遷問題，與村民進行有效溝通，東林村先是開展了民意調查，后來還成立了民主議事組，最終計劃得到順利推進。

在合作農場成立后，農業現代化過程中，當地有關農業現代化的觀念水位變化更是起到了至關重要作用。自2010年以來，東林村兩委積極尋求國內外的先進經驗和農業技術，主動調研和學習，參加了各種農業科學研討會，深入了解農業現代化的方法和技術，并主動實施了農科院專家提出的技術思路，與中科院蘇州硒谷研究院合作種植了高價值的富硒大米。“先后赴多地考察學習，寫了厚厚兩大本筆記。[ 15 ]”就這些事件而言，東林模式似乎主要是產生于東林村兩委干部的實踐，表面上看，兩委干部似乎是當地農業發展的唯一動力。然而，村兩委干部的動力并非憑空而來，他們也并非在真空之中實踐。本文認為，農業現代化是一個“水漲船高”的過程，東林村農業現代化的推動力在于村兩委干部農業發展觀念的變化，而村兩委干部農業發展觀念的變化又植根于村民農業發展觀念的變化。當地成立的民意調查和民主議事組正是村民觀念向上傳遞的其中兩種方式。此外，從東林村黨委書記蘇齊芳的“民情日記”中，筆者得以窺見村民觀念的變化。“民情日記”記錄了三十年來東林村村民的直接反饋。在早期，村民主要關注諸如修路問題、“招商引資”、失地農民就業等民生問題。然而，隨著機會窗口的打開，村民的關注點開始轉向事關農業發展的諸如土壤肥力下降、水質變差等問題，這些以前“在人們眼中不是問題的問題，開始變成問題了”[ 13 ]。這種轉變反映了東林村民觀念的變化，觀念水位在逐漸提升，農業現代化這艘船也隨之浮起。因此，觀念水位是村兩委干部實踐更為直接的動因。

機會窗口和觀念水位的觀點也能用于分析平政村的情況。結合前述本研究在平政村做的訪談，可以發現，當地村民有關現代化農業發展的觀念水位處于較低水平。平政村村民收入主要依賴吉隆鎮圩的鞋業發展，村民以建廠或打工為生，村內房屋多出租給外來務工人員。村黨委工作最關注的是如何吸引商戶投資、購置商鋪進行出租以及旅游發展可能。然而，無論是平政村的黨群干部還是民眾，其有關農業現代化發展的觀念水位目前還處于一個相對較低的水平。此外，調查還發現，當地已啟動的“優質綠色水稻示范項目”為惠州學院駐惠州市惠東縣吉隆鎮科技特派員團隊組織和開展，而非由平政村主動發起的農業技術應用，規模和影響范圍均十分有限。通過查閱公開資料和實地調查，筆者均未在吉隆平政村發現與“蘇昆太高速公路建設”相似的機會窗口，但從惠東縣自然資源局可以查閱到有關平政村土地征收的公開文件，近期正在推進的“吉隆千畝產業園”項目其中絕大部分土地位于平政村，由此可以推斷，平政村并不缺少打開機會窗口的條件。吉隆鎮農業農村辦公室工作人員表示：“這邊耕地整合的比較少，土地私有的觀念比較深。”因此，在機會窗口和觀念水位之中，觀念水位是更為關鍵的突破靶向，機會窗口需要通過特定的觀念水位才能發揮作用。只有當主體觀念和認知達到一定的水平，才能抓住機會窗口所帶來的機遇。

四、結語

東林路徑的借鑒價值不僅限于其農業現代化成果，更在于其從傳統農業向現代化農業轉型的整個過程。要應對這一轉變過程中的挑戰，不僅需要具備相應的經濟基礎和地理條件，還必須及時抓住關鍵的發展機遇。這些機會窗口為農業現代化提供了有利的客觀條件，但真正的關鍵在于觀念水位，并明確將其作為核心突破靶向。觀念水位的高低直接影響到農業現代化的進程。只有當社會整體的觀念水位達到一定的高度，現代化農業的發展才有可能成為現實。因此，觀念的變化是必要環節。

農業現代化不僅需要自上而下的政策推動，更需要與當地的社會文化和觀念水位相適應。只有在觀念水位達到一定的高度時，我們才能順利地抓住機會窗口，實現農業現代化的發展。要推進農業現代化，我們必須充分了解當地關于農業現代化的觀念水位。對于觀念水位較低的地區，我們需要結合當地的社會文化背景，采取適當的措施來優化和提高觀念水位。這樣，我們才能更好地把握農業現代化發展的機會窗口，實現農業現代化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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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portunity Windows and Cognitive Elevation： Breaking

Barriers in Agricultural Technological Modernization

CAI" Lining，WU" Huanyu

（School of Sociology and Political Science， Shanghai University，Shanghai 200444，China）

Abstract： This paper uses Donglin Village as a case study to analyze the key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agricultural technology. Through comparative research， the study reveals that the modernization of agricultural technology in the eastern coastal areas is based on the large-scale non-agricultural employment of rural labor and the high fiscal revenue of local governments. However， despite possessing similar conditions， Pingzheng Village exhibits a low level of modernization in agricultural technology. The paper argues that transitioning from traditional to modern agriculture requires not only economic and geographical foundations but also seizing timely opportunities.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Sukun-Tai expressway has opened an opportunity window for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in Donglin Village， yet the breakthrough target for advancing this process lies in the elevation of cognitive levels. The village's public opinion surveys and democratic deliberative groups serve as manifestations of the role played by cognitive elevation. Only when cognitive levels reach a certain threshold can individuals capitalize on the opportunities presented by the opportunity window.

Key words：Agricultural Technology;Modernization;Breakthrough Target;Opportunity Window;Cognitive Elevation

[責任編輯：陳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