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味柴胡疏肝方聯合寧靜貼片穴位貼敷治療腦梗死后睡眠障礙-抑郁的效果

〔摘要〕 目的 探討加味柴胡疏肝方聯合寧靜貼片穴位貼敷治療腦梗死后睡眠障礙與抑郁共病的臨床療效，并分析其對神經遞質、炎癥因子、下丘腦-垂體-腎上腺（HPA）軸的影響。方法 選取2021年9月至2023年10月河北省滄州中西醫結合醫院收治的150例腦梗死后睡眠障礙與抑郁共病患者進行單盲試驗設計，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分為3組，每組50例。3組均給予常規對癥治療，在此基礎上外敷組予以穴位貼敷，內服組予以加味柴胡疏肝方內服，聯合組予以加味柴胡疏肝方聯合穴位貼敷，療程均為2周。觀察3組臨床療效、不良反應及治療前后睡眠狀況、睡眠質量、抑郁焦慮狀態。觀察3組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神經遞質[腦源性神經營養因子（BDNF）、5-羥色胺（5-HT）、多巴胺（DA）]、炎癥因子[超敏C反應蛋白（hs-CRP）、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白細胞介素（IL）-1、IL-6]及HPA軸關鍵因子[皮質醇（CORT）、去甲腎上腺素（NE）]。結果 聯合組總有效率高于內服組和外敷組（Plt;0.05），內服組總有效率高于外敷組（Plt;0.05）;聯合組治療1周、2周后SRSS評分、PSQI評分、HAMA評分、HAMD評分、中醫證候積分均低于內服組及外敷組（Plt;0.05），且內服組低于外敷組（Plt;0.05）;聯合組治療后BDNF、5-HT、DA水平高于內服組及外敷組（Plt;0.05），且內服組高于外敷組（Plt;0.05）;聯合組治療后hs-CRP、TNF-α、IL-1、IL-6水平低于內服組及外敷組（Plt;0.05），且內服組低于外敷組（Plt;0.05）;聯合組治療后CORT水平低于內服組（Plt;0.05），NE水平高于內服組（Plt;0.05）;3組不良反應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gt;0.05）。結論 加味柴胡疏肝方聯合穴位貼敷治療腦梗死后睡眠障礙與抑郁共病的療效確切，可改善抑郁、睡眠狀態，促進神經遞質恢復，緩解炎癥反應，抑制HPA軸過度活化，且具有一定安全性。

〔關鍵詞〕 腦梗死;睡眠障礙;抑郁;加味柴胡疏肝方;穴位貼敷;下丘腦-垂體-腎上腺軸;神經遞質;炎癥因子

〔中圖分類號〕R242"""""""" 〔文獻標志碼〕B""""""""" 〔文章編號〕doi：10.3969/j.issn.1674-070X.2025.02.012

〔收稿日期〕2024-08-01

〔基金項目〕河北省中醫藥管理局中醫藥類科研計劃課題（2022599）。

〔通信作者〕*張萬輝，男，碩士，E-mail：zhangwanhui.1984@163.com。

Effects of modified Chaihu Shugan Formula combined with acupoint application of Ningjing Patch on sleep disorders and depression after cerebral infarction

ZHAO Weidong， ZHAO Na， DOU Ronghua， WANG Aiqing， ZHANG Wanhui*

Encephalopathy Department， Cangzhou Hospital of Integrated Traditional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of Hebei Province， Cangzhou， Hebei 061000，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clinical efficacy of the modified Chaihu Shugan Formula （CHSGF） combined with acupoint application of Ningjing Patch in treating comorbid sleep disorders and depression after cerebral infarction， and to analyze its effects on neurotransmitters， inflammatory factors， and the hypothalamic-pituitary-adrenal （HPA） axis. Methods A single-blind trial design was conducted among 150 patients with comorbid sleep disorders and depression after cerebral infarction admitted to Cangzhou Hospital of Integrated Traditional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of Hebei Province from September 2021 to October 2023. They were divided into three groups using the random number table method， with 50 patients in each group. All three groups received conventional symptomatic treatment. On this basis， the external application group was given acupoint application， the oral administration group received the modified CHSGF orally， and the combination group was given both the modified CHSGF and acupoint application. The course of treatment for all groups was two weeks. The clinical efficacy， adverse reactions， and sleep status， sleep quality， and depression and anxiety state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were observed in the three groups. The Chinese medicine （CM） pattern scores and levels of neurotransmitters [brain-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 （BDNF）， 5-hydroxytryptamine （5-HT）， dopamine （DA）]， inflammatory factors [high-sensitivity C-reactive protein （hs-CRP）， tumor necrosis factor-α （TNF-α）， interleukin （IL）-1， IL-6]， and key factors of the HPA axis [cortisol （CORT）， norepinephrine （NE）] were also observed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Results The total effective rate in the combination group was higher than that in the oral administration group and the external application group （Plt;0.05）， and the total effective rate in the oral administration group was higher than that in the external application group （Plt;0.05）. After one and two weeks of treatment， the SRSS scores， PSQI scores， HAMA scores， HAMD scores， and CM pattern scores in the combination group were all lower than those in the oral administration group and the external application group （Plt;0.05）， and the scores in the oral administration group were lower than those in the external application group （Plt;0.05）. After treatment， the levels of BDNF， 5-HT， and DA in the combination group were higher than those in the oral administration group and the external application group （Plt;0.05）， and those levels in the oral administration group were higher than those in the external application group （Plt;0.05）; the levels of hs-CRP， TNF-α， IL-1， and IL-6 in the combination group were lower than those in the oral administration group and the external application group （Plt;0.05）， and those levels in the oral administration group were lower than those in the external application group （Plt;0.05）; the CORT level in the combination group was lower than that in the oral administration group （Plt;0.05）， while the NE level was higher than that in the oral administration group （Plt;0.05）. There was no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adverse reactions among the three groups （Pgt;0.05）. Conclusion The modified CHSGF combined with acupoint application of Ningjing Patch has demonstrated definite efficacy in treating comorbid sleep disorders and depression after cerebral infarction. It can reduce depression and improve sleep status， promote the recovery of neurotransmitters， alleviate inflammatory reactions， inhibit excessive activation of the HPA axis， with a certain level of safety.

〔Keywords〕 cerebral infarction; sleep disorders; depression; modified Chaihu Shugan Formula; acupoint application; hypothalamic-pituitary-adrenal axis; neurotransmitter; inflammatory factor

本文引用： 趙偉東， 趙" 娜， 竇榮花， 王愛卿， 張萬輝. 加味柴胡疏肝方聯合寧靜貼片穴位貼敷治療腦梗死后睡眠障礙-抑郁的效果[J]. 湖南中醫藥大學學報， 2025， 45（2）： 280-287.

腦梗死后睡眠障礙發生率為18.75%～77.25%，可引起抑郁等負性情緒，而腦梗死后抑郁發病率約為50%，臨床表現為情緒低落、寡言少語、思維遲緩等，可影響神經功能恢復，引起神經生物學異常，加重睡眠障礙[1-2]。臨床常采用鎮靜催眠藥物等治療，但長期使用可出現藥物依賴性、認知功能損傷等。中醫學認為，睡眠障礙與抑郁共病常見證型為肝郁陰虛證，肝失疏泄、臟腑氣血失和、情志不舒，而致氣機郁結[3-4]。中醫學常采用針灸、穴位貼敷、中藥湯劑等治療睡眠障礙、抑郁，其中穴位貼敷可激發經絡之氣，改善神經功能、失眠、抑郁等情況[5]。抑郁與肝臟密切相關，柴胡疏肝散具有疏肝解郁、理氣、調和陰陽功效[6]。既往研究表明，加味柴胡疏肝散顆粒聯合穴位貼敷治療失眠患者，可提高治療效果，但其對腦梗死后睡眠障礙與抑郁共病患者的治療效果尚未可知[7]。此外，神經遞質、炎癥因子、下丘腦-垂體-腎上腺（hypothalamic-pituitary-adrenal，HPA）軸與睡眠障礙、抑郁的發生發展密切相關[8-9]。本研究在疏肝解郁安神理論指導下，結合穴位貼敷、中藥湯劑用于治療睡眠障礙與抑郁共病，以神經遞質、炎癥因子、HPA軸為切入點，探究加味柴胡疏肝方聯合穴位貼敷治療腦梗死后睡眠障礙與抑郁共病的治療效果及其應用價值，為臨床治療提供新思路。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21年9月至2023年10月河北省滄州中西醫結合醫院收治的150例腦梗死后睡眠障礙與抑郁共病患者進行單盲試驗設計，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分為3組，外敷組、內服組、聯合組，各50例。3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gt;0.05），具有可比性，詳見表1。本研究經河北省滄州中西醫結合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院科倫審：〔2021〕倫審第（0048）號]。

1.2" 診斷標準

（1）符合腦梗死診斷標準[10]。（2）睡眠障礙符合西醫診斷標準[11]，同時符合中醫“不寐”診斷標準且主要證型為肝郁陰虛證[12]。主癥：多愁善慮兼見善太息、心悸健忘、頭暈眼花、面色少華;次癥：神疲乏力、少氣懶言、胸脅脹滿;舌淡紅、苔薄白。（3）抑郁符合西醫診斷標準[13]，同時符合肝郁陰虛證診斷標準[14]。主癥：情緒抑郁、心情煩躁、心神不寧、運動遲緩;次癥：脅肋脹痛、面色晦暗。符合主癥≥3項+次癥≥1項即可確診。

1.3" 納入標準

（1）符合上述中、西醫診斷標準者。（2）入組前1個月未接受失眠、抑郁等相關治療者。（3）腦梗死發作前無睡眠障礙史、抑郁史者。（4）既往無腦出血病史者。（5）生命體征平穩，自愿參與且簽署知情同意書者。

1.4" 排除標準

（1）精神分裂癥后出現抑郁者。（2）合并其他睡眠相關疾病者。（3）自殺傾向者。（4）合并腦器質性精神障礙者。（5）意識障礙者。（6）伴有內分泌系統、呼吸系統、腫瘤等原發性疾病者。（7）過敏體質者。

1.5" 治療方法

外敷組予以穴位貼敷治療，采用寧靜貼片（山東星之誠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魯濟械備20140015號，批號：20200603）分別貼于內關穴、神門穴，間隔24 h更換貼片，連續治療2周。內服組予以加味柴胡疏肝方治療，組方：陳皮12 g，北柴胡12 g，丹參12 g，川芎9 g，香附9 g，枳實9 g，芍藥9 g，甘草6 g。加減：若心脾兩虛，加黃柏、生地黃、黨參、白術各9 g;若瘀擾心神，加川牛膝、遠志各6 g。本院中藥房將上述成分藥物研磨成顆粒狀密封，1袋/次，2次/d，連續治療2周。聯合組予以加味柴胡疏肝方聯合穴位貼敷，治療方法同上。

1.6" 觀察指標

1.6.1" 臨床療效" 治療結束后，對比3組臨床療效。痊愈：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rating scale for depression，HAMD）評分減分率≥75%，睡眠率gt;75%，夜間睡眠時間≥6 h;顯效：50%≤HAMD減分率lt;75%，50%≤睡眠率≤75%，夜間睡眠時間增加≥3 h;有效：25%≤HAMD減分率lt;50%，25%≤睡眠率lt;50%，夜間睡眠時間增加lt;3 h;無效：未達到上述標準[15-16]。睡眠率=實際入睡時間/上床至起床總時間×100%。HAMD評分減分率=（治療前分值-治療后分值）/治療前分值×100%。總有效率=痊愈率+顯效率+有效率。

1.6.2" 中醫證候積分" 比較兩組治療前、治療2周后中醫證候積分[10]，主癥（多愁善慮兼見善太息、心悸健忘、頭暈眼花、面色少華）按無、輕、中、重分別記為0、2、4、6分，次癥（神疲乏力、少氣懶言、胸脅脹滿）按無、輕、中、重分別記為0、1、2、3分，總分共33分，分值越高表明癥狀越嚴重。

1.6.3" 睡眠障礙與抑郁狀態" 采用量表評分比較3組治療1周、2周后睡眠狀況。睡眠狀況自評量表（self rating sleep scale，SRSS）評分[17]，包括10個項目，每項評分為5分制，共50分，分值與失眠嚴重程度呈正相關;采用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 PSQI）評估睡眠質量[18]，包括7個項目，每項評分為0～3分，共21分，分值與睡眠質量呈負相關;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ilton anxiety scale，HAMA）評分[19]，包括14個項目，每項0～4分，分值與抑郁焦慮情緒呈正相關;HAMD評分[20]，包括24個項目，每項0～4分，分值與抑郁癥狀嚴重程度呈正相關。

1.6.4" 神經遞質" 采集3組治療1周、2周后空腹外周靜脈血12 mL，4 ℃條件下，以3 000 r/min離心（離心半徑8 cm）10 min后取血清凍存。采用雙抗體夾心ELISA法檢測血清腦源性神經營養因子（brain-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BDNF）、5-羥色胺（5-hydroxytryptamine，5-HT）、多巴胺（dopamine，DA）水平。

1.6.5" 炎癥因子、HPA軸關鍵因子" 采用ELISA法檢測3組治療1周、2周后血清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白細胞介素（interleukin，IL）-1、IL-6水平。采用放射免疫分析法檢測血清超敏C反應蛋白（hypersensitive C-reactive protein，hs-CRP）水平。采用化學發光法檢測血清皮質醇（cortisol，CORT）、去甲腎上腺素（norepinephrine，NE）水平。

1.7" 統計學分析

采用SPSS 26.0軟件分析研究數據，計量資料以“x±s”表示，多組間計量資料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兩兩間比較采用LSD-t檢驗，重復測量數據采用方差分析;計數資料以“例（%）”表示，采用χ2檢驗。以Plt;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3組臨床療效比較

聯合組總有效率高于內服組和外敷組（Plt;0.05），內服組總有效率高于外敷組（Plt;0.05）。詳見表2。

2.2" 3組SRSS評分、PSQI評分、HAMA評分、HAMD評分比較

治療前，3組SRSS評分、PSQI評分、HAMA評分、HAMD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gt;0.05）。與治療前相比，3組治療1周、2周后SRSS評分、PSQI評分、HAMA評分、HAMD評分均降低（Plt;0.05），且聯合組低于內服組、外敷組（Plt;0.05），內服組低于外敷組（Plt;0.05）。詳見表3。

2.3" 3組中醫證候積分比較

治療前，3組各項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gt;0.05）。與治療前比較，3組治療1周、2周后多愁善慮兼見善太息、心悸健忘、頭暈眼花、面色少華、神疲乏力、少氣懶言、胸脅脹滿評分均降低（Plt;0.05），且聯合組低于內服組、外敷組（Plt;0.05），內服組低于外敷組（Plt;0.05）。詳見表4。

2.4" 3組神經遞質比較

治療前，3組BDNF、5-HT、DA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gt;0.05）。與治療前比較，聯合組、內服組治療1周、2周后BDNF、5-HT、DA均升高（Plt;0.05）;外敷組治療1周、2周后BDNF、5-HT、DA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gt;0.05）;聯合組治療1周、2周后BDNF、5-HT、DA高于內服組、外敷組（Plt;0.05），且內服組高于外敷組（Plt;0.05）。詳見表5。

2.5" 3組炎癥因子比較

治療前，3組hs-CRP、TNF-α、IL-1、IL-6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gt;0.05）。與治療前比較，聯合組、內服組治療1周、2周后hs-CRP、TNF-α、IL-1、IL-6均降低（Plt;0.05）;外敷組治療1周、2周后hs-CRP、TNF-α、IL-1、IL-6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gt;0.05）;聯合組治療1周、2周后 hs-CRP、TNF-α、IL-1、IL-6低于內服組、外敷組（Plt;0.05），且內服組低于外敷組（Plt;0.05）。詳見表6。

2.6" 3組HPA軸關鍵因子比較

治療前，3組CORT、NE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gt;0.05）。與治療前比較，聯合組、內服組治療1周、2周后CORT降低（Plt;0.05），NE升高（Plt;0.05）;外敷組治療1周、2周后CORT、NE與治療前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gt;0.05）;聯合組治療1周、2周后CORT低于內服組、外敷組（Plt;0.05），NE高于內服組、外敷組（Plt;0.05），且內服組CORT低于外敷組（Plt;0.05），NE高于外敷組（Plt;0.05）。詳見表7。

2.7" 3組不良反應比較

3組不良反應總發生率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gt;0.05）。詳見表8。

3 討論

腦梗死后睡眠障礙與腦內信息傳遞異常、睡眠-覺醒系統損傷、神經遞質釋放紊亂等有關，而睡眠障礙發生后常伴有焦慮、抑郁等情緒[21-22]。睡眠障礙病機在于臟腑功能虛損、陰陽失和，而致肝失疏泄，無法調暢情志;肝氣上逆郁結、日久化火，而致心神不寧，從而發為睡眠障礙;情志不遂、肝郁抑脾，而肝失條達;陰虛氣結、思慮太過，而致氣血運行不暢;肝主疏泄、氣機郁滯，從而發為抑郁。基于上述病機分析綜合可知，治療應以養血安神、疏肝解郁、清熱寧心、行氣活血、滋陰、健脾為原則[23-24]。

穴位貼敷可調節下丘腦神經遞質水平、內分泌系統功能，改善中風后失眠癥狀。貼敷神門穴，可扶正祛邪、寧心安神、平衡陰陽;內關穴歸屬于手厥陰心包經，具有理氣寬胸、養心安神、醒神開竅之效，主治痰熱上擾、心神逆亂之中風癲狂不寐等癥[25]。加味柴胡疏肝方中陳皮具有理氣疏肝、活血行氣之效;北柴胡可疏肝解郁、升舉陽氣;丹參、川芎具有活血祛瘀、清心除煩、鎮靜安神之效;香附具有疏肝解郁、理氣寬中之效;枳實可破氣消積、化痰散痞;芍藥可散瘀通絡、柔肝止痛;甘草具有益氣補中之效;牡丹皮、黨參可健脾益肺、補中益氣。諸藥合用，共奏疏肝健脾、調節臟腑、平肝結郁、養血活血、寧心安神之功[26]。本研究結果發現，聯合治療效果明顯升高，并可降低中醫證候積分，這可能是由于穴位貼敷可疏通經絡、改善機體微循環，而加味柴胡疏肝方中諸藥合用可溫中行氣、祛風清熱、疏肝解郁。SRSS、PSQI評分與睡眠質量有關，HAMA、HAMD評分與抑郁癥狀相關[27]。本研究結果顯示，聯合治療后SRSS、PSQI、HAMA、HAMD評分明顯降低。陳穎等[28]研究表明，聯合穴位貼敷治療失眠患者可提高睡眠質量，支持本研究結論。范穗強等[29]研究表明，聯合加味柴胡桂枝湯治療腦卒中后抑郁患者，可改善抑郁狀態。由此推測聯合治療可促進睡眠質量改善，消除抑郁情緒。失眠、抑郁與中樞神經遞質紊亂有關，其中5-HT可調節情緒，影響睡眠-覺醒周期;DA可維持大腦皮質興奮性;BDNF具有營養神經元作用，其水平與失眠嚴重程度呈負相關，并可調節內分泌水平，參與睡眠障礙發生過程[30-31]。本研究結果顯示，聯合治療可提高血清BDNF、5-HT、DA水平，這可能是聯合治療提高睡眠質量、改善抑郁情緒的機制之一。原因可能為加味柴胡疏肝方可促使海馬神經元細胞存活，增加神經保護性因子釋放量，改善大腦血液循環，減輕神經元損傷，發揮催眠鎮靜、抗焦慮抑郁等作用[32]。

腦梗死后炎癥因子聚集于受損腦組織，破壞血腦屏障，且與睡眠障礙、焦慮抑郁情緒密切相關，其中hs-CRP、TNF-α、IL-1、IL-6可調節中樞神經系統，影響神經遞質分泌，損害腦神經元，干擾睡眠-覺醒中樞系統，誘發睡眠障礙[33-34]。既往研究表明，丹參、川芎具有抗炎作用[35]。本研究結果顯示，聯合治療后炎癥因子hs-CRP、TNF-α、IL-1、IL-6水平明顯降低，提示聯合治療可緩解炎癥損傷。分析原因可能為香附、枳實可改善單胺類遞質代謝，保護受損神經元;丹參、川芎可改善血流動力學，增加腦血管流量，改善腦組織缺氧缺血狀態，加快炎癥物質排出，減少炎癥介質生成。HPA軸活化與抑郁、睡眠障礙密切相關，腎上腺皮質受到刺激后可釋放CORT，引起交感神經系統生理反應，而CORT、NE水平異常可促使海馬神經元變性，導致抑郁發生[36]。睡眠障礙與應激中樞系統的HPA軸功能亢進有關，長期應激狀態下HPA軸過度反應，可減弱負反饋調節能力，影響神經遞質合成及釋放，進而誘發睡眠障礙[37-38]。本研究結果顯示，聯合治療后CORT水平明顯降低，NE水平明顯升高，提示聯合治療可抑制HPA軸過度活化，這也可能是聯合治療提高神經遞質水平的潛在機制之一。同時，本研究發現，聯合治療并未增加不良反應總發生率。

綜上所述，加味柴胡疏肝方聯合穴位貼敷治療腦梗死后睡眠障礙與抑郁共病，可提高臨床療效，改善睡眠質量、抑郁狀態，調節神經遞質水平，抑制炎癥反應、HPA軸活化，且安全可靠。但本研究觀察時間較短且樣本量較小，仍需擴大樣本量，納入多種觀察指標并延長觀察周期，進一步證實本研究結論。同時本研究未涉及神經功能預后相關內容，該治療方案對神經功能預后的影響仍有待進一步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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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編輯" 周" 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