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鄉村教育現代化的三個路向

摘要" 中國式鄉村教育現代化是實現教育強國的戰略選擇。推進中國式鄉村教育現代化，應積極探索內生發展路徑，為中國式鄉村教育現代化創造動能；應深化鄉村學校在地化教育改革，為中國式鄉村教育現代化積蓄內能；應堅持數字化持續賦能，為中國式鄉村教育現代化增強勢能。

關鍵詞" 中國式；鄉村教育現代化；數字化賦能；在地化；內生發展

教育是興國之本，強國之基。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強國的新征程中，教育基礎性、先導性和全局性的重要作用愈發凸顯。教育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有機組成部分，是實現教育強國的戰略選擇。中國特色的現代化教育既有中國城市教育特色又有中國農村教育和鄉村教育特色，是城鄉教育共同實現現代化的教育[1]。鄉村教育現代化是中國式教育現代化的難點和薄弱環節，是推進中國式教育現代化的關鍵環節。

因此，為了順利推進中國式鄉村教育現代化，從內生發展、在地化和數字化三個維度探討中國式鄉村教育現代化的發展路向，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一、可持續內生：為中國式鄉村教育現代化創造動能

內生發展是事物向前發展的不可或缺的動力，正如著名教育家葉瀾所說：“任何事物真要長大，真要有力量，必須要有內生力，沒有內在動力，外力怎么推都沒有用。”[2]于鄉村教育而言，內生發展是指以鄉村地區人民群眾為主體，以鄉村實際和鄉土教育資源為基礎，以提升鄉村教育有意愿發展、有能力發展、有環境發展、有權利發展的自我發展內生能力為發展目標的教育內生力培育過程[3]。鄉村教育內生發展是對鄉村教育高質量發展需求和教育公平訴求的積極回應，是應對鄉村教育現實問題的必然舉措。為了推進鄉村教育內生發展，要著眼于思想內聚力、能力發展力、環境適應力、制度變革力四大要素。

1.樹立教育內生發展理念，強化鄉村教育發展的內聚力

鄉村教育內生發展不是簡單的狹隘的發展，而是融入教育現代化的開放式發展，是當地居民自主選擇發展道路[4]。“自主選擇”回應“我要發展”，有意愿發展就是內生發展的內聚力。鄉村地區廣大人民群眾是推動鄉村教育發展的主要力量，如不能激發人民群眾的參與動力，鄉村教育的內生發展就無從談起。

（1）提升鄉村教育主體對鄉村教育的認同。沒有認同就不會有貢獻和堅守。首先要厚植鄉土教育情懷，鄉村教育情懷是鄉村教師扎根鄉村學校和奉獻鄉村教育的情感基礎[5]，是影響鄉村教師留任的重要因素。除了要強化教師自身的鄉土情感外，鄉村學校還需建設鄉村教育情懷外部支持環境，如從學校層面激勵鄉村教師堅持專業發展、增強職業意愿，以厚植鄉村教育情懷消解鄉村教育的現實沖擊。其次是提升鄉村教育主體的責任感。在制定相關政策時詢問人民群眾的意見，增強他們參與教育發展的意愿，提供“共建”的機會，提升各教育主體的責任感和幸福感，讓他們有發展意愿、想發展。提升村民對鄉村教育的責任感，調動村民參與鄉村教育發展的積極性，我們需要深化村民對鄉村教育的認識。通過組織各類教育活動、座談會等形式，讓村民了解到教育對于鄉村發展的重要性，認識到自己是鄉村教育發展的參與者和受益者。

（2）建立相應機制激勵鄉村教育內生發展動力。單靠外部力量，鄉村教育不能獲得更好的發展，同樣如果只依靠內部自身，鄉村教育也不能實現高質量發展。需要構建一個“內外聯動”的合作機制，共同促進鄉村教育可持續發展。鄉村教育的發展需要廣泛地參與和合作，需要建立起一個有效的參與機制，讓村民能夠參與到教育決策、管理、監督等各個環節中來。除了提升鄉村教育主體對鄉村教育的認同外，政府和有關部門還需建立相應的激勵機制，精準激發鄉村教育的內生發展動力。優化制度設計，明確鄉村教育受益主體，厘清不同教育主體的物質利益點，根據教育受益主體的真實需要，把能使廣大鄉村人民共享教育發展成果作為制定政策的出發點，增強人民的獲得感，強化鄉村教育主體“有意愿發展”的內聚力。

2.聚焦發展主體參與需要，提升鄉村教育的發展力

發展力一般是指發展主體將自己的發展愿望、發展目的轉化為現實結果的一種能力，是發展主體在社會實踐的基礎上表現出來的推動社會進步的一種力量[6]。發展力是一種整合、優化資源，調試目標與資源的一種組織能力。對于鄉村教育發展而言，包含資源的利用能力和轉化能力。

（1）提升對自身資源的利用能力。包括整合資源、利用資源和創新資源三個方面。鄉村地區擁有的濃厚的鄉土資源和自然資源是鄉村教育發展的優勢，有效利用資源則可以延伸鄉村教育發展的廣度。要強化資源整合的能力，著力盤活鄉村教育閑置資源；加大創新資源的能力；加大資源的利用。

（2）提高外來資源的轉化能力。從外注入鄉村地區的教育資源可以拉高、延長和突破鄉村教育發展的上限。進一步來說，提升對外來資源的轉化率，需要從多方面入手。第一，強化師資培訓。通過定期的培訓不僅能夠提高鄉村教師的專業素養和能力，還能提升鄉村教師轉化優秀教學資源的能力，提高鄉村教育的發展質量；第二，借助多方力量推動發展。通過與政府、社會公益組織等開展合作，積極爭取和引入更多的優質資源，為鄉村學校的發展提供有力支持；第三，充分運用互聯網技術，打破時空的限制，實現優質教育資源共享，提高資源的使用效率。

3.夯實內生發展資源基礎，增強鄉村教育發展的適應力

適應力指向有機會發展、能夠發展的環境支撐，具體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1）夯實鄉村教育內生發展的物質資源。首先，政府要強化對鄉村地區教育發展的經費保障。其次，鄉村地區要大力發展當地經濟，大力開發鄉村教育資源。再次，發揮公益組織、企業等在鄉村教育發展中的支撐作用。最后，鄉村學校要挖掘自身內部獨特的教育資源，內外聯動，為鄉村教育的發展提供強大的物質保障。

（2）強化鄉村教育發展的智力支持，為鄉村教育的發展提供強有力的人力資源。智力支持不僅能為鄉村教育提供強大的動力，還能確保其發展具備深厚的內涵和可持續性。首先，政府要加大政策力度吸引優秀人才進入鄉村，挖掘“土專家”“新農人”，吸納鄉村實用型人才，構建智力專家庫，為鄉村教育發展提供理論指導。其次，要加強校長專業化引領，校長引領是鄉村學校內生發展的關鍵[7]。校長的領導力和教育理念對于學校的發展具有決定性的影響，強化對校長的培訓和指導，提升其專業素養和管理能力，是構建鄉村教育智力支撐體系的關鍵一環。最后，是加強師資建設，鄉村教師是學校教書育人的主要承擔者，可通過開展教師培訓、實施教師輪崗制度等方式，加強教師的專業素養和教育教學能力的提升。同時，還要充分發揮“新鄉賢”的作用，鼓勵教師參與課題研究、教學實驗等活動，激發其創新精神和探索意識，推動鄉村教育的創新發展。

4.優化內生發展制度支持，保障鄉村教育發展的變革力

變革力回應的是制度保障以及賦權，指向鄉村教育主體全面參與和民主協商的關鍵問題。宏觀層面，加強頂層設計，緊扣鄉村教育發展的訴求，完善鄉村教育法律。中觀層面，政府出臺更多有利于鄉村教育發展的政策措施，如加大財政投入、優化教育資源配置、鼓勵社會力量參與等，設立專項資金保障制度，避免鄉村學校陷入資金緊缺困境。完善鄉村教師激勵制度，為鄉村教師提供良好環境，加強師資建設等，這些政策措施的實施將為鄉村教育的內生發展提供有力的制度保障。微觀層面，既要完善鄉村教育基層組織建設，又要創新學校管理方式和機制。目前，我國鄉村教育基層組織主要包括中心校和村委會，中心校作為縣域鄉村教育管理的關鍵層級，對鄉村教育的發展起著重要作用。建立中心校責任制度，統籌協同區域資源，從內部入手激活鄉村學校內生發展動力。村委會是村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和自我服務的基層群眾性組織，主要承擔地區生產的協調和服務，但當前服務教育功能缺失，未能形成教育合力。要重新賦權鄉村教育基層組織，完善以鄉村本地人才為核心的基層組織，協調教育與經濟的發展，促進鄉村教育可持續發展。努力做到國家引領、地方規劃、學校自治、村民參與等，協同推進鄉村教育發展。

二、特色化在地：為中國式鄉村教育現代化積蓄內能

中國式鄉村教育現代化是一種基于鄉村實際和鄉村資源優勢，以中國方式推進的有中國鄉村特色的教育現代化[8]。這意味著鄉村教育的發展亟須找尋一條富有特色的發展道路，為在地化教育的出場準備學理基礎。在地化教育是一種基于地方的教學改革[9]，鄉村教育在地化改革是應對當前我國鄉村學校“向城性”“離農性”傾向嚴重的一種路徑選擇。鄉村教育在地化改革有賴于多種力量的共同作用，最為關鍵的是要提升校長在地化教育領導力，探索賦權增能的治理新路徑，完善在地化課程建設等。

1.堅持以加強校長在地化教育領導力為引領

鄉村教育在地化的實施及順利推進關鍵在于提升鄉村學校校長的在地化教育領導力。作為鄉村學校變革的開拓者和設計師，其在地化教育領導力就是校長動員和引領學校師生、社區成員創造性地運用一方水土的教育資源培育農村學生現代性品質的能力[10]。但當前我國農村學校校長在地化教育領導力存在校長在地化教育價值理念缺失、缺乏在地化課程資源整合與開發能力、基層團隊領導力薄弱等問題[11]。有鑒于此，提升農村校長在地化教育領導力的著力點在于形塑校長在地化教育價值領導力、培育在地化教育課程領導力，以及創新在地化教育團隊領導力。

（1）形塑校長在地化教育價值領導力。價值領導力是指鄉村校長動員和引領學校師生員工和部分利益相關者，根據價值領導所面臨的任務和實施的過程，進行價值識別、引導、整合與實踐，創造性地運用一方水土的教育資源與環境，并與他們相互作用、相互影響，促進農村學校發展、培育鄉村學生現代性品質的能力[12]。校長要不斷學習和閱讀，形塑自身的教育哲學理念，認同在地化教育的教育理念。校長還要能夠正確識別在地化價值，并在此基礎上能夠有效引領師生認同在地化教育的意義。最重要的是校長要盡可能地提供支持，讓老師能踐行在地化實踐，使其能將在地化教育理念的認同轉化為行動。

（2）培育校長在地化教育課程領導力。課程領導力指按照一定的辦學定位、培養目標所進行的學校課程開發建設的能力，是推進學校變革的關鍵[13]。第一，推動鄉村校長科學決策，基于已有資源和學生發展的共同愿景，合理規劃在地化課程。第二，開發整合課程資源。第三，優化課程實施綜合評價。要構建一個兼具系統性和差異性的多元評價方案，推動鄉村教育在地化可持續發展。

（3）創新校長在地化教育團隊領導力。第一，校長要找準團隊定位，明確想參加在地化教育改革的教師，建立在地化教育團隊，為鄉村學校在地化教育改革提供強有力的團隊支撐。第二，提升教育團隊成員在地化教育意識，完善團隊制度建設。第三，加強團隊文化建設，形成在地化團隊文化，提升團隊在地情感維系。

2.堅持以賦權增能的治理新路徑為支撐

鄉村教育問題的解決必須基于鄉村、為了鄉村，回歸鄉村，構建鄉村教育治理現代化體系要以賦權增能為支撐，從治理主體、治理方式、治理手段等方面著手。

（1）治理主體。要改變單一主體的政府管理，努力構建政府、學校、社會、家庭等多元主體參與的協同治理。鄉村教育治理變革進程緩慢的一個原因就是政府權力的高度集中導致除政府外的主體長期處于邊緣位置，“全能型政府”使得鄉村教育治理主體缺乏有效溝通，造成信息閉塞，弱化鄉村教育多元主體的力量。需明確的是多元主體的治理格局要遵循權責分明、和諧互動的原則。對于鄉村教育而言，政府要給予鄉村學校一定的辦學自主權，削弱學校對政府的依賴，鄉村學校自身要增強自主意識和責任意識，強化自主辦學。此外，可引進家庭和社會公益組織的力量，作為鄉村教育治理的有效補充。

（2）治理方式。當前鄉村教育治理方式較為單一，主要依靠政府的強制和行政命令，這種自上而下的方式可能會因為上下層溝通不暢出現實踐與政策脫節的情況，不利于鄉村教育治理效能的提升。鄉村教育的治理不能單純依賴強制措施，還應重點關注治理主體的內在自覺，喚醒他們對鄉村教育治理的價值關注。除此之外，要精準把握治理方式，力圖實現形式合理和實質合理的有機融合。就鄉村教育治理而言，對實質合理的追求應大于對形式合理的追求[14]。

（3）治理手段。一是完善鄉村教育相關法律制度，讓鄉村教育治理有法可依。堅守法律底線，以厲行“法治”求教育善治。適當放權，加強教育督導。二是推動鄉村教育數字化發展，發揮人工智能的自動識別和精準治理功能，搭建教育治理智能平臺，提升鄉村教育治理的科學性、有效性和精準性。

3.堅持以完善在地化課程建設為關鍵

課程是教學的核心內容，鄉村教育在地化改革要以構建具有鄉土特色、促進鄉村兒童現代性發展的課程為關鍵任務。

（1）秉持融通鄉土生活的在地化教育理念和育人為本的理念。在地化教育強調以鄉土資源為載體，加強學生與當地文化、社區的關系。鄉村學校在地化改革旨在重新發現鄉村的價值，充分利用鄉村豐富的資源，培養學生熱愛自然、熱愛家鄉的深厚情感。鄉村教育應該扎根鄉村，需要在鄉土中孕育而生。

（2）重構課程體系，有機融入鄉土元素。一方面學校課程要在國家課程的基礎上，審視和挖掘鄉土元素，精心設計課程；另一方面，要整合鄉村豐富的自然資源，開發有特色的鄉土課程，浸潤課程鄉土底色，提升學校課程的鄉土性、場域性和在地性[15]。

（3）構建在地課程增值評價。在評價主體上要構建多元主體參與的評價機制，在評價形式上，要改變過去偏重結果評價的方式，側重形成性評價和發展性評價。探索增值評價，承認鄉村學校和學生起點的差距，肯定鄉村學校和教師的努力。把學生對家鄉、鄉土的熱愛等納入評價，把鄉村學校對鄉土文化的傳承與創新納入鄉村學校發展評價體系。一是就學生而言，肯定學生的進步，把學生對鄉村、鄉土熱愛程度納入評價體系。二是在評價學校時，要把鄉土文化放進去，而不是依靠統一的標準，丟掉鄉村教育的“底色”，評價鄉村學校的鄉土文化功能的發揮程度。三是對于教師的評價，不能單看績效、升學率等數字指標，要把教師情感放進去。

三、數字化賦能：為中國式鄉村教育現代化增強勢能

教育數字化是破解教育資源不均衡問題、推動鄉村教育高質量發展的現實選擇和必然途徑，鄉村教育高質量發展要以數字化為重要抓手和推進路徑。作為我國教育系統“神經末梢”的鄉村教育應該抓住數字化的契機，努力補齊發展短板。教育數字化不僅能夠縮小城鄉教育的巨大差距，還能夠突破時空的限制擴大優質資源覆蓋面，有效提升鄉村教育的發展質量。鄉村教育應揚棄“追趕”，開辟“新賽道”，實現“換軌超車”，才能擁有鄉村教育“自己的高質量”[16]。但當前鄉村地區教育數字化的發展還面臨一些困境，如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薄弱，鄉村教師數字素養能力欠缺，以及優質教育資源不足等。為了更好地讓數字化賦能鄉村教育的，要大力消除城鄉教育存在的三層數字鴻溝，即“設備鴻溝、技能鴻溝和智能鴻溝”[17]。幫助鄉村教育搶占教育數字化新賽道，實現彎道超車。

1.優化數字資源供給，夯實物質基礎

通俗來講，“設備鴻溝”就是信息化設備的“接入”與否，解決的是從“無”到“有”的問題，具體到鄉村學校，指的是鄉村學校是否擁有信息化設備、網絡是否接入等。鄉村教育要主動適應數字時代發展，穩步有序地實現與信息技術深度融合，努力推動鄉村教育智慧化、高質量發展。鄉村教育數字化的前提和基礎是有完備的信息化設備，否則就只能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近年來，我國鄉村學校基礎設施建設有了很大程度的提升，鄉村教育數字化具備一定的條件，但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發布的第52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3年6月，我國農村在線教育用戶規模達6787萬人，普及率為22.5%。由此可見，我國廣大鄉村地區的互聯網普及率和使用水平還是比較低，鄉村地區的人民也成為數字化時代的“信息貧困”人群。暢通多元主體協作機制，強化數字資源有效供給是消除“設備鴻溝”的有效手段。

（1）拓展多元供給渠道。政府作為鄉村學校數字資源供給的“主要負責人”，要加強頂層設計，出臺專門針對教育數字化的實施辦法和管理條例，規范教育數字化的各項支持措施。要加大經費投入，完善鄉村學校數字基礎建設。以激勵、購買服務等多種形式鼓勵企業、公益組織等主體參與，強化數字資源有效供給。如針對鄉村學校基礎設施不完善、配套措施不健全等“難點”，企業和公益組織可加大資金投入力度，為鄉村學校構建符合標準的信息化智慧校園，推動網絡提速工程建設、數字校園建設等工程，及時進行設備動態更新和升級換代，提供配套的制度措施等。

（2）提高鄉村學校數字教育資源的有效供給。完善鄉村學校數字資源反饋渠道，厘清數字資源供給和需求關系。關注鄉村教育的特殊性，確立“鄉村教育需求”導向的資源供給，提升鄉村學校數字資源需求的話語權，為鄉村學校精準提供多樣性以及持續優化的數字資源。挖掘鄉村地區獨特的教育資源，創造面向鄉村兒童的數字資源。整合各類資源，打造優質教育共享平臺，提高數字資源的針對性和適切性，有效增強有鄉土味的數字教育資源供給，讓廣大鄉村師生真正實現共享優質教育資源。多方力量攜手，推進鄉村教育數字化進程，打通鄉村學校進入數字化時代的“物質渠道”，力圖從硬件方面消除城鄉教育的“設備鴻溝”。

2.提升教師數字素養，建強人才隊伍

當鄉村學校擁有了相應的信息化設備后，要解決的是“技能鴻溝”，即鄉村學校能否有效運用信息設備的問題。數字化賦能教育越來越成為共識，這無疑給鄉村教育的發展既帶來了機遇，但同時又給鄉村教師帶來了挑戰。教師是數字技術運用的核心力量，以教育數字化賦能教研與培訓服務供給是提升鄉村教師數字技能的重要支撐力量[18]。黨的十八大以來，黨和政府出臺了一系列文件，旨在提升教師的數字素養，如《教師教育振興行動計劃（2018-2022年）》《新時代基礎教育強師計劃》等文件都強調教師應適應信息化發展，尤其是2022年教育部頒布的《教師數字素養》標準，明確規定了教師數字素養的行動框架，為提升鄉村教師數字素養提供了方向指導。

（1）培養鄉村教師數字文化自覺。堅持“應用為王，服務至上”的理念，強化鄉村教師的數字意識，讓鄉村教師看到數字技術給鄉村教育發展帶來的助益，增強鄉村教師主動學習數字技術、利用數字技術開展教學創新的積極性，鄉村教師對數字技術的正確認知是順利推進鄉村教育數字化的前提保證。

（2）開展具有針對性的培訓。切實提高鄉村教師運用數字技術的能力，幫助鄉村教師掌握更多的數字技術資源運用技能。構建“任務驅動”的培訓機制，讓鄉村教師在教學實踐中能夠自如地運用數字技術來提高教學效率，提供分層分類培訓，精準施訓，打造信息化背景下的教師學習共同體和數字專家庫。

（3）用好國家智慧平臺。國家平臺是面向新時代數字教育革新的大平臺，必將成為教育數字化轉型、引領鄉村教師發展的重要基礎[19]。鄉村教師要以國家智慧平臺為抓手，充分運用平臺提供的線上資源，積極學習和參加相應培訓，提升自身的數字素養和工作效能。智慧平臺也要持續發力，不斷完善平臺建設及資源，強化資源的針對性和有效性，進一步探索平臺賦能鄉村教育的創新路徑，為有效推進鄉村教育數字化提質增效。

3.強化智慧教育意識，發揮優勢效應

當數字鴻溝的前兩層鴻溝都解決了，就來到了第三層鴻溝，即“智能鴻溝”，亦可稱“思維鴻溝”。可以說，這道鴻溝是阻滯鄉村教育數字化進程的最大阻力。思維指向人們的意識和觀念，人們能否充分理解數字化帶來的影響以及人們是否愿意使用信息技術等。在許多國家，電腦焦慮癥和技術恐懼癥是數字技術使用的主要障礙[20]。一言以蔽之，人們對信息技術的認知、獲取信息知識的意愿、使用動機及意向等會影響人們對數字技術的使用。

（1）提升鄉村家庭數字教育支持和指導能力。鄉村家庭尤其是鄉村父母的數字教育支持和指導能力是影響鄉村學生數字素養培育的直接因素。有研究表明，受教育程度較高的人在使用互聯網時更注重信息獲取，而受教育程度較低的人更傾向于使用互聯網的娛樂功能[21]。相較于城市，大多數鄉村地區的家長對數字媒介的態度較為消極，認為智能手機等媒介的娛樂功能遠大于教育功能，對利用數字媒介獲取教育資源、補充主流教育持否定態度[22]。以疫情期間開展的大規模線上教學為例，不乏家長認為孩子使用手機、平板就是看視頻、玩游戲等，對信息化存在片面的認知，因此有必要通過專門培訓、家長學校等途徑增強父母對孩子使用數字設備的意識教育。尤其是要重塑鄉村父母對數字設備的態度、認知與實踐能力，增強對鄉村學生數字教育的支持。

（2）加強學生的數字素養培育。李曉靜分別考察上海和河南的一所小學數字鴻溝境況，得出結論是鄉村學生使用數字化設備多用于娛樂和社交，而在知識獲取、視野拓展、個人發展等方面的效果很有限[23]。在數字技術普及的新時代，鄉村學生使用數字設備的動機和興趣、數字技能和可獲得的社會支持是亟需消弭的又一道關鍵“數字鴻溝”。提升鄉村學生數字素養是減弱這個鴻溝的可能路徑。一方面要通過數字化課程來提高鄉村學生的信息化水平，激發他們積極主動使用數字媒介來促進自我學習的積極性；另一方面要為提升鄉村學生數字素養提供堅實的物質保障和社會支持，如強化鄉村學校新基礎設施建設、暢通“家校社”協同育人等。多位一體共同努力，大力助推鄉村教育數字化轉型，最終實現教育中國式鄉村教育現代化。

鄉村教育是我國教育系統的短板，推進鄉村教育現代化是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必由之路。近年來得益于國家高度重視鄉村教育，鄉村教育取得巨大成就，但囿于城鄉二元體制，我國鄉村教育仍面臨發展質量有待提升、缺乏創新活力等挑戰。為此，在中國式現代化和鄉村振興的時代語境下，要從鄉村教育內部發力，堅持在地化教育改革和內生發展路徑，為持續推動鄉村教育高質量發展發力。同時，牢牢抓住教育數字化契機，為實現中國式鄉村教育現代化注入鮮活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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