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語文教科書的框架、樣態與路徑

摘要"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教科書是筑牢民族文化自信，強化鑄魂育人功能的重要舉措。以統編版初中語文教科書為例，選取142篇樣本，呈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教科書中的具體樣態，在主題內容上，強調核心思想理念、體悟中華人文精神、踐行中華傳統美德；在呈現形式上，全學段覆蓋、組織編排創新、載體形式豐富多元。未來仍需明晰編寫前提，有效選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內容；遵循教學性，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向教科書的轉化；優化結構布局，豐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組織形式；依托數字技術，拓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呈現空間。

關鍵詞"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統編版初中語文教科書；主題內容；呈現形式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根與魂，蘊涵著豐富的教育智慧，具有“轉識成智”的強大功能。教科書作為教育陣地的基礎，在繼承和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方面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2014年3月，教育部印發《完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指導綱要》提出，“把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系統融入課程與教材體系……在中小學語文等課程標準修訂中，增加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內容比重”；2021年1月《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中小學課程教材指南》（簡稱《指南》）的頒布，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語文等課程作出頂層設計，細化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語文教科書的主題內容、載體形式等；2022年4月《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2年版）》（簡稱“2022版語文課標”）明確指出“繼承和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1]，將中華傳統文化貫穿課程目標、課程內容等各環節。鑒于此，本研究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語文教科書中的呈現樣態進行考察，希冀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語文教科書提供行動路徑，也為語文教科書的修訂提供參考。

一、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語文教科書的分析框架

1.研究對象與樣本

本研究選取2022年秋季修訂的七至九年級共6冊《義務教育教科書·語文》（簡稱“統編版語文教科書”）作為研究對象。結合已有研究與統編版語文教科書具體內容，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選文主要分為兩類：一類是古典文學選文，其內容和形式本身是傳統文化；一類是主旨為傳統文化的選文，即現當代作家所著，內容是介紹傳統文化的[2]。經統計，共142篇作為研究樣本。

2.研究類目與記錄

（1）主題內容與呈現形式的研究類目

《指南》[3]與“2022版語文課標”[4]將主題內容明確為“核心思想理念、中華人文精神和中華傳統美德”。其中核心思想理念包含“講仁愛、重民本、守誠信、崇正義、尚和合、求大同”；中華人文精神包含“促進社會和諧、鼓勵人們向上向善”；中華傳統美德包含“自強不息、敬業樂群、扶危濟困、見義勇為、孝老愛親”。

本研究從年級、欄目區域、載體形式三方面呈現。一是按照學段，將年級劃分為七年級、八年級、九年級；二是遵循語文教科書結構編排，將欄目區域劃分為閱讀正文、課外古詩詞誦讀、活動·探究及名著導讀欄目；三是根據《指南》、課標精神及選文內容，將載體形式劃分為神話傳說、寓言故事、歷史故事、民間故事、古代詩詞、古代散文、古典小說及其他文化遺產，具體分類見表1。

（2）研究類目的記錄

研究以課文為最小分析單位，根據研究類目表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選文進行編碼登記，若一篇課文包含多個子類目，便在主題較明顯的子類目下記錄一次，且只記錄一次。如《桃花源記》通過對桃花源理想世界的描繪，展現了自由安樂、恬靜自然、美好幸福的生活，主題指向“尚和合”與“求大同”的核心思想理念，但文章主旨更偏向于對大同社會生活的追求，因此只在“求大同”主題類目下登記一次。

3.信效度檢驗

在信度分析上，采用霍斯提（Holsti）公式。兩位編碼員N1和N2共同隨機抽取30%的研究文本，為43篇選文，對選文的主題內容和呈現形式進行內容編碼，涉及172個編碼。兩位成員統計的一致編碼M（精確到次類目）共計156個，相互認可度R=2*156/（172+172）≈90.70%，研究信度較好。在效度分析上，本研究依據政策、文獻和選文內容而定，研究效度良好。

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語文教科書的現實樣態

1.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語文教科書的主題內容及價值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選文設置以主題為綱，內容科學合理，全面體現“核心思想理念、中華人文精神與中華傳統美德”三大主題，包含13個類目。“核心思想理念”主題的選文58篇，占40.85%，重點強調 “講仁愛”；“中華人文精神”主題的選文39篇，占27.46%，其中“鼓勵人們向上向善”與“促進社會和諧”數量相差不大；“中華傳統美德”主題的選文45篇，占31.70%，突出“自強不息”“孝老愛親”（如圖1）

（1）強調核心思想理念，培育學生核心價值導向

習近平總書記曾指出，要“深入挖掘和闡發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講仁愛、重民本、守誠信、崇正義、尚和合、求大同的時代價值，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成為涵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源泉”[5]。統編版語文教科書將此六大類目體現得淋漓盡致，不僅涵蓋了所有類目，而且整體選文數量位居三大主題之首。此類選文通俗易懂，學生能夠從中體驗、理解、認同與接受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核心思想理念的精華，加深對傳統文化的領悟，培育學生樹立正確的價值導向。

該主題選文突出“講仁愛”類目，數量最多。“仁愛”解釋為“仁者，愛人”，推己及人，由愛親人到愛大眾，由愛大眾到愛萬物，體現著由里及外、由小及大的愛[6] 。如《〈論語〉十二章》中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禮記〉二則》的“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引導學生領會最基本的思想理念；“守誠信”類目的數量隨后，“誠信”作為“人之本”，強調與人交往要“言而有信”。如《陳太丘與友期行》告誡朋友之間要誠信為本，以激勵學生保有至誠之心，做到言行一致；“重民本”強調將人民放在重要地位，揭示了中華民族的執政規律。如《岳陽樓記》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激發學生“以天下為己任，以利民為宗旨”的抱負；“崇正義”則是判斷是非善惡的標準，如《周亞夫君細柳》勾畫了剛正不阿的“真將軍”，彰顯了周亞夫的身正令行，是合宜正當的行為，為《中庸》“義者，宜也”所言，以培養學生不偏不倚沿著正義之路前進的品質；“尚和合”表現為包容差異，強調兼容兼顧、多元和諧。如《蘇州園林》講述園林“雖由人作，宛自天開”，形成了人與自然的和諧美，有助于學生關注自然，在感知園林美景時于無形中形成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意識；“求大同”則表現為中華民族對理想社會的憧憬。如《桃花源記》展現了人間“大同”生活的圖景是人們所向往的，鼓舞學生朝著社會理想去奮斗努力。這些體現不同類目的選文將重要的、共同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價值理念通過教科書傳遞給學生，培育了學生的崇高價值追求，有利于學生形成穩固的價值觀基礎。

（2）體悟中華人文精神，使學生獲得精神滋養

語文是一門人文學科，在選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篇目時不乏呈現中華人文精神的主題，其中包含“鼓勵人們向上向善”與“促進社會和諧”。該主題的選文顯示了多樣、珍貴的精神財富，旨在激勵學生見賢思齊、擇善而從，賦予學生文以載道的教化思想、處事準則及生活理念等，使學生體會其中所蘊藏的中華民族精神，獲得精神的滋養，做一個有精神底色的人。

其一，中華人文精神通過鼓勵人們向上向善，使學生的精神得以浸潤。向上向善實際也是真善美價值追求、正能量價值取向的表達方式，其目的在于激發人們思想向上、行動向前、心中向善。如選文中的《誡子書》和《送東陽馬生序》鼓勵人們努力學習，積極奮進；《三峽》《醉翁亭記》《錢塘湖春行》及《記承天寺夜游》等展現樂觀豁達的人生態度、對快樂美好生活的向往等；其二，中華人文精神以鼓勵人們向上向善而實現社會和諧穩定，為學生創造優良的精神環境。“鼓勵人們向上向善”的目的是創造一個好的社會秩序，維系人與人、人與社會的關系。選文中《唐雎不辱使命》《鄒忌諷齊王納諫》及《陳涉世家》等體現中華民族先人不畏強暴、明辨睿智的英勇精神，奔波致力于構建和諧的社會秩序。可見，此類選文使學生感悟了向上向善的精神文化力量，賦予學生精神的支撐，也為社會發展提供了綿延不絕的動力，乃至為中華民族創建了更持久、更深沉、更有力量的精神大廈。

（3）踐行中華傳統美德，提升學生的自我修養

統編版語文教科書含有豐富的道德理念和規范，圍繞“自強不息、敬業樂群、扶危濟困、見義勇為、孝老愛親”的美德元素，重在提升學生自身的內心修養與自覺，培養學生的審美情趣和心理品質，達到學生自我完善和發展目的，提升學生的人格品質修養。

我國一直是禮儀之邦，上下五千年傳承了許多傳統美德。統編版語文教科書作為踐行中華傳統美德的主推者，其選文富含勞動人民與志士仁人的嘉言懿行。“自強不息”的主題選文主要向學生傳達堅韌不拔、迎難而上的思想品格，如《愚公移山》《女媧造人》作品均刻畫了主人公忙碌不知疲倦的身影，傳遞著不畏艱難和堅持不懈的品質；《賣油翁》描寫了賣油翁嫻熟的“酌油之技”，《核舟記》中雕刻者高超的技藝，側面反映了“敬業樂群”的美德，鼓勵學生能夠對自己的學業乃至今后的工作持有樂觀積極的態度；《智取生辰綱》《西游記》等作品敘述著主人公在受到壓迫時可貴的反抗精神和高超的斗爭智慧，表現了人民對懲惡揚善的愿望，體現了“扶危濟困、見義勇為”的美德，重在引導學生形成互幫互助、愛心傳遞的良好氛圍，積極地傳播正能量；《木蘭詩》則以孝敬父母為前提，勇于擔當重任，展現了“孝老愛親”的美德，有助于塑造學生知恩感恩的心靈，增強學生重視家庭、重視親情的責任感。總體而言，該類選文將一系列的美德基因潛移默化地植根于學生的思想意識和道德觀念之中，幫助學生涵養情趣、形塑德行，引領學生追求“講道德、尊道德、守道德”，促進學生品性朝向美好崇高的方向發展，使每位學生成為中華美德的傳播者。

2.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語文教科書的呈現形式及特征

（1）年級分布：全年級覆蓋，八年級選文著重強化

統編版語文教科書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選文共142篇，七年級44篇，約占30.99%，八年級54篇，約占38.03%，九年級44篇，約占30.99%，可見，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選文在各年級均有覆蓋，八年級選文數量明顯高于七年級和九年級（如圖2）。另外，古代詩詞與文言文主要集中在八、九年級的第三單元和第六單元，規律性的編排一方面突出了單元重點內容，另一方面使學生進行必要的重復學習，保持文化知識的連續性。

（2）欄目區域：側重閱讀正文和課外古詩詞，編排突出語文素養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選文集中在閱讀正文（90篇，63.38%）、課外古詩詞誦讀（48篇，33.80%）、名著導讀（3篇，2.11%）和活動·探究（1篇，0.70%）四個欄目，一同構成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語文教科書的“骨骼結構”（如圖3）。整體而言，選文側重于閱讀正文和課外古詩詞兩個欄目，組織編排突出語文素養。

第一，閱讀正文是語文教科書的主體，是課程教學重心，近2/3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選文位于該欄目，符合語文課程教學特點。從取材內容上看，選文以古詩詞和文言文為主，強調內容的典范性，重視對學生思想價值取向的引領。第二，課外古詩詞誦讀每冊為8篇，共48篇，意在使學生接觸更多古詩詞。學生通過熟讀背誦，逐步體認并實現文化積累。選文中既有課標推薦的誦讀篇目，如李商隱的《無題》、杜甫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及岑參的《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也增加了若干經典名篇，如李白的《春夜洛城聞笛》與楊萬里的《過松源晨炊漆公店》。第三，名著導讀通過選取經典有趣的片段引導學生閱讀整本名著，培養學生的自主閱讀能力，有利于學生閱讀習慣的養成。選文包含“《西游記》精讀和跳讀”“《水滸傳》古典小說的閱讀”和“《儒林外史》諷刺作品的閱讀”，以“內容導讀、讀書方法指導、專題探究和自主閱讀推薦（精彩選篇）”的方式編排，激發學生對傳統文化討論的興趣。第四，“活動·探究”欄目是一種新的編排方式，突出任務性學習理念，以任務為先導、活動為主體、探究為路徑，指向學生語文實踐能力的培養。選文中的《屈原》位于九年級第五單元的“活動·探究”欄目，該單元圍繞戲劇設置“閱讀與思考、準備與排練、演出與評議”三個任務，學生不但能了解戲劇藝術，更在戲劇排練的情境中體驗探究，指引學生主動參與、積極實踐，在活動中掌握中華優秀傳統文化。

（3）載體形式：豐富多元，有明顯的類別區分

統編版語文教科書中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選材包含8類不同的載體，豐富多元且區分較明顯（如圖4）。整體說來，載體形式分為三部分：一是突出古代詩詞（86篇，60.56%）與古代散文（23篇，16.20%）；二是以敘事方式呈現，主要分為古典小說、歷史故事、民間故事、寓言故事、神話故事；三是其他文化遺產的載體形式，體現于現代選文中。

第一，選文重點集中于古代詩詞和古代散文，總占比近八成。其一，中國是“詩”的國度。古代詩詞雖寥寥數語但意蘊豐富，學生可以通過習得古詩詞的格律知識、體會傳達的旨趣、感悟詩詞的韻律美和節奏美，從而強化語言、情感和審美的教育作用。統編版語文教科書注重選取古代詩詞，啟發學生欣賞、品味和感悟語言文字的獨特表達，如《詩經》《送友人》《木蘭詩》等詩歌，《卜算子·詠梅》《漁家傲·秋思》等宋詞，都不同程度地展現詩人所傳達的愛情、親情、友情與家國之情，使學生在朗朗上口的詩詞之中完成對文化知識的積累及情感的感悟。其二，古代散文基本指向為統編教科書的文言文。選文多為膾炙人口的名篇，蘊含優秀的語詞和智慧，如“語錄體”類的《論語十二章》《〈孟子〉三章》，“說文體”類的《愛蓮說》《馬說》，“駢文體”類的《答謝中書書》《與朱元思書》，“銘文”類的《陋室銘》。學生應多積累、多感悟和多運用，以求在文言文的學習與鑒賞中升華心靈。

第二，古典小說、歷史故事、寓言故事、民間故事與神話故事，以敘事的方式呈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選文借助故事使學生感受傳統文化的趣味性和靈動性，引人入勝。其一，中國的古典小說孕育于先秦時期的遠古神話，真正成熟在唐代傳奇的出現，經歷了六朝的志人志怪到明清時期展示出了生命的輝煌[7]。除《世說新語二則》為六朝“志人小說”的代表作外，其余9篇選文均源自明清時期的名篇，如《狼》《劉姥姥進大觀園》均敘說著不同情節的故事。這些內容的選編，旨在增強學生對小說常識的認識，幫助學生懂得為人處世的道理。其二，歷史故事是以真人真事呈現的，如《孫權勸學》《唐雎不辱使命》《曹劌論戰》這樣一個個鮮活的人物與事件躍然紙上，刻畫了古人的高尚精神與道德。其三，寓言故事是用短小精悍的故事詮釋著深刻的生活哲理，有《穿井得一人》《杞人憂天》。其四，民間故事展示勞動人民的形象，通過挖掘勞動人民的精神價值，延續古代勞動人民的財富，有《木蘭詩》《愚公移山》。其五，神話故事以豐富的想象力保存著我國古老文明的記憶，如《女媧造人》塑造了勤勞、勇敢、無私的女媧形象，讓學生了解了我國古人一以貫之的質樸品質。

第三，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現代選文是以其他文化遺產為載體。文化遺產作為文化強國的價值資源，以實物或節日抑或習俗為符號例證，顯示著物質與精神的文化，逐漸沉淀在生活中被感知、保留與傳承，隨著時代變遷衍生出新的記憶，幫助學生認識文化的價值和意義。如從選文《石拱橋》與《蘇州園林》的靜態物質文化，感悟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結晶；從《屈原》《社戲》等非物質文化，感知戲曲的獨有魅力；從涉及風俗習慣的《安塞腰鼓》及《燈籠》中，領略古老文明的情致。在現代選文中呈現各異的傳統文化要素，正是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現代價值的發掘和創造性的闡釋，這不但搭建了跨越時空的歷史與現實對話的橋梁，也使學生看到了中國古代的卓越成就，無形中增強了學生對中華文化的自豪感。

三、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語文教科書的行動路徑

1.明晰編寫前提，有效選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內容

教科書文本和其他文本的一個重要區別是教科書文本是在一般情況下經過選擇的[8]。不言而喻，教科書呈現的編寫內容是有限的。在進行語文教科書編排時，編者有必要明晰兩個編寫前提，確保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有效融入語文教科書。第一，提高自身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素養。編寫團隊的素質和水平直接決定著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統編版教科書的效果。在數千年漫長的歷史歲月中，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內容繁雜、載體多樣，編者須提高自身的文化素養，依據時代的新進步新進展，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內涵加以補充、拓展、完善，增強其影響力和感召力[9]，汲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的養分，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智慧與精神融入語文教科書中，以發揮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教育性。第二，圍繞核心素養的基本點。學生核心素養的發展成為我國教材編寫理念改革的時代選擇[10]，是滿足“人之為人”的關鍵素養。語文教科書在內容選擇上要突出核心素養的引領價值[11] ，準確處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知識學習和素養培養的關系，“核心素養是文化自信和語言運用、思維能力、審美創造的綜合體現”[12]。語文教科書中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內容選擇需直指學生的素養取向，既要注重選文在傳承文化、培育文化自信方面的作用，也要關注學生對文化的語言運用、思維能力、審美創造，使“學生通過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學習，逐步形成正確的價值觀、必備的品格和關鍵能力”[13]。

2.遵循教學性，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向教科書的轉化

教科書的出現一定是基于教學、為了教學并指向教學的。可以說，教學性是教科書的存在之根[14]。編者可重點考量教科書的教學性，關注選文的適教性與易學性，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轉化為教科書式的表達。第一，關注選文的適教性，即考慮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選文的教學意圖。一般來講，進入教科書的選文帶有明確的教學目標，編者在進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選文時，需服務于特定的教學目標，以教學目標作為教材編寫、設計的出發點和方向指南，理解選文背后蘊藏的教育教學意義，做好文化知識的價值判斷。第二，關注選文的易學性，即考慮學生可接受程度。教科書本身是為學生而設計的，教科書內容的確定當然要遵循學生身心發展規律，這是終極依據[15]。編者依據初中生的年齡特點、認識事物的心理順序等培養學生的理解力及對文化的親和力。據此，增加有難度的傳統文化選文，保證選文內容處于學生最近發展區。蘇聯學者曾做過實驗，凡注意用易懂教科書的，能使學習成績提高12%～15%[16]。比如，編者在選擇傳統文化篇目時，既可選擇經典名篇《論語》的基礎篇章及篇幅短小易讀的文言文《世說新語〈二則〉》，也可依據中學生思維發展的特點，適當增加有難度的長文章，只要學生通過自身的思考或教師的指導能夠理解，就能保證內容的可讀性和感染力，也能夠激發學生去體味琢磨傳統文化，這樣，學生在教科書構建的學習情境中無意識地受到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影響。

3.優化結構布局，豐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組織形式

“知識的傳遞和標識只有被鑲嵌在具體的體系結構中，才便于為人所接受。”[17]語文教科書需要合理布局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其中的結構比例，以不同的組織方式促進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融入。第一，設置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內容專題。目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呈現許多是散點式零碎地分布于語文教科書單元之中，加之年級排列組合、欄目分配等不均勻，導致學生難以形成系統的結構化知識體系。如神話傳說的載體形式僅在七年級上冊中顯示1篇，之后便再無顯示；再如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名著導讀”“活動·探究”欄目占比、配比不夠適切。因此，語文教科書中應適當通過多處、反復性的點綴增加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專題，以思想主題統整材料，突出呈現內容的集中性，使學生能從一個主題出發獲得連貫的文化知識，提升理解文化的能力。第二，增加“學習任務群”以組織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通常情況下，學生一般能夠記住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某一具體主題內容類目，但往往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理念不知如何踐行，語文教科書可適當增加“學習任務群”，整合諸多語文要素，創設真實情境，以學生語言實踐活動為中心[18]，在活動中拉近學生與傳統文化之間的距離。如教科書中的《三峽》《桃花源記》《岳陽樓記》《小石潭記》《湖心亭看雪》均與自然景物相關，編者可直接將這幾篇文章進行合并進行再度創新，圍繞學生擁抱自然、親近自然的實踐活動具體落實教學內容，使學生感悟古人對自然美景的認知及人與自然的和諧精神。

4.依托數字技術，拓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呈現空間

在互聯網的推動下，立體、多維結構的虛擬技術、VR技術成為傳承文化的新載體。但目前語文教科書基本是以文本、插圖等靜態方式呈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導致形式較為單一，容量有限，編者有必要利用開放、靈活的媒體數字技術，豐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表現形式，為融入語文教科書拓展空間。第一，增加動態可感的滲透方式。紙質教科書無法承載過多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但數字技術的出現卻豐富了文化存儲的介質載體，提供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語文教科書的可擴充性機會。在編寫教科書時，編者可以以視頻、聲音、光盤等形式附加至語文教科書后，通過補充這樣的學習素材，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語文教科書的內容更加全面、系統。第二，依托數字化的教材。如今，數字化、智能化的教材成為未來教材的發展趨勢，它具有較大的資源容量和較強的使用功能[19]。因此，編者可利用數字化的教材，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語文教科書的展現形式立體化、生動化。一方面，數字化的教材鏈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資源庫，能夠拓展學生的“資源風景”，使學生的文化認知跨越至兼具廣闊性、共享性和有序性的數字資源平臺；另一方面，數字化教材的虛擬仿真技術，可以設置不同的體驗場景，能夠使學生身臨其境般感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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