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企的變與不變

2月17日上午，民營企業座談會在北京召開，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出席并發表了重要講話。

習近平在座談會上強調，黨和國家對民營經濟發展的基本方針政策，已經納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體系，將一以貫之堅持和落實，不能變，也不會變。

來自全國各地、代表性領域的民營企業家參加了座談會。任正非、王傳福、劉永好等6位民企負責人代表發言，就新形勢下促進民營經濟發展提出意見和建議。

這是中央時隔6年多再度專門召開民營企業座談會，但兩次召開的背景和氛圍已大不相同：上次外部環境遽變，承壓驟然增加，民企首當其沖；而本次雖然外部變局仍在，但無論是心態、預期還是應對之策，都較上次不同，內部的增長也在諸多政策的加持下，筑底回穩。

這次座談會的召開還有一個背景，即在過去的一年中，民企在一些全球競爭性領域表現搶眼，實現了關鍵性突破：先是中國首款3A游戲《黑神話：悟空》橫空出世，成為真正意義上在全球市場極具競爭力的國產游戲；接著是AI大模型DeepSeek火爆全球，性能強大成本卻大幅降低，AI全球競爭態勢隨之而動；接著是《哪吒2》春節檔爆火，這不僅是一部電影的成功，也是中國動畫產業在全球競爭格局中令人矚目的進步。

對比兩次座談會上發言的企業家，會發現一些有象征意義的變化：上次座談會發言的10位企業家，分別來自信息安全、人工智能、汽車零部件、醫藥、機械、環保等行業，而這次發言的6位企業家，除新希望集團劉永好來自農業外，其他人分別來自互聯網科技、半導體、機器人、新能源汽車等新技術領域，且都在世界范圍內極具競爭力，這一方面說明中國的產業結構——尤其是頂尖科技產業，在過去幾年發生了很大變化，另一方面，也說明中央對這些真正代表新質生產力的產業的支持態度。

正是在這次座談會上，大家發現了中國民營企業家在年齡以及行業上的接續與迭代：生于20世紀四五十年代的任正非、劉永好，從傳統行業或制造業開創事業；60年代的王傳福、南存輝，持續拓展新能源版圖；60年代末到70年代的雷軍、馬化騰、王興，是互聯網平臺開創及產業應用者；以及最新涌現的“85后”梁文鋒、“90后”王興興，他們正成為AI、機器人等全球最新科技的領軍人物。

這些人身上，既有一些企業家的共性，比如堅韌不拔、競爭立身、持續創新和問題導向的思維方式等，也有很多與年齡及所處時代相關的屬性，比如年齡較長企業家多立足制造業，身上有很強的艱苦奮斗的屬性，個人風格突出；較年輕一些的多與互聯網結合，開始有全球競爭的視野和格局，個人氣質與技術稟賦均沾；最年輕一代則打破了各種界限，讓自己置身于全球環境中，將全球的資源與要素為己所用，技術立身的形象凸顯。

而民企及民營企業家的迭代或進化，又與國家對民企定位及相應政策的變化相輔相成，或者說，正是約束民企發展的各種障礙的不斷破除，才為其發展創造了合適的環境。在這方面，中央一方面強調“不變”，給民企吃下定心丸，上次座談會在談到對民企的定位與支持時連續用了三個“沒有變”，這次則再次強調“不能變，也不會變”；另一方面，又在改善民企處境、創造良好環境方面不斷“求變”，特別是近些年有頻率加快并注重落實的趨勢——推進民營經濟促進法盡快出臺，已經進入國家發展改革委2025年的重點任務清單。

變與不變之間，體現了政府與民企之間越來越良好的互動，并產生了明顯的正向效果。

而長期困擾中國企業的“大而不強”的問題，有望在新的發展環境和技術背景下得到解決。《黑神話：悟空》和DeepSeek，都不是大公司生產的產品，但前者已經影響全球游戲產業的競爭格局，后者則對全球AI產業的發展路徑，甚至國家之間在高科技領域的競爭態勢產生影響。在新的技術背景下，一些原本落后或存在差距的產業，有望在技術加持和全球資源配置下實現彎道超車，在這方面民企已有所為，并且會有更大的作為。